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以确定,她就是‘小阿眯’。
但关于她曾经殴打革命小将的事,她没提过。
她当年跑到桂花镇后嫁给了韩父,生了韩峰和他,就开始全心全意经营自己的小家。
而关于马琳和徐师长女儿的死,韩超也曾听徐师长提过,说自己在云南的时候生过一个女儿,但是不小心被人害死了,把这两件事结合到一起,再一对照,答案呼之欲出。
显然,不仅别人传言,徐师长和马琳也认为女儿的死,是被人害的。
他也怀疑王果果吧,要不然怎么会契而不舍的追问,韩超的母亲是谁。
事关自己的亲妈,这件事韩超当然要找徐师长当面问题清楚。
这个要证明起来也很简单,六十年代实行农业大公社政策,1962年韩峰一岁,王果果怀着韩超,而韩父一结婚就给齐彩铃她爹勾着学坏了,整天不是赌就是酒,她为了孩子,一直呆在桂花镇,每天都在下田,为了赚工分,韩超甚至是生在地里的,镇政府记工分的工分簿一直存着,只要把工分薄拿出来,就能证明她没有离开过桂花镇。
既没离开过,怎么可能去害徐师长的女儿?
桂花镇和蒙自,中间隔着好几个省,万水千山的。
韩超说:“这事,等我改天汇报工作的时候,问问徐师长,咱们再说。”
“咱妈马上就要来了,要不直接带着她去见徐师长和马处长,把这事说清楚?”陈玉凤又说。
韩超断然说:“不行,咱妈来了,得先给她检查一下身体,她的大脑原来就梗过,医生说过不能受刺激的,这件事,我私底下问徐师长就行了。”
王果果脑子里曾经有血栓,是血栓压住视觉神经才瞎的。
医生曾说必须静养,不能受刺激,否则的话,怕有生命危险。
在十几岁的时候,被一群革命小将害的家破人亡,然后远走它乡,王果果一直在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也没恨过谁,要她知道自己被诬陷为凶手,而且这个罪名背了将近三十年。
以她的脾气,估计得当场气炸。
不过还好,目前她还在桂花镇,还没上首都。
男人终于把两只枕套都缝好了,翻过来,对灯打量。
被套是陈玉凤自己缝的,本来她觉得很不错,可给他仿佛机织一般的工艺一比,简直像个土气巴拉的乡下小姑娘,这叫陈玉凤恨不能对着韩超的脑壳敲一下。
男人半天不说话嘛,陈玉凤就又说:“那我去睡觉啦。”
男人甩了一下枕头,啪的一声响:“好。”
陈玉凤都有点纳闷儿了,这男人到底咋想的,难道在等她主动?
“你这床挺好,挺宽的,两个人也能睡得下。”陈玉凤伸手摸了一把。
韩超嗯了一声,把空枕套放到了另一只枕头边比了一下,尺寸大小刚刚合适。
可他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陈玉凤七年前可是爬窗子去找这狗男人的,头一回夹肿了手指,第二回 碰破了头,第三回擦破了膝盖,淤青了好久。
她都等了他整整七年了。
这会儿俩丫头睡着了,没人吵没人闹的,她总得被他请一回吧,不说像书里描述的那样,抱一抱亲一亲,韩超总该拉她一把吧。
可他就是不行动。
陈玉凤伸手摸了摸空枕套,又说:“这枕套看着也舒服,装上荞皮试试。”
她这算暗示了,要枕头,证明她想躺这儿啊。
韩超居然说:“我从许亮家要的荞皮有浮尘,明天洗洗再装枕头。”
陈玉凤给惊了个目瞪口呆。
所以他顶多就是打开门吧,还在等她上床,请都不带请一下的?
不愧是书里说的钢铁直男。
气鼓鼓的从韩超卧室出来,陈玉凤本来该直接回卧室的,可转头看男人的几块手绢都扔在沙发上,一个里面包的是瓜子壳,一个里面是泡泡糖,估计是俩丫头干的,就又捡起来,给他洗干净,见他卧室的门开着,进门,搭在椅背上了。
狗男人,她进门,他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白色的背心勾勒着他臂膀上的肌肉,那种力量感给灯照着,有点吓人,可这是自己男人嘛,陈玉凤虽怕,但也极力说服自己,不怕他。
晾完手绢儿,她转身要走,不小心腿碰到床沿上,顿时哎哟一声。
这时正好韩超来扶,陈玉凤本能的一躲。
男人也就把手缩了回去。
这狗男人,一个人睡一辈子吧他,活该!
