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冷哼一声，果然还是钱管用。
“一旦得罪了他，我的工作就干不下去，目前来说我年收入百万，就算一直不增长，十年也有一千万吧？另外还有各种福利奖金，以及，工作五年后，我会有股份奖励，算上职业前景和升职的情况，加起来至少两千万。最保守估计，我的职业损失是三千万。”林婳不疾不徐道，“还有，谢羲沅跟我在一起，会为我付出，送我礼物，他那么有钱，自然不会亏待我，你让我离开他，总得把这份损失补上？五千万，已经是往少的算。再少就是看不起他。”
黎嘉瑶嘴巴微张，有点说不出话来，已经成惊愕状态。
林婳继续道：“还有，谢羲沅年轻帅气，离开他，很难再找到这种水准的小鲜肉，或者说，根本找不到。这方面，我的个人体验，损失也很大。买断我未来这么多年的快乐，至少两千万吧？”
“其他更多的我也不跟你算了，就这几个方面加起来，补偿我一个亿，就行了。”林婳颇为大度道，又补充，“我要现金，不要其他任何形式的抵押物。”
“………”黎嘉瑶长吸一口气，瞪圆了眼睛看她，满脸写着你怎么不去强银行呢？
她原本以为几百上千万就能搞定这件事，一个亿，她哪来这么多钱！
为了不露怯，她只能更加犀利刻薄道：“给你三分颜色，你还要开染坊了！你凭什么要那么多钱？一个抢别人未婚夫的小三，当真以为能发家致富吗？一旦你的事情，在你们公司传开，你还干得下去吗？不如现在体面点走人。”
林婳轻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谢羲沅是你未婚夫，我请问你，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什么时候办的订婚宴？具体婚期又是什么时候？”
黎嘉瑶心口一堵，再次说不上话来。
他们既没有明确关系，也没有办订婚宴，更没有确定婚期这回事……
但是，谢家一直是谢思华说了算，谢思华跟她爸说好的事情，她认为就是定局，订婚宴只是迟早的问题。
黎嘉瑶努力拿出自己的气势，道：“谢家爷爷和二叔都认可了这门婚事，他们打算今年内办订婚宴。”
“哦，那谢羲沅呢，他怎么想？”林婳问。
“他肯定是愿意的。”黎嘉瑶理所当然道，“他什么事情都是听家里安排。”
林婳微微一笑，道：“如果他愿意，他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黎嘉瑶表情越来越窘迫，但还是努力对峙，“他只是一时糊涂，被你迷惑了。”
“哦。”林婳淡淡点头，话音一转，意味深长的看着黎嘉瑶，道，“可是，又要跟你结婚，又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不是渣男吗？”
“他……”黎嘉瑶顿了下，“他不是渣男！”
谢羲沅对她什么态度，她心里清楚，他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甚至都没有亲近她。她知道，他不喜欢她，但是她觉得，只要他听从家里安排跟她结婚，婚后她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她这个圈子里不是没有那种婚前几乎没什么来往的塑料夫妻。
“哦，对了，他在我跟前，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你，更没承认自己有未婚妻。”林婳轻飘飘的补刀。
“不是的！”黎嘉瑶快要被林婳打的溃不成军，她极力捍卫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你出现，他肯定是按部就班跟我结婚，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这是你单方面的预设。就算没有我出现，难道没有其他人吗？你能让他身边的异性灭绝？”林婳笔直的看着黎嘉瑶的眼睛，“除非他心甘情愿跟你结婚，不然，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我知道你喜欢谢羲沅，这对你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情。”林婳声音放缓，多了几分温柔，“不是每一份喜欢都能圆满。你不能靠自我麻痹一直维持单恋的状态，这样会很辛苦。”
黎嘉瑶一瞬间湿了眼眶，泪水在眼里打转，“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了……你说不能圆满就不能圆满吗……”
林婳道：“如果实在放不下，你就快刀斩乱麻，马上把婚结了，以合法身份约束他。”
黎嘉瑶的眼泪晃悠着掉下来，她迅速低头，拿起桌旁的纸巾擦拭，哽声道：“结婚不是想结就能结……”
如果可以的话，她巴不得明天就结婚，她妈去问过谢家，那边说等谢羲沅毕业，毕业后又说他才工作，不着急，再等一段时间。黎家相对谢家，是绝对的弱势和附庸，只是有幸被选中跟谢羲沅联姻，他们家根本没法推动这件事。
“你看，挡在你眼前最大的障碍是你们还没结婚，而不是我。”林婳摊手，道，“连合法身份都没有，你就算去公司闹，又有谁会认同你？”
