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得满满的空间里,还有一封信,她忙把它拿出来,“灵蹊,”父亲力透纸背的字再次现于眼前,“为父仔细想了榆寨,狼盗单独抢寨里的粮食,可能与灵气有关。平常无事,你就好好玩,千万别让人发现你修炼,一切等为父回去再说。
纳宝囊里的东西,是防特发事件的,如寨里有陌生人去,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危急之时,就往山上跑。”
陆灵蹊放下心来,父亲什么都帮她想到了,那她就不用再想了。
纳宝囊里除了两双鹿皮靴子,两身半新不旧的衣服外,其他全是父亲走商时,常带的大面饼,这东西耐放,往往半年都不带坏的,只是吃的时候,实在考验人的牙齿。
“唉!都不知道放两颗糖。”
陆灵蹊很遗憾她丢在马车上的糖罐,更遗憾母亲没来,若是母亲来了,一定还会在这里塞上几包点心的。
这乡下地方,有银子她也买不着啊!
因为那三个带灵气的石榴,因为女儿留在榆寨,陆懔非常大方,不仅又送了一车粮,还有其他很多生活必须品。
张老虎带人去了县里还没回来,所有送来的东西,全堆在张家。
夜晚,陆灵蹊再次趁人睡着时,偷着爬起来修炼。
她喜欢灵气入体的感觉,喜欢感受它们一路过时,血脉的兴奋。
也怪不得老祖宗会说,修炼是世上最美妙的事。
陆灵蹊沉浸在酣畅淋漓的修炼中不可自拔,直到外面再次传来公鸡的鸣叫,才恍然而惊,躺回床上。
今天要上山,可不能再像昨儿那样白日睡觉了。
……
数百万里外,一座黑幽幽好像全由玄铁制成的大殿凌空浮在半空之中,下面坊市中来来往往的修士,好像都忘了头顶的这个存在。
可是突然,咔咔好像什么裂了的声音,在接连不断地晌起,所有听到的人寻找声音出处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抬头。
“不好了,玄幽殿裂开了。”
“快快,快报文昌真人!”
“走!”
知道玄幽殿由来的修士,个个惊慌,就在一些人返身逃出坊市的时候,一个青袍老者,直直冲上,翻飞的手印一个接着一个。
很快,十数道全由灵光组成的大网便紧紧地包住了好像要裂开的玄幽殿。
正在所有人都松一口气时,一个更大的‘咔’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滚滚黑水从一道裂缝中冲出,坊市的禁制在它面前,如薄冰遇热水,连一息都没坚持住。
“啊……,救命……!”
一个倒霉被淋了正着的修士,痛苦地嘶吼,可是好像一切都迟了,只见他在数息之间,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崩开,血肉翻涌中,很快只剩白骨。
咔咔……
更恐怖的声音响起,又数道裂缝崩开,向下倾泄着黑水。


第5章 狼盗
咕咕!咕咕咕……
山林因为两只野鸡,瞬间热闹起来。
陆灵蹊跟小伙伴们,把什么都丢下了,心里眼里,只有鸡肉鸡汤,迅速分成两拔,围向两个倒霉家伙,生怕它们跑了。
“那边那边,快守好。”
“哎呀,你倒是快点啊!”
“看我的。”
陆灵蹊瞄着扑棱棱到处跑的野鸡,一块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过去。
“啊!灵蹊,你砸到我了。”
“哈哈,对不住。”
鸡没砸到,还砸了人,陆灵蹊很不好意思,更努力地想要抓住那只鸡了。
嗤!
就在那只鸡要飞过树丛逃之夭夭之际,她一个飞跳,抓住那只鸡的时候,衣服也被树枝挂了一个大口子。
咕咕咕……
野鸡死命挣扎,可紧随其后的张二丫却没有抓住鸡的欣喜,对看她衣服上新扯的口子发傻。
“没事,补补就好。”
陆灵蹊把拼命想跑的鸡塞到她手上,就往另一边去。
那里还有一只鸡呢。
衣服既然坏了,那干脆就这么着吧!
