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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哥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终于肯跟他交流这方面的事儿,也算是老来开窍,做弟弟的肯定要倾囊相授。
“你还来劲儿是不是?”温衍蹙眉,“赶紧回房。”
温征钉在床上不动弹,温衍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想被我扔出去?”
温征赶紧起来,等走到房门边时又回过头:“我和檬檬的事儿……”
“怎么?”
“你就真撒手不管了吗?”温征打探道,“还是说爸不让你管了?”
“既然你决定带她回家见爸,那你就做好准备。”温衍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语气平静地对他提醒道,“至少到时候爸发脾气的时候,你一个男人,多少替你女朋友挡挡。”
房门一关,温征愣住了。
天下红雨娘要嫁人,真转了性了,他自个儿都还没说要护着盛诗檬,这个从前半点儿都看不上她女朋友的哥哥倒是主动提醒他要记得护着盛诗檬。
而且他还突然关心起他和盛诗檬的恋爱细节了。
这是已经发现他和盛诗檬之间的端倪了在试探他?
好心机的哥哥。
好可怕的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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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各自精彩纷呈的周末过后,又迎来了令人不爽的周一。
燕城的天气这几日渐渐回暖,一连着出了半周的太阳,只是气温依旧低,纵使白天的时候外头看上去风和日丽,风一刮也仍是冻得刺骨。
好在冬天的供暖时间够长,有消息说今年要到四月份才会停止供暖。
盛柠整个前半周都在学校忙论文和考试的事儿,最近常常往导师的办公室跑。
“你那边的实习差不多就收个尾吧。”导师说,“回学校专心弄毕业的事儿,不然再过俩月各种琐事加起来,你忙都忙不过来。”
她的实习报告已经盖好章也交到教务处去了,老师那边也给她通过了。
盛柠心想,实习确实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因为丽姐一直有给她活儿干,再加上她也没跟丽姐说确切的结束时间,时薪工资还是照算,于是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于是她在周四那天去了趟公司,本来是去找丽姐的,结果一上楼就正巧撞见了迎面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老总。
温衍几天没见她,这会儿突然见着了,明显也是没有心理准备。
相当尴尬的一次会面。
老总有沉默的资格,但社畜没有。
“温总。”盛柠只能先打招呼,“我来找丽姐。”
他淡淡道:“嗯。”
就在盛柠以为这场会面即将这样不尴不尬地结束,他又开了口。
“找完她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此时盛柠的内心——
救命啊上礼拜才跟她说过那种话还被她狠狠拒绝了难道他就不会觉得尴尬吗?
但凡有点羞耻心都应该躲着她走吧?为什么还要找她去办公室说话?
还是说资本家的脸皮天生就比较厚?
然而内心再丰富,也只化成了嘴边一句怂怂的:“哦。”
没多久,盛柠站在了办公室里,他的对面。
她没有先说话,因为心里还有怨言。
讨厌他这样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阶层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鼓掌之中的戏弄,好似他的青睐对她而言是一种恩赐,仿佛他只要对她有感觉,她就必须要接受,否则就是不识好歹。
明明控制不住先说喜欢的是他,凭什么她就要妥协?
就在盛柠在脑子里疯狂给温衍扎小人的时候,男人毫无预兆地说:“对不起。”
盛柠一瞬间愣住,空气静默。
他语气沉静,嗓音听上去真切而正经。
“上星期是我失态,没控制好自己的行为,冒犯了你,抱歉。”
盛柠跟很多人一样有个怪毛病,那就是当别人对她强硬的时候,她比谁都凶,可一旦别人的态度突然软化下来,她又会该死地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强硬了。
简而言之就是吃软不吃硬。
看着他放低的姿态,盛柠甚至开始反思自己上星期那下了狠手的一巴掌是不是太过分了。
温衍的心思如今昭然若揭,把所有的话都摊开了跟她说,她自然也没法再骗自己,唯有拼命稳住自己的心跳。
“算了,反正当时我也打回去了。”
他扯了扯唇,正好她这时也开了口。
“那天我——”
“那天的事儿——”
温衍主动住了口,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说。
“我口气重了点。”盛柠不自在地说,“但意思还是那意思,希望你理解。”
还是拒绝,只是不再是那样言辞凿凿的厉声拒绝,而是态度柔和的拒绝。
温衍垂眼,掩下眸中一瞬间闪过的受伤,他开口道:“不用反思自己,你确实有拒绝我的权利。”
盛柠松了口气,点头赞同他的话,心跳也趋于平静。
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正常人的对话,而不是像那天一样,告白的那个像是来寻仇的,被告白的那个像是要英勇就义的。
“但我想我应该也还有追求的权利。”
盛柠点头点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他的峰回路转,抬起头来:“啊?”
