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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男人跟过来后,她才蹦蹦跳跳往18号楼下跑去。
深夜给焦黑的树干笼上了一层黑幕,仿若蛰伏的巨兽。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焦炭气味,连附近的野草和植被都被烧成了灰烬,这一片土地都被大火烧干。
越是靠近,元幼杉觉得那股吸引力越是强烈,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声音的声音在呼唤着她。
要不是她意志力强,并且一直抱着警惕,恐怕早就被勾了过去。
跑动的过程中,她身下的绒毛都被厚厚的木屑灰烬染黑。
跃过一个个烧焦的木梗,最终她还是跑到了枯木旁边。
哪怕因为燃烧缩水了许多的枝干,对于不过拳头大小的毛团子来说,也太过庞大了。
她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黑暗中树木上干裂的纹路。
小熊她耸了耸鼻尖,从那些纹路中闻到了吸引她的味道。
很清淡,又沁人心脾。
仿佛只要闻一闻就能洗涤身心。
身后默默跟随着的祁邪虽然感受不到这股力量,也不知道元幼杉到底想干什么,但他并没有阻拦小鼠这里碰碰、那里跳跳的行为。
因为他知道,小家伙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只是他一双蛇瞳在黑夜中格外幽亮,紧盯着时不时跌入木屑中消失的金丝熊。
在几近齐根断裂的桩口处,元幼杉跳到了裂口的凹陷处。
从这里她能看到周围被火烧得蜷缩的植物根须,一眼望去荒芜而可怖,而她终于来到了那股力量的本源处。
一丝丝看不见的力量仿若有牵引,从枯木的断口不断溢出,最后没入小鼠的身体里。
元幼杉头顶的迷迭梗吸收着这些细微的力量,忍不住舒展着花瓣,似是极为高兴,
花瓣的色泽稍稍变深了一点点,只是在黑暗中这点细微的变化根本看不清。
随着这股力量从死亡的特殊变异植株中消失,干裂焦黑的枝干顿时又灰暗了一分。
枝干的另一头,有一个手臂受了轻伤的武警正背靠枯树坐着。
他身后原本还很坚硬的树干,忽然变得薄脆。
细微裂痕从他背后蔓延开来,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咔嚓”,最后直接碎成木片。
这武警毫无防备地往后一仰,被吓了一跳。
“这什么情况,我这么重的??”
无声吸收完变异植株中的能量后,元幼杉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但现在她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变化。
她有种预感,能够感知并吸收变异植物的力量,或许就是迷迭梗变种的特殊能力。
如果吸收到一定程度,她的身体应该也会发生一些质的变化。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忽然从那边朝着祁邪走了过来。
他理着寸头肤色有些黑,穿了一身笔挺利落的武警军装,坚毅的脸上有两块烧伤的地方,正是武警1队的队长□□。
走到祁邪身边后,□□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武警1队□□。”
“祁邪,幸会。”
“我知道你,刚刚打听了一下,x大最年轻的祁教授。”
□□带着笑,只是目光有些探究。
因为在别人的口中他听到的祁邪是一个温润君子、前途无量的大学教授,待人和煦有礼,教书育人。
但他看人非常准,很显然面前这个男人刚刚展露出来的气质并没有他人口中那么得无害,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摸不透。
但□□此番并非是来审问祁邪,他正色道:
“祁先生应该是获得了特殊能力的人吧,您放心,我并非是因为此事来找您麻烦的,正相反现在上头已经发布了相关文档,将这种拥有动植物特殊能力的人称为‘变种人’和‘异种人’,只是文档目前还没彻底发布。应该很快就会向全国公示了。”
只要等国家一公示,届时变种人便不再是怪物,地位定会水涨船高。
“您这样的人是我们现在准备招揽的特殊人才,不知道祁先生有没有这个意向?”
