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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大,雨线像是密不透风的网扑向大地,似乎要把所有人一网打尽。崩溃就在一瞬间,她蹲下去把脸埋在膝盖上,眼泪汹涌的往外流,跟雨水混到了一起。
父母离婚她没有哭,回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没有哭,被打破了腿她也没有哭。母亲离开,伞丢了。
江宁的最后一根稻草坠入深海。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头上的雨停止了。
雨滴砸在伞面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江宁先闻到了炸鸡的香气,她从潮湿中抬头。
巨大的一把黑色雨伞罩在她的头上,挡住了全部的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
脚步声远去,运动鞋带上了水雾,带走的还有肯德基的炸鸡香。
江宁终于是回神,抱着伞站起来,擦了一把脸,伞面倾斜,视线里高瘦的男孩正在过红绿灯。他穿着黑色连帽卫衣,一边走一边拉起了帽子遮住头发和脸,他很高腿很长,他手上拎着肯德基袋子飞快的穿过了仅剩几秒的绿灯到了马路对面。
他走进了春江花园的侧门,寸土寸金的别墅区。住在长尾巷的人都知道,春江花园是另一个世界。
第八章 初恋认知
江宁到城南新村便看到了江梅拎着个塑料袋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口,她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她这两年因为生病身形消瘦。
江宁把车停到她面前,降下车窗,“妈。”
江梅快步走过来拉开副驾驶,眼睛通红,“走,回家。”
“怎么了?”江宁抽了一张纸递给江梅,“跟外婆吵架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要是掺和进来就是世界大战了。”江梅接过纸擦了下眼角,拉出镜子来看妆容。她年轻时很爱美,衣服永远熨的整整齐齐,即便是廉价的化妆品也要画最完整的妆容。
“吃晚饭了吗?”
“带着呢。”江梅打开塑料袋露出里面的保温箱,“气死我了,她儿子那么好,别吃我买的鸡。”
江宁换了一条路往回开。
“你怎么不走春江路?春江路不是更近吗?”江梅看了眼窗外,疑惑道,“春江大桥现在修的特别漂亮,网红打卡点,很多人来滨城拍春江大桥。”
“容易堵车。”江宁没有调头的打算,坚持把车开往滨城桥。
“不怎么堵吧,比滨城桥那边好多了,路很宽,人车分流,你走过春江路吗?”江梅抱着保温饭盒。
“我刚从春江路过来,堵的很厉害。”江宁握着方向盘,把车停在红灯前,静静看着前方。
“是吗?”江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转而吐槽外婆,“我对你外婆不好吗?从她瘫痪到现在,一直是我在照顾,你舅舅管过吗?可她呢?满脑子都是你舅舅一家,我买了鸡,她让你舅舅全家来吃。说要给江栀留,呵,怎么不给我女儿留。‘叫栀栀来吃’,怎么不叫宁宁来吃?我女儿就不是心肝宝贝了?有好吃的从来不会想到你。什么都是儿子好,什么都要给儿子,当初说好这套房子有我一半,现在成了全部都给你舅舅。想得美,白纸黑字写的字据还想反悔。”
信号灯变成了绿灯,江宁松开刹车。
“你外婆真的是偏心,当初明明我成绩更好,却把读书的机会给你舅舅,耽误了我一辈子。高中你就在这里寄住三年,还寄宿学校,只有周末回来,他们怎么对你的?恨不得把你虐待死。我想想都生气,心都偏到外面了。”江梅越说越气,情绪波动很大,“儿子是亲生的,女儿是捡的。我这个月都不过来了,让她的亲生儿子照顾吧!”
“你最好说到做到。”江宁打开了手机录音,说道,“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给你录下来,一个月是吗?”
江梅哼了一声,“一周,万一中间出什么事,那怎么说也是我亲妈。”
“一周也行,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么着?还要你亲妈录口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较真,你上大学后性格大变。”江梅转头看向江宁,转移了话题,“你跟心外科那个医生聊的怎么样?”
“中秋见面。”江宁放下手机,知道她不会录,说不定明天她就来外婆这里了。
早年的江梅也很刚,江宁高中毕业那年和舅舅家闹掰,江梅直接带她去北京了,要跟江家断绝关系。
硬气了几年,这几年江梅生病了,心也软了。
“这还行。”江梅心情好转了,“好好跟人家聊,合适的话年底订婚。这个医生条件不错,工作稳定,你可一定要抓紧了,早日让我抱上孙女。生个女孩,贴心。”
江宁头疼。
江宁原本打算晚上去健身房,由于江梅的突然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她被江梅拉着喂了两碗鸡汤,聊到半夜。
第二天她醒来在江梅的电话声中,江宁按掉闹钟躺在床上等睡意消去。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梅说,“我马上过去。”
房门被推开,收拾东西的声音簌簌作响,江宁睁开眼,“大清早的干什么?”
