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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清目不暇接地看着周遭环境,她问,“你住在哪里呀?”
怎么没有看到房子或者宫殿呢?
“我有两个住处。”秦烬说,“一个在山上,一个在水边。”
山上?
小姑娘擦亮眼睛用力看,也没在山上看到任何建筑。
等到她的注意力回过来的时候,秦烬已经带着她来到水边。念清低下头,就看到一座十分古朴的木草房搭建在水边岸上,很像齐厌殊为了给她陶冶情操而找出的各种画作里的画面。
连系统也有点吃惊。毕竟按照原著来说,秦烬是帝王命格,他虽然在修仙界成长,可转头就去建立了混血王朝,再加上龙的属性,怎么想都觉得他似乎是个会喜欢享受的人。
没想到,他住的是简简单单的草房,很像家徒四壁的隐居者的住所。
秦烬将虞念清放在地上,嘱咐道,“离水远一点。”
小姑娘很听话,她远远地看了一眼水,就好奇地去他的草房里了。
里面果然和草房的气质一脉相承,一个铺着简单褥子的木床,一张桌子椅子和桌上的烛台,屋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看着她打量得这么认真,秦烬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简陋,没什么可看的,我还是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念清没有觉得无聊,她爬到木床上坐下,看了看周围,伸手摸了摸木床沿。
秦烬自己一个人住一向过这样苦修的日子,他有点担心小姑娘不习惯,毕竟不论是她和谢君辞的小院,还是齐厌殊的宫殿,都远比这里漂亮。
结果,小姑娘抬头笑道,“我很喜欢这里!”
秦烬有些无奈,他走进来,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顶。
“你怎么什么都喜欢。”
秦烬本来以为她一进来就会迫不及待的求他变龙形,结果她好像没有那么着急,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去桌边坐下。
虞念清双手搭着桌面,她看向秦烬,好奇的问,“师兄每天就呆在这里吗?”
她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就要一起玩,而是在关心又对秦烬的生活感兴趣,像是想了解他一样。
“偶尔会在这里落脚。”秦烬说,“大部分时间都在洞府里修炼。”
他曾经太想报仇,龙生里除了愤怒与复仇之外再装不下其他东西,连在选山峰的时候,他就没有选择原本有建筑的山峰,而是选择了这里。
沧琅宗的遗迹应该是某个老门派留下的,像是谢君辞住的地方便有山峰主殿,只不过他选择和小姑娘住在山脚下而已。
而秦烬住的地方,一看便是过去鲜有人关注过的。
崎岖险峻的孤山陡峭,普通弟子无法使用,却正好是秦烬的绝佳去处。一座山用于龙形休息,另一座山弄了个洞府,用来苦修。
连这草房都是秦烬自己做的,哪怕门派里有很多能过得舒服的地方,可他就是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每一次疲累或者受伤回来疗养的时候,没有舒适的宫殿或软床,秦烬在草房里呆的每一个瞬间,都会时时牢记自己的目标。
这百年来,他就是这样紧绷着自己过来的。
可是如今,冰冷得看起来不近人情的草屋里多了其他存在。
穿着漂亮衣裙的可爱小姑娘在昏暗简陋的草房里看来看去,不用任何光芒,仿佛就能照亮她的面庞。
她这样柔软又无害的存在,在过去绝对会让秦烬嗤之以鼻,丢在身后。
可如今看着她在自己的草屋里,却让他格外顺眼,心情愉悦。
不知为何,她似乎很喜欢他简陋的草屋,还是秦烬主动开口道,“走吧,清清,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念清点点头,她放下桌子上的烛台,拉着秦烬的手离开了这里。
秦烬带着她去看了瀑布,他抱着她在瀑布边飞过,水珠打湿了一些她的衣袖和头发,让小姑娘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秦烬更能领悟到自然之美。他带孩子的方式也更原生态——念清终于有机会放飞自己,在湿漉漉的岸边挖泥玩,玩得开心不已,都忘记自己是来看黑龙的了。
她头发都打湿了,还是乐此不疲地挖泥巴,很快就成了小泥人,手上都是泥,衣服上也崩的泥点。
秦烬本来看她开心,便任由她玩。结果玩了一会儿,小姑娘忽然开始打喷嚏。
看来瀑布的水还是太凉了,秦烬青筋一跳,连忙把人捞过来,用清洁术给她弄干净,又裹上袍子,远离了水边。
