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所在，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到今天这一刻的来临，现在这条路终于看得到头了。”
谢西辞轻轻拍了拍舒荣的肩膀以作安慰。
二十多年的潜伏，只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为国家奉献上一份力量。
可谁也不清楚这漫长的等待什么时候会有尽头，这使命什么时候才会来临。在这长久的潜伏岁月中，他甚至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快要淡忘了祖国的天空是什么模样，这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谢西辞二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倒是舒荣露出一个宽慰的笑，“能为国家发光发热是一件光荣而神圣的事情，你我做的是同一件事，所以没必要为我感到心酸。更何况原来伪装我女儿和儿子的两位小同志也光荣地完成任务回祖国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也可以功成名就地回去了。”
霍小小眉头舒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您说的对。”
……
用过早餐后，谢西辞的光脑发来信息，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迅速分工检测。在检查了房间内屏蔽等各类系统运行正常后，谢西辞调出设备，一张光屏在前方展开，上面被分成了三个视角。
“现在开始本次任务的第一次会议。”
连接了各小组视频后，霍小小看着左上方游雷那身标准匪盗头子的造型，差点一口营养奶没喷出来。
“游雷，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在女孩戏谑的视线里，游雷极其不自然地往上拉了拉衣服，企图遮住自己的半边“香胸”，那半遮半掩的皮衣边露出一块精壮的胸肌，一只气宇轩昂的白虎趴在胸肌上，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非常唬人。
“我现在的身份是血海帮的副帮主，程虎学长是帮主。”
霍小小表示震惊，“帮主？暴雪的潜伏人员都这么厉害吗？”
边拓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解释道，“只是个小帮帮主，之前这个帮派来暴雪边境被执行部的人一锅端了，后来在狱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发展成我们的人了。”
“厉害！”霍小小赞叹。
“这算什么，我现在的身份是某家机械企业分区域的厂长。”
霍小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照你这么说，看样子混的最惨的还要数我和谢西辞喽。”
尘北笑道，“也不能这么说，你和谢西辞是战斗主力人员，随便搞个身份，能进入北寒洋星系就行了，毕竟我们不可能以正常身份进入，否则人都吓跑了。而我们这几组人需要一个相对方便的身份来收集情报。譬如黑，商，以及缪飞所在的政府。呃，虽然这个星系的政府和摆设没什么区别。”
“现在来说说我们调查人员掌握的情况。”尘北指尖一点，数张分析图展示在光屏上。
“汇总了各类情报后我们发现，知道这个标志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高阶强者，并且他们对此都非常警觉和恐惧，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
“这是一个扎根在北寒洋星系最深处的组织，也是这个地下世界黑暗运转的中枢纽带。所以我们想要得到什么明确的消息已经不能只靠那些常规手段了，要同这座罪恶世界一起潜入到深处才能挖掘到想要的东西。”
霍小小微微抬了抬眼，“既然邀请函已经递到我们眼前了，我们自然是要接下来的。”
谢西辞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那就开始行动吧。”
……
天空逐渐变暗，而这座城市却逐渐亮眼了起来。
整个城市灯火通明，这些这些五颜六色的光就像是一颗颗星火汇聚成了一片七彩的光之海洋。世界都随着这片灯海嘈杂了起来。
白日空荡无人的街道此刻人山人海，轨道上悬浮车辆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在这人头攒动的街头，霍小小面无表情地一把抓住一只企图伸进她衣兜里的手，手的主人只觉得手腕像是被夹上了一个铁钳子，几乎要将他的骨头都捏碎了。
“痛痛痛，您饶命啊，饶命啊！”盗贼龇牙咧嘴地喊叫着，手却悄悄地伸向了腰后别着的手枪。
霍小小眼皮都没有抬地直径将男人往自己这里一拉，而后抬膝直径顶上了男人的肚子。
“嗷！！！”
在这巨力下，盗贼只觉得一口血水猛地涌了上来，像是被一辆车迎面撞击，整个人五脏六腑都位移了，剧痛让他嚎叫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霍小小弯腰将他腰上别着的枪拿出来递给谢西辞，后者接过枪械直接将子弹全部卸掉了。
