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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和尹玉宸一样都是可怜人,好容易掩藏住所修之术,混在正道宗门想要发扬光大,若是被他们连累,被扣个和魔族来往的帽子,可怎么办?
虽然宴春还未曾经历正道追杀,怕是各宗也不敢轻易对她这茧魂境修者下追杀令,他们现在自顾不暇。
可大宗门要对付一个小宗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放心吧,”尹玉宸笑道:“姐姐,莫泽那个人,恨不得天下大乱,越乱他越开心。”
“否则上一次他也不会轻易接纳我,还帮我引姐姐来,他想要壮大的从来也不是正道宗门,而是邪宗。”
“况且普天之下,若真有个人会接纳我们,也只有他。”
宴春点头,和尹玉宸起身,她的长剑碎了,就拿出一把刀,以灵力悬浮准备御刀而行。
尹玉宸拉住宴春道:“姐姐,你真的要跟我走吗?双尊……你不说一声吗?”
宴春抿了抿唇,对尹玉宸笑了下,说:“我的父亲和母亲,虽然曾经为我的命数,不惜动用邪术逼迫我。”
“但这么多年,他们现在已经很了解我了,他们会尊重我的决定。”宴春说:“如果连他们也不理解,要来杀你,杀曾经给了他们女儿一次重新活过来的机会的人,那么……我想他们能照顾好自己。”
尹玉宸拉着宴春的手臂,紧紧抱住她,悸动道:“姐姐,你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再甩掉我。”
两个人御刀而行,朝着尹荷宗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修真界各宗门弟子先后到达了西邻国,先是救助自己宗门弟子,而后留一部分人,在西邻国稳住国家朝政。
得知湮灵仙子叛逃,和魔族有染的事情,修真界各宗门哗然,有嘴歪的弟子甚至在说,此次西邻国遭难,正是湮灵仙子和魔族勾结的结果。
然后正巧被衡珏派的弟子听到了,云睿诚亲身上阵和那弟子打了一架,顺便问候了这弟子的八辈祖宗。
后来还是秋蝉和已经灵府破碎的霍珏站出来为宴春说话,西邻国一事,祸起魔族,但是和宴春带走的魔灵关系不大,因为是魔神亲自出面,而对方自称“万俟修”。
这一消息传开之后,修真界各宗还没大能给出什么反应,西邻国的凡间先炸开了花。
万俟修这个名字,在西邻国,就是瘟神的存在,普通百姓对于修者来说“朝生暮死”,他们不知道当年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每年中元节流传下来的烧煞星的习俗,却在五百多年的岁月之中,彻底被妖魔化了。
而本来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妖魔,现在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现实,还将皇亲贵族,甚至是当朝天子一夜之间杀得尸骨无存,这怎能叫人不慌张,不害怕?
要知道凡间按照习俗,每一家商铺甚至是普通人家,都要在七月十五之前挂“煞星”纸人。
现在这个“煞星”杀上了门了!谁知道他看到了这些纸人,会不会也操纵魔军将他们这些普通的平民百姓也都杀了?
于是整个西邻国皇城,乃至皇城之外的,只要是沿袭或者纯粹为了模仿西邻国皇城的其他城镇,也一夜之间,将所有准备留着中元节才烧的“煞星”纸人,全都烧光了。
生怕晚一刻便要被魔族找上门算账。
而这一切,宴春和尹玉宸全都不知道。
他们全速而行,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南嘉国。
诚如尹玉宸所料,莫泽在知道了西邻国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就给他们准备好了退路,在宴春他们行至半路的时候,就用通信玉牌联系了宴春。
宴春看了通信玉牌,一直到了尹荷宗之后,被莫泽的傀儡婢女带着进了门,宴春才忍不住侧头看着尹玉宸,问:“莫泽为什么不怕被连累?”
“他还这么积极,甚至准备了适合魔族进境的地下叠阵,”宴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
之前她就嫉妒尹玉宸和莫泽一起度过阴暗岁月的关系,现在这种面对绝境毫不犹疑地守望相助,让宴春开心的同时,很想也像尹玉宸总是酸她一样,逗逗尹玉宸。
“玉宸,”宴春一脸严肃地在尹荷宗待客的玉宸殿前问尹玉宸:“你跟姐姐说实话,莫泽这么一心为你,你们之间不会有过一段儿吧?”
