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要活命就种田[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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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攻他们的修士大多也就是金丹期和元婴期的修士,姜小楼和流月相互配合,一时间这些人竟然也不能拿她们如何。
更不要说,表面上是围剿,其实还有些浑水摸鱼只想看乐子的人混在其中。
“这个默契,真不愧是双修的道侣啊!”
“打起来!打起来!”
魔道之内可不是什么宗门上下和和美美的好地方,动不动就死人是常态,门内互殴也是常态,放在正道那里要捅破天的师徒相残之类的事情更是魔修们见怪不怪,姜小楼和流月这才到了哪里。
因为从明面上看被伤害的只有玉英一个人,荡魂一脉略微折了颜面——可这一脉也不是玉英的一言堂,看不惯玉英的大有人在。
因此,这一出闹剧之中除了深恨江枫的修士和玉英的拥簇以外,也没有几个认真在出手的。
碍于江枫的身份,姜小楼只能用幽冥一脉的功法,此时她的幽冥化身如幻如梦,红色的影子一闪,和对面撞到一起,在那名修士难以置信的眼神里面,姜小楼掏出了他的心脏。
这并不是因为姜小楼有多快,而是那名幽冥一脉的修士在姜小楼攻击的一瞬间,不自觉停顿住了。
这是……什么密法?
他来不及发问,也来不及警示自己的同伴,就被姜小楼取走了性命。
姜小楼收回手,将那颗半真半幻的心脏扔到了一边。
这是她逃命的最大依仗,也是被传出去以后最要命的一件事情,因此任何一个被姜小楼这样控制过的幽冥一脉修士,绝对不能活下去……
就像幽冥圣女仍然还在疑惑的那般,姜小楼究竟是以什么手法在控制她的,那样的手段让她畏惧,也让她为此赌上了一切。
如果一定要命名的话,那应该就叫做御人之法……
虽然在御灵宗主面前曾经提到过这个想法,姜小楼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也有成真的那一天。
也是阴差阳错,幽冥一脉的修士修为越高,化身幽冥的程度越深,而也就越方便姜小楼在此基础上行御灵之法,来操控这些化身幽冥的修士。
作为世上唯一一个能够御灵外物的修士,不夸张的讲,姜小楼就是幽冥一脉的克星,然而这件事情若是暴露了出去,那些幽冥一脉的尊者一定会追杀她到不死不休,这些人不可能容忍世上有掌控他们命脉的人存在。尤其是姜小楼修为越高,对他们的威胁也就越高。
姜小楼身上那团墨色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来,变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
附身于姜小楼身上的她看得当然比这些旁观者明白,姜小楼几次下手,都是精准地挑着幽冥一脉的修士动手,而且就像是抓住了这些幽冥一脉修士的脉门一般,只要出手就没有活口!
这是为什么?
就连楚婆子也没能看明白,只能归结于姜小楼身上的秘密,但眼下他们在一根绳子上,楚婆子当然不会就此事做什么文章。
可日后,那就说不定了……
姜小楼还不知道她又被人抓住了一个把柄,依然在一个一个解决着幽冥一脉的修士,专门对自己人下手,毫不留情。
就算是魔修,看见她战斗之中的模样,也不得不信了江枫这是为爱二度入魔,不然大家一起入的魔,凭什么江枫的修为能够进境那么快?
玉英沉着脸,已经和流月过了几招。
他阴沉沉看着流月,威胁道。
“你若是现在回来,还能保住一命。”
流月呼吸一滞,却感觉自己和江枫换了个位置。
“她不会跟你回去的!”
姜小楼主动把流月护在身后,和玉英对峙的这一幕,让围观的修士们都躁动了起来。
原本就被扣了一顶带颜色的帽子,又被接连挑衅的玉英脸色已经黑到不能看了。
一直跟着玉英的狗腿子试图驱赶围观的修士们,“都散开!散开!”
可没有人听他们的话,还被围观着狠狠奚落了一番。
“凭什么?幽魂宫又不是你们家的!”
“区区一个圣子,还以为自己是下一任宫主吗?”
玉英心中杀意骤起,不只是对着江枫,还对着这些看热闹的修士。
等他成了下一任宫主,这些人休想有什么好下场。
眼下玉英还不能犯了众怒,只能任由这些修士们把幽魂宫结契大典上面的变故传遍魔界,只怕在十天半个月里面这都会是整个魔界的谈资。一想到这里,玉英就恨江枫恨得牙痒痒。
可是……玉英不自觉望向天边的方向,从江枫带走流月,在这个追击的时间里面,消息早就被传出幽魂宫之外了,宫内更应该是人人皆知,那些尊者们为何还没有反应……
……
幽魂宫中轴线上。
唯一一座与宫门方向相同的宫殿伫立于此,大门紧闭,匾额上面书写着“朱颜”二字。
而在这宫殿之外,赫然就是玉英正焦急期盼着的几位尊者。
幽冥一脉来了两位,荡魂一脉来了三位,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修士们竟然齐聚于此!
