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殿卿笑:“这还差不多。”
这一晚,两个人照例开始好生折腾了一番,折腾到半截,听着外面轰隆隆的,倒像是下雨了。
他滚烫的呼吸在那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有感觉,林望舒也觉得这事挺带劲的,便在他耳边提议别的,他一听,火烫的眸光盯着她,低声说“可以试试”。
他体力确实非常好,也是很有本钱的,毫不羞耻地说,林望舒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喜欢得后脊梁骨都酥了。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还有些沉浸在其中,懒懒的不想起来。
陆殿卿便挠她耳朵:“起来了,你不是说今天你第一节 有课?”
林望舒:“不干了!旷工,不上班了!”
陆殿卿:“那也可以,辞职吧。”
他这一说,她睁着惺忪的睡眼,哀怨地瞥了他一眼:“原来你想害我没工作,这就是你的目的?”
陆殿卿笑着揉她头发:“那就起来,我已经熬了稀粥,里面放了新鲜野菜,还买了攒馅包子。”
林望舒看着他已经收拾整齐神清气爽的样子:“为什么明明昨晚卖力气的是你,大早上你精神这么好,我却好像被你榨干了,这是什么原理?”
陆殿卿挑眉,没说话。
林望舒开始分析了:“也许晚上卖力气的,得到了充分锻炼,早上反而有精神了?”
陆殿卿:“要不今晚你来卖力气,我躺着不动。”
林望舒软软地瞪他一眼:“你休想!”
卖力气的当然应该是他,她才是享受的那个!
陆殿卿唇角微微翘起:“好了,起来刷牙漱口,准备吃饭。”
林望舒才穿好衣服,那边就响起敲门声。
她有些纳闷:“大早上的,下着雨,谁啊?”
陆殿卿举着伞,趿拉着一双旧塑料胶鞋,过去大门口,接着林望舒就听到说话声,然后就是陆殿卿道:“慢点走,院子里有水。”
这声量并不小,她能听清楚,知道陆殿卿这是提醒她,当即整理了下衣服着装出来客厅。
客人五十多岁,浑身都是精气神,身上灰蓝中山装半旧,但却熨帖平整,手里举了伞,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扎了红绸子和一朵小红绒花。
这一看就是讲究人,进门的时候,把那湿漉漉的伞挂在一旁,先用门口的旧毡布擦了擦鞋底,之后才进来。
一进来,陆殿卿便介绍道:“望舒,这是顾叔,解放前是我爷爷的身边人,现在帮我们家打理一些事情。”
林望舒听了,忙笑着招呼:“顾叔好,快坐下吧,我给你沏茶。”
那顾叔忙道:“哪里哪里,不用麻烦,不敢叨扰,其实你们结婚,我本来应该帮着打理打理,不过当时人也在外地,就错过了,昨天才回来,今天便想着过来,送上我的礼,一早叨扰了,倒是过意不去,可又怕你们去上班,倒是扑个空。”
陆殿卿:“顾叔说哪里客气话。”
顾叔放下那喜篮,又拿出来一个信封:“听老爷子的,以后我每个月送过来这边。”
陆殿卿:“那麻烦顾叔了。”
那顾叔坐着说了几句话,也就起身告辞了。
林望舒这边茶自然是不可能沏了,听到动静赶紧一起送客,等客人走了,她才好奇:“这是做什么?”
陆殿卿拿起那个信封,道:“我们的工资足够花了,这个我就存在那个存折里,有需要的时候再说。”
林望舒这下子恍然,这就是陆殿卿所说的,那份每个月家族中会分给他的钱。
吃过饭,两个人干脆都坐无轨电车去上班,要不然下雨天骑车泥泞,溅一身泥点子也难受。
林望舒便见,陆殿卿穿了一条半新不旧的裤子,却拿了一个袋子,额外装着一条,她开始还疑惑,后来恍然,心想当一个体面的男人可真操心。
两个人打着伞,一起来到了公交站,陆殿卿便嘱咐说:“记得过去学校赶紧把饭盒放厨房热上,如果迟到了,中午就去外面吃,你带着钱和饭票了吧?”
