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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有些意外:“没想到我们几人中,还是玄襄师兄快了一步。”
寒山君便洋洋自得道:“说不得是我的功劳,吓他一吓,立刻就要突破了。你们——”
掌门当即勉强一笑道:“除了玄襄,没人有那么长的胡子,恐怕帮不上师叔。”
“这也容易,要不你们一人剪一点,帮我凑成三尺,要不你们把胡子都剃了,所有人都没胡子,我徒儿总不能嫌弃我了吧?”寒山真君道,说完还点点头,觉得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做个人吧!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并且在一息间,全跑了个精光,只剩下个老窝在此,跑不掉的掌门。
寒山君看了眼掌门的山羊胡,遗憾摇摇头,“太短,可惜。”
掌门默默立誓,这辈子都不会让胡子长得太长,别说三尺,三寸都不可!
外门演武场上,最后一轮比试结束。
萧晋是被一名筑基修士喝止的,他虽看似失了理智,被叫停后,却还能立刻退开,再抬起头时,面上表情已恢复从容,看着被他打得满脸血迹,说不出话来的剑修,歉然笑道:“一时不察伤了师兄,着实抱歉。”
而后拱了拱手,方才跃下战台。
陈轻瑶迎上去,仔细看了看他,松下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萧晋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阿瑶,我的脸……”
“嗯?脸怎么了?”陈轻瑶又重新打量了他一遍,发现在他左边脸颊颧骨上,有一道伤痕,经过回春丹的药力,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道细如丝线的痕迹。
对于自己曾经随口说的话,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萧晋牢记在心底了,只道:“脸也没事,放心吧。”
看她不像嫌弃的样子,萧晋稍稍安心,但对于脸上挨的一剑,依旧耿耿于怀。
必定留疤了,他得想办法除去才行。
本次外门大比,胜出的十名弟子中,除了陈轻瑶与萧晋,其余全是老弟子,两人也算一战成名,一夜间从默默无闻,到众所周知。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上门道贺,未必真的替他们欢喜,只是想结一份交情罢了,陈轻瑶不堪其扰,只得闭门谢客。
不过,他们院中还是有不少人,除了自己四个,还有赵书佑赵书宝,以及周舜都在。
值得一提的是,周舜在大比中,也留到了最后,将与他们一同入内门。
他们正在庆贺,而庆贺的方法,自然是烤肉。
赵书宝拍着手欢喜道:“太好啦,大家都去内门,我们可以在一起啦。”
众人笑着点头。陈轻瑶已经和秦有风苏映雪说过,可以带人入内门的事,两人果然不在意什么随侍不随侍,只高兴不用与他们分开。
赵书佑则给他们介绍了内门中的情况。
成为内门弟子,竟然有月例,每人每月十块下品灵石,一瓶人阶丹药。
陈轻瑶他们先前在坊市上挣了不少钱,月例与之相比不算什么,可对寻常炼气甚至筑基修士来说,这可是一大笔收入,足够支撑稳扎稳打的修炼了。
而且这只是普通弟子,若是被金丹元婴真人看中,收为记名甚至亲传弟子,做师父的,还会给徒弟谋来大笔资源。
内门弟子也可接取任务,甚至有些任务,只允许内门弟子接,比如探访一些秘境、与其他宗门切磋等,这些任务能得到的资源与贡献点,外门是无法相比的。
这便难怪所有人牟足了劲想进内门,而每一名内门弟子身边,又有那许多拥趸。
陈轻瑶玩笑道:“好似一朝中举,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萧晋秦有风、苏映雪都笑起来,赵书佑与周舜则听得不大明白。
盖因修真界没有国家,也无科举的说法,他们不知中举是什么意思。
