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沙雕甜文
-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下一章:动心你就输了 重金求子被套路
他觉得有些奇怪。
倒不是秦王过来找他有什么奇怪,而是觉得秦王过来的时机有些奇怪:虽然秦王一直很相信他,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天下大事,所以即便相信这些神鬼之事,也很少主动找他。秦王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前朝。
何况昨日前线刚传回消息,韩国叛将内史腾一举攻破韩国王都新郑,活捉了韩王安。
韩国灭亡这般喜事,即便卢温一直以“不染红尘因果,需要避世”等理由常年待在秦王为他准备的炼丹房内,也对昨日王宫内的欢庆有所耳闻。
这样的日子,秦王为何前来?
【难道韩国灭亡后还有让秦王为难之事?】
相较于在寝宫听到的那些陌生声音,嬴政对卢温的声音可太熟悉了,几乎是听到这话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这声音出自卢温。
嬴政不禁皱紧眉头,起了疑心。
嬴政信任卢温,无非是因为他鹤发童颜的长相,以及面对自己询问战况、未来时屡屡成功的掐算之法,可这声音……
不,也许这声音并非他人心中想法。
嬴政决定等与卢温谈过再说。
卢温不知嬴政想法,赶紧将人迎进了炼丹房旁边的静室。二人相对而坐,等身边童子斟满茶水后,卢温笑着开口:“不知陛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可是与韩国有关?”
嬴政眼神一暗:“阁下何出此言?”
卢温一顿,暗道不好。
【奇也怪哉,往日秦王前来找我,无一不是为了国家大事。我需按照最近发生的事略一推测,便能将他心中忧虑猜个八九不离十,再顺着推测糊弄几句就能让秦王开怀,毕竟秦王刚愎自用,并不需要我这等世外之人给出解决办法……最近各国发生的大事也就只有韩国灭亡与楚王病重两件事了,若灭韩之事果真顺利至此,那秦王便是为楚王病重一事而来?】
茶水氤氲,雾气遮住了嬴政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卢温却觉得把握十足,立刻笑道:“若非为韩国之事而来,便是为楚王负刍病重一事?陛下听在下一句劝,这楚王负刍近年身体一直不好,却总能化险为夷,此次生病应也与之前一般无二。”
见秦王不答话,他又道,“秦国东出,势必越不过韩魏赵三国。陛下,不提楚王这次多半会化险为夷,即便楚王没了,秦国也难从中得利。”
他说得苦口婆心,嬴政却听得眉心直跳。
那声音,果真是人的心里话!
嬴政笑了下:“敢问先生,您之前提及韩国又是为何?”
卢温狐疑地看了眼嬴政。
只是嬴政少年登基,在赵太后、吕不韦的监视,华阳太后与楚国一系势力的阴影下仍能不露破绽地筹谋多年,并于最后成功收拢权柄,靠得便是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本领,仅凭卢温那点子察言观色的本领,着实有些不够看。
但他直觉出众,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于秦王的审视。
危险!
秦王在怀疑他。
意识到这点后,卢温顿觉心虚气短,额头也接二连三地冒出汗珠。
没了滤镜,嬴政立刻就发现了卢温的心虚。
他觉得有些好笑,却更觉愤怒!
但不急。
嬴政敛下情绪,等着卢温的回答。
卢温陷入了焦灼之中:他既然敢提及韩国,心里自然准备了一套说辞。但那都是建立在秦王对自己百分百信任的情况下,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那些看似精妙,实则或破绽百出、或毫无实质内容的说辞根本就无法取信于人。
可不知道为何,秦王对自己信任大减。
【难道其他人在秦王面前说了什么?可恶,大家都是一样的货色,我在秦王面前失了信任,他们还能一如既往……难道有人假托神仙之言挑拨离间?可即便神仙之说虚无缥缈,从来无人遇到,我们这样的人也该敬畏才是……自己都不信,如何能让旁人相信?一群蠢货!】
卢温脑中思绪风驰电掣,却没找到一套合适的说辞,眼瞧着秦王眼神愈发不耐,他表情也开始焦急起来。
终于,他想到了一点。
【韩王安的子嗣安置问题,称得上一件难事,秦王听得此言必会转移注意力。】
卢温调整神色,脸上再次挂上高深莫测的笑容,只是嘴巴刚张开,就听一声铮鸣——
一把长剑直指自己要害。
卢温低头看向指向自己咽喉处的剑尖,瞳孔紧缩,整个人一下就慌了。
他竭力保持自己的高人形象,即便额头汗珠小溪般打湿了他的脸庞,整个人的形象却还勉强称得上一句镇定自若。
“陛下这是何意?”卢温指尖掐进肉里,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询问。
可他心里,早已变成了一团乱麻。
而那些纷乱嘈杂的心音传入嬴政脑海,就显得格外吵闹,让人头痛欲裂。
嬴政手中的剑立刻向前送出一寸。
他几乎想立刻捅死这个骗子!
