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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另一项她是能看的,那就是打马游街。
洛霜早早订好了酒楼包厢的位置,那里临街,正好可以看到进士们的风姿。
等了一上午,街边站满了人,两边的店铺也都纷纷打开了窗户,人头涌动。
随着几声锣响,东城的方向走来一队人,卫其轩在最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大红的状元服,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两边的行人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手帕香囊纷纷向卫其轩砸去。
卫其轩目不斜视,仿佛不为所动,只眼角余光打量四周。待看到伸出头观看的洛霜,才缓缓露出一个笑脸。
也就是这清浅而温暖的笑容,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撩动了洛霜的心弦。
好看,是真的好看!
她控制不住般,把自己手里的鲜花向他抛去,嘴角不住上扬,露出大大的笑容。
队伍很快过去,洛霜站在窗边,捂住胸口,那里砰砰乱跳,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新婚夜的卫其轩很好看,看书的卫其轩好看,对着她笑的模样都好看,可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仿佛能蛊惑她的心。
洛霜分不清自己是颜控,还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
反正,她就想把他扑倒。
拍拍脸颊,洛霜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带着下人匆匆回去。
等卫其轩回到府中,就迎接到小娘子的热情。
洛霜把他带回房,然后扑倒门上,狠狠亲了上去。
自己的老公,心动当然就要行动。
打马游街之后,进士们可以先回家修整,然后在申时去皇宫参加鹿鸣宴。
卫其轩作为状元,是坐在最前面的,仅在皇帝的左手边,对面是文武大员。
宴会从卯时开始,一直持续到亥时,期间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进士们或饮酒或作诗。
卫其轩身为状元,是最受关注的一个,被人敬了一杯又一杯。
酒过三巡,皇帝姗姗来迟,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随着皇帝来的,还有众位皇子和公主驸马。
皇帝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问道,“哪位是状元啊,上前来。”
卫其轩听闻,起身走到中间行礼。
皇帝打量了一眼,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不错,果然是青年才俊。听说状元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子,不如赋诗一首。”
卫其轩行礼称,“是”。
然而还不等他念诗,一边的公主突兀开口,“一个母不详的私生子,也能做状元?难道我朝没人了吗?”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安河,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安河公主冷声站起来,“父皇您不知道,这位状元郎,才不是什么卫家子,而是驸马的私生子。”
皇帝冷眼看向驸马,驸马大惊,连忙起身走到中央跪下,“皇上,绝无此事,一定是公主误会了。”
“我才没有误会。他如果不是你的私生子,你愿何对他比对我们两个儿子都好?如果不是你的私生子,你为何要早早帮他扬名。如果不是你的私生子,你何必把剧场一半以上的收入都给他?亏我真的以为你只是把他当朋友,欣赏他的才华,所以我对他的妻子也好,还送嬷嬷过去照顾生产。驸马,你对得起我吗?”
公主越说越伤心,眼中都是泪水,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安平驸马瞠目结舌,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这样想,“公主,你别胡说,他绝对不是我的孩子。真的,我发誓。”
“我胡说,”公主仿佛一下子被点燃了,怒气上来,顿时不管不顾起来,“你敢说他不是你抱给卫家人的?你敢说你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好啊,我和你夫妻一场,到头来,你不仅瞒着我有了私生子,居然还敢倒打一耙。算我错看你了,从此夫妻情分断绝,我们一刀两断!”
此话一出,不仅驸马大惊,皇帝都不由的呵斥,“安河,不许胡闹。你自己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驸马对不起你,父皇一定为你做主。”
“是啊是啊,皇妹,只要你说清楚,父皇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虽然我不相信驸马是这样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都相信皇妹你。”
身为皇帝唯一的嫡公主,安河一向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因此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由的拿怀疑的目光看安平驸马。
安平驸马面上苦笑,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究竟是谁误导了公主,让她以为其轩是自己的私生子?
卫其轩嘴角含笑,镇定自若的站在正中央,迎接着各种打量的眼神,怀疑,鄙视,不确定等等等等。
他就好像没感觉一样,对于皇帝冷漠像看蝼蚁一般的眼神,也毫不在意。
皇帝确实恼了,如果这个卫其轩真的像公主说的一样,是驸马的私生子,那他必定会为宝贝女儿讨回公道。
公主听了皇帝的保证,立刻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这事我原本是不知道的,驸马瞒的很好。可是一个月前,突然有人给了我一封信,信上说,驸马对这个卫其轩的好的异常,甚至超过了文儿和武儿。他列举了许多事,帮卫其轩扬名,带他结交人脉,甚至话剧院的收入,驸马原本打算把八成给他。你们说,这奇不奇怪?八成,相当于剧院所有的收入了。我之前一直以为,驸马是真的欣赏人才,仗义疏财什么的,驸马原本也做过。可对同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就不是简单的朋友了。写信的人怕我不信,还写了当初就是驸马把卫其轩送到卫父手上的,如果我不信,可以去调查。我派人查了,结果是真的,有人亲眼所见!”