黎嘉瑶：“……”
林婳的话总是让她既生气又尴尬，还噎的她不知道怎么反驳。
黎嘉瑶含着泪水，怨怼的看着林婳：“如果没有你，事情说不定就很顺利……”
“心存幻想，就是你面对感情的态度？”林婳轻笑一声，“谢羲沅那么帅，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到，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你的如果，根本就不成立。”
“可是……”
“你感情的问题真的不出在我这里。”
“那我该怎么办……”黎嘉瑶越想越伤心，哭着道，“我不想放弃他，可我拿他毫无办法……”
“很难办。”林婳中肯道。
尤其是她现在知道，谢羲沅不仅不想依附家里长辈，还要拿到自己的主控权。
这小资本家，很有心机，绝不是任人摆布的角色。
她也知道黎显现在处境不乐观，地产行情不好，地产公司面临改制，下一个季度的项目都被卡死。谢羲沅把他二叔谢思华拉到他的阵营里，给黎显重重一击。
在这个节骨眼，黎家想争取谢羲沅的心情可谓是很迫切。黎嘉瑶父母没准恨不得他们原地结婚。
黎嘉瑶现在不仅是自己喜欢谢羲沅这个驱动因素，她家里也会给她压力，要她把谢羲沅拿下。
林婳建议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找谢羲沅好好谈一谈，想清楚你到底要怎么办。不然，你今天跟我撕逼，明天又跟另外一个女人撕逼吗？没用的，这样治标不治本。”
黎嘉瑶擦去泪水，咬着下唇。
她没有机会跟谢羲沅单独约会，一方面是谢羲沅的冷漠，一方面也是她的逃避，她根本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怕他的想法摆在眼前时，她再也没有余地。
林婳像是能一眼看出她的懦弱，道：“不要回避问题的根本，做个鸵鸟没有出头之日，勇敢一点吧。你值得被好好对待，拥有一份美好的感情。”
“……”黎嘉瑶迎着她鼓励的目光，终于点下头。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谢羲沅被堵住车流中，心情极度烦躁不安。
当车子终于开到了咖啡厅附近，他将车丢在路边，下车快步赶过去。
他走到咖啡厅门口时，林婳正从里面出来。谢羲沅大步上前，堵到林婳跟前，用力抓住她的胳膊，沉声问道：“黎嘉瑶跟你说什么了？”
不等林婳回答，他又急切道：“我跟她没有婚约！我承认，家里长辈有这个想法，但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不可能跟她结婚。”
林婳看到谢羲沅那张英挺的脸庞，显露出少有的激烈情绪，有些诧异。
谢羲沅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道：“你相信我，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林婳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怕你被黎嘉瑶影响，误会我，然后又……”谢羲沅话音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他别过脸，脸上还带着那种急迫和僵硬感，以及无法言说的压抑。
咖啡厅门口，不时有人来往。旁人将目光投向他们俩。
林婳道：“咱们先上车吧。”
谢羲沅看她表情平静，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又不敢完全松懈，她有时候会做一些令他完全猝不及防的事情。
“你不要这么抓着我，行吗？”林婳扬了下胳膊。
谢羲沅松开手。
上车后，谢羲沅坐在驾驶位，林婳坐在副驾。
林婳问道：“你针对黎显，就是因为长辈想让你跟黎嘉瑶结婚吗？”
谢羲沅发动车子，看着前方道路，应了一声，道：“是。”
长辈这个联姻的想法，成了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他必须要把这个问题解决。
天色渐晚。
街灯陆续亮起来。
马路上车灯连绵不绝，蜿蜒成一条火龙。
林婳看了眼谢羲沅英挺的侧脸，感叹道：“我最近发现，你跟我以前想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谢羲沅问。
“……”以前她觉得他是一个很被动，而且随遇而安的人。她看上他，然后追求他，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他除了脾气难搞一点之外，也没有抗拒。生活中的日常也是，吃穿住行都是她说了算。
这样的他，的确会给人一种，他很容易被左右的感觉。
第87章 你能认真对待我吗
夜幕笼罩大地。
城市亮起万家灯火。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车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鳞次滑过两人的脸庞。