谢西辞开口，伪装了瞳色的眸子看起来更加冷漠，“滚远点。”
地上的盗贼艰难地爬起来，捡起枪便踉踉跄跄地跑走了，也没有什么报仇的心理，毕竟霍小小二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
面对这一动静，身边来往的人表情却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习以为常。
“这是第三个了吧？”霍小小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嗯。”谢西辞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再来一个就到地方了。”
“……心累，不过你确定我就这样过去吗？”霍小小瞟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休闲服，脚上还穿着一双印有粉色小兔的运动鞋，要是背个书包都可以直接去上学了。
而旁边的谢西辞倒是换上了一身价格不菲的墨色西装，伪装成和霍小小一样的黑发也被精致地做了造型。
谢西辞看了一眼女孩素净的脸，“这样不挺好的。”
耳机里的边拓看着监控视频“啧”了一声，“我也觉得穿裙子化个妆更好一些，你们现在这样让我有一种父女出行的感觉。”
霍小小：……什么玩意？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母子吧！
谢西辞不知道被边拓戳中了什么点，平静无波的脸上忽地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要不……穿个裙子试试？反正还有时间。”
霍小小微笑，“找死吗？”
谢西辞，“……咳，到了到了。”
这里是这颗星球上颇有名头的一家酒吧，而他们今日的目标人物就在这里面。
推开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轰天盖地的音浪声几乎都要将霍小小吞没了。
空气中飘着各类或甘甜或辛辣的酒味与香水味和烟草气息混杂在一起，门口站立着的俊俏小哥和穿着暴露衣裙的小姐弯下腰，甜蜜地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穿着火辣的小姐姐们在舞池中随意扭动着，机械手臂的男人嘴里叼着的香烟烟尘落进了那片雪白的胸脯上，台上乐队敲击出的音浪通过数台扩音系统涌向四面八方。
进来后霍小小只是随意打量一眼，便看到了这些客人隐藏在腰间或是靴子里的枪械匕首，以及各种在酒气下弥漫的毒品味，这里简直像是进了通缉犯的老窝。
倒是谢西辞轻轻拉了拉霍小小的衣角，目不斜视地领着霍小小走了进去。
只是这一高一低俊男美女的组合着实扎眼，更何况霍小小这一身哪里像是来酒吧的，倒像是某个不知深浅闯入这片区域的清纯女学生。
顶着灼灼目光穿过人群，谢西辞直径坐在了中央舞台的正下方，看得身后跟来的酒吧经理太阳穴突突地跳。
经理陪着笑走上前，说道，“客人看着是生面孔啊，第一次来我们酒吧吗？”
谢西辞倚靠着沙发靠背，手搭在裁剪适度的西装裤上，“嗯。”
“这位客人，您坐的这里有——”
经理的话随着谢西辞递出的一张金卡截然而止，“哎呦，您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位置。”
谢西辞没有理会瞬间变脸的经理，而是开口道，“把台上的乐队撤了，我要你们这里最出名的那一支，好像叫什么sun？”
经理微微一愣，下一秒面露苦涩，“客人，sun今日是不出演的。”
谢西辞的眼神渐冷，不怒自威的气场让经理额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算了不必了，开瓶最好的香槟来。另外，给我妹妹来杯果汁。”
“好的。”
面对霍小小这一身小学生的打扮，经理脸上连一丝好奇的表情都没有露出，而是朝着霍小小轻轻地笑了笑，“请问这位小客人的果汁需要加冰吗？”
小、小客人？
微缩耳机里传来后方队友偷笑声，霍小小抽搐着嘴角回答他，“不了，谢谢。”
看着经理远去的背影，霍小小微动嘴唇，“要不然我直接把这里砸了，一个个逼问过去算了。”
谢西辞，“……冷静，小孩子不要整日打打杀杀的。”
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游雷与程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坐在某个卡座上，非常娴熟点了两杯酒。
“我也以为一进门我们应该会朝着上方的大吊灯先放一枪，而后在一片惊呼中开始逐个逼问，得到情报张扬离去。”游雷婉拒了某位穿着紧身衣女士共饮一杯的请求后说道。
程虎好笑地说道，“两位菜鸟，那是影视剧里演的，我们要是真那样做了会吓跑人的。”
霍小小顺手拆开一包经理精心为她准备的零食，询问旁边的男人，“你确定这样可以找到人吗？”
谢西辞微微抿了一口手里的酒，说道，“为什么要找人，我们坐在这里就是等着他们自动上钩。”
……
在漫长的等待中，谢西辞在这里开了一瓶又一瓶昂贵的酒水，上方的乐队也在他的挑剔之下换了一队又一队。要知道每一次指定乐队演出的费用都是非常昂贵的，而今日在场的客人们倒是因此大饱眼福。还有边几上放置的那些送来却没有喝的昂贵酒水，也被谢西辞挥手送给了各桌。
可能是因为霍小小在这里，经理在低声问询被谢西辞拒绝后，酒吧里那些娇艳的陪酒女郎也没有被送过来。不过因为谢西辞的大手笔，有很多女客人扭着腰过来却碰了一鼻子灰。