陈轻瑶等人先前对外,都说自己来自无尽海域附近黄武城内的小家族,是怕初来乍到,遭人算计,如今也算站稳脚跟,又相信赵书佑他们的人品,便把自己几人的来历细细说来。
听完之后,赵书佑果然惊叹,“以往我也曾听人说过,无尽海域彼岸,还有另一片天地,只是从未遇上自那儿来的人,便有些怀疑,如今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惊叹完后,他对陈轻瑶四人更多了几分佩服。
黄武城就已经够偏远的了,他们却是从更远的地方来,说是天边也不为过,甚至不知修真界是否真实存在,只凭一腔孤勇,就敢横渡无尽海域,有这样的勇气与毅力,几人日后必定不凡。
周舜也一脸好奇,听到凡人界江湖有什么一流高手、二流高手之分,这个好战分子登时手痒痒,只差又拉着秦有风出门切磋。
赵书宝则是缠着他们讲路上的境遇,“姐姐姐姐,你再跟我说说抓坏蛋的事嘛。”
一直讲到深夜,众人才意犹未尽散去。
第二天,就有人领他们去内门主峰,拜见掌门与众峰主。
陈轻瑶拜入宗门以来,除了大比上那位金丹真人,还未曾见过宗门内的大人物,大部分外门弟子,更是终其一生,都没能见上掌门一次。
内门各峰,座座巍峨磅礴,直入云霄,仿佛仙家之境,其中尤以主峰为甚。
他们乘坐仙鹤,于半空中俯视,心中油然生出万丈豪情,不禁设想着某一日,自己求得长生大道,徜徉天地之间,逍遥九霄之上的情景。
仙鹤落在主峰山腰,山间云雾缭绕,往下看不到山底,往上望不见山顶。
两位身着内门弟子服的师兄师姐前来带路,一路笑语晏晏,为他们介绍内门各处情况。待他们说完,一座威严堂皇的大殿出现在众人面前。
到了这儿,先前能言善道的两名内门弟子顿时禁声不语,其余十人更是不敢说话,连喘息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
进了大殿,匆匆瞥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敢直视。
陈轻瑶凭借双眼五点二的视力,愣是什么都没看见,掌门与诸位峰主们,周身仿佛有一层光晕,朦朦胧胧看不清模样。
她心里嘀咕,这大概就是大佬的排面吧,看起来跟观音菩萨背后的光环一样。
掌门的声音自高处遥遥传来,听着既威严又温和,让人忍不住信服,寥寥数语,就听得新入内门的弟子心潮澎湃,敬仰不已。
而后又问他们愿入哪一峰。
他们几人是按照境界高低由左往右站着的,此时排头炼气大圆满的弟子上前,声音微颤,却坚定道:“弟子愿入剑锋。”
“好!”有人朗声说道。
不是掌门的声音,陈轻瑶猜测是剑锋峰主。
之后一个个轮过来,她听见周舜也说愿入剑锋。她与萧晋修为最低,因此排在末尾,第九个才轮到。
陈轻瑶上前一步,行了个弟子礼,道:“弟子愿入法峰。”
这是她思索了一夜的结果,进入法峰,或许无人指导,但她炼丹炼器同样不会有人说什么,大不了日后脸皮厚些,问问魏智澜,丹峰有没有什么大课堂,是内门弟子都可以去听的。实在没有课可以蹭,她在传承中多花些时间,应该也能弥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之后,大殿上似乎安静了一下。而且,其他人说完,对应那一峰的峰主都会应好,偏偏她说完了,无人回应。
怎么回事,难道法峰不要她?
法峰峰主十分冤枉,他这会儿被一群人盯着,如坐针毡,只怕好字说出口,下巴上那一点点胡子登时就不保了!
“好。”最终是掌门含笑应了。
陈轻瑶虽听这声音有些不对,但没多想,赶紧退回队列。
之后萧晋上前,道:“弟子愿入法峰。”
法峰峰主刚要张嘴,只听掌门又说:“好。”
“……”他怒了,前头那个弟子他不敢要,后面这个凭什么也抢走!
能以炼气八层入内门,肯定是个天才苗子,说不定日后还能收成徒弟,还他大好的徒儿!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法峰峰主得跳起来理论。
所有人都定好去向,掌门又勉励几句,便有一名弟子上前,领他们离开。
那些弟子一走,法峰峰主立刻问:“掌门师兄何意?”
