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婳下班的时候,又看到了谢羲沅。
跟林婳走在一起的同事打趣道:“呀,你的小男友来接你了。”
他坐在休息区,身前的桌面上是酒店工作人员主动给他端的一杯热饮和一份甜品。
今天林婳下班比较早,这时候才八点左右,正是晚高峰,酒店人来人往。
休息区内还有几个女孩子,她们频频看向谢羲沅。其中一人在朋友的怂恿下,主动坐到谢羲沅身旁,笑着道:“帅哥,你也住在这里吗?”
同事看到这一幕,对林婳道:“快过去吧,你这小男友也太招人了。”
林婳扯了扯唇,反而把脚步放慢了。
她能清楚看到那些女生看向谢羲沅时惊艳又向往的神情。
这是一个凭脸就能为所欲为的男人。
当初她不也是被这张脸吸引,心甘情愿为他砸钱。这样的男人,会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的想为他铺路。
“我们加个微信?”女生拿出手机。
谢羲沅没什么表情道:“我等女朋友。”
谢羲沅抬起眼,看到林婳,起身,走到她身旁,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包,一只手牵起她的手。
那些女生悄悄张望,眼底一片疯狂羡慕。
两人走出酒店,林婳正想说以后不用过来等他,谢羲沅淡淡开口道:“你不用送我,我陪你回去,然后自己打车走。”
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只能应了一声,“好吧。”
路上依旧是沉默,他没有说话,她也不想说话。
二十分钟后,林婳把车子驶入小区。
她刚把车子停好,谢羲沅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他侧过身帮她解安全带。
“我自己来。”林婳想要推开他,两人的手不经意碰到一起。
谢羲沅顺势抓住她的手,不仅没有退开,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低头吻上她的唇。
“……”林婳靠在椅背上,在狭小的车厢内连躲避的空间都没有,谢羲沅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抵开她的嘴巴,用力的纠缠她。他不言不语,却又强势霸道,反复的汲取,不断的深入,像是恨不得将她吞食入腹。
林婳快要喘不过气时,谢羲沅松开了她。
两人目光相接,他眼底像是着了火,声音低哑道:“我今天没有抽烟,能跟姐姐再亲一下吗?”
林婳:“……”
不等林婳回答,他又一次吻住她。这一次的吻更加细腻,绵长,他搂住她的腰,手指用力摩挲,口中不依不饶的交缠。
林婳的心脏不停颤抖,仿佛在风浪中颠簸的船只,努力的想要把握方向,却每一秒都有被倾覆的危险。
许久后,林婳理智慢慢回神,觉得不能这么没完没了的亲下去了。
她推开谢羲沅,嗓子又干又哑,“好了,我得回去了。”
谢羲沅亲了她额头一下,沉声道:“明天见。”
林婳回到家时,腿都是软的。
她倒在床上,用力拍了拍脑门。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谁能抵挡来势汹汹的男色。以前她不找他,他也不会找她,现在她真的想冷下来,他却又主动起来。
昨天抱,今天亲,明天再来接他,没准就滚到床上去了……
看来这事儿没法不了了之,只能想个办法解决。
…………
S大校园。
临近六月毕业季,天气逐渐热起来。
在这个时节,学校里每天都有悲欢离合上演。
有的人已经找好工作,有的人对未来还很迷茫。有的情侣计划着毕业后就结婚,有的情侣迫于现实跟对象分手。
原本跟秦可馨交往的如火如荼,正是春风得意时的孟州,因为谢羲沅的事情,变得坐立难安。尤其是,秦可馨说,她已经在微信上告诉林婳未婚妻的事情了。
当时,孟州刚吐槽一句,“你怎么藏不住事儿啊……”
秦可馨愤而起身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想婳姐一直被蒙骗吗?你觉得谢羲沅做得对吗?你是不是在心里羡慕他左拥右抱啊?”
他被这一顶顶大帽子砸晕了,忙道“不是,当然不是……”
秦可馨指责道:“你要是跟他同情,你就是潜在的渣男!”
孟州立马诚恳表态,“我没有跟他共情!我只是怕误伤友军!万一是误会呢?”
“再说了,本来都说好了,等问了老谢来……”
“反正我一时没忍住,”秦可馨一脸你看着办吧的表情。
孟州怕被打成渣男,只能赔着笑脸道:“这事儿也瞒不住,说就说吧。”
秦可馨道:“真要有误会解释不就好了?藏着掖着才是真的心里有鬼。”
孟州点头,“对,你说的对!”
