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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能安慰到楚如瑶。
“…我想回去。”
楚如瑶死死咬着唇,嘶哑说:“我想和龚师叔一起回去。”
侯曼娥看着她的表情,忽然很不忍,别过头去。
“你不能去。”
她听见林然很轻的声音,像哄孩子:“那是我的师父,我都不怕,我都没有回去,你怎么能回去。”
楚如瑶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
“你得留在这里,保护我。”
林然对她笑了笑:“我也很重要的,如果洛河神书炸了,那可就完蛋了。”
“……”晏凌转而盯着她。
侯曼娥忍不住掐她一下:“虽然但是,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话不好听,却还算管用。
楚如瑶吸了下鼻子,看着没有像刚才那么要哭了。
大家没人说话。
林然望向天空,突然说。
“我想了想,我就学个笛子吧。”
玉笛嘛,轻便,好带,看着也好看。
她还是学个才艺吧。
将来可以去糊弄成纣。
给师父听,师父一定会很欣慰,嗯,到时候哄阿辛也一定很有用。
一石多鸟,一箭多弓,优秀。
…
……
希望有一日,她都可以吹给他们听。
——北冥之海·卷五·完
第六卷 小瀛洲
第176章
蓝天云海,方舟在云海中缓缓行驶。
方舟顶层。
林然站在池塘边,迎着风,正在认真吹笛子。
笛子是晏凌给她找来的。
她是个多么认真的人,说学笛子,就一定好好学的。
“……天啊。”
天一痛苦面具:“不要吹了,去摸鱼吧,去睡懒觉吧,我求你了,你就不适合这个。”
林然拒绝它:“我觉得我一直在进步。”
“从负分变成零蛋,你确实进步很大。”
天一冷笑:“你现在能活着,不是因为你能喘气,而是因为明镜脾气好,还没有打死你!”
林然装听不见,把笛口放到唇边。
“你快别吹啦。”禅刹圆脸小和尚哒哒跑出来,一脸庆幸:“尊者让你拿着书进去抄。”
林然僵在那里。
天一冷笑:“哈,准备挨打吧。”
“……”
林然悻悻把池塘边凌乱的桌子收拾一下,抱着佛经和笔墨往屋里走。
走进门的时候,她清晰听见小和尚松了口气。
林然:“……”
哪里就那么夸张呀。
一走进屋里,空气中莲花的香气愈发浓了,却不像寻常花香浓到呛人,就是清清淡淡的,吸一口气,让人觉得越发神清气爽。
明镜尊者站在蒲团前,难得没有打坐,一下一下捻着佛珠。
林然看见他,有点心虚,小声说:“尊者。”
菩尘子看见她抱着一堆东西进来。
他是看顾她,抄书只是个由头,他是不管她抄多抄少偷懒不偷懒的,但她一边认真抄书,一边认真琢磨别的副业,那个笛子吹的……
菩尘子叹口气。
林然整个人都好像缩小,缩小成一个小团团,弱弱挨在墙角。
菩尘子指了指靠窗的素桌素椅:“抄会儿书吧。”
林然老实应了一声,小步小步挪过去,把自己东西放在桌上。
佛经摆好,纸笔摆好,把笛子放到桌角,一切准备完毕,林然偏过头,看见明镜尊者还没有坐下,仍站在蒲团前,垂眸望着面前供奉高大佛像的一角,不知在想什么。
距离离开北冥海已经过去半年了。
她们正在前往小瀛洲的路上,现在已经进入珫州的地界。
林然也在明镜尊者这里抄了半年书了。
这半年,她们虽然只偶尔交谈几句,但关系可以说是还不错了,明镜尊者性格明淡,却绝不是会为难人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脾气很不错,林然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是挺气人的,但明镜尊者从来没说过她哪怕一句,她想做什么都任她的,她认识这么多人里,大概也就师父的好脾气能有的一拼
——这可是和老父亲的脾气有的一拼的男人啊!
