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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才还一脸笑的男人瞬间变脸了,大手抓上张艳丽的手腕,并说:“拐卖一个婴儿,只需要八百块?”
这是一只在战场上抓过枪的铁手,指粗茧大,牢牢锁上张艳丽的手腕,一瞬间,疼的张艳丽撕心裂肺。
她当然下意识的挣扎,并尖叫了起来:“韩超你没毛病吧,陪睡,你情我愿的事,谈不成咱就不谈了,我又没犯法,你抓我干嘛?”
“涉及金钱就是拐卖,拐卖儿童,卖买同罪,张艳丽同志,你犯法了你知道吗?”韩超说着,把张艳丽的另一只手也给抓起来了。
人说小孩的脸,六月的天,可韩超是个大人,成年人,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韩超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张艳丽回头喊陈玉凤:“陈玉凤,你家男人发疯啦。”
蜜蜜像小猴子一样,是蹦出门的。
甜甜本在吴嫂子家看电视的,这时也跑出来了。
吴嫂子都给吓的捧着肚皮出来了,还有好几个军嫂也从家里跑了出来,转眼间路上围了好些人,而这时,韩超正在解皮带。
这下吴嫂子更害怕了,因为她看到韩超忽而一个反绞,张艳丽两只手就给他绞到了身后,然后刷的一下,他用自己的皮带把张艳丽捆起来了,捆起来之后再一转手,把皮带铐在门关子上了。
然后他出门了。
这男人,不愧王书亚说他训兵一把好手,他这一手干净利落,吓的吴嫂子腿都软了。
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嫂子是想来劝和的,正好跟韩超碰上。
“韩营长,这怎么回事,你干嘛铐人啊?”吴嫂子忙问。
韩超反问:“她触犯法律了,在犯罪,我不铐,难道任由她违法犯罪?”
吴嫂子还没跟韩超打过交道,因为他语气很不好,自己又是个孕妇,不好管闲事。
索性就又折回她家院子了。
张艳丽挣扎着,正在不停的喊:“玉凤,韩超这是非法拘禁,他要再不放了我,我就会告到政治部,我要扯他的肩章。”
陈玉凤也不知道韩超要干啥,毕竟他是野狗性格,要发起脾气来,谁都拿他没办法。
不过她并不怕,张艳丽自己红口白牙说的,她参于过拐卖孩子的事件。
那个的性质,难道不比韩超铐她更恶劣?
韩超是去值班室打了个电话,转身的功夫又回来了。
这时张艳丽还给他铐着呢,但他并不理她,任凭张艳丽大呼小叫,撞的院门哐哐作响。
进了屋,看陈玉凤正在包包子,他声音异常温和:“破酥包?”
这是他最好的一口。
陈玉凤把圆鼓鼓的大白包子放进锅里,因为俩娃也围在她身边,还得安慰孩子:“别怕,爸爸跟那个奶奶是闹着玩儿的。”
蜜蜜不怕,但甜甜特别害怕,抱着陈玉凤的大腿瑟瑟发抖。
要不是因为韩超在,孩子也怕他,这会儿就该哭了。
陈玉凤一边包包子,一边安抚闺女,还得问男人:“你打算把张艳丽怎么办?”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一会儿政治部的领导就会来,军人超生就是违法,军人随意送养孩子,犯法加犯罪,让她去跟政治部的领导们讲去。”韩超说。
蜜蜜胆子大些,正在扒着门缝往外看,回头问:“爸爸,把孩子送人犯法吗,警察会抓吗?”
韩超温声说:“不止抓,还要判刑,关监狱。”
“哇哦!”蜜蜜于喉咙里感叹了一声,回头招呼甜甜:“姐姐,不要怕,那是个人贩子,专门拐卖小孩儿的,爸爸抓的是坏人。”
甜甜都才不要看,她死死抱着陈玉凤的大腿,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看。
蜜蜜则大呼小叫:“妈妈,坏奶奶拿头撞门啦,哎呀,她的胳膊快要断啦,你快来看啊!”