如今国家高层已经发现了变种人的能力,并意识到这些拥有逆天能力的人,会是未来主导这个混乱世界的关键因素之一。
因此他们已经开始积极地招揽变种人。
但祁邪有自己的思虑,这一次他没有加入某个势力的念头,“抱歉,我暂时不想离开x城。”
□□闻言点点头,也没有很失望,只是有点惋惜。
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看似清贵气的年轻男人并不简单。
他并不强求,点点头道:“我们应该不久后就要撤离x城北上了,祁先生可以再考虑考虑,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这两天我们会在附近等待其他同行的部队,如果祁先生有什么疑问,或者改变主意了都可以过来找我。”
祁邪点点头,“多谢王队长。”
□□转身走开,朝着人群中隐隐排斥在外、落单的方茴走去。
因为方茴直接在小区人面前暴露了变种能力,被还不明真相的小区居民当成了怪物,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有些忌惮。
还有人背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而她也是个变种人,自然也在□□招揽的范围内。
等□□走后,一直躲在草梗中的元幼杉才跳了出来,几下爬上了祁邪的肩膀,在他本就染了灰尘的衬衫上留下了一串爪印。
祁邪侧目看了看肩头的小熊,“你脏死了。”
小熊立起身子挥了挥肉爪,毫无威胁力地‘恐吓’着祁邪,又故意用脏兮兮的爪爪踩了踩男人的肩膀。
别看18号楼经历了好几次攻击,但地基打得结实,没有一点坍塌的迹象。
武警部队和救护车开走后,小区楼下的居民们陆陆续续回了家,四周也逐渐恢复宁静。
卧室之中,祁邪躺在床上入睡。
他枕边用柔软的棉花做了一个小小的窝,而窝的里面蜷缩着一团毛绒绒,正是金丝熊形态的元幼杉。
然而今天晚上,元幼杉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她模模糊糊感觉自己的体内像是有一股力量正在撕扯着她的血肉,让她有些难受。
紧闭双眸的小熊不自觉抽动着后jio,像是要被惊醒一般,用前面的短爪爪挠了挠脸。
拉扯感越来越强烈,她感觉自己的骨骼像是被人拉出了一条条缝隙。
只听‘砰’地一声轻响,黑暗中双眸紧闭的祁邪陡然睁开了双眼,眸中略过一丝冷光。
他反应速度极快,直接弹坐起身子。
下一刻,一个柔软且娇小的身躯滚落到他的臂弯里,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花香弥漫在床头……
第52章 人形
夜深人静,银白的月光从透明窗户照射进卧室,床头的景象一览无遗。
平躺着的青年男人凤眼阂上,半边清俊的脸庞隐在阴影中,眼睫下方打下一片剪影。
枕头边小窝里的金丝熊不自觉蜷缩着,粉色的鼻子尖尖微微抽动,似是不安。
它干净而蓬松的绒毛有些炸,就像一颗圆圆白白的毛绒团子,时不时动动肉粉色的爪子。
这个晚上元幼杉过得有些难受。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阵阵痒麻中带着淡淡的灼痛,从四肢蔓延到肺腑,她仿若身置于火海。
但有时她又像是陷入了一片空寂的无人之地,面前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树木,仰头时这树木正在她的眼前飞速凋零。
这种光怪陆离的景象,让她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
半醒半梦间,元幼杉的意识反复重复着今天晚上的记忆。
她像是一个旁观者,以更高的第三方角度看着自己和祁邪,慢慢走到了枯树的跟前。
哪怕是在黑暗中,地上坑坑洼洼的残骸和废墟也清晰可见,让她有种悲凉感。
像是在叹息,又像是不甘。
紧接着,她看到吸收完变异植物中能量的自己和祁邪回到了家中。
打开门后,屋里的小柜子和体积轻的物件都翻倒在地上,就像是经历了一次小型地震。
将东西规整好后,祁邪专门给浑身脏兮兮灰屑的小熊烧了热水,兑了合适的水温后,元幼杉自己跳了进去,点点水花溅在桌子上。
用泡泡把身上洗干净,她身上蓬松的奶白色绒毛打湿后贴在身上,甩水时简直像只袖珍海豹,又蠢又萌。
因为小区断电,祁邪便用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水,一直擦了半个多小时才完全擦干。
取下眼镜后的男人少了几分成熟和克制,褪去伪装,眉眼间的冷淡感更甚。
但他却完全没有不耐烦,一遍遍用毛巾把湿漉漉的小熊笼在掌心中轻轻搓揉。
从这个视角看着祁教授,元幼杉竟看出了一丝丝温柔。
忽然,她的心脏狠狠一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了一把。
顿时眼前的画面碎成一片片的流光,她的意识又堕入黑暗之中,天旋地转。