“去你外婆家。”
“你就不能让舅舅照顾两天吗?也让外婆知道除了你,没人对她好。”江宁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头再吵架别来找我。”
“你外婆从轮椅上摔下来了。”江梅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大衣,穿上,“你舅舅和舅妈就不是个东西,他们不管你外婆,我再不管她真的会没命。今天外面很冷,你穿厚一点,记得穿大衣。”
“需要送你过去吗?”江宁坐起来揉了把头发,短发被睡的凌乱。
“不了,你忙你的。”江梅走过来揉了把江宁的头发,“我坐公交车过去,我走了,给你做了鸡蛋饼在锅里,你起来吃。还有一锅茶叶蛋,火已经关了,等温度降下来你把它放冰箱里。”
“好。”
“记得喝牛奶。”
江梅匆匆离开。
早上七点江宁到医院,先去找了许静。
许静的手已经消肿,瘦不伶仃的坐在病床上看书,看到江宁连忙把书放回去,十分乖巧。
重新拍片确认骨折位置江宁给她做了固定,打完石膏,江宁打完药单递给她,叮嘱道,“注意防水,一个月后来复检,这期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打电话。如果我第一时间没有接到应该在忙,忙完会跟你回复。”
“你的电话号码是支付宝账号吗?”许静拿着处方单站的笔直,“等我赚到钱了,我会还给你。”
江宁抬头看到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拿出手机,“你的手机在身上吗?我们加个微信吧。”
许静迟疑了一下才从书包里取出手机打开了微信,跟江宁加了微信,“谢谢您。”
“不用客气。”江宁抬起手腕看时间,今天有大查房,她一会儿得去病房一趟,“好好学习。”
说完好好学习,江宁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很像当年的江梅,这是一句无用的叮嘱,但在当下也是唯一的叮嘱。
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学习是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许静退后两步,朝江宁鞠了下躬,“我一定会把钱还给您,谢谢您,我走了。”
江宁站在窗户边看了很久,治疗室能看到医院正门口,许静拎着药离开了医院。
敲门声响,江宁回头看到徐淼探头进来,“江医生,你还没走?你的病人让我把余额还给你。”
徐淼进门把一叠零钱放到了桌子上,说道,“那个小姑娘还挺有礼貌,不过,她叫我叔叔,我很不开心,我有那么老吗?”
他们医院是充值看病,江宁昨天充了钱,除去花销退回来一百多块,有零有整。
江宁取出钱包把钱整整齐齐的放进去,收拾东西,“她才十四五岁,你已经三十岁了,叫哥哥是不是有些轻浮?她们那个年纪,叔叔可能会更有距离感,不容易被人闲话,应该不是觉得你老。”
“那她叫你就是姐姐,我们俩差不多大,叫出来就差辈了。”徐淼用余光去看江宁,试探着说道,“叫你姐姐,怎么能叫我哥哥?”
“徐哥,小姑娘这么叫大概是视颜值而定,江医生这个颜值,出去说刚出校门的学生都有人信,你嘛。”黄燕抱着病历大步走过来,上下打量徐淼,笑的灿烂,“叫哥多少有些不太尊重你这张脸,你们去住院部?一起啊。”
“滚,不要跟我说话。”徐淼整理白大褂,横了黄燕一眼,“没眼光的小孩,我这叫熟男风你懂吗?欣赏不了是你的审美问题。”
黄燕年纪确实小,护理学习时间没有学医长,她进科室几年也才二十四岁。年轻活泼,拥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特质。
黄燕伶牙俐齿,“你知道什么叫熟男吗?就是成熟有魅力的英俊男人,而不是长得老。熟男的满分例子,现在在我们医院住院的林警官,英俊帅气成熟有安全感。抓人时那身手,利落漂亮。”
林警官?不会是说林晏殊吧?江宁毫无征兆的心跳快了些。
有种奇异的微妙感。
徐淼比不过颜值,拿着手里的文件夹敲了下黄燕的头,“那种帅哥估计早就名草有主了,再优质有什么用?跟你有关系吗?有我这种实际吗?我是单身。”
“嘿!这不巧了吗!林警官单身,没有婚史。”黄燕顿时来了兴趣,笑着说道,“没想到吧!人家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我打听过了。他感情史很简单,读书时谈过一段恋爱,后来因为异地分手,单身至今。徐哥呀,你比不过人家的帅,还没人家深情。”
读书时谈恋爱?那次看烟花那个女孩吗?