眉眼英俊冷淡的男人再次柔和了姿态和语气。
“因为我得让你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认真的。”
他偏头看她,在上周的爆发以及这周的冷静过后,克制而又含蓄地说:“盛柠,我等你愿意闭眼的那一天。”
第64章 薅羊毛64 无事殷勤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把头又低了下去,一副继续埋头工作的样子。
盛柠没有像往常那样先打声招呼再走,而是愣头愣脑地径直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出来以后,她人还是懵的。
终于也稍微理解了盛诗檬面对温征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那就是不相信。
不相信他会对自己有真心,怎么可能。
时间倒回到半年前,那个时候从天而降往她头上砸下来一套房子,直接解决了她今后在燕城的生计。
而比一套房子更荒唐的是,温衍这个人,以及他对自己说的话。
她就这样一直懵到了中午,盯着电脑发呆,直到老张前辈提醒她快去吃饭了才站起身来。
午餐依旧是三人小群体一起约着吃,盛柠依旧是心不在焉。
高蕊依旧是话最多的那个,上星期的那顿晚饭虽然有小小地打击到她,不过当晚狠狠哭过一场,前半夜有学长陪着喝酒买醉,去了KTV循环唱了好几个小时的悲伤情歌,后半夜又去大马路上做街溜子,最后酩酊大醉,吐了学长一身,被嫌弃她到死的学长背着送回了家。
第二天腰酸背疼,却觉得莫名痛快。
人就是要学会发泄,开心也要发泄,不开心更要发泄,做个闷葫芦把什么都憋在心里,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这一个寒假实习我收获到了什么呢?收获到了加班、被组长塞各种乱七八糟的杂活儿、同事们的各种茶后八卦、我们部门女孩儿们的攀比心。”高蕊掰着手指头细细总结道这几个月的收获,“还有对温衍的告白失败。”
听着都惨,盛诗檬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算了,实习生这活儿不适合我。”高蕊神色忧郁,“我还是回去继承家业吧。”
盛诗檬神色一滞,立刻又收回了对她的同情。
高蕊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她把那天和温衍的对话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给盛柠和盛诗檬听,又接着开始好奇起温衍那天误以为的人是谁。
他以为是那个人约他,所以才会去。
高蕊问盛诗檬,盛诗檬摇头,老实说不知道,她又问盛柠,盛柠在走神,没有反应。
“盛柠?”高蕊扬声说,“盛柠!”
盛柠回过神,躲开高蕊的目光:“什么?”
“你怎么了?”高蕊问,“忙毕业的事儿忙傻了?”
盛柠:“应该吧。”
“那你得注意劳逸结合,也别太拼了。”高蕊安慰道,“硕士毕业而已,又不是博士毕业。”
盛柠嗯了声,欲言又止地看向高蕊,张嘴半晌,最后也还是什么也没说。
高蕊今天破天荒是最快吃完饭的,吃完了拿手机处出来一看,好像在赶什么时间,端着餐盘急匆匆就要走。
“上星期吐废了学长一身衣服,他不让我赔,所以我得找别的方法弥补他。”高蕊说,“刚餐厅给我发消息说外卖到了,你们慢吃,我去给我学长送道歉午餐了。”
等高蕊走了后,盛诗檬突然感叹:“陈助理脾气真好,难怪能给温总当助理。”
她一提起温总,盛柠就好像起了应激反应,不自主颤了颤肩膀。
“姐,你说温总以为约他的那个人是谁啊?其实我个人觉得大概率是温总拒绝的借口,我刚没敢直接这么跟高蕊说,怕她听了不高兴。”盛诗檬边吃菜边对盛柠闲聊道,“因为那天温总后面应该是去找你了吧?他还打电话给我问你在哪儿来着。”
盛柠突然问她:“他打电话给你,除了问我在哪儿,还问了别的吗?”
盛诗檬想了想说:“还问了陆嘉清学长,我跟他说了,他以前追过你。”
盛柠皱眉,语气有些责怪:“你干嘛跟他说这个?”
“不能说吗?”盛诗檬无辜地眨了眨眼。
盛柠扶额。
怪不得温衍那天的反应一直就围绕着陆嘉清。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盛诗檬却不知道她姐在烦恼什么,还打趣道,“你还怕温总吃醋啊?”
