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天赋是卡牌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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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各自干各自的事,等詹妮弗把粥吃完,布鲁斯本来要上来提袋子,没想到玛哈先行一步。女经纪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又把房间里原本有的一袋垃圾拎起来,脸色平淡地说:“我出去透个气。”
说是透气,其实就是给两人自己说话的时间。
詹妮弗就看着她遥遥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好像在说“演戏也要注意着点”,旋即干净利落地走出病房,反手带上房门。
轻轻的“咔哒”一声响。
詹妮弗听着脚步远去才扭头开始问话:“那个带了没?”
“那个”在不同人的对话里可以代表不同的东西,但在他们两个的对话中从来只代表一样东西——屏蔽器。
闻言,布鲁斯露出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晃了晃。
他手上拿的是个小型金属屏蔽器,当前世界上最畅销也最管用的型号。这是斯塔克工业今年的新升级款,能监测出一定范围内所有的录音录像窃听设备,并使它们短暂瘫痪。
自从初代屏蔽器在前年面世后,托尼·斯塔克就将它不断改善升级,和卖窃听器的商家斗智斗勇。他也正是凭借这个发明创造从全好莱坞女性最爱的人一跃成为全好莱坞最爱的人,当然也是最令厕纸报和狗仔们爱恨交织的人。
詹妮弗就是屏蔽器的忠实粉丝,现代社会各种“门”太过猖狂,没有防窃听装置演员们连在家里都不敢大声讲话,生怕第二天就要上头条。
等布鲁斯按下按钮,她果然立刻放松神态,不再逐字逐句斟酌用词。“你刚刚上来的时候有被拍到吗?”
“当然被拍到了。”布鲁斯再次调整坐姿,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的他生疼一样,“楼下围着一圈记者,都不用我费心去找什么拍摄角度,刚一下车就是铺天盖地的闪光灯。”
他顿了顿,脸上带上了几分尴尬之色。
“阿尔弗雷德很......担心。你去参加比赛的时候他待在临湖别墅没事干,天天追着看直播,后面几天我天天都在吃烤糊的司康饼。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吃到这个味道了吗?可见他被你吓得不轻。伤口怎么样了?”
伤口?
腿上的伤口在药剂的作用下正在慢慢好转,背上的细小的口子差不多都好了,至于最大的那个伤口,感染的那个,今天才刚换过药。随着创口一边被清理干净一边激发愈合,医务人员减少了蛆虫的用量,不过蛆虫归根结底还是蛆虫,一团是恶心,一根也是恶心。
詹妮弗勾勾唇:“你想看看恢复得怎么样吗?”
相处过大半年的经验表明,一旦戴维斯小姐露出这个表情准没好事。如果说刚才韦恩少爷还想再关心关心,现在是彻底绝了心思。他警惕地撇撇嘴,朝后靠在椅背上,咕哝道:“敬谢不敏。我看你的精神还不错,阿尔弗雷德也该放心了。”
真是张口闭口的潘尼沃斯先生。
詹妮弗在心里摇头,自己也把床头摇高:“他们给我打了黑熊药剂,我用着效果不错。”
住院头天一管药剂下去,不仅仅是在《荒野挑战》节目里受的新伤,还有平时训练时留下的隐患,拍戏时吊威亚时留下的暗伤,总之全身上下都在起反应,先是刺痛,然后是暖和。
没有人能看着自己脱胎换骨还无动于衷,难怪这药价值千金、有价无市。
听到这个名字,布鲁斯露出了然的神色:“黑熊药剂确实好用,趁来看你的机会我也买了一点回去。奥斯本是真的抠门,就连我们问他买都要限制数量,要不是这次我真的有用他也不会拿出六支给我。”
詹妮弗一愣。
她把床头摇到90度,眼睛在对方身上逡巡,细细检查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前男友。
虽说刚开春,布鲁斯·韦恩今天穿得格外多。他一反常态地把衬衫领口扣得死死的,袖口也牢牢锁紧,只有亲近的人会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只能掩盖身上的痕迹,并不能掩盖头上和手上的异样——鬓角发际线边缘有几道红色的暗痕,不仔细看会以为是被什么莺莺燕燕抓出来的,右手上则留着石膏绷带的残余。
这一身伤真是让人见怪不怪。
詹妮弗叹息:“说说吧,这次是什么,滑雪翻板,赛车撞车,摩托侧倒还是跳伞拉拽?”