江宁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下,她单手插兜,按下电梯。
早晨的阳光很好,灿烂的洒向大地。住院楼的玻璃被太阳照的一片白,反射出光芒,他们一行三人迈进住院部,江宁去按电梯。
徐淼转头看向江宁,“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谁?”
江宁突然被CUE,她仿佛路过金毛吵架现场被咬尾巴的哈士奇,不明白他们两个小学鸡互啄,怎么啄到她身上,“什么?”
“六楼那个病患,林晏殊。”徐淼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说,以你的眼光。让你选,你会选择他还是——我这种?”
江宁看着徐淼平庸的脸,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在什么地方。徐淼为什么要跟林晏殊比?他是有多想不开?
“是个人都会选林警官,你别自取其辱!”黄燕拍了下徐淼的肩膀,“徐哥,冷静。”
江宁被这两个人无聊笑了,他们这一行没什么娱乐,一天到晚除了加班就是加班,下了手术进病房,出了手术室就是病房门诊,人都憋疯了。
“凭心而论,林警官确实比较招人喜欢。”黄燕喜欢也正常,江宁怀疑徐淼是有点喜欢黄燕,他今天格外不正常,“但你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徐淼和黄燕突然没声了。
江宁抬眼看去才发现电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林晏殊穿着条纹病号服站在电梯里,长腿挺拔,旁边跟着护士。
林晏殊深邃黑眸注视着江宁,抬了下冷峻的眉,骤然意味深长起来,“江医生是在跟我告白?”
第九章 社死现场
江宁原地用脚趾抠出一个城堡。
她抬起头看向林晏殊,用着毕生所学情商,她甚至还绽放出职业微笑,指着黄燕,“刚才聊的是她,她喜欢你。”
“是吗?”林晏殊成年后五官趋于硬朗,是那种很锋利的英俊,下颌线利落,浓密睫毛下的眼沉黑浸着点意味,看人时很有侵略性,“不是江医生?”
“是啊。”黄燕把话接了过来,大胆又直白,“林队长,你有兴趣找个在医院工作的女朋友吗?”
顿时周围几个护士都笑了起来。
林晏殊似乎也笑了下,他唇角上扬,“有医生介绍吗?”
黄燕愣了下。
“你今天是不忙是吧?”徐淼手里的文件夹再次敲到黄燕的头上,转头问跟林晏殊一起下来的护士,“你们去干什么?”
“秦主任让去放射科拍个片。”护士扬起手里的单据,“这就走。”
“赶快,别在这里嘻嘻哈哈,工作场合,还有病人在。”徐淼提高了声音,“瞎开什么玩笑。”
林晏殊的目光从徐淼身上掠过,淡而沉,迈开长腿转身走向出口,他没有再看江宁。
徐淼被看的一激灵,“注意刀口,动作幅度小一点,不要再裂开了。”
跟林晏殊一起的护士应道,“知道了,徐医生。”
江宁保持着冷静,走进了电梯。
耳朵嗡鸣,头皮发麻。
徐淼跟在后面也进了电梯,递给江宁一个全新的单独包装的口罩,“胡闹。”
江宁拆开口罩戴上,包装袋叠好扔进垃圾桶。她把口罩的金属边缘拉到眼睛下方,往后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随即意识到医院的电梯壁有多脏,又站直。
“徐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黄燕说,“想找个我们医院的医生?”
“委婉的拒绝你。”徐淼没好气的说完,看了眼江宁,“还听不明白吗?不要做白日梦。”
黄燕把电梯的金属条当镜子,左看右看,“那他看上谁了?江医生吗?”
江宁心脏猛地突了下,抬了下眼,“开什么玩笑。”
“应该不是。”徐淼若有所思,“人家就是拒绝你的借口,我见他拒绝高个子女孩的理由是想找个矮的,拒绝矮的理由是想找个高的,反正是你没有办法改变的硬性条件,拒绝的比较彻底。这两天找他的人很多,什么媒体人社会人,各色各样,人家现在是网红警察,能看上你?”
林晏殊现在居然这么委婉了?他以前拒绝人直接的多。
有些记忆忽然就清晰起来。
黄燕先出了电梯。
电梯里只剩下江宁和徐淼,徐淼清了清嗓子,往后靠在电梯壁上看向江宁,“我最近很烦,家里一直催着相亲,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见。江医生,你对相亲怎么看?”
