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温二一声痛苦的闷哼。
俩兄弟打架算是家事,阿姨也不敢阻止,想着要不要把老爷子叫起来劝个架。
她不知道老爷子还没睡,就睁着眼躺在床上等着大儿子回来,跟他汇报今天的情况,谁知道大儿子一回来就踹开了小儿子的房门,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暴打。
温兴逸老爷子躺在床上,边哼边痛快道:“打得好!揍不死这个不听自个儿老子话的不孝子!”
负责照顾他的护工一脸黑线,无奈劝道:“您赶紧睡吧,行么?”
家里唯一一个能劝温衍停手的人也选择了冷眼旁观,温征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被摁在地上接受他哥的毒打。
温衍是军校出身,练过不少形式的格斗,真动起手来温征毫无还手之力,完全被吊打。
“错了错了,我错了。”
温征摸着脸颊嘶了声,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床上一趟,喘着气认栽:“哥我错了,你收着点儿,别把我打死了,不然咱妈就今晚得从地下冒出来找你算账了。”
“你让妈现在就来。”温衍又踹了脚床上的人,阴着脸说,“把你一块儿给带下去。”
“……不带这么诅咒亲弟的啊。”温征虚弱地说,“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再说你又不是没长嘴,肯定能跟餐厅的人解释清楚啊,至于么。”
反正揍也揍过了,气也消了大半,温衍不想跟他废话,低声警告:“以后老实点。”
说完就要离开。
刚挨了揍的温征浑身还疼着,居然还敢不怕死地凑过去。
“诶哥,我听人说你今天带了个女人去的餐厅啊。”他无比好奇道,“你换新助理了?”
温衍惜字如金地否认:“没有。”
“不是助理那是谁啊?你又没有女性朋友。”温征想了想,试探道,“女朋友?”
温衍斜睨他,低哼一声:“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不是女朋友那是谁?”
温衍不耐道:“跟你有关吗?”
温征呵了一声:“你要管我跟女人之间的事儿,那你跟女人的事儿我凭什么不能管?”
“我可问过别人了,是个年轻姑娘,虽然我没见到她长什么样儿,但能被误解成是你的求婚对象,应该长得挺漂亮的吧?头一回听你带女人去餐厅啊,嗯?什么目的?”
“……”
温衍狠狠揉了揉眉心,依旧保持着缄默。
他想起刚刚在公寓里,在看到洗手间里的那些情侣用品后那一瞬间的怔愣和猜想,到之后质问她之后得到的否认答案,以及再之后两个人的争吵和互相讽刺。
那姑娘的极力否认和眼里坚定的抗拒之意,让男人从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就算他真有那个意思又如何,她有什么资格拒绝,他很差吗?
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就算堕落到要找男人包养,也绝对不会找他。
温衍低嗤。
贪财的小丫头片子一个,谁稀罕。


第18章 薅羊毛18 掌控之中
有关于和温衍一块儿去餐厅的那个女人,即使温征挨了顿揍,也仍是什么都没从他哥的嘴里问出来。
早知道就应该让餐厅的人帮忙拍一张那女人的照片。
怪主要还是怪在他当时太心急,一心想着让温衍吃瘪,竟然忘了好奇那女人到底是谁。
他哥不说,大不了他自己找人去查。
最好是和温衍有点那什么情况的女人,虽然可能性很小。
挨了打的温征也不老实,仰倒在床上喃喃。
他是温兴逸最小的儿子,父母虽然是商业联姻没感情,但两家长辈对这个幺儿却很是宠爱,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很好,因为万事有个长子温衍在前头顶着,所以没吃过什么苦。
被这样宠着长大的孩子通常性格会走向两种极端,一种是开朗善良,见人就笑的讨喜个性,一种则是乖戾叛逆,为所欲为的纨绔个性。
温征显然长成了后者。
他的身量颀长秀气,对女人来说是气质和长相都刚刚好的斯文公子哥,但对上他哥这种又高又会打架而且还练过的男人就显得有些弱鸡。
“早知道当初我也去念军校了。”他撇撇嘴说,“老头子现在对付我都不用花钱请保镖,直接有个现成的儿子给他使唤,真是会做生意。”
“你去?”温衍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那估摸着撑不到两个月就嚷着要退学。”
这话有点伤男人自尊,温征很不服气,一连串好几个问号:“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一个妈生的,你行难道我就不行?不就是被管得严吗?你看我现在难道就过得很自由吗?”
