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七零之穿成男主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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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完以后,沈鹏宇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几秒后,就等到对面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我妹控。”
沈鹏宇:“……?”
江肆:“所以要问我妹妹意见。”
沈鹏宇:“肆哥你什么时候有的妹妹?”
江肆:“去年,刚认的。”
沈鹏宇:“?”
江肆:“栀子。”
沈鹏宇:“…………”
还是贵圈会玩。
江肆确实是征求了宋晚栀意见的。
临近中午的午餐时间,两人从自习区并肩往图书馆外走,在穿过一楼大堂时,江肆提起了期末校友会的事,问宋晚栀想不想去。
抱着书的女孩没怎么思考,就安静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想?”江肆问。
“很耽误时间,”宋晚栀沉默了下,侧仰起头看他,“我不习惯社交活动,也不擅长。”
江肆刚想开口,就对上了宋晚栀偷偷看向他的目光。
女孩眼睛澄净透亮,只是一和他视线触及,就立刻默不作声地躲开了眼。
江肆停下,轻一挑眉:“你刚刚看我,那是什么眼神?”
宋晚栀见他不走了,只好跟着停下,但仍没看他:“…我没有在看你。”
江肆低哂:“你知道说谎的小朋友都是什么下场吗?”
“?”宋晚栀安静又心虚地瞄回来。
“比如说狼来了的那个,”江肆抬手,食指轻而威胁地点了点栀子的额头,“就被狼吃掉了。”
宋晚栀:“……”
在江肆漆黑眸子的“威胁”下,宋晚栀终于还是妥协了。
“我就是觉得,你很擅长社交活动,”宋晚栀停顿了下,似乎在纠结措辞,“而且不管在哪里,你都可以很从容很随意,也一直是被众星拱月的那个。”
江肆听完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嘲讽我?”
“不是!”宋晚栀立刻仰头反驳了他,停了两秒,她又委顿回去,“只是我清楚在这一点上,我和你很不一样。”
江肆笑了:“听起来,更像是品学兼优又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代表对我这种校纪祸害提出来的批判性意见了。”
宋晚栀微微蹙眉:“没有,我是担心你会不会有情绪,不喜欢我这样。”
“为什么会不喜欢?”江肆一低身,牵起女孩的手,扣紧了就迈着长腿把人往前带,他快她一步,嗓音也低低懒懒毫无遮掩地落回来,“虽然以前我确实是觉着,班里的很多好学生们枯燥无聊喜欢板着,做个小组讨论都严肃得让人想打瞌睡。”
“……”
宋晚栀眉心蹙得更紧。
明知道他不是在说她,但两人之间完全不同的性格和课余喜好倾向,以及他对好学生的这种评价,还是会让她有点难过。
宋晚栀只顾着忧心了,一个不察,就被江肆“顺”到图书馆门外的廊柱后的角落里。
盛夏的树荫浓厚,将两人的身影遮蔽得严严实实的,不走近根本没办法察觉。
等宋晚栀回神,她已经被江肆推进墙角里了。
迟了半拍的警铃这才拉响,宋晚栀慌忙仰头:“我还和室友约好在食堂——”
“晚了,”江肆低头亲了她唇瓣,然后他只退开了一点,眼尾浅勾着蛊人的笑,就那样最近距离睨着她,“你还没问我,但是什么。”
“什么,但是?”宋晚栀心慌得反应也有点迟钝了。
于是江肆一声轻哼,又低头啜吻了她下:“慢慢想,想起来我再停。”
宋晚栀被江肆那样若即若离地,像调戏又像调.情似的碎吻了几下,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巴:“好,我知道了,你说吧。”
“说什么。”
“就,你虽然后面的,但是。”
女孩捂在手心的声音低轻,还有点模糊,望着他的眼瞳更因为羞赧而氤得乌黑湿潮。
江肆盯了她两秒,笑起来:“但是,遇到栀子以后我才发现,”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俯近,然后他故意亲了亲她手背,在女孩手心一颤的回应下,江肆更笑,“枯燥无聊的是其他人,有个‘好学生’不一样。”
宋晚栀想躲都没处,还是认真地纠正他了:“我也是一样的。你喜欢的那些社交和娱乐活动,我都不习惯也不擅长。”
“那也不一样,”江肆握住她手腕,坚决地一点点拉下来,同时他又在睨着她笑,“你明明是我独自发现的,可以无限挖掘的‘宝藏’。”
宋晚栀听得一懵:“什么宝藏?”
