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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就类似你玩游戏,又菜又想玩。”宁檬一针见血对熊达说。
正在给她揣椰子汁的熊达愤愤不平,硬说要跟她约战...三人玩了大半天,直到筋疲力尽,吃着当地人的露天炒菜,胃口很香。
直到他们看到警察上岛。
宁檬跟熊达本能怀疑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不是又发生什么凶案,而是他们来找当年那8个失踪孩子的遗体。
其实死了9个,但程家幺子遗体是在的,跟程家夫妻同葬了,只剩下8个孩子的遗体不知所踪。
既然说到遗体,那就说明当年八个孩子确实已经死了。
熊达两人不是詹箬,没有沈樾的视角,警方现在也没有披露案件调查的进度,是以他们跟大多数人一样都不确定当年那8个孩子到底是被拐卖了还是死了。
“终究还是有了结果啊。”正洗锅的老板叹口气,面露疑惑,“难道孩子葬在了这香雪岛?”
他的感觉很复杂,既感慨多年悬案终于有了结果,又担心这事一出,香雪岛的旅游事业会一落千丈,那他的小摊子就没啥生意了。
这是很现实的事,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眼前一口饭,自己吃饱了才能去担心别人的悲欢离合。
你见过乞丐去管谁家老婆爬墙,丈夫出轨的么?
他眼睛盯着的还是街头巷尾哪里落下了没吃完的食物。
宁檬扒拉了一口春卷,好奇问:“那个张鹤真的是程家大儿子吗?他是怎么逃出那个老陈头魔爪的?我怎么觉得哪里很古怪。”
虽说对这人凶残虐杀好些人的行径无比厌恶痛恨,但对这人复仇老陈头,宁檬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想当然。
复仇就复仇,整这么多。
“我怎觉得他也不是很恨那个老陈头。”
假动作太多,真正的灭门血海深仇,哪里会搞那么多幺蛾子,要么往死里整,要么把人折磨半死揭露真面目,让其被全世界的人唾弃,但这个程别赫没这么干。
可能因为他是变态,所以行事手法与众不同?
这种问题,熊达还真想不明白,只下意识看向詹箬,詹箬喝着汤,瞥了一眼警察们围起来的那个广场。
“听说程家夫妻最疼爱幺子,因他体弱,恐他寿数难长。”
她这句话让两人一愣,那店老板也怔了下,下意识看向在角落里抢着一个奥特曼玩具的两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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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除了还未脱离危险期的林兆龙跟董力,以及针对致命伤害而陷入低谷期的董骏三人,还有同样病重的简一,其余人基本上能开始审问了。
这么一说,其实也没几个人。
竟只有沈樾跟简一能清醒提供口供。
如詹箬预判的,沈樾自醒来,消化了自己的这段记忆,她的确迷茫了下,但她是一个决断清醒的人,没有过度探究自己行为的怪异与否,而是第一时间整合自己在这件事中的表现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好处跟坏处。
坏处很明显,树大招风,虽然始作俑者程别赫已经被抓,但那个组织里面的观看者们都是变态,她多少落入了那些人的眼,焉知里面有没有其他变态盯上她再玩什么劳什子游戏。
好处也很明显,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别人都认为是她救了所有人,包括警方也是,那么不说林兆龙跟简一答应的利益,官方跟公众的好感就是肯定的。
她得好好思考,把自己的危险降低到最低,把好处拿到最大,然后找好退路...
所以她给的口供里面基本实话实说,但关于她为什么会那么做,哪里知道那些制弹知识等等这类问题,她的回答很镇定,也很完美。
“我是演戏的,接演过的角色很多,以前演过警察跟科学家,为了演好这些角色,我会特地去了解这些知识,虽然半吊子,多少也懂一点,只是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其实当时做那个炸弹的时候,我是死马当活马医的,都做好了失败或者制作过程中就被炸死的可能。”
“怕死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这次我演的电影就是跟悬疑凶杀有关的,我看过很多求生类电影,看多了,就有点印象了。”
“为什么知道那个许老四是坏人?其实当时我不信任任何人,因为那个变态走得太早了,忽然就走了,我就觉得肯定没这么简单,不是有一个电影《XXX》么,也是牢房求生,最终全灭,就是因为里面早已埋下了凶手的信徒,所以我进去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他的手腕,发现他手腕已经解开了,是故意伪装的,我就有戒备了,果然,他动手要杀我,还好我聪明...”