彻底放飞自我的陆灵蹊异常神勇,可惜这只鸡,也比刚刚那只更惜命,身上的锦毛都被大家拽脱了好些,愣是还在飞奔逃命的路上。
不仅如此,人家在拼死反抗中还用爪子还击,两个小伙伴,一个伤了脸,一个伤了手。
咕咕!咕咕咕……
那一边跑,一边好像还带示威的声音,把大家全激怒了,谁也没在意,他们跟着鸡跑进了大人不准进的地方。
“快看,狍子,傻狍子。”
鸡还没抓到,又看到一只被惊动要跑的狍子。
山边的孩子都知道,狍子之所以叫傻狍子,是因为它的胆子最小,只要他们把声势用足,堵住它的退路,它比野鸡还好抓。
“追!”
不知是谁先追的,陆灵蹊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也紧紧追去。
只是她虽然个子挺高,可腊八出生的她,连八周岁都没到,一开始还满身是劲,到最后,终于落在了后面。
啪!
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摔倒的时候顺着一个斜坡,控制不住地滚了老远。
“什么声音?”
地底突然传来什么声音,才爬起的陆灵蹊瞬间连寒毛都竖了起来。
“大惊小怪什么?听声音不过是一群小孩子罢了,这里是凉山,我们能进,人家当然也能进。”
“不对,这里靠进内山,小孩子怎么能进来?”
“谁知道?”说话的人冷笑一声,“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榆寨的人,老大把人家的粮都抢了,不进山跟野兽抢吃的,难不成全饿死?”
“……唉,你说老大怎么就盯上榆寨了?这周围哪家不比榆寨有钱?只要有钱,什么买不着?抢一堆粮食放这,还要我们看着,你说,他到底什么心思?”
“你问我?”
地底传来的笑声有些渗人,“老子要是能猜到老大的心思,早他妈混出去了,怎么也不至于跟你在这守洞。他娘的,山豹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白乎乎的女人睡……”
他狠狠呸了一声,“等老大再带女人回来,老子一定要第一个上,你敢跟老子争,老子宰了你。”
“嘿!兄弟们再回来,你以为就带一个女人呢?你有几个老二,忙得过来吗?”
听到现在,陆灵蹊哪能不知道,他们就是狼盗?
榆寨的粮食全在地底下,下面肯定有什么大洞。
只是,听他们的意思,狼盗被绞之事,好像一点也不知道,那位所谓的老大,现在是生是死,肯定也不知道。
怎么办?
陆灵蹊慢慢爬起来,顺着一路压过来的草,小心往外挪,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灵蹊,灵蹊,你在哪呢?”
好半晌,抓了鸡,又抓了傻狍子,张二丫突然发现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当下急得不得了,“灵蹊,灵蹊!”
“灵蹊,灵蹊……”
一群孩子全慌了,这里好像不是他们常呆的地方,他们一边拖着狍子,一边焦急喊她。
此时的陆灵蹊已经借他们闹的动静,挪出了快些,在确定有些安全的时候,又跑一小段路,才出声道:“我在这。”
“你怎么跑那去了?”
“我又看到一只野鸡,想追的时候,摔了一跤。”
“呀!重吗?”
“没事了。”陆灵蹊摸了摸头上的小包,露了个特别灿烂的笑。
“你看,我们把狍子抓住了。”
“还有两只鸡。”
一群人瞬间高兴起来,叽叽喳喳不绝,他们常上山,可是,真的很少有今天这样的运气。
“快回吧!”没大人,陆灵蹊不敢老在这里呆着,“要是让大人知道我们跑到这里面来了,一定骂人的。”
“对对,我们先统一口径,野鸡和狍子,都在外面抓到的。”
“谁要乱说话,是小狗。”
“哈哈!小狗。”
大家互望一眼,一齐笑了。
山林因为他们而热闹,又因为他们而沉寂。
陆灵蹊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她摔下去的山洼。
“咦?这是通筋草吧!”