“吃不了苦的人。”温衍没正面回答,拍了拍温征的大腿,起身,“就继续当你的天真公子哥吧,我回房了。”
温衍要走,温征又连忙坐起身叫住他:“今晚的事儿你会跟爸说吗?”
温衍侧过身,斜睨着他:“说了你还有得活吗?”
温征勾唇笑:“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温征往后一仰,又懒懒躺倒在床上:“你猜。”
温衍没有跟他打哑谜的闲心,离开了温征的房间,再顺手将门一带。
他站在温征的房门前静静伫了会儿,直到父亲的护工过来叫他去父亲房里谈话。
老爷子这时候还没睡,刚刚听热闹听得大脑精神奕奕。
他没有过问为什么温衍要揍温征。
“求婚这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
“误会。”温衍说,“温征没打算求婚。”
轻描淡写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乌龙,包括哪些令人头疼的人和事。
温兴逸有些疑惑:“那是我误会了?”
温衍淡淡说:“也许是您听错了。”
温兴逸向来放心大儿子,既然他说是误会,那就肯定真是误会。
“算他还有点儿良心,没把这事儿做太过火。”老爷子低哼一声,“你就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真打算为了个姑娘要跟我这个老子断绝关系,要是真闹大了,你也不用再浪费力气跟他玩什么猫鼠游戏,亲兄弟之间没必要留面儿。”
温衍蹙了蹙眉,没有出声应答父亲的话。
“小子丫头们看不出来,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其实不愿搭理他们这档子破事儿。”温兴逸见温衍半晌不作声,又说,“但你现在是咱们家的家长了,爸信任你,才放心让你去处理你弟弟的事儿。”
温衍:“我知道。”
温兴逸点头,再没多说,目光又和蔼下来,柔声道:“好,休息去吧。”
温衍看起来手段强硬,做派向来果断又雷厉风行,这样的处事风格确实能管得住很多事儿,但对在乎的人,他始终是心软的。
因而管不住、也控制不了的人和事也多,毕竟他又不是真从实验室走出来的机器人。
温兴逸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大儿子。
温衍也了解自己,当然知道父亲话里的意思。
在和父亲谈完话后,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上的事儿可算是彻底落幕。
也不知道凌晨几点,他下了楼,把今晚家里负责值班的阿姨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温衍眉头紧皱,语气低躁,“麻烦泡杯咖啡给我,辛苦了。”
阿姨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如此年轻的温家当家主人,英俊眉宇间那掩不住的疲惫和烦躁,竟让他看上去竟然比温老爷子还要虚弱。
喝过一整杯咖啡,那种疲惫感也没有散去,温衍顿感无奈,终于感觉到自己为温征的事儿找上盛柠这姑娘是一件错误。
因为很多东西已经不在掌控之中,脱离了他原本的设想,仿佛脱离了轨道的卫星,正朝着一个荒唐的行径越脱越远,而他有些控制不了。
-
“房东”查完房后,“租客”的心情一晚上都很差。
盛柠叫上盛诗檬,姐妹俩花了点时间,把洗手间里所有用不上的男士用品都收了起来,然后一股脑扔进了不见天日的储物柜中。
“这些东西还挺贵的。”盛诗檬觉得有些浪费,“与其扔在柜子里不用,拿去卖了不是更好?”
她姐对二楼的那些衣服包包就是这个态度,那些用得上的东西她不用要拿去卖,这些完全用不上的男士用品她反倒要收起来,真是很难理解。
“谁知道那男人会不会哪天又突然阴我一把,让我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他。”盛柠说,“以防万一还是收起来。”
盛诗檬语气复杂:“……温总他不至于吧。”
盛柠反问:“你又不是他,你怎么这么肯定?”
盛诗檬说不出话了。
如果是今晚之前,盛柠比温衍早一点时间看到这些东西,她也会认为温衍不至于,但今晚过后,她不敢肯定了。
盛柠现在很烦,本来一开始只是单纯的甲乙方合作关系,今晚这么一吵,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那男人。
毕竟是连包养这种不符合社会核心价值观的词儿都能跟她吵起来的小气男人。
人和人之间,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扯上些容易令人误会的关系,哪怕双方真的无意,心境也难免会发生变化。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成功地梦到了温衍。
梦里的温衍还是顶着张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块脸,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给你个机会。
盛柠问什么机会。
——包养你的机会。
关键是梦里的盛柠不受控制,竟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他:“那一个月我能拿多少包养费?”