当然这两脉之间也是泾渭分明,每个尊者之间更是保持着距离。
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大修士们之间的友情几乎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在这些魔界尊者们之间,能在魔界熬到尊者之位的,相互之间早在年少时候就把该结的仇结了,短暂的同盟,也只可能为了利益。
幽魂宫之中这些尊者们抱团,当然也不是因为同出一脉,而是不报团就会被对方碾压,如此以来,他们之间的结盟竟然也奇异地越来越紧密了。
可是,现如今这个幽魂宫主却要除外。
幽魂宫主谁也不靠,在幽魂宫里没有任何盟友,处处树敌,却还是稳稳坐在幽魂宫中轴的主位上面。
她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魔界上下都认可的,比现在的姜小楼还要疯的疯子。
可是这样的疯子,同时也是一个天才。
朱颜魔尊楚文茵刚堕魔拜入幽魂宫的时候,人人都想看她的笑话。
昔年的道门圣女,一朝堕入魔门,偏生她那个时候还不是大修士,只是一个刚刚金丹的小修,魔界早就有几个魔尊想要对楚文茵下手。
而当年他们这些尊者还只是金丹元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垂涎过曾经的道门圣女。
可楚文茵也是好运道,拜入幽魂宫就有一个好师父护着,一路护到了化神,然后她杀光了师门上下,夺去了幽魂宫主之位。
欺师灭祖,这是魔界的老传统了,幽魂宫不多,屠仙宫最喜欢干这种事情,每一任宫主都要踩在前人的遗骨上面才能上位。
可屠仙宫那些弟子们也惨,动不动就要被扒皮抽骨的。楚文茵那位师尊,前任朱颜魔尊,不知道私底下如何,明面上可是护这个徒弟护得紧紧的,让同一代的幽魂宫弟子们都羡慕不已。
但即使如此,楚文茵弑师的时候毫不犹豫,杀了前代朱颜魔尊出来的时候剑上还沾着血,老一代的尊者们都没能在她剑下撑过几招,楚文茵就这样凭着实力坐稳了幽魂宫的宫主之位。
而在她上位以后,依然顶着朱颜这个名字,匾额高高挂起,不知是装模作样的怀念,还是明晃晃的威胁。
这个半路堕魔杀出来的疯子就压在了幽魂宫这些尊者们头上,成为他们所有人心中的阴影,而直到数百年后,他们才好不容易找到她的一丝破绽。
……
荡魂一脉称号罗平的魔尊在朱颜宫门外来回几步之后,皱眉道,“她果然准备了严密的阵法,就算是集合了我等之力,要破阵至少还要三日。”
在场的五人都是修为在化神以上的尊者,可是朱颜宫竟然布置了他们五人合力,竟然也还要三日才能突破的阵法。
另一位尊者道,“这阵法代价不小,那么她功法有问题的事情应当也没有作假。”
不然,以楚文茵素来的作风,可不是会这样布置防御阵法的,而就算是他们这些同为尊者的大修士,在自己宫中布置的阵法也不会像这样严密。要知道这种防御性的阵法驱动起来耗费的灵石数量巨大,一般情况下布置起来都是为了自己的晚辈。
楚文茵既然这么做了,就代表她或许此时已经没有了反击之力,才只能依赖着阵法。这正是他们动手的好时机,几人合力,难道还打不过一个衰弱的楚文茵?
不过……
“她有没有可能并不在这阵法之内?”
“不会。若不是因为那封密信,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合力攻击这阵法,借着法阵之力,她完全可以撑到最后。”
幽冥一脉的七绝尊者道,“只是,那传递消息给我等之人……我仍然觉得他不怀好意,或许所谋不小。”
“那又如何呢?”罗平尊者道,“怎样的图谋,才能同时算计到我等五人,至少,我们如今也能印证他给的消息不假……”
把这些尊者汇聚起来的是几封内容相同的密信。
上面明明白白告诉这些尊者幽魂宫之主在下一轮满月之前,都处于一个极其虚弱的状态,但满月之后她就可以恢复到巅峰时期,因此要推翻幽魂宫主,就在这几日之内,而且最好在这几日内众人合力。
一开始尊者们也并不相信,可是相互试探交流了之后,他们发现这信上的也许是事实。
楚文茵一反常态,就算是被他们挑衅也没有出现,更没有猛烈的反击,除了她功法出问题这种解释之外,他们也找不到别的原因了。
那么,此时不推翻宫主,更待何时?
