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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温衍沉着脸说:“我给你钱是让你吃白饭的吗?”
“……”
当然不是,盛柠只好拒绝了女人的邀约。
女人也觉得很可惜,放眼整个酒吧,能找出来一个长得不错又没带伴儿来的男人玩这个游戏都难,唯一看中的这位先生人虽然英俊高大,但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找不着男人,和漂亮妹妹组队也不错,这个妹妹长了张无害脸,应该是不抽烟也不喝酒的那种乖女孩,或许游戏体验会比和那些满嘴烟酒味儿的男人更棒。
女人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男人非但不解风情,还要破坏她跟漂亮妹妹的缘分。
可惜长得实在太帅,眉目冷峻,整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都仿佛刻满了“高岭之花”四个字,人大都是视觉动物,女人也不例外,即使心有不满也不敢抱怨。
她撇了撇嘴,悄悄对盛柠说:“妹妹你赶紧跳槽找下家吧。”
盛柠心想这种工作我要是能找着下家,也不至于大半夜被温衍差遣到这儿来。
女人说要加个微信,以后盛柠要再来酒吧玩就联系她。
盛柠心想反正都是女的,就当场和女人加上了微信。
加完微信,女人扭着腰消失在了人池。
盛柠怎么都没想到她第一次在酒吧和人交换微信,竟然会是和一个女人。
以前有和朋友去过别的酒吧,不过她防备心一直很重,异性来问她要联系方式,她都没松过口。
全程目睹盛柠和一个陌生女人加上微信的温衍不咸不淡地说:“挺会玩儿。”
盛柠抿唇,有些不满:“为了您我连五万块都放弃了,您就少挖苦我两句吧。”
温衍十分不屑地扯了扯唇,也不打算跟她掰扯,径直往前走,一看就是要去拆散那对小情侣。
“等等。”盛柠立刻叫住他,看了眼那边,又立刻收回目光,“他们现在还在…玩游戏,您就这样过去打断他们,不觉得尴尬吗?”
温衍:“我没那个闲工夫陪他们耗。”
“要不了多久的。”盛柠说,“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这家酒吧从哪方面看都是肉眼可见的高消费,来这儿玩的有钱人不少,没多少人会真在意赢了游戏的奖品,毕竟那点钱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开一瓶酒而已。
但依旧还是有这么多人玩,原因很简单,司马昭之心。
彼此间咫尺之距,唇瓣之中只有一张薄薄的扑克牌,但凡眼神交融,某一刻的电波对上,多巴胺在体内疯狂分泌,最原始的心动足以让人在那一瞬间昏头转向,借用拙劣的演技吹掉扑克牌,坏心眼地做自己想做的。
这就是成人游戏的魅力所在,输赢从来不是重点,重点在借游戏之名冲破暧昧的那一刹那。
所以盛柠才不介意和刚刚那个女人玩,两个人都是明明白白冲奖品去的,赢的概率很大。
游戏时间过去不久,不少人已经败在了那一张扑克牌之下。
盛柠连着叹了好几声气,还配着台词:“我的五万块……”
温衍听得有些烦。
“你就那么有信心赢?”
“有。”盛柠点头,“如果是您跟我玩,我赢的概率会更大。”
温衍被她的这句假设惊得眼皮子一跳,侧过头去看她。
男人那双漂亮又冰冷的深邃眼眸在酒吧的昏暗灯光下显得阴沉沉的,眸中瞳水翻涌,喉结在不自觉地滚。
盛柠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用一种颇为遗憾又有些怨怼的“你怎么赔我的五万块”眼神回望他。
他紧绷着的唇角突然又松懈下来。
“我看你是爱钱爱到神志不清了。”
废话,五万块!
不爱是傻X!