剑尖刺破了卢温的皮肤,一滴血从伤口冒出,凝成血珠,然后顺着剑身顺流而下,在剑身身上留下了一条红线,殷红刺目。
卢温再无法保持冷静,一句话瞬间脱口而出:“陛下小心韩国张家,张家五世相韩,虽在张平去世后开始没落,但张平长子才学出众,如今已出仕为官,若非年纪尚轻只怕也如其祖父、其父一般成了韩相。陛下若不让人盯着张家,只怕会给秦国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可比韩王安的子嗣问题更值得在意。
毕竟以韩国王室那懦弱无能的性子,即便是韩国公子,只要好生养着,也很难想到反抗。五世相韩的张家却并非如此,那是一家比韩国王室更不希望韩国灭亡的家族。
若在以往,嬴政就信了。
但……
【实在对不住了,但你们张家本就对秦国毫无归附之心,甚至在韩国灭亡前就派人带着大笔钱财贿赂我,希望我能说服秦王将你们留在新郑软禁,谁知是否想要密谋反秦?推你们出来当替死鬼绝算不上冤枉!】
嬴政的剑,瞬间刺破了卢温的喉管。
鲜血流了一地。
卢温不敢置信地看着嬴政,至死也没明白,秦王为何突然对自己出手。
嬴政却懒得再看尸体一眼,拖着剑走出房门,在热气蒸腾的炼丹室停顿片刻,又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其他房间。
第5章 005
嬴政在炼丹房大开杀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王宫,进而传到了大臣耳中。
王绾李斯等人听到消息都傻了,虽然嬴政不是好脾气那一挂的,真遇上事儿了也确实手段雷霆,可这不代表他是嗜杀之人啊!
何况听说这次杀的,还是炼丹房那些备受陛下看重的方士。
陛下对神鬼之事的态度,谁人不知?
这杀人的消息都传出宫了,显然这杀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王绾李斯等人坐不住了,不约而同进了宫。
嬴政倒也没拦着。
或者说,他还挺希望这消息能传出宫,甚至传出咸阳,传出秦国,这样再有卢温这等沽名钓誉之辈也万万不敢来他面前找死!
他毫无遮掩的打算,于是王绾李斯等人入宫,看到的便是他拎着剑站在炼丹房前,眼神冷冽,衣摆血红的模样。
王绾李斯等人对视,顿时心中一跳。
嬴政毫无所觉,见二人前来只略点了下头,便转身走进了炼丹房,王绾等人赶紧跟上。
嬴政却在即将进门的时候顿了下,转头看向身边内侍:“去将林季给寡人找来!”
内侍应诺,赶紧退下。
王绾李斯等人茫然,正要问这林季是谁,就见嬴政已头也不回地入了炼丹房,于是闭上嘴巴,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林阡迟迟等不到另一个交易器主人的消息,又不敢在规矩森严的王宫内走动,只能闷闷不乐地倒头睡觉。
她正迷迷瞪瞪快睡着的时候,林五却突然破门而入,直接扑到床上,差点儿没把她压得断过气去:“五娘你干什么……”
“四娘,陛下杀人了!”
不等林阡细问,林五就一脸惊惶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我听说陛下大开杀戒,亲手捅死了好些个活神仙,那些活神仙的同门与童子被士兵们杀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全被抓了!”
林阡愣住:“怎么回事?陛下为何突然杀人?”
“我不知道!”林五急得团团转,“我听到有人提及你的名字,就赶紧回来给你报信。谁也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发怒,你现在赶紧装病,千万不要往陛下跟前凑!万一陛下看你不顺眼,你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可就交代了!”