其他各峰主优哉游哉看热闹,有新弟子入峰的,心下自然高兴,没有新弟子的,也不气馁,反正三年后又会来一批,对于元婴上千年寿命来说,三年也不过转眼间的事,还是看好戏要紧。
掌门缓缓笑道:“师弟莫急,或许你不曾察觉,最后那名弟子,一直紧随着那女娃,他想去法峰,不过是对方要去,若之后得知那女娃来了主峰,必定也希望能跟过来,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我给他个方便。”
“这是什么歪理!”法峰峰主不服。
但掌门虽对付不了他小师叔,对付几个峰主还是游刃有余,法峰峰主不情愿也没办法。
他知道,什么方便不方便,掌门就是看上那个弟子,想抢过去而已!
另一边,陈轻瑶与萧晋走在队末,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的人都不见了,正困惑,一根巨大的雕龙石柱后,转出一个人。
纸扇轻摇,锦衣玉带,不正是昨天那个花孔——啊不,昨天那个富家公子吗?
想到前面不见的那些人,再想想这里是主峰,能做到这点的,肯定不是普通修士,陈轻瑶当即行礼,道:“见过前辈。”
萧晋亦行了一礼,他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天与阿瑶讲话的那个,也是害他脸上多了道疤的人……
“免礼免礼。”寒山君走过来,喜滋滋道,“你昨天说要拜个胡子三尺长的师父,我看过了,整个天元宗没有符合这个条件的人。”
只有阵峰峰主做到了,但对方今日依旧没敢出现,所以默认不存在。
陈轻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胡乱应付的话,而对方似乎相信了。
她在心里悄悄吐了下舌头,试探着问:“所以前辈的意思是?”
寒山真君负手而立,挺了挺胸膛,清清嗓子,说:“既然如此,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陈轻瑶沉默了一下,她怎么没看出其中的因果关系?
而且对方是谁她也不知道,虽然看着很厉害,但同样很不靠谱的感觉。
看她不说话,寒山真君有点着急,说:“你还有什么要求?我和你说,整个天元宗,可找不出几个比我能打的了。”
陈轻瑶心中一动,“前辈修为很高?”
“那还需说?”寒山真君仰着下巴,“天峰那些老家伙里,比我高的也不多。”
而且,就算修为比他高,也未必打得过他,所谓天才,都是能够越阶而战的。
天峰。陈轻瑶默默将这两个字记在心里,她在外门从没听过这个名字,赵书佑没说过,方才那两个内门弟子给他们介绍时,也没提及,似乎很神秘的样子。
她有点相信面前这人是个大人物了,有靠山愿意主动过来给她靠,自然求之不得,只是……
“弟子方才在殿上说,愿入法峰。”陈轻瑶为难道。
“这有什么,”寒山君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交代过掌门,让他留意你,不会有问题。”
听他说起掌门的语气,陈轻瑶就知道此人的确了不得,于是又斗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您这座靠山,稳吗?”
占地大不大?山峰高不高?经不经得起徒弟折腾?
寒山真君只差拍着胸脯保证,“稳,天下第一稳!”
陈轻瑶干脆利落拜下,“弟子见过师父!”
“哈哈哈哈好好好!”寒山真君高兴得颠颠儿的,随手抛过来一枚玉佩,“你先随他们去,为师之后再来寻你。”
见他要走,陈轻瑶赶紧道:“师父,您要不要再收个徒弟?”
她把萧晋往前一推,说:“您看他,天资出众,能打能抗,盘靓条顺,带出去还长面子,收下不亏!”