朝夕相处,是很难有什么秘密的。
比如林然就知道明镜尊者已经好几天无法静下心来了。
天地一线开,沧澜灵气复苏,晏凌侯曼娥楚如瑶这些年轻的天之骄子们纷纷突破元婴,甚至短短时日已经超音速往元婴中期狂奔而去,林然甚至都怀疑晏凌是不是已经不止元婴中期了。
师父和阿辛更是在化神,妖主也在借妖域突破桎梏——
明镜尊者也快化神了。
从在北冥海的时候,他就可以准备化神了。
但他还不能化神,江无涯化神能否成功仍然是个未知数,若是江无涯化神失败而陨落,他明镜就是沧澜下一道屏障。
所以他还不能去化神,哪怕灵气丰裕到几乎破体而出,哪怕他已经像快成型的丹药不可抑散发出异香,他也只能强自压制,不能再放任往前一步。
林然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纸上,挽起袖子拿着笔慢慢地写。
她已经写了十几本书了,那么厚的佛经,她抄得一个错字没有,等写完她就要装裱起来,将来挂在墙上好好珍藏。
“啾啾啾。”
林然正写着,忽然听见窗外鸟叫声。
……这鸟叫得一点都不正宗。
林然小心瞅了瞅明镜尊者,明镜尊者背对着她,并不想理会她们小学鸡的样子。
林然放下笔,把窗棱推开一个小角,小声说:“这儿呢这儿呢,别叫了。”
隔壁窗外草丛动了动,一个脑袋凑过来。
“你怎么跑这来了?”
侯曼娥透过窗户缝瞅了瞅她身后的明镜尊者,小声说:“你不是在外面吹笛子吗?”
林然也小声,老实回她:“吹得太难听了,尊者都听不下去了,叫我进来抄书。”
侯曼娥:“……”
侯曼娥有点同情明镜尊者了。
林然这内秀的狗比,一般人很容易被她气死,明镜尊者能坚持到今天,是个强者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
侯曼娥一挥手,眉飞色舞:“一会儿我们要停船了,这次下船要休息好几天,你快收拾收拾,一会儿咱们一起去浪啊!”
林然也有点开心。
下船去,她就可以找个更开阔的地方尽情吹笛子啦。
“你等一下,我得先去问问尊者。”
说着,林然转过头,推开椅子去找明镜尊者。
侯曼娥扒着窗户,探头看着林然哒哒走向明镜尊者。
“尊者。”
林然到明镜尊者旁边,小声问:“一会儿要停船了,您要下去溜达溜达吗?”
明镜尊者应该是不会下去的,他喜静不喜闹,之前几次停船他都从没下去过。
明镜尊者偏过头,一眼就看透她,轻声说:“你想去?”
林然羞涩:“我想下去放放风。”
菩尘子觉得她是想下去吃喝玩乐才对。
之前每次停船,她空着手下去,大包小包背着回来。
明镜尊者叹了口气,问她:“去几天?”
林然被他叹气叹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不出去玩是不可能的,她委婉说:“这个说不好,主要是取决于船可以停几天。”
“……”明镜尊者看了看她,林然一脸若无其事。
明镜尊者伸出手,林然赶紧挽起袖子把手臂递给他。
明镜尊者掐着她的穴位,她丹田摇摇欲碎,可洛河神书却越发流光溢彩,经脉内泊泊灵气丰盈到汇成液流,再加上先天元气的底子,说是个人,怕已经是颗连上古神丹都比不过的神药。
明镜尊者放开她的手,把佛珠挽到手肘,抬手大拇指在她眉心按了一下。
林然就感觉眉心一暖,像被盖了戳儿。
她摸了摸额头,明镜尊者说:“去吧,不要用灵气。”
“若你感觉身体不适,或有人欲对你出手,便将体内灵气灌入眉心。”
到底也是看了半年朝夕相处的孩子,菩尘子倒也没那么心硬,叹息一声:“你老实一点。”
林然乖乖应了:“好的,我努力。”
“……”
明镜尊者无言,摆摆袖子。
“尊者再见!”