“至于为什么知道老陈头有问题...那是因为他先出手啊,他都杀其他人了,我肯定要反击。”
这类说法很完美,逻辑自洽,契合她的身份,而且沈樾自信的是她家里的确有这类书籍,为了赚钱,她很认真演戏,绝不敷衍,所以这类书她也是的确看过的。
另外一个陈秀就很简单了,她都实话实说,嘴里对两个人很赞美。
一个是沈樾,毋庸置疑。
一个就是简一。
女警也知道陈秀的事情,知道她其实也帮忙救人,笑了笑,夸赞这个没什么文化、多年被渣男磋磨的女子。
“你也很善良,并且勇敢。”
除了沈樾自救,而老陈头跟许老四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外,只有陈秀是真正靠自己脱离那张轮椅的。
陈秀不好意思笑笑,但眉宇间还是带着几分韧性。
她只是舍不得,舍不得父母跟孩子,所以不得不勇敢。
她原本可以把日子过好的。
而另一间审讯室气氛就没那么好了,重兵把守着。
坐在轮椅上的程别赫早已是一个废人,嘴巴套了东西,阻止他咬舌自杀,但此刻解下来了,因为要问他一些事。
“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怕我逃了?”
萧译翻着资料,“只是担心你伤到别人,不值当。”
程别赫笑了笑,“看来我快被判死刑了,那有什么要问的可赶紧问吧。”
“你很早以前就知道拐走那些孩子的是老陈头了吧?我说的是你小时候。”
一般人会说:怎么会,他那时候那么小!
但萧译接触过很多案子,有些极端危险的凶犯,尤其是高智商罪犯,他们幼年时期往往比成年人要聪明得多。
智商是天生的。
程别赫没应,算是默认。
萧译:“所以,是你故意把你弟弟引到坟墓那边的。”
程别赫这次说话了,却没直接回答,只说:“你知道如果你面前摆了一个橘子,很红,看起来很甜,你想吃,可你的父母却跟你说这是要给你弟弟的,他身体不好,吃不了什么好东西,要对他好。一次就算了,一次次,每一次都都这样,你怎么想?”
萧译没有动容,只是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但这个弟弟每次都偷偷把橘子分一半给你。”
程别赫眯起眼。
萧译看着他,“村里有些老人都说你们俩兄弟感情好。因为他身体不好,不能跟其他小孩子玩,他唯一的玩伴就是你,你这个哥哥。”
“你说什么他都听。”
就好像那只猴子,老陈头说什么都听,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狠毒狡诈如老陈头,他对猴子尚且有多年相伴之情。
眼前这个程别赫呢?
程别赫一手抵着脸颊,嘴角轻勾,“所以啊,为了我这个哥哥,他应该消失的。”
“本来就活不了多久的,为什么还要消耗我爸妈他们的感情呢,还有金钱,家里赚的钱基本都花在他身上了。”
“他消失了,我们一家三口才能完美。”
萧译:“可事实是,你妈妈死了,你爸爸是自杀的,当年的尸检包括说明他是自杀,他知道是你干的吧。”
程别赫:“算是吧,他问过我,求我告诉他弟弟在哪,我说不知道,他就打了我一巴掌,后来就跳河了。”
他的表情很平淡,没什么感情。
萧译没有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因为没意义了。
这个人,并不是人。
“你为何跟简一提起洛瑟案,你知道什么?”
这一次,程别赫的神情比此前生动,好像这个话题比他家人有趣多了,“啊,萧警官对这个案子还是这么感兴趣啊,好吧,其实我也很感兴趣。”
“如果是我知道的,其实你也知道的吧。”
萧译在审讯室内,窗外是罗科等人。
其实关于萧译现在问的事情,是无关此案的,但也不算违背规矩,何况罗科也知道洛瑟案对萧译的影响力。
事实上,他知道这个案子对当时萧译他们局里的那些警察都有很大的影响。
因为后果太惨烈。
第94章 结束 那本就是玉石俱焚的一场杀戮,洛……
“洛瑟被拐走的时候,还是失明状态,说是在里面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她还说有其他女性,她能感受到,也听到了,甚至知道犯人是谁。她最后逃出来了,逃出来后在一个检察官的帮助下报案,可问题是——她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那个人的痕迹,她身上被清理过,只有身上一些伤痕,仅凭她自己的指证,加上她盲人的身份,当时根本没法立案,反而被反咬一口,被很多人说她是想勾引那位太子爷才...她后来手术成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网上那些指责,还是什么,自杀了,她的尸体被火化的第二天,她妹妹就从美国回来了,重新找到了那位检察官,有了她的金钱支援,两人因为洛瑟生前曾经提供的其他遇害女孩的线索排查到一些失踪家庭,倒是有人愿意陪同一起报案,可最后...全部反水,推翻了指控。”
萧译当然知道这一切,当时调查十分艰难,一来没有证据,二来那些受害者的家庭也都畏惧,怕打虎不成反被虎害,可他们都没想到那些人最后还是反水了。
是畏惧还是利益?