盛柠神色复杂,放下筷子,严肃了脸色鼓起勇气对盛诗檬说:“我跟你说。”
“我开玩笑的!我没乱想啊。”盛诗檬以为她姐这副样子是不爽她又开这种玩笑,立刻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手势,“你之前再三跟我强调过你和温总不可能,我铭记于心,而且温征也跟我提过,他之前也误会过你跟温总有什么,可是一听说你是我姐,就立马打消误会了。”
盛柠:“……”
“我们都知道不可能啦。”盛诗檬怕她不相信,还特别加重了语气说,“两个棒打鸳鸯的家长自己对上眼了,太扯了,我看了这么多偶像剧,就没看到过这种套路,知道你和温总都不是这种会打自己脸的人,放心吧,我和温征不会拿你们两个乱想的。”
盛柠:“……”
被盛诗檬一番话说下来,她羞愧得恨不得当场遁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狗屎资本家。
现在这种死局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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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柠这一天都过得相当浑噩,临下班前丽姐交待她的善后工作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听了个寂寞。
她今天也不打算回公寓睡,装着论文的U盘放在宿舍里忘记拿,她今天得回趟学校。
盛诗檬的毕业论文进度目前还是0,于是姐妹俩在下班时分道扬镳。
下班高峰期,堪称社畜出笼,地铁口外排出了弯弯绕绕长达好几百米的夸张队伍。
回学校还需要转地铁,这一折腾还不知道要几点才到学校。
盛柠认命地选择排队等搭地铁。
排队的时候没事情做,她掏出手机干脆玩起了消消乐。
消消乐这游戏说无聊也无聊,但打发时间确实是不错,她爱好不多,不像盛诗檬和高蕊,手机里安装的游戏一大把,还大都是需要氪金的。
这游戏她已经玩到了一千多关卡,她打算继续之前大半个月一直没打过去的关卡,打到一半,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来消息。
资本家:「我看到你了」
这是盛柠给温衍弄的微信备注,为的就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男人隐藏在那张好皮囊下的真实面目。
下班时间,老板管不着她。
她直接忽略了。
资本家:「在看手机都不回我?」
然后也不再废话跟她敲字,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盛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为生活和金钱折腰,接起了电话。
接了电话她也不开口,就等着电话里的男人教训。
结果温衍也顿了几秒,反而问她:“怎么不说话?”
“你打电话给我。”盛柠说,“当然是温总你先说啊。”
“你往左边看。”
盛柠往左边的大马路上看了眼,又转回了头:“看了。”
温衍沉默几秒,压低了声音不虞问道:“……你没看到我的车吗?”
盛柠又偏头看了眼,马路侧边的停车位上确实停了辆黑色轿车。
“看到了。”盛柠盯着那辆车,没什么情绪地说,“有钱真好,都不用自己坐地铁回家。”
温衍直接在电话里头被气笑了:“过来上车,我送你回家。”
盛柠拒绝道:“我不回公寓,我今天回学校。”
“回学校?”温衍没什么反应,语气淡淡地说,“那你是想浪费好几个小时的通勤时间大半夜才到,还是我送你,你回去还能吃个晚饭?”
盛柠沉默片刻。
她还是很有原则性地坚持着:“……你干嘛突然要送我?无事献殷勤。”
温衍慢吞吞地提醒她:“你好好想想,我是无事献殷勤吗?”
盛柠:“……”
哦,他说要追她来着。
她看了眼地铁的长队,又想了想那操蛋的通勤时间,最终还是选择脱离队伍往温衍的车子那边走去。
她本来是想坐后面的,刚打开后座的门就听见温衍说:“坐前边儿。”
盛柠不解:“你司机呢?”
“我刚让他下班了。”
盛柠坐上副驾驶,嘟囔道:“有司机都不用,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脑瓜子到底多久没动过了,这么迟钝。”温衍听到她这声吐槽,又气又无奈,“我送你回家,为什么还要叫个人过来当电灯泡?”
盛柠被他这几句没明说但是暗示意味很浓的话打得猝不及防,想骂他厚脸皮但又怎么都骂不出口。
脸上的温度有点烫,她打开车窗,想让冷风给自己降一下温度。
结果被风灌了下鼻子,盛柠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温衍听到这声喷嚏,迅速关上了车窗,嘴上低斥道:“大冷天的开什么窗,想感冒?”