林阡也不傻,正要点头应下,却听“砰”的一声,本就在苟延残喘的房门吱呀晃悠几下,到底还是从门框上脱落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姐妹二人回头,就见一个内侍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身后还跟了两队士兵。
林阡面色发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却不想那内侍并无追究的想法,而是冷着一张脸开口:“陛下召见,女郎还请尽快整理仪容,随奴婢前去觐见陛下,可不要让陛下久等。”
说完,对方轻蔑地看了林阡二人一眼,就转身退立一旁,不再多看一眼。
两个士兵上前,三两下就将房门装好,妥帖地关上房门。
林阡心有余悸。
但她也清楚,装病一说显然不成了,自己若真敢睁眼说瞎话,那内侍就敢带人再次破门而入将她押到那位陛下面前。
她微有些虚软地从榻上起身,拿起外套就准备往身上穿。
林五也意识到之前的打算流产,眼眶瞬间通红:“四娘对不起,若不是我声音太大,中车府令也不会听到,我……”
“和你无关。”
那内侍与林五几乎是前后脚抵达她的住处,若林五不急着向她说明情况,确实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在对方开门前装病成功,却更可能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请”到那位陛下面前。
她不觉得自己能完美应对所有突发状况。
林阡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五娘不要哭了,快为我绾好发髻,不要让他认为我们拖延时间。”
她穿衣还能自己摸索着来,挽发髻这样的高难度手工活儿完全没办法。
被林阡的淡定感染,林五也停止了哭泣。
到底是做惯了,林五三五下就给林阡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临了还插了根木簪装饰。
林阡瞬间仪容一新。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
林阡与林五对视一眼,林阡将其拉到身后,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门拉开。
内侍站在门口,看到林阡过于朴素的装扮,不免皱了皱眉。但想到对方身份,也明白她如今这一身已经是条件范围内最得体的装扮,便也没说什么。
他看了眼林阡,淡淡道:“记得跟上。”
说着便转身离开。
林阡提步跟在他身后,不敢落后一步。
一群士兵踩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跟了上去,脚步声通过四周建筑物的反射后活似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将林阡吓得汗毛倒竖。
要不要搞这么大阵仗?
林阡更慌了。
林五站在一排低矮的房屋前看着一行人远去,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一路小跑追上去,小心翼翼地缀在了队伍最后的位置。
队尾士兵回头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管。
没多久,内侍就带着林阡来到了一座巍峨宫殿面前。
内侍让所有人停在宫门外,自己跟守卫说明缘由,这才进殿通报。约摸半炷香,内侍从殿内走出:“林季,快随我去觐见陛下。”
林季不敢耽误,跟在他身后走进殿门,越发谨言慎行。
很快,二人来到议事大殿内。
林阡一眼便看到了端坐于正中央,正满脸肃容与人交谈的男人。对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瞬间回头看了过来。
不过一个对视,对方眼底的冰寒就险些将林阡冻在原地。
她突然就有些飘了:【真想不到我还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觉悟,这帅哥都不是浑身带刺了,简直是浑身带刀!这么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帅哥,我竟然也能色欲熏心地把人给睡了,可真是……佩服我自己!】
嬴政看向林季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不善,活似要择人而噬。
林季一时不察,瞬间双腿发软。
正巧内侍拉了林季一把,要她跪下行礼。
林季的膝盖就这么直愣愣地砸在了大青石板上,“砰”的一声,清脆响亮。
【淦!为什么突然凶我,吓死人了!嗷,疼疼疼疼……】
嬴政都愣了!
反应过来后,眼里不禁染上两分笑意:原以为是个胆大包天的,却没想到连老鼠胆都不如。
第6章 006
王绾李斯等人倒没什么反应,陛下毕竟刚杀了好几个人,又没有换衣服,身上还带着浓烈的血腥气,而他本人又长居高位,气势非凡,眼神吓到一个小姑娘实属正常。
只是想到陛下之前的吩咐,众人也对来人身份有了猜测:这应当就是陛下之前让内侍带来的,那位叫“林季”的人?
原以为是个有大才的能人,却不料只是个女人。
所有人只好奇地看了眼,便移开了视线。
倒是对嬴政十分了解的李斯,注意到他眼里的笑意后,暗自将林季在自己心里的关注度往上提高了一级。
不过,也就是这样了,他们这些大臣又不能与后宫接触太多。
嬴政又看了眼悄悄肉揉膝盖的林季,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寡人与诸位大臣有要事相商,你们暂且退下。”
内侍称诺,引着林阡到屏风后面等候。
担心林阡乱来,内侍提醒了一句:“陛下正与王丞相、李廷尉、冯御史等人议事,万不可搅扰了他们,否则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林阡一边揉膝盖,一边认真地点头。
无论是历史书上的只言片语,还是从原主记忆管中窥豹,林阡都对“陛下”这个词抱有极大的谨慎与敬畏。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陛下”所拥有的权力常人难以想象。
林阡并不自恃甚高,从未想过去挑战皇权威严。
她还想要好好活着。
不过……
林阡手上动作一顿:【“李廷尉”这称呼,好似在影视剧中听过?】
但转念一想,原主从小在宫廷野蛮生长,身边也都是跟她一般每日为生存耗尽一切气力的奴隶,熟知的只有身边一亩三分地,别说天下大势,她连“陛下”的名讳都一无所知。
林阡继承原主记忆,同样两眼一抹黑,所以纠结后决定将这称呼当做巧合。
【就是不知道,这个陛下召我来做什么。】
嬴政正与李斯商谈韩国贵族们的安排,听得此话不由闪神。但他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与王绾李斯等人商议正事:“韩王安是个窝囊废,贵族中倒不乏能人异士。那五世相韩的张家这一代又出了个能人,好似是张平的长子张良。他提前预料到韩国灭亡,还派人携大量钱财来咸阳贿赂卢温,让其设法在韩国灭亡之后,让秦国将韩国贵族留在新郑。以诸位爱卿之见,我等之前的安排可需要调整?”