第二天是周末,按理今天全军区都该休息,不办公的。
但一大清早广播里就在播放,讲铺面出租的具体政策。
还通知,让所有有意向的军人去后勤处领告示。
并说,告示上有军区所有准备出租的铺面的具体地址,位置,以及大小。
因为昨天后勤部就贴过通知,所以这个政策很多人都知道。
隔壁赵营长家的包嫂子也准备要承租个铺面的,所以早起就去排队领告示了。
陈玉凤准备去领的时候她拿着告示,已经回来了。
“嫂子,能给我也看看告示吗?”陈玉凤问。
包嫂子说:“行啊,你要想做生意,我给你推荐个铺面,你看这个,在王府井大街上的,总共200平米,是个临街的一楼,这个铺面要用来卖服装,肯定能发大财。”
韩超刚刚洗好了荞皮,摊开晾晒,听到这个,接过告示问陈玉凤:“这个铺面你想不想租?”他上战场年限最长,这些铺面,按理想租哪个都可以。
关于王府井的铺面,因为读过那本书,陈玉凤知道的,会被齐彩铃租走。
租金还特别便宜,一月才200。
而现在这年头,一件衣服都不止二百块,这样的铺面,抢到就是赚到。
但陈玉凤对那个不感兴趣,毕竟齐彩铃是女主角,女主角有天生的好运气,那种好运气她没有,她也不打算去抢。
把整张告示看了一遍,她指着最下面的小酒楼说:“我想租的是这个,三层楼呢,450平米,一月租金才30块,多好。”
包嫂子一看,顿时说:“这是咱们内部的酒楼,不对外的,没客源,原来好几个人租过,都没干下去,它根本不赚钱。”
韩超在沉吟,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玉凤说:“只要味道好,咱卖回头客,据说接公派饭,只要对方给好评,军区就会发五十块钱的补贴呢。”
包嫂子说:“做生意只想着赚五十块,你也太没出息了,我要租临街的铺面,我要下海暴富。”
赵营长端个紫砂壶正在抿茶,插了句:“我看玉凤这样就很好,小富即安,还能把孩子教育好,包小霞,你整天想着暴富,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包嫂子给丈夫一怼,不高兴了:“赵方正,你怕不是想打架?”
赵营长一点都不怕:“来呀,躺着你都干不过老子,竖着你以为你行?”
包嫂子身材微胖,五官很漂亮的,她蓦然脸红:“赵方正,臭流氓!”
赵营长咧嘴一笑,转身走了。
陈玉凤问包嫂子:“你们为啥要躺着打架?”
包嫂子抿唇一笑,搧着告示走了。
陈玉凤后知后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邻居家俩口子是在秀恩爱呢。
赵营长又黑又粗的,可人家居然会秀恩爱,再看看自家这狗男人,眉清目俊的好看,可他怎么就是根个榆木疙瘩似的?
虽然从告示上看,想租小酒楼得下午才能递申请,办手续。
但这个政策一出,据说抢铺子的人特别多,所以陈玉凤和包嫂子早晨就准备先去探探风。
今天,后勤部和军务处的领导联合办公,直接把办公桌设在机关大院里。
因为城里的铺面地段好,租金便宜,递申请的人特别多,队排的人山人海。
在人群中,陈玉凤正好看到齐彩铃跟萧胜站在一起。
不愧书里说她是军嫂之花,她打扮的确实漂亮,酒红色的西装,黑色的阔腿裤,尖尖的高跟皮鞋,还带着圆形的七彩大耳环,外加一头大波浪,是这年头最时髦的打扮,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好些人都在看她。
但就在陈玉凤看她的时候,忽而一阵孩子的哭声传来。
是张松涛的儿子,二娃在哭。
“怎么回事,二娃你哭啥?”齐彩铃弯腰问。
“妈妈,你的高跟鞋踩到我的脚啦。”二娃哭着说。
齐彩铃这才发现自己踩了孩子,正好这时看她的人多。
她忙弯腰把二娃抱了起来,伸手替孩子揩着眼泪。
陈玉凤发现一个细节,要是她替孩子擦鼻子,肯定会用小手绢擦,把鼻涕擦在手绢上,再洗掉,但齐彩铃不是,她用手捏一下孩子的鼻涕,却转手又把鼻涕涂到了孩子的衣服上,然后拍拍二娃,放她去玩了。
往孩子的身上抹鼻涕,这也能叫最美后娘?
