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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止那么怕她,之前光是对上视线就下意识回避了。
要是她突然伸手,人的本能是骗不了人的,只有他才会控制不住的想要躲避。
青年的手腕纤细,体温不低常人,凉得她甚至都感觉不到分毫温热。
在扣住顾止手腕的同时,白穗紊乱的五感也跟着回来了。
阳光明媚,风吹叶动。
入眼所见再不是满目的桃花灼灼,还有眼前慌乱无措的青年。
此时松香刚好燃尽,飞花在碰触到顾止的瞬间破解。
在桃花纷飞之间,少女的眉眼明丽又耀眼。
白穗勾唇笑了笑,像是玩捉迷藏游戏赢了一样,少有的孩子气。
她恶趣味地用力扣紧了顾止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师兄,抓到你了。”
第25章
上一次顾止惊的起了一身冷汗的还是那孽徒趁他重伤,折返回来想要杀他夺他金丹的时候。
当年他刚将那只本体为万年火凤的妖主给斩杀,那魔道修为极高,杀一次不够,还能浴火重生。
他杀兄弑父登上了妖主之位后便企图占领六界,做着天地霸主。
由弱到强,起初则从人界开始侵略扩张。
妖修妖兽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很快便从岭南到了苍山靠近昆山的地方。
声势浩大,极其嚣张。
不过他确实也有嚣张的资本,万年妖王,三头火凤,化神修为。
身负真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哪怕当时已经稳坐修真第一剑修的顾止也不过元婴巅峰,尚未抵达化神。
真火覆上人界的那一夜是千年难遇的一场浩劫,正道各派义愤填膺,却各个不敌,铩羽而归。
就连顾止的师兄,昆山剑宗宗主也在斩杀了他一次之后被他重生的真火烧到了神魂。
万年三头火凤一共有三条命。
师兄斩杀了一次,便还剩两条。
顾止那时正在凌霄峰闭关,准备着化神期的雷劫。
结果雷劫没来,那孽徒先火急火燎冲进来告诉他师兄被火凤伤了神魂,再不赶去恐有性命之忧。
他慌乱之下没多想,又或者过于信任自己徒弟。
昆山二主都不在,给了他可趁之机。
万年火凤本就是上古妖兽,尤其是还是三头火凤,力量更是可怖。
在少了一条命的情况下威力不减,反而越挫越勇。
顾止与他恶战了三日三夜,好不容易将他头颅全部斩下,原以为一切已经结束。
不想他除去三条命之外,真正身死之后还能浴火重生。
他本就体力不支又是化神临雷劫的关键时候,一个不慎被其偷袭,身魂都受了重创。
等到顾止回去昆山的时候根本没留意周遭,只顾着调转灵力疗养伤势了。
祸不单行。
当夜天雷接踵而至,化神的雷劫稍有不慎便魂飞魄散。
若不是顾止这人谨慎怕死,在斩杀了那火凤之后取了他的妖丹庇体,早就死在那场雷劫之下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原本被叫去处理战场的青年刚走没多久便折返回来。
顾止皱眉刚要出声训斥,一道剑光闪过,直刺进了他的胸膛。
殷红的血顺着剑刃滴落,浸湿了雪色的衣衫。
他躲过了天雷,却没躲过人心。
当夜青年并不是为了诛杀他那么简单,他想要趁着顾止重伤又遇雷劫,想要一并夺了他的金丹和灵宝回魔渊。
不曾想顾止的命剑竟如此霸道,平日顾止鲜少拔剑,剑都被剑鞘封印住了。
所以很少有人见识过它真正的威力。
哪怕顾止伤得无法动弹,那灵剑护主,一出剑鞘便直接引了未褪的天雷生生朝青年劈去。
动静太大,青年只得匆匆夺了灵宝,拿着顾止的剑鞘御剑离去。
那一夜若不是宗主推演到了这一生死卦,及时赶了回来。
顾止可能已经神魂俱散,羽化陨落了。
这事已过了五百年,如今想来都还心悸不已。
他眼眸闪了闪,低头看着白穗紧扣着自己的那只手。
这具身体虽是傀儡,可却与本体共享五感。
顾止从没有与人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他想要退,白穗却更用力了。
像是生怕他说话不算数跑了似的。
“……你先松开,我不跑。”
白穗也不知道顾止怎么了,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她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把他给弄疼了,连忙松开了他的手腕。
“那个林师兄,你看我这基础还成吗?能不能在一个月内速成?”