“兴趣,”江肆还是没说出最过分的那个词,“比如,躲着我的时候就想扯到身旁,捂着嘴巴的时候要欺负到哭腔,循规蹈矩的想折腾到出格,纯白干净的栀子就该被我吻到弄脏——”
他肆意妄为地玩笑着,半真半假的。唇角是漫不经心的笑,眼神里是侵略性极强的欲.望。
宋晚栀原本被江肆的话调戏得几乎要忍不住抵开他溜掉了,但是在听见最后一句时,她却又侧转回来面向他。
“不脏,”女孩严肃纠正,尽管还红着脸,“阿肆只是比较,坦诚。”
话声方落,宋晚栀犹豫了下,但还是为了佐证她的说法——
她抬起手勾住他肩颈,踮脚吻了他唇角。
江肆一怔。
他就这几息的没回过神,干了坏事的小朋友一下子就远比刚刚都红透了脸,她轻一弯腰,就从他禁锢的三角里跑掉了。
余音还轻飘回来。
“我去和室友们吃饭了…下午见。”
“……”
风穿廊下过。
等江肆回过神,直起身看向宋晚栀跑走的方向——早就没人了。
停在原地的江肆转开脸,低哂出声无奈的笑。
过了片刻,他懒洋洋地靠去墙前,还摸出了烟盒。就盯着女孩离开的方向,江肆动作轻慢地把烟叼上。
啧。
憋死他得了。
·
在这之后不久,江肆又进行了一次相当“卑鄙”的“请求”,虽然也是他的惯用手法了,但宋晚栀最后也还是答应了和他一起参加安乔校友的期末会。
考虑到暑假,期末会安排得很近,就在六月底的那个周末里。
江肆提前让家里的车过来学校,接上他和栀子两人,去向沈鹏宇发来的地址。
不知道是不是受上次电梯停摆19楼背人事故的影响,这次沈胖子包了一家在商业街街角单独营业的餐厅。
到那儿以后,刚下车的宋晚栀就接到了家教那家家长的电话。推辞不得的情况下,宋晚栀只能悄然无声地给江肆打手势,示意他先进去,自己则等着结束和凌戈母亲的电话再进。
江肆立刻表示要留下陪着她。
可惜江某人在栀子面前从来不是个安分的。
在一边兼顾电话还要一边抵抗来自江肆的“骚扰”长达三十秒后,宋晚栀终于也忍无可忍了——女孩绷着脸儿抬头,给了江肆一个即将奓毛的严肃眼神。
江肆这才先进到餐厅里。
他绕过迎宾的前台大堂,转进餐厅正厅,等在入口的沈胖子刚看过来就愣了下:“咦,肆哥,你一个人?”他往江肆身后看了眼,“我们的未来四嫂没带来吗?”
“她在接电话。”江肆刚要插兜进去,又停下了。
他一回身,就看灵活地踮着脚的胖子在努力往大堂外的玻璃门后探头探脑。
江肆支着长腿懒懒散散退回去,将修长漆黑的影儿挡到沈鹏宇身上:“看什么看,进去等。”
“噢。”沈胖子遗憾地走前面领路了。
这次餐厅内的布置和上次宴厅里差不多,只是把圆桌换成了方桌。
江肆那桌给他和栀子留了两个空位。沈鹏宇走在旁边,陪着江肆一路过去,几次看见江肆懒散抬手应付旁边人的招呼,他都要被那人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栀子花藤形状的戒指晃上一下。
沈鹏宇看得心情复杂:“肆哥,来校友会都戴着订婚戒呀?还是说来校友会前特意戴上的?”