孟州嘴上应承秦可馨,但心里因为这事儿七上八下的。虽然谢羲沅的确做的不厚道,但是一声不吭就告诉人家女朋友,他觉得也是很不好。
他和陈燃本来是计划等他回来,跟他聊一聊,结果他接连一两周根本没回学校。
终于,在一次导师开会时,他们在教室见到谢羲沅了。
他沉默寡言,周身气场冰冷,从以前的冷淡帅比进化成了冷酷帅比。
孟州不知道他现在跟林婳怎么样了,心里有点虚。
其他人陆续散去后,谢羲沅正要起身,孟州道:“老谢,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谢羲沅转头看他。
陈燃抢先一步道:“你是不是有个未婚妻?”
谢羲沅没作声,一脸懒得搭理的表情。
“就那天在饭馆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她自己跟我们说,是你未婚妻。”陈燃追着问,“是不是真的啊?”
“未他妈!”谢羲沅站起身。
很少爆粗口的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烦躁。
孟州道:“那个……这事儿我跟秦可馨说了……秦可馨跟林婳……”
谢羲沅目光倏地看向他。
孟州被他阴沉的眼神吓的浑身一个激灵,有点结巴道:“跟林婳……说……你……你有未婚妻……了……”
谢羲沅走到他跟前,猛地揪起他身前的衣襟,将他拉近,眼里是蓦然爆发的怒意,低喝道:“你他吗是不是有病!?”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戾气沉沉。孟州和一旁的陈燃都被吓到了。
他们都见过谢羲沅打架的凶残性,平常他很佛系,真要惹到他,分分钟吓尿。
“你……你别激动……”孟州哆哆嗦嗦道。
谢羲沅将他推开,大步离去。
孟州站立不稳,撞到身后的椅子上,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儿吧?”陈燃扶住他,看向已经走出门外的身影,“妈也,他渣他还有理了?”
孟州坐到椅子上,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道:“惹不起,惹不起,别人感情的事,千万别掺和。我看他这个三角恋有点麻烦。”
谢羲沅走出教学楼,边走边给林婳打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几声后,林婳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谢羲沅问。
林婳:“怎么了?”
“我有事找你。”他语气微微急促。
林婳应道:“哦,我在长宁街福安巷这边。”
正好,她也要找他。
“行,你等我过去。”
挂电话后,谢羲沅快步到学校门口。
今天周六,又是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人流如织。
车流更是拥堵不堪,喇叭声不绝于耳。
谢羲沅拿起手机,点开打车软件,前面还有二十多人排队,预计要等30分钟。
他点了个加钱,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车子接单。而之前已经上车的人,这会儿还堵在校门口几步远的地方。
谢羲沅看着这瘫痪一般的交通,眼神越来越烦躁。
他打开地图,看了下林婳说的地方,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阴沉的天空下起绵绵细雨,带着春末的微微寒意。
谢羲沅拉起卫衣的帽子。他脑子里不断回放这段时间林婳对他的冷淡和漠视,脚下跑的越来越快。随着呼吸,空气不断涌入胸腔,胸口处是凛冽的撕裂感,不知道是因为剧烈的运动,还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萦绕心头的不安。
半个小时后,谢羲沅大口喘息着跑到了目的地。
他停下来,站在屋檐下,等待呼吸平复后,拨通林婳的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
谢羲沅道:“我到了,你在哪儿?”
林婳道:“你看到一家叫舒意的奶茶店没有?我就坐在里面。”
“好,我找找。”
挂电话后,谢羲沅沿街走了下,很快看到一家米白色的店铺招牌,就是她说的奶茶店。
谢羲沅走到店外,隔着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看到林婳坐在里面,正在一边喝奶茶一边看手机。
他站在店外,静静的看了她几分钟,方才走入店内。
店里还有其他女生,谢羲沅走入,迅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林婳听到旁边有人说,“哇,看帅哥!”