霍小小“咔咔”吃着薯片，小声地在小队频道里议论着，“这个好，妆容看着没有前几个那么吓人，腿又长又直。”
边拓，“嗯，我还是觉得刚刚走开的那个好，红唇卷发，性感。游雷你觉得呢？”
游雷，“……我不知道。”
边拓，“哎，算了，腿直有什么用，我家队长对小野花的心那可是日月可鉴，眼神都不会晃一下的。这不，又被一瓶酒打发走了。”
此话一出，稳坐在各个角落的执行部队员们纷纷眼前一亮，心底的八卦之火彻底被点燃。
谢西辞嘴角恰到好处的微笑僵了僵，咬牙切齿道，“边拓，上次暴雪眼没待够是吧？我这就回去给你申请。”
频道里的边拓赔笑，“我错了队长，上回把我皮肤都待差了，连续跑了三四回美容院才补救回来……”
小队频道里的闲聊声在尘北一句“人来了”后截然而止。
霍小小再次探入零食袋的手微微一愣，而后拍了拍手上的薯片碎渣后笑道，“终于来了。”
在数台监控器显示屏下，目标人物搂着两位风格各异的美女大步往霍小小他们这个方向走来，身后跟着两排穿着黑色西装肌肉彭起的保镖，看起来气场十足。
酒吧的人们自觉地让来了一条道路，带着看戏的表情看向霍小小二人，议论纷纷。
“刚刚我就想说了，这个陌生面孔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坐在恒爷的位置上，经理都不管吗？”
“呵。单纯，经理凭什么管？钱给到位了就好了，送死的又不是他。”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副皮囊，那个小姑娘也是长得水灵灵的，当奴隶应该可以卖个非常好的价格，现在的权贵们就喜欢这种……希望待会恒爷下手轻点，说不定我还可以捡个漏。”
“可我觉得那两个人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这年头胆子这么大的人，要不然是傻子，要不然就是真的惹不起。”
“别人阴沟里翻船不奇怪，可恒爷？啧啧，这可是那位的弟弟，不可能吃亏的。”
……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恒爷”，谢西辞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旁边的霍小小更是继续咔咔地吃着薯片，连个眼神都没有分出去。
台上的乐队那疯狂的鼓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舞池中扭动的人群也沉寂了下来。
这片嘈杂的世界就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利刃遏制住了咽喉，死寂一片。
只剩下一阵皮靴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逐渐拉进。
不过几个呼吸，霍小小的视线里闯进了一双红色的皮靴，而皮靴的主人伫立在最前方。
这位被称为“恒爷”的男人什么都没有说，身后的保镖却齐齐掏出了身上藏着的枪械，枪口对准了稳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在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里，坐在沙发上的霍小小缓缓抬头。一双漆黑的眸子面对无数幽黑的枪口不仅没有恐惧，居然连半分波澜都没有掀起。
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孩坐在柔软的沙发里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因生理原因点点泪光在眸子里泛起，看起来像是某个因为熬夜熬久了需要睡眠的女孩。
只是她这种动作放在现在的情景下却诡异的恐怖。
女孩开口道，“快点解决吧，我赶时间。”
第86章 没有杀猪的第八十六天 人造超神。……
穿着红色皮靴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连带着后方看戏的客人们神情都带了些莫名的喜感。
“现在的女孩胆子都这么大吗？她能认识那些黑色的玩具是什么东西吗？”
“我现在觉得这两个人是个傻子的概念比较大些。”
客人们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诸不知小队频道里也是一群吃瓜群众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程虎，“我赌开枪后的十秒内这些人就都会被解决掉。”
边拓，“十秒？我看三秒就够用了，要是队长开天赋小小出刀，可能连三秒都用不了。你说呢游雷。”
游雷，“……差不多吧。”
尘北无语，“有什么意义吗？这一群人里头，除了我们的目标人物恒霄A级和右前方那名保镖是S级，其余人都是B级及其以下。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啊，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
霍小小嘴里“咔咔”嚼着薯片的声音，随着一个冰冷的枪口倏地抵到了她脑门上截然而止。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回荡，“来，再重复一遍。”