在漆黑的尽头,有一点莹绿色的光点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最后飘了过来,完全融入到了她的身体里。
这一刻元幼杉的身体一轻,撕裂感逐渐淡去,她也隐约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那团荧光和莫名其妙的梦魇,其实都是那株被火烧死的变异植物带来的。
光点是能量,梦魇是植物的意识。
因为她吸收了这植被残余的奇异力量,因此她的意识短暂地同那植被融合;
她感到的不甘和悲戚,都是变异植物完全死亡前最后的残念。
还在惊叹于一株植物竟然已经生出了自己的意识时,元幼杉就听到了‘砰’地一声响。
这声音从她自己的身体里传出。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枷锁骤然解除,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而与此同时,在她没去看的直播间中,观众和弹幕都呈现出爆发式的增长。
入眼先是一片昏黑的环境,元幼杉发现似乎躺在什么东西的边缘。
因为左边半边身子都悬空在外,马上就要滚落下去,她被吓得身子一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肢体便已经动了起来。
她右手猛然抓紧了手边的东西,掌心的触感先是微凉和滑,攥紧的一瞬间她才发现掌下握紧的是结实却有韧劲儿。
用力一扯,她借着力量身子往里滚了两圈。
还没从跌落的失重感中松口气,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她身子撞到了一个‘障碍物’,头顶仿佛有森森的冷光锁定住了自己。
等等,她的手?!
在月光中,元幼杉看到了自己属于人类的手掌,以及掌心旁熟悉的布料花纹和被她蹭歪的枕头。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变回人类了!
还不等她激动,她又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的目前的处境。
自己好像洗完澡、晾干毛毛后,就进了祁邪专门掏了一件棉服给她做的棉花小窝里睡觉;
然后那个小窝这些天都被放在祁邪卧室的床头,她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空荡荡的床和叠好的被褥……
那自己忽然变成人形……
元幼杉:!!
她心跳猛然加快,正要抬头时,掌中因慌乱而抓住的东西忽然动了,直接挣脱了她的钳制,并反手扣住了她的右臂。
她抓到的就是只人手,而手臂的主人应当就是……
祁邪。
不等元幼杉反应,她被扣住的手臂便被攥得生疼,一个大力折在了身后被压到背上。
很显然对于睡眠中床上忽然多出的人,祁邪已经进入了防备阶段,把她当成了什么图谋不轨的人。
她能感觉到祁邪的掌心的温度比她的皮肤要低。
第一触感是微凉的,紧接着对方轻轻松松将她拽起,翻了个身后,她从附躺变成了仰躺,被祁邪的另一只手狠狠抵在床上。
这个姿势她的手臂还折在身后,又别扭又有些疼,顿时让她皱了眉头。
但她又不敢挣扎,因为此时祁邪俯着身,掌根就抵在她的锁骨处,修长如玉的指却扣紧了她的脖子。
一种窒息感和压迫感让元幼杉头皮发麻,呼吸有些困难。
昏暗之中,她完全感觉不到暧昧气息,只觉得有些紧张,因为她脖颈处收紧的掌心毫不留情。
祁邪想杀她。
因为仰面被抵住前颈的缘故,她只能稍稍仰起头,试图让自己的窒息感减弱些。
她能感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愈来愈快,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没了小命。
上方不知何时坐起身并扣住她命脉的祁邪,因为附身,略长的发丝微垂,衬得他多了几分少年气的凌厉,本就俊美的五官在黑暗中迫人心神。
因为他是黑蟒变种,身体的一些特征都发生了变化。
比如略低于常人的体温,比如超常的反应能力、嗅觉和夜视能力……此时他因为惊醒并带有攻击性,狭长凤眼中的瞳仁缩紧,细长的瞳核散着绿色的幽光。
这一刻元幼杉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缠著猎物冷冷盯着的巨蟒,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祁邪的睡眠不算浅,但他对周围环境变化的敏锐度很高。
在轻响发出的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而当他的手臂被突然冒出的女人抓住时,他就进入了攻击状态,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怜香惜玉。
他声音有种金属的质感,冷冷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入我家的?什么目的?”