顾止抬起手揉了揉被白穗捏红的手腕,低垂着眉眼神情也有些淡。
“我没瞧出你有什么基础,挥剑的时候动作也不怎么标准,凝剑气也乱七八糟的,集中不到一处去。”
“……不过你资质尚可,多练练也不是没可能。”
前面一大堆批评白穗自动忽略了,听到可以一个月速成去剑冢取剑后开心地张开手臂就想要上去给顾止一个拥抱。
然而对方反应比她更快,一个瞬移躲到了后面。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男女授受不亲。
刚才一激动差点逾矩了。
白穗只得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跟个傻子似的原地拍了拍手。
拍了几下后又在他们微妙的眼神下收回了手。
“……”
救命,尴尬得我都要用脚扣出一座芭比城堡了。
我果然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好在这样的诡异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陆九洲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下。
“恭喜师妹,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就破了飞花幻术。”
“你放心,剑……林师兄向来一诺千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这段时间你跟着他修行的话要在一月之内进剑冢择剑并非难事。”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一旁还盯着自己手腕发神的顾止,又重重咳嗽了一声。
“咳咳,你说是吧林师兄?”
突然被cue到的顾止一愣,看了一眼陆九洲,又看了一眼白穗。
而后慢半拍点了点头。
陆九洲看着一老一少都不在状态里后少有的头疼起来,他见时候也不早了,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既然师兄已经一一指点过了,今日要不暂时先这样,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原以为会巴不得早点儿回凌霄峰咸鱼躺的顾止听到这话后,连忙唤住了同样想要早些回去休息的白穗。
“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
白穗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对方主动唤住了她。
她像是怕吓到什么小动物似的,轻手轻脚过去,放低声音小心翼翼询问。
“林师兄,你说,我听着。你别怕,我保证不动手动脚。”
被当成小孩子对待的顾止被噎住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我帮你重新疏通了下灵脉。之前你强行通了灵脉有些受损堵塞,如今应当没什么大问题了。”
之前顾止并不是随意出招,他的每一道剑气,包括操纵的花叶的流动都精准地疏通着白穗的灵脉。
白穗可能没觉察,可她的身体确实比之前要轻盈许多。
他这么说着,看向了一旁从始至终都站得笔直规矩的青年。
“陆九洲,你一会儿先别急着回长云峰,你先带着白穗去一趟玉溪真人那里拿一下洗髓用的灵丹,要是方便的话让她帮着把关洗髓。”
昆山的弟子们所用的洗髓丹都是由玉溪峰的丹修们炼制提供的。
一般为了药效更好融入四肢百骸,在服用了洗髓丹后的弟子会立刻用炼丹所用的灵火慢慢洗髓。
丹修控制灵火的纯熟度和提炼灵火纯粹度各不相同,修为越高的自然效果也就越好。
而作为昆山第一丹修,甚至在整个丹修界都是翘楚的玉溪真人,所炼化的灵火更是能够达到让灵根混浊的弟子脱胎换骨的程度。
然而让白穗惊讶的并不是自己可能得到昆山第一丹修护法洗髓的殊荣,而是顾止提起这件事的语气。
就好像今天天气不错出去散散步一样稀松平常。
陆九洲也就算了,他们两个同辈,在剑修这个慕强的群体里陆九洲尊重顾止倒也能理解。
可玉溪真人无论修为还是辈分都远高于青年。
他到底是性格乖张目无尊长,还是背景强大?
白穗也有些恍惚了。
顾止没觉察到自己这话和语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这么与陆九洲说完后便御剑离开了。
徒留下白穗站在原地,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我以为青烨师兄已经够狂的了,没想到林师兄比他还要离谱。”
青烨平时再怎么傲气,见了长老什么的时候也还是恭恭敬敬,更不可能背后这般轻易提起。
白穗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一旁的陆九洲。
“陆师兄,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会为人低调深入简出,以至于你们在宗门这么久也不清楚这号人物了。”
陆九洲眼眸一动,顺着问了句。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啊?怕挨打呗。”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林师兄就算修为比你高,这个世界上也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在。他这口无遮拦,目无尊长的态度,不躲着点可不得得罪人被人打吗?”
白穗对顾止没什么偏见,更谈不上什么反感。
她对实力强的人也会很尊敬,只是对方这态度实在过于轻慢了,顾止在的时候她还能忍着没说什么,等到他走了之后她着实没憋住。
不只是白穗没忍住,陆九洲听了她这话也没忍住低低笑了出声。
“……陆师兄,我有说了什么惹人发笑的事情吗?”