她抬起头,谢羲沅出现在她眼前。
阴暗的天气,店内亮着橘色的氛围灯。
他走到她身旁,高大挺拔的身躯,笼下一道阴影。


第70章 破产了
周六的傍晚,天色阴沉。
连绵的细雨如绒毛、如丝线,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由天空笼下。
路上行人在不知不觉被细雨打湿衣服后,都纷纷撑起雨伞。
奶茶店里,林婳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原本她的计划是晚上再联系谢羲沅,没想到先接到他的电话要找她,行吧,早一点晚一点差别不大,该准备的她也准备好了。
林婳坐在奶茶店里,打开手机里的视频APP,挑了一部很虐的电影看,酝酿情绪。
这部电影确实很虐,当谢羲沅来的时候,她正看到悲情处。
当她抬起眼看他时,眼眶通红,双眼蒙着水汽,凝结的水珠垂垂欲坠。
谢羲沅眉心一蹙,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指腹压住她眼角的泪水。
林婳看到他浑身带着湿漉漉的寒意,连手指都是湿的。
他开口的声音带着微微的低喘和沙哑,“你不要听她们乱说,我没有未婚妻。”
奶茶店里坐着的人,纷纷将目光聚焦过来。
……这台词!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林婳不想在这个地方多说,站起身,拿起之前在路边便利店买的透明雨伞,走出店外。谢羲沅跟在她身旁。
这是一片老旧的弄堂,斑驳的墙面带着被岁月蹉跎的痕迹,在这细雨天气里,泛着一股潮湿的腥味。墙上藤蔓散漫的垂落,雨水汇聚在绿叶上,沿着叶子的脉络缓缓滴下。
两人站在屋檐下,林婳打开雨伞后,谢羲沅主动接过伞。她挽起谢羲沅的胳膊,顺着巷子往里走。谢羲沅为她撑着伞,自己大半肩膀都露在外面。
林婳今天穿着牛仔裤和白色长袖蝙蝠衫,胸口蓝色的大蝴蝶点缀出一丝甜美与俏皮,脚下是一双小白鞋,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头。谢羲沅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连帽卫衣,黑色短碎发被雨淋湿,反而像是刻意弄的造型。
路过的人目光扫过这对俊男靓女,走过后还忍不住回头再看几眼。
一位女生正边走边跟朋友在手机上聊天,目光突然被吸引后久久才收回来,按下语音键,惊叹道:“刚才偶遇一对人类高质量情侣。”
“怎么个高质量?”
“青春电影的画风扑面而来。”
拐过一个弯后,一栋老式的公房映入眼帘。
林婳走到一楼的雨棚下,谢羲沅在她身旁站定后,又道:“她只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我家里人自作主张,想要我跟她在一起,我没有同意过。”
林婳轻叹一口气,上次偶然听到他跟他爷爷对话,她已经知道了。
她还知道,未婚妻家里能支持他以后的发展。他爷爷痛心疾首的声音,就差以死相逼了。
其实他爷爷说的很对,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
这是两件毫不相关的事情。
恋爱只关乎两个人快不快乐,合则聚,不合则散。
结婚是不亚于事业的重大人生项目,关系到家庭、利益、命运,必须仔细斟酌,认真谋算。
林婳收起伞,道:“嗯,我明白了。”
谢羲沅看着她平淡的反应,心里的不安没有丝毫减缓,反而有种更压抑的感觉。
林婳说:“我也有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谢羲沅目光紧盯着她。
“你跟我上来。”林婳往楼梯上走,谢羲沅跟着她上楼。他高大的身影走在逼仄的楼道里,显得格格不入,又分外有束缚感。
两人走到三楼,穿过走道,停在一扇门前。
林婳拿出钥匙打开门,带谢羲沅走入。
谢羲沅四下环视,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莫名的目光看向林婳。
“我家破产了。”林婳说出这几个字时,努力酝酿的情绪一下子宣泄出来,声音都带了点哽咽,“我妈听信朋友的内幕消息,加了十倍杠杆入股市,家里所有积蓄都被赔光,还欠了巨债。她经受不住打击病倒,我找我爸要钱,我爸一气之下跟我断绝了关系。”
“为了还债,我把房子、车子都卖了,等我妈出院后只能住到这边来。”林婳深吸一口气,说,“这是家里仅剩的老房子。”
林婳看向谢羲沅,通红的双眼含着水光,道:“我现在就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谢羲沅沉默的看着林婳。
林婳眨了下眼睛,正在思考是她演的不够好还是他被吓懵了,汇聚的水汽成了眼泪掉下。
谢羲沅上前一步,抬手拭去她的泪水,“不要哭。”
她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明媚的快乐的,他很少看到她这么脆弱无助甚至掉眼泪的时刻。而他也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心疼。
谢羲沅抚上她的脑袋,低声劝道:“没事的。”
他不擅长安慰人,他很少对别人身上发生的事产生情绪波动。因为他自己操蛋的人生,已经快要把他消耗殆尽,根本没有余力在意外界的一切。
但是面对林婳,他的感知变得格外清晰敏锐,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牵动。
“姐姐不能拖累你。”林婳闭了闭眼,狠心道:“我们分手吧。”
谢羲沅后背一僵,手掌顿在她头顶,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将她拽入怀中,用力抱住,沉声道:“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