温衍淡淡笑了两声,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神色,似骂似叹地说了声:“财迷。”
盛柠活生生被这个梦给吓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的暖气开得太高,她的额头和后颈处起了很多汗,粘着发丝特别不舒服。
盛诗檬是个夜猫子,她这会儿正躺在盛柠旁边玩手机,见旁边的人突然有了动静,立刻望了过去。
透过手机光,就看见盛柠那一张瞪着眼惊恐万分的脸。
“你怎么了?”盛诗檬小声问,“做噩梦了?”
“比噩梦还可怕。”盛柠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我梦到温衍了。”
盛诗檬猜道:“……温总在梦里追杀你了?”
盛柠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比追杀还可怕一万倍。”
盛诗檬属实猜不到了,但盛柠又不肯跟她说具体到底梦见温衍对她做了什么,她只能自己想,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几乎是把从小到大看过的、印象深刻的所有惊悚恐怖电影画面都想了一遍,看有没有符合盛柠所说的“比追杀还可怕一万倍”的情节。
结果就是大半夜的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姐妹俩双双失眠,痛苦地结束了这期盼已久的“公寓之夜”。
-
令人百感交集的周末结束,紧接着又是周一到周五对所有上班族和学生来说万恶的工作周。
上礼拜温衍有说过,关于署名权的事儿让盛柠和陈助理交流,盛柠本以为温衍是随便说说,结果星期一的适合,陈助理真的给她打来了电话,清晰地给她列出了申诉所需要的所有材料和证据。
可比她写给校方的那封申诉信要求高太多了。
在考证的间隙中还要忙申诉的事儿就已经足够令人头大,好在陈助理出手帮忙,盛柠便趁着没课的时候抽空整理和收集,比她自己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办法维权效率要高得多。
盛柠这礼拜经常不在寝室,她去图书馆的频率变高了很多,一是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二是盛诗檬这学渣不怎么爱来图书馆,所以没办法骚扰到她。
图书馆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盛柠的手机调了静音,等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她即刻起身走去了外面接电话。
她本来以为又是陈助理打过来的电话,想也不想接起就是一句:“陈助理,刚刚申诉的材料我都已经整理好发到你邮箱了。”
结果说话的人完全没有陈助理那种温和的语气,嗓音低沉:“是我。”
盛柠一愣,时隔几天又听到这个冷淡的声音,她下意识里有些抗拒。
人为了活在世上,总要对某些人、某些事做出一些妥协的。
“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盛柠只能想到一个原因,“您弟弟又要求婚了?”
仿佛忘记了那天自己脱口而出的大不敬,她又恢复了平时对他恭敬礼貌的语气。
温衍似乎也忘了那天发生的事,语气疏淡平常。
“不是,跟他无关。”他说,“这礼拜就是峰会,你应该知道吧。”
竟然是峰会的事,盛柠立刻认真回答:“知道。”
“你现在来一趟我这儿。”
“您找我有事吗?”
温衍依旧不把话说清楚,只说:“你想去峰会吗?”
虽然盛柠的心里已经接受了因为得罪导师而错失了去这次峰会旁听学习的事实,但对于即将毕业的学生来说,每一次这样的学习机会都是无比宝贵的。
倘若真的可以去,她不想因为任何原因错过。
这关乎到她的职业规划,以及将来求职时履历上能不能再添上一行漂亮的的实习经验。
目前什么都比不过她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盛柠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遵从本心,承认道:“……想去。”
“想去就过来找我。”温衍在电话里说,“两个小时之内赶过来。”
语气冷淡官方,跟真上司似的,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这个男人总是跟她打一些毫无营养的嘴仗的模样。
“如果您愿意给我开这个后门的话,到时候直接让我去峰会不就行了?”盛柠有些犹豫,“为什么还要我特意去一趟您的公司找您?”
盛柠有些想不通,因为属实没什么必要。
温衍那边沉默两秒,端着高傲的语气态度问她:“怎么?怕看见我?”
盛柠否认:“没有的事。”
他仿佛聋了似的,又问:“盛小姐脸皮这么薄?”
