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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纤纤接过镯子,套在手腕上看了看,昵着他道:“本来我没有怀疑你什么,现在却有点怀疑了,如果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会平白给我献殷勤?”
魏昳连叫冤枉。
纪纤纤让他趴下来,方便她闻他的头发,魏昳怕露馅儿,突然抱住纪纤纤亲了起来。纪纤纤一开始还骂他,奈何怀孕生子耽搁了太久,魏昳一撩拨她便也动了情,两口子搂搂抱抱就把今晚的宴席揭过去了。
“你去首饰楼给我买东西,世子爷他们就在外面干等着?还是也进去了?”
关键时刻,纪纤纤及时拦住魏昳,把玩着镯子问道。
魏昳了解她好比较的小心眼,笑道:“大哥在外等着,三弟陪我进去的,他好像也挑了一样,我没看清楚。”
纪纤纤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她从未将殷蕙看在眼里,只暗暗与徐清婉较着劲儿,有了这支镯子,回头又可以去刺激徐清婉了。
澄心堂。
魏曕身上沾了魏昳的酒气,回来后先让安顺儿备水。
安顺儿道:“夫人还没睡,您在哪边洗?”
她月事在身,魏曕肯定不过去了,只让安顺儿去后院禀报一声,就说他已经回来了,她不必再等。
安顺儿低头退下了。
魏曕脱了外袍丢在一旁,再把怀里的长条锦盒取了出来,打开看看,重新盖上,放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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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殷蕙十月初六生辰,初五这晚,金盏特意叫厨房擀了长寿面,粥也煮了,以防三爷不爱吃面。
魏曕过来后,殷蕙笑着问他:“今晚厨房有面也有粥,您想吃哪口?”
魏曕抱着衡哥儿,漫不经心地道:“面吧。”
殷蕙就朝金盏使了个眼色,面条早就擀好了,可以煮起来了。
很快,晚饭摆到了桌子上,魏曕、殷蕙一人一大碗面,面条擀得只有柳条尖那么细,根根劲道透亮,辅以酸菜、火腿丝、荷包蛋,香气扑鼻。桌上另摆了煎饺、醋酱、辣酱等小碟子,方便主子们自己调味儿。
衡哥儿也得了一小碗长寿面,薄薄的面皮煮得烂烂的,筷子都夹不起来,只能用勺子舀着喂。
小家伙一点也不挑食,喂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
“咱们衡哥儿看起来比四郎还要大了。”殷蕙同魏曕聊了一句,别的话题他不感兴趣,与衡哥儿有关的,他能听进去。
魏曕果然接话了:“你们最近去过畅远堂?”
殷蕙:“没,庄姐儿太小了,天又冷,怕带了寒气过去。”
万一庄姐儿有个头疼脑热的,纪纤纤还要怪在她头上。
魏曕:“嗯,一个小一个弱,那边少去。”
魏昳好色,平时还能稳住,万一喝了酒,她又撞上去,平添是非。
殷蕙只当他也担心二房的两个孩子容易闹毛病,应了。
饭后,魏曕抱着衡哥儿去了次间。
金盏朝殷蕙看来的眼里就带了笑,前几天夫人月事,三爷连着在前面住了好几晚,今晚总算不走了。
殷蕙瞪了金盏一眼,傻丫头,有什么可笑的,这只能说明魏曕算着日子呢,没有好处他便懒得陪她睡。
交待丫鬟们一些事,殷蕙也去了东次间。
临窗的暖榻上,魏曕盘腿而坐,衡哥儿稳稳地坐在他对面。
魏曕将一个老虎布偶扔到了衡哥儿面前,衡哥儿双手一起抓到布老虎,捧起来咬两口,再往爹爹那边丢,当然丢得不远。魏曕探身捡起布老虎,再丢给衡哥儿。
父子玩耍的画面本该温馨,偏偏魏曕一张冷脸,不像在逗儿子,倒像在训练孩子。
殷蕙去了内室,没有打扰魏曕陪孩子,当差的男人早出晚归的,只有这会儿能与孩子亲近。
魏曕陪衡哥儿玩了两三刻钟,才让乳母抱衡哥儿去睡觉。
殷蕙先洗了脚,穿着一双红色缎面的软底睡鞋,坐在镜子前悠悠哉地通着那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魏曕挑帘进来,她歪着头与他对视一眼,笑笑,继续看向镜中的自己。
魏曕坐到床上,金盏、银盏端着水来伺候。
魏曕垂着眼,但余光能看到梳妆台前的殷氏,可能是高兴她明日要过生辰了,今晚她穿得十分艳丽,一身大红色绣金线牡丹镶边的绸缎中衣,脸微微朝他这边偏着,长长的睫毛却低垂,认真地看着那一手在牛角梳齿间流畅穿梭的发丝。
这样的角度,她丰盈的唇好像更艳了,红衣衬托出的脖颈肌肤也更白了,耳垂上的红玛瑙坠子忘了摘。
突然,她放下了梳子。
魏曕敛眸。
殷蕙步伐舒缓地来到床边,从他身边爬了上去,一双雪白的天足一闪而过。
金盏、银盏终于端着铜盆告退。
魏曕偏头,看见她朝他这边躺着,漂亮的眼睛巴巴地瞅着他,目光相撞,她脸一红,飞快地转了过去。
那眼神那姿态,明明是欲迎还拒。
所以,他连着几晚没过来,她也是想他的吧?那一身艳丽的红妆也是为了他。
留着灯,魏曕直接掀开了她这边的被子。
“身上可干净了?”