当然有钱如他那就另当别论。
事实如盛柠所说的那样,不远处的那对情侣有一个人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盛诗檬今天不知道喷了什么香水,她身上的香水味总是很淡,大多都是水果和花香,很少用那种刺鼻的浓香,平时闻不着,但一凑得近了,那香水味就见缝插针钻了进来。
温征本来就对那什么奖品不感兴趣,是盛诗檬说想玩,他总不能放女朋友跟别的人玩这种暧昧游戏,就陪着她上了。
本来以为盛诗檬也是借口,想借着这个游戏跟他玩点情趣的,谁知盛诗檬却在游戏开始前特别认真地跟他说,这游戏她要赢。
温征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抱过她也亲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离得这么近,他就非得和她隔着一张扑克牌,玩这种折磨自己的游戏。
盛诗檬见他有些分神,隔着扑克牌用气音安慰:“辛苦宝贝啦,我们马上就要赢了,加油。”
她这一声软软的宝贝叫得温征倏地眯起眼。
什么折磨人的破游戏,妈的不玩了。
那些奖品她如果真想要,他明儿就去买双份的给她。
温征将头往后一仰,侧过头,特别干脆利落地用呼吸吐掉了那张扑克牌。
紧接着主持人喊:“我们征少居然也倒下了!”
周围响起起哄的唏嘘声,温征勾了勾唇,对游戏的失败丝毫不在意,伸手就要去抓盛诗檬的下巴,想要把人掰过来吻。
盛诗檬猛地后退,让温征的手抓了个空。
“你搞什么啊!”盛诗檬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我就快赢了!”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反水,那一瞬间整个人笼罩在失败的阴影下,完全忘了自己平时在温征眼前是什么样子,下意识地责怪起了他。
“……”
温征神色呆滞,主持人见征少和女朋友没亲成,咳了咳,立刻举着话筒叭叭说了一堆,将在场围观的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还在游戏中的人身上。
盛诗檬凶完以后反应了过来。
温征还在迷惑之中,她无措地抓了抓头发,掰开人群逃出了聚光灯。
和他们稍微有些距离的两个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清楚地看见他们分开了。
“结束了。”盛柠对温衍说,“您可以接你弟弟回家了,我去找我妹妹。”
-
盛诗檬是往人群里走的,盛柠虽然跟了上去,但这家酒吧实在太大了,她对路线不熟悉,室内光线又弱,还有那种一帧一帧闪的气氛灯,闪得人眼睛疼。
逛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她只好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直接给盛诗檬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我在出租车上,准备打车回学校了。”
这就是认路和不认路的区别,她还在酒吧里打转,盛诗檬就已经回去了。
“我玩游戏没赢。”盛诗檬的语气很低落,“没帮你拿到奖品。”
盛柠:“……”
她知道,她都看见了。
盛诗檬又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没事,马上就睡了。”
她都已经要回学校了,跟她说自己来了酒吧也没意义。
挂掉电话,盛柠打算叫辆车直接回公寓睡觉。
好不容易找到路从酒吧出去,冷风阵阵吹过,盛柠的眼睛和脑子总算从酒吧那种氛围里清醒了过来。
这个点儿打车特别贵,她本来已经做好了破财的准备,这时候有车子冲她鸣笛。
她抬起头,发现是温衍的车。
盛柠慌忙跑过去,温衍从驾驶座上摇下车窗,问:“你妹妹呢?”
盛柠说:“晚了一步没追上,她已经打车回去了,”也问他,“您弟弟呢?”
温衍想起温征就皱眉。
本以为让他回家免不了又要吵一架,结果这人就跟失了魂似的,竟然乖乖应了声“哦”。
“我让司机开他的车送他回去了。”温衍问,“吴经理呢?”
“我看时间太晚了,就让他先回去了。”
“……你倒是会做好人。”温衍皱眉,“上车,我送你。”
盛柠很是惊讶:“啊?您送我啊?”
“不然?”温衍淡声说,“我不想过几天在社会新闻上看见你。”
她那个宿管阿姨都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了,他要再不送的话,都不用当男人了。
盛柠上了车,刚绑好安全带,就听见温衍问:“他俩是不是吵架了?”