念清还没尽兴,尤其是在水边确实有点冷,可被秦烬烘干之后又裹着袍子,夏天的阳光一晒,她立刻开始热了,没安静一会儿便扭动着身体想把袍子甩掉。
看她似乎不冷了,秦烬这才松开她身上的袍子。
他找了附近平地上的一棵大树,让小姑娘坐在树荫底下休息一会儿。
虞念清饿了,秦烬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零食给她,她终于静了下来,专心致志地低头吃东西。
等到吃饱喝足,也休息好了,她看向秦烬,终于想到了正经事。
“我要看龙龙师兄!”她说。
没办法,秦烬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此事,便很干脆地变了原身。
太大了怕她害怕,他将自己的身形变得和小草房差不多大小,是念清能接受的程度。
看着阳光下威风凛凛的黑龙,小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龙这种生物实在太漂亮,哪怕曾经已经见过,再看到时仍然会忍不住叹息。
黑龙的鳞片在阳光中并不反光,而是将所有落在身上的阳光都吞噬殆尽,有一种威风又森然的感觉。
若是其他人,一定会感受到黑龙自带的凶煞之气,黑龙毕竟是龙族里脾气最差,最凶的一脉。
而秦烬所变的黑龙在小姑娘的面前不仅不危险,反而有一种宽容沉稳之感,金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面前的小家伙。
念清走过来,她轻轻地摸它的龙须和龙角,神情中带着崇拜。
“师兄你好漂亮哦!”她夸奖道。
这回终于不说他凶了。黑龙心里想。
虞念清又摸向它的身体鳞片,黑龙这次没有阻止。上一次是它元气大伤,没精力保持自己的状态,所以怕伤到她。如今它将浑身鳞片最尖锐的边缘都藏了起来,让她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黑龙一直盘卧在地上,看着它盘着的身体,她小声问,“二师兄,我能不能爬上去呀?”
小孩总是对自己的能力产生错误认知,她觉得自己有可能爬上去,其实不大现实。
黑龙想了想,他说,“你可以爬到我的头顶。”
虞念清顿时开心得忘记了它的身体,转而回到它的龙头边,一时无从下手。
黑龙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一日会指挥别人骑自己。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它甚至指挥得还很有耐心,“坐在我的龙角后面,这样你可以抱着它。”
根据它的指示,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爬上龙头,抱住龙角。
黑龙终于将下巴从地面移开,它抬起头可以伸得比树还高,在它的起身时,念清抱紧龙角,不由得惊呼出声。
被人抱着飞和在生物头顶起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后者更新奇,也更刺激。
其实在她过生日的时候,秦烬答应她的‘等她再大一点’是真心的,只是他想的长大和小姑娘心里的标准明显不一样。
她现在还是有点小,在原地哄哄她就够了。秦烬倒是还很期待等到她十几岁的时候,他变成龙身带她在空中飞一飞的。
玩过了一会儿之后,黑龙感觉她有些累了,便又重新低下头,让她呲溜地滑下,在落地的时候还顺便用尾巴勾了她后领一下,慢慢将虞念清放在地上。
小姑娘今天很过瘾,她抱着龙头,开心地说,“二师兄好厉害,好棒啊,是世上最好的龙。”
小东西尽是些甜言蜜语。黑龙想。
虽然它很吃这一套就是了。
它刚想变回人形,就听到虞念清说,“龙龙师兄,你能不能变得很小很小呀?”
秦烬:……
他实在难以忘怀被她当做玩具的日子。
可是今日都带她出来了,他还是希望她能尽兴。所以沉默了一会儿后,黑龙还是变小了,变得和她的玩具一样小。
虞念清开心地伸手将它抱在怀里,忍不住低下头,用脸颊贴着它。
“好喜欢师兄呀。”她侧着脸一边蹭蹭一边说。
黑龙虽然心情愉悦,但还是别扭地问,“是喜欢龙还是喜欢我?”
“喜欢秦烬!”小姑娘说。
这个回答还不错,黑龙很满意。
它没安逸多久,就看到虞念清忽然在卸自己腰间和荷包绑在一起的东西,是个水蓝色小绳。
起初黑龙以为那是荷包上的装饰品,直到她完全打开,绳子变成了手指宽的轻纱条。
它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很快,它的预感成真了——虞念清将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开始用条条缠它的龙角和身子!
“给龙龙师兄换新衣服!”它听到小姑娘说。
黑龙:&@%¥*&!
这就是它骗她自己有五十件一模一样衣服的报应吗!