“没。”
青年说着侧脸避开了白穗的视线,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了,可发颤的肩膀却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因为这样太过失礼了,陆九洲笑了一会儿便竭力克制住了。
“的确,你说的很有道理。做人还是得谦逊些,你跟着他好好修行就好,他的坏习惯你可别学。”
陆九洲的唇角是压着了,眉眼的笑意却清浅。
“你保持你现在这样率性纯粹就挺好的。”
突然被夸的白穗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抬起手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颈,刚想要客套一两句的时候。陆九洲又说道。
“对了,我能问你件事吗?”
“我隐约能够猜到刚才你破了飞花幻术是因为感知到了他的剑气,但是这里是桃林,花香,叶落,乃至周遭的风声和燃着的松香也能干扰你的五感。”
陆九洲收敛了笑意,神情认真,语气谦虚地询问着少女。
“你是怎么在这么多干扰因素里找到他的?”
“找?”
白穗歪了歪头疑惑地看向青年。
“我没找啊,我是看到的。”
“?!你的意思说你在碰到林之前就破开了幻术,找回了五感?”
“不是,我的五感的确是在碰到林师兄时候恢复正常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陆九洲解释,皱着眉斟酌了下语句后,这才勉强找到了个合适的形容。
“这么给你举例吧,我说的看并不是真的眼睛看到了,是这里。”
白穗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盛着细碎的天光,耀眼明亮。
“这里看到了,所以也就找到了,抓到了。”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玄乎,不过从我这里的理解来看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只是有时候人们看东西习惯性用眼睛去看,因为太依赖自己的眼睛,所以忽略了用心去感受。”
“但是心之所见,是可纳万物的。”
第26章
陆九洲瞳孔一缩,许久都没有从白穗的话语里缓过神来。
可能对于白穗来说这些事情这些想法就像是呼吸一样平常,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之前生活的环境不同造就了她与大多数人不同的思维方式。
更因为她本身的性格。
她虽爱财,却取舍慷慨,她虽入道,却并不执着于修行。
别人或许会有个目标,白穗似乎只是得过且过的想在这人世间走上一遭。
所以她看花便是花,看山便是山,看万物皆如此。
在万物在她眼里都各有不同是时候,哪怕外界再多的因素也不会干扰到她。
白穗已经不是第一次语出惊人了,但是每一次陆九洲都会被惊讶到。
他活了一百多岁,好像只有在认识白穗之后才开始活得通透。
心之所见,可纳万物。
想到这里陆九洲眼眸闪了闪,不受控制的将视线落在了一旁一脸欢喜地赏着桃花的少女。
她应当是头一次看到这样连绵繁盛的花叶。
桃花四季不败,昆山天光温软。
全然落在了白穗的眉眼。
这样看了百年的光景,如今在跟着白穗走的这一路里,陆九洲竟然也隐约觉出了点儿新意。
他的视线很轻,一点光亮从花叶之间落了下来,随着少女的走动慢慢从她的鼻尖移到了眼睫。
琥珀色剔透,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楚可见。
陆九洲手又不自觉碰触上了冰凉的剑柄,压着心头莫名的悸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将神识覆上白穗的眉眼。
不为别的,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借着她的眼睛去看看。
看看她眼中的万物是何等风采。
对于陆九洲心中所想白穗一概不知,她这么看了一路眼睛也累了。
等到好不容易出了这片桃林的时候竟有些困了。
她抬起手掩着嘴打了个呵欠,刚想要问哪边才是去玉溪峰的方向时候。
不想先瞧见了不远处一个白色背影,那衣袖上的金丝云纹很是显眼,想让人不知道是谁都难。
沉翎对人的视线向来敏感,还没等白穗开口打招呼,他觉察到视线后猛地回头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撞上。
这一次少年竟然没有像平常那般怯懦躲避,只是愣住了一瞬,而后弯着眉眼朝着她笑了笑。
他本就生的好看,苍白的脸色在日光下有了点儿暖色,整个人少有的多了几分生气。
然而这样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等到沉翎看到从桃林深处走来的不只白穗一人之后。
他薄唇抿着,渐渐压成了一条直线。
陆九洲并没有觉得被区别对待了,更没有在意。
在他看来沉翎性子内向敏感,平日里也就和宗门一两个好说话的弟子能够聊上几句,其他时候见了谁都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
而且他似乎有些怕他,每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回避他的视线,然后礼貌疏离地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少年入门这么久,别说和陆九洲说话了,就连碰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再加上陆九洲从宗主那里或多或少知道些他在凡尘时候的遭遇,对他更是照顾宽容。
“沉师弟,你是来这里专门等白穗的吗?”