“安平驸马,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皇帝的声音很冷,仿佛含着冰碴子。鹿鸣宴上闹的这一出让他丢尽了脸面,又不能责怪受了委屈的公主,只好全冲着驸马去了。
安平驸马苦笑,抬头看了卫其轩一眼。
卫其轩冷眼旁观,好似和自己无关一般。
无奈的摇摇头,驸马跪下行礼,“回皇上,此事机密,微臣请求私下禀告。”
“能有什么机密,你无非就是想为他遮掩,我告诉你驸马,你休想……”公主是真的很生气,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死不承认。
“公主……”安平驸马恳求的看着她,“请信我一次,我从来没骗过你,更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安河公主顿了顿,心里生出希望。
二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驸马也确实一直对她很好。
她迟疑的看向皇帝,心里拿不定主意。
安平驸马也转向皇帝,磕头请求道,“请皇上应允。”
皇帝想了想,答道,“公主和驸马随我来,状元也来。”
几人跟着皇帝来到后殿,安平驸马环视一圈,看到宫人都站的很远,听不到他说什么,才缓缓开口,“其轩他,是先太子和阿姐的孩子,我的亲外甥。”
此话一出,皇帝和公主不由的瞪大眼。
皇帝颤抖着手,指着堂下仿佛事不关己的卫其轩,惊疑的道,“你说,说他是皇儿的孩子。”
安平驸马沉重的点点头,“那晚,阿姐生下一个儿子,托人带来给我,然后我连夜送到了卫府,交给其轩的养父。之后,其轩养母生下一个死胎,他养父就把其轩当那个孩子养大了。阿姐这边,抱了一个后院妾室生的女儿过来,谎称是自己生的,怕被人看出破绽,就放了一把大火,把自己和……那女婴一起烧死了。”
说完,他低低的垂下头,掩下仇恨痛苦的眼神。
公主惊讶的张大嘴,半响回不过神来,原本以为是丈夫的私生子,结果竟然是她大哥的孩子。
那,那岂不是说,她之前害错了人?!
没错,在舞弊一案中陷害卫其轩的,正是安河公主。
在收到那封信后,她就派人去查,结果真的查到卫其轩是安平驸马送到卫府,交给卫父抚养的。
随后,她又发现丈夫在帮卫其轩造势,为他在朝堂上铺路。甚至为了帮他,还要让自己的儿子帮忙,这怎么能忍?
于是公主就借着驸马的谋划,插了一脚,让主考官主动陷害卫其轩。
谁知道卫其轩聪明,躲过了这一劫,在鹿鸣宴上,公主看到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质问出口,这才有了现在的事。
“孙儿,你是我的皇孙。”皇帝颤抖的起身,走到卫其轩的面前,细细打量他的五官。
果然,在其俊朗好看的面目下,发现了与先太子有五成相似,另外五成也像过世的太子妃。
只不过卫其轩是捡着父母最好的一面长,组成了这样令人惊艳的五官。
也因为太过于好看,外人一见往往只觉得惊艳,而不会去想是否与其他人相似。
卫其轩后退一步,躲过了皇帝伸来的手,躬身一礼,“既然解释清楚了,微臣告辞。”
第二十七章 红楼世界27
卫其轩没等皇帝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离开,其姿态之决绝,毫不拖泥带水。
皇帝脸色沉痛,眼中都是伤心,“他这是在怪我啊!”
安河公主连忙上前,扶住老皇帝颤抖的手,“父皇,您没事吧?”