江宁回过神说道,“想去见就去,万一遇到合适的,也是好事一桩。”
电梯停到了九楼,江宁率先走了出去,“走了。”
徐淼看着江宁高挑清瘦的背影,很深的叹了一口气。
江宁查房时又遇到了林晏殊,不过大查房,林晏殊不是她的病人。
她和林晏殊没有什么接触。
他们也没有什么接触的必要。
两天正常班结束,江宁要上个大夜班。下午六点对第二天十二点,江宁昨晚熬夜了,睡到下午醒来发现眼睛肿了。
江宁从冰箱里取出冰镇矿泉水补救,按了半天没起作用。反而把眼睛按得泛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了一样。
可能是过敏性皮炎,江宁拼命搜索最近用过什么东西,昨晚贴了一张面膜。她把面膜纸翻出来,对着成分逐一检查,发现了过敏物质。
面膜是刚买的,她没怎么注意成分,江宁顿时想死过去。
冷敷对过敏没用,江宁打算去医院,这个时间门诊还没有下班,她去皮肤科让人开点药。江宁不能再戴隐形眼镜,取出读书时的黑色框架眼镜戴上。
她近视三百度,开车必须要戴眼睛,不然她连红绿灯都看不清。
江宁刚坐上车便接到相亲对象刘新飞的电话,这是对方第一次打给她,她迟疑了一下才接通,“你好。”
“今天来你们医院办点事,你在医院吗?”
“还没到,路上,我今天夜班。”
“那要不见个面?”刘新飞直接说,“我在你们医院等你。”
江宁皱眉,不能理解去工作岗位见相亲对象的行为,“我今天不太方便。”
“是没化妆吗?”刘新飞说,“我不在意,我们将来要是成了,朝夕相对,必然看到的是对方最平常的一面。下班这个时间点见面再合适不过了,我们都是最日常的自己。”
之前微信聊天,大概是话说的少,江宁没觉得刘新飞有什么问题。
这几句话说的,江宁不太想去了。
“提前见个面?如果满意了,中秋节到时候再安排。我这两天思考了一下,觉得放在中秋节见面好像不合适,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见吧。”
江宁看了眼后视镜里自己肿胀的眼,沉默片刻,说道,“好啊,在哪里?”
“医院西门口的肯德基。”
“我十分钟后到。”
“那我等你,我穿黑色外套。”
江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穿绿色风衣。”
“很期待与你见面。”刘新飞说,“我等你。”
江宁挂断电话,握着方向盘把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路上风很大,江宁降下车窗让风吹着过敏的眼。
刘新飞特意提了中秋节,这让江宁挺意外。提的意思是什么?滨城这边比较看重中秋节,可能见面的时候刘新飞要准备中秋礼物,多出一笔开销。
很离谱。
江宁把车停到西门口肯德基门口,环视四周,没看到熟人才拎着包下车快步走进肯德基。
下午时分,肯德基的人不多。江宁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她没有要这个医生的照片,第一眼感觉就是他。
“你是江宁吧?”对方站了起来,一米七五的样子,是三十五岁的长相。长的不算特别差,但跟帅也没有关系,唯一的优点是头发很茂密。
桌子上放着一包薯条两杯饮料。
江宁走了过去,“你好,我是江宁。”
“刘新飞。”对方手伸到一半皱了眉,“你的眼怎么了?”
“过敏。”
“能好吗?”刘新飞还在打量江宁的眼。
江宁看他的眼,“能吧,毕竟只是过敏。”
“我是中心医院的心外科主治医师。”刘新飞在对面坐下,“坐吧坐吧,我先点了喝的,你要吃什么,我帮你点。”
肯德基的油炸味飘荡在空气中,她连忙拒绝,“不用了,我在家吃过饭了。”
她还是回科室点外卖吧。
“能把口罩摘了吗?”刘新飞说,“你是骨科医生?”
“对,骨外科。”江宁出于尊重摘掉了口罩,但也没有碰面前的饮料。
刘新飞认认真真看江宁的脸,皮肤很白,除却红眼睛其他地方都长的很完美。
“你怎么会选择骨科?女孩子学骨科的不多。”
“待遇相对好一些。”江宁就知道二姨不靠谱,她介绍的人总能奇葩的让人眼前一黑。
“你家条件不太好是吧?你是单亲家庭。”刘新飞拿吸管插上了饮料,喝了一口,说道,“需要你赚钱养家?”
江宁看着对方的脸,没办法想象将来跟他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她觉得很难受。江宁相过很多亲,每一次见面都是结束。
“是,我爸妈在我读初中时就离婚了。”
“你至今没结婚是受你父母的失败婚姻影响吗?”
“你父母的婚姻关系怎么样?”江宁反问。
“很好,他们关系一直很好,现在快要退休了,正式职工,退休工资还不错。他们很恩爱,我爸主外我妈主内,我妈很贤惠。”
“那你怎么三十五岁还没结婚?”