一边问,他一边收紧了手掌。
只要这女人感抵抗、或是不说老实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扭断她的脖子。
元幼杉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因为喉咙的压迫感直咳嗽,眼角也渗出一颗生理泪水。
“咳咳……”
忽然,祁邪想到了一直睡在自己枕边的小老鼠,视线看了过去。
歪了的枕边的小棉窝也被挤得侧翻,凹进去的内里空空荡荡,那只毛团子不见了。
祁邪不自觉抿了下唇瓣,目光更冷。
他以为小熊是发现了这女人的潜入后躲了起来,又或是直接被这女人弄到了哪里去,“刚刚床上的老鼠呢?你……”
正逼问着,他的话忽然顿住,有些迟疑。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花香气息,就是那小家伙头上顶着的粉花的味道,神秘而惑人,因为警惕他刚刚没有注意到这股气味比平常更浓郁。
床上、身前、甚至是祁邪的四周,都被这股花香包裹,仿若跌入一簇盛开的花田。
而在这有些甜腻的花香中,另有一种浅淡的气息,不似香水也不是花果,夹杂在迷迭梗的香气中,让他感觉异常熟悉。
蛇的嗅觉本就比人类灵敏数十倍,而分叉的信子更是能收集空气中的各种细小味道。
当他分解出那股极淡的、几乎被花香完全盖住的气息时,他大脑一片空白,手臂僵直,细长的绿瞳也不自觉地扩散。
一个闪回的剪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祁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似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正蹲在地上抱着一只大狗。
她的周围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都带着笑容。
祁邪确定自己从未有这些人的记忆,但他莫名觉得这些人给他的感觉温暖而熟悉,而尤其是画面正中的背影,虽然模糊到他几乎看不清,但他却想冲过去抓住那抹虚影。
元幼杉不知怎么回事,脖颈上扣住的手掌忽然加大了力度,这让她有些慌了,咳嗽更为剧烈。
被掌心下细腻的触感和颤动唤醒意识后,祁邪猛然回神,目光这才聚焦在身下人的面孔上。
女孩儿微微昂起的面颊正巧被窗外洒入的光线照亮。
她的面孔生得很漂亮,一双圆而清澈的琥珀色眼瞳此时盛了水光,眼尾被白皙的肤色衬得糜红,似乎很委屈。
因为喘不过气来,她唇瓣微启,双手都抓在了祁邪血管微突的手腕上。
指尖细而柔软,哪怕用了力也掰不开。
这张明明陌生的面孔,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祁邪的心头,让他向来缓慢而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悸动。
“你……”
他莫名失语,多年来过人的沉着和平稳头一次彻底乱了。
趁着祁邪怔忪间手下力道松了,元幼杉用力拍打了两下,终于扒开了他扣住自己喉咙的掌心。
空气大股大股涌入肺腑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她猛地坐起身子,扭头就赤脚跑下了床,跑到床对面的窗户旁满脸警惕地看着祁邪,还心有余悸地摸着火辣辣的脖子。
为了防止祁邪再把她当成歹人,元幼杉忙道:“祁邪,是我呀!那个头上有迷迭梗的金丝熊,我本来就是人你不是知道的么!”