林望舒:“带着呢。”
这时候,他等的车来了,陆殿卿抬手,将她脸颊边碎发拂过耳后,这才低声说:“好,那我先上车了,下班后早点回家。”
林望舒:“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等陆殿卿走了后,林望舒便悠哉地站在那里等着,想着自己口袋中的钱和粮票,也许中午确实可以出去吃,然后把她这份饭盒分给学生,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和学生一起吃饭的,觉得有滋有味的。
这时候,就听一个声音说:“你也等车?”
林望舒抬头,就看到了雷正德,正举着一把伞。
他竟然难得也正经起来,穿着一本正经的中山装,口袋还别着一支钢笔,一脸文化人的样子。
林望舒面无表情地点头。
雷正德:“对了,给你说个事。”
林望舒:“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说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爱人说。”
雷正德浓眉微皱:“我是说你表妹的事。”
林望舒惊讶:“我表妹?”
雷正德:“关珠清。”
林望舒:“她怎么了?”
雷正德:“昨天我上班,正好遇到她,说了几句话。”
林望舒:“然后?”
雷正德打量了她一眼:“我们约好了明天去看电影。”
林望舒“咳”了声,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他:“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雷正德:“只是和你提提。”
林望舒:“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她妈,我也管不着她和谁看电影,以后这种事麻烦别和我牵扯,我管不着。”
雷正德黑着脸,看样子有些赌气,后来终于道:“知道了,嫂子。”
后面那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林望舒眼睛看着不远处,她等的车正在细雨中开来,笑着说:“我上车了,小雷,以后见到我礼貌点,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第66章 (暴雨)
要放学时候,雨下大了,林望舒没法,只好先窝在办公室里等等,不过这么一下雨,天阴沉沉的,办公室里光线也不好,学习看书都费劲,她就干脆放下了。
好不容易等着雨稍微小了一些,她连忙举着伞,趁着这会儿赶紧过去公交车站。
正走着,叶均秋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小林老师,上来。”
林望舒笑了:“不用了,我就几步路。”
叶均秋扫了一眼她身上穿的:“你确定?”
林望舒笑看着他:“叶均秋同学,下雨天注意安全,快回家吧,小孩子太晚回去,小心家长担心。”
叶均秋不高兴地看她一眼,蹬着车子走了。
公交车上人挨人的,一个个身上都带着湿气,又闷又潮,湿黏黏的,总归是不舒服,这么熬了半天,又倒了一辆车,总算是到家了。
可一下车,风刮起来了,雨一下子淋下来,林望舒没把住伞,伞差点被刮跑,幸好她赶紧攥住了。
被这么一刮,那伞却不争气地伞布上翻,淅沥沥的雨就浇下来,她来了一个透心凉。
她赶紧把伞撸回来,揪好了,缩着脑袋举着伞赶紧往家跑。
等到了胡同前,正好看到一个人打着伞往外走,那身姿特挺拔,她一眼认出来是陆殿卿,赶紧喊道:“陆殿卿!”
下着雨,她这一喊,感觉嘴里都是雨水,气都喘不过来。
陆殿卿见是她,连忙淌着水跑过来,把她抱住:“都淋成这样了。”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裹住,之后一手举伞,一手搂着她,赶紧往家去。
胡同里已经有了积水了,不过才过脚踝,他领着她快跑几步,总算进了家门。
进了家后,他便拿来一个大毛巾来裹住她:“把衣服脱了,热水我烧了,你赶紧洗个澡。”
等林望舒终于踏进浴盆里的时候,她打了一个惊天动地大喷嚏。
别看六月了,今天这么一下雨,确实冷飕飕的,再被雨一淋,真怕感冒了。
陆殿卿在外面道:“你先洗着,给你烧红糖姜水。”
林望舒鼻子里已经有些堵了,带着鼻音说:“嗯,多放点糖!”