用现在网络的梗词,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用金钱打败金钱。
那两人在孤军奋战,可除了他们两个,也没别人了。
那么孤独。
后来终于立案了,他跟他的同事开始调查...调查很艰难,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找到了一个女孩的尸体,她的嘴里有咬下的皮屑。
可是最终...
“可这个关键证据最后还是被判无效了。”
程别赫瞧着萧译笑,因为他看到萧译脸色变了。
窗外,刘进好奇问罗科,“萧哥亲自采集的证据,不可能采证过程中没有记录因为失效吧。”
萧译的厉害,他们是都知道的,在首都那圈子都是首屈一指的破案高手,哪怕他年纪不大。
罗科表情复杂,见几个同事都关注,想到都是一个系统的,他们迟早也能从别人那里知道,而且这事也很有借鉴意义,于是压低声音说道:“在取证回警局的路上,他们刚好遇到了车祸,堵车得厉害,前面车上有孕妇跟其他受伤者,救护车还没来,其他警察也还没来,情况很紧急,萧哥不得不下车去帮忙救人,但可能一个人不够,负责开车的同行警察也下去帮忙了。”
“后来,这个证据上庭的时候,对方律师以当时两个警察全部离开车子导致证据单独在车上,而车祸现场出入人员众多,十分混乱,有可能被换掉或者玷污影响为由,请求判此证据无效。”
刘进表情错愕,“这...可是不是有监控嘛?如果监控确定后来无人上车,这个证据还是有效的啊。”
“是有监控,那偏偏监控时间只到萧译他们相继下车,以及录下当时人员的确混乱的现场,后面就没了。”
“没了”这个词用得很隐晦。
怎么没的?显然没查出来,也是对方的手段之可怕,是黑客手段高超把它弄没了,还说当时的公路监控系统本身就有问题?谁也不知道。
但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局。
从车祸到监控...全部计算好了。
而从法官跟律法的角度来看,这个证据的确是有纰漏的。
哪怕明明所有公检法三方很多人都知道事实成立,那位太子爷就是罪犯,可这个证据就是没法有效。
因为法律不是为了单个案件而立的,它是铁血的,为了所有案件可能出现的情况而定下的规矩,也许它在某个案件中成了某些罪犯钻洞子的机会,但也可能在其他案件中成了保护某些受冤者的证据。
谁说得清?不可能为了这一个案子去推翻所有。
只能说在这个案件里,犯罪者手段太可怕,而受害者...太难。
其实当警察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犯罪者逍遥法外的,本来也见过世面,但刘进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在他印象里萧译是顶强大优秀的警察,结果还是着了道。
“难怪我总觉得萧哥对此好像很有心结,上次那谢庸说了一句他就变了脸。”
“可能这对他而言是警察生涯中最大的黑笔了吧。”
罗科皱眉,“不是,他当时提醒另一个警察了,让他留在车上。”
刘进愣了下,“那...”
他来不及问完。
里面程别赫说话了,“不知道你有没有问过你的下属,当时为什么要下车,你应该提醒过他的吧。”
“我挺好奇你的下属当时是怎么说的,而你们警局的那些警察后面怎么都信他了。”
“估计是因为多年的信任吧。”
萧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他后来辞职了,你还知道什么?”
哪怕多年同事,很信任他,他跟警局其实也暗暗查过这个下属,发现他并无经济上的任何问题,也无什么债款,很清白。
于是,结局也只能那般。
他当时很迷茫,不知道是该否决自己离开车子去救人的行为,还是去否决自己。
程别赫微笑,“因为他愧疚了,或者忍受不了其他人的职责跟怀疑么?可我知道的是他辞职后就带着全家移民到了加拿大,现在住着五百万美金一栋的Big House。”
“而他得到资金的原因是他移民后一不小心救了一个晕倒的富人,得到了感谢金。”
“理所当然的白色收入。”
罗科等人震惊了。
只有萧译面无表情,哪怕他同样震动。
那个下属离职后,大家基本就没怎么联系了,三年后,他亦不知道对方竟...但他不能显露内心的狼狈。
但程别赫还是被取悦到了,他转头看着窗口,哪怕明明没看到罗科他们的脸,还是意有所指道:“这世上,一个人是否披着两张人皮,跟他的职业无关,不是么?”