虞念清缠来缠去,最后在它的后背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师兄你更漂亮了!”她欢呼道,然后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
黑龙嘴巴微张,它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下沉默。
……罢了。
她开心就好。
在小师妹的怀里,黑龙逐渐麻木。
幸好它脸黑,看不出绝望的神情。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玩腻的小姑娘开始一脸认真地解它身上的条条,黑龙生无可恋地趴在她的膝盖上,任由她动来动去,偶尔还会扯到它的角。
终于,水蓝色的条条解开了。
“师兄!我成功了!”念清颇有活力地宣布道。
“清清真棒。”黑龙麻木地回答。
它变回人形,虞念清的眼睛从俯视变成仰视,在秦烬还保持蹲姿没有站起来的时候,她跃起身埋进他的怀里。
秦烬站起身,顺便抱住她。
她一开始害怕的宽阔身影,如今反而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秦烬无奈地叹息着,他拍了拍她的后背,缓声道,“师兄送你回去。”
念清撑着他的胸膛,示意他将另一只手抬起来,然后将水蓝色的布条一圈一圈系在他的手腕上。
“师兄这样就不凶了!”她说。
秦烬一身黑衣,面容深邃不怒自威,浑身上下在手腕多了如此柔软的一抹亮色,确实显得和他格格不入。
他伸手作势要拧念清的鼻子,小家伙笑着躲开。
“只有你天天说我凶。”秦烬转而用手指刮了她的鼻尖一下。
他将她送回谢君辞的山峰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躺在他的臂弯中睡着了。
谢君辞将她接到怀里,便看到秦烬手腕上的不同。
他还没说什么,秦烬便扬眉道,“怎么?”
秦烬脸面薄,不好意思的时候反而会用更凶的方式表达出来。
谢君辞对这个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日见。”谢君辞道。
一直到看着二人消失在结界后,秦烬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原路返回自己的山峰,坐在草屋里的床边看着外面的夕阳。
不知怎么,他已经住了百年的简陋草房,在小姑娘离开后忽然显得格外安静。
秦烬低下头,他看向自己的手腕上绑着的蓝色布条,眸色逐渐变得平和。
第79章
每到夏天,虞念清便又要长大一岁。
时间过得真快,这样一晃,小姑娘都要六岁了。她的个子又长高了一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持练剑的习惯和喝灵药的原因,虞念清的身体既健康又结实,身形气质也很纤长挺拔。
除此之外,她和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仍然爱玩又淘气,并且因为有些身手,所以更有一种要上天入地的皮实感。
虞念清的精力十分充沛,在习惯练剑之后,每日的练剑并不能消耗掉她所有的体力,足够她去撒欢了。
她最近格外喜欢爬树,胆子还大,不怕高,师兄们一没看住,她就会爬到树梢上——然后下不来。
她还没学会怎么原路下来呢!
幸好虞念清是在修仙门派长大,师兄们有无数种解救她的方式。
虽然师父师兄们都修为很高,在门派里有百分百能保护住小姑娘的实力,可她的淘气还是让他们眼皮直跳。
关于爬树这件事情,师兄们决定和她谈谈。
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师兄师妹聚集在凉亭里,虞念清一脸无辜眨着眼睛,被她的三个师兄团团包围。
“清清,你不能总是爬树,爬树太危险了。”先开口的是苏卿容,他神情很认真,“如果你掉下来要怎么办?”
念清理直气壮地说,“不会掉下来呀,有你们在啊。”
秦烬蹙眉道,“这和有没有我们没关系,难道我们就是万能的吗?”
“是呀。”虞念清单纯地说,“你们就是万能的啊。”
师兄弟三人不由得彼此注视一眼。
小姑娘对他们的全然信任是很让人高兴的,可是……
“假设,假设我们没有看住你呢?”苏卿容清了清嗓子,他继续认真地说,“你有没有想过那会很危险?”
“可是还有师父呀。”虞念清小声说,“我每次都很乖,都只在主峰才爬树。”
师兄们一时又无言了。
其实她也算有理有据,还动了脑子,知道师父师兄在的主峰最安全,所以每次只在主峰胡闹,从来不在其他地方这样玩。
“那假设师父也没有注意到呢?”苏卿容努力将话题牵回正题。
“不可能。”小姑娘嘟囔道。
她根本想象不到苏卿容的假设会是什么样子。她就是在师父师兄们都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环境里长大的,自然对危机感很薄弱。
“清清,你不能再爬树了。”秦烬清了清嗓子,他沉声道,“你只会向上爬,不会下树。这很危险。”
“可如果我不再爬树的话,那要怎么才能学会下树?”虞念清无辜地问。
秦烬和苏卿容都没说过她,只能寄希望地看向还没开口的谢君辞。
在二人的注视下,谢君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清清每次想爬树的时候都要和我们说,不要背着我们爬,好不好?”