“……”林婳心里滑过一丝细微的感动。
林婳的肩膀被他遒劲的双臂勒的生疼,她正想推开他,他低头吻了上来。
一个令她天旋地转的热吻后,他咬着她的唇瓣道:“我们结婚。”
林婳不经然哆嗦了下。前面的感动都消失了,只剩下震惊。就连谢羲沅继续深入的吻都变得没滋没味。
结婚?开什么玩笑!她连买房子的钱都没有。如果以后他需要创业,她更拿不出来钱。
这样一个奢侈品级别的帅哥,要把他永久性珍藏起来的费用,她根本负担不起。
本来她也快没钱了,现在情到浓时可以说什么都不在乎,真要落实到生活中,这也委屈他那也委屈他,照样是一地鸡毛。而且看他对奢侈品用的那么顺手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过普通日子的人。
更何况,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结婚,分开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他的家人已经为他安排好了未来,她更不能耽误人家,早点分手,她也省点钱。
林婳别过脸,喘了一口气,道:“你听我说,我们……唔……”
谢羲沅不依不饶的亲她,直到她彻底脱力后,他将她牢牢扣在怀里,哑声道:“明天就可以去领结婚证,不需要等到我毕业。今晚我陪你去医院见你妈,跟你妈说清楚。”
本来他想等到毕业后再考虑这些事情,但现在等不了了。
“……!!”林婳被吓到腿软,差点站不稳。
谢羲沅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林婳看向墙上的老钟表,时间也不早了。
“咱们先走吧。”林婳道,“回去从长计议。”
这是当初她姥姥单位分的房子,之前一直在出租,最近正好到期,空出来了,她就拿来用一下。
两人离开这栋楼后,走出巷子,林婳在手机上叫了一辆网约车。
谢羲沅问:“去医院吗?”
从两人走出那房子后,他一直紧扣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松开。
林婳道:“咱们先回去,今晚我妈那边有我表姑在。”
车子开回到租住的大平层。
进门时,谢羲沅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林婳说:“你今天淋雨了,赶紧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谢羲沅进浴室后,林婳坐在沙发上,独自忧愁。
冷处理不了了之没成功,费那么大劲弄出破产的戏码也没成,还让他一时激动说出结婚这种吓人的话。
不过也有可能是,当场说分就分,显得他太嫌贫爱富了,年轻人拉不下这个脸?
她得给他一个独自思考和缓冲的空间,最好是不留余地。
谢羲沅洗完澡,穿着一条短裤就出来了,他拿毛巾擦着短发。
林婳转过头看他时,他周身还带着刚出浴的雾气,线条分明的薄肌肉平铺在身上。灯光下,肤色冷白似雪,鼻梁挺直峭拔,薄唇的唇角带着锋利感,干净流畅的脸上没有一丝赘余。浓密的双眉下方,一双幽深的眼笔直看向她。
林婳在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让她心甘情愿花钱的男人。
要不……今晚最后睡一次吧……
这也算是她在男女之事上的高光时刻了,以后不可能再有机会睡到这种品质的弟弟。
他不只是奢侈品,还是孤品。
林婳趴在沙发上,看着谢羲沅,而他的目光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逗他道:“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谢羲沅走到沙发旁,丢开毛巾,将林婳抱起来。
“我还没洗澡呢……”她想躲,他将她抱的更紧,不由分说的亲她。
两人滚到沙发上,谢羲沅将她困在自己双臂之间,灼热的吻不断落下。
这段时间她的冷落,令他备受煎熬,甚至一度在情绪失控边缘。
“嘶……”林婳倒吸一口气,颤悠悠道,“你……慢……慢点……”
他像头野兽一样疯狂,又像是席卷而来的巨浪。
她溺入其中,被迫抛去所有杂念,纯粹的感受他带来的快乐。
…………
次日,谢羲沅醒来时,身边没有人。
他捞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估摸着林婳是上班去了。
他去浴室洗漱,顺便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后,来到客厅。
餐桌上一块醒目的金条映入视线,他走上前,发现金条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谢羲沅把那张纸拿起来看,上面是一行林婳的手写字——
“这是姐姐最后一次送你礼物,祝你未来前程似锦。”
谢羲沅目光定定的落在那行字上,忽而嗤笑一声,他扔开那张纸,拿起手机,给林婳打电话。
机械的提示音响起,“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谢羲沅冷着脸挂断电话,又点开林婳的微信,拨下视频通话。
窗口瞬间弹出一个提示[对方把你加入了黑名单,不能进行视频通话]。
谢羲沅又笑了声,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拿起手机下楼,离开小区后,打车到安澜酒店。
谢羲沅径自抵达前台,前台工作人员微笑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谢羲沅道:“我找林婳。”
这位前台培训上岗还没多久,没见过谢羲沅,闻言愣了下。
她温声问道:“请问您跟林总监有约吗?”