陆殿卿没回,估计已经去煮姜汤了。
林望舒洗好后,缩手缩脚冷飕飕地给自己擦干了,之后哆嗦着把自己裹起来。
她已经感觉身上泛冷了,说不定真会感冒。
想想上辈子她身体挺好的,没想到现在重活一世,这才多久,转眼就要生病两次了。
陆殿卿进屋,直接拿了一个大绒巾将她抱住,之后打横抱起来。
陆殿卿没回话,抱着她进了卧室,放床上,直接给她塞被子里了。
林望舒缩被子里,露着脑袋:“不是说还要喝姜汤吗?”
刚洗过澡,带着潮气,两瓣唇娇艳得像是淋了雨的桃花瓣,眸子里也是湿漉漉的。
陆殿卿看到那湿润发梢轻贴在耳边,耳朵像是雪揉成的一般。
他眸色转深,抬手为她盖好被子,低声道:“等着。”
说着,他便出去了,林望舒揉了揉鼻子,她希望自己不要感冒,她还想好好干,趁着学生们正有学的劲头,赶紧多教,让他们尽快能上道。
当然长远来说,希望他们有学习的兴致,不光是对英语,还对别的科目。
毕竟今年要放开高考,第一次放开,第一批,以后工作机会都比后面的批次好很多。
正这么想着,陆殿卿回来了,端着一个茶色托盘,托盘里是热腾腾的姜汤,顿时,一股辛辣的甜香便飘入林望舒鼻中。
他将托盘放下,这才帮她端起来:“给。”
林望舒凑过去,坐在床边,接过来碗,小心地沿着碗边喝姜汤。
“下车时恰好没下雨。”
“你怎么这么幸运,我就赶上了……”
林望舒提起这个,有些委屈,便把自己刚才的经历都说了一遍,特别是那不听话的伞,她使劲强调:“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伞,害我淋雨了!”
陆殿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听她说,也看她唇瓣轻轻地一闭一合。
她说完了,他终于道:“今天风大,我应该早点出去接你。”
林望舒这个时候也喝完了,把碗往那儿一放:“其实也没事,我喝了后感觉好多了,今天就是有点冷,幸好你让我带着那件外套。”
陆殿卿收起来碗,却道:“你还记得上次,我晚上过去你家里看你吗?”
林望舒:“当然记得啊……”
陆殿卿:“你病了,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心里——”
林望舒:“你心里怎么?”
陆殿卿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眸中却泛起温柔来。
他俯首过去,就在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时候,他终于低声呢喃道:“我当时真不舍得离开。”
说着,他的唇已经落下,轻轻啄住了那两片。
湿漉漉的唇,像是开在雨后的两片桃花,他含住,就像吸着果冻一般。
之后,他将她哆嗦的身子抱在怀中。
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外面的雨下了一波又一波,林望舒没骨头一样倚靠着他,他的怀抱温暖舒服。
她贪心地把自己的脚放在他肚子上暖着,两个人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今早你上车后,你猜我遇到谁了?”
“还能谁,雷家的人?”
“嗯……雷正德和我说了几句话。”
她停下来,玩着他的手指头,他的手指干净温暖,漂亮修长,也有力道。
“说什么了?”他终于问。
他的声音沙沙的,温柔喑哑,听着很舒服。
她却笑出来:“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陆殿卿没说话,却用手指轻轻捏紧了她的,这是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她便笑得很贼:“也没什么,他说他要和人去看电影。”
陆殿卿垂眸看过来:“谁?”
林望舒:“我表妹!这我也是真没想到,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接上头的!”
陆殿卿:“关珠清?”
他对关珠清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刘海有些长,挡住了一半眼睛,感觉有些害羞,放不开。
林望舒:“对,谁想到呢!”