皇帝转过身,平复了下心情,随后又变成了之前老谋深算的模样,“驸马。”
“微臣在!”安平驸马躬身行礼。
“你有什么证据?皇室血脉不容有错,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皇帝的语气深沉,已然恢复了君王威严。
“回皇上,当初抱出其轩的宫人还在,他是前太子身边的二等太监,对前太子忠心耿耿。微臣接到其轩后,就把他乔装打扮,送到了庄子上,这是人证。当年随着襁褓一起送出来的,还有一块太子私印。另外就是襁褓了,是当初宫里专门为太子妃腹中孩子特制的,全宫上下,也就那么一块,其余的都被烧了。”安平驸马回道。
皇帝闭了闭眼,掩去心里的酸涩,“去取来。”
“是!”安平驸马领命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安河公主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父,父皇,是我对不起皇侄。”
“你做了什么?”皇帝脸色平静,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前太子是元后留下来唯一的孩子,几乎是他一手带大。
那孩子从小就天资聪颖,无论是学问,还是处理朝政,永远都能做到最好。朝中上下,无一不赞。
可就是太完美了,叫日渐老去的皇帝感受到了威胁,原本亲密无间的父子俩,在各种各样的挑拨声中,渐行渐远。最终酿成了大祸。
那时候,皇帝不是真的不相信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孩子,只不过,太子权势太重,不利于朝堂平衡,他想要让太子闭关几年,仅此而已。
等到几年后,他会放太子出来的。
可太子的性子也太烈了点,直接自刎于宫门前。
皇帝听到消息,当下就晕了过去,等到他醒来,太子后院也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有了。
皇帝痛彻心扉,他的嫡子啊,他优秀的太子啊!就这么没了,甚至没留下一个后嗣。
这些年,皇帝心里有多后悔,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着下面那一个个蹦跶得欢的皇子们,他只想冷笑,没有一个比的上太子的,居然还敢肖想皇位?
当初要不是他们挑拨离间,他和太子的父子之情,也不会走向末路。
一想到太子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就没了,老皇帝看着底下那群皇子就格外不顺眼。
他都打算好了,现在就让他们去斗,等他身体不行了,再收拾他们。
至于皇位,六皇子就不错,虽然刚刚入学,但也天资聪颖,像早年的太子。
他的身体一向健朗,再撑十来年也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子居然还留有后嗣,还是太子妃嫡出的孩子。
想到刚刚卫其轩丰神俊朗的模样,再想到他状元之才,皇帝心中就生出无限欢喜。
皇儿啊,你是不是不再怪父皇了,所以才把那孩子送到父皇面前?
你放心,如果他真是你嫡嫡亲的孩子,朕一定叫他继承皇位!
这位子原本就是你的,合该你的嫡子来继承。
皇帝心中百转千回,眼中隐隐泛着红血丝。
大太监李公公见自家主子这幅偏执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何苦来哉。
自从先太子过世后,主子没有一刻不后悔的。
可人死了就是死了,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只期望那位卫公子,真是太子爷的孩子,不然主子他……再也受不住打击了!
安河公主看到父皇这样,也吓了一跳,呐呐不敢言。
这些年,太子大哥一直是父皇的禁忌,即便她这么受宠,也不敢轻易触碰。
现在可好了,自己算计到太子的儿子头上,只希望父皇不要太生气才好。
“说吧。”老皇帝淡淡的开口。
安河公主低下头,声音里尽是害怕和心虚,“回父皇,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安河公主的叙述,老皇帝顿了顿,没说责怪的话,只道,“你刚刚在大殿让他丢了脸,罚你去赔罪,然后禁足三个月。”
“是,”安河公主连忙应下,心里松了口气。禁足不算什么,只要父皇不怪自己就好。
大殿上
卫其轩回来后,无视众人打量的视线,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人见他这样,都忍不住窃窃私语,有一两个和他交好的,走到身边,拿眼神示意。
你还好吗?有没有事?
卫其轩抬眼,笑着举起酒杯,“请!”