“有。”谢羲沅应道,“她让我来的。”
前台打电话去市场部,片刻后,回道:“很抱歉,先生,林总监出差了,现在不在酒店。”
谢羲沅追问:“她去哪里出差了?”
“抱歉,这个我也不清楚。”
谢羲沅转身离去,走到酒店外,拿出手机给谢思月打电话。
正在开会的谢思月看到谢羲沅的来电,微微讶异,他很少主动找她。
上一次还是因为那位总监的责任认定……
谢思月走出会议室外,接了电话,“羲沅,怎么了?”
谢羲沅道:“我想知道安澜酒店区域负责人的电话,我有事找他。”
谢思月怔了下,但也没多问,回道:“田总啊,好,我让他联系你。”
很快,田源一主动给谢羲沅打来电话。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谢羲沅,这位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但是又没在集团担任任何职位。电话接通后,他开口道:“谢先生,您好。我是田源一,月总说您有事找我?”
谢羲沅,“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安澜酒店市场总监林婳,去哪里出差了?”
田源一:“稍等,我了解一下,马上回复你。”
谢羲沅坐在酒店外喷泉广场边的长椅上。
昨天才下过一场雨,深夜时雨势转大,直到今早才停。整座城市的地面都是湿漉漉的,花坛旁,碎落的花瓣混在泥土中。
此时天气仍然阴沉,乌云压顶,层层叠叠的遮蔽了日光,仿佛随时又有一场大雨兜头浇下。
谢羲沅弓着腰,手臂压在腿上,目光没有聚焦的落在地面某处,英俊的脸庞上,是比天气还要可怕的阴霾。
很快,田源一回电了。
“抱歉,谢先生,经过了解,林总监是休年假了。她有一周的年假,至于去哪里度假,我们也不知情。”
说完后,他等了良久,听筒那端始终安静,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田源一再次道:“谢先生?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不用了,谢谢。”谢羲沅说完,挂了电话。
田源一在通话结束后,又给谢思月回电过去,一五一十的把他们的交流转达给谢思月。
“好,我明白了。”谢思月应声。
又是因为林婳……
但是这一次,看起来,是两个人之间出问题了?他居然要通过公司来了解她的行程。
谢羲沅站起身,走到路边,叫了一辆车,打车到林婳常住的税务家属小区。
他根据记忆,精确的来到林婳家门前,按下门铃。
无人响应。
过了许久,隔壁邻居阿姨回来,看到谢羲沅,问道:“你找哪位?”
谢羲沅道:“我找林阿姨。”
“她前几天搬走啦,家里现在没人。”
谢羲沅问:“去哪儿了?”
“不知道,没跟我们招呼。”
谢羲沅又道:“请问,你有林阿姨电话吗?”
“你没有她电话啊?你是她什么人?”对方审视的看着谢羲沅,要不是这个年轻人长得过分好看,又很有礼貌的样子,她都得起疑心了。
“我是她女儿的男朋友。”
“你是林婳男朋友啊。”对方恍悟,又上下打量了下谢羲沅,“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她没告诉你搬家了吗?”
花园洋房内。
“……啊且!”林芝突然打了个喷嚏。
林婳姥爷一脸嫌弃道:“你是来照顾你妈的,别把自己整生病了。”
林芝懒得搭理他,他又说:“茶几下面的柜子里有感冒灵,你病了可没人照顾你。”
林芝给自己冲了一杯感冒灵喝,这年头千万不能发烧,一发烧去哪儿都要被强制隔离检测。
这段时间她妈生病,本来她是两头跑着照顾,结果林婳怂恿她搬过来住一段时间。
她跟她爸一直不对付,不是很乐意,但架不住林婳一劝再劝,加上过来确实方便一些,也就来了。
林芝端着煮好的粥走入房里,推着移动餐桌,放到床边。
“婳婳她男朋友怎么不来看我啊?”姥姥突然问。
她在院子里种植花花草草时不小心闪了腰,其他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需要卧床休养,导致现在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