陈玉凤有点可怜二娃,不忍再看下去,于是别过了眼。
因为今天是后勤部和军务处联合办公,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马琳马处长。
马琳大约也四十五六岁,清瘦,高挑,跟她一样的短发,烫过。
看眉眼就让人觉得她的脾气应该很差,因为她一直皱着眉头,一副在生气的样子。
现场办公嘛,特别拥挤,有个团级干部不小心挤过去,碰了她一下。
她立刻站起来,伸手指那位团长:“你,给我排到最后面去。”
“马处长,对不起,我刚才是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这人话还没说完,马琳直接拍桌子开吼了:“我让你站到后面去,你听不懂吗?”
对方是个团级领导,大庭广众之下,当面被人这样吼,实在够丢脸的。
包嫂子凑到陈玉凤耳边,悄声说:“马琳这脾气,越来越坏了。”
“她原来脾气也这样坏”陈玉凤悄声问。
包嫂子说:“她爸原来是空军那边的老司令,她哥又是咱们军区的司令员,她自己能力强,脾气自然也就大,谁叫她还被人偷了孩子呢,丢了孩子的女人,可怜。”
马琳是军二代,哥哥就是马司令。
而她自己,能力确实特别强。
比如目前的军产承包政策,要别人来定政策,估计都是先紧着领导家属来,让领导先赚钱嘛。
但她不是,她选择把铺面租给上过战场的军人家属,让上过战场的人享福利!
这种公平公正,严谨的态度,让她在基层官兵心目中威望很高。
所以即使她脾气再臭,大家也能忍。
看到这儿,眼看已经中午,包嫂子拉了陈玉凤一把:“走吧,回家做饭。”
陈玉凤远远再看了一眼齐彩铃,回家了。
话说,陈玉凤一直都知道齐彩铃也生活在军区,见过她丈夫,也见过她的俩儿子。
但齐彩铃迄今为止,并不知道陈玉凤也提前进城的事。
倒不是她故意不想知道。
而是相比于穿越前枯燥无味的生活,这辈子的齐彩铃活的太过精彩了,军区有很多男同志喜欢她,喜欢跟她聊天,说话,无条件的帮助她,支持她,九十年代又遍地商机,她正忙着赚钱呢。
按照书中剧情,她应该跟张松涛特别恩爱,当然,写书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想的。但当书中设定变成现实,张松涛毕竟已经36了,是个中年男人,而别的喜欢齐彩铃的男人大多年青,朝气蓬勃。
齐彩铃看张松涛,难免就有些不得劲。
至于大娃和二娃,虽然他们是男孩,将来会成大佬,齐彩铃也努力想对他们好,可她现在的生活太过多姿多彩,就难免照料不到俩孩子。
这不,今天忙着租铺面,一不小心她踩破了二娃的脚趾头,齐彩令忙,随便哄两句就不管了,二娃的脚趾头肿了之后又化了脓,然后孩子又发高烧,还是大娃带着弟弟去诊所看的脚,买的药。
而他们的最美后妈齐彩铃,忙于自己的赚钱大计,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说回陈玉凤。
下午租的全是小铺面嘛,租金便宜,所以来的更是人山人海。
马琳作为军务处的处长,亲自负责审核档案,跟上午一样,要有谁的档案有问题,或者申请书的格式不对,张松涛那儿还可以通融一下,但递到马琳手里,毫不留情,她会撕掉申请书。
这就搞得大家特别紧张,包嫂子排在陈玉凤前面,一直在发抖。
好在她的申请书是韩超帮忙写的,格式是对的,安全通过了。
接下来是陈玉凤的,张松涛认识她,稍稍一扫就递给马琳了,马琳接过去,从韩超的入伍证明再到申请书,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终于把申请书放到了通过的那一栏,事情这就算成了。
但就在陈玉凤转身要走时,她忽而说:“韩超家属,你等一下。”
这位向来不直呼人名的,而陈玉凤一停,排队的,围观的,就全是一副怜悯的眼神,包嫂子更是倒抽一口冷气:马处长向来骂人不点名带姓,都是直接开骂,她特意喊韩超家属,怕不是陈玉凤的问题更大?