谢羲沅等了半天，没听到林婳的下文，又问了一声，“嗯？”
林婳笑了笑，“没什么。”
她发现自己还不够了解谢羲沅，也不好评价，所有的看法其实都很主观。
谢羲沅瞥了林婳一眼，发现她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心里的不安还没有消退，又开始翻腾着往上涌。
咖啡厅在距离公司不远的地方，车子很快开回了住宅小区。
林婳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你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就行了。”
谢羲沅沉默着，一路把车开进小区车库，在电梯入口旁的停车位上停下。
车子熄火后，谢羲沅靠在椅背上，看向林婳，道：“我是读小学时认识黎嘉瑶，同班过三年，后来家里发生变故，我休学了一年，换了一所学校。”
林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谢羲沅接着道：“读大学后我在S市，跟她来往更少，偶尔在家族聚会上看到她。她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叫得上名字的远房亲戚。”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林婳有点尴尬道。
他这样事无巨细的交代，仿佛正在接受女朋友的审查。
谢羲沅道：“她父亲黎显这些年一直跟着我二叔，成为二叔的得力干将。二叔想让我跟黎嘉瑶结婚，只是为了更好的把控我，以免我做出有损他利益的事情。还有我爷爷，他想让我二叔把我当自己人，所以极力促成婚事。至于黎家，联姻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更是乐见其成。”
“……”这种豪门秘辛更是她不该听的！
“他们出于各自的利益考量，替我决定这门婚事。”谢羲沅带着自嘲低笑一声，看着林婳道，“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吗？”
一直想把自己耳朵捂上的林婳，在面对谢羲沅隐隐透着无奈的双眼时，又觉得他实在可怜。
看起来是豪门少爷，但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注定无法过风平浪静的生活。
“……”林婳一时失语，心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怜爱，使她的眼神看起来格外温柔。
封闭的车厢内，这种温柔不断流动，仿佛一种强大的催化剂，谢羲沅与她目光相接，就像着了魔一般向她靠近。
他渴望她的温柔，渴望她的喜欢，渴望她的身体，渴望她的一切……
这种渴求的状态，自从分手后一直缠绕着他，令他无法自拔。
谢羲沅下意识抓住林婳的手，俯过身，想要亲吻她。
林婳在他近在咫尺时，及时回过神，别开脸，他的唇擦到她的脖颈上。
谢羲沅喉结抽动了几下，控制不住的，在她颈窝上吮了一口。
林婳体内激起颤栗，猛地将他推开。
林婳稳定心神，保持着风度，微笑道：“总不至于在你车上都要表演亲热吧？难道车里都装了窃听设备？”
谢羲沅看着林婳滴水不漏的圆滑和疏离，颓然靠在椅背上。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力道：“抱歉。”
林婳道：“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我只是配合你演戏。既然答应了你，肯定会尽力。”
谢羲沅闭了闭眼，眼神更加沉郁。
他推开车门下车。
林婳随之下车，两人一道进入电梯。
谢羲沅双手抄兜，看着玻璃镜面上林婳的身影。
走到房子门口时，林婳问：“今晚又住我这儿？”
谢羲沅睨她一眼，道：“我出去快一周了，都说小别胜新婚，怎么能不过来？”
林婳：“……”
两人进入室内，林婳道：“你还是跟黎嘉瑶说清楚吧，小姑娘是真喜欢你，她也不容易。”
她走到餐边柜的净水机前，从一旁的杯架上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接水。
谢羲沅走到她身后，她刚把接好水的杯子拿开，他将另一个杯子放在出水口下方，垂着眼，看似漫不经心道：“为什么姐姐的喜欢那么容易？”
两人的身体快要叠在一起，仅隔一线距离，林婳一站直，就靠在了谢羲沅身上，感觉到包裹而来的男性气息，林婳迅速撤退，从一旁离开。
谢羲沅拿起水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懒散的倚着台面，淡道：“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林婳脚步一顿，看着杯子里的水荡起深深浅浅的旋涡，她径自走向沙发，背对着他，边走边道：“你不要总是翻旧账。咱们说好了，我帮你这一次，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林婳坐在沙发上，把水杯放下，拿起手机看外卖。平常她都是在公司食堂吃了饭再走，今天因为跟黎嘉瑶有约，她下班就直接过去了。