李斯等人面面相觑,总算明白了陛下为何大开杀戒。
在场众人均是嬴政心腹,自然清楚嬴政对卢温的信任与优待。之前内史腾攻打韩国接连传来喜讯时,陛下便提前与朝中大臣商议对韩国贵族的安置情况,当时大臣分别提出了两种安置办法,却谁也说服不了谁,陛下也一时拿不定主意,还是在见过卢温后才决定将那些贵族留在新郑。
如今竟然得知卢温收了韩国贵族的钱财,才会在陛下征求他意见的时候投出赞成票。
嗯……
这事儿吧,若是放在其他国家也许没那么微妙,毕竟两种办法有利有弊,也并非卢温自己提出,他只是投了一张微不足道的赞成票而已。
但怎么说呢……
当年秦国与赵国参与的长平之战,即便秦国有名将白起坐镇,又有兵力压制,但在廉颇“龟缩不出”策略面前也毫无办法,可长平之战最后仍旧被秦国拿下,还坑杀了赵国几十万战俘,正是靠着范睢的一手离间计。
而这离间计的具体实施办法,便是拿钱贿赂赵王宠臣郭开,让当时的赵王主动换下了老将廉颇,又弄出了个“纸上谈兵”,被白起打得落花流水。
花钱买间谍这活儿本就是秦国的拿手好戏,秦国比谁都更清楚其中危害。
卢温此举,简直是在此事知情者的眼睛里疯狂扎针。
林阡却因嬴政的话陷入了震惊之中——
【张良?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张良吧?】
她也许不知道韩王安是谁,也不知道卢温这个从来不曾在史书出现的名字,可鼎鼎有名的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林阡怎么可能不知道?
应该是巧合吧?
林阡有些慌。
嬴政却因林阡的心音而陷入了沉思:这个张良,难道是林阡“认识”的人?
想到他第一次听到的林阡心音内容,原本对张良此人并不很在意,只是将其当做一个稍微有些能力的贵族子弟的嬴政,也不由对其重视许多。
李斯并不知道嬴政想法,他同样未将张良当回事。
或者说,在场众人就没一个将张良放在眼里的。张良的存在对众人而言,还不如一个骗子卢温来得更有存在感。
他在思考对韩国贵族的安排。
当初朝中大臣提出了两个建议:一个是如今施行的,将韩王安带到咸阳软禁,韩国贵族则留在新郑如常生活,只需派兵驻守;另一个则是将韩国贵族与韩安王一起带到咸阳,软禁在一个地方。
两者有利有弊。
前者更方便,但将韩国贵族留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显而易见的隐患大;后者几乎没什么隐患,却费时费力不讨好,还容易在攻打其他国家的时候,引来其他国家贵族的奋力抵抗。
李斯更偏向第二种,因为他并不觉得已经腐烂发臭的六国贵族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趁此机会,他意图再次说服秦王:“那张良不惜用钱财贿赂卢温也要达成此目的,只怕暗中正谋划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无论是叛乱、反秦还是复国,即便不会对秦国造成真正的伤害,可镇压过程投入的人力物力都是无谓的损耗,还可能给其余五国带去不好的示范。陛下,微臣仍旧认为将韩国贵族押解到咸阳看守更为妥当。”
嬴政正要回话,却听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秦国咸阳?七国争雄?我不是穿越到秦朝……不,穿越到战国了吧?这么倒霉的吗?】
倒霉?
【李廷尉是李斯?那陛下就是嬴政咯?】
【完了完了,我竟然把嬴政给睡了!等到秦朝灭亡的时候,我还不被愤怒的百姓撕成渣?不对,在秦朝灭亡的时候我说不准早就被那天杀的秦二世给弄死殉葬了!】
【淦!男色误人啊!哪怕早一个小时穿越,我也不至于犯下如此大错!】
嬴政:……?
