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发像素小人扣上了掀开的脑袋,那个躺在里面的脑花似乎冒出一个感叹号,站在身旁的蓝发小人同样疑惑地飘出问号。
真人:“?”
真人:“夏夏?”
你皱了下眉,根本不认识这个新冒出来的反派NPC,直接点击系统弹出来的【杀死】,随即不再管他,站在对面的白发青年……自己的学生身上还有倒计时在显示,目前只剩下0.1秒。
操控盘已经找回来了,与游戏手柄的玩法不同,手机页面的操控盘和王者荣耀差不多,没有耽误时间,手速极快地滑动拇指往前移动,你二话不说,上前推开了那个呆站在对面的白发小人。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然而那个倒计时怎么看都不是好事,这家伙长大了10岁也不让人省心!
五条悟:“……?!!”
白发青年的头像浮现在对话上,他似乎再次顿住,瞪大了饱和度极高的蓝色眼睛,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趁此点击那个小盒子进行调查,它叫作狱门疆,是一种特殊的结界,由某位已经圆寂的和尚所变。只要在此咒具4米内的范围里停滞一分钟,就能将任何东西封印。
好家伙,所以这个占据玩家身体的像素脑袋花,想要封印你的学生!?
无语地关掉详情介绍,由于位置的互换,被称作“狱门疆”的东西突然朝着粉发小人冲过来,你愣了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一秒钟的怔愣,盒子的方向又做出了改变,不等你去看屏幕里发生了什么,休息室的门外似乎传来走动的脚步声。
糟糕,应该是同事她们要来了。
耳朵灵敏得一批,暂且缓过来的身体已经没有早上出门那样虚弱,急急忙忙把手机重新按灭,现在解释起来稍微有点麻烦,还是继续装晕吧……
“小夏,你怎么样了?”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你躺回沙发上闭紧眼睛,没有吱声,本打算等同事离开,没想到这一躺就真睡着了。
是的。
无形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着自己一样,整个人几乎不受控制地进入了梦乡。
就如同梦到新干线那次似的,你的感官无比清晰,人来人往的日本街道,略微有些嘈杂的街头和人员走动,在靠近车站的位置,站着气势对立的几个人。
狱门疆展至半空中,真人有点不太确定地垂下眸子,异色的双瞳中深深地倒映出粉发女生突然面无表情的脸。
“啊嘞?”
“夏夏?”在看到那双变了神色的蓝色眸子时,真人便猛地意识到什么,是本人回来了,躯壳里的灵魂已经重新易了主。
没错,因为能看到生物的灵魂,真人其实对小伙伴们隐藏了一个秘密。
毕竟他也是要讨生活的,总得留个心眼,土御门夏夏是他们几个咒灵中唯一的人类,谁都不能保证她的立场,傻子才会全盘托出。
这个女孩的左手上有一条手链,虽然对方天天戴着这东西,宝贝一样感恩戴德得不摘下来,但她恐怕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一个灵魂。
灵魂绝对是人家自己封印进去的,真人看不出这团灵魂用了什么办法,因为觉得有趣,他从来没有提醒过土御门夏夏这件事。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这个灵魂随时有冲破封印、取代对方身体的危险。
这可是真人留到最后的底牌。
但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大大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手链里的那团灵魂冲破封印后,竟然如此气势凛人,是堪比五条悟那样的灵魂和实力,真人触碰不到五条悟是因为对方的无下限,可面前这个人呢?