“典礼之后一直戴着,除了上手术台,没摘过。”
江肆突然停顿了下,表情里似乎有一丝惊悸。
沈鹏宇还是第一次看江肆这个神情,他也知道订婚典礼那天的事,以为是勾起了江肆受到生命威胁的记忆,刚想出言宽慰——
江肆垂回手,蹭过戒指上的栀子花苞:“好在掉进海里的时候握紧了,没丢。”
沈鹏宇:“…………”
这个人庆幸的这个点,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大一样?
临到桌旁,沈鹏宇和江肆邻位落座,江肆身边则空出了一张。
这桌都是和江肆沈鹏宇两人当初在安乔时同届且相熟的校友,即便平常没什么联系,但再见上面,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陌生或顾忌。
于是江肆刚坐下,就有人看着空位朝沈鹏宇嘿嘿地笑:“可以啊沈胖儿,胆子肥了?上回纪雨菲闹腾那半晚上还不够你喝一壶的是吧?这回还敢再来?”
“就是,也不怕肆哥收拾你。”同桌立刻幸灾乐祸地帮腔。
“啊?我冤枉啊,”沈鹏宇委屈地扭头一看,江肆靠着椅背懒支着笑,正拿着桌上的雪白餐巾折着什么,一副见死不救爱打打去的模样,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澄清了,“再借我仨胆我也不敢,这位置是肆哥自己要的,有别人呢。”
同桌一圈闻言都愣了,几秒后才陆续回神。
“哎哟我去,江肆还真又有新女朋友了。”
“不会吧?谁啊?上回纪雨菲摆那么大阵仗想告白都没拿下咱们肆哥,这是输在哪儿了?”
“噢噢,难道是我之前听说那个,有个小姑娘趁P市高校篮球联赛的开幕式,当着全操场的学生们的面,拿着话筒表白的?”
“哇,那够野啊,不愧是S大的学生。叫什么名,有照片吗?”
“好像是叫——”
“谁造的谣。”
江肆突然懒声打断了。
嗅到正主亲自下场“八卦”的气息,其余人顿时都兴奋地望向这边,等起来了。
江肆半垂着眼,此时手里被折来叠去的餐巾已经渐渐拢出一朵略微松散的花的形状,他捏起来检查了下,就抬手放去旁边空椅前的桌面上。
然后江肆才垂回手,散漫地抬了眼:“是那个很野的小朋友,但是是我先追她的。死缠烂打了很久,她才肯答应的。”
“…………?”
信息量过大且超过读取能力,以至于话声落后好几秒,满桌还是宕机似的寂静。
只有沈鹏宇一个率先知情的,此时坏心眼地憋着笑,他只当没看见那些人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的表情,就装模作样地摸烟盒晃出香烟来递给江肆。
江肆略微停顿了下,还是接了,但只勾在指间把玩。
桌上正开始慢慢恢复小声交谈的时候。
一道刚进来的身影往这边跑过来:“沈哥!”
沈鹏宇回过头。
来人刚想说话,就看见了沈鹏宇身旁的江肆,他立刻朝江肆也递了一句:“肆哥,你也来啦?”
“嗯。”
江肆抬了下眼,轻一点头。
面前这人他隐约有点印象,比他和沈鹏宇低了一届,是个很活跃的学弟,和沈鹏宇关系很好,但和他只能算见过。
沈鹏宇:“看你兴奋那样,见着你前女友了?”
“不是,”学弟朝身后指指,兴奋问,“餐厅外面正打电话的那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孩,是不是也是咱们母校的小学妹?她坐哪桌哪个位置啊?”
“哪个打电话——”
沈鹏宇话声戛然一止,下意识看向江肆。
江肆正懒懒散散地挑起眉:“?”
沈鹏宇瞬间就坐直了,笔直笔直的,他表情肃穆:“问这干什么,对学妹要尊重知不知道,说不定人家是、是名花有主的!”