四蛋指向一旁匍匐在地的通筋草,朝陆灵蹊确认。
“是!是通筋草。你们看,那里都是,快采了。”
远远看到另一边有陌生人上山,陆灵蹊忙指挥大家采药。
细眉细眼,目光有些阴沉的周康远远看了孩子们一眼,瘸着脚,径直从那边进山。
陆灵蹊轻轻吐了一口气,她在人家看过来的时候,非常有压力。
虽然不确定人家是不是就是狼盗的老大,可她常跟爷爷在山上跑,很确定,那人绝不会是猎人。
猎人受伤了,不会再往山里跑。
再说他一把砍刀都没有,显然也不是砍柴的。
“我爬树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更多通筋草了。”
她滋溜滋溜爬上一旁的大树,“那里,那里还有。”一边大呼小叫,指着大家早就发现的通筋草,一边观察那人到哪了。
可惜,山林中,草木茂盛,只一闪,她便不知道人家跑哪了。
更远的地方,观察了好一会根本没人,显然那一片,有进洞的洞口。
是狼盗的老大吧?
跟陆家一样,被贬到这里的仙人后裔?
陆灵蹊百思不得其解,祖宗在手扎中说,修仙之人,不能对凡人干坏事,他们家的祖宗难道没教吗?还是人家就是祖宗所说的劫修?


第6章 淬体
“大哥,您……您这是怎么啦?”
看到老大如此狼狈地回来,郭原和崔亮都是一惊,他们还有那么多兄弟呢?
“遇到了硬点子。”周康的声音异常冷凝,“兄弟们全死了,”他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两个兄弟,“这段时间,你们没出去被人注意到吧?”
“没!”
崔亮连忙摇头,“大哥,是……是谁?”虽然很害怕,可是他还是想知道仇人的名字。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惹不起。”
想到那个能御使火球术的修士,周康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在修炼未成之前,他绝对不能再跟他碰面,“从现在开始,白日不能起火,一切以安全为上。”
“那人还在找……”
“小心无大错!”
这一次之所以会被那少年盯上,何尝不是抢宝时,闹的动静太大。
周康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抢榆寨,直接拿银子买带灵气的粮食,那样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的不对。
他现在最怕那少年追到这里,那样的话,榆寨有灵气的事就瞒不住了,万一人家也在这里修炼,他恐怕再没本事报仇了。
周康瘸着腿,查看从榆寨抢来的粮食,“你们做的不错,避过这段时间的风头,咱们把该分的分,换个地方,照样吃香的喝辣的。”现在不行,他们还有用。
“我们都听大哥的。”
享原和崔亮对视一眼,喜意重新爬上面容。
也是,现在就他们三个了,那之前抢来的财宝,绝对够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几辈子。
……
陆灵蹊虽然对狼盗有诸多猜测,却不敢跟榆寨里的人说。
她在这里才两天,偷着摸着修炼,收获都比外界好十几倍,对进阶炼气一层,非常有信心。
她都如此,狼盗中的那个修仙者,那么早发现这里的不对,又如何没修炼?
祖宗手扎里修仙者的各种法术,根本不是凡人能抵挡的,所以父亲没来之前,她根本不敢胡乱说出来。
是夜,天才黑,借着省灯油的便,她便关了房门修炼。
可能是有了紧迫感,灵力运行的远比之前快速,随着进入身体的灵气越来越多,陆灵蹊的筋脉都开始灼热起来。
一周天,两周天,三周天运行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蒸笼里似的,几乎眨眼之间,衣服好像就被打湿了。
可是她不敢放松,反而推动灵力越发的快。
轰!
一股磅礴的热流,从小腹处升起并且向各处筋脉散扩散。
陆灵蹊心中一喜,这是祖宗手扎中开辟丹田,并且进阶到炼气一层的现象。
从现在开始,她终于也是修仙者了吗?