林然欢快往门外跑去,跑了一半又回来,抄起笛子,这才哒哒跑走了。
明镜尊者:“……”
林然一出来,侯曼娥扑过来:“你可算出来——!!你为什么还带笛子?!”
林然把笛子挂在腰间:“你不觉得这样显得我更有风度了吗?”
“拉倒吧。”
侯曼娥无情嘲讽:“你笛子一吹,难听到连我在楼下都能听见。”
林然:“……”
林然若无其事弹了一下笛子。
“咦。”
侯曼娥看着她的额头,惊奇道:“你眉心有一朵莲花耶!”
林然抽出风竹剑当镜子看了看,确实眉心有一点浅浅的莲花印。
应该是明镜尊者刚才给她印的。
侯曼娥摸了摸,又退后一点看,点头:“不错不错,很好看的嘛,嗳是不是你们这些清冷系的美人都适合这种反差,我还记得之前北冥海的时候,明镜尊者眉心也印出一朵莲花,又清又妖,巨好看!老带劲儿了!”
林然默默看着这个口无遮拦的颜狗,小声提醒:“尊者就在屋里,能听见。”
侯曼娥:“……”
侯曼娥拽住她胳膊,撒丫子就跑。
她们跑下顶层,甲板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林然放眼一看,好家伙都在,晏凌楚如瑶,灵苑的邬项英,还有玛丽苏女主角蔚绣莹,再加上她和侯曼娥,可以说是比五毒俱全还齐全。
她们一下来,最先对她们打招呼的居然是蔚绣莹
“侯师姐,林师姐。”
蔚绣莹戴着薄纱,笑得眉眼弯弯:“你们可来了,再不来,我们就要去找你们啦!”
“……”侯曼娥扭头看着林然:“我们和她很熟吗?”
“哇。”林然摸了摸脑袋,有点开心:“我居然成师姐啦。”
侯曼娥:“……”这傻缺,又搞不清楚重点!!
侯曼娥掐了林然一下,扫视一眼周围众人的表情。
蔚绣莹确实是个人才,不仅荷尔蒙成精,而且情商一流,无论是绿茶白莲还是撒娇端格调都是信手拈来,而且极其随机应变,短短半年已经和众多弟子打成一片。
侯曼娥就不止一次听见门下的二傻子们用憧憬的语气夸赞蔚绣莹了,夸她又和蔼可亲,又温柔可靠,又有一种小仙女般的出尘风度~
呵呵。
说实话,侯曼娥看着蔚绣莹就觉得不舒服,不是单纯那种绿茶见绿茶的不爽,而是另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但侯曼娥一时也找不出原因,谁还没当过心机婊呢,就算看蔚绣莹不顺眼,但无缘无故的,侯曼娥也懒得和她计较,不过要是这女人识相还好,她要是不识相招惹她们……呵!
林然这傻子不靠谱,侯曼娥自觉担负起重任,挺起胸膛,露出一个【乍一看友善乍看久了又好像不是那么友善】的标准社交微笑,虚伪地客套道:“哈哈哈,蔚姑娘太客气了,阿然这边一直在服侍明镜尊者嘛,不像我们这么闲,脱不开身,耽误了一点时间,没想到大家都聚齐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家别见怪哈。”
“……”阮双双高远和一众法宗弟子用见鬼的眼神看着她。
晏凌目光从林然眉间浅浅的莲花印收回来,面无表情。
楚如瑶摸了摸胳膊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摇头:“这没什么,你别这么说话就行了,太奇怪了。”
侯曼娥爽朗大笑:“哈哈哈,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楚如瑶:“……”
林然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八吗?