来人对视一眼,见他一如往常,都举起酒杯和他对饮。
过了片刻,安河公主匆匆而来,走到卫其轩的身边,大声开口道,“方才是我冤枉了状元郎,驸马已经向我解释清楚了,是我不该妄加猜测,污了状元的清名。我在这里敬状元一杯,还请状元郎恕罪。”
声音高亮,传遍了整个大殿,势必让所有人都听到。
卫其轩拿着酒杯站起,淡淡地道,“公主严重了,解释清楚就好。”
“是,已经解释清楚了。”说着公主转身面对众人,“方才是我孟浪,没搞清楚真相就乱说,扰了鹿鸣宴,也差点冤枉了状元郎,在此,本公主也敬大家一杯,还请大家不要误会状元,他确实和驸马没有父子关系,都是我的误会。”
“公主严重了,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就没事了。”有人连忙回道。
“是啊是啊,公主不必在意,状元郎不会放在心上的。”其他人连忙附和。
被代表了的卫其轩毫无反应,只挂着浅笑,冷眼打量这一幕。
安河公主转身看到皇侄这幅表现,打了一个寒颤,咬咬牙,直接对着他一鞠躬。
卫其轩侧身躲过,语气平平静静,不含一份烟火气,“公主的歉意我收到了,就此结束吧。”
冷淡而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安河公主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太子大哥。
在这一刻,他们父子分外相像。
虽然有些小插曲,但鹿鸣宴还是顺利结束了。
期间皇帝一直没再出现过,也没有召见卫其轩的意思,只在众人出宫门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偷偷给他塞了一块令牌。
坐到马车里,卫其轩打量那块玉牌,只见正面上书一个‘令’字,反面是皇帝的年号,‘雍熙’两个篆文大字。
卫其轩明白了,这是能进出皇宫的通行玉令。
他随意的收起来,并不打算用。
上赶的不是买卖,对人心把握到了一定程度的卫其轩很清楚,皇帝这种生物,你越是表现的热情,他就越怀疑你。
反正从之前的表现来看,老皇帝对先太子,可是又愧疚又后悔,偏偏还不敢承认。
既然如此,那不如好好利用。
有了老皇帝的愧疚,他做事肯定会事半功倍。
卫其轩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洛霜哄睡了儿子,一直等他回来。
卫其轩进门时,脸色淡淡的,显然心情一般。她不由的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登科大喜的事,怎么这幅表情?”
卫其轩其实很少冷脸,通常带着浅浅的微笑,一旦他没表情,就表明心情极度不好了。
卫其轩把她拉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后悔有什么用,做了就是做了。霜儿,我绝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一旦错了就会一错到底,所以霜儿,不要让我生气好不好?”
洛霜听的心里一颤,随即狠狠咬住他的脖子,“发什么疯,你这是欢喜傻了还是怎么的。还不快去洗漱早点睡觉,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给父亲母亲上香。一天天的,装什么深沉!”
卫其轩轻笑的松开洛霜,亲亲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真是不懂风情的丫头。”
随后,他转身去了浴室。
这边,洛霜抚摸着跳得不正常的心脏,心里的想法左右摇摆,最后还是微微叹了一口,以后再说吧!
鹿鸣宴结束后,进士们有一个多月的探亲假,这是给他们回家祭祖的。
卫家的宗祠就在京城,因此卫其轩的假期并没有一个月,而是三天。
第二天一大早,祠堂大开,他们先给祖宗上了香,告知这样的大好事,然后又去了卫父卫母的坟前,烧香祭拜。
中午的时候,大摆筵席,请了不少亲朋故旧,整整摆了三十多桌,才容下这么多宾客。
林家守孝没来,只送了贺礼。贾家来的是大奶奶张氏和二奶奶王氏,贾母没来,外院贾代善来了,由卫其轩招待。
洛霜看到张氏和王氏都大着肚子,算算时间,应该是贾琏和贾元春了吧?
就不知道这次贾母被禁足,又剥夺了管家权,张氏是不是还会出事?
这个念头也不过转瞬即逝,不管是原身,还是洛霜自己,和张氏这个大嫂都没有交集,因此她也不打算做些什么。
安排好两人,她又去迎接其他女客了。
安河公主也来了,不仅对洛霜更热情了,甚至好还送了重礼。
已经从卫其轩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洛霜,面上依旧如以前一般,和公主说说笑笑,可心里却不打算深交。
公主和驸马固然有他们各自的苦衷,但他们对卫其轩,都少了同理心,利用居多。
既然卫其轩自己都只是把他们当单纯的踏脚石,那洛霜也就收回之前对公主的好感。
第二十八章 红楼世界28
宴会后的第二天,宫里来了消息,传卫其轩进宫见驾。
传话的是御前大总管李公公,这位可不轻易做这种话,一旦做了,就表示皇帝非常重视。
卫其轩冷淡的听完李公公的传话,一拱手,“既然如此,公公请吧。”
李公公哪里敢受他的礼,连忙侧身躲过,“卫公子您先请,对了,听说夫人诞生麟儿,还未恭喜公子。”
此话一出,卫其轩才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多谢公公惦记。”