“我说没有您听不见吗?”盛柠成功被激怒,咬着后槽牙说,“您又不是什么会吃人的妖魔鬼怪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来,马上就到。”


第19章 薅羊毛19 白嫖行为
光是听声音就能够想象到盛柠那副气鼓鼓又不甘愿认输的样子。
挂断电话,温衍将手机交给陈助理。
“我现在去开会,盛小姐来了以后你让她在办公室等我。”
陈助理:“好的。”
温衍刚起身,正好办公室虚掩的门被敲响,张秘书站在门口。
“温总。”张秘书说,“翻译协会的几位已经在楼下等您了。”
“我知道,走吧。”
在上司看不到的地方,张总秘向陈总助投去一个辛苦的眼神。
张秘书平时只用处理温总在集团内的文职工作,陈助理不同,温衍更信任他,有些私人生活上的事儿也会叫他处理,因而工作也比张秘书辛苦不少。
如果按照上司的亲近程度算,陈助理的职位显然更高阶一些。
光是给温总做文职工作就已经够累了,再扯上温总的私人生活,那就相当于是围着温总转,所以张秘书对第一总助的职位并不是很热衷,因而平时和陈助理的关系也不错,偶尔上司没安排活儿,两个人还会找地方一块儿喝杯咖啡闲聊。
前不久正好博臣花园的吴经理找他商量有关温总要的那套公寓软装的事儿,顺便向他打听温总的爱好,他本身也不太清楚那套公寓究竟是给谁住,吴经理问起,就理所应当地以为是温总自己要住。
正好自己平时也有和陈助理交流一些关于温总的事,譬如像温总喜欢用哪个牌子的剃须液,如果不贵的话他们也买来试试,张秘书从陈助理哪里了解到一些,也就属实告诉了吴经理。
最近吴经理没什么机会来总部,所以就老是在微信里问张秘书,拐着弯儿问温总对那套公寓满不满意。
张秘书哪儿知道,就去问陈助理,陈助理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如实告诉吴经理不知道,吴经理就非要把他约出来,又请他喝了好几次酒,让他帮忙问问。
趁着和温总坐电梯一块儿下楼的空档,张秘书想了想,还是开口:“温总。”
温衍:“嗯。”
“博臣花园的那套公寓,您还记得吗?”
温衍顿了顿,语气比刚刚更淡了些:“怎么?”
“吴经理让我帮忙问问您,不知道您对那套公寓是否满意。”张秘书说,“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他可以叫人再重新装修。”
职场人情呐。
谁让他喝了吴建业的酒,就只能硬着头皮帮忙问。
然后他听到温总莫名呵了声,至于是什么情绪,他没听出来。
温衍:“你让吴建业过来一趟,我亲自告诉他满不满意。”
张秘书张了张嘴,很快反应过来:“好的。”
然后心里想,必须再让吴建业再请他喝一回酒。
几句简短的对话后,电梯到层。
峰会召开在即,翻译协会的几个管理层过来找主办方企业开会,最后再次确认当日的流程和各项工作。
前几次来的人当中都有戴春明,但自从上次戴春明和自个儿学生在兴逸集团碰上后,他就再没来过这边和温总开会。
今天这场会议算是峰会召开前的最后一次会,所以协会主席也到场了。
此次峰会将有分布在五大洲的十五个国家参与,由地方政府牵头,关乎联合国最新发布的跨洲跨洋国际贸易合同公约,因而官商双方都相当重视。
“为了避免不同口音可能会带来的麻烦,我们在会议现场安排了除中英双语翻译外,另外还有法语、西语以及德语的专业翻译人员。”
负责说明的人提醒众人查看手边的复印文件。
“这是会上同声传译的人员名单,温总您过目。”
同声传译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看似短短几小时的会议,尤其是这类国际会议,内容专业性强,词汇术语频率极高,对口译人员的专业素质和心理素质要求都相当高。
因此会议全程不可能只用上一个翻译,这类高强度的脑力工作,需要口译员之间不断换班,以保证工作过程中大脑充足的供氧量,思绪清晰且不走神,能在工作过程中迅速解读源语,并在极短的时间内理解语意,再用目标语言精准且简短地将发言人的意思表达出来。
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不需要怀疑他们的专业水准。
要真有意外发生,整个翻译协会都担不起这责任。
温衍相信协会主席的选择,目光并没有在名单上多停留。
因为此前双方已经就翻译的问题开过好几次会,所以最后一次会议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主席终于问到温总关于会议后的安排。
“会议结束后的酒会,您看是由我们这边为您安排随行翻译,还是您这边自己安排人?”