尹玉宸还以为宴春突然严肃是要说什么,结果听她一本正经问这个,顿时哭笑不得。
“姐姐,你在想什么,我和他怎么……”
“我们俩确实有一段儿,”莫泽神出鬼没的从玉宸殿门口眨眼到了两个人身边。
宴春憋着笑。
莫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何止有过一段儿?我们曾经血肉交融,不分你我……”
莫泽拍着尹玉宸的肩膀说:“是吧?”
尹玉宸一声不吭,回手就给他当胸来了一掌。
第68章 茧魂七 姐姐,别想,不许想!
确实血肉交融过,因为那时候他们都被老畜生关在一个笼子养蛊一样相互撕咬,致对方于死地,腐烂也在一处。
尹玉宸一掌当然没有打到莫泽,他们也确实都知道对方的路子。
连过了好几招,谁也没有碰到谁,尹玉宸生怕宴春误会,招招狠辣,还裹挟着魔气。
莫泽狼狈闪避,还不忘抽空给宴春抛媚眼:“仙子,上次我提议的,就你我尹狗儿三个在一起,仙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宴春闻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尹玉宸的表情却是彻底地阴沉了下来。
动做更加不留余地,莫泽这辈子和尹玉宸打架最多,都想吐,不跟他打,迅速喊道:“仙子,你派来送灵石的手下已经回山了,你们的房间傀儡带你们去,我有事先忙!”
莫泽把尹玉宸气疯之后,火烧火燎地跑了,其实真要计较起来,莫泽是怕尹玉宸的。
当初他们都很弱,但是尹玉宸比他狠,比他不怕死,现在也一样,莫泽要是敢不接纳尹玉宸,他知道,尹玉宸就算自己死之前,也一定会拖他下水。
他们就是那种,能活一起活,若真活不成,若对方敢袖手旁观,必死无疑。
莫泽跑了以后,尹玉宸要追,被宴春拉住了。
尹玉宸解释道:“姐姐,他真敢背着我撩拨你?!”
宴春笑得不行,是因为有个地方落脚,对方又值得信任很开心。
于是宴春说:“先回房间吧,回房间我跟你仔细说。”
两个人跟着傀儡婢女走,直接去了尹荷宗的后院,然后顺着一个房间的书房下了地下。
一进入地下,宴春就感觉到了,这尹荷宗地下确实如同尹玉宸说过的,别有洞天。
到处都是长明灯,丝毫不显得昏暗,但是密密麻麻地叠阵布满每一个角落,这非一朝一夕能够布置出来,且很多宴春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些叠阵怕还是大能手笔。
“怪不得,”宴春四外环顾道:“怪不得尹荷宗能够伪装成普通的修真刀宗,却其实是邪术的本源本宗。”
宴春散开神识扫了一下,这尹荷宗地底下,不止是人造的洞穴,布满叠阵,竟然还有芥子空间。
这里面绝对能够放满一整个宗门的邪修,邪魔之气就算同时修炼也根本不会透出地上半点。
而在芥子空间进境的话,甚至属于独立的另一个空间,外面的正道宗门更不可能知道。
宴春越看越觉得怕是莫泽真的像是尹玉宸说的那样,他想要扩大的,从来不是什么正道尹荷宗。
他们走过墓道一样的通道,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傀儡婢女停下,为他们打开了房门。
而通道之中,有很多一眼能够看出的傀儡,在打扫,在更换长明灯,甚至有些在随时修改那些叠阵。
房间里面没什么特殊,但是足够大,用品很全,宴春一进门,就能感觉到这里比外面的走廊叠阵更多,更坚固。
“别看了姐姐。”宴春第一次来,一直在到处看,尹玉宸拉住了她的手,问她:“莫泽那个活腻的,到底是怎么和姐姐说的?”