沈鹏宇一边说着,一边以五官快要抽筋的力度拼命给小学弟使眼色。
可惜小学弟正迷糊着,完全没收到他的警示信号,还在兀自兴奋着:“没关系,名花有主也不耽误移花接木!我刚刚进来前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一见钟情了,我一定得追她!”
沈鹏宇脸都青了:“那,那什么,还是得慎重,万一她男朋友比较凶残、不是,比较——”
“沈哥你就别劝我了,也没让你干别的,你就跟我说她坐哪儿就行,”小学弟亮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我要挨着她坐!”
沈鹏宇:“……”
当着江肆眼皮底下说要追江肆的未婚妻,这是怎样驷马难追的作死精神?
沈鹏宇已经不敢看江肆的表情了,他思绪电转,可惜还没等他想出把亲生学弟从悬崖边儿拉上来的法子,一袭雪白长裙已经安静走进他的眼帘。
宋晚栀在餐厅正厅的入口稍作停留,视线轻转。
在这种场合,人数再多,找到江肆也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只停留了一两秒,她就朝不远处江肆那张方桌走过去了。
江肆也察觉什么,他侧转回身,看见时宋晚栀快要走到他旁边。
随着江肆目光,整张桌都朝女孩的身影望去。
宋晚栀还是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她停在江肆椅旁,迟疑了下,就扶着椅背低轻着声问:“怎么了吗?”
江肆习惯性地把那只纤细的手在视线可及的地方捉进手里:“有学弟问你坐在哪,他想挨着你坐。”
“学弟?”宋晚栀一怔。
“嗯。”
江肆瞥向旁边傻眼了的小学弟,他指间轻转着香烟,似笑而非:“她坐我腿上,你想怎么挨着。”
宋晚栀:“?”
第55章
小学弟在桌旁善意的哄笑声里, 道着歉落荒逃回自己桌旁。
江肆本人是全然不在意的,即便刚说完那样的话,他此刻的神色依然松散又随意, 就很自然地牵着宋晚栀在旁边的空椅上坐了下来。
于是桌上最赧然的就成了脸皮最薄的宋晚栀。
趁笑声里还无人注意,宋晚栀轻低着声恼江肆:“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我怎么了,”江肆问得淡定,“只是说了实话。”
“那怎么能算实话, ”宋晚栀坐进椅子里, 压下视线, 她不好意思得没再看他,只用两人间才能听到的音量,“在这么多人面前胡说…你也不怕被人说你变态。”
“变态?”
江肆蓦地笑了。
桌旁空隙宽敞得很, 于是女孩坐下后距离他都比方才远了很多, 他原本就心里微躁,听了这句更没忍住放肆。江肆就在桌下扣着女孩手腕,自己俯身过去, 把人迫近——
“我还以为, 在你眼里我本来就是了。”
“——”
宋晚栀微恼地抬眼睖过他。
她有心想说什么, 但江肆的另一边, 沈鹏宇在他们两人间的暧昧视线已经够明显了。
趁被更多人注意到前,宋晚栀只慢吞吞把自己的手从江肆那边拽回来。
在场人太多,对宋晚栀这样脸皮薄的太容易不好意思, 江肆怕她恼到极点,就散漫笑着松开指节, 放她脱手回去了。
宋晚栀这时才注意到, 自己面前比别人多了一朵花形的餐巾饰物。
她好奇地拿起来托进掌心, 一边看, 一边思索这是人人都有、别人的已经拆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折的,喜欢么。”江肆似乎看透她心里所想,压低声音朝她略一歪身。
宋晚栀想了想,还是诚实点头。
江肆敛目地笑:“那以后常折给你。”
“不用,”宋晚栀有点脸红,“你刚学的么?”
“嗯。本来是想查栀子花的折法,然后发现要用到胶类固定,就换了个简单的。”
宋晚栀忽然想起上学期实验室外,江肆拿一根笔帮她盘发的事情:“你之前用笔簪发的方法,难道也是那时候刚学的?”
江肆一顿,似笑非笑地转过眸直望向她:“是说我被你冤枉留前女友东西的那次?”