哪个行业都有垃圾,都有恶魔。
而这些恶魔还可能用了让世人无法抉择的方法——用正确打败正确。
难道车祸的时候救人不对吗?
必须去救,不能不救。
稍微偏差也无伤大雅,这是绝对的正确,本质上萧译他们的选择也的确没错,只是没猜透内情。
哪怕都坚信更多的人是好的,可偏偏就有一个坏的,为了一点钱,造就了别人一生的炼狱。
“恐怕你们到现在还是信任这个同事的吧。”
“可惜,他的Big House造就了另一个案件。”
程别赫转过脸,对萧译微微一笑,“洛宓连环杀人案。”
因为洛瑟白死了,她的一切都没有洗清,那个妹妹对姐姐所遇的唯一诉求都没能得到满足。
那个满身罪恶的太子爷清清白白走出了法院,在许多人前呼后拥下离开。
她的姐姐还是全国人民嘴里的笑柄跟谈资,背负着骂名污名。
没人知道当时看着对方被判无罪的时候,她是怎么想的。
结果就是她造就了另一个地狱。
那个案子死了12个人。
而洛瑟的妹妹就叫洛宓。
萧译不是一无所获,可这样的收获叫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但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继续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一来你不是相关人员,而来这些事应该都被人为操控消除了。”
网络信息其实是可以被操控的。
互联网大数据时代,某些人想让人们看什么,它就会给什么,而不想让他们看的,自然也不会出现。
这个程别赫对此这么清楚,显然是有渠道知道的,他的组织吗?
那么黑镜当年在她们的案子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其实我说这么多只是想看你痛苦而已,萧警官,你故意一直这么端着,就是想激将我说更多秘密吧。”
“不过,我不介意上当。”
大抵要死了,不管好人坏人还是普通人,都知道揣着秘密没说是挺难受的事,何况这人在晋升的路上折戟,心里不舒坦,也许想继续搞事,所以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洛瑟案的时候,我刚成为黑镜里面的一个小喽啰,也是时候好,那一年的黑镜悬赏榜突然出了一则天价赏金。”
“5亿美金。”
“所以后来那位太子爷才被炸死了嘛,不然就算那洛宓长了翅膀也不可能在那么多世界顶级保镖保护的情况下弄死他。”
罗科等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萧译瞳孔也震了下。
5亿美金。
这是钱吗?一栋房子都装不下吧。
“当时这个单子震惊了很多人,也算是黑镜里面的一大盛事吧,毕竟世上有钱的人很多,可现金流一口气出这么多的人并不多,别看林城这些什么大老板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其实也就那样。所以那会接单的人可不少,前仆后继去杀那位太子爷。”
“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本身这种悬赏就不是一般人能发出来的。”
程别赫双手已经废了,做不了其他肢体动作,只能通过面部的微表情透露他的情绪,是感慨,也是微妙的神秘。
“它得首先是有一投名状才行——先杀一个人,成为同类。以此共同承担罪名,加深彼此间的联系,正如我们黑镜的组织信仰:你在镜子里看到我,既看到地狱,亦看到你自己。”
“洛宓,她是先杀了一个人,通过了审核才能发出悬赏的。”
“所以我说,人类的悲喜本就不相通,但是死亡可以。”
程别赫朝萧译笑,“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满意了?不过,你或许还会问我知不知道洛宓去哪。”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这级别可够不到那个层次的秘密,但我想...”
“她是活不下来的。”
“那本就是玉石俱焚的一场杀戮,洛瑟案结束,洛宓案也已结束。”
“萧警官,你明知道再查下去也没结果,何必呢?该死的都死了,还有谁会在乎呢?”
他的话让人绝望。
萧译收起资料,起身,抛下一句,“我在乎。”
他转身要出去。
程别赫挑眉,慢悠悠说:“所以你一定会死。”
萧译顿住。
罗科等人皱眉。
这话什么意思?
第95章 归处(第三更) 有些事,总会过去的。……
程别赫垂眸,神情好像埋在阴影里。
“你会去查,继续查,等你查到最危险的那根红线,你会死。”
“黑镜的可怕,你一无所知。”
“这就是我说这么多的目的。”
虚张声势?