见沉翎局促站在那里,陆九洲叹了口气,先一步开口询问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在等到了肯定回复后,他压低了声音对白穗说道。
“师妹,他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想要单独与你说,我不方便过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吧。”
白穗也知道沉翎那性子。
她听后点了点头,然后三两步往对方那边走了过去。
“你找我呀?”
“嗯……我刚才听嫣然师姐说你来清静峰上课了,那日你和那火蛟恶战了一日夜,再加上你又强行通了灵脉,我有些担心你。”
沉翎说这话的时候又不敢看白穗的眼睛了,他低着头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脚尖。
“我当时抱着你回去的时候你的身体都是凉的,当时我太着急了,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将师尊给我调养身体的丹药什么的都往你嘴里喂了……”
“你醒过来后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懂了。
敢情是怕自己胡乱喂药给喂出毛病了,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这才特意等着来瞧瞧。
“没什么不舒服的,里外的伤也好全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白穗一边说着一边活动了下手腕,又运行了下灵力感知了下。
顾止将她的灵脉完全打通之后,别说什么不舒服了,她觉得整个人都身轻如燕了起来。
“你呢,你身体有没有哪里觉着难受的?”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少年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那天在后山时候他除了受惊过度之外,也就凝了一次剑气体力不支了而已,比起全程疯狂输出的白穗,他那点程度的伤吃颗丹药就好了,哪有什么难受的?
“没,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沉翎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可白穗就只听到前半句了。
她余光往陆九洲方向看了一眼,青年朝着她勾唇笑了笑,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站在花树之下。
“嗯嗯嗯你没事就好,晌午时候太阳毒,既然今天的课也结束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有什么明天再聊。”
正支支吾吾说到一半的少年一愣,抬眸瞧见白穗朝着自己所在方向挥了挥手,迈着脚步径直往陆九洲那边过去。
他一着急,慌忙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袖。
“等一下,我,我还有话没说完。”
“……你说话能不能大喘气,有什么一口气说完成不?”
白穗是个急性子,看着对方这样也不免有些不耐烦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耽搁你时间的,我今天来并不只是想看看你伤好了没,我,我还想亲自给你道谢。”
“谢谢你当时没有抛下我离开,也没有趁着我昏迷之后把我当诱饵。”
沉翎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直勾勾看向了白穗。
之前时候没注意,他的眼睛不同于陆九洲的纯黑,里面有些浅淡茶色,阳光照过来的时候更加明显。
“白穗,谢谢你。”
突然这么正经起来少女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怔然了一瞬,然后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缓了一会儿后这才抬起手挠了挠面颊回复。
“这没什么,而且本就是我有错在先。我当时推你出去是以为你入门这么久了应该还是能有应付的法子,结果把你吓晕了,你别介意。”
“再说要是非要感谢应该也是我谢谢你,要不是你在紧要关头给我理论指导,没准我们两个都得交代在那妖兽肚子里。”
少年看着白穗少有不自在的样子,脑子里下意识浮现出那夜月下火光漫天,她踩着血与火而来的画面。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同一个人。
“……我没怪你,是我太没用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垂着眉眼,声音也轻。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我是说你一会儿办完事大概多久回来,要是不久的话我想就在这里等着你。”
沉翎余光瞥了陆九洲方向一眼,在对方没发觉之前收回了视线。
他知道陆九洲是个磊落正直的剑修,哪怕离得这般近他也会自动隔断听觉,别人的交谈没有允许他是不会多听一个字。
可是沉翎还是莫名有些紧张,压低了声音对白穗继续说道。
“一般修者在打通了灵脉之后就得立刻去洗髓,你因为受伤耽搁了几日,要是不赶紧去洗髓可能会错过最佳时间,影响日后修行。”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回峰中找了我师尊,我怕别的师姐师兄洗髓出岔子,所以我求了她亲自帮你洗髓。恰好她刚出关,你要是今日得空的话我先带你去洗髓可好?”