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她都习惯了,阿尔弗雷德应该更习惯了。
话音刚落,韦恩少爷就下意识地隔空摸了摸太阳穴边上的疤痕,接着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蜷曲手指,拢到膝盖上方。
“都不是。”他神态放松地耸肩,“看了你的瀑降,我们几个常在一起疯的同伴都很感兴趣。前两天我去玩山谷速降,结果绳子放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山壁上。还好同行的人在下面托了我一把,要不然你就不是在病房里看到我,而是得在各大报纸的社会新闻上看到我了。”
被我激的?
你还真敢说。
詹妮弗在脑海中新建了“速降失误”这个文档,插入“布鲁斯·韦恩曾干过的蠢事”文件夹当中,就放在“攀岩忘记扣绳”和“溜冰被冰刀划伤”之间。
分手之前的一年来他们两个聚少离多,在远处她也常常从报纸上看到韦恩少爷极限运动受伤的新闻,待在一起时,尤其是晚上,更是经常能亲眼看到、亲手摸到他身上日渐增长的伤疤。但那些都是淤伤和大片的摩擦伤,看着的确是不小心所致。
现在回想起来,生存能力几乎为零就算了,每次提及受伤的事,还得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一阵关于极限运动和运动损伤的话犯蠢,言辞间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无所谓,真是烦人极了。
反正都分手了,不用再照顾对方可怜的神经。
詹妮弗直截了当地轻嘲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弄死。”
这话她想说很久了,每每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现在说来倒是顺理成章。她想一击致命,可惜韦恩少爷别的没有,只有一颗玩世不恭的心。
只见布鲁斯又露出一个微笑,回击道:“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真的好没说服力。”
明白了,现在是拿着《荒野挑战》当挡箭牌是吗?
詹妮弗懒得理他,她自认是个懂得量力而为的人,在野外虽然会面对很多危险,却从来没有自己找死的行径,和韦恩大少这种往自我毁灭一去不回头的根本不同路。
不过多说无益,自寻烦恼。
她沉默片刻,把话题转向了困扰她多天的疑问上:“在我刚住院时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黑熊药剂和爬虫药剂。康纳斯博士告诉我后面爬虫药剂能使肢体再生,让一个人自我修复到完整。你有没有听说过?”
闻言,布鲁斯微顿:“有人不想让我们买到。”
不想?
詹妮弗眯起眼:“也就是说你知道这个药,而且知道它背后有两股力量在博弈。”
布鲁斯面不改色:“我来收购黑熊药剂的时候负责人经常给我塞新药的推广数据,上面写的天花乱坠,只不过每次我提出想买一些,他们又总是说没货。奥斯本工业,哼,把药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不打算赚钱。”
也就是说有一部分人想卖,一部分人不想卖。
詹妮弗来了精神:“什么推广数据?还有,他们给你的黑熊药剂是什么样的?能不能让我看看。”
她坐直身体,看着对方思索片刻便点头,接着把放在脚边的袋子拎到床边。
手提袋里装着一盒六支黑熊注射剂,至少从表面上看和给选手注射的没什么两样,不知道效果是不是有异。
而爬虫药剂的宣传文件则保存在布鲁斯的手机里,是一张用词夸张还带着真实案例的画报,宣传文件通篇都在说爬虫药剂的好处和它对人带来的正面影响,对实验数据和副作用只字不提。
詹妮弗匆匆看过,发现再没别的信息,也没什么特别有用的,便准备把手机递还给对方。没想到在递过去的瞬间后背牵拉了一下,手指不慎蹭了蹭屏幕,以至于打开的相册立刻跳转到下一张。
“抱歉。”她立刻说。
下一秒,眼神却凝住了。
虽然布鲁斯见势不妙飞快地把手机抽走了,但她分明看见了出现在屏幕上的照片。那是张化验单,看着应该是拍的家庭检测仪的检测结果,好像是要转发给什么人。
詹妮弗看不太真切,只看到其中标黑的一行:第五节 掌骨颈骨折。
她盯着眼前人还有些肿胀的右手,发现不仅仅是手背,连骨节处都有些淤青和裂痕。这些细节就像闪电一样劈过,把她内心的困惑映得透亮。
心念急转,心有所觉。
詹妮弗缓了缓才问道:“所以你的手......你断的是第五节 掌骨。”
脱口而出的话里带着紧绷,但整体还算平和,倒好像朋友无意间的说嘴。刚才还有些异样的布鲁斯果然调笑道:“恕我直言,除了女演员、女打星、女探险家,你现在还干起女医生的活了吗?”