马琳抬起头,在众目睽睽中温声说:“你时间方便吧,等我一下,我有件私事要跟你谈。”
陈玉凤说:“方便的,我等您。”
正所谓事情小,嗓门大,军区领导们嗓门要压低,就证明事情大了。
包嫂子先走一步,不停的回头看,心说得是多大的私事,能叫马琳压低嗓门说话的?
陈玉凤心态倒是放的很平,不论韩超在战场上的资历,还是他写的申请书都没问题,马琳收了,她就能租到铺面就行了。
管她想谈啥呢,作为王果果曾经的好姐妹,她还不知道王果果还活着吧?
也认为她的女儿是王果果害死的吧。
不过这种事,对方要不说,无凭无证的又不好问。
正好聊聊嘛,看她要谈什么。


第28章 女熊父更熊
转眼下午四点,马琳也终于忙完了。
“你好,我是韩超爱人。”陈玉凤打量着她的军装,真心羡慕,四颗星的女大校。
“有点事,咱们私下说吧,边走边说。”马琳往前走了几步,才又说:“我第一次见你家韩超,还是他当年入营的时候,你应该知道吧,他当年因为打人被抓到少管所,本来该判刑的,正好当天徐勇义去少管所办事,碰到他,就把他从少管所提出来了。”
这个陈玉凤并不知道,但当年政府抓走韩超,确实说的是要关押他。
结果等他再回来,已经当兵了。
徐勇义算他的救命恩人。
“我听说你生了两个女儿。”马琳又说。
“是,一个叫甜甜,一个叫蜜蜜,是双胞胎。”陈玉凤说。
马琳又说:“我听说你们是包办婚姻,韩超上过战场,还曾经潜伏做过间谍,做间谍期间又经历了一些常人不会经历的事,心理上应该有很大的问题,给这样一位战士做军嫂,你很辛苦吧?”
这话就有意思了,她对韩超的看法,跟罗司令和马司令等人是一样的。
虽然因为韩超的能力强而认可他,但也一直在怀疑他,不信任他。
“我们不叫包办婚姻,我们是青梅竹马。”陈玉凤说。
她这种维护丈夫的态度让马琳有点吃惊。
而马琳之所以关注韩超,是因为她的前夫徐勇义,一意孤行,一直在挺韩超,她和徐勇义在很多事情上有分歧,而且罗司令和马司令都比较反感韩超,她自然就对韩超也有看法。
至于韩超的婚姻,以及家庭,她是听张艳丽说的。
听说韩超是包办婚姻,妻子是陈凡世的女儿,没啥文化,生了俩闺女,还想悄悄追生儿子。
正所谓偏见使人盲目,她不认为没文化是女性的罪过,但认为没文化,比有文化的更容易犯错,毕竟她们,不懂法。
她又说:“即使你生的是女儿,也要投入心血,公平公正的教育她们,你要相信一点,女孩只要家长肯教育,不会比男孩子差。”
陈玉凤不卑不亢,回说:“我的两个女儿,我教育的很好。”
马琳大约不信,但并没有反驳,又说:“我和张艳丽是好姐妹,前阵子她帮忙给秦主任介绍过一个抱养孩子的家庭,这件事她于政策上当然做得不对,但是秦主任夫妻非常重男轻女,经常虐待女儿,所以抱养于那个女孩来说并不算坏事,你明白吗,想生儿子的人,怎么都会生的!”