一边说,她一边用手在头顶比划比划,因为呼吸不畅而绯红的脸慢慢淡去颜色。
祁邪恍若大梦初醒,目光逐渐清醒并回神,看向窗前有些忌惮自己的少女。
她身上穿了一件到膝上的掐腰裙子,双腿纤细凝白,像只受惊的鹿。
而她散在肩头的发很长,在淡淡的月光下被蒙上一层银光,本身的色泽应该就是金丝熊原本的毛色。
那本应长在头顶上的迷迭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银白发丝中夹杂的、错落有致的花栀。
那些或绽放的、或含苞的迷迭梗,和元幼杉的长发融为一体,互为伴生。
这给她本就精致的面孔添了几分神秘,不似人类。
看到迷迭梗的瞬间,祁邪便已经相信了元幼杉的身份。
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面上是平静的,“你怎么突然变成了人。”
感觉到他身上的攻击性和杀意散去,元幼杉这才松了口气,因为和祁邪似亲似友相处了三年多,她下意识将眼前这个祁教授当成了云停的队长,语气和神态随意而自然。
“我晚上的时候,在那棵变异植物中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然后把它吸收之后,睡着了再睁开眼就变成人了……”
她自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幽深且深沉。
打开手电筒又点了几根蜡烛后,昏暗的房间里亮堂起来。
祁邪身上穿着丝绸的睡衣,从床上起来后,将发丝撩起,又取了床头的银丝眼镜带上。
此时元幼杉已经发现了自己发色异样,以及发间的迷迭梗,正在卫生间照镜子。
她想看看这个世界的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五官容貌和上个世界有没有变化。
因为上个世界的样貌和她真实容貌相差无几,她还很欣慰来着。
但因为18号楼遭到了变异植物的攻击,卫生间里唯一一面镜子被震碎了,根本看不清,这让她有些失望。
出来时,祁邪正好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双新的拖鞋,“坐那儿,把鞋穿上。”
元幼杉‘哦’了一声,点点头坐到沙发上,而后将拖鞋穿上。
因为祁邪的家里原先还有一位老母亲,这双鞋就是为她备用的,元幼杉穿上也并不大。
她身旁的沙发陷下一块,侧目看去时,她看到祁邪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男人的幽绿色的凤眸掩在薄薄的镜片下,看不清他眼底的波动。
坐下后,他忽然伸手捞过元幼杉的腿弯,微凉的掌心扣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处。
一瞬间的触感让元幼杉浑身一激灵,手臂皮肤麻麻的。
她愣住了,因为祁队长从来都是沉默做事,连话都不多,从来没有这种有些亲密的举动。
有些不自在地抽了下自己的腿弯,她却没抽动,耳垂发烫。
“祁队,你……”
听到莫名的称呼,祁邪心头一跳微微抬眼,他眼尾狭长,“别动,腿上有伤。”
第53章 你的忠诚
待祁邪用酒精棉将手指反复消毒后,元幼杉这才看到他身旁放置的医药箱,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下来。
她左边小腿前被划伤了,伤口大约有五厘米长,伤势不深,渗出的血珠已经凝固在小腿皮肤上,应当是突然变成人形后挣扎时撞到了床边哪里。
'原来祁队是担心自己的伤口’,她轻咳一声,把脑海里冒出的一点旖旎都驱散。
带有刺激性的酒精擦拭到皮肤时,元幼杉蹙了下眉尖。
她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耐痛能力不仅没有上一个世界那么强,似乎还减弱了。
下意识缩了下腿时,祁邪扣住脚踝的手掌却稍稍用力,止住了她的退缩。
“看到之前摔下楼的那个男人的尸体没?”他处理伤口快而轻,消过毒的镊子一挑便将伤处破了的皮碾断。
摔下楼的男人?应该就是五楼被变异鸽子啄碎头颅的青年。
元幼杉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迟疑着点点头。
她脑海中浮现了那时的画面,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觉得……我的这点小伤也会?”