灵力还在运行,但此时进入身体里的灵气是之前的好几倍,也更听指挥,才入身体便流进筋脉,随着功法的运行进入丹田,再流转回筋脉,彼此往复。
好高兴啊!
若不是身边索绕的臭气越来越重,重到她无法忽略,就更好了。
可惜!
陆灵蹊知道,进阶炼气一层后,灵气淬体,原本体内的杂质会排出来,杂质越多,味道越臭。
爷爷说,当初太太爷爷四十七岁淬体成功,整整洗了三盆水,三进院子,事后好像都能闻到那臭气。
虽然她还小,不会像太太爷爷有那么臭,但味道也不轻了。
哪怕现在身处农家,不远的地方就是旱厕,可要是把别人臭醒了,传扬出去……
陆灵蹊的眼睛迅速睁开,狼盗就在凉山上,万一听到,那可糟了。
拿起一套衣服,她迅速开门冲向寨旁的小溪,寻了个隐密处,也顾不得水冷,连忙大洗特洗起来。
好半晌,一身轻爽的她,才从水里爬上来。
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好似撒在深蓝色布匹上的碎金子,陆灵蹊望了一会,朝它们露了个大大的笑。
天地,在眼前果如家中几份手扎说的那样,更清晰,也更灵动。
以前的天空,好像看不到这么多星星。
露水在草叶上微微颤动,小蜘蛛缩在草叶下蛛丝织成的窝里,似乎睡得正酣,她好像还感觉到了诸多草木在吸气呼气吞吐灵雾的样子。
真好!
她终于是修士了,比爷爷和爹更早淬体!
爹说,他将来淬体成功,一定像太太爷爷那样,把淬体时留下的臭衣服,也给后人留着,臭一臭他们的同时,也向他们昭显他有多厉害。
不知道,她反过来把臭衣服给爹看,会不会被打屁股。
也许,可能,肯定……
陆灵蹊摸了摸屁股,严重怀疑,到时会被爹和爷爷混合双打,甚至娘也会加入进来。
唉!
算了吧!
陆灵蹊遗憾地叹了一口小气,认命地在蹊边揉起衣服。
只要榆寨不变,爷爷和爹娘到这里住上三年五载,总能淬体成功,一家人都成修士,想来谁都不会把臭衣服留着了。
……
凉山,周康也在修炼,只是他虽早是炼气一层修士,可修炼速度远非陆灵蹊以为的那么快。
一个御物术把身体里的灵气全都炸干,也移不到五米。
火球术更别提了。
那少年用火球术杀他们兄弟时,那举重若轻的样子,一次次地现于眼前。
周康对修仙之道,比之前更为迷恋!
只是……
按残卷所说,他的灵根恐怕不是太好,若不然,又如何会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就算那小子从娘胎就开始修炼了,有他修炼的时间长吗?
周康狠狠吐了一口气,再次坐到蒲团上打坐。
灵气啊灵气,你们快进我身体。
他一边运转周天,一边祈求着。
周康非常急切自己的修为,只有修为上去了,他才能再找那少年,把被抢走的宝贝再抢回来。
身为修仙者,如何会对凡人的东西感兴趣?