这下蜜蜜倒是开心了,但陈玉凤开心不起来。
她悄声对韩超说:“哥,张艳丽帮忙联络,送人的不正是政治部秦主任的孩子吗?你把这事捅出去,会不会得罪领导。”虽然她傻,但也知道,不论任何机关单位,领导惹不得。
她觉得韩超这回太冲动了,怕他要引火烧身。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韩超私底下找上级反应,并让上级查这件事。
当然,张艳丽在军区关系多,跑跑关系,打打招呼事情就过去了。
以后,贩孩子的事情她估计照样会干。
但在陈玉凤看来,这就是现实,拐卖孩子的人那么多,真被抓,被判的又有几个?
韩超听出妻子的担心了,忙解释说:“秦雄只是我们团政治处的,不算什么大领导。”
见陈玉凤依旧一副不信的样子,又说:“我们同级别,而且超生,他还把女儿送人,这在军区属于政策红线,谁知道了都会举报的。”
陪睡的事大家都是私底下干,一般不会透露风声。
今天张艳丽要不是极切的想要蜜蜜,也不会把这么绝密的事情透露给韩超。
虽然韩超铐人太冲动,但陈玉凤心眼窄,想想书里的蜜蜜就是给张艳丽亲手推进火坑害死的。
恨就不打一处来。
这时听着张艳丽的尖叫,反而觉得挺痛快。
但铐一会儿就行了,时间再长邻居们该报警了,她于是又劝韩超:“哥,赶紧去把人放了吧,我给咱蒸了包子,你把人放了,我就给你包子吃。”
韩超就在厨房门口,但他出门放人,居然说:“凤儿,我不爱吃包子,我更喜欢你留长头发,要不我把人放了,你把头发留起来?”
陈玉凤盖锅盖的手一顿,突然想起来,前天夜里他俩拌嘴,也是为了头发。
这狗男人,他想让她留长发的心思,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她跟他谈的是正经事,可他变着法子的要让她留长头发。
“哥你留长头发吧,等留长了,我帮你辫辫子,我给你扎俩小辫儿,还用红头绳给你扎。”怕气不死他,陈玉凤还要再补一句:“既然你不喜欢吃包子,今天你就别吃晚饭了。”
韩超还想追一句,但陈玉凤一把推开门,已经出厨房了。
她一出门,蜜蜜胆子大嘛,也跟着跑出来了。
这时张艳丽还在尖叫,一声比一声尖厉,还招呼围观的军嫂们,让她们赶紧打电话给保卫科,报案。
军嫂们也觉得,张艳丽这样给铐着不是办法,商量了一下,刚刚推举出一个人,准备让她去保卫科报案的,不过看到陈玉凤出来,大家就又把那位军嫂给喊回来了。
虽说她们并不知道张艳丽和陈玉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纠纷。
但早在陈玉凤来之前,张艳丽不止一次跟她们说过,说陈玉凤生的既土又俗,而且留着两条特别长的大辫子。
大家当时都信以为真,以为陈玉凤真的既土又俗,还会留两条很长的长辫子。
结果人家陈玉凤不但没留长辫子,还是烫过的短发既时髦又好看的。
这不就证明张艳丽是在撒谎?
那她说自己是陈玉凤亲妈的事,也是在撒谎吧?
军嫂们断案凭直觉。
只凭这些,她们就认为,错的应该是张艳丽!
先不报案,看陈玉凤怎么说吧。
第17章 破酥包
吴嫂子见陈玉凤出来了,忙说:“玉凤,你家这咋回事,张主任年龄也大了,你家韩营长这样对她,怕不合适吧?”