她的灵魂好像同样有一道屏障,明显是结界类的东西,就和那道足以封印起灵魂的结界一样,坚实牢固,且不再收敛自己的气息和咒力。到底有多么强大,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脑内思考的那0.001秒,女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完全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她手腕用力,就这样“咔嚓”一声轻松干脆地扭断了蓝发男人的脖子,随手将对方垂下来的尸体扔到了一边,被甩在街边的真人完全不敢动弹。
是的,只是扭断脖颈而已,特级当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伤就死翘翘,想当初漏壶脑袋被他们当球踢都啥事没有,他装作死亡,纯属是在找准时机逃跑。
但摔在地上的那一刻,身上忽然感到某种说不出的炽热,咒力不受控制地消散,真人被硬生生摔成了一个黑色的咒灵球。
停滞在半空中的狱门疆已经发动了,中间那颗偌大的眼睛露了出来,粉发女性完全没有顾及咒灵球,连眼神都没有分过去,而是堪称迅速地跑到狱门疆这边,一把推开了重新愣住的五条悟。
“你…”感受到气息骤变的同样还有某个最强的男人,他白色的睫毛微怔,话只出说一个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推开。
胸腔中的情绪和风暴已经快要胜过刚看见她的时刻,女孩的力气很大,五条悟几乎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彻底展开的咒具早就露出了狰狞的眼睛,仿佛只要和它对视,就能被吸进去。
因为位置的替换,那颗眼睛准确无误地对准了他原本站着的位置,也就是校长目前所站的地方。
下意识想要上前去捞粉发女生,白发青年伸直了修长的手臂,然而面对那颗诡异的眼睛,对方似乎也愣了愣,无奈似的重新转回头,轻轻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就像当初在电车上的嘱托一样,她的语气软软的、甚至是有些怀念地说道:“这次是真的好久不见了。”
“悟。”
下一秒,就这样在五条悟微微睁大的瞳孔中,他的校长被关到了狱门疆里。


第88章
“醒醒, 醒醒。”
耳边好像有人在叫自己,虚幻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你皱了皱眉, 努力地想要睁开黏糊糊的眼睛, 颇感疲惫地去看声源处。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带着回音的呼唤声近在咫尺, 呜, 头好疼……
笨不拉几的五条悟, 看到狱门疆也不知道躲,一直傻愣在那里, 要不是把那家伙推开, 特级咒具临时转换目标,他早就被关进去了。
这样怒其不争地坐起来, 胸腔里还停留着梦境带来的真实感,等彻底缓过神, 你才发现旁边站着自己的同事。
咦,这里是, 公司。
“醒了吗?”
嘴部一张一合的同事脸部变得分明了然,她一脸担心地看着你,你们关系不错, 彼此的工位挨着, 平常偷吃小零食的时候也会互相分享。
“小夏,今天早上可吓死我了,没事吧?”
“没…没事。”你老脸一红, 低下头轻轻地小声说。
又被梦境带跑偏了, 那个触感实在是太真实了, 同事还站在对面, 站起来想要和她抱抱,表示一下感激,对方却无奈地提前开口道:“已经快要午休了,组长让我来叫你。”
“去楼下帮他买杯咖啡。”
啊这。
服了,你的傻逼领导一直脑子有问题,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来整活,看得出同事也很无语,好吧,谁让自己在公司白躺了一上午。
“哦,那我去去就回。”得到指令,只能认命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按亮屏幕看了一眼,上司果然发了微信过来,同事还有些担心地问道:“真没事吧?是不是早上低血糖了,我看你现在还有点虚啊。”
“没事啦。”
摆摆手往楼下走,你们公司附近有家月巴克,在靠近十字路口那边,走个几分钟就能到了。
想到同事把自己扶进公司,给她也买一杯吧,记得她喜欢星冰乐,握着手机离开休息室,拐了几条街之后很快便找到月巴克,你握着手机走进店铺,直到拎着两杯饮品回去,还是有些恍惚。
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那款像素小游戏就躺在手机里,心里一直有种克制不住的欲.望想去点它,如果没有猜错,刚才梦到的内容就是新玩的剧情后续了。
稍微有点气喘地往前走,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心脏再次“砰砰”跳起来,那种虚弱的感觉又来了,胃里一阵翻搅,连带着呼吸都急促到上不来气。
“嘀——嘀——”
“喂,看着点路行不行!!!”
不远处有辆距离这边3,4米的车猛地停下来,摇下车窗破口大骂,噫呜,凶什么啊,你都快难受死了,委屈地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突然被公路上的一辆车吼,你下意识停住脚步,正常情况下,这道鸣笛声绝对提神醒脑,可是大脑实在太迷糊了,眼前已经开始犯花,视野范围里东西变得一块一块的。
真的快站不住了,呼吸道越来越拥挤,忍不住开始大口喘气起来,救命。
浑浑噩噩地弯下腰拄着膝盖,只能靠借这个姿势缓解一下难受,此时此刻,你正站在公司对面的十字路口,这里人来人往,偶尔有车辆行驶过去,陌生的路人与自己擦肩而过,冷漠无情的面孔没有一个看向这边。
刺眼的阳光炙烤似的倾洒下来,望着这些飞奔而去的车辆,眼前更加模糊,头晕地移开视线,你告诉自己再坚持几步,马上就要到公司了。
可是。
看着一个个走过去的路人,昏昏沉沉地仰起头去眺望,被太阳打着光的写字楼散发着虚幻的光晕,如同炫目的光污染,刺得人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就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里,真的是真实的吗?