詹妮弗没理会他语气中的笑意,而是单刀直入地逼问:“你对报纸也是这么说的吗,速降失误?布鲁斯,你可以不告诉我真相,但你没必要对我撒谎。我不是个医生,但我了解Boxer骨折。好,你说你撞到山崖,你的意思是你在撑悬崖的时候还特意把手握成拳头去撑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对方在编谎话上的天赋。
断处成角,有一定的偏移,这种形态的骨折只说明一件事:受伤者以手握拳进行了大力撞击。
第五节 掌骨骨折通常是攻击性骨折,多发生在喜欢拿拳头砸墙的年轻人和打架斗殴的人身上,因为拳击手常常会有这种伤,所以也叫Boxer骨折。
布鲁斯·韦恩一个花花公子,上哪儿打人,去打谁?
而他头皮上的这些伤从近处看更是颇有蹊跷,看着像指甲勾出来的,其实切口锋利,哪家姑娘会把指甲留得跟四把刀似的?
一瞬间,那些琐碎的往事从詹妮弗脑海中飞过。
蝙蝠侠出现的时间,那些造价不菲的装备,布鲁斯对他的评价,碰酒杯的格格不入,阳台上的那个吻,床畔冰冷的温度,楼梯上的灯光,一瘸一拐的腿,火场的异样,老管家的言辞,常年在受的伤......
她把一切都串了起来。
她恍然大悟。
耳畔还有对方道歉的声音——“好吧,我承认,在别人面前丢脸就算了,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丢脸。前几天我是和人打架了,但那只是因为有狗仔追着和我同行的女伴,拿相机去拍人家的裙底,我怎么能放任这种事发生......”
韦恩大少说的诚恳,仿佛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一样。
可詹妮弗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了。
他低估她了,或者说,他太看重她了。如果推论是真,那么布鲁斯·韦恩一定具有无与伦比的洞察力,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她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有眼力,但也比其他任何人都容易陷入自己提前预设好的理由。
聪明反被聪明误。
布鲁斯知道她绝不会被“韦恩少爷天生脾气暴躁常常和人打架”这种说辞骗到,甚至不会被“韦恩少爷就是个喜欢极限运动又做不好的人”这种说辞骗到,反而宁愿相信他是孤独的,他在光鲜亮丽的外壳下是有异常的,他追求刺激是去自毁的。
因此一年来这些理由就那么顺利地从他嘴巴里说了出来,甚至都不需要费心思考。
记者们习惯了韦恩这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干出的蠢事,而她则被自己设定的理由蒙蔽着,也习惯了布鲁斯干出的“蠢事”。
见鬼,见鬼,见鬼!
詹妮弗感到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就好像旁人发现朝夕相处的亲人其实是特工,前后桌的同班同学其实是变种人,以及,养了很多年的爱犬其实是E.T.。
她深深吸气。
旁边的布鲁斯还在继续喋喋不休地转移话题:“托尼说他们会把第三轮推迟,因为第二轮受伤的人太多了,光养好伤就不知道要花多久。他说老奥斯本是给了先进科技,但也得留足时间好好观察观察,不能有什么后遗症,否则又要赔钱。他倒无所谓,卢瑟是绝对不肯的......珍妮,你在听吗,珍妮?”