“伤不在大小,只有有疮面细菌和虫蚁就有可能滋生,你应该也不想变成他那个样子吧。”
那时青年人坠楼后,他的双亲痛不欲生,报警又打个医院的电话,结果一个一直占线,一个根本打不通。
尸身就那么露天放置着,其他居民也不敢靠近处理。
谁知道才过了半天时间,那人的尸身就高度腐烂了,简直面目全非。
还有不少变异虫子将其当成了养料,画面又可怖又恶心,弥漫的恶臭让附近几栋楼的居民们一打开窗户就能闻到。
如此迅速的腐蚀和变质,在初春很显然是不正常的。
当时元幼杉只是觉得奇怪,现在被祁邪的话提点后,才猛然意识到这一点。
祁邪又道:“按照这几天的温度和湿度,肉质开始变质应该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高度腐烂怎么也需要两天的质变期。如果我的推断没错,这次末世混乱带来的不仅仅是动植物的变异返祖和基因重组,一切自然诞生的有机生物都在变异。”
“包括细菌,也包括病毒。”
他语气淡淡,拿着镊子和纱布处理伤处时,就像是在做学术研究和知识传教。
晕黄的烛光衬在他的镜片上,显得理智却危险。
元幼杉听懂了他的话,抿了抿唇瓣。
她还记得楼下那人的惨状,后来因为味道实在大周围的居民也心怀不满,找到了小区物业中还在的工作人员。
“你们必须把那个人弄走啊,我们也知道他惨,但是你闻闻那味道,总不能让他在那儿烂成水吧!”
“我不管你们怎么搞,小区物业费我们是交了一整年的,既然你们还在社区所里住着那就得给我服务,那死人正对着我们家窗户口,我家孩子那么小晚上都吓得睡不着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物业的工作人员出面,从小区里征了一辆面包车,找到趴在树下哭得几乎昏厥的老夫妻,帮他们一起把青年的尸体搬运到了车上。
再后来两个老人一夜憔悴,开车带着儿子的尸体离开了小区,这些天都没回来。
如果空气中的病毒和细菌真的也变异了,那青年腐蚀速度快得离谱也就解释得通了。
元幼杉:“祁队的意思是,哪怕是很小的伤口,感染了细菌也会腐烂而死?”
她并不蠢,往深里想想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可怖之处。
和几乎全部变异的动植物不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类并没有拥有什么特殊能力,他们柔软的皮肉是野兽眼中最适合猎食的美味。
现在还有高楼城墙可以躲避,但越到后面,楼房的阻挡能力必然越弱,物资匮乏的人也必须外出寻找可以果腹的东西。
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而细菌变异,会让本就药物匮乏的伤者雪上加霜。
试问哪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溃烂,不会崩溃?
“知道厉害以后就注意些。”包扎完毕后,祁邪收了脚边的纱布和医药箱,忽然看向元幼杉,同沙发上坐着的纤细少女四目相对。
他抬眼时眼尾微微上挑,“祁队。”
元幼杉愣了,“什么?”
“祁队是谁?和我很像?”
祁邪看似不经意询问着,实际上带着探究,细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儿的眼睛。
在看到她脸上转瞬即逝的怔忪和僵硬,祁邪眉心微凝。
看来是很像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祁队’到底是谁,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元幼杉面对自己时的语气和反应都很放松,甚至给他一种他们相熟已久、已经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这种娴熟却是和别人培养起来的。
联想到这个‘祁队’和自己相同的姓氏,祁邪以为元幼杉是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