但此刻她心情浮躁，手机页面滑上滑下都没有聚焦。
谢羲沅走到林婳身旁坐下。
林婳的手机突然被他抽走，她愕然看他。
谢羲沅凝视着林婳，灯光下，他英挺的五官，收敛了所有张扬的本色，看起来纯良又温柔，冷白的皮肤上，双眼幽黑浸着水光，低声道：“姐姐，你能认真对待我吗？”
林婳心脏一抽一抽的，那种无法控制的怜爱之情又涌上来了。
不是，这明明是个心机小资本家，装什么无辜大学生啊！
林婳站起身，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情没做完，今天因为黎嘉瑶约我，都被耽误了，我得回公司加班。”
说完，走到玄关，坐在矮凳上换鞋。
林婳刚站起身，谢羲沅站在了她跟前，他靠在门上，看着她道：“这么晚了，不用去公司，有事情明天再做。”
“不行，我……”
“我走。”谢羲沅接口道，“我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
林婳：“……”
谢羲沅转身打开门，利落的迈步大门，走到电梯前。
林婳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楼道里，穿着衬衣西裤的他看起来挺拔又瘦削，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林婳靠在门框上，双臂抱胸，一脸无解。原本只想避开他的心情，在他真的离开后，居然有种说不清的怅然若失。
可是，她跟小资本家，怎么可能呢？
她只是配合他演戏，不是真的要借此走捷径。
如果一年前知道他身份的话，她不可能接近她，更不可能泡他。
谢羲沅下到车库，回到车上。
他从储物盒里拿出一包烟，接连抽了半包。
车厢内烟雾缭绕，他双眼晦暗，烟头红色的火星明明灭灭。
他现在的处境是退不得也进不得。
退一步担心她另觅新欢。他知道把她调来北城不是那么光明的手段，但是他没办法，以她洒脱的性子，一旦两人彻底远离，没几天她就会忘了他。
进一步又担心把她逼走。他好不容易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接近她，就怕操之过急令她反感，到时候一切都付诸东流。
不过，只要她在他眼前就好。
他有足够的耐心，徐徐图之。
……
次日，黎嘉瑶约谢羲沅时，他破天荒的答应了。
黎嘉瑶把地点定在一家私密会所。
两人在包间内见面。
这是黎嘉瑶第一次跟谢羲沅单独约见，虽然她心中忐忑，还是掩不住期待，仔细认真的打扮，确保自己连头发丝都是美丽精致的。
谢羲沅进了包间后，坐在椅子上，目光淡淡的扫过她，没有停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更加淡漠道：“我晚上还有一场视频会议，咱们长话短说。”
黎嘉瑶羞涩的看着他，放在腿上的双手悄然收紧。
“我不会跟你结婚，你不要被长辈误导。”谢羲沅道，“他们的想法从来不代表我的想法。”
黎嘉瑶脸色隐隐泛白，她垂下眼，声若蚊蝇道：“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吗……”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利落，英俊的脸庞格外冷漠。
“他们都说……你对跟谁结婚无所谓……”黎嘉瑶鼓起勇气，看着谢羲沅，“所以，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她的手指甲紧紧扣着掌心，像是用尽所有力气，才能开口道，“沅哥，我是真的喜欢你，跟家庭利益无关。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想对你好。”
谢羲沅沉默的看着她，这些年他对于告白总是不屑一顾，无法共情。
但是林婳的出现，让他明白，求而不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谢羲沅淡道：“抱歉，我不喜欢你。”
谢羲沅站起身，又道：“还有，不要再骚扰林婳。”
他定定的看着黎嘉瑶，眼里锋芒尽显，“这一句是警告。”
他的眼神犹如一把刀，黎嘉瑶呼吸一窒。
谢羲沅走到门边，正要推开门时，黎嘉瑶冲动道：“难道你要跟林婳结婚吗？”
谢羲沅：“跟你没关系。”
“谢家长辈不会同意的。”黎嘉瑶又道，“你们不可能有结果！”
谢羲沅推开门，笑了一声，回头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黎嘉瑶：“……”
她从没见过谢羲沅那样的表情，充满了不屑和张狂，甚至不可一世。
她的话对他而言，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十一黄金周假期到来。
林婳终于从繁忙的工作中抽离，回了S市。
以往节假日是她最繁忙的时候，现在脱离了一线管理岗，这方面的确轻松很多。不用随时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不用熬夜值班，不用24小时待机。