“我在听。”詹妮弗平板地说。
她勉强压下了心里的一万句口吐芬芳,强行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最重要的事上来。身份特殊也有身份特殊的好处,至少一些困扰她的事完全可以和盘托出。
停顿片刻,詹妮弗开口问道:“你和斯塔克熟,斯塔克和奥斯本熟,那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爬虫药剂背后的人有两拨?其中一拨显然想将药剂应用在所有受重伤的选手身上,而另一拨则想把药剂出售给你们这类大人物......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们和你们?”
她慢慢说着,心里渐渐理着思绪,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恶寒。
如果说布鲁斯的身份让她觉得不知所措,那么爬虫药剂背后的人就完全让她觉得怒火滔天了。
这无疑是个阴谋,而她现在已经处在阴谋的泥潭边缘。
詹妮弗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眼见布鲁斯愣住,旋即鲜见地犹豫了片刻。
“珍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柔和地说,“......不过你提到大人物,我不赞同。《荒野挑战》是连续数周的全球直播,选手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关注着,如果说我们算是大人物,那么选手们更加算是大人物了。”
全球直播!
他说的话像洪钟一样在詹妮弗耳边响起,令她勃然色变。
不错,财阀和政客固然会抛头露面,但那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是可以随时取消的,但《荒野挑战》的直播不是。
无论背后的人有什么阴谋,他们都想借助直播这个平台来实现。其中一拨势力想卖给社会名流,而另一拨则想让它在全球平台上被公开,不愿意卖给其他更多的人。
这是否说明爬虫药剂本身存在问题?
詹妮弗沉吟。
她看向对面的男人,想看明白他有没有什么后续的暗示,可没有;想看明白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已经有了接手此事的计划,可也没有。
从那张脸上她只能看出恰到好处的不解和隐隐约约的恭维。
两人就这样鸡同鸭讲地过了半个小时,一直到探病时间结束,房间里的铃声才结束了这种说古怪也算不上古怪,说流畅也算不上流畅的氛围。
詹妮弗靠在床头,看着对方把东西收好,稍稍有些不灵便地朝门口走去。
他一定是忍受着巨大的苦楚,和她一样;但他也一定不愿意再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和她一样。
一股力量忽然涌上心头,那样强烈,以至于她立刻开口将这个名字抛出喉咙,以免被它烫伤——
“布鲁斯。”
“怎么?”
身材高大的男人在门边停住脚步。
“小心,布鲁斯,你也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轻声说——看着对方沉郁的背影——“我们都有秘密,有的只会让你面对争议,有的却会让你损失更多。秘密都有代价,我只怕它大到让你和你身边的人都承受不起。”
布鲁斯没有转身,他站定在原地,语调轻快,漫不经心:“看你说的,不过是几段难堪的艳遇,我碰巧是哥谭最有钱的人,也碰巧有着全美最好的律师团队,什么代价我承受不起......”