另一个嫂子说:“咱们都是邻居,大家应该和和气气的,你们要再这样,我们就得通知保卫科了。”
不论有什么事,大家可以聊,气不过可以吵几句,但直接把人拿皮带铐起来,韩超这么做太过分了,一旦保卫科的人来了,这事儿肯定会全家属区通报批评,那样,丢人的还是韩超俩口子。
张艳丽看出来的是陈玉凤,倒不挣扎了,举着双手说:“玉凤你看看,韩超连我这个长辈都敢捆,你要惹了他生气,早晚他得打死你。”
她这句没吓到陈玉凤,倒吓的一帮军嫂倒抽了一口冷气。
“玉凤同志,韩超刚才没打你吧?”吴嫂子忙问。
另一个嫂子说:“要他敢打你,我们现在就喊保卫科的人来,报案,全院通报,批评他。”
“他即使在战场上有战功,厉害,随便打人就是不对,玉凤,你可不能因为怕部队处罚就袒护韩超,这可不是小事,要闹出人命的。”另一个军嫂说。
陈玉凤是出来给张艳丽解皮带的,一听大家这是误会韩超了,当然得解释一下,她说:“嫂子们,这位张主任,我并不认识她,但她一直以我‘亲妈’自居,而且一来就说要联络个买家,替我卖了闺女,让我再追生个儿子,我爱人是气不过,才捆得她。”
这下一帮军嫂们哗然了,陈玉凤刚从农村来,或者不了解政策。
但张艳丽怎么能干这种事,她前夫曾经是师级干部,她姐张艳琴在师部后勤处工作,她目前还享受着前夫的津贴,是个老牌军嫂。
拐卖儿童,她居然干这种恶臭的事?
这下可好,没人吭声了,拐卖儿童这种事,大家不吐口水就已经是客气了。
陈玉凤还得继续解释,她又说:“我爱人说这事他已经反应到政治部了,他做的当然不对,但是嫂子们,拐卖孩子更不对吧,这事,让张艳丽同志跟政治部的人谈,你们觉得呢?”
皮带捆人,又是拴在门关子上,男人的力量大,能扣上,陈玉凤手劲小,解不开,而张艳丽,刚才还在骂韩超的,听陈玉凤提到政治部,突然就愣住了:“你说啥,韩超啥时候去的政治部?”
“他刚出去打电话的呀,政治部那边说马上就会来人。”陈玉凤说着,深吸一口气,努力一扯,扯开了皮带。
皮带一扯开,张艳丽普通一声就坐地上了。
“屋里坐着等?”陈玉凤说着,提了她一把。
但才提起来,醋溜一声,张艳丽又坐到地上了。
“张艳丽同志,你别坐地上呀,咱们去屋里等吧?”陈玉凤又说。
而就在这时,从外面来了辆越野车,一路开到韩超家门口,打了几声喇叭,等围观的军嫂们散开,从车上下来个警卫员,跑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一个身材颇圆,头发花白,肩膀上也是四颗星星老军人下车了。
这是个师级领导。
不止军嫂们看到这位老领导,都自觉的退开了,陈玉凤也吓了一跳。
谁都没想到,韩超一个电话,会直接喊来一个师级领导。
而张艳丽,毫不夸张的说,此刻她差点就要崩尿了。
其实是她疏忽大意了,目前正是计划生育政策最紧的年代,有很多人只生了一胎,不小心出了意外,死了,想再追生一个,至少要等三年的审批时间。
而计生,目前是跟公职挂勾的,不论能力多强,多牛的领导,只要发现超生,原地开除公职,有大批公职人员,就因为超生丢了铁饭碗,不得不下海。
军区于计生政策更加重视,毕竟狼多肉少,三年大裁军裁掉多少军人,大家都上过战场,立下过汗马功劳,一句大裁军,就要卷铺盖回家,津贴少得可怜不说,很多人连工作都安排不到。
留下来的人如果不遵守纪律,违法犯纪,那些转业的能不生气,能服?
所以目前军区对超生,生黑户的态度是,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张艳丽本以为韩超刚回来,不懂这些,吊自己只为出气。
刚才还在想,自己一定要把他喜欢打人的事好好宣扬一番,闹的全军区所有人都知道,闹臭他的名声。没想到他把政策倒是吃的很透,直接喊来了政治部的第三把手,王部长。
不过好在她在军区关系多,王部长她是认识的。
此时张艳丽不想闹了,反而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立刻摇着手腕站了起来,笑着说:“张部长,韩超可真不懂事,一点小事而已,怎么就把您给喊来了?”