“你说话还挺直的,我喜欢你这么直爽的性格。”刘新飞被噎了一下,笑道,“现在的女孩大多受舆论影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能很好的正视自己的条件,盲目高视自己,对男人要求颇多。我三十五岁没结婚并不是找不到,而是我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我希望找到一个高质量的对象。”
江宁从背包里取出保温杯打开喝了一口水,觉得这个相亲对象可能没有后续了。
“男女是有差异,男人越老越值钱,特别是我们这个职业。现在跟我相亲的都是高质量女性,而女孩越老就越贬值,过了三十岁婚恋市场就没那么好了,开始往低找。可能二十八|九就开始被嫌弃了,以前被人追,之后没人要。”
所以江宁找他是低找。
这回不是可能,是非常确定,没有后续。
“你二姨介绍过你的情况,说实话,我一开始对你并不是特别满意。我希望我的另一半能照顾家,我的工作比较忙,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加班很多,我要找的不是工作特别忙碌的医生,我想找温柔贤惠的妻子。但见到你之后,我觉得你跟照片中不太一样。照片中的你又美又厉害,我本来还担心不好相处,没想到现实中的你这么温柔。”
他没有在微信里问那些奇葩问题,敢情是二姨早把江宁的资料全部卖了过去,甚至可能以更低的姿态卖的。
“我不需要另一半多好看,女人过了三十岁,颜值已经不重要了。”刘新飞笑着说,“说句实话,你不太合适骨科,你更适合去大学里做一个老师。”
江宁看着他。
“你转老师的概率高吗?A大博士学位,四年临床经验,进滨城医科大学应该没问题吧?”
江宁把保温杯又装回了背包,“我为什么不适合骨科?”
“骨科太忙了,一个家两个一线医生那是什么组合?熬鹰呢?”刘新飞自以为很幽默的说道,“你是因为缺钱才选择骨科,我们若是结婚,你就没有这个困扰了。我的家庭条件比你好很多,嫁给我,我可以养家,你能选择更清闲的工作。”
“冒昧问一句,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江宁说,“什么学历?”
居然能说话蠢到这个地步,江宁怀疑他的履历。
刘新飞脸上的笑僵了下,“滨城医科大学研究生,我知道你起步高,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女人的学历再好起步再高,最终职场都是男人的天下。你得面对现实,作为男人在骨科可能工作不错,可作为女人,你所在的科室是减分项。骨科不利于生育,也不利于教育孩子。”
“我学医八年,工作四年,我的十几年不是为了成为谁的妻子谁的母亲。”江宁抬眼,看向刘新飞,“我不会放弃我的工作,抱歉,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我一直不赞成女性读那么多书,都读傻了。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世界,认不清自己,自以为是的导致错过最好的机会。”刘新飞抱臂往后靠在椅子上,看向江宁,“你以为你很优秀吗?你的照片用过P图软件了是吗?你的照片和你本人差距很大,你挺虚荣的。你已经二十九岁了,还有个患癌的母亲。你唯一的优势就是学历,你以为你有什么?你的基因不错,现在看上你的不过是看中了你的基因,将来可以生一个聪明的孩子,其他的毫无优势。”
“我本来没觉得自己优秀。”江宁站起来拿起背包,保持着唇角的微笑,“现在觉得了,我很庆幸我有这个优势,我所处的环境才不会有你这样的人。”
“你什么意思?”刘新飞恼羞成怒站了起来,抬手去拉江宁的胳膊,“A大了不起啊!拽什么!”
江宁在骨科多年,手上力气很大,普通人是碰不到她,她刚要还手。
忽然肩膀上一紧,一个大力把她推到了后面。江宁抬眼便看到男人挺拔的脊背,以及熟悉的侧脸。江宁呼吸都停滞了,头皮发麻,缓缓转头看到紧跟其后的周齐。
“你碰她一下试试?”林晏殊挡在江宁前面,他的下颌微微上扬,是居高临下的态度,“A大是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对于你来说,是你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第十章 一见钟情
“我是滨城刑警。”林晏殊单手从口袋里抽出证件几乎是怼到刘新飞的脸上,“你对pua挺有心得,怎么?系统学过?哪里学来的教程?在多少女孩身上试过?我们最近在追查一起利用相亲PUA女性致人死亡案,我们可能需要聊聊。”
“什么PUA?我不知道,你是警察也不能乱冤枉人。PUA致人死不死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过来相亲的,我们是正常聊天。”刘新飞看着这个面前的高大男人,又看警察证好像是真的,视线抓到站在那里的江宁,“江宁,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