霍小小终于舍得仰起头，抬了抬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轻的男人，穿着与酒红色皮靴同色系的西装，棕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后方露出额头。
女孩挑了挑眉，字正腔圆地问道，“这位兄弟，你难道年纪轻轻就耳背？”
“我看你是找死！”
恒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在想要按下扳机的那一刻却倏地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潜藏着的杀机使他整个人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他忍不住上下动了动喉头，枪下的女孩明明长着一双无害的杏仁眼睛，一张小脸素净的走在街头都感受不到她的危险。可就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是猛然探知到了深渊底端的恐怖生物，那种物种压制下的最原始的恐惧感让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视线往过偏移，女孩身侧那位类似家长角色的男人，此刻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
他微微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无论是面对前方数支对准他的枪口，还是旁边他的妹妹此刻阵面临着被爆头的危机，都像视若无睹一般脸上连半分慌张都没有。
而这两人淡然自若的神色都是一模一样，尤其是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恒霄眉头紧拧，在犹豫三秒后抵在霍小小额头上的枪械被收了回去。
这一举动不禁让身后的保镖和客人们目瞪口呆，连执行部的众人们都微微一愣。
边拓感慨道，“大兄弟机智啊，否则下一秒脑袋开花的就是你了。”
监控视频上恒霄眼底的阴狠早已收了回去，露出的是一张充满友善的笑容，“害，刚刚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兄弟见谅哈，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一惊一乍的保镖们收枪的手僵了僵，排排站在后方沉默不语。
这变脸速度让在近距离实践中的霍小小叹为观止。
不得不说，恒霄这见好就收有危险就怂的怕死意识直接救了他一命，否则再过几秒，霍小小就会用那把扣在她脑门的枪砸上他的太阳穴。
“没事。”谢西辞举了举酒杯，嘴角也勾起一丝弧度，“一起吗？”
恒霄笑着点点头，推开跟前的两位娇滴滴的美人，毫不客气地坐在的谢西辞的旁边，“兄弟豪气啊，这个位置一般人可包不下来，不是花钱就能坐的。”
谢西辞笑笑没有说话，倒是边拓在频道里暗自吐槽，“要是你也有一张全星际无限刷的金卡，你就知道没有花钱办不到的东西。”
霍小小太阳穴突突一条，嘴唇微动，“我们这桌现在是花了多少钱？”
边拓，“买一架C级战斗机甲应该是足够了。”
此话一出，霍小小顿时觉得手里的零食更香了。
恒霄笑容可掬地继续聊道，“兄弟看起来是生面孔，第一次来？”
早已又换了一副面孔的谢西辞“嗯”了一声，“看样子你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了。”
“那是，这片区域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你有什么想玩乐的尽管告诉我。”说到这里恒霄脸上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压低声音道，“你和这位妹妹应该是其他星系远道而来的客人吧，看样子实力应该不俗，否则怎么敢什么人都不带愣头闯进这片地方。”
看见谢西辞微微眯了眯眼，恒霄忙地继续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像你们这样的世家贵族来我们这体验‘民俗’的人我也见过不少，我只是结个善缘，有我这种当地人带路，保证你们玩的尽兴。”
恒霄又晒晒地对着旁边的霍小小说道，“那什么……妹妹也是哈，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霍小小笑得很甜，“我是来找朋友的，就不知道这位大叔可不可以帮个忙了。”
大叔？
恒霄的笑容有些僵硬，“当然可以，这北寒洋星系就没有我不熟的人。”
霍小小伸手在光脑上点了点，一个方小小的屏幕跳了出来，上面显示的是一枚精致的花朵图案。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标志，让恒霄整个人大惊失色，下一秒他猛地站了起来别在腰后的枪重新掏了出来，声音尖锐的几乎要刺破跟前人的耳膜，“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依旧在慢条斯理地摇着酒杯，他旁边的女孩依旧在“咔咔”地吃着薯片。
霍小小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嘛，我们来体验‘民俗’。”
旁边的谢西辞点点头，表示赞同。