刚才徐师长来,陈玉凤就发现对方特别尊重韩超,这位王部长也是。
因为是个大领导,而且头发花白,陈玉凤还挺怕,怕对方会很凶。
但对方人很和蔼,跟张艳丽打了个招呼后,还笑着跟她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对方是来处理事情的,当在要听韩超讲的。
“韩超,刚才你打电话说有人违反计生政策,到底怎么回事?”他问。
韩超敬了个礼,才说:“首长,张艳丽跟我讲过,说我们团的秦雄偷偷生了两胎,还卖了一胎,这件事我爱人能做证,我的孩子们也能做证,但具体的事件,要以您的调查为准。”
王部长回头又看张艳丽,说:“艳丽,你可是咱们军区的一员,你不会真参于这种事吧?”
张艳丽这时当然得撇清自己,而且还要落井下石,她说:“王部长,我只是听说过这件事,但这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秦主任生了闺女不养吧,还要送人,这事确实挺可恶,我正准备向您举报呢。”
“所以你没收钱吧?”王部长看着张艳丽的眼睛。
张艳丽举起一只手说:“我拿我家玉璜发誓,我一分钱都没收过,要收过,我家玉璜被出门被车撞,不得好死。”
收钱,就牵涉到犯罪了,但要没收,就不是。
她和陈凡世的儿子,名字就叫陈玉璜,拿儿子发誓,可见她是真没收过。
王部长左右四顾了一圈,看到门外站了一大帮军嫂嘛,遂说:“各位女同志,违反计生政策,偷偷生孩子,在你们看来或者是小事,但在军区看来,这是非常大的事呢,这种事情,我们一经发现,会第一时间过问,并严肃处理,秦雄同志要真的违反政策偷生,超生,原地开除,你们明白吗?”
为什么韩超一个电话能喊来部长。
正是因为超生的事虽小,但在军区属红线事件,杀鸡用牛刀嘛,让家属们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您放心吧,我们绝不超生。”陈玉凤揽过蜜蜜说。
按理,张艳丽该怕吧,不,她并不怕,而且她喊口号可比陈玉凤喊得热烈多了,她说:“超生问题非常严重,我现在就去政治部,把我知道的,所有关于秦雄超生的事情向上反应,也请组织务必严查,惩处他。”
蜜蜜突然伸吸了口气,转身跑了。
而一帮军嫂们一起看着陈玉凤,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么说,张艳丽应该没有参于送养,拐卖的事吧,看她口号喊得多响。
陈玉凤记得书里说,张艳丽是个特别擅长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女人,看她几句话就把所有的问题全推到秦雄身上,不由的,也得惊叹她情商之高。
不过她今天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安蜜蜜的心。
想让蜜蜜知道,自己绝不会把她送人,既然目的达到了,别的事情,她也就不管了。
王部长要走,忽而转头深嗅了一口,说:“你家什么味道,焦香焦香的?”
焦香?
陈玉凤蒸了包子的,这会儿估计要焦了。
她赶忙跑回厨房,揭锅一看,水烧干了,包子外壳也给烤成了金黄色。
还好没糊。
既来了客人,农村人的习惯,不管对方吃不吃,都要让一让的。
这时王部长和张艳丽几个已经要走了,陈玉凤端着包子出来了,并说:“部长同志,吃个包子再走吧。”
张艳丽觉得特别可笑,因为陈玉凤似乎完全不懂城里人的待客之道,人一部级领导,会吃她的包子吗?
“玉凤,我说你傻吧,你还不信,张部长是来工作的,怎么可能吃你的包子,你啊,以后得跟着我多学一学城里人的接人待物,明白吗?”她说。我
她要不这么说,王部长当然不会吃,可她这么一说,王部长反而不好意思了,停了下来,接过一个包子,并示意警卫员:“你也尝一个吧。”
看起来外表一般的包子,既抓了一个,就要吃一口的。
王部长边走边吃,才咬了一口,却又停了下来:“这包子怎么是酥的”
皮入口即化,瓤是砂瓤,是炒熟过的肉,里面还加了油渣,大葱,既沙又软,酥香无比。这一口,居然让王部让忍不住惊叹,香,特别的香。
陈玉凤说:“这叫破酥包,云南风味。”
“好吃!”王部长说着,回头又抓了一个,想想不够,再抓一个。
张艳丽可有意思了,她刚才还在挤兑陈玉凤,这会儿也来抓包子了:“既然咱们玉凤的包子真的好吃,我也尝一个吧。”
这纯属故意挑衅,她既能在商场上混,当然惯会见风使舵,因为在军区关系多,这事儿,肯定也会不了了之。
而陈玉凤本身人并不聪明,按理,卖孩子的事就算了,这个闷亏也该吃掉的。
但是就在此刻,她突然看到蜜蜜抱着两瓶蜂皇浆,正在往外扔,就想起一件事来,她扭头对王部长说:“部长同志,即使不收钱,送礼也算吧,如果是一瓶180的蜂皇浆呢?”