一个女孩,如果父母重男轻女,而养父母更好的话,抱养并不算坏事。
韩超抓过张艳丽,军区也惩罚过张艳丽。
但是后来陈玉凤也曾听说过,秦主任的母亲为了能有个孙子,曾经故意把孙女往正在行驶的汽车底下推过,要不是汽车刹车及时,那女孩就没命了。
所以这件事张艳丽并没有做错。
马琳又说:“我和你张阿姨是天津老乡,从小一起长大,原来是特别好的玩伴。”
对方一再提张艳丽,而且还特意提出秦主任的事,陈玉凤明白了。
马琳单独找自己谈话,肯定跟张艳丽有关系。
果然,她又说:“张艳丽同志昨天晚上向我反应了一件事情,她说军区扣押了马尚北之后,你曾以这件事为由头,向陈凡世索要过三万块钱,并且答应她,只要陈凡世给钱,你就帮忙,让军区给予马尚北轻判,为此,张艳丽卖掉了一套房子,来应对你们。”
……
“你知道吗,即使陈凡世是你父亲,这件事也涉及了敲诈勒索,一旦张艳丽向领导层反映这件事,我们军务处会代表张艳丽提起诉讼,军法会收缴那笔钱,而韩超,也将被开除出部队。”马琳又说。
陈玉凤于心里感叹了句,果不其然。
张艳丽可不是善茬。
目前军区给马尚北的指控是杀人未遂,要在军法,至少要判十年。
他是张艳丽的亲儿子,本来大有前途,该去驻港部队集训的。
可就因为韩超,现在被羁押了,眼看锒铛入狱。
这个案子应该已经翻不了了,不过张艳丽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她给陈凡世三万块,就是在挖坑。
要不是蜜蜜不经意间的提醒。
要不是她急中生智让陈凡世在收据上签字,那笔钱就是贿赂款了。
陈玉凤倒不急,问马琳:“既然您私底下找我,应该是张阿姨有什么要求,想要私了这件事吧,她有什么要求,您说来我听听。”
马琳跟张艳丽是从小到大的闺蜜,马尚北犯法之后张艳丽找她捞过人,但她劝了一下,说孩子犯的事情太严重,捞不了,张艳丽也就没再折腾了。
但就在今天一早,张艳丽一脸不高兴的来找她,并跟她讲了陈玉凤借此事敲诈勒索三万块的事。
而张艳丽的诉求是,只要陈玉凤把三万块还给自己,这件事就可以不上诉到军法,私了。
私了之后大家还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而张艳丽还有一个不情之情,就是让蜜蜜认马金凤做干妈,当然不是把蜜蜜送给马金凤,仅仅只是认个干妈。
这些要求听起来非但不过分,而且合情合理的令人匝舌头。
马琳看陈玉凤听的入神,于是又说:“你没有文化,也不擅长教育,而马金凤的丈夫是下海的教授,曾经在非洲工作过,目前刚刚回国,我相信你不是像秦主任夫妻那样,为了要儿子而不则手段的人,但你本身没有文化,没有知识,给你女儿认一个干爹,让她获得更好的教育,艳丽这是在为你着想。”
显然,儿子已经被关起来了,张艳丽也不想再捞他了。
但她贼心不死,依旧想要蜜蜜。
干爹干妈只是个幌子,只要给张艳丽足够的时间,她早晚把蜜蜜弄给马金凤夫妻的。
书里说过,马金凤夫妻特别迷信,而据说,蜜蜜不但女生男相旺儿子,马金凤见过蜜蜜的那回,回家就得了个好机遇,发现自己承租的矿山里不但有煤,还有金子。
所以她固执的认为蜜蜜旺自己,所以不论多少钱的高价,都想要蜜蜜。
当然,书里的蜜蜜特别旺马金凤,自打那俩口子要走蜜蜜,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是基于对一个军法领导的信任,陈玉凤说:“马主任,我父亲给我钱的时候,曾经说过,那笔钱是他给我补偿的,我还未成年时的抚养费,以及他给我母亲的离异补偿款,我有收据,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回家去取,拿来给你看。”
基于张艳丽一直说陈玉凤没知识没文化,教育的孩子也很差劲,而收钱打收据,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才会干的事,而且要是陈玉凤真有收据,张艳丽不会那么笃定的,说是敲诈勒索。
所以马琳认为陈玉凤这是在糊弄自己,她肯定没有收据,这时候想急着回家,应该是想找陈凡世,赶紧补打一个。
陈凡世是她亲爹,她要求到他了,他能不补打?