宴春确认了这里确实安全,不可能短期被发现,这才安心看向尹玉宸,嘴角带笑道:“他说,你会的他都会,你不会的他也会,他说他床笫功夫很厉害,而且我如果要他,你也会同意我们三个咱一起。”
尹玉宸闻言,一直都有些暗淡的眼睛,都瞬间红透了,浸了血似的。
尹玉宸知道宴春都为他做到了如此地步,根本不该疑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那姐姐呢?姐姐你……动心了吗?”
宴春动了下嘴唇,还没等回答,尹玉宸突然扑上来,捏着宴春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动作急切。
他不想听宴春的回答,他甚至都不想让宴春去想这个问题,莫泽……等他腾出手来,一定好好收拾他一顿!
“姐姐,别想,不许想!”
尹玉宸推着她向后退,一直将她抵在桌子边上,红着眼睛说:“我会杀了他。”
宴春眼睫颤了颤,尹玉宸再度疯了似的吻上来,桌上的茶壶被直接扫到了地上,尹玉宸掐着宴春的腰将她放在桌上,抱着宴春亲吻不停的时候,宴春的呼吸也瞬间乱了。
不过她的心总有些不踏实,她嗓子痒得厉害,腰封散开的时候问尹玉宸:“你的魔气还没恢复,你……行吗?”
“我怎么不行?”尹玉宸都被问急了。
“少听莫泽胡说,他懂个屁,他会的我也都会,姐姐,姐姐……上次我没好好地让姐姐感受,这次姐姐试了就知道。”
宴春呼吸缭乱地说:“谁问你那个,我问你会不会魔气损耗太过。”
“不会,”尹玉宸说:“我心口贴着聚魔令,有源源不断的魔气供我使用。”
“再说,我的魔气低些,姐姐的灵气对我的排斥也会少些,姐姐……”
尹玉宸按着宴春的肩膀,让她躺在圆桌上,然后低头,墨发散了宴春一身。
他用嘴叼住了宴春的一根衣袋,一点点地拉开,同时抬眼看向宴春。
他的眉目简直如同开到糜烂的春花,双眸如两捧灼热的岩浆,轻而易举地将宴春点燃,烫化。
他艳红的唇抿着一根根衣带,宴春像一朵缓慢绽放的莲花,直至露出最娇嫩的花蕊,又尽数融化在他炙热的双眸,温热的口中。
喜欢一个人最深切的感觉,便是会有含在口中怕化掉的疼惜,宴春从未感觉到自己被如此珍重,如此细密地爱着。
她恍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初在涤灵池的时候,那种飘在涤灵池睡觉的感觉。
飘飘然地落不到实处,神魂都顺着山风离体而去。
她曾经被卷到命魂镜的前面,她因为看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而自怨自艾。
她遇见了一个人,她以为是初见,却原来是重逢。
他们陪伴彼此跨过了生死,又与彼此灵肉相合。
宴春紧抱着她的爱人,抚摸他汗湿的眉目,像在摸着一朵同她一起盛放的红花烈日。
又觉得自己化身了白鹤,她的颈项高昂,在云中穿梭起伏。
她遭遇到了劫闪雷电,暴雨狂风,令人牙齿都咯咯作响的风急得要将她扯碎,卷落云端。她的羽毛被打湿,羽翅被劫闪击中,她发出一声濒死一般的长鸣,而后自天空极速坠落。
但她并没有死去,也不曾跌落进淤泥。
她掉进了一片深海,和她的爱人化身成了两条鱼水嬉戏的阴阳鱼。
阴阳相合,不离不弃。
待到宴春终于回神,她的神魂已经出窍,她人躺在桌子上,死去的残花一般双臂四肢无力垂着,可是她的神魂却和尹玉宸在床幔之中。
“姐姐,”尹玉宸伸手抚开纠缠在宴春有些失神双眼上的鬓发,说:“别怕,等会就放你回身体。”
宴春攀着尹玉宸,觉得自己走在了峭壁悬崖边上,没有依傍,只能紧紧攀住尹玉宸这面山壁。
待到宴春再恢复意识,她正从桌上坐起来。
她的长发无风流动,灵力毫无攻击性地环绕着她流转,将她周身涤洗一清。
鲛纱法衣自动归位,宴春跳下桌子,走到了床幔边上,掀开了床幔。
尹玉宸侧身撑着手臂看她,汗水缠着他的发在颈项蜿蜒,他像一条正在特殊期的花斑毒蟒,看上一眼,便要中毒。
他的身上只搭着一角被子,劲瘦的身躯暗含力量,扑面而来的侵略感,让宴春的呼吸又是一窒。
“姐姐急什么,这里没人打扰我们,”
他爬到宴春身边,抓住宴春的手腕,一把拉得宴春倾身,和他鼻尖相抵。
“我才刚开始,”尹玉宸眯着好看的眼睛,带着些许引诱的鼻音说:“姐姐不许跑。”
宴春受不了他这样子,被他拉着躺在被子上,自下而上看着他如蛇攀附,恨不得生出尾巴缠住自己才好。
她摸了摸尹玉宸的脸,说:“你不用证明了,你很棒,好不好?”