宋晚栀被某人的记仇能力噎住。
江肆又懒洋洋转回去了:“是,那天让你出去前,我临时在手机上搜的教程。”
“那也能掌握吗?”宋晚栀听得由衷感慨,又有点沮丧,“我也想像你这样手巧,动手能力强,但我现在拿焊锡枪接电路板上的小元件还是很难掌控到最佳焊点。”
江肆眼皮微微动了下,过去几秒他才不轻不慢地掀起眼帘,侧瞥过来的黑眸里萦着蛊人的笑:“焊锡枪是熟能生巧,至于其他的动手能力,你不需要,我擅长就好。”
“?”
宋晚栀听得茫然。
直到后来某天在拉合的窗帘只留下一隙的薄光前,她陷进无法挣脱的柔轻的黑色里,而拘束她又欺她的江肆恶意地在她耳边再提起今天,她被迫一边回忆着那些模糊了记忆的面孔前自己听到的话,一边被他囿于泥泞只能抱着他手臂哑求轻泣。到那时候她才恍然,这人的这番话到底有多恶劣。
而此刻,宋晚栀还没来得及读懂半点信号。
桌旁的校友们里已经有人忍不住玩笑地插话进来——
“哎哎,肆哥不带你这样的,这都完全没给我们介绍一下就直接把人藏起来说悄悄话啊?”
“是啊肆哥,自带家属那必须先报备吧?”
江肆懒撩起眼:“哦,忘记了。确实是家属,但不是自带。”他回眸看向宋晚栀,给了她一个征询意见的眼神。
宋晚栀犹豫了下,还是自己开的口:“你们好,我是宋晚栀,安乔上一届的毕业生。”
桌上一寂,随即微微哗然。
“哈?安乔的?”
“上一届毕业生,这么算起来就比我们低了两级啊,咱们念高三那会儿,学妹还在读高一呢。”
“这么说起来,去年那届里确实出了两个S大的优秀毕业生。”
“那这属于是再续前缘,还是昔日小学妹终成——”
开口那个被旁边的人轻轻拐了一下,反应过来什么,立刻就把嘴闭上了。
只可惜江肆已然听见,原本半耷的桃花眼眼尾染着的笑意倏然淡了淡,他轻皱着眉撩起视线,指节间的香烟在躁动的情绪里被他捏得微紧。
停了几秒,江肆抬手,按捺地轻咬上烟:“我当初瞎,没看见,行不行。”
“……”
桌上温度仿佛一下子就跌了几度。
被江肆轻眸睨着的之前开口的那个男生笑得有点讪讪,桌旁其他人一时之间也尴尬又意外——
江肆虽然素来一副恣肆脾性,但在朋友间一直属于开得起玩笑,荤素不忌,也凡事都散漫得毫不挂心的类型,所以他们从没见过江肆这样戾意难掩的时候。
就像被戳了什么最不能触及的痛区。
这一桌上,除了宋晚栀,和江肆关系最好的朋友还得是沈鹏宇。
于是暗地里,桌上好几个人都偷偷给了他目光示意,让他调和局面。
沈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肆哥,你这个,这个文身是不是改了,看着好像和上回不太一样了哈?这是花吗?”
江肆眉眼一敛,薄唇间的烟头被他用力咬过,情绪才稍得平缓:“嗯,”他慢哑地应了声,抬手轻抚过颈后,“栀子花。”
“……”
沈鹏宇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才随口一问,没想到正中靶心。
他下意识地隔过江肆,看向宋晚栀。
宋晚栀也是听见江肆那句此时回神的。
她方才走神,就是被江肆陡沉的情绪勾起了在江家墓园看到的那块空白石碑后的字句记忆,在这短暂的几秒里,她忽然有了一个关于他刻下这句话的原因的猜想。
江肆他……
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曾借替他解围的机会宣之于口的那个秘密?