……
想法出现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炽热、恶心,眩晕的感觉交杂在一起,脑海里开始闪过无数个模糊的片段,你猛地愣住了。
手中的咖啡“啪”得一声掉在地上,冷不丁洒满了一地。
然而内心完全没有功夫去注意这些,你的大脑仿佛充血一般,密密麻麻的针扎感涌遍全身,那个念头从头贯彻到脚底,让人从心底感到无尽的冰凉和浓浓的下坠感。
冷热不均的温度,出了问题的电视,小区里静止不动的阿姨们……脑子里不停地闪过这几个片段,紧接着,以自己脚下的位置为起点,平坦整齐的水泥街道开始裂开一条碎缝。
无数条裂痕向外蔓延,大地表皮莫名剧烈晃动,写字楼一个个轰然倒塌,巨大的石块砸了下来。
街道上的路人到处逃窜,烟雾弥漫,尖叫声将现场渲染得无比慌乱,你呆愣愣站在原地,清楚地看到同事慌慌张张跑出来,还有那个傻逼领导,也抱头鼠窜地往外跑。
烟雾将很多东西都盖住了,站在这片茫茫烟尘中,同事还在朝着这边跑过来,看着对方焦急地让自己快跑的神色,你竟然意外得感到平静……
只是想勾起嘴对她笑一笑。
是啊,大脑真的非常平静,甚至有点想要质问自己,怎么现在才全部回忆起来?如果都是真的,真想给她们报一个平安啊。
你的脑袋醍醐灌顶,许许多多的念头翻涌而过,一切的指向都很明确了,再不想起来就真的说不过去了,眼前也在这个时候彻底发黑,在同事惊愣的眼神中晕了过去。
你的名字叫夏下下。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明了、并且十分离谱的名字,类似于张上、李左、王二二,文艺一点的话好比辛欣馨,可惜自己的名字没有人家那后面两个字高级。
总之,白瞎了夏这个姓氏。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华夏人,同时也是个每天855的摸鱼社畜,你的生活极其规律,偶尔加个班,可以称得上是无趣。
事情要从那天说起,难得加了个晚班回家,回去的路上疲惫不堪,于是买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犒劳自己,坐地铁拎着它带回家,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根本不想动弹。
打开手机无聊地刷了刷,偶然发现应用商店里有一款像素小游戏,不过它并不叫《咒术高专物语》,也不是什么非常智能的游戏。
……就是那种微信小程序里随处可见、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而已。
【流浪汉快要被冻死了,把他带回家吧。】
【你想给他什么?】
【A、建造小床;B、建造狗洞。】
被宣传广告成功骗进去,打开游戏站起身,你本打算一边玩一边去厕所洗手,变故却发生了。
事情坏就坏在,玩游戏的时候没注意看脚底下,起身的时候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玛奇朵喝了一口,注意力只放在屏幕上,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家里坏掉的插销上,身体又承受不住地往前倒。
你重重磕在电脑桌的边角,死翘翘了。
不是被电死的,也不是因为饮料撒到电线上短路了,纯属是脑子磕到桌角,整个人痛到窒息,直接冤大头得当场升天。
……
说真的,死后本以为自己会就此长眠,可是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睁眼发现周围的环境都变了,双手变得小小的。
你穿越了,还是婴儿胎穿。
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应该是新妈妈吧,新妈妈把你抱在怀里,嘴里哼着摇篮曲轻悠悠地摇着,温柔的臂膀让混沌的大脑和思绪顿时陷入平静。
懵逼地眨了眨眼睛,几乎是缓不过神得看着她,崭新的生活也从这个时候彻底展开了。
随着日子的增长,你的内心毕竟是个成年人,年仅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能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自己是个单亲家庭,只有妈妈陪在身边,日子过得也十分普通……准确来说并不普通,因为总能看到哥斯拉和怪兽,这让你感到非常苦恼。
重活一世,严重怀疑自己有了阴阳眼,不然怎么总能看见阴间的东西。
总归,只要不去管它们,这些玩意也不会来招惹自己,你完全当做看不见,也没有问过温温柔柔的妈妈,她是华夏人,但你们似乎生活在日本这个异国他乡,让人有点摸不清重生后的背景情况。
直到长到8岁的时候,一切的迷惑才迎刃而解。
那天放学回家,只记得有一伙穿着华丽且高贵的和服、面容严肃、嘴里叽里呱啦说着日语的大人们闯入家中,和妈妈开始了对峙。
一番激烈的谈判之下,你被带走了。
……
安倍晴明,日本家喻户晓的大阴阳师,几乎没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字,很多故事和传说的起源也全部来源于他,衍生的电视剧、动漫遍布大江南北。
可是曾经的安倍家族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落魄,此落魄非彼落魄,准确来说是子嗣上的落魄。
听那些面容严肃的人所说,你是安倍家族唯一的直系后代,一个不伦不类、母亲不被家族承认从而生下的私生子。
被带走的路上得知了一切,心中简直充斥着满满的震惊感,妈的,从来没想过如此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第二辈子身上,更重要的是——
你终于认识到这个世界有哪里不同了,怪不得自己时不时能看到那些“怪物”,它们被这些家伙称为咒灵。
咒灵?!!?!