但公平起见,她打算网开一面,也是给陈玉凤一个机会,所以她说:“陈玉凤同志,你是从乡下来的,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想用谎言来蒙蔽我。本来今天你张阿姨就准备去你家,邀请我做见证,公平公正的解决这件事,但你既然这样说,我就要提前一步去你家,看你的收据。”
“那就走吧,现在就去我家。”陈玉凤同样温笑着说。
马琳居高临下,并且带着怜悯的态度惹恼了她,收据和钱都在呢,谁怕谁啊。
张艳丽想上门解决事情?
正好,一次性解决了吧。
她总盯着蜜蜜也不是个办法。
马琳本就性格强悍,属于锋芒毕露,且毫不留情的性格,而且她坚信张艳丽嘛,盯着陈玉凤,她说:“等一下,我喊警卫员开车来。”
小汽车陈玉凤不是头一回坐了,但这是她头一回,跟一个女大校一起坐车。
这位女大校对她的目光里有怜悯,还有怀疑,她还是张艳丽的好姐妹,但是,一个女同志在军区这种强人遍地的机关能干到大校,就证明她在大事大非面前,不会徇私枉法。
那陈玉凤必须让她看看证据。
正好周雅芳和王果果眼看到首都,她跟陈凡世夫妻,也该算个总账了。
……
再说家里,今天是全家团聚后,韩超头一次完完整整在家呆了一整天。
甜甜乖,而且沉迷于跳舞唱歌,一个人玩得很好。
其实韩超都不需要看,只需要偶尔应一声,点个头夸一夸就好。
蜜蜜相对就熊得多,平常陈玉凤带着,要时刻约束她才不闹乱子,今天没人约束,她就比平常更熊了。
隔壁的赵武上一年级,周末老师布置了功课,要背《春晓》,他站在墙跟下,哭哭啼啼,磕磕绊绊的,半天都背不下来,蜜蜜从来没学过,但听他念叨了几遍,已经会了,她向来忍不住,就说:“赵武哥哥你可真笨,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我都会背了,你怎么还不会,要不我去帮你读书吧?”
赵营长是个爆脾气,立刻抓书敲儿子的脑袋:“你个榆木脑袋,人家五岁的小女孩你都比不过,你可真丢你爸的脸。”
大人无心一句,孩子就会恼羞成怒,正好手边有晾衣服的竹杆,赵武仗着自己个头高,捡起来就隔墙敲蜜蜜的脑袋。
蜜蜜被敲了也生气啊,拿起自家的竹杆,也要敲赵武。
但赵武旋即跳上了墙,并扮着鬼脸:“哈哈,你个小矮子,敲不着我。”
陈玉凤的晾衣杆短,蜜蜜也矮,小短腿跟着哥哥飞跑,就是敲不到。
“坏哥哥。”蜜蜜举着竹竿一蹦一蹦。
赵武在墙上敲的蜜蜜的脑袋当当当:“短腿小矮子,丑丫头,黑丫头。”
蜜蜜给气的呀,小短腿蹦的像弹簧,扛着竹杆一跳一跳,偏偏就是打不着。
不过就在这时,刚才一直在厕所里忙碌的爸爸出来了,把她抱了起来,并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天在这一刻近了,地在这一刻宽了,蜜蜜骑在爸爸的肩膀上,够得着赵武哥哥了。
竹杆咣咣咣,把他的脑袋敲的当当当。
赵武早就发现了,韩叔叔人闷话少但手狠,而且特别护短。
但他又不想认输,于是跳上瓦檐,顺着房顶逃跑:“追不到我吧,嘿嘿。”
韩超要认真起来可就麻烦了,他架着女儿追出院子,一直追到赵武家的墙跟下,看他爬上了一棵树,还在问蜜蜜:“要不要爬树追?”
“爸爸,他已经输了,咱不追了吧。”蜜蜜骑在爸爸脖子上,笑的前扬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