嬴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后……
秦朝灭亡?!!!
第7章 007
嬴政的脖子上的肌肉都快硬成了一块石头,才勉强控制着自己没有转头看向林阡。可那声音传递出的讯息,却搅得他脑子一片混乱,让他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昨晚一夜温存,嬴政对林季隐约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他心中清楚,应当是因为昨晚对视时看到的那双眼睛。
可这点子在意与“死后”二字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林季可能是借尸还魂的鬼!
意识到这点后,他几乎立刻就想将人杀了!只是后来发现自己的异常,而他又对林季口中的穿越、历史等词语格外在意,嬴政一时间拿不准该如何处置她,便一直有意忽视。而今日他将卢温等方士处理之后就立刻将人叫到大殿,也是想试探林季,若她无甚用处,自然要将其拖下去严刑拷打,将其身上异常尽数问出的。
他决不能容忍一个身份有异还无用的人留在身边。
但现在……
嬴政心里闪过无数想法,最后却都落脚于“秦朝灭亡”四个大字,可即便如此,总不能放弃攻打其他六国,又或者放任“秦朝”灭亡吧?
所以他决定将人留在身边,寸步不离!
林阡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仍旧沉浸在这惊人的发现中无法自拔。
在意识到与自己春风一度的男人竟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秦始皇嬴政后,林阡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不是嬴政本人有什么不好——
他非常好,好到林阡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但是……
【我不想死。】
林阡前世常年缠绵病榻,成年前除了看书,少有普通人的消遣活动。
在获得了一具健康身体后,即便发现这个世界的生活条件非常不好,林阡也从未生出半点儿悲观的念头。
可现在,她已经隐隐有几分后悔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韩国灭亡应当是在秦王十七年,也就是公元前230年?现在嬴政统一七国的进程不过开了个头,还有十年,这场统一战争才会结束?】
林阡想到多年后杀兄杀姐杀后妃杀大臣,简直快把嬴政妻儿心腹杀干净的胡亥,想到后来跟燎原之火一般四处冒出来的起义大军,想到后来烧红了咸阳半边天的大火……
十年统一战争,十年高压统治,三年暴政,再是五年楚汉之争。
这样的生存环境,似乎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也只能落入地狱级别的求生模式当中,稍有不慎就会失去性命。
嬴政的后妃,还要面临来自残暴胡亥的恶意。
林阡就想好好生活,从来没什么大志向,可谁又能想到她刚穿来就和嬴政扯上了关系,还是最危险的关系之一呢?
嬴政死后,和他有关的人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还好,我还没有名分。】
【我得想办法离开咸阳宫,找个小村子藏起来隐姓埋名过自己的小日子。】
嬴政:“……?”
李斯疑惑地看向嬴政,试探着开口:“陛下,可是微臣所言有何不对之处?”
到底国事重要,嬴政勉强回神:“先派人去新郑查看当地有多少贵族,家私多少,田产几何等,将这些数据登记造册后呈上交由寡人审阅,到时再定夺最后解决办法。”
李斯微有些失望,却不觉得奇怪,了解情况后再做决定确实是最妥当的做法。
李斯与王绾等人对视一眼,先后告辞离开。
嬴政看了眼桌上的竹简,却发现满脑子都是“秦朝灭亡”四个大字,已经完全看不进公文,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赵简,带人出来吧。”
内侍赵简起身走向林阡,正要搀扶她起来,却不料林阡自己撑着站了起来。可还没等赵简放心,就见林阡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没当着他的面儿平地摔跤。
赵简:“……”
林阡尴尬地笑笑:“跪久了,有些腿软。”
实际上……
【那可是秦始皇啊!不至于真的因为我睡了他就杀了我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嬴政:……
他又不是谁的男宠面首,不至于为了一桩你情我愿的情事就觉得自己被玷污了,还要把“占了自己便宜”的女人给杀了。
他又不是脑子有病!
嬴政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对林阡稀奇古怪的念头好笑又无奈。
他想杀她,又不是因为昨晚……
想到昨晚,嬴政的眼神不由暗了几分。
赵简很快带着林阡来到议事大殿,给嬴政行礼后便退到了一旁,木桩似的站在角落。
林阡无意对上嬴政的视线,竟觉得被大型猛兽盯上了似的,全身汗毛倒竖:“不知陛、陛下召见我、臣、奴婢所谓何事?”
嬴政挑眉:“还是个小结巴?”
“不是!”林阡小心看了他一眼,“奴婢就是紧张。”
准确来说,是大脑一片空白。
她现在的回答,都是不过脑子的本能反应。
——废话,她就不信有人在和秦始皇面对面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