詹妮弗极轻极轻地打断道:“钞票和一个律师团队可没法把你从生死危机中拯救出来。”
布鲁斯骤然沉默,转身,同她对视。
他没在笑了。
第38章
詹妮弗在开口时就设想过无数次对方的反应, 所以等他真的沉下面色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奇。
现在的韦恩少爷看起来不太像是记忆中的那个布鲁斯。他站在原地,脸色凝重,目光锐利, 嘴角拉平, 似乎在探究考量着什么。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竟能给人带来这样大的压力,难怪哥谭的罪犯都被他吓得魂不守舍,恨不得天天捉蝙蝠来炖汤。
不过詹妮弗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演员,对戏过的老戏骨人生阅历并不比韦恩少, 末世之后的嗜血之徒也并不比蝙蝠侠仁慈。再者说,一个人能带来的压力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大自然能带来的压力。
有了这种底气, 此时此刻她不仅能硬顶着令人发毛的视线, 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观察对方钢蓝色的眼睛和略微绷紧的肩膀。
难怪从前摸到的手感那么好,她淡淡地想,宽肩窄腰大长腿,八块腹肌脸还美, 还有神秘身份加成。
这年头人们对超级英雄总有各种各样的情结。
除了覆盖全年龄段的狂热崇拜, 还有从PG-13到R再到NC-17不等的幻想,脸书、推特、油管和汤不热上各种隐晦不隐晦的段子满天飞,圈子更小的粉丝向网站里还有各色各样更新奇也更刺激的宣言。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和超人哔——】
【X教授能不能做到边脑人边......呢?】
【美国队长的翘臀简直是世界之光,没人不想和他来一发。】
【只有我热爱蝙蝠侠站在水滴石兽上的样子吗?居高临下, 啧啧啧啧。】
粉丝们通常还会发挥想象力为这些深夜故事加上具体的情节,例如关于超人的幻想中一定牵扯到胸前那个曲折的“S”符号,关于钢铁侠的幻想中一定牵扯到第二天早上砸过来的支票, 关于蝙蝠侠的幻想中一定牵扯到随手摸出的小道具和蝙蝠车、蝙蝠摩托、蝙蝠飞机、蝙蝠坦克、蝙蝠......
总而言之。
虽然这些幻想狂热了一些,但毕竟超英爱好者们只是待在家里看电视,偶尔看看窗户外头, 而英雄们总喜欢穿着五颜六色花式繁多的紧身衣在世界各地晃来晃去,更不用说某些团队中还混入了居心叵测的“战衣设计者”——否则怎么解释美国队长的战衣一年比一年更紧身了呢?
一块蛋糕在天上披着红披风飞来飞去,也怨不得有人想吃。
钢铁侠本人还在推特手滑点赞过不知多少夸奖超英外表的推文。
也或许不是手滑。
平时在社交媒体转悠的詹妮弗多少也接触到过这种信息,还曾经在上脱口秀时被安利看过自己和其他演员的视频。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顿时有了点复杂难言的情绪。
归根结底纠缠成一句话——这波不亏。
她越发心平气和起来,半开玩笑地说:“放宽心吧,哥谭骑士,我没有打算去和别人到处乱说你的身份。只不过想到一直以来被瞒了那么久,我就觉得应该索要一些补偿才对。”
这句话缓和了始终有些压抑的气氛。
詹妮弗满以为会听到些轻快的应对,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却说出了她意料之外的话。
“你以为我是蝙蝠侠?别开玩笑了,我有哪点和那只黑漆漆的大蝙蝠类似?”年轻的韦恩一副被冒犯的样子,“好吧,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的确是在赞助蝙蝠侠。过去我觉得哥谭需要一个符号,但后来发现他树敌太多,罪犯们总能顺藤摸瓜,给我带来巨大的麻烦。”
詹妮弗挑眉:“你的意思是?”
布鲁斯:“第一次我帮助蝙蝠侠查费康尼背后的势力,影武者联盟烧掉了韦恩老宅。第二次蝙蝠侠招惹了企鹅人,当天晚上我就被人堵在夜店回来的路上。第三次蝙蝠侠属意我捐款给阿卡姆疯人院,结果没多久就有人炸了我的车。我不是蝙蝠侠,我只是一个因为赞助他而倒了大霉的人。”
詹妮弗:“......”
她几乎有些同情对方了,从没见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要这么困难地隐瞒自己做的好事。
这套说辞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可能相信,但詹妮弗不。
她是个优秀的演员,她知道怎样判断一个人的微表情,更何况,在她看来,布鲁斯·韦恩真心剖白的时候往往显得出乎意料的笨拙,只有九句真话掺杂一句假话的时候说话才会那么流畅。
不过没关系,她只是为了接下来的对话点明身份,并不需要对方承认。
片刻之后,詹妮顺着往下问道:“前段时间你经常半夜出门?”
布鲁斯对答如流:“那时蝙蝠侠来给我送情报,他总是在半夜出没,你知道的。”
顿了顿又问:“那次深夜密会女性友人?”