盛柠额了声,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有吧。”
其实刚刚挂掉电话后,盛诗檬还给她发了个微信语音,但她没懂什么意思。
“我刚刚没忍住凶了温征,咋办呐?你跟温总合同签了吗不会房子还没到手我就被温征先甩了吧啊?”
不过她抓住了重点,那就是盛诗檬说自己很可能反倒被温征给甩了。
这就很棘手了,尤其是在温衍对她的工作能力还在重点考察期的这个端口。
如果他发现其实不用她,他弟弟和盛诗檬也能分手,会不会就直接炒了她的鱿鱼?
盛柠咳了咳,叫他:“温先生。”
温衍在开车,没空看她,淡淡嗯了声算是回答。
“……他们要现在就分了手,您给我那房子还作数吗?”
温衍不温不淡地说:“我以为你现在心里只有五万块,早忘了还有房子这回事。”
盛柠立刻表忠心:“那怎么可能。”
“不可能?”温衍嗤了声,“为个五万块就敢和陌生人玩儿这种不成体统的游戏,盛柠,你也就这点出息。”
对他的冷嘲暗讽,盛柠有些不爽:“哪种游戏啊?您别说的好像我为了钱把自己卖了似的。”
卖了倒不至于。
但温衍打心眼里反感这类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起哄的社交游戏。
温征本来就不着调,私生活一团乱,如今交了女朋友,没想到非但没老实,女朋友还陪着他一块儿乱来。
平时严谨律己又冷静理性,同时也严以待人的男人实在看不惯,谁知现在身边又来个喜欢乱来的。
温衍淡声评价:“姑娘家的像什么样子。”
“那如果我给您五十万呢?您玩吗?”
温衍目不斜视,姿势连动都没动一下。
盛柠有些气上头。
她看不惯他这幅样子,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她不信他活在这世上,面对什么都能维持着这副不为所动的冷淡样子。
“五百万?”
“……”
“五千万?”
“……”
“五亿。”
温衍终于有了反应,侧过头朝她瞥来一个眼神,要笑不笑的。
如果有朝一日能看见这个男人对一件事物有了像她对金钱那样的渴望和执念,她甚至坏心眼地想,要把这东西抢过来,然后逼着他露出害怕和脆弱的样子来。
“您看,钱到一定数目了,您也会心动。”盛柠得逞般笑起来,“我们半斤八两。”
“没错。”
“?”
这个回答料所不及,车厢内轻微颠簸,盛柠的目光不自觉扫到他的侧脸,看到他唇角间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现在拿五亿出来,我立马跟你玩。”男人眉峰微挑,像在逗她又像是在嘲讽,“嗯?拿得出来么你?”
第12章 薅羊毛12 人生目标
揣在衣兜里的手猛地攥紧,盛柠瞪着他不说话,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脏话。
她要有这么多钱她一定拿出来,用来狠狠抽打他那张傲慢至极的脸。
温衍雷打不动,轻飘飘地用余光扫她:“瞪我干什么?”
心里所想跟嘴上所说全然相反,盛柠咬牙说:“多谢您的鼓励,从今天开始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挣五亿了。”
温衍愣怔片刻,问她:“人生目标是挣五亿然后跟我玩那种游戏?”
盛柠也愣了下,立刻反驳。
“不是!”
车子刚开过十字路口,前方是一条笔直的公路,男人稍显放松,开车的姿态也突然疏懒下来,原本轻握着方向盘的手竟然有闲情逸致轻轻地用指尖敲打皮革保护套。
“哦。”他拿眼尾乜她,慢悠悠地说,“我以为你真就这点出息。”
盛柠的斗志从来没哪一刻这么强烈过,比高考那会儿还热血沸腾。
她要努力拿到口译证,毕业后再找份好工作。
然后再努力工作,争取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将事业做到巅峰,如果到时候他还没老死或者病死,她就拿着五亿甩到这男人脸上狠狠羞!辱!他!