于是宋晚栀回神的第一秒就望向了江肆,只是不等她观察他眉眼间抑着的情绪,就先被他叼在唇间的香烟勾走了视线。
女孩眉心下意识地轻蹙,停了两秒,她抬手在随身的包里摸索几下,翻出了一块薄荷糖。
宋晚栀把糖从桌下递到江肆身旁。
江肆余光瞥见,眼底那点情绪淡了。他微微挑眉,转向宋晚栀:“?”
宋晚栀小声:“别咬烟了,换糖吧。”
“……”
江肆轻眯起眼,随即他扶住了女孩椅面边缘,不说话地咬着烟倾身过来。
被薄唇叼得半掉不掉的香烟就懒懒散散停在宋晚栀眼前,而咬烟那人朝她撩起低阖的眼睫下,藏着像无意又故意勾她似的眼神。
也就一个眼神。
宋晚栀就了然了江肆的意思。
女孩微微红了脸。
她挺想把人推抵回去,塞一句“你自己摘”的。但桌旁有眼睛明里暗里地望着,她不想这样落江肆面子。
指尖蜷紧几次,宋晚栀最后还是微僵地抬手,然后生涩又快速地从江肆唇间拿下了那根香烟。
手立刻就放了回去。
偏偏江肆没退回去,还得寸进尺地哑着声低哂:“糖。”
“…你自己剥。”宋晚栀终于还是不能忍他了。
江肆遗憾回身:“那还是不吃了。”
“……”
另一边,沈鹏宇正看得惊奇。
“肆哥,你这不会是要戒烟了吧?”
“慢慢戒,”江肆低着眼,懒懒接话,“毕竟家里管得严。”
“!”
宋晚栀在江肆旁边,脸颊到底红成了最艳丽的颜色。
晚餐过半。
各桌校友都纷纷离了位置,松散地绕行在正厅里,还有好热闹的端着酒杯频频敬酒——这一次是最近距离的观察,宋晚栀确定了自己上次校友会的发现,江肆果然是被敬酒最多的那个。
偏偏好像他酒量很高,怎么喝都看不出神色有半点变化。
期间自然也不缺没分寸的,跑来敬宋晚栀,但无一例外地被江肆拿“小朋友不喝酒”的理由拦了回去。
有个女生大约是因为江肆的缘故,对宋晚栀略有敌意,听见这句时就开口了:“学妹十九了吧?哪还算小朋友哈哈。”
“我自己未婚妻,我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江肆懒撩着眸,笑意发凉,“跟你有关系?”
“——”
于是这个插曲过后,这晚上再也没哪个敢过来招惹宋晚栀的了。
宋晚栀自己是酝酿了半晚上,好几次想和江肆试探或者明问他是否知道了她的那个秘密,但总是话到口边就没了勇气。
最接近的一次,她几乎要完全出口了——
“江肆,我喜欢你的……”
我喜欢你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了。
可惜江肆听见她刚起的话声就转了回来。
那双眸子低低一落,漆黑深处仿佛熠着细碎星色,轻易就把她敛入其中。
到此时宋晚栀才后知后觉,江肆喝酒并非全无迹象,这双平常就足够蛊人的桃花眼染了淡淡醉意后,潋滟得接近犯规了。
江肆无声等她开口,等了几秒见女孩仍是怔怔望着他,他就哑然笑了:“喜欢我的什么?”
宋晚栀蓦地醒神,慌张转开和他对视的眼:“喜、喜欢你的,你的,”宋晚栀目光在旁边转了好几圈,冷不丁撞上江肆指间勾着的高脚杯,她下意识开口,“酒。”
“?”
宋晚栀想起了传说中的喝酒壮胆,顿时连犹疑的眼神也坚决了:“你能让我,尝一下么。”
“你确定?”
“嗯,嗯。”
“喝醉了会变成醉栀子,”江肆慢条斯理地说着,嗓音被酒熏染得微微沙哑,也更撩人了,“醉栀子会被摘下来偷回家里,花瓣会被一片一片剥下来,吃掉的。”
宋晚栀被他威胁得脸颊通红:“我会注意,不喝醉。”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