“嗯。”
魏曕便动起手来。
也许上次的那场半途而废叫两人都吊足了胃口,魏曕似火,殷蕙也大胆了很多,仿佛怕他又莫名离开。
势均力敌,酣畅淋漓。
魏曕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这几个字眼。
殷蕙藤蔓般靠在他的肩膀,随着他一起平复呼吸。
“早上我去给娘请安,她跟我说,明日是你生辰。”
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臂,魏曕声音沙哑地道。
殷蕙睫毛一动,喜道:“娘居然还记得我的生辰,真好。”
魏曕拍拍她的肩膀,趁殷蕙挪开的时候,下了床。
殷蕙裹紧被子,平躺着看他披上中衣,绕过屏风,一会儿又绕过来,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一个锦盒:“随便挑了一样,看看是否喜欢。”
殷蕙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上辈子嫁了魏曕十年,他也没有送过她生辰礼,只偶尔带回一些赏赐。
心里惊讶着,手已经拿起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牡丹花金簪,那层层叠叠的牡丹花瓣乃是用红晶石镶嵌而成,外围嵌几片碧绿色的晶石叶子,精巧别致,栩栩如生。
殷蕙看了又看,瞥见魏曕还站在床边,忙道:“喜欢,叫您破费了。”
魏曕不置可否,转身去了浴室。
殷蕙望着他的背影,再看看簪子,试图分析出魏曕突然送礼的动机。
因为要来睡她,不好意思空手而来?
应该不是,魏曕素来是想睡就睡的,才不会顾及她的心情。
肯定是温夫人的提醒起了作用吧,她与温夫人的关系更亲近了,温夫人叫魏曕送礼,魏曕不好不听。
穿上那身被魏曕揉得皱巴巴的红色中衣,殷蕙走到梳妆台前,用新收到的牡丹簪子别个懒散却妩媚的发髻,殷蕙也去了浴室。
魏曕正在擦拭身体,他沐浴时不喜丫鬟伺候,突然听到推门声,魏曕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等他看清来人是谁,才收起了通身的肃杀之气。
殷蕙一手从后面掩上门,一手伸到面前,用宽松的衣袖挡住眼睛,好似羞涩不敢看他。
魏曕手上继续擦着,一双丹凤黑眸意外地看着渐渐靠近的妻子,她在这方面脸皮很薄,很少会与他一起来沐浴,今晚怎么闯了过来?
“我戴着好看吗?”
离他近了,殷蕙放下袖子,闭着眼睛问道,脸蛋红红的,无限娇羞,实则又大胆无比。
魏曕看着这样陌生又新鲜的她,攥攥手里的帕子,又丢到了一旁,走过来,竖着将她抱过底下那一圈挡水的台阶,再将她背对自己放到了擦拭区中间的柱子前。
红衣落地。
殷蕙咬着唇,慢慢撑紧了那柱子。
过了半个时辰,魏曕才抱着殷蕙走出了浴室。
殷蕙脸缩在他怀里,只露出红红的耳垂。
金盏、银盏站在外面,被这一幕惊得齐齐低下头去,天啊,夫人嫁过来快两年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见三爷抱夫人!
内室,魏曕将殷蕙放到了里面的被窝。
连着两次,他准备睡了,没想到熄了灯刚躺好,她竟然钻到了他这边,没等他开口,她便紧紧地抱住了他。
魏曕神色复杂地看着床顶的帐子,难道她还没够?