邬项英一直冷眼站在旁边。
长老们赶赴剑阁之前,无论各宗之间什么恩怨,无一不严厉勒令所有弟子必须聚集在一起行动——大家宗门年轻一代的希望都在这里,各个是宝贝疙瘩,谁都无法忍受任何损失。
邬项英忍着不耐等在这里,见人齐了,冷冷转身就走:“别废话了,去渡口坐船。”
蔚绣莹眼波流转,对众人嫣然一笑,跟上邬项英。
侯曼娥清晰看见她走之前目光在晏凌身上流连了一下,觉得有点意思,这女人是真不傻,虽然对晏凌有兴趣,但也知道晏凌不好搞,就先紧紧抓住对她态度还算好的邬项英,骑驴找马,踩着备胎搞鱼塘……妈的,DNA动了。
侯曼娥目光在晏凌身上转了转,暗戳戳琢磨起趁机把晏凌踹走的可能,毕竟这家伙脾气看着一点也不贤夫良父的样子,不像是能放任老婆在外面瞎搞的大度人,林然将来万一脑子一热想找个道侣,再万一的万一脑子抽了想和他在一起,有了名分,他一定是那种会管着林然不准和她东跑西跑鬼混的正宫。
那可不行,可不能让男人阻拦她们在外面浪的脚步……
完全不知道侯曼娥脑子里在转着什么奇葩的念头,林然只看她盯着蔚绣莹的背影眼中满是不怀好意,不由悄悄黑线,拉了拉她的袖子:“走啦。”
众人陆续走下甲板,刚走下船,瞬间被挟裹进汹涌的人流中。
珫州位于九州的边界,并不算最大的州府,但因为大半边疆域被东海包围,与其余州府可以说是某种程度的隔断,惯来也被称为隔世之地,万千年来,无论是其余宗门世派的迭代还是州府氏族的吞裂都没怎么牵连过珫州,珫州甚至被誉为某种程度上的净土,风景秀美,民风独特,向来很有些神秘。
“天啊。”
侯曼娥看着前面乌压压的人头,惊呆:“怎么这么多人?珫州什么时候这么火了?还是都是去小瀛洲看病的?!”
万万没想到她到了修仙界,旅游景点和医院还是人最多的地方?!
“不知道啊。”
林然揪着她的衣摆,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等一会儿上岸打听打听吧。”
珫州地势特殊,方舟停泊码头距离珫州最近的城池还有一段海水化作的云雾,云雾遇轻而浮遇重而沉,方舟不能行,只能坐小舟过去。
“行吧。”
侯曼娥挽起袖子,拿出自己当年春运赶火车的劲头,雄心勃勃:“跟紧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高远阮双双:“……”
林然超级给面子:“好威武,加油!鹅子就看你的啦!”
侯曼娥瞬间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
楚如瑶:“……”
晏凌看了一眼这个越来越会作弄人的坏家伙,让后面的弟子们跟紧,然后往旁边走几步,为大家拦住侧面的人潮。
林然作为不定时危险易爆物神书的珍贵载体,快乐地被簇拥在最中间,被护着上了船。
小船只能装六个人,分两排木质长凳,她们走进去时蔚绣莹和邬项英已经坐在最里面,他们相对而坐,蔚绣莹正弯着眼睛说着什么。
听见声音,两人往外看来,邬项英神色冷漠,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去,蔚绣莹却笑起来,声音轻快:“大家快来。”
侯曼娥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盯着蔚绣莹。
她眉目弯弯,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很自然地下压,显出一种月牙似的柔软欢快,让人一看,会莫名觉得心软。
‘……’
侯曼娥盯着她。
她终于发现她看着蔚绣莹怎么总感觉特别奇怪了。
在刚到北冥海的时候,她见过蔚绣莹一面,那个时候,蔚绣莹笑起来,可不是这么笑的。
那个时候蔚绣莹走得可是楚楚动人的小莲花路线,轻声细语,弱不禁风。
但现在……
侯曼娥转过头,林然正弯着腰要往船里钻,见她堵在门口不动,懵懵地抬起头:“怎么了?”