张艳丽要抓包子的手愣在原地,陈玉凤越想越觉得对,她指着蜜蜜怀里的蜂皇浆说:“那一瓶蜂皇浆180,张艳丽刚才亲口说,自己给后勤处的主任送过,那她是不是也给秦主任送过,如果她用蜂皇浆换孩子,那又算不算拐卖?”
刚才为了夸蜂皇浆的功效,张艳丽确实吹嘘过,说自己给后勤处的主任送过蜂皇浆,要不是蜜蜜抱着蜂皇浆要去扔,陈玉凤还想不起这事儿来。
王部长刚吃完包子,正在擦手,而蜜蜜,是今天家里最忙的人,蜂皇浆刚给她扔出去,转身,又被她换了回来,那东西一瓶至少两斤,把孩子累的气喘吁吁。
现场突然一片安静,过了好久,王部长才说:“艳丽,你这是行贿啊。”
且不论拐卖,要她真给领导们送蜂皇浆,这属于行贿。
张艳丽还在笑的,可在此刻,她差点给气疯了。
她特别想不通,陈玉凤这是想干嘛。
“玉凤你怎么回事,我男人是你爸,我就是你妈,我们赚了钱,等我们死了,不都是你和玉璜的嘛,你怎么能这样拆我的台?”她问。
陈玉凤淡淡说:“我妈可不会拐卖儿童,行贿受贿!”
“你爸好歹养你到七岁,真真是白养你了,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白眼狼。”张艳丽越说越气,但她这样一撒泼,本来还想低调解决事情的王部长也生气了,他是带了警卫员来的,示意警卫员,让把张艳丽赶紧带上车。
军区家属院搞的跟菜市场一样,简直丢人。
军人办事,迅速利落。
张艳丽应该还想再闹,但韩超和警卫员两个人把她架车里了。
当然,王部长也上车了,韩超也得去政治部,他是证人嘛,得去做证。
陈玉凤带着俩丫头一起送人。
蜜蜜今天特别礼貌,不停的在挥手:“爸爸再见,爷爷再见。”
王部长在副驾驶,本来车都开了,他却摇下了车窗,示意陈玉凤上前。
陈玉凤以为对方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交待,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小笔记本记下来,结果王部长却:“你那包子特别好吃!”
不但吃的时候觉得好吃,而且吃完还会回味,王部长刚才吃了仨,但跟没吃过似的,只记得香味,没觉得饱,总结感受就是:还想吃!
“改天我让韩超送您一点?”陈玉凤说。
“那属于行贿,不可以,但你要开个包子店,我肯定捧场。”王部长说完,示意司机开车,走了。
所以说她的包子真的好吃吧,好吃到,一个部级领导都认为她该开个店?