殷蕙想要的自然不是他想的那个,拿脸贴着他的肩头,殷蕙低低道:“三爷,之前我不是跟您说过吗,我怕底下的管事糊弄我,准备学学打理铺子,我还跟周管事约好了,每月初七会在锦绣楼对账,可是,我又担心自己月月出去不好,您觉得呢?”
魏曕的理智快速回笼。
她就从来没有用这么娇滴滴的语气与他说过话。
他好像明白她今晚打扮的那么漂亮的真正意图了,也明白她为何敢追去浴室诱惑他。
魏曕不喜欢她这种算计。
只是,他的确很享受她今晚的表现。
就算她另有所图,至少也付出了报酬。
“可以去,但不能再多了。”魏曕道。
殷蕙心里一喜,很好很好,总算今晚没有白忙活。
“谢谢三爷。”高兴之下,殷蕙抬起头,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魏曕皱眉,沉默片刻,道:“睡吧。”
殷蕙麻溜地回到了自己的被窝。
魏曕这才抬手,用袖口擦了擦她刚刚亲过的地方。
初七这日,殷蕙如约来了锦绣楼。
账本有些问题,她一一问出来,周叔一一作答。
生意上的事谈完了,殷蕙看看街上走动的百姓,忽然心中一动,问周叔:“王爷身边有个叫冯谡的指挥使,您可听说过?”
周叔笑道:“夫人忘了咱们家是做什么的了?商贾之家想要在一个地方立足,首先要掌握的不是对头商家的消息,而是该地官员的情况。不说官商勾结,至少咱们不能得罪当官的。”
殷蕙喜道:“那您快给我讲讲冯家的事。”
周叔反问道:“夫人为何要打听冯家?莫非冯家与三爷有什么过节?”
殷蕙:“没有,您想多了,王爷要历练三爷,安排三爷在冯谡手下做副指挥使,所以我想了解了解那边的事。”
周叔懂了,开始将他知悉的冯家之事说给殷蕙听。
冯谡本家在京城,只有他跟着燕王来了平城,并在平城娶妻生子。冯谡与妻子恩爱无比,家中并无妾室,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夫妻俩只得了冯腾这一个儿子,自然十分宠爱。
冯腾好武,身手了得,最喜以武会友,结交了一批年轻的武官。
“周叔,冯腾身体如何,可有什么隐疾?”
“这倒不曾听说,通常习武之人身体都很强壮啊。”
“那,冯腾可有什么令人不喜的缺点?”
“这,我还真不知道,回头我叫人打听打听?”
殷蕙便交待周叔:“凡是与冯腾有关的事,好的坏的,事无巨细,我都想知道,当然,您悄悄打探,尽量别叫人察觉。”
周叔一口应了下来。
殷蕙想,魏曕与冯腾的切磋发生在下个月的月中,只要下月初七见面时,周叔能提供有用的消息,她就还有机会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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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月里下了一场大雪,连下三日,纷纷扬扬的雪花终于停下时,院子里的积雪都有一尺多深了。
金盏、银盏带着丫鬟婆子们扫雪,呵口气便是一团白雾。
殷蕙抱着衡哥儿坐在厅堂门口看,旁边摆着炭盆,娘俩谁也冷不着,清冽的空气闻起来还很舒服。
“衡哥儿想不想爹爹啊?”殷蕙笑着问。
衡哥儿看丫鬟们铲雪看得起劲儿,这边的丫鬟停下来休息,他马上歪过脑袋看另一边的丫鬟,看得出来,是一点都没想他爹。
殷蕙握了握儿子的小胖手,暖呼呼的。
这场大雪将魏曕留在了城外的兵营,再加上雪前他就在兵营住了两晚,一晃眼又五日没见到儿子了。
那十年里的事,一些大事殷蕙记得清楚,似魏曕究竟在雪后第几日回来的这种琐事,殷蕙早忘了,也懒得费劲儿去想。
总之无论中间遇到什么挫折,魏曕都会在战场上立下功劳,最后也会顺顺利利地册封蜀王,安危上无须她担心。
她需要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帮魏曕少走一些弯路,再照顾好孩子。
雪扫了一半,长风回来了,说魏曕这会儿在存心殿。
殷蕙的记忆被这话唤醒,想起来了,今日魏曕虽然回了王府,却马上又被燕王打发出去巡视燕地各处的灾情,得一直忙到月底,连二房庄姐儿的满月宴都没能参加。