陆殿卿:“这是要做什么?”
林望舒:“谁知道呢,不过爱怎么着怎么着,也不关我的事,顶多了——”
她想了想:“我还是给我妈说下,看看她和我舅提一嘴,不过也就是提一嘴。”
陆殿卿:“嗯,这样也好。”
说话间,他抚起她额间的发:“今天在学校都干嘛了?”
林望舒便把自己的一天都说了一遍,最后道:“不过那个叶均秋太自以为是了,整天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下班时候还想自行车带我!”
陆殿卿听到这话:“自行车带你?”
林望舒:“竟然一副英雄救美的样子!”
陆殿卿便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林望舒:“别多想……我可没搭理他。”
陆殿卿:“你这学生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林望舒轻笑:“所以要等着你去给他们下一个下马威!”
周四下班后,先去友谊商场用外汇券换了巧克力,这种外汇券倒是挺实惠,换了一大盒子ldor的酒心巧克力,林望舒尝了一口,里面是软心的,有橙味甜心,也有加了酒味的,特别醇香。
这一盒子足足四十多个呢,他们班里同学可以一人一个还有剩余,而且每一块都是单独用精美的塑料纸包装,这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陆殿卿:“你们不是有两个班吗?”
林望舒:“另一个班我只是教课,我不是班主任,所以我只管一个班就好了。”
陆殿卿:“明天把你们班同学带到我们单位影音部看电影,到时候发给他们,一人一个,这样那个乙班也不至于多想。”
林望舒:“行,还是你想得周到。”
到了第二天,林望舒中午时候,抽工夫过去了娘家一趟,过去时候正好关彧馨做好了饭,就一起吃了。
关彧馨见到女儿回来,自然高兴,问起来女儿和陆殿卿相处的情况,大致听了听,很满意:“小陆这孩子挺好的,你也不能太欺负人家,遇到什么事,也得自己多上手,他工作辛苦,你凡事要体贴着他。”
林望舒:“我知道,昨晚上的晚饭都是我们一起做的,他负责做饭我负责打下手,后来他洗碗,我就把院子里打扫了打扫!”
下雨天,院子里也积了水,树叶什么到处都是,这当然需要花功夫清理。
过日子上的事,琐碎的事情太多了。
关彧馨:“那就行,对了,你二哥现在总算找到工作了。”
说着,关彧馨提起林听轩的工作,说是去了故宫后,大致讲了讲情况,人家考察了他一番,竟然真的录用了。
“进去后,虽然算不上是公安,但是一切都按照公安系统规矩办事,我听着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一进去工资是二十六,肯定不算多,但好歹也有一份钱,比吃现成饭强多了。”
林望舒:“二十六块?这才刚进去,那真不错!”
关彧馨:“可不是嘛,说是转正了后就是公安十二级,到时候能一个月四十多,不过你哥也不指望转正,反正先干着,说不定回头还有别的门路。说起来他们待遇还不错,刚进去就发衣服劳保,布票烟票肉票都有,衣服一口气发了棉袄棉裤,大帽子棉大衣,还发了一双皮靴呢,我看了,那皮靴可是好皮子的,咱自己买的话,估计得不少工业票呢,再说也买不到这么好的皮子。”
林望舒笑起来:“这么好?那我二哥得好好干啊!”
关彧馨:“谁知道呢,他这个人没定性,先按着他好好干吧。”
林望舒:“妈,宁苹呢?”
关彧馨:“这不是单位给她分配了宿舍,她就先搬到宿舍去了嘛,昨天才回来,给我拿过来一篮子鸡蛋,说是他们单位发的票弄到的,倒是让我说了她一堆,这孩子五脊六兽的,自己留着补补,还给我送什么,好歹你哥是炊事员,咱家不至于缺了嘴!”