白穗一愣,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不巧了吗?我现在就是要跟着陆师兄去玉溪峰那儿洗髓。”
“既然顺路,要不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陆九洲瞧见白穗说完过来后,正打算御剑带她离开。
不想她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尾巴。
沉翎在青年愕然的视线下上前行了个剑礼。
“陆师兄,我也是在这里等着白穗想带她回峰中洗髓的。”
“今日师尊不在炼丹阁,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带你们过去吧。”
“……也好,有劳了。”
陆九洲这话音刚落,少年薄唇压着,轻皱了皱眉。
很细微的动作,转瞬即逝,白穗和青年都没有觉察到。
沉翎并不讨厌陆九洲,只是刚才他那话接的太自然了。
他是带白穗去洗髓,白穗都没说什么客套话,他先有劳了。
这感觉就像是潜意识将他和白穗划开,亲疏有别,而他就是疏远的那一方。
若不是沉翎了解陆九洲的性子,知道他道心纯粹,没那么多心思,换作别人说这般话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在挑衅,甚至宣誓什么主权。
白穗还不会御剑,她不是头一次被陆九洲带,不过和之前刚入昆山时候的感觉不大一样。
当时天已经很暗了,周遭的一切都看不大清楚,后来雪嫣然带她赶晨练时候也是御的剑,然而时间太赶,也没什么欣赏风景的雅致闲情。
玉溪峰距离清静峰不像琼玉台那般近,丹修喜欢清静,所住的地方大多都在较偏远的地方。
云雾缭绕之间白鹤掠过,日光在上头,将周遭一切都笼罩了一层明亮的金边。
途中几只青鸟飞得累了竟然停在了她的肩膀休憩了一小会儿,还没等白穗伸出魔爪挼上一把,它便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人来鸟不惊。
着实新奇。
陆九洲在前面御剑,虽没有回头看,可修者五感敏锐,神识可感知极为广阔的范围。
瞧见白穗一脸惊讶的看着青鸟停歇来去,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弧度。
“不是人来鸟不惊,是你身上没有血腥,它们并不怕你。若是换作青烨和我,别说青鸟了,可能连方圆百里的猛兽也得跑得远远的。”
剑修向来都是剑下不走生魂的,身上自然带着戾气和血腥气。
鸟兽的感官比人要敏锐许多,这也是为什么来去的飞鸟掠过他们,偏偏在白穗身上歇脚。
听到陆九洲这话,白穗似懂非懂。
“血腥气?我应该也有啊,我前几天不是刚斩杀了那火蛟吗,这鸟应该也能闻得到吧。”
“不一样。”
青年的声音在云雾里飘渺,轻轻柔柔落在了白穗的耳朵里。
“像我们这种剑下走过千万亡魂的修者,哪怕刻意收敛了剑气也不会有多少鸟兽愿意靠近。”
说这话的时候陆九洲的语气很是风轻云淡,就像是随口提起今日天气一般。
白穗知道像陆九洲他们这样的剑修早就看淡了生死,但是真切感知到的时候心头还是有些发闷。
尤其是想到《仙途漫漫》里最后陆九洲的结局。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那个妖女选择了背负天下人指责,弯下一身傲骨,坦然面对一切,甚至生死。
到后来呢?
落了个身死,夺舍入魔的下场。
好在这一次还来得及,她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白穗这么想着,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些,刚想要转移注意力换个话题的时候,视线落在了沉翎身上。
一旁青鸟掠过了陆九洲,掠过了沉翎,又一次停在了她的肩上。
“诶不是,等一下,怎么它也不停在沉翎身上啊?”
因为半空风太大正咳嗽着的少年听到白穗突然cue到自己一顿,在陆九洲也疑惑看来的时候身子一僵。
缓了半晌,这才抿着唇回头。
不知道是不是白穗的错觉,少年眼神委屈地看向她。
正在白穗觉得莫名,想要说什么的时候。
沉翎将掌心摊开,梅开二度,上面赫然又是殷红一片。
“……”
也是,像沉翎这种移动流血包根本不用靠剑走亡魂来累积什么血腥气。
他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第27章
玉溪峰处于昆山最南,是一座高耸入云,四季如春的山峰。
和白穗如今住着的主峰不同,主峰上住着的都是以修剑为主的弟子们 。剑修奉行苦修,所住的地方也四季分明,气候多变。
白日时候浓雾不散,寒气不减不说,哪怕到了晌午也顶多天光破云,没太多暖意。
春夏时分倒也还好,听雪嫣然说要是到了冬日,那便一天比一天冷。
整个山峰都会覆上一层厚厚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