“我证明什么?”尹玉宸低头,鼻尖抵着宴春,轻笑一声,说:“姐姐杀了那么多魔族,可知道魔族魔修,第一重食欲,第二是什么?”
宴春愣了下,她知道……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宴春深切地领会到了魔修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宴春向来直白坦诚,喜欢就是喜欢,舒爽便是舒爽,她茧魂境的修为,不会累,她也不会装累。
结果就是,她来了尹荷宗之后,整整七天,没出过地下叠阵。
茧魂境的修士不需要进食,魔修自然也不需要。
宴春觉得自己跌入了正发情的蛇窝,被缠入了蛇球之中,神魂分离,恢复,分离再恢复。
除了傀儡婢女来送过两次水,宴春算是借机喝了又休息了一下,根本没能出这间屋子。
尹玉宸气色越来越好,他在不断地吸取着聚魔令之中的魔气,他已经濒临进境的边缘。
可他却整日像个勾人堕落的狐狸精,即便是宴春此刻正在喝水,他也从后方缠上来,双手抱着宴春的肩膀,侧脸摩擦着宴春的侧脸。
“姐姐……再来好不好?”
宴春现在简直无法直视他,就算是修者体力强悍,茧魂境更是非凡,但不是这么用的啊……
她拒绝不了尹玉宸,因为她也喜欢疯了和他这不分昼夜,不理人间的纠缠。
但是已经好几天了,她的通信玉牌亮了两次,是母亲和父亲,要她务必保护好自己,没有提及让她回去门派的事情。
宴春想要知道外面怎么样了,魔神万俟修说的五天期限,他现在真的灭了北松天元剑派吗?
“我们该问问莫泽外面的消息。”宴春说。
“我不想知道,我不在乎,我只要姐姐。”
尹玉宸抱着宴春,鼻尖在她耳边,“姐姐……”
“不行。”宴春腿都被磨软了,还是咬牙拒绝。
这是这些天宴春第一次拒绝。
尹玉宸沉默了片刻,魔瞳闪着艳红,咬了下宴春肩膀说:“今天最后一次,我们就出去找莫泽问外面的事情,好不好?”
“姐姐,我快进境了,我现在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我想吃人!”
“姐姐不爱我了吗?”
“你怎么舍得我这么难受,姐姐……”
尹玉宸把宴春的手抓着,按在了桌子边沿,说道:“姐姐,你不答应,我可以硬来吗?”
摧魂境魔修对茧魂境修士用强?