放假当天一早，林婳带着行李箱下楼时，谢羲沅长身玉立的站在小区门口，旁边还停着那辆黑色宾利。
谢羲沅走到林婳跟前，接过她手里的箱子，道：“我送你。”
谢羲沅走到车后，打开车后盖，把箱子放进去。
司机为林婳拉开后座的门，面带恭敬的微笑。
林婳上了车，谢羲沅从另一边上车。
林婳看他一身笔挺的西装，问道：“你今天还要工作吗？”
“嗯。”谢羲沅颔首。
林婳不知道该说什么，回了一句，“辛苦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这犹如安慰下属的领导。
她正想为自己找补时，谢羲沅靠在椅背上，表情倦懒，带着几分无奈道：“要是有富婆姐姐养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林婳：“……”
打扰了，是她不该开口。
车子抵达机场，谢羲沅帮林婳把行李箱拿出来，陪她到候机大厅。
十一假期，机场里人流熙攘，随处可见成双成对出去旅游的小情侣。
林婳说：“我去办登机，你可以走了。”
“我不急。”谢羲沅淡道，“我的安排在下午，今天上午都有空。”
谢羲沅一直陪在林婳身边，直到她通过安检口，身影消失不见后，他才返身离去。
林婳抵达S市机场，林芝就在出口处等着她。
林婳看到妈妈，想要来一个大大的拥抱时，林芝一脸嫌弃的抱怨道：“说好了一周回来一次，结果直到放大长假才回来。”
“刚去总部，太忙了。”林婳挽起妈妈的胳膊，“以后工作理顺了，就好了。”
两人上车后，林婳接到她爸龚瑞川的电话。
龚瑞川笑着问道：“婳婳，回来没有？”
林婳道：“回来了。”
“明天爸爸生日，你要过来吃饭啊。”
林婳迟疑了片刻，还是应了一声，“好。”
挂电话后，林芝脸色迅速沉下来，“还去干什么！”
“？”林婳不解的看向她妈。
林芝道：“那个女人已经怀上了，现在金尊玉贵的养着身子。我就说，男人靠不住，当初答应的好好地，只要你一个女儿，绝不再生孩子。结婚不到一年，就把自己说的话当放屁。”
第88章 她为我付出了全部
10月2号是龚瑞川生日。
林婳没想到，在她爸56岁生日的时候，还能听到他有小孩的消息。
再过几年他都能办六十大寿了，而他的第二个孩子才四岁。她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
林芝气恼龚瑞川出尔反尔，不想让林婳陪他过生日。龚瑞川在傍晚时给林婳发了两条微信消息。
[爸爸这个岁数了，其实不想过生日，生日过一年老一年。]
[爸爸最大的期盼就是，女儿平安健康，事事如意。]
林婳看到时，扫一眼就熄灭了手机。
但是这一晚，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都是小时候的记忆。
小学时有一次她拿着奖状回家，恰好家里有亲戚在，爸爸特别得意的把奖状给大家看，然后找到胶水认认真真的贴在墙上，亲戚说道：“可惜是个女孩。”
爸爸当即斥责道：“女孩怎么了？我闺女以后会比男孩子还出色！”
“以后长大了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那时候的她还不懂这个社会对男女性别有多大的成见，只是抱着爸爸的胳膊说：“我不要到别人家里去，这才是我的家！”
后来，爸妈离婚那年，她怎么都想不通，她的家为什么要分成两半……
林婳迷迷糊糊的睡着，在梦里她回到童年，在乡间小路上，左手拉着妈妈右手拽着爸爸，蹦蹦跳跳的去奶奶家。
次日，林婳在家吃早餐。
她连接吃了两块牛肉三明治，感慨道：“没有妈妈的早餐，每天去上班的时候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林芝道：“你去总部上班快两个月了，有在那边认识什么青年才俊吗？背井离乡的，总得有个额外收获。”
林婳调侃道：“你不怕我找个外地人，以后远嫁啊？”
林芝一脸不屑，“我不信我闺女这么没能耐，找个外地人也是把女婿拐过来。”
两人闲聊了几句，林婳拿起手机看了眼，说：“今天爸办酒席的地方居然是安澜酒店……”
林芝撩起眼皮，“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你这么大的人了，我不干涉你的决定。”
“还是去吃顿饭吧。”林婳道，“不然到时候又有一堆人叨叨我不孝。”
龚瑞川的生日宴在安澜酒店的餐厅包间举办，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坐了两桌人。
自从林婳调走后，蒋兰舒不仅不再排斥这里，还成了常客。她办了一张VIP卡，经常请朋友过来喝下午茶。
安澜酒店是S市中心最具时尚感又有格调的五星级酒店，深受中产以上群体欢迎。但这个标签如此牢牢刻在大家脑海里，与林婳六年来的推广工作也密不可分。
林婳去酒店之前，先去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一根皮带作为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