林望舒:“妈,宁苹是个好姑娘,有良心,在咱们家住了这一段,她心里感恩,想着对你好,鸡蛋你收下,回头别的补补她就是了。”
关彧馨:“对,我也这么想着,其实现在你二哥有工作了,他没对象,我也不是太着急,就是盼着你大哥赶紧结婚,那我就好歹了了一桩心事。”
林望舒:“我大哥结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关彧馨:“也得要单位审批吗,说起来你大哥二十六了,也该拿到结婚名额了!现在两个人正商量着把外面瓦楞房盖起来,不过盖房子也是缺东西,慢慢来吧。”
这么说着话,吃完饭,林望舒收拾着刷锅洗碗,关彧馨便把林听轩发的衣服拿给林望舒看,果然是很好,双层涤卡面料的,一看就结实,皮靴是猪皮的,打磨得也精细,乍一看倒像是牛皮的。
还有那棉大衣,摸了摸里面絮的棉花,肯定是好棉花:“这单位可真好。”
关彧馨:“可不是嘛,听说一年发一套,我琢磨着,穿不了回头给你爸穿,或者给你大哥,反正以后不缺冬天的大衣了。”
林望舒说着话,从自己口袋中拿出来一个信封:“妈,这是你当初给我的陪嫁钱,花了一些,还剩下大概二百六七十块,我自己留下六七十,剩下这二百,先给你,回头补贴了我哥盖房子的事吧。”
关彧馨:“可得了,犯不着,一时半会倒是不怎么缺,等我缺了再找你要就是了。”
林望舒:“妈,这算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先搁你这里放着吧,你看着有需要就花,说起来咱家就这么几桩大事,无非是盖房子,我两个哥哥娶媳妇,过去这个坎,咱家也没别的用钱地儿了,现在正是要紧时候,我有这个钱,干嘛不拿出来,倒是让亲娘老子作难!”
关彧馨:“这可不行,也不能让你光身子嫁过去,没得让人瞧不起,女人家还是得有个傍身钱。”
林望舒:“妈,我现在一个月也三十多块呢,我只给自己留十块,剩下的交给他,我也算给家里做贡献”
关彧馨叹:“你啊,也就是小陆宠着你,可他再宠你,你也得有个分寸!你大哥二哥现在都好,但将来娶了媳妇,谁知道呢,当姑娘的,什么时候手头也不能缺了点傍身钱,这钱妈肯定不要你的。”
说到底,关彧馨到底没要那二百块,没办法,林望舒只好收起来,想着看看别的地方帮衬下。
她长这么大了,没给家里做贡献,出嫁家里也花了一笔钱,现在娘家关键时候,总得努力使个劲儿。
这么想着,她记起来关珠清的事,便把雷正德和关珠清一起看电影的事说了:“妈,雷正德的事,可是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操心这个,其实关珠清她爱怎么着怎么着,她一头踩到猪圈里,我也不想搭理,但是到底关系着我舅,打小儿我舅疼我,对我好,我不忍心,所以提一句,这事你拿捏着,看看怎么办吧。”
关彧馨一听,也是惊讶:“她和雷家那小子好?这像什么事,你才和他掰了,她就凑过去,说出去那不是丢你舅舅的人,这让你舅脸往哪儿搁?这把咱这亲戚当什么?这孩子怎么这样!”
林望舒:“人和人想法不一样,咱把人家当亲戚,人家未必这么想的,所以我说妈你也留个心眼,别回头养出一个仇人来!”
关彧馨皱眉,想了想:“这事我和你舅提提吧,不过你说得对,到底是她自己个儿的事,回头她想怎么着,咱也碍不着,只能提提,听不听也是她的造化。”
既然娘家不要这个钱,林望舒就在这天抽工夫,去了趟银行,存在银行里了,想着听妈的肯定没错,留着吧。
下午时也没什么课,就班级里逛了两圈,看看这群调皮孩子守不守纪律,其它时候就赶紧回去办公室学习了。
在学校里学习的好处就是,认真学自己的习,但是同事们却不会多想,只以为是为了工作。唯一的不好是办公室里老师爱说话,不太清净。
一口气学到了下班,她回到家,一进家,就见陆殿卿穿着一件半旧的衬衫。
她有些惊讶:“你这是干嘛呢?”