-
盛柠没跟温衍说她今天打算去博臣花园的公寓过夜。
因为男人那副高傲的姿态把她气着了,她就是想刻意让他开久一点的车,哪怕到博臣花园和到高翻学院这段路程多出的几十公里所浪费的汽油钱对温衍不过拔根毛,她也不想帮他省一分钱。
温衍丝毫不知副驾驶坐着的上这个小气姑娘心里那点幼稚的报复心理,将她送回了学校。
凌晨时分,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大多店面都已经关门,除了几家夜宵小摊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温衍拉上手刹:“下车。”
“哦。”
盛柠正要下车,解安全带的时候看见温衍打开了顶上照明的车灯。
明显是不打算立马把车开走。
“您不回家吗?”
“回。”温衍揉了揉鼻山根,“我先休息会儿再开车。”
盛柠看了眼时间,折腾到这会儿,都已经三点多了。
他估计是到了这个点,困了也乏了。
盛柠刚报复得逞,紧接着那该死的圣母心又开始泛滥。
大半夜的顶着这种状态开车,出事了怎么办。
再怎么说,温衍也是怕她上社会新闻才送她回来的,别到时候上的那个人反而是他。
毕竟是语言学专业出身,她连新闻标题都想好了。
《兴逸集团总裁半夜因疲劳驾驶惨遭车祸》。
盛柠下了车,关车门前弯腰冲车里的人说:“您等我一下。”
温衍没反应过来,车门已经被关上了。
他瞥了眼后视镜,看到了后座上她的背包。
是有多粗心,连包都忘了拿。
他没力气叫她回来,阖上眼,揉了揉眼皮。
心绪放空的这一瞬间又想起了家里的父亲。
这会儿温征估计也快到家了,不知道俩父子会不会又吵起来。
想到这里,温衍又开始头疼。
温征和父亲的多日冷战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日常生活,尤其是今晚,准确来说是昨晚,父亲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怒火又再次爆发。
家庭医生例行过来为老爷子检查身体,说老爷子最近动气动得多,还数次忘吃药,这样下去可能又要去住院。
谁知这一说,老爷子瞬间又动了气,脸红脖子粗地怒吼。
“他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这都几点了!他老子天天在家打针吃药,他呢!只知道在外头和女人鬼混!”
“我是他老子!我就不信还管不了他了!”
“把他抓回来!给他房门上安把锁!要那种砖头敲都敲不坏的大锁!”
老爷子这一骂,彻底给大脑骂缺了氧,一堆人着急忙慌地找呼吸器。
对父亲的歇斯底里,温衍已经有些麻木,冷眼看着眼前这鸡飞蛋打的景象。
有时候真的不想再管,温衍几乎是抽出了自己所有工作外的时间围着他们转,毫无私人时间可言,这个家竟然还是一团糟。
之前是外甥女,现在是温征。
明明是家人,他们却永远都互相无法理解对方,之间的气氛比敌人还剑拔弩张。
车子里温度适宜,柔黄的灯光自车顶洒下来,再回家之前,总算拥有了片刻的清静。
这时候有人轻轻敲车窗,温衍摁下车窗,外面的人突然递过来一个什么东西。
一杯姜枣茶,还冒着热气。
是盛柠刚刚去夜宵小摊上买的。
“喝点热的,别疲劳驾驶。”
温衍没有动作,那双原本情绪紧锁的眼睛短暂放空了几秒。
深沉的眼中雾消失,映出盛柠的脸。
“我自己喝过很多回。”盛柠以为他是嫌弃这杯茶,“不会把您那镀了金的肠胃喝坏的。”
在部队服过役的男人,肠胃怎么可能金贵得起来。
只是这些年西装革履,手不沾水脚不沾地,才渐渐看上去不食烟火。
温衍懒得解释,从她手上接过那杯茶,整个手心瞬间就暖了起来。
盛柠看他低头轻轻抿了口,秉着安利给人的心态,她好奇问道:“好喝吗?”