楚文茵就是压在这些魔尊们头顶的一把刀,随时可能发疯落下来,相互商议之后,尊者们共同做了这个决定。
宫主身陨之后下一任宫主之位给谁还有待商榷,也许这些魔尊之间又会有一场争斗,但不论如何,楚文茵必须死。
魔尊们开始合力攻击着朱颜宫之外的阵法,并都在心中思忖着幽魂宫主殒命之后,自己应该如何才能分到最大那杯羹。
而就在此时,通风报信的小修士才急急忙忙赶来。
“尊者,出大事了!”
……
小修士的表现委实有一些丢人,但是跑过来的也是他挺喜欢的小徒儿,罗平尊者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何事?”
“结契大典上面,江枫来抢亲了,幽冥圣女跟着他跑了……”
“什么?!”
罗平尊者勃然大怒,脸色铁青问道,“大典如何了?”
“大典中断,圣子去追江枫和圣女了……”
小修士微微瑟缩了一下。
虽然罗平尊者震怒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他这样的暴怒在这件事情上其实有些不合常理。尤其是这些尊者们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罗平尊者又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坏。
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了,而是向着另外四名尊者告辞。
“我先失陪一会。”
幽冥一脉的尊者们也表示了理解。
“流月既然违逆师命,你杀了解气就是了。”
“正是正是,杀就杀了。”
幽冥圣女的性命果然在这些尊者们眼里都算不上什么,从大典中断那一刻起,流月就已经是一枚弃子。
“多谢二位体谅。”
罗平尊者的脸色却也没能好起来。
袭击宫主的大事在前,本来是半个领头人的他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离开了,让留下来的四个尊者心中有些异样。
不过是个结契的仪式而已,就算玉英的颜面折了,那也伤不到他这个师祖的面子,何须这么紧张?
这里面难道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结契在流月和玉英看来都代表着两脉的结合,可放在宗主们眼里就不够看了,凡间也有和亲的公主,盟约不照样也是一张废纸。罗平尊者极力推行此事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
罗平尊者离开朱颜宫之后,先到了举办大典的地方。
主持大典的修士是罗平尊者的一个徒弟,被罗平尊者一巴掌打过去,直接飞到了一边,口中吐血,浑身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
“蠢货!”
那修士不敢怒也不敢言,昏死在一边。
罗平尊者拿着流月和玉英还未完成的契书,眸色骤然深沉了起来。
“江枫……是吗?”
他念着江枫的名字的时候,简直恨不得啖其血肉。
“让所有人都去追,格杀勿论!如有阻碍者,与其同罪!”
罗平尊者收回了契书,神识在幽魂宫范围内扩散开来,感应着还在追逃的众人。
……
姜小楼背后凉意骤起,像是被毒蛇扫射了一般。
直觉和隐约的灵感告诉她,这是有大修士出面了。
玉英却是精神一振。
“师祖出面了!江枫,你还能逃到哪里去?还有你……”
他看向流月的眼神,比看向姜小楼的恨意更深。
流月扯住了姜小楼的衣角,姜小楼心道她这是演戏演上瘾了,但也没有挥开,而是配合做出保护的姿态来。
罗平尊者本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区区两个小修士还不值得他动手,但是这二人扰了他一桩大事,罗平尊者心气难平,所以才主动要对她们出手。
姜小楼正在和玉英有来有回交战,而且还在识海之中讨价还价。
“八千!”
“五千!”
“七千!”
“五千!”
“六千!”
“成交!”
天外楼气到跳脚,一边嘀嘀咕咕这样不行,它会迷路的。
但姜小楼一枚灵石也不愿意多给——而且她确实没有了。
源源不断的灵石来源没了,楚婆子直接无情地告诉她幽魂宫里面也没有这么多灵石。
灵石这东西又不是灵器或者丹药,他们当然不会多留,留着也没有用,还不如多换点灵丹。
姜小楼扼腕,但直接逃回修真界的心思也破灭了,只能在这里和天外楼折腾。
罗平尊者出现的瞬间,一道灵力激荡着在场所有人的神魂。
“就是现在!”