都不像他了……
陆殿卿抬头看了她一眼,擦了擦额头的汗:“院子里的水渠堵住了。”
林望舒看过去,这才明白。
前天下雨下得厉害,雨水冲刷着泥土和落叶,淤积在水渠中,堵住了。
他解释道:“这宅子荒废了这么多年,雨水长年累月下来,水渠里估计堵了不少淤泥,本来就应该通通,之前一直忘了,正好趁这次疏通了。”
林望舒:“你先弄,要不我简单做点饭,等吃了饭,我和你一起弄。”
陆殿卿:“你今天怎么样?身体没不舒服吧?”
林望舒:“多亏了你的姜汤,我已经好了,一点没病。”
陆殿卿:“好,那你做饭去吧。”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不会的问我。”
林望舒:“知道了。”
这一刻,她是恨不得露一手让他瞧瞧,显摆显摆。
谁知道她刚走进厨房,就听陆殿卿又道:“小心别切到手。”
林望舒脚步停下,无奈地说:“我哪有那么笨。”
林望舒洗手,简单地做了做,也就一成功底吧,没一会儿,青菜小粥就料理好了,她自己尝了尝,味道是很好的。
她叹息,想着自己这手艺真好。
做好饭,过去看,就见陆殿卿已经从那沟渠中清理出来不少淤泥,淤泥中混着一些落叶羽毛,还有一些破旧布料什么的,也怪不得竟然堵住了。
林望舒:“这些我们怎么扔出去?”
陆殿卿:“我记得南屋有个破搪瓷盆,就用那个装吧。”
林望舒一听,赶紧过去找来了那盆,两个人一起装进去,陆殿卿负责往外运。
这工作还挺辛苦的,来回这么几趟,林望舒自然累得不轻,陆殿卿额头也带了汗。
她看着他那样子,脸颊那里竟然还溅上了泥点,可真是形象全无。
她笑了:“陆殿卿,你现在一点不好看了!”
可见再讲究的男人,一旦为生活所迫,就得露出原型,女人当然更是了。
陆殿卿瞥她一眼:“你就等着看我笑话。”
林望舒扬眉笑。
陆殿卿看她笑的那样,无奈地道:“我不好看了,你是不是心里特别高兴?”
林望舒凑过去,笑盈盈地道:“我总觉得你讲究优雅的样子特别像一个人。”
说着,她拿了手帕,帮他擦掉了脸上的泥点,之后满意地看着那张清隽深刻的脸。
陆殿卿:“像谁?”
林望舒:“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她想,她确实不喜欢上辈子那个后来的陆殿卿,永远那么理智冷静,就那么远远地看着。
太装了!
在某个午夜梦回时,在某个神魂归位的瞬间,一个意识犹如一片轻盈的落叶,骤然点在她的心上,她才恍然,那个人浅淡疏离的眸中,其实写着对她的在意。


第67章 (莎士比亚电影)
林望舒给班里同学宣布了周日请大家看外国电影的事,大家开始都没反应过来,之后大声欢呼。
林望舒赶紧让大家噤声,告诉大家,这是秘密行动,是脱离于学校的活动,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走露风声。
而这种秘密的地下活动,让这群多少有些叛逆的学生越发有了新鲜感,大家激动又期待,林望舒让大家分好了组,约定好了集合地点,到时候就直接去朝阳区东交民巷集合。
叶均秋却突然问道:“老师,到时候是你爱人带我们进去,还是你带我们进去?”
林望舒笑着说:“当然是我们一起去,这件事是我爱人申请到的,肯定离不开他。”
学生中就有人雀跃起来,大家想起那晚见到的那个“小林老师的爱人”,都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