恒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无论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标志的含义，我奉劝你们还是早点滚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星际的世家子弟探险的地方。”
“看样子你是知道些什么的。”霍小小和谢西辞对视了一眼，意示情报并没有错。
“你问我也没有用，我并不想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谢西辞抬了抬眼帘，“条件。”
恒霄面色沉重，“没有条件，也不敢谈条件。您请回吧，今晚我就当你没来过，我也没见过这东西。”
霍小小嗤笑一声，“作为这座地下城市三巨头之一的恒祖的弟弟，能被一个标志吓成这样？看来这个标志背后的人是你根本惹不起的。”
“这片星海本就是如此，总有一些凌驾在你之上的东西，让你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恒霄继续说道，“况且我的命很宝贵，我的家底够我在这片星系随便挥霍当个废物二世祖了，我没必要——”
“呲——”
一声刀锋破开血肉的声音打断了恒霄的长篇大论。
与此同时，无数粒鲜艳的红点出现在了霍小小身上，随后子弹上膛的声音接涌而至。
恒霄愣愣地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抹上自己的脖颈，湿润的液体沾在手心，入眼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男人心底的恐惧与愤怒疯狂交织，双目通红地大喊道，“给我开枪！”
伴随着这一声怒吼，恒霄手里的枪直径呼啸一声，一枚银白色的子弹破空砸向女孩的额头。
就像是一个信号，后方的保镖们也是齐齐举枪，数声由枪身中传出来的咆哮声汇聚成了一片轰天盖地的嗡鸣。
聚集在后方的客人如惊弓之鸟般散开，同时掏出了身上携带着的各式各样的武器。
在后方场地里，唯一纹丝不动的可能只有程虎和游雷二人了。
游雷拿起威士忌缓缓地给程虎面前的空杯倒了半杯。
二人对视一眼，再次碰杯。
而随着水晶酒杯相撞的那一刻，数声惨叫回荡在上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也随之弥漫在空气中，混杂着淡黄色的威士忌被男人咽下。
坐在最佳观赏卡座的霍小小与谢西辞依旧是刚刚那副模样，连动作都没有改变丝毫，唯一不同的就是女孩手里出现了一把匕首，刀刃上被染上一道鲜红的血痕。
在第一声枪鸣的同时，谢西辞便展开了绝对领域，这些没有咒符加持下的子弹，在这个被层层重力场叠加的领域下就像是被巨力拖住了尾巴，直径凝固在半空中后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
而下一秒，在领域中各项身体机能起码增幅了百分之二十的霍小小，几乎如同一只幽灵般弹出，道道残影被停滞在原地，在数道凌冽的寒光闪过后，留在原地的只有数个切口整齐光滑握着枪的手臂，以及那穿云裂石的惨叫声。
在场所有向沙发上那两个人举起枪的胳膊都齐齐掉落在地上，除了恒霄。
面对眼前瞳孔涣散，脸色苍白如纸的男人，霍小小淡然开口。
只有恒霄一个人可以听得到的声线钻进他的耳朵。“我们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毕竟十年前的那场军火走私交易，你作为参与人员之一，我完全有理由将你就地处决。”
那把寒光逼人的匕首在女孩手里灵活地翻来翻去，闪起一片冷冽的刀光。在无数残影交替中，恒霄猛地看清了小刀刀柄上刻着的那枚小小的雪花标志。
恒霄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开始的胆颤心惊变为了毛骨悚然，整个人此刻寒毛卓竖，身子都不堪负重地晃了晃。
他脚下踉跄一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想逃跑可脚下却仿佛有千斤重，连呼吸都迟钝了下来。
谢西辞将手里的酒杯放置在茶几上，在这寂静的大厅里，玻璃碰向茶几的清脆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所以你觉得，是遇上我们死的更快一些，还是如实告知实情死的更快一些？”
恒霄只觉得全身冰冷的很，像是被人丢进了冰窖里，他沙哑道，“……所以我有的选吗？”
霍小小收回匕首，“没有。”
……
“那是个什么组织？”
“准确的说不是算是一个组织，是一个地方的标志。”
“什么地方？”
“足以称得上是全星际已知的人类星域内，最骄奢淫逸、最纸醉金迷的地方。也有人称之为伊甸园。”
谢西辞微微蹙眉，“伊甸园，古文明中人类诞生之地？据说神在这里创造了男人和女人，地上洒满了金银宝石，那里没有天灾疾病且五谷丰登，是人类最初的乐园。”
霍小小接着问道，“所以这个地方在哪里？进入这个地方有什么条件？”
光线暗淡的包厢里，恒霄苦笑道，“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伊甸园在哪里，每一次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并且购买入场券的条件每次也不同，可能是一笔惊天的费用，也可能是一把高阶的武器，亦或者……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