且不说张艳丽的事情军区最终会怎么处理。
陈玉凤想开店的心思,就这样一步步的成了野心,简直刹不住车了。
破酥包,热的时候皮软,风味一般,但等凉了,会像点心一样,皮酥化渣,就会更了吃,所以娘几个一人吃了几个包子,陈玉凤把包子也不往锅里焖,要带着俩丫头去市场,给她们买小书包。
没想着开店的时候,因为男人津贴低,自己也没钱,陈玉凤还不敢大手大脚。
但现在,一想到自己开了店就能赚钱,她难免手浪。
而现在小孩子的书包,也不再是陈玉凤小时候那样,只有一款绿书包可选。
绿书包八毛一个,双肩背的小书包8块一个,样式特别漂亮。
甜甜当然喜欢双肩背的小书包,上面印的是白雪公主,她特别喜欢。
不过蜜蜜坚持要一个只值八毛钱,既可笑又俗气的军绿色书包,捧着书包,小丫头死活不肯放手,还不停的对甜甜说:“姐姐你没发现吗,这个小书包要配上我的绿军装,会特别好看的。”
“我觉得有点土气。”甜甜小心翼翼的说,但蜜蜜眉毛一竖,她立刻改口:“其实也还不错。”
“我有军装,我还有绿书包,我像人民解放军一样,等去上学的时候,就没有人敢欺负你啦!”蜜蜜揽过甜甜说。
书里说甜甜从小懦弱,有蜜蜜保护的时候还好,后来蜜蜜被送走,她会因为太过出挑的漂亮,以及软弱的性格,在学校里遭受很多霸凌。
此刻凶巴巴,黑乎乎的妹妹大姐头一样揽着温柔又乖巧的姐姐,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这俩姊妹虽性格天差地别,但从来不吵嘴,更不打架,关系好的跟蜜似的。
买完书包回家,韩超还没回来,这时候天色还早,陈玉凤于是又带着俩闺女去洗了个澡。
军区的事情总是传得特别快。
她才进澡堂,在换衣间里就听个女同志说:“你们听说没,独立团政治处的秦雄偷生儿子,还卖女儿,被人举报到政治部了。”
“我听说是张艳丽当的中间人,政治部要撤她的津贴,话说张艳丽她姐在后勤部,她跟马琳又是好朋友,马琳应该会保她吧?”另一个说。
俩丫头已经进去冲澡了,陈玉凤慢斯条理的脱着衣服,继续听。
马琳这个名字她在书里看到过,是个女领导。
而且是个性格刚强,作风强硬的女强人,在实权部门,属于说一不二的人物。
张艳丽果然关系广的不是一般,有女领导保驾护航,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但随即,另有个女同志说:“马琳不会帮张艳丽的,她目前在徐勇义手下工作,徐勇义是她前夫,恨她恨得要死,为了不让徐勇义抓到小辫子,她不可能插手的。”
徐勇义,就是今天去过陈玉凤家的,那个皮肤白净,斯斯文文的师长。
陈玉凤一直怀疑,觉得他应该认识王果果,或者跟王果果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就想听点关于他的消息,却原来他是个离了婚的单身,前妻还是个女强人。
陈玉凤一件衣服脱了五分钟,继续听着八卦。
这时一个女同志又说:“马琳不会帮张艳丽的,她和徐勇义也曾有过孩子,孩子还丢了,拐卖孩子这种事,她肯定也恨得要死。”
另一个要去洗澡了,回头说:“但军区罚不罚张艳丽又有什么关系,她丈夫陈凡世给军区捐了那么多文物,现在承租着大青山批发市场,日进斗金,是万元户。她前夫的津贴才几个钱,就算军区从此扣掉,对她也不过是拨了根汗毛,人家压根儿不在乎。”
几个人相视一笑:她们一帮吃白菜的,操人卖白粉的心,闲的!
赶紧进去洗澡吧,累了一天了。
陈玉凤也跟着大家一起进澡堂了。
洗完澡回来,俩丫头又饿了,这时正好包子也凉了,又酥又香的。
陈玉凤又给她俩丫头一人冲了一碗米汤。
她的米汤是用饭米、糯米加上小米,三种米磨成面,炒熟以后,用开水冲出来的,这种米汤既养胃还顶饱,喝一碗下肚,混身通泰的舒服。
喝完米汤,刷完牙,俩丫头还非要枕着自己的新书包才愿意睡觉。
陈玉凤都睡着了,蜜蜜突然坐了起来:“我爸爸回来了。”
这丫头跟她爹一样,耳朵特灵。
有烧好的开水,包子现在正是最香的时候,陈玉凤下床开了灯,先给男人冲米汤,再给他端包子,但等她从厨房出来,韩超进了小卧室,已经在脱衣服了。
“你不吃包子?”陈玉凤问。
韩超已经脱了外套,衬衣,正在脱背心,手举起来,背心在头上,肚子上的肌肉跟搓衣板似的,一棱一棱的,听到陈玉凤进来,他又把背心套了回去,露出那颗板寸森森的脑袋,却反问:“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没我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