姜小楼心中默念,天外楼灵光亮起。
寒光好不容情地向着姜小楼和流月袭来的时候,姜小楼突然把她抱紧了。
“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流月心中骤生绝望之感。
她才不想和江枫死在一起,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长刀穿过姜小楼的身体之后穿透了流月,钉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被罗平尊者的大手抹去,但就在最后一刻,流月的脸上愕然的神情凝固住了。
二人尸首无存,只有那把江枫拿来和流月殉情的刀留了下来,铮得一声落到了原地。
被罗平尊者攻击扫射到的修士们同样也是伤重,有些已经咳血了,但见到那把长刀的时候,却不由也感慨了起来。
没想到魔修之中,竟然也能有这样的有情人啊……
而罗平尊者一击之后,并没有看剩下的人,直接灵光摄走了玉英,重回大典的场地。
……
与此同时,朱颜宫内。
外面的魔尊们还在狂暴地攻击着阵法,宫内却好似并察觉不到阵法的波澜一般。
一只苍白又骨节分明的手剥开了紫色的葡萄,喂到正斜斜倚在榻上的女子口中。
俊美又荏弱的男子问道,“您真的决定是她了?”
“她有什么不好的?”一身红衣的楚文茵斜斜看了他一眼,又不紧不慢道,“这不关你的事情。”
男子脸一白。
楚文茵没说明白,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警告,是在告诫他僭越了。朱颜魔尊此时是宠他,但也不是没宠过旁人,而那些僭越之人的下场……
他没敢再想下去,而是认真剥着葡萄。
楚文茵面前是一面水镜,正映着姜小楼和流月紧紧抱住的身影。不同的是,在这面镜子里面姜小楼不再是江枫的模样,而是被替换成了初次和楚文茵相见时候的样子。
男子也跟着看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带着担忧问道,“您将她扔出去是磨砺,可若是有个万一……”
“万一她要是死了……本座就换个人呀。”
楚文茵的语气天真又残忍,却又好像是在向着男子撒娇一般。
第79章
玉英惴惴不安站在罗平尊者身前, 恭敬地唤了一声。
“师祖。”
罗平尊者用一种异样的慈祥的眼神看着他,让玉英心中的不安少了一点。
他是罗平尊者真传弟子的真传,出身没有任何可以指摘之处。这个圣子之位更是罗平尊者力保玉英上位, 但是搞砸了结契这件事情,从罗平尊者的表现看来他是很生气的。
但是这件事情, 说到底也不是玉英的错,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想到幽冥圣女流月, 玉英拳头攥得更紧了。流月虽已死, 可是她带给玉英的羞辱玉英此生难忘, 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罗平尊者还打量着玉英。
“好孩子。”他的怒意像是被掩藏在海平面下的惊涛, 又好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澜。
“你对本脉的忠心,师祖是知道的。此次的意外,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玉英心中大喜, 正欲说些什么表忠心的话来, 忽然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住了。
罗平尊者无声无息地掌控了玉英的身体,表情依然慈爱又和蔼,口中说出来的话却魔性十足。
“本座向你保证,玉英仍然会是荡魂一脉的圣子,你就安心地去吧。”
玉英的脖子歪到了一边,显然已经神魂不存, 罗平尊者从怀中拿出了婚契,一狠心又撕扯下来自己的一块血肉, 喃喃不知道念着什么。
而随着罗平尊者的话音, 已经昏死过去的玉英的身体渐渐动了起来,扭曲地移动了几下之后,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很容易认出来这并不是玉英本人, 因为不论如何,玉英也不可能用那种轻蔑而又漠然的眼神看向罗平尊者。
而罗平尊者竟然也没有怒意,堂堂魔尊,此时却恭恭敬敬地束手,等待着这刚刚进入玉英身体内的神魂熟悉这一切。
“为何……只有一人……”
这声音嘶哑,又好像是吊着嗓子发出的,宛如戏文之中凄惨的鬼魂,粗粝而又滞涩,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另一具容器出了意外。”
失去那块血肉之后,罗平尊者的面色不免有些苍白,恭谨地解释着。
“废物!”
就像罗平尊者对待他的弟子们那样,这个玉英也如此对待者罗平尊者,依然用那种尖利的声音斥责着。
“不过……你也算是有功……”
玉英像是咳嗽一样笑着,满意地感受着这具身体。
……
流月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逃过了什么。
罗平尊者袭来的时候,她心中已经绝望,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不曾料到的是,她居然还能有意识留下,死后的世界或许就像出生之前一样,浸泡在水里……
水里?!
流月睁开眼,看见了姜小楼不善的眼神。
“你不会游泳吗?”