那不是穿越前十分热销的某个漫画吗!身为一名工作和这方面多少沾点的社畜,咒回这部作品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重生和穿越。
在传闻中,安倍晴明受到了名字的诅咒,家族的后代一代比一代稀少,正所谓人言可畏,假的也能说成真的,诅咒几乎都是这么来的。
为了破解诅咒,安倍家族只能改成“土御门”这个姓氏,但效果不大,依旧没有得到明显的缓解。
重活一世,你的亲爸是土御门家族唯一的直系男性后代,和来自华夏的妈妈生下了自己,但是妈妈并不被家族承认。
然并卵今非昔比,你的亲爸就在不久前死翘翘了,他一生未娶,穿越后的自己,成了安倍晴明仅剩的那个嫡系子孙后代。
是非常纯正的、唯一的一根独苗苗,哪怕你是位女性。
被强硬地带进家族,需要从冗长且繁琐的规矩学起,每天有各种礼仪和相关知识的授课,还要接受洗脑那一套,你不耐极了,无语得一批,头一次见识到了只在小说里看过的、古老且保守的日式大家族内规。
要不是自己早就有成年人的思想,恐怕真的要变成傀儡娃娃。
于是乎,在10岁那年,察觉到自己牛逼哄哄,术式完全继承了自己的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安倍晴明,类似于五条家百年难得出现一次的六眼之后,觉醒强大的实力的你不干了。
身为百年才出现一次的、继承了安倍晴明全部式神和本领的你,毫不犹豫地整治家族,以暴力成为家主,简单粗暴地把家族搞成自己的一言堂。
没有忘记把妈妈接到家族里生活,虽然她一直体弱多病,后期只能在医院里疗养生活,这唯一的软助也被捏在那帮长老的手里……
他们希望你赶紧结婚,生下土御门…准确来说是拥有安倍晴明血缘关系的嫡系后代,生一个胖滚滚的儿子。
嘻嘻,你就不生,你就是玩。
家主是自己,唯一的血脉是自己,拥有全部绝活和本领的仍旧是自己,没有人真的敢反抗你的决定,不过,那些迂腐愚蠢的家族长老们难免会嚼一些舌根,亦或者想着法子给你“选妃”。
于是16,7岁那年,在得知东京都立咒术高专这所学校的校长位置空下来后,你去了。
废话……五条悟诶!夏油杰诶!是高专时期的真人,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了,头一次见到原著人物,傻子才不去见一见呢。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离那些想要偷偷塞人的烂橘子远点,虽说自己震慑过后他们就不太敢了,真是烦人死了,要不是需要留一些老一辈的人,早就全部杀掉了。
以及,你还是很想证明自己的,堵一堵某些家伙的嘴不说,自8岁起就关心和照顾自己的乃木婆婆,你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没问题了。
收拾好行囊空降到高专,在这里遇到了五条家的少年家主五条悟,遇到了和他实力并肩的咒术学生夏油杰,遇到了让上层都很关注的家入硝子,遇到了眉头总是紧皱的铁血教师夜蛾正道。
建设校园,开发场地,修改和完善各种设施……新学期扩招一年级新生(虽然到头来还是只有2个),和学生们经历了温泉旅馆和新干线的事情。
事实上,你在开头那款像素小游戏里游玩的情节,全部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
是的。
脑子里已经想起来了,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个个片段从脑海里划过,你全部都想起来了。
在手链里沉睡了十年,久违地和长大后的五条悟见面,没想到是以那样一个方式和场景,没有时间犹豫,猛地一把推开这家伙,和学生的位置互换,你代替他被关到了狱门疆里。
狱门疆里的时间虽然是静止的,环境却非常不好受,待在里面的时长越多,大脑越容易陷入混乱。
外加某个家伙的捣鬼……
你神志不清,逐渐出现许多胡思乱想的东西,一时间没有调整过来,刚被关进里面就处于一种劣势的地位,且来不及反应。
但是现在。抬起手重新扣住自己的额头,缓缓地睁开眼睛,你十分冷静地看着四周封闭的空间,闷热的气息涌入鼻尖,视线已经一点点地清晰起来。
……
一切,不过是在狱门疆里一场幻想罢了。


第89章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沉默了良久后, 躺在你脑壳里的羂索开口了。
没错,重新找回理智,已经明确知晓自己被关在狱门疆里的你, 极为不耐地重新抬手打开了脑子, 心中颇感到晦气,鼻子都要皱在一起去了。
这场狱门疆里的幻觉实在太过真实,因为上辈子死亡之前刚好在玩像素小游戏,所以幻觉也不小心记混了,竟然把自己第二辈子的经历,以玩游戏的方式想了一遍。
你的脑子错乱,恐怕还有某个恶心玩意儿的功劳。
想到这里, 脑壳里那个肆无忌惮的家伙也继续开口了:“既然是精通阴阳术的大阴阳师, 你应该知道有一种术式吧,可以移植两个人的大脑, 从而达到互换身体的目的。”
“你的脑子已经被我移植出去了。”
羂索咧着那张嘴, 看起来邪得很, 这家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失去作为脑子的他的支撑,这具肉.体照样会死,所以现在还不能杀他。