温衍面无表情:“又不是你煮的,好不好喝跟你有关么。”
盛柠嘟囔:“……不是我煮的那也是我买的啊,”不想跟他计较,她又说,“您喝着吧,我走了。”
然后她打开后座的车门,还不忘拿上自己的背包。
“你背那么大个包,到底背了什么?”
背了一晚上,只有在车上的时候才卸下来扔在后座,也没见她打开过。
“没什么。”盛柠敷衍道,“随便背的。”
“闲的么?”直男的惯性思维让他很不能理解,“穿得跟个汤圆儿似的还不够,背上还背个汤圆儿?”
本来就穿得累赘,还背着个累赘。
“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每次出行都有车坐,能在室外吹上几秒钟的风?”盛柠没好气地说,“等天气暖和了就穿得少了,不会碍您视线了。”
她就是太怕冷,前不久又生了回病,所以穿得多。
等天气暖和了,她就穿回裙子。
温衍看了眼盛柠唯一露在空气中的脸,小小的一张脸,连鼻子和嘴巴都是小巧的。
大概是年轻,所以有个好底子的皮肤,看着像下水煮软了呈现半透明的糯汤圆,那双眼睛很亮,大小正好地嵌在这张清丽的脸上。
“你自己不嫌行动困难就成。”他撇开眼,淡淡说,“继续当你的汤圆儿吧。”
喝了小半杯热茶,温衍那冷嘲热讽的说话习惯又回来了。
等他走了,盛柠站在校门口,朝着夜幕幽幽吐出好几口白气,认命地去找宾馆。
每栋宿舍楼的门禁严不严格全看宿管的态度,譬如盛诗檬住的本科宿舍,不过盛柠那栋的宿管阿姨人虽然热心,但这个规定把得特别死。
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简直是在犯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千”对温衍来说是九牛一毛,而“八百”对她来说是好几天的饭钱。
顺便还搭了杯姜枣茶进去。
还没去成心心念念的公寓过夜,改天一定要去公寓好好地,正式地享受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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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改天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除了因为要准备考试和申诉材料还有等等的琐事有些忙,盛柠最近在学校的日子过得其实也还算舒心。
戴春明自从上回被盛柠薅过头发后,就十分地提防她,除了上课外再也没私底下找她见过面,每回看她的眼神都是既警惕又害怕。
不过戴春明忌惮她是一回事,给她穿小鞋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近学生们都从翻译协会有头衔的几个教授那里听说到,金融中心又要搞中外企业交流合作的国际峰会,几个有名额的教授都琢磨着等过不久会议召开,带上自己的得意门生过去旁听学习。
戴春明是翻译协会的荣誉会员之一,以往这种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戴春明都会把名额留给他最赏识的学生,也就是盛柠。
但由于盛柠破罐子破摔,上回跟他彻底撕破了脸皮,这种外出学习的机会已经不可能落到她头上。
原本这个名额听说戴春明是给了他大四在读的侄女戴盈盈,为了自己这个侄女,他甚至还拿着自己侄女翻译的诗集去找了这次会议的企业主办方做推荐。
整个专业都知道戴盈盈和戴春明的关系,所以一开始对于这种好事落到戴盈盈头上,系里的人都是羡慕嫉妒,羡慕人家命好,别人费劲巴拉,又是挣绩点又是讨好导师,到头来这种好事还不是普通人没份儿,全落在“皇亲国戚”头上。
戴盈盈那边的态度就很令人寻味,那段时间凡是有人来问她,她都表示还不一定的。