盛柠今天穿了件宽松的呢子大衣,里头是低领的薄款打底衫,因为怕冷,所以特意围了条撞色的厚围巾。
开不了窗,她只好把围巾给脱了下来,这会儿也实在没什么心思玩手机,就那么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发起了呆。
男人突然开口:“今天没把自己裹成汤圆儿,难怪打喷嚏了。”
盛柠却觉得很不爽,她之前就因为穿衣的问题跟温衍发生过争吵。
而且他真的好喜欢管她,简直比她爸还管得宽。
“我平时想穿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如果你老拿着这一点说,我会觉得你跟那些因为自己把持不住就怪女孩子穿太少的男人没两样。”
盛柠说:“我也不想把你想成那种男人,所以你以后能别管我穿什么了吗?”
“我不是管你。”他说。
盛柠没说话,心里默问不是管是什么。
男人见她不说话,放低了语气说:“我之所以让你穿多点儿,一是现在天气还没回暖,外头很冷,你本来就怕冷,平时吹点风脸就冻得通红,让你穿多点儿总没错。”
盛柠确实是怕冷体质,所以每到冬天就把自己裹得牢牢的,温衍说她像汤圆儿,不是没道理的。
只是他以前都是冷嘲热讽,如今这样正儿八经地对她解释,还是头一回。
盛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如果好好讲道理的话,她其实是会听的。
她抿唇,又问:“那二呢?”
“二是。”他顿了顿,“对你而言我确实是那种男人,别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盛柠睁大眼,侧过头震惊地看着他,后怕地威胁道:“……你是又想被我打吗?”
温衍失笑,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敲着,眼睛依旧盯着前方路况。
“我答应过你不会在没有你同意的情况下冒犯你,但不代表我心里没想过。”
他侧过头瞥了她一眼,看她那警惕又呆愣的样子,很轻地牵了下唇角:“你知道我对你有什么心思,要是想都不许我想,是不是有点儿太为难我了?”
盛柠噎住,头皮发麻,抓着围巾的手忍不住蜷缩,拼命地抠挠。
救命,这就是资本家的话术吗?
她要是连想都不许他想,就显得她很不讲理似的。
第65章 薅羊毛65 财迷小姐
一个人的心里在想什么,旁人确实也管不住。
哪怕他想的跟自己有关。
可是盛柠总不能两手一摊,大度地说随便你怎么想,于是她只能用吃闷亏而又说不出口的纠结表情看着温衍。
男人开着车,眼角余光却一直在盛柠身上。
“盯着我干什么,想我心里在想什么?”
盛柠迅速侧过头:“不想。”
被如此干脆的否认,温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好整以暇道:“看来你心里也清楚。”
盛柠扯了扯嘴角,绷着一张脸,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有关温衍的梦。
有他的梦境里总是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氛围,盛柠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都是一身冷汗,觉得毛骨悚然,明明梦里也没做什么,没有肢体接触,没有越线的行为,但就是让人平白无故觉得心慌,以为是自己犯病。
现在到了场景清晰的现实,没了梦境特有的模糊感,看得清楚也感受得明白,终于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是他的语气。
那以往印象中形成强烈反差的语气。
以前盛柠不爽温衍每次同她说话的口气,觉得太居高临下了,然而现在她同样感到不适。
她揪着围巾的一角,都快被她揪出球了她还在揪,尽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问:“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温衍:“我是在正常说话。”
“那你就不要说话了。”盛柠嗔道。
温衍下意识蹙眉,或许是从没被人这样制止过不许他说话,所以有些错愕。
这会儿炸毛的盛柠双眼圆瞪,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凶恶,一副他再说话就要跟他开吵的模样。
他本来想说什么,喉结顿了顿。
算了,给顺顺毛吧。
温衍妥协道:“行。”
盛柠嗯了声,又说:“我要开窗。”
“会冷。”他这样说,显然就是不想让她开。
“你车里的暖气开太高了,我就是要透透气。”
“开吧。”温衍说,“透完气就关上,我给你把温度调低点儿。”
盛柠开了窗,这个时间天黑得早,街边的商铺已经亮起LED灯带,映亮她那张情绪不明的脸,以及那双似嗔非嗔的杏眼。
之后终于到了学校,盛柠淡淡朝空气说了声谢谢,匆匆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晚饭有着落吗?”温衍说,“我带你去吃。”
盛柠点头:“我已经想好待会儿去吃麻辣烫了。”
天冷,坐在摊上来一碗热腾腾的麻辣烫最舒服。
“不吃米饭?”
“晚上不吃。”盛柠说。
温衍皱眉,不懂为什么姑娘家晚上都不爱吃米饭。
他那个外甥女尤其,有的时候对自己狠起来,到了晚上连水都不喝一口。
“哪一家?离这儿近吗?”温衍没干涉盛柠晚上不吃米饭的习惯,而是说,“我开车送你过去吃。”
盛柠听出点什么来:“你要跟我一起去吃?”