宴春笑了,但最终还是没能抗住。
没人能拒绝尹玉宸的求欢,他比魅魔还要魅惑,比狐狸精还要迷人。
而且他的床笫功夫真的很棒。
第69章 茧魂八 小狗儿特别好哄的。
等两个人总算从尹荷宗的地下叠阵之中出来,莫泽的傀儡婢女,就等在入口书架的边上。
宴春甚至怀疑,婢女这些天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她莫名的有些耳热,这一次未免太荒唐了一点。
尹玉宸整个人像个吸饱了精气的千年狐狸,抓着宴春的手,根本不需要引路的婢女带路,就带着宴春在尹荷宗轻车熟路地穿行。
“姐姐,我给你做牛乳糕吃,你跟我来。”
他们一起去了厨房,尹玉宸扎起袖子,在灶台前面忙活起来。
宴春急着想知道外面的事情,站在尹玉宸的身后,在通信玉上面联系莫泽。
莫泽很快回复,他不在门中,而是在北松国。
“莫泽说,北松天元宗主霍袁飞和魔神交手,两败俱伤,魔神遁走魔域,霍宗主濒死,北松天元剑长老们逃了好几个,现在宗门之中少掌门霍珏又灵府破碎,无法支撑。”
宴春对着尹玉宸的身后说,尹玉宸连手都没停一下,只是说:“莫泽去浑水摸鱼了,千年屹立的正道宗门,被魔修打得落花流水,低阶弟子道心破碎不知凡几,正是招揽邪修的好时候。”
宴春心中情绪复杂,到底和霍珏还并肩作战过,而且魔神的动作真的太快了。
“姐姐,”
尹玉宸转过身,凑近宴春的脸,在她的鼻尖上亲了亲,说:“我知道你心中不希望天下大乱,但这世间之事因果轮回,五百多年前的事情,你我都了解不多,各宗若是当真不心虚,七天的时间,现在早就联合在一起打着“驱魔”的口号,杀上魔域了。”
尹玉宸手指沾了点面粉,抹在宴春的鼻尖上,问:“为何魔神都说明五日之限,不交出他妹妹的下落,就要直指北松山,天地城佛宗,甚至是无间地谷主,都没有援助北松山?”
宴春这几日沉溺于床笫之事,多年思念一朝得偿,不止是尹玉宸一个人难以自拔。
她没工夫想这些,但是尹玉宸一问,她便还像从前一样,被他的话引着走。
“对啊……为什么?好歹西邻国魔族现世各大宗门都很快响应,这时候各宗应该紧急联合,一致对外才是,怎会看着北松天元剑派陨落?”
宴春问出疑问,又自问自答。
“现在的情况和前些日子魔修入世,只差一个魔神万俟修亲自出面和各宗叫嚣。”宴春说:“各宗宗主最低的修为也是灵合中期,绝不可能听了一个魔修名号,还是新上任的魔神,便怕了。”
“除非……”
宴春皱眉,尹玉宸靠着灶台,笑眯眯看着宴春,耐心听她分析。和从前在衡珏派饭堂后面的时候一样。
他们明明分隔多年,却像是这十几年的岁月,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不同的只是尹玉宸漂亮的凤眸之上,没有系着鲛纱,而宴春也不再是一个困囿于邪术,生死拴在旁人身上的人。
“除非他们真的像魔神说的,参与了当年的事情,并且真的带走了他妹妹……”宴春大胆猜测,却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各宗宗主……当年为何要那么做?
带走一个西邻国的公主能做什么?还藏起来了?
“姐姐想得应该不错,”尹玉宸说:“但我比姐姐想得更邪恶点,毕竟我是魔修。”
“我猜测,各宗宗主现在听了自家弟子说了当年之事,知道惹得魔窟屡屡现世的新魔神是当年西邻国的大皇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因为他们确实带走了魔神的妹妹,却又根本交不出魔神妹妹的踪迹。”
“也就是说,”尹玉宸对着宴春耸肩:“他们把人家妹妹带走了,还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他们用什么名头联合驱魔?姐姐,事情如果如你我猜测的这样,魔神的丧钟,就是各宗的业果。”
尹玉宸说:“修者,尤其是大能,只会在一种情况下束手就擒。”
宴春心惊肉跳地接话:“在他们业果加身,知道天道轮回不可违逆的时候。”
“对,”尹玉宸说:“魔神说的话,姐姐也听到了,姐姐觉得他有必要说谎么?”
宴春摇头,魔神已经强到世间修士难逢敌手。
“可是当年各宗门宗主,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魔神的事情?又为何要为难一对凡间的皇子公主?”