兴逸集团不缺翻译人才,当然这并不影响翻译协会主动请缨为他安排。
“我这边有人选。”温衍礼貌回绝,“麻烦主席费心。”
主席大方道:“哪里的话。那温总,我们峰会上见。”
会议结束,一行人正要离开,温衍对张秘书抬了抬下巴,张秘书心领神会,立刻上前请留住了主席。
主席倒是不介意去温总的办公室里喝杯茶,欣然同意。
他当然猜得到温总应该是有事要跟他说才请他喝茶。
“不过温总请我去办公室,应该不单单只是喝杯茶吧?”
温衍倒也不瞒着他,直接了当:“有个人想介绍给你。”
开会完回办公室的时候,陈助理正要下楼接人。
温衍叫住助理:“人到了?”
“到楼下了。”陈助理忍不住说,“我听盛小姐在电话里喘得特别厉害,要不要先让人替她泡杯茶?”
盛柠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她说立马到,那就绝对会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哪怕她并不知道自己被叫过来到底是要什么。
虽然平常爱拍一些不着强调的马屁,但确实是个做事态度很认真的年轻姑娘。
温衍眉梢略抬,点头:“给她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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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柠虽然不怎么愿意面对温衍,但他终归是她的甲方,哪怕是当成普通工作来看待,甲方要见她,她也不能不来。
她还并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准时会为自己带来怎样的机会,一心想的就是别迟到,否则又要被冷嘲热讽一番。
陈助理带她上楼的时候,由于这层温衍的办公室和总裁办是挨着的,温衍这会儿正好站在总裁办的门口。
撞了个正着。
盛柠心想这资本家居然没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边悠哉喝茶边等她过来。
她明显是赶过来的,身上还有冷风的味道,素来白皙没什么血色的脸也被风吹得红了两侧。
那双杏眼依旧很亮,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前几天跟他之间的误会而受到任何影响。
为温征的事情找上盛柠或许真的是个错误。
温衍和任何人之间都习惯有个明确的关系定义,但这些日子下来,他越来越难界定盛柠该是他的什么关系。
明明让温征和盛诗檬分手有很多的手段,他偏要优柔寡断地选这种最拖延也最不保险的方法,相当于是将成败都压在了盛柠身上,还搭上了一套房子。
房子虽然目前还在他名下,但这姑娘已经住进去了,甚至在他的房子里悠闲地吃起了炸鸡。
更甚至于,他的下属吴建业是完全把她当成了女主人在服务。
很荒诞可笑,简直像喜剧似的。
她那天那样否定,正好,他也不想跟这个眼里只有钱的姑娘有太多私人牵扯。
峰会需要翻译,温衍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做他的翻译。
这样就完全是社会关系网中的正常上下属关系,盛柠和陈助理张秘书这些下属没有任何区别。
之前那些因为各种乌龙导致的误会,以及这几日明明没见面却抛不下的烦躁和困扰,也许就会随着他们之间关系的正常化慢慢消失。
温衍在心里把这姑娘算计得明明白白。
与其没见面也总在心里烦她,还不如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看看她到底哪里让他烦,干脆来个以毒攻毒、对症下药。
现在盛柠站在他面前,果然心里就没那么烦了。
盛柠面对温衍,其实还是有几分不知所措,尤其是在现实中看到他,又令她想起自己上礼拜做的那个噩梦。
真是有那个大病才会做这种又尴尬又可怕的梦。
时隔几天再见到温衍,她努力调节好自己面对他时的情绪,语气平常:“温先生下午好。”
温衍嗯了声,明显比她淡定得多:“进去吧。”
盛柠以为是要去办公室和温衍单独谈话,还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控制好脾气,哪怕温衍这个甲方再对她冷嘲热讽,她也要淡定,要做一个完美的乙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以甲方为天以甲方为尊,总之先把甲方伺候好再说。
谁知办公室里竟然还有个人在。
翻译协会的现任主席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气质儒雅,起身见到盛柠时显然有些意外。
“我记得同学你是戴教授的学生?”
“是,我叫盛柠,您好。”盛柠鞠完一躬,又立刻转过头看着温衍,“这是?”
“我答应帮你,但没答应要帮你安排好一切。”温衍不咸不淡道,“我只为你提供一个机会,至于你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全看你自己。”
盛柠盯着他愣了半天。
原来他叫她过来是这个意思。
直到温衍被她盯得撇开了眼,不耐催促:“还杵着干什么?”
盛柠立刻回过神,点头说:“我会好好表现的。”
好歹这几年也做过不少兼职,跟着戴春明见过不少人物,她还是有点经验在身上的,因而虽然紧张,却还是能保持着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
因为戴教授的关系,主席之前已经见过盛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