李公公见他这次,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位小主子高兴了就好,可千万别再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皇上见了啊,又该难过了。
卫其轩还未正式入职,没有官服,因此见驾也不需要换衣服,不违矩就行。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了御书房。
此时,皇帝正看着一副画像,眼里都是怀念,见到卫其轩进来,然不住热泪盈眶,“像,太像了。”
卫其轩规规矩矩的行礼,还不等他跪下去,就被皇帝一把拉住。
卫其轩顿了顿没有反抗,站起身的时候看到了皇帝手里的画像。
画中是一个身穿四爪蟒袍的年轻男子,和自己有五六分相像。这肯定就是先太子了,也是他的生父。
卫其轩多看了几眼,然后缓缓垂下了视线,“微臣参加皇上。”
皇帝看着他无波无澜的表情,不由的叹了口气,“你本该在父母膝下长大的,都怪……那起子小人,如果不是他们,皇儿也不会死。”
卫其轩心里平静无波,既不为皇帝的掩耳盗铃而嘲讽,也没有对那些皇子们的作为而憎恨。
如果说小时候,他还会好奇生父和生母是怎样的人。但自从生病后,他就一日日沉静下去。
对于等死的人而言,不是疯狂想活,就是变得完全无所谓。
卫其轩是后者,他天生较其他人冷淡一分,没生病前还会有个念想,完全卫父卫母的期待,考科举当官光宗耀祖。但当知道自己撑不久,这个念想就被他轻易抛弃了。
与此同时,一同抛弃的,还有他对这个世界一切情感。
洛霜是个意外,是把他拉回人间的人。
卫其轩不知道自己对洛霜是什么感情,但毫无疑问的是,是他身体里唯一留下的执念。
所以当意识到洛霜有可能抛下自己,他心里的恶念就忍不住蠢蠢欲动。
不过不着急,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而除了洛霜,以及洛霜附带的孩子之外,其他人于他而言都失去了意义,包括本就没什么想法的生父,所以对于皇帝的表现,他毫不在意。
皇帝看他完全没反应,深吸一口气道,“你是皇儿的血脉,我已经写好了圣旨,封你为亲王……”
“不必了。”卫其轩冷淡的打断,完全不在乎皇帝是否会生气。
“其轩?”皇帝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所谓的亲王身份,有什么意义?”卫其轩抬起头,让皇帝看到自己眼中的决绝,“我考科举只是想庇护妻儿,让他们一生无忧。前太子遗孤,亲王,除了让他们陷入波云诡谲的朝堂之争又有什么好处?”
皇帝惊讶的睁大眼,“这是别人想也不敢想的尊贵身份!”
“我不需要,我的妻子孩子也不需要,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会去挣。”卫其轩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拒绝的不是尊贵的亲王身份。
“而且,我只想安静的过日子。”
“可你是皇孙!”皇帝的语气严厉,气势倾泻而出。
可卫其轩依就平平淡淡,仿佛感受不到一般,“谋逆先太子的儿子,所以你是想把我打入大牢吗?”
“你你你,胡说!”皇帝气急,没想到卫其轩会说出这么扎心的话来。
“难道不是吗?”卫其轩的语气加重,气息也随之冷凝,“先太子谋逆,太子府邸所有人谢罪自杀,岂能少了我这个漏网之鱼!皇上既然想要论罪,把我打入大牢便是,至于我的妻子孩子……”
他冷笑两声,“谁叫她们瞎眼跟了我,谋逆之人的妻子血脉,合该下地狱。”
皇帝气的双手颤抖,画都拿不稳了,掉到地毯上。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就像在火炉一样,随时会爆发。
李公公见此,连忙过来扶住皇帝,语气着急的道,“我的小主子啊,您何必如此气皇上,太子爷出事,皇上这个当父亲的,比任何人都难过。那是皇上养了二十几年的亲儿子,这是生生剜主子的心啊。您是不知道,这些年主子过得有多苦,日日都思念着太子爷,您可不能这么伤主子啊。”
卫其轩顿了顿,好似被这话打动了一般,不再与皇帝对视,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画像。
他展开画像,认真的凝视,仿佛在这一刻,才敢看自己亲生父亲的容颜一般。
皇帝原本蓬勃的怒气,一下子就泄了。
这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没见过亲生父亲,孺慕却假装不在意的孩子。
没有一个孩子会不好奇自己的生父是怎么的人,也没有一个孩子不会向往亲生父亲,可偏偏卫其轩连表现出向往都不敢。
可见在他心里,是害怕自己这个皇祖父,会因为他父亲做的事而迁怒。
皇帝心里既欣慰又心酸,为卫其轩的不信任,也为他的小心翼翼而难过。
这可是他的嫡孙,本该像太子小时候一样恣意,可现在连表现出对父母的感情都不敢,怎么能不让人唏嘘。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就心软了,也不再为卫其轩刺猬一般的表现而生气。
要不说,脑补是病,得治!
卫其轩啥也没干,仅仅几个动作,几个眼神,就让皇帝脑补出一切,然后自我感动,自我代入。
不仅原谅了他的行为,还给他打上了厚厚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