不,他无比坦诚,也是无穷的恶意。
毕竟这次直播堪称惨败,他必须找补点回来。
估计程别赫这些话很有效果,罗科都忧虑了起来,但萧译回头了,看了看他,握住门把,说了一句话。
“话说起来,他们一家三口没了,而你一个人被留下了。”
“你这般惨淡下场,其实也没人替你在乎。”
虾仁猪心。
这次轮到程别赫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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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心程别赫的时候多狠,罗科见到萧译的时候,这人就喝得多醉。
罗科叹口气,收拾了下地板上的酒瓶,说:“其实他说得没错,已经结束了。”
“萧译,虽然不该说这种话,但就算我们是警察,其实也总有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萧译没有应,只是因为喝了太多酒,酒气上涌,集中到了眼眶跟眼底,略猩红。
“那天判决下来的时候,我本想找到她道歉,我以为她会哭,或者指着我鼻子骂,可是都没有。”
那天,他清楚记得那个不善社交且被他们圈子公认为“怪胎”的女子站在法院那高高宽敞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位太子爷在众人簇拥下堂而皇之坐车离开,那般美艳宛若玫瑰淬汁后能画染全世界媚色的人,腰杆笔直,眼里却好像沾满了世界的所有尘埃,寂静无光。
她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如果有一个人在下雨天里到处去敲门户,祈求帮助,身后跟着一个提刀的人,那么她可能会遇到很多为了自保而保持沉默的人。”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这般遭遇,同样的,也会有另一个人如此遭遇,因为总有另外一批人保持沉默。”
“萧译,我会成为很多人的地狱。”
谢庸说他本身就是绞肉机,只要他想。
后来世人才知道明明外表跟气质那么张扬绝烈却偏偏过得十分谨小慎微的洛宓也可以如此。
如此决绝狠毒。
她并不想,可她没有其他选择。
当时她转身走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还记得那天其实是晴天,黄昏的光很灿烂,照进来,落在她身上,但她背着光走,从未回头。
修长的手指捏着酒瓶,湿漉漉的,都是酒,萧译想起过去,看着罗科缓缓说:“我不是在懊悔,我只是在想...”
“她到底在哪里。”
他一直想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洛瑟,也对不起洛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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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程别赫跟老陈头都被判了死刑,还有那只猴子。
为什么要加上猴子,大概是因为查到了什么吧,比如它是喝什么血长大的...
无辜吗?
其实在它的世界里它也不懂什么叫对错,什么叫罪恶。
大抵它生来跟错了主人。
如果换一个主人,也许人家从小喂它的是玉米苹果这类的,其实也能吃得很开心,也能健健康康长大,甚至能自由自在玩耍在这美丽的村庄。
它会跟那些喜爱它的小孩子们玩得很好,而不是摆弄自己的可爱,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引到阴森的墓地。
但没有如果。
因为命运永远无法回头,在这件事上,人人平等。
在枪毙前,给最后一顿饭的时候,有人问过老陈头:“难道你杀那些人,就是为了你的猴子吗?”
老陈头愣了下,最近一段时间他老得很快,好像一下子被掏空的一生的精气神,大概是体内的魔鬼知道自己要死了,就恨不得把他一起带下地狱吧。
“不...只是当时想动手而已。”
老陈头反而觉得他这句话很奇怪,但他也知道别人估计也觉得他很奇怪。
“你们不会懂...人活着实在太无趣的,看着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那样死去,我就觉得生活变得有趣起来,好像血是沸腾的。”
给饭的人面无表情:“不,你的血是冷的。”
老城头不说话。
老陈头不是唯一一个犯下滔天罪行的残酷凶手,也不是唯一一个只因为“无聊”跟“有趣”就大开杀戒的恶魔。
因为这世上这样的人太多了,过去有,未来还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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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枪毙后,当年那些孩子的家人当地的,还是早已搬出去分散全国各地的,都回来了,甚至还有去了国外发展的后人,加起来这么多家族,人很多。
不同的家族,不同的背景,但他们都有同一段往事,那是家族最禁忌的疼痛。
他们都来到了香雪岛。
这一天,没有一个网红被允许拿它当噱头,也不敢。
这是极严肃的事。
骸骨被启出来后经过了尸检定性死因,但死因并非每个家属都知道——只有个别家属代表知道,然后他们私底下也跟警方统一口径都是淹死的。
关于那个坟墓底下的细节也不做披露,警方也只内部报告以及对家属家属告知。
因为太可怕,很可能导致一些亲人无法承受而酿成更大的灾难,比如那些还在世的垂垂老矣的父母。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死的,恐怕心都会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