果不其然,没多久魏曕就满身风雪地回来了,让安顺儿在前面收拾他外出要带的衣物,他抓紧时间来看儿子。
一家三口坐在东次间的暖榻上,魏曕抱着多日不见的衡哥儿,眼里好似再无旁人。
殷蕙却注意到,他手背上多了几处冻伤。
军营那种地方,殷蕙虽然没去过,也能想象其中的艰辛。
殷蕙带着银盏去了内室。
“防冻膏都放在哪里了?给三爷装几盒吧。”殷蕙站在一排楠木箱笼前,吩咐银盏道,这种小东西,向来都是丫鬟们打理。
银盏就打开一个箱笼,蹲在那里取防冻膏。
殷家的生意遍布天南海北,商队有时候会出海,有时候会去塞外,炎热寒冷种种艰苦条件都要经历,吃得苦头多了,慢慢地也就研制出了一些去暑防寒的好东西。就像防冻膏,大小药铺都有,殷家铺子里的却是最最管用,一入冬,殷墉也叫人送了一箱子过来。
银盏一口气装了满满一匣子,足足有二十盒。
主仆俩正要出去,魏曕进来了。
银盏看眼夫人,将匣子放到桌子上,低头退了出去。
“这是什么?”魏曕看着那匣子问。
殷蕙朝他的手努努嘴:“防冻膏,您也不知道爱惜身体,手上都有冻疮了。”
说着,殷蕙走到洗漱架旁,这里放了一壶刚烧好的热水,她提起铜壶倒了些水进铜盆,白雾升腾而起,再兑些凉水,转身对站在那边的男人道:“过来吧,您先洗洗手。”
魏曕走过来。
殷蕙替他卷起袖子,没等她帮忙,魏曕自己伸到盆子里去洗了。
殷蕙便拿着干巾子在旁边候着,垂眸与他说话:“您不爱听我啰嗦,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是这防冻霜您千万记着涂,只要湿了手后都要涂,不然落下冻疮的病根,年年都要犯,又痒又疼。”
燕王虽然严格,对他的五个儿子却也关心,办错差事要罚,可如果叫燕王看见他的三儿子手上满是冻疮,心里定会责怪她这个儿媳妇不会照顾男人。
为了自己的贤妇名声,殷蕙也得照看好魏曕的身子,不能放纵他自己糙下去。
魏曕没说什么。
殷蕙帮他擦干手,再去挖了两坨防冻膏来,分别替他涂上,手心手背都抹匀了。
两个人,四只手翻来转去地贴在一起,殷蕙是没想什么,直到魏曕突然出手,将她拉到屏风之后,抵在了床柱上。
殷蕙深深地吸了口气。
魏曕在她耳侧道:“等会儿就走了,不好耽搁太久。”
所以能省的步骤都得省。
殷蕙理解,燕王派他去办大事,他若在后宅流连太久,燕王会怎么想?
她尽量放松自己。
魏曕眼里的她,长长的睫毛低垂,显得很乖很乖,脸色初时苍白,渐渐红润起来。
外间的传言不虚,她的确当得起燕地第一美人的赞誉。
“照顾好衡哥儿,无须担心我。”
整理他并未怎么乱的衣袍时,魏曕看眼床上道。
殷蕙掩在一床锦被当中,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魏曕不在王府,除了温夫人会惦记他,对燕王府的其他人来说,他在与不在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十月二十一,畅远堂为庄姐儿庆满月。
魏昳、纪纤纤都是好容貌,才满月的庄姐儿也是个小小的美人胚子了,小小的脸蛋,眼睛大大的,瞧着就让人喜欢。
乳母们带着几位小郎在东暖阁里玩耍,殷蕙等女眷坐在西暖阁。
长辈们都还没到,这边只有妯娌三人、魏杉、魏楹两个姑娘。
纪纤纤伸手逗弄襁褓里的庄姐儿时,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以及一支红艳艳的镯子。
魏杉多看了两眼,笑道:“嫂子这镯子真好看,新买的吗,以前都没见你戴过。”
纪纤纤闻言,一边摸了摸镯子,一边笑盈盈地道:“上个月你三哥请兄弟们吃酒,酒楼对面刚好是家首饰楼,你二哥一时兴起,去给我买了这支镯子,大嫂瞧瞧如何?我是真没想到,平城的小铺子里也能有这么好的货色。”
她还真把镯子取了下来,递给徐清婉过目。
徐清婉自然要夸赞一番的,笑容端庄温和。
纪纤纤重新戴好镯子,美眸一转,看向了殷蕙:“对了,我听二爷说,三爷跟他一起去了首饰楼,还给三弟妹买了一样东西,啧啧,三爷看着冷,居然也有贴心的时候,三弟妹快告诉我们,三爷送了你什么好东西?”