看起来是挺谦虚的,但大家也不傻,都这时候了,板上钉钉的事儿还跟人谦虚,那就显得有点装。
盛柠因为早有预料这个名额不可能会是自己,所以一开始就没抱多大期望,照样过自己的日子。
温衍最近也没再使唤她,盛柠有加陈助理的微信,陈助理说温总最近很忙。
不过她猜测温衍忙的和戴春明忙的应该是一回事儿,都是为了马上要在金融中心举办的国际企业交流峰会。
燕城本来就是个喜欢召开各种大会小会的城市,尤其是这种能跟政府政策扯上点关系的国际会议。
不过这只是次要原因,温衍最近不需要使唤她的主要原因归根结底还是,盛诗檬和温征这对小情侣最近不知怎的,冷战了。
盛诗檬因为那天在酒吧输了游戏,不小心凶了句温征,而她平时在温征面前又一直是维持着温柔似水的人设,当时就有些不知所措,直接扔下温征跑了。
温征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自那天晚上后再也没联系过她。
他不联系她,盛诗檬也不敢主动去找,跟公司也请了假,因为怕去了公司撞上股东之一的温征。
人事那边知道这个小实习生是他们集团二少的女朋友,所以想也不想就给批了假。
盛诗檬主要是担心联系上温征后,温征开口一句直接就把她给甩了,然后温总不认账,然后房子泡汤,然后她和她姐这段日子白忙活,直接GAME OVER。
所以她最近老有事没事就过来找盛柠。
图书馆里,盛柠奋笔疾书,盛诗檬坐在她旁边,上嘴唇叼着只笔,若有所思。
“不行,再这么拖下去就真变成他甩我了,我得主动出击。”然后盛诗檬又拍了拍盛柠的肩膀,“姐你也要主动出击。”
盛柠头都没抬:“我还没主动出击?我给你们温总拍马屁拍得嘴都要长溃疡了。”
“要不——”盛诗檬看了眼盛柠的脸,又开始不着五六地瞎出主意,“美人计?”
“……”人再糟践自己也不能糟践到这份上,不应该,也不至于。
第13章 薅羊毛13 炸鸡啤酒【三更合一】……
“美人计?拿五亿出来,我勉强陪你玩玩。”
不知道为什么,盛柠莫名其妙就脑补到温衍的语气说这句话。
她为五万就能昏头转向,他竟然要五亿才肯勉强纡尊降贵。
万恶的敛财资本家。
盛柠没做声,默默用笔在纸上写了个“500 millon”。
盛诗檬也是随便说说,她就是觉得像温衍这样的男人,不用来意淫实在是有些可惜。
她经验多,交往过很多不同性格的男生,这些男生说好也好,非要说哪里不好,那就是太没意思了。
温征是这些男生中最有意思的,一开始盛诗檬和他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互相钓着,他时而离得近,说些很暧昧的话,时而又退得很远,让她抓耳挠腮,逗弄起人来的时候特别坏,一个带着烟草味的呼吸就能让人心跳失控,可温柔起来也很温柔,绅士又体贴。
他在恋爱中几乎不会犯错,每一个举动都是恰到好处,相处起来也确实挺开心的。
但她从没接触过温衍这样的男人。
高傲、冷漠、一丝不苟,像一台机器似的。
就连温征都说,他的哥哥永远都摆着一张臭脸,以前年纪小的时候还好,只是块硬度不高、冰箱里冻着的小冰块,起码的喜怒哀乐还是有的,现在年纪大了,硬得就他妈跟从南北两极运过来的冰山似的,好像世上所有人都欠他钱。
男人可以用征服一个又一个女人来彰显自己的魅力,那么女人也同样可以将男人单纯地作为感情的猎物。
温衍越是给人不可接近的印象,就越是让人想要靠近;他越是表现得对周围事物不屑一顾,对他人的靠近嫌恶厌弃,就越是吸引他人上前。
想要看他那漂亮却冰冷的眼睛陷入感情,那样一定很有成就感。
盛诗檬嘴里叼着笔,含糊说:“好想知道我们温总谈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像温征那样温柔体贴。
简直难以想象。
“别逗了,你要跟他谈恋爱,他八成会说——”盛柠学着温衍做了扯唇的冷漠表情,刻意压低声线说,“我很高贵,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