“姐姐很快会知道,也不用很久。”
尹玉宸说:“魔神的警告,各宗门最开始不屑,因为当年之事,参与的怕是只有各宗掌门和高境长老们,下面的这些年的新长老甚至是门中弟子都不清楚。但如今北松天元剑已崩,下一个宗门这段时间,必定会忙着召集正派修士们联合,毕竟刀已经悬在自家门前了。”
“就算那些长老或者宗主想要做缩头乌龟,门派之中其他的弟子和长老也不会允许。尤其是天地城佛宗,佛修遍布天下四国,佛宗宗主的权利,实在有限。”
宴春点头,“既然联合,他们就要知道魔神最终目的,到时候必定要有人说出当年真相,否则一句消灭魔修的口号,是无法让各宗信服的。”
“没错。”尹玉宸说,“如果姐姐没有叛逃正道,和我这个魔族苟合,此次必定是仙界联合被邀请的名单之中很重要的一位。”
尹玉宸看着宴春,眼中透出了浓重的占有欲和侵略,他说:“但是姐姐现在已经彻底被我弄脏了,回不去了。”
几日没日没夜的亲热,宴春现如今确实身上灵力不纯,修为凝滞,且有缓慢倒退之势。
不过尹玉宸这么说,宴春还是反驳他道:“什么苟合,你别这么说。”
宴春走上前,迎着尹玉宸灼热的视线,伸手抱住了他,侧头靠在他肩膀上说:“我不知道多喜欢你,我喜欢被你‘弄脏’。”
宴春还是那么坦诚,尹玉宸抓着身后灶台的手一用力,掌下的石头直接碎成了粉末。
他侧头凑近宴春的耳边说:“姐姐,你不想吃东西了对不对?”
他双手箍紧宴春的腰身,说:“莫泽不在宗门,他的弟子都在地下,宗门院子里活动的都是傀儡,姐姐,我们不如试试在厨房……”
“不行!”宴春按住尹玉宸的手。
面色红透,羞涩却又不曾回避道:“这里不行,等你进境之后我们再来……我想吃你做的东西。”
“什么都好。”宴春安抚性亲了亲尹玉宸的面颊。
尹玉宸深吸一口气,眼中流动的红光和欲被压下去。
他说:“好。”
“那你别撩拨我。姐姐明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我哪有。”宴春说。
喜欢被“弄脏”这种话,也就她能够满眼清澈地说出来。
尹玉宸压抑着自己如今的本性,转身继续做吃的,糕点和米饭蒸上,还准备弄两个青菜。
宴春站在门口,通信玉上和莫泽说着关于北松山天元剑派的事情。
通过莫泽的描述不难勾画出现在天元剑派有多乱,向来都是各大宗门保皇族,北松国的皇族还算是有良心,驻扎进了天元剑派,帮着霍珏稳定局势。
尹玉宸在灶台前面忙活,宴春待了一会儿,就捏着通信玉牌,拿了个小马扎,在门口坐着。
阳光顺着外面撒到宴春的身上,宴春的影子爬上尹玉宸的后背,两个人像一对寻常人家的夫妻,安安稳稳地互为定心丸。
“少和莫泽扯闲话,他的嘴上没把门的。”尹玉宸后脑勺长眼睛似的,知道宴春在和莫泽通话。
宴春闻言闷笑,转头说:“没有,在和云睿诚说话,他说衡珏派各大长老都收到了佛宗的邀请,就在天地城会面。”
尹玉宸动作一顿,转头用一种敏感夫人抓爬墙丈夫的眼神,看了宴春一眼,说:“不许问荆阳羽如何了。”
宴春:“……”她刚问完。
通信玉牌亮起来,云睿诚回话了,宴春没敢低头看,而是看着尹玉宸,在凡间也算一把年纪了。她仗着自己脸嫩,装无辜呢。
尹玉宸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做饭,就是切菜变成了跺菜。
而宴春迅速低头看了通信玉牌,云睿诚说荆阳羽回山之后就被带去涤灵池了,双尊这些天一直在守着他,具体的情况云睿诚也不知道。
宴春很快切断了和云睿诚的通话,她现在是仙门叛徒,以后尽量不和他通话,不能连累了云睿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