她天生杏眼,既不妩媚也不楚楚,一笑起来,总会不自觉地弯起眉眼,像个小傻子。
……艹。
侯曼娥骤然冷笑一声。
呵,呵呵
好啊,有想法啊
“为什么不进去?”
林然一头雾水,正探着脑袋想往里面望一望,侯曼娥突然往后退了两步。
“没事儿。”
侯曼娥拎起她的后衣领,把她提到前面去,往邬项英旁边猛地按下:“我坐外面,你坐这儿!”
侯曼娥面露狞色!
真是好日子活久了腻歪了
——敢他妈学林然,老娘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然被按着一屁股坐下,一脸懵逼:“?”
偏着头神色冷硬的邬项英猝然弹簧一样跳起来,勃然变色:“你你——”
林然:“???”
第177章
林然不能理解。
事情是这样,她上了船,侯曼娥堵在门口不走,她奇怪地问她为什么不进去,侯曼娥咬牙切齿说着没事,就拎着她的后领,把她拎到里面先按坐下。
然后邬项英猛地跳起来,像一只被戳中的河豚,怒气冲冲指着她。
林然:“……”
林然环视一圈,陷入了沉默。
只是短短三秒钟,这个世界她已经看不懂了。
林然思考了一下,抬起头。
邬项英还死死瞪着她,咬着后牙,眉骨轻微地跳动。
……林然有点没想到,北冥海问话的那仇他记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她居然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要是早知如此,她当时一定尽量委婉一点。
这样想着,她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然后慢吞吞往后挪了挪,舒舒服服坐满长凳的凳椅,体贴地收回脚,留出一条出去的路。
“邬师兄。”
林然体贴说:“不用顾忌我,你要是不高兴,可以出去坐下一船。”
邬项英:“……”
邬项英瞬间一股气血冲上脑子。
船帘被掀起,楚如瑶弯腰走进来,一抬头,就看见室内剑拔弩张的一幕。
她愣了愣,不解问:“你们在做什么?”
侯曼娥抱臂欣赏着邬项英青白交加的脸色,余光瞥见坐在那头蔚绣莹瞬间僵硬的表情,可以说是通体舒畅,爽到不行。
晏凌跟着走进来,看见室内的场景,微微一顿。
“不知道啊~”
侯曼娥吹了个口哨,挡住邬项英要出去的路
——开玩笑,他要是气跑了,怎么恶心蔚绣莹这小婊砸!!
“就是邬道友冷不丁跳起来,也吓了我一跳呢。”
侯曼娥若无其事抠着指甲,捏着嗓子婊里婊气说:“也许是不想坐在阿然身边吧,也是呢,毕竟洛河神书在她身体里,邬道友珍惜小命,害怕嘛,想跑嘛,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邬项英气血翻涌,猛地转向侯曼娥,咬牙:“你住口!”
侯曼娥捂住嘴,夸张说:“天啊,好凶凶,邬道友干嘛这么激动,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被说中恼羞成怒了吧?”
邬项英:“……”
林然看他气得手都在哆嗦,眼中露出同情,不知道他最近又哪里得罪侯曼娥了,被喷成奇奇怪怪的形状了吧?
邬项英一回头,就对上林然同情的目光,她像看一场莫名其妙演起来的大戏,惊呆了一会儿,就恍然大悟努力融进剧情,立刻一幅自以为很懂的感叹样子。
邬项英差点把契兽扔出来砸了这条船!
船头隔断的帘子突然被掀起,露出撑船人不满的脸,大声嚷嚷道:“你们半天闹腾什么?还坐不坐?不坐就滚蛋,我这送完你们还得紧赶着下一波!”