她还不知萧晋被掌门看上了,此时化身推销员,试图将他销出去。
当然,敢这么做,是她看得出,寒山真君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换个人来,她也不会这么大胆,怕被认为得寸进尺。
寒山真君停下脚步,瞥了萧晋一眼,有点嫌弃,但考虑到是徒弟第一个要求,不好不应下,于是勉强道:“那就收做记名弟子,给你做个伴吧。”
“多谢师父!”陈轻瑶忙拉着萧晋道谢。
所谓亲传弟子、记名弟子,在她看来,就是亲生与抱养的区别,虽然抱养的一般没有亲生的待遇好,但好歹是自家孩子,肯定比普通弟子那种放养的孩子强点。
他们再抬头,眼前已没有寒山真君的踪影。
“糟糕,忘了问师父是谁。”陈轻瑶挠挠脸颊。
刚刚落下的队伍就在前方不远处,两人赶紧跟上。
“阿瑶,谢谢你。”萧晋轻声道。
方才那样的情况,阿瑶都没忘了他,萧晋很高兴,比拜了师父还高兴。
唯一的问题是,他与便宜师父,两人有点互相看不顺眼,萧晋目前境界低微,只能暂时隐忍于心,寒山君的嫌弃表现得挺明显。
陈轻瑶道:“我们还用说这个?”
他们两个悄悄归队,坠在末尾,来到另一处大殿,与数月前初入宗门类似,他们需要重新领取弟子身份牌,以及入各峰的事宜。
前头的人办完,就有人领他们去往各峰,轮到陈轻瑶,她将旧的弟子身份牌递过去。
对面那位执事探入神识,面上疑惑了一下,“你……”
陈轻瑶想起什么,忙把方才寒山真君给的玉佩也呈上去,道:“忘记与师兄交代,我们二人已经拜了师尊。”
执事点点头,在大殿上当场被某位峰主看上,收为弟子的情况也曾见过,他道了声恭喜,言语热情几分,拿起玉佩,细看上的的印记。
半晌,执事眼睛陡然瞪大,似有些不敢置信,用力眨了眨,定睛再看,脸上惊讶到惊骇的地步。
而后忽然站起来,强自收拢表情,拱手行礼:“原来二位师叔竟拜了小师祖为师,失礼失礼。”
陈轻瑶与萧晋回礼,笑道:“师兄客气了。”
她心里琢磨着小师祖这个称呼,一听就很排场,而且辈分很高,这么说来,她与萧晋岂不是长辈分了?
虽说修真界实力为尊,但作为大人物的徒弟,就算暂时修为低了点,也没人敢轻视。
人家看在师父的面子上,称一声师叔,实则修为比两人高,所以他们回称一句师兄,也不算奇怪,各论各的而已。
至于师叔这个称呼,据陈轻瑶所知,在修真界,师姑是特指修佛的女修士,而师父一辈的师兄弟师姐妹,不管男女,都叫师叔或师伯。
反正修行路上,只论修为,不论男女。
虽然天元宗内门十大峰峰主里,男性数量多于女性,但论起战力来,排在第一位的,却是身为女修的刑峰峰主,实力稳压其余峰主一头,之后才是剑锋峰主。
陈轻瑶昨夜听赵书佑提起,心中对刑峰峰主敬佩无比,可惜刑峰不收弟子,内门弟子若想身兼刑法堂职务,除了修为需达到筑基后期以外,还需通过层层考核。
刑峰之人神秘无比,一般见到他们,就代表你犯事了,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先前主持大比的那位金丹真人,听说就是刑法堂执事。
得知他们师从何人,那位执事态度大不一样,等两人离去,还目送了一阵。
另一名执事半途进来,不曾看见整个过程,因此笑道:“方才那两个弟子,莫非入了掌门之眼不曾,师兄这样重视?”
他们这些执事,虽然身份不算高,也不是哪位真人的弟子,但主峰的地位摆在这儿,其他峰来的人,哪个不是客客气气,何至于这样反过来?
前头那名执事看了他一眼,神秘一笑,“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
得知了别人不清楚的事,他心中有些优越感,但更多的却是对刚才两名弟子的羡慕。
什么叫一步登天?
这就是!
两个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一朝入内门,竟能被小师祖看中。
小师祖是谁?