念清顿时眼睛笑的弯了起来,甜甜地说了声好,便离开了桌边,跑去玩了。
“不是说好了一起说吗?”秦烬恨铁不成钢地说,“什么也不是,这么轻易便答应她了。”
“她现在就喜欢爬树,制止了也没什么用。”谢君辞无奈道,“还不如每次都看着她玩。”
孩子大了,没有小时候那么好管了。
师兄弟三人靠在椅背上,不由得同时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
“小时候她就算想淘气,可哪也去不了。”秦烬感慨道,“现在能耐大了,那么高的树也敢爬。”
“我感觉这才是开始。”苏卿容说,“说不定以后还敢下水抓鱼玩呢。”
谢君辞和秦烬都沉默了。他们觉得这很有可能,虞念清如今正在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年纪,恰巧她被他们养得什么都不怕,又身体倍儿好,指不定哪天爬树爬腻了便下水了。
“这也不能怪清清。”谢君辞忍不住说,“正常孩子像是她这样大都是一起玩的,她在门派里长大,这里除了树就是树,什么都没有,她当然只能玩这些。”
师兄们又沉默了。
他们不由自主地想,是不是她一个人寂寞了,没有玩伴,所以才只能做这些事情来玩?
这么想想,她小时候的玩具如今基本都不会抱在手里玩一天了,而师兄们带回的新玩具,虞念清也只会在段时间感兴趣而已。
在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是爱玩的,可她确实没什么可敢干的。
思来想去,师兄们将这件事和齐厌殊说了。
其实齐厌殊这段时间也在想这些事情。虞念清自然可以无忧无虑地在门派与世隔绝地长大,可她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她总有离开门派去外面见识天地的时候。
如果她从小就与师门外的人断绝联系,一直在他们强大的保护中生活,虞念清必然在许多方面比外面的修士更迟钝。
若是让她长大后单纯得像是张白纸一样离开门派,或许会轻信他人或受到伤害,还不如在她小时候便不断绝与外面世界的沟通,或许那样会更好一些吧。
“你们的想法有理,这也是本尊这段时间所想的。”齐厌殊淡淡地说,“若是在外寻一个仙城住下来,让她与外界多接触,会不会更好一些?”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师兄们有点犹豫了。
“师尊,那我们门派要怎么办?”谢君辞道,“平日修炼的话还要折返回来吗?”
这是最大的一个问题,仙城所在的地方必定灵气没有门派里这样充足,他和秦烬一直都在修炼,不论是打坐还是其他,都离不开门派里这样好的环境。
更别提若是练剑之类,还需要很大的场地和结界,仙城必定没有这样的条件。
“我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困扰。”苏卿容表态道,“我可以和清清去城里住。”
他这话一说,就被秦烬瞪了一眼,谢君辞也有些无奈。
他们几人,谁都不愿意和念清分开。
养孩子就是这样,一天不见都想得慌,更何况是分居两地。
“实在不行……我不修炼了。”秦烬沉声道,“清清的童年也就这几年而已,还是她成长更重要,修炼这种事情,少几年也死不了。”
一听到他这样说,苏卿容和谢君辞都有些讶异地看向他,连齐厌殊都抬起头。
让秦烬能做出这样的决心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对他而言,修炼变强和复仇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如今却纷纷因为小念清而搁置了。
“若是秦烬这样说,我也可以暂缓修炼。”谢君辞道,“只不过血玄剑最近又逐渐不安分了,我可能还是需要偶尔离开。”
之前他和秦烬在魔界的时候与无数魔修缠斗,血玄剑大吃特吃,一顿饱饭顶了两年饿,如今又有些不安于现状了。
“师兄,你们真的决定了吗?”苏卿容吃惊道,“不修炼不会对你们影响很大?”
齐厌殊沉思了一会儿,他说,“其实修炼这种事情固然重要,但不是唯一的。尤其是像你们两个这样的天赋和修为。”
他看向弟子们,沉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卡在分神期很久了,修炼速度也没有过去那样突飞猛进?或许你们也该出去换一种状态感受这个世界,可能会有启发。”
谢君辞和秦烬都是一怔。
“师尊,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瓶颈和努力没有关系?”秦烬问。
“有可能。”齐厌殊说,“这也为何许多高境界修士要不然会各处历练,或者闭关隐居,大多都是在瓶颈中寻找其他方式,想要得到新的感悟。”
苏卿容好奇道,“既然如此,师尊您是怎么渡过分神期的瓶颈以及后面几个境界,到达渡劫期的?”