“她是个了解内情的人。”布鲁斯顿了顿,“费康尼。”
联想到那之后没过多久社会版就铺天盖地报道黑帮巨佬垮台的故事,一些都很明了。
“是你做的。”詹妮弗咋舌。
她感到些微的放松,不管身份几何,至少自己在关系存续期间遇到的不是被到处劈腿这种糟心事。多重身份导致多重偏差,时至今日,过去的事已经能摊开细说,未来的事还无影无踪,不若关注当下。
解除了疑惑,她便直截了当地切入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事:“现在你知道了奥斯本工业的阴谋,爬虫药剂背后一定有鬼,你——蝙蝠侠打算怎么办?”
“你为什么这么关注爬虫药剂?”布鲁斯反问。
这还用说?
詹妮弗被他气乐了:“往大了讲,我讨厌阴谋诡计。往小了讲,爬虫药剂的实验对象都是选手。如果下一轮还是分组制,赛制闹出什么幺蛾子,而我碰巧又分到了一个状况百出的组员,到时候该怎么办?”
光是想想在危机四伏的野外,还有数量不明的定时炸弹潜伏在选手之中,她身上的危险神经就已经要发出火灾警报般的尖叫声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信息来源实在太少,詹妮弗只能紧紧盯着对方,希望听到一星半点的内情。
谁承想布鲁斯却没有透露,而是避重就轻地答道:“自愿参与实验合法合规,除非能证明实验者明知药剂有问题,否则蝙蝠侠也无计可施。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药剂产生意料之外的副作用,复仇者们也会及时插手。”
“哥谭事哥谭毕,纽约事纽约毕?”詹妮弗哼声。
他特意点出“复仇者”不就是这么意思么,外面都在说一些英雄会把自己所在的城市划为巡逻边界,而蝙蝠侠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和他类似的还有常年在中心城出没的闪电侠和蹲在地狱厨房不太会挪窝的夜魔侠。
难道超级英雄还像自然界的猛兽一样,刻意圈出自己的地盘不成?
想到这里詹妮弗就又好气又好笑。
布鲁斯知道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登时瞪了她一眼。“这不是什么家家酒游戏。托尼自己就是《荒野挑战》的幕后支持人,如果节目出了问题他责无旁贷,整个复仇者肯定都要下水。全世界现在丢一块砖头就能砸到三个奇装异服的超级英雄,他们都有不同的行事风格,一件事托付在两只手中只会降低效率。”
从韦恩少爷这张嘴巴里说出“英雄”这个词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显然对英雄不英雄的称呼有截然不同的见解。
也许在纽约有光鲜亮丽的英雄,但在哥谭只有潜伏在黑夜中的义警。
詹妮弗确实听人说过,做哥谭的罪犯就像天生拿了一张免死金牌,做纽约的罪犯就像把头挂在腰带上跳舞。切开肌肤,打折骨头,吊在高塔上威胁,大蝙蝠“无恶不作”,只是不会跨过最后那条红线,而复仇者?复仇者可不讲究什么杀不杀,任何目标罪犯只有两种选择,投降从宽,或拒捕,死活不论。
这样两组英雄插手同一件事肯定会产生冲突,英雄们没有集体组织,解决问题全靠彼此的默契和自我约束,也难怪他对干涉奥斯本工业的事十分谨慎。
思来想去,詹妮弗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你帮我和斯塔克先生约过见面,下次碰到他时我试着提一嘴吧。你说得对,合同已签,实验对象又是自己同意......其他英雄有其他事要处理,据守纽约又牵扯颇深的复仇者不能轻举妄动,现在谁都做不了什么。”
他们分明都预感到这件事最后可能会朝糟糕的方向走去,却碍于结果还没产生无法阻止。
到底有些意难平。
布鲁斯看着她,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也不一定是毫无办法,托尼知道该找谁帮忙。绿巨人对射线引起的变异很是重视,另一个新崛起的英雄则对生物科技引起的变异颇为关心。他们管他叫‘蜘蛛侠’,纽约人民的好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