姜小楼的衣服被流月紧紧扯着,流月自从进入到水中之后就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如同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拽着姜小楼不放。
“我……”
流月结巴了一瞬,调息回来之后浮出水面,骤然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
“你别看!!”
大红色的法衣已经在追击的过程之中被撕扯开来,又被水浸泡过,本来就只是个样子货的衣裳竟也湿透了——这倒不是制作法衣之人偷工减料,而是这套衣裳就是这种效果。洞房花烛夜,新娘的衣服剑枪不入滴水不进,难免有些扫兴。
但制作这套法衣的人也没有想过会有人穿着它落水。哪怕流月能用灵力驱散水分,在一开始的时候却还是被姜小楼一览无余了。
“有什么好看的?”
姜小楼撇撇嘴,别过脸去等流月自己整理。
不过,她的耳根出现了一丝丝诡异的红晕——有对比才有突出,和楚书卉那个小丫头比起来流月确实是不一样。
楚婆子吃吃地笑了出来,弄得姜小楼背后发凉。
“你猜,她心里在想什么……”
“想杀我。”
姜小楼面无表情回答道,然后又听见楚婆子阴森森又娇嗔的笑声。
“你呀,不解风情。”
若真论起风情来,在姜小楼的观感里面,楚婆子是要胜过流月的。单论这把一句话绕着弯拖出来长音的功夫,流月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楚婆子一句话就能让人浑身酥麻了。
可反正姜小楼也没有酥,她只是失神了一瞬间。
同样是衣衫不整的小姑娘,同样有人在她耳边问一些有的没的,只是再没有人会提及灵石还是话本子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流月已经打理好了自己,转过身来面对着姜小楼。
“……你究竟是谁?”
她死死盯着姜小楼,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来一个答案。
可是姜小楼身上江枫的伪装滴水不露,只从眼神更是没有任何破绽。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姜小楼冷冷道,“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你知道的,出去了你也是一死。”
流月抿唇,似乎有一些委屈,但这样的表情也没能为她带来姜小楼任何的怜悯,郎心似铁,她只能放弃卖可怜这一招,乖乖地点头。
只从姜小楼能够带着她从罗平尊者手中逃生这一点,在流月心中姜小楼的形象就高深莫测起来,这个男人该死的神秘……但也该死的冷酷。
这让流月忍不住对姜小楼产生出好奇和一丝流月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依赖之感,但又掺杂在恨意和畏惧之中,姜小楼当然也不知道,只有楚婆子看破了一切,但她偏偏就不说。
而被姜小楼狠狠拒绝之后,流月才来得及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
有些熟悉,但并没有那么熟悉。
“这里是……幽冥海?”
流月忍不住看了姜小楼一眼。
姜小楼没理她。
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猜测的事情,尤其是姜小楼已经带着流月来到了这里。数日前幽冥海之中的变故和姜小楼有关是必然的——但流月会想给杜成华主持正义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流月这个伟大的发现,只能在她心里巩固了一下姜小楼的神秘罢了,当然,还有冷漠。
楚婆子像是看不下去了,“你待她好一点,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
“我要她死心塌地做什么?而且……”姜小楼皱眉道,“她连一句江枫都没有问过。”
江枫不论如何,待流月总归是不错的,可是姜小楼装成江枫的样子以后,明知道江枫去向不明,流月却根本就不关心。这让姜小楼有那么一点点无法信任流月,不过话说回来,流月本来也只是被她强行拐走的,双方毫无信任可言。
“这关江枫什么事情?”
楚婆子先是问了一问,然后自己想明白了,又是一阵笑声。
“你和江枫不一样的。”
姜小楼当然也不会把自己和江枫类比,不过听着楚婆子的笑声,她也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不自在。
楚婆子倒像是起了兴致,不紧不慢道,“江枫和流月之间,流月在上,你和流月之间,流月却要依附于你。倘若你不得不和流月位置颠倒,而且遇见的是一个修为高深,又待你不错的男人,你会如何?”
姜小楼思索了一下道:“拼命修炼然后锤爆他啊!”
虽然不想承认她对流月做出的这些事情并不道德,但是易位处之姜小楼肯定不能忍,所以她也是这么揣测流月的。但流月一时半会也不能把姜小楼怎么样,只要她不改换功法姜小楼就也还是她的克星,所以姜小楼才没有一狠心斩草除根。
“……但流月不会这么做的。”
楚婆子像是呛了一声,发出了诡异的咳嗽声音来。
“不过,老身还是喜欢你,更喜欢你了。”
“……”
从欣赏到喜欢,姜小楼只能用无言表示自己的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