“我都说了我是天才。”齐厌殊不耐烦道,“有些修士筑基期就开始卡瓶颈,有些人是金丹期元婴期,你们则是分神期。本尊几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几百年前便到渡劫期了。”
弟子们表面上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则内心受到了伤害。
虽然他们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可是师尊还是更高一筹,几百年修炼到渡劫期,这事情谁听了谁不羡慕嫉妒得牙痒痒?
苏卿容一向不怕挨打。他其实有件疑惑很久的事情,如今看话都说到这里了,不由得借机问道,“那师尊在渡劫圆满期已经几百年,迟迟没到大乘期,是也瓶颈了还是、还是有意为之?”
这话一出,谢君辞和秦烬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肃然起敬的光芒。
这件事其实他们两个也好奇很久了,可是谁都不敢说——若一直无法突破圆满期,是齐厌殊的心病,这话问出来的后果想想就很严重。
苏卿容以一人之力问出三人的疑惑,实在是个不怕死的英雄。
苏卿容也是有些紧张,所以在话后半段还不忘给齐厌殊递台阶。
“哦,这个啊。”没想到,齐厌殊竟然没动怒,也没有被点破心病的羞恼感。他只是懒洋洋地说,“因为我不想飞升,上大乘还会被人注意,麻烦得很。所以这几百年都没修炼过了。”
弟子们:……
“能理解!”秦烬第一个说,“就像我也没想过要飞升一样。”
“师尊果然与众不同。”苏卿容也捧场。
有两个人说话,不爱开口的谢君辞就可以名正言顺继续不开口了,只是点点头表示赞许。
其实师兄弟们还是没太懂。
大部分修士究其一生都无法得道飞升,更多的是在与自己的寿元做斗争。可齐厌殊不一样,他这样的天赋,是很有可能真的达到的。
修仙界都多少年没遇到修士飞升了?可如今最有可能的其中一人竟然对此毫无意思。
“……为什么师尊不想飞升?”苏卿容没忍住,还是问道。
齐厌殊不耐烦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重点是我吗?”
挨了训斥,苏卿容摸了摸鼻子,乖乖地靠回椅背。
失策了。他心里嘀咕,这种问题应该让清清问的。
齐厌殊看向他们三人,沉声道,“我在想,可以让清清感受一下不同的生活。先找个地方住一段时间试试,以后也可以带着她在修仙界到处走走。”
至于到底住在哪里……却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因为沧琅宗的特殊兴致,要住下的这个仙城既不能是世家商盟的地盘,也不能背靠那些大仙门,最好还要环境氛围好一些,适合小孩子玩耍生活。
这样的选择便极其有限了。毕竟像是离沧琅宗近的这几个仙城,确实是两边不沾,但城市也因此发展得很一般,进了城东一眼就能看到城西,就一条主路。或许连能住得下沧琅宗五人的地方都没有。
可若是想环境好,发展也好,那仙城必定要背靠某一边,才能建设兴隆。
师徒四人这么一想就是半个月,连主殿中都摆了长桌,上面铺着修仙界的手绘地图。
念清听到大家要一起换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还挺兴奋的,每天都过来看看进度。她不懂地图上那么多仙城,为什么那么难选。
将地图上的仙城七七八八排除之后,苏卿容说,“我倒是看到了几个还算合适的仙城,但……”
他话没说完,下意识看了谢君辞一眼。
“你说。”齐厌殊道。
“……如果一个仙城既不想和世家或者仙门走得太近,那就需要其他靠山,比如……”苏卿容有些犹豫地说,“比如佛修禅宗附近的仙城。”
不论是世家还是仙门,都必定要给佛修一个面子。
佛修在修仙界是很与众不同的存在,他们不参与任何争斗,还能被所有势力忌惮三分。而禅宗旁边的仙城也因为借着佛门的光,可以做到完全脱离两方势力,成为极其特殊的地方。
在佛门之下的仙城,不仅建设得好,地位崇高,却没有世家商盟城市那样浮躁嘈杂的感觉,确实很不同。
这样想的话,大禅宗附近的仙门确实很适合他们居住,只不过唯一的问题是……如今的佛子不仅和谢君辞是兄弟,更结着仇。
秦烬和苏卿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谢君辞。
齐厌殊蹙眉道,“罢了,本尊看也没什么好的,还是……”
“师尊。”谢君辞垂下睫毛,他轻轻说,“佛门下的仙城很适合清清,就在这里选吧。”
“谢君辞,你不要勉强。”齐厌殊冷声道,“既然要选,自然选所有人都满意的地方,你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而付出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