“不行吗?”温衍抿唇,语气淡然,却带了点那么几分资本家的财大气粗,“我给你付钱,你就是把一整个店儿吃了都行。”
缄默几秒,盛柠无语地说:“没必要浪费油钱,店就在我们学校东门的夜市,走两步就到。”
接着她又看了眼他开的这辆高档车,以及他那身大衣西装,吐槽道:“而且你去那里像领导巡视,谁还有心思吃。”
温衍觉得自己到目前已经够惯着她了,现在却听到她这副语气。
他没忍住,冷冷问她:“你嫌弃我?”
“不是嫌弃。”她抿唇,含糊说,“是不合适。”
他愣了愣,盛柠已经下了车。
车子停在校门口,这会儿周围相当热闹,小店们已经朝外支起了摊儿。
夜色冷清,盛大夜幕下的景象却很烟火气,学生们成群结伴地朝外走,他们大都是年轻气盛的模样和打扮,因此也就尤为显出这辆豪车的冰冷,与周围场景格格不入。
他在车里叫她:“盛柠。”
盛柠只好弯下腰往车里看:“还有事吗?”
“到宿舍了给我发个消息。”他说。
她顿了下,点头:“好。”
“回去吧。”温衍喉结微动,还是轻声嘱咐,“麻辣烫这种东西不要经常吃,对身体不好。”
之后盛柠转身离开,往前慢吞吞走了几步,始终没听见车子在她身后发动的引擎声,她不敢回过头,只好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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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柠回到宿舍后,发现室友季雨涵也在宿舍。
不过季雨涵因为论文的事儿被导师在邮件里训了一顿,所以正窝在被子里自闭。
盛柠拍了拍她的被子:“吃晚饭了吗?”
“吃个屁。”季雨涵闷闷地说,“我要延期毕业了。”
“只是初稿,没那么严重。”盛柠安慰道。
“那我也没心情吃。”季雨涵语气坚决,“就当减肥了。”
盛柠不想一个人去吃,于是说:“我请你吃。”
被子里的人好半天没回应,盛柠没想到她室友竟然这么有原则,连白吃的美食都诱惑不到。
谁知没过几秒,季雨涵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顶着一头鸟窝,手臂朝前伸直做了个进攻的手势。
“走!”
盛柠:“……”
她们去的这家东门的这家麻辣烫因为味道不错价格实惠,在燕外吃货群中一直备受好评,上学期刚装修翻新过,用餐环境也更好了。
大锅里煮着各式各样的荤素菜,沸腾的热汤不断往上扑腾着气泡,白色蒸汽随着煮熟的气味缭绕上升,没有什么是比美食更治愈人心的了,尤其是在这个冷气环绕的季节。
季雨涵最爱吃的就是兰花干,放锅里煮个几分钟,捞上来后每一个小孔里都吸满了麻辣汤汁,咬进嘴里又烫又香,烫得人直张嘴呼气,痛并快乐着。
她吃完后还不忘沧桑地感叹一声:“虽然翻新了是挺好吧,但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简陋的环境。”
越是简陋的苍蝇馆子,就越是让人感觉酒香巷子深,吃起来更有那种韵味。
正在煮东西的老板表情一顿,心说他特意花钱重新装修店面,就是为了让这帮学生吃得更舒服,难道是他想错了?
盛柠咬了口生菜,点头附和:“我也是。”
“你别你也是了。”季雨涵意味深长地撞了撞她的胳膊,“在兴逸实习了一个寒假,跟着温先生享受了不少好东西吧?”
盛柠神色一顿,摇头:“没有。”
“别装啊,别装。”季雨涵连忙拿出手机,迅速翻出微博,“这是你没错吧?”
盛柠低头一看,竟然是那天元宵酒会上的照片。
上面是她和高蕊还有陈助理张秘书,还有一个燕大毕业的科技新贵,合照就是他提出来的。
“隔壁燕大的校友微博,我刷同城微博刷到的。”
当时的情况是,盛柠正在和高蕊还有陈助理说话,因为陈助理和高蕊都是燕大出身,所以聊着两句之后,就来了个燕大校友过来敬酒。
校友提出来说想合个影,盛柠和张秘书本来是想回避下,但那个校友直接大方地表示一起拍,高蕊正好也不想就她一个女生跟几个大男人合照,主动揽上盛柠的胳膊,几个人一起来了张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