修真界再往前推一千年,都找不到比他更出彩的人物。同一辈天骄,在他衬托之下,莫不黯然失色。
这可以说是那些天才们的幸运,因为有一个可以追逐的目标,也可以说是他们的不幸,因为这个目标,他们无论如何追不上。
这样惊才绝艳的小师祖,他们身为主峰执事,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而今这两个弟子,竟能拜他为师。
唉……机缘二字,当真叫人难以释怀。
另一边,寒山真君晃进大殿,一脸得色道:“我徒儿已经同意拜我为师了,小鸡啊,你说师叔是不是该办个收徒大典?”
掌门略微沉思,点头赞同道:“既然是师叔开山大弟子,郑重一些也应当。”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丢下一句,寒山真君风风火火就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老是粘着我徒儿那个小子,我也顺手收为记名弟子了,只当给我徒弟做个伴。”
刚把人从法峰峰主那抢来,还没捂热的掌门:“……”
第44章
正式成为内门弟子,陈轻瑶再次搬家。
寒山真君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座山峰,峰名就叫寒山,紧邻着主峰,周遭围绕无数小峰头。
因他常年不在宗内,寒山峰无人居住,几乎成了一座野山,山中草木繁茂,灵兽出没。
身为真君亲传弟子,自有人帮陈轻瑶安置新洞府,她只需选好地址就行。
“就在这儿吧。”
数人停在山腰,此处紧邻湖畔,地势开阔,灵气浓郁,不远处还挂着一条瀑布,景色十分优美,陈轻瑶一眼看中。
和她确认了一遍,主峰杂务堂的执事取出一件小巧的法器,往空地上一抛,同时双手掐诀,法器骤然变大,变成一座漂亮的大宅子,内里雕梁画栋,假山廊桥,美轮美奂。
“鸟枪换炮啊。”陈轻瑶感慨,外门那座院子就挺大的了,可是跟这座大宅相比,小巫见大巫。
大宅里有许多独立小院,他们四个每人选一个院子,既离得足够近,又有各自独立的空间。
赵书宝跟着赵书佑来做客,惊叹连连,“姐姐,你的房子好大啊。”
“大吧?”陈轻瑶往外一指,豪爽道,“你也可以选个院子。”
反正地方够大,不怕住不下。
赵书宝便拉着他哥去挑院子,他未必会住这边,但想到有自己的地盘,小孩就兴奋。
虽然换了个地方,但每个人的生活和从前差不多。
苏映雪依旧接种植和饲养灵兽的任务,而且因为现在地方变大,她能种植的灵药也更多了。
萧晋与秦有风修炼之余,还是到宗门外几个试炼点猎杀妖兽,提升自我。
陈轻瑶天性中有几分宅,换了个大房子,她宅得更兴起,每天就修炼、进传承练习、接着修炼……
在她安顿完几天后,寒山真君再次出现,也不知他怎么来的,反正一回头,就看见人站在院子里。
这是当日收徒后两人第二次见面,陈轻瑶当即上前行礼,“弟子见过师父。”
“免礼免礼,”寒山真君喜滋滋摆摆手,好奇地在她院内四处打量,扯扯树枝,闻闻花香,道:“需要什么就去主峰要,当年你师祖离开前,一再叮嘱你师伯照顾我,后来你师伯离开,又把这事托付给掌门师侄,他是你师兄,你我师徒间有什么事,他都得负责,不要客气,知道吧?”
陈轻瑶嘴上应是,心里给掌门点了个蜡。
有这么个任性的师叔,掌门很心累吧?
寒山真君又理直气壮笑眯眯地说:“我听说你在丹符阵器上都有天赋,不错不错,这些为师全都不会,不过呢,我已经跟这几峰的峰主打过招呼,日后你有什么疑难,只管上门请教,谁不教你,你来和我说。”
听见前半句,陈轻瑶还有些黑线,待后半句出来,她就知道,自己这回,真的遇上一条超级粗壮的大腿了。
如此大腿从天而降,她也不知走了什么好运。
关于怎么指导徒弟修炼,寒山真君完全没提,在他看来,修炼这么交单的事,还需要人教?他当年自己随便练练就会了,大师兄只负责在他闯祸后收尾就行。
因此,如此交代了徒弟一番,他自觉已经没什么遗漏,留下一句两个月后举行收徒大典,翩然离去。
之所以定在那么久之后,是因为要请各方的人来观礼,从请帖发出,到客人动身前来,需要不少时间。
陈轻瑶自言自语:“收徒大典?听起来会很隆重。”
于寒山真君而言是收徒,对她来说就是拜师。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拜师得要有拜师礼的吧?类似于束脩之类的东西,代表弟子的心意,她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吗?