那少年当时明明冲着他从大户李家,刚抢到手的紫木盒子去,那盒子虽然只有巴掌大,可是当时就试了,怕有三十几斤重,连刀都没砍开。
他辛辛苦苦当狼盗,抢夺财宝的同时,到处找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找失落在凡人界的仙家之物,没想到,居然被截胡了。
周康眼现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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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感谢天麻虫草花、原原宝贝、荞颜m、风吹沙123、哪里的妖孽、天之德、即墨无香书友的打赏,感谢所有收藏以及投票的朋友,新文还很瘦,这么早就得到大家的支持,真是太感谢了


第7章 地动
清晨的凉山笼在一片薄雾之中,犹如披了一层轻纱,仙气缭绕。
又修炼了一个周天才出门的陆灵蹊虽然一夜未睡,却也精神饱满。从今天开始,她就能学习法术了,祖宗手扎中,那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仙家法术,爷爷和爹说的最多的就是太太爷爷的净尘术。
他老人家进阶炼气一层,活了一百零六岁,据说不论多脏的地方,只要一个净尘术打下去,全都干干净净。
自太太爷爷学会那道法术起,听说,他老人家的衣服,就没让别人洗过。
衣服实在是太难洗了,她也不想洗。
所以,没意外,她学的第一个法术,便是净尘术。
灵力从五指泄出,轻轻一挽,好像一张大网,便可把入眼所见的脏物抓出来,这好像很简单,可是……
五指泄出的灵力有些不听使唤,不是这个重了,就是那个轻了,弄出来的网,粗的粗,细的细,连踩在鞋面上的灰,都是这一块干净,那块漏了。
“灵蹊,你一个人在偷笑什么呢?”
“没有啊!”
陆灵蹊迅速收手收脚,一双清澈黑亮的眼睛,非常无辜地望向张二丫。
“是吗?”饭桌上,张二丫上下打量她,“你今天心情很好?刚刚我明明看到你笑了,还笑了好多次。”
“二丫姐,你还不准我心情好呀?”
陆灵蹊嘿嘿乐,“大娘,你看二丫姐……”
“咦!我说你什么了?”
张二丫在母亲瞪眼前,撞起天屈,“娘,哥,小弟,你们说,灵蹊今天是不是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是吗?
在大家看过来时,陆灵蹊眨了眨眼,“我今天肯定变漂亮了。”
本来大家是觉得,这小丫头今天好像是变漂亮了,可是听她这么一说,一齐翻了个白眼。
“自恋!羞羞!”张小弟比她小两岁,刮着脸笑话她。
“比比手,你看我的手好白,再看看你的……黑不溜秋。”陆灵蹊跟张家人处的不错,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只看这个,就知道我比你漂亮,所以,我才不羞呢,要羞也是你羞。”
“我是男孩,要那么白干什么?”
张小弟是比不过她,缩回手时,大声道:“娘,我也不要漂亮对吧?”
“哈哈,对!”
看到自家傻小子被陆灵蹊带歪了,张大娘笑不可抑,“别说,灵蹊,你今天是比前些天要好些。”
至于好在哪里,她无法完全说出来。
反正一样天天在外面晒太阳,可是城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似乎越发白嫩起来。
“我爷这些年,老忘不了榆寨,说榆寨的水土养人。”陆灵蹊一边吃饼,一边笑,“可能我和我爷一样吧,榆寨的水土也特别养我。”
“好好,那你就多吃一点。”
张大娘忙又拿了一张摊好的饼给她。
“大娘,等张爷爷和张叔从县里回来,能让他们帮我送个信吗?”
“你要干什么?”
“年前没什么大事了,我们一家到榆寨过年,您说好不好?”
“那感情好!”
张大娘如何不欢迎,没有陆家,榆寨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你赶快吃,吃过饭就写信,等你张爷爷和张叔回来,马上就送出去。”
“哎!”陆灵蹊脆生生地应下。
父亲一个月后过来,可是爷爷和母亲还在家,虽然知道父亲可能会写信告诉他们这里的不同,但进阶炼气一层,总要报个喜。
早点报喜,爷爷和母亲也能早点来。
陆灵蹊迫切需要一个自家地方,能完全心无旁骛地修炼。要不然,感觉好浪费!
可惜,榆寨的青壮,全跟张老虎到县里哭穷求救济去了,还剩的老弱妇孺根本无法送信。
万里无云的天空,似乎都跟平常一样,吃过饭,别人都去忙了,陆灵蹊一个人在窗前用张家有些秃的笔给爷爷写信,只是,在就要结尾时,不知怎的,字好像抖了起来。
她疑惑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大叫:“大娘快出去,地动了。”
可是话音未落,已然立脚不稳,天地好像被人在狠狠地撕扯,远处的哭喊和轰隆的声音传来,陆灵蹊顾不得其他,忙从窗户跳了出去。
啪!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霉,房顶的瓦,恰在此时大片滑下,脑袋一痛间,她只听到张大娘的大声惊呼,便陷在黑暗中。
……
轰隆隆!