凝固的空气被打破。
侯曼娥翻个白眼,不情不愿让开路,准备放邬项英走。
邬项英胸膛剧烈起伏,他环视周围所有人一圈,突然冷笑一声,重重一拂袖,转身又坐了回去。
侯曼娥:“??”
林然也没想到邬项英居然真的坐了回来。
人家先来的,她当然是不好有什么意见的,嗯,就是座位一下子变挤了……
两个人挨得太近了,她几乎碰到他手臂,他也不闪不避。
林然只好自己往外挪了挪。
侯曼娥震惊看着邬项英,嘴巴张了张。
——这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
晏凌说:“坐下吧。”
楚如瑶点点头,看一眼狭窄的长凳,知道侯曼娥肯定是要和林然一起坐的,就自发走到蔚绣莹旁边,没注意她勉强的表情,自自然然地坐下。
侯曼娥有种吃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感觉。
她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下意识往前几步走到林然旁边,挠了挠头正要坐下,肩膀被按住转了个圈,轻描淡写被按坐下。
侯曼娥茫然抬起头,对上旁边楚如瑶同样茫然的表情。
侯曼娥:“……”
她再呆滞转过目光,看着对面晏凌身高腿长地迈进来,握着长剑换了只手,行云流水般在林然旁边坐下。
侯曼娥:“……”
侯曼娥:“???”
楚如瑶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林然同样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晏凌。
晏凌在她旁边坐下,神色很平静。
“你……”
林然呆呆指了指他的位置,又指了指侯曼娥:“你……她……”
“我想坐在这里。”晏凌平静说:“不可以吗?”
林然:“……”
他好、好心平气和的样子。
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理所当然到让林然不由怀疑起自己才是奇怪的那个。
一个座位,又没贴着谁的名字,侯曼娥可以坐,他想坐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林然对上他漆黑沉静的目光。
“可、可以。”
林然呆呆的:“但有点挤…”
邬项英虽然削瘦,也是男人的体型,她和侯曼娥两个女孩子已经有点挤了,结果晏凌换了过来,两个男人……
她的腿几乎靠到他的了。
晏凌看着她,余光却微微偏一下,淡淡扫过她那侧的邬项英。
邬项英并没有看他,也没有看林然,他像一支冷冰冰绷紧的箭勒在最里面,侧脸冷峻而倨傲,带着一种嗤弄的冷笑。
晏凌收回视线。
“没关系。”
他淡淡说:“你可以往我这里靠一靠。”
林然:“……”
侯曼娥差点就跳起来。
楚如瑶果断长腿一伸把她压回去。
她好像没太看明白又好像看明白了点,但她明白一件事:如果他们在这里打起来,船一翻就掉进云雾里了。
……她打不过大师兄,所以还是先拉住侯师姐吧。
林然僵硬地看了看晏凌平静无波的脸,僵硬地扭过头,看见邬项英像杀人一样的脸,再僵硬地扭过头,对上楚如瑶复杂鼓励的目光、侯曼娥的死亡射线,和蔚绣莹比死亡还死亡的视线。
林然:“……”
她问天一:“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别说话,听我的。”
天一:“抱头,蜷缩,滑到座位底下,闭嘴闭眼安静如鸡直到船停。”
林然:“……”
林然当然是不能这么做的,太丢脸了。
她慢慢往左看了看,又慢慢往右看了看,慢吞吞把屁股往前挪,只坐一角角凳椅,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呆毛竖起,两眼渐渐发散发呆,然后维持着这么个小学生标准坐姿——不动了。
深厚的经验常识告诉她,当有不能理解又无法解决的问题时,除了摆烂,还可以装死呀!
“…”所有人幽幽看着她。
侯曼娥深呼吸深呼吸,在‘忍一忍’和‘忍你麻痹干起来’两个选项之间来回横跳,余光瞥见蔚绣莹快把衣角扯烂的手,心里默默把仇恨值再捋一遍,考虑到蔚绣莹现在断层式第一的位置……她再吐出一口浊气,决定忍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