陈轻瑶开始翻自己的储物袋。
这个超大号的储物袋炼成之后,她就想把它填满,本来前段时间已经快做到了,但后来为了在大比前挣上一笔,炼制了大量丹符阵器,几乎将存货耗空,此时里面最多的竟是灵石。
那一个月间,他们在宗门坊市挣了一万多下品灵石,陈轻瑶给了萧晋三人每人一千灵石防身,剩下的都在她这儿,加上原本的资产,有一万两千多灵石。
对于任何一名炼气甚至筑基修士而言,这都是一笔巨款,天元城中一个小修真世家的全部资产,或许也就这么多。
但陈轻瑶知道,到了她师父那个境界,下品灵石根本不算什么,这点钱可能还不够人家看一眼的。
所以,贫穷如她,要拿什么做拜师礼?
“怎么感觉就没富过。”陈轻瑶苦恼地挠了挠脸颊,不管拥有多少身家,现实总能教她做人。
她在丹药架子上看到一个灵玉瓶,打开来,里头五颗浅金色的丹药,是延寿丹,四颗中品,一颗下品。
“先把它们卖了吧。”盯着丹药看了一会儿,陈轻瑶打定主意。
之前炼出延寿丹,因实力地位不够,一直收着没卖,现在嘛,实力还是不怎么样,但有靠山在,她觉得可以卖了。
收拾一番,她打算出门去找魏智澜,对方身为黄阶炼丹师,卖丹药方面肯定比她有路子。
内门峰与峰之间距离十分遥远,境界高的修士可以御空飞行,境界低的,只能乘坐法器或灵兽。
陈轻瑶站在山腰,手指放在唇间吹了声口哨,一只仙鹤在空中盘旋半周,姿态优雅地落下。
它可不白干活,得有路资才行。
陈轻瑶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聚灵丹,抛过去,仙鹤仰头接住,尖喙中发出一声清鸣,而后才允许她坐到背上。
天峰小师祖收徒的事,已在天元宗传开,大比上胜出的两名新人弟子,一个被收为亲传弟子,一个是记名弟子,宗门上下,没有不羡慕的。
所有人都对此议论不休,有些一开始就看好这两人的,更是将大比上陈轻瑶与萧晋的表现说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这样能显示出自己非凡的眼光。
自然也有嫉妒的,只是没人敢公开表现出来。
仙鹤落在丹峰山脚处,陈轻瑶刚露面,就被认出,没多久,魏智澜匆匆赶来。
“见过陈师叔。”他郑重道。
陈轻瑶无奈笑着说:“魏师兄还是换回原来的称呼吧。”
那些不认识的执事、弟子喊一句师叔,听听也就过了,魏智澜这样喊,她就觉得别扭得紧。
况且,自己实力比对方低是事实,或许日后,她修为上去了,才能坦然接受这个称呼。
魏智澜也不是古板的人,闻言笑道:“那在下就唐突了,还不曾恭喜师妹,拜得良师。”
虽然他一直想陈轻瑶拜入丹峰,但见她有更好的去处,也为她高兴。
二人寒暄几句,陈轻瑶说明来意。
“哦,师妹想要出手丹药?”魏智澜引着她上山,边走边说,“这也容易,只不知是何种丹药,数目多少?”
丹药多寡,珍惜与否,去处也各不相同。
陈轻瑶道:“只有五颗延寿丹。”
魏智澜脚下忽然踉跄,差点踩空,他以为自己听错,又重复了一遍,“师妹说的,是延寿丹?”
“对。”陈轻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