没人知道,数万里外的无人禁区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处的地震,不过是其扩散而来的余波罢了。
陆灵蹊在大地的微微颤动中醒过来,她不知道是地还在动,还是脑袋撞坏了,头晕又恶心,天在上面晃,好像什么都在晃,耳边远远近近的,似处有好些人在哭。
“灵蹊,醒了?太好了,不要乱动啊,地动一会就过去了,一会就过去了,一会就过去了……”
张大娘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她自己。
榆寨的青壮,全都不在家,七十四户人家,房子倒塌大半,也幸好地震时是白天,大部分人不是因为将要到来的雪灾在外面砍柴,就是在菜地忙活着,孩子们也基本都在稻场上晒药草,要不然,不敢想象。
“二丫,看着灵蹊!”
相比于其他老弱,她还算身强体壮,所以陆灵蹊醒来了,她还有更多的事要忙。
“哎!灵蹊,头还痛吗?”
“不痛,晕!”
陆灵蹊摸到了身下的稻草,“地还在动吗?”
“……还有一点点。”张二丫神情有些惊恐,“不过,这里是稻场,应该没事的。”
陆灵蹊慢慢伸手,想摸自个的头,“流血了吗?”
“流了。”张二丫把她的手拉住,“别乱摸,万一再碰着了。你渴吗?我弄点水给你喝。”
“要……把水烧开了。”
地震了,她真不敢乱喝水。
“有刚烧的热水。”
老的老,小的小,也不敢用凉水。
看着张二丫去取水,陆灵蹊努力微侧了头,此时如她般,躺在稻草上的人还有很多,哭泣中大家的面上都带了惊恐。


第8章 飘渺阁
无相界,天涯飘渺阁。
阁主秋宇拿着散修联盟发来的贴子,沉吟良久!
“师兄,我们不能再犹豫了,寒漠荒园的锁龙印既然破开了,那里的灵气要不了十年,必会回复。”
飘渺阁三大长老,踏雪真人的性子向来比较急,“听说千道宗、乐机门、天剑宗、太霄宫诸派,已经派人前往西狄借道,散修联盟既然有意与我们一起,何不顺水推舟?大家联合一起,势也大些。”
“势大?”秋宇真人扔了手中的贴子,“不被拖累就不错了。散修向来良莠不齐,虽然组成了联盟,一样是一盘散沙。”
“那我们就自己去。”踏雪都急得站了起来,“西狄那边,我认识方哲大喇叭……”
“急什么?你以为西狄能放着口边的肉不吃?”
秋宇真人冷哼一声,“锁龙印既然破开了,古修大能封印在那里的五行天地,必然也会重现世间。”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寒漠荒园的灵气全被那五行天地截去,里面蕴养的五行之物……,只怕要让天下血流成河了。”
宝物虽好,可是有数。
人人都想得,那就只能争,只能抢。
“玄幽殿出事,便宜了山海宗和幽都。锁龙印破开,我们若是不能联合一处,便宜的,只怕就是西狄草原的那些人。”
秋宇真人深觉此二者之间,可能有什么联系,“寒漠荒园那里,各宗只能合作,所以,昨夜我便飞剑传书,给诸宗掌教了。”
没人牵头,他来牵头。
“外面诸宗朝西狄借道的传言那般多,恐怕就有西狄人在推波助澜!”
秋宇看向一直没吭声的两个师弟师妹,“阁内的事,要麻烦你们了,大乱将至,不论外面乱成什么样,但我飘渺阁不能乱。”
“是!”
清漓和云鹤真人互视一眼,一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