噢对了, 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你只能掏出一个镜子去瞅。
羂索:“……”
呜哇…!!太丑了吧,差点当场就被丑哭了,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脑门上有一条缝合线,长长的大疤难看死了, 你摸了摸自己麻麻赖赖的额头, 眼圈立即红了一片。
“喂!”羂索密密麻麻的脑花纹路上出现了青筋:“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吧, 还有心思去拿镜子么。”
“真是意外啊,我竟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掏出镜子就相当于从存储格子里拿东西,是你本就拥有的空间类咒具,有什么好意外的,里面的存货多到离谱,不过狱门疆里的物理时间是静止的,完全不需要进食。
但是羂索不清楚你知道这件事,还想骗一骗你:“在这里关的越久,离死亡也更近一步。”
“而我是这个术式的发动者,知道出去的办法。”
“我们只有合作,才能从狱门疆里出去。”
……
“你是发动者,意味着我也是发动者吧?”丝毫不去搭羂索的腔,没什么表情地透过镜子看了脑花一眼,你有点失去耐心了,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色鲸鱼手链,将镜子收进了空间。
自己能复活的原因很简单。
当初在新干线上说的话可不是骗人的,你确实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动用安倍家的禁术,以某种东西为媒介,把自己的灵魂给封印了起来。
既然手链是罪魁祸首,那就用它做媒介吧,被封印起来就相当于灵魂陷入沉睡,只要这具肉.体死亡,那么便有机会重新苏醒,就是不知道真正苏醒的具体时间了……
因为清楚自己术式的特殊性,作为穿越人士的你知道脑花馋“咒术操使”的身子,身体有被夺走的危险,所以封印灵魂的那道结界非常牢固,不仅会隐匿所有的气息和咒力,连继承了这具身体记忆的脑花都没法知道你做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不担心自己的肉.体腐坏……
“脑花君。”你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抛着自己的脑壳:“同为老乡,我以为你能聪明点呢。”
“我的咒灵多到数不完,前任家主一代一代继承过来的、我自己收服的,哪怕是接受了我的记忆,也不好一瞬间全部认出来吧?”
“在这其中,有一个咒灵非常好用,它的壳可以复制任何东西,包括活人。”
“复制出来的活人都是身体机能正常运行、但没有灵魂和思想的生命体而已。作为土御门家族唯一的血脉,你觉得我不会在家族里多备几个自己的肉.身吗?”
是的,你有很多备用的躯壳。
哪怕自己不备用,家族的某些高层也会反复唠叨,不过这是家族机密中的绝对机密,所有知晓的人都被下了不能说的术式,你的复制体们也被彻彻底底封印起来,非必要情况不能动用。
话虽如此,并不能长生不老就是了,所有的身体都是同一个年龄状态,会随着时间的沉淀正常代谢。
这些生命体们被封印,用的方法和封印灵魂的术式类似,并且结界只有你自己能打开,哪怕了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脑花也不可能察觉到这件事。
……不然它早就去偷你的壳子了吧,妈的。
“什?”
立在上面的羂索大概愣住了,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傻子才给他反应的时间,你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猛地抬起手,径直把脑壳里的羂索扯了出来,连让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既然狱门疆里不能使用咒力,那么使用蛮力也是可以的吧。
“等,你!!”掐住脑花的五指在逐渐用力,你皱着眉,忍耐着脑袋里的剧痛,对方终于在这个时候慌起来了。
可是话没有说完,整个大脑便被当场捏碎。
随手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扔,你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扭头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刚才那一下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亦或者说,狱门疆失去了真正的主导者,昏暗的光线中开始蔓延不妙的气氛,地面上躺满了断肢和残骸,也不知道曾经关进来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