殷蕙简直服了,纪纤纤这女人,养胎坐月子才安分没多久,一出月子马上又挑起事来。
“初六我生辰,三爷便顺手为我买了一支簪子庆生。”
她还算是新妇,魏曕送礼为她庆生也算分内之事,绝非什么腻歪,如此说,徐清婉该会好受些。
当然,殷蕙只是回答问题,并没有去看徐清婉,真看了,徐清婉不恼也得恼。
“啊,三嫂怎么没早说,早说我也给你预备一份礼物了。”魏楹马上接了殷蕙的话,姑嫂俩再一打趣,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纪纤纤炫耀加讽刺徐清婉不得男人心的目的已经达成,也没有再挑拨什么。
殷蕙看看还什么也不懂的庄姐儿,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将来会变得像纪纤纤一样,还经常挤兑她的衡哥儿,忽然就觉得小丫头一点也不可爱了。
晌午要开席时,燕王也抽空过来了,看到了襁褓里的小小孙女,也看到了五个大小不一的孙子。
大郎、二郎、三郎都会跑了,各有各的性情,燕王基本已经了解,只有四郎、五郎,一个病弱,一个还小,他见得不多。
见四郎还得让乳母抱着,燕王皱眉,问魏昳:“四郎还不会走?”
但凡燕王不笑,魏昳都心惊胆战,替儿子解释道:“会走了,只是冬日衣裳穿得多,走得又不利索了,干脆让乳母抱着。”
燕王让乳母把四郎抱过来,试着逗小家伙说话。
四郎瘦瘦的,看着可怜巴巴,平时见人少本就认生,面对威严的王爷祖父,小家伙都快哭了。
燕王很快就没了耐心,将四郎还给魏昳,不悦道:“孩子不能太娇养了,天气好的时候多抱出去走走。”
魏昳连连应是。
燕王又让乳母把衡哥儿抱过来。
孩子一到怀里,燕王先笑了:“好小子,比你四哥还要沉了。”
他一笑,衡哥儿也笑了,小脚丫子踩着祖父的腿就开始蹦跶起来。
燕王猛地想起臭小子踩痛他一次,忙将胖孙往外面挪了挪,再看看衡哥儿亮晶晶的大眼睛,神采飞扬的,燕王不由地点头赞道:“模样像你爹,看这力气,长大了也是练武的好料子。”
衡哥儿只管傻笑。
燕王稀罕够孙子们,就开始落座吃席。
一家人难得团聚,燕王也是难得有这闲功夫,一边吃饭,眼睛也四处看着,一会儿看儿子们这边,一会儿看两个女儿,更多的时候还是看孙子们那桌,至于妻妾与儿媳妇们,燕王半个眼神都没给。
很快,燕王又被衡哥儿吸引了,小家伙吃得真香啊,乳母喂一口他便吸溜一口,小哥哥们互相还说说话,他吃得全神贯注。对比明显的还是二房的四郎,每次乳母递了勺子过来,四郎都皱着小脸左右躲闪,尽管乳母足够小心仔细,还是弄脏了四郎的围兜。
燕王哼了一声,临走前对李侧妃道:“你跟老二媳妇说一声,让她别只顾着二郎、庄姐儿,四郎也是她的孩子。”
妻妾五人都在,燕王独独叫她说话,李侧妃心里正美呢,没曾想却听了一耳朵训斥,更挨了燕王一记眼刀。
李侧妃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满月席散后,李侧妃转头就将这火气发到了纪纤纤身上:“看你把四郎养成了什么样,王爷都挂在心上了,你再这么下去,真养废了四郎,王爷第一个饶不过你!”
纪纤纤小声嘟哝道:“四郎天生体弱,我能怎么办,带到我身边来,他姨娘舍不得,我也不敢,真出了事,外人还以为我容不下庶子。”
李侧妃:“跟我说这些没用,你才是四郎的嫡母,自己看着办吧!”
纪纤纤恨恨地攥了攥帕子。
早料到会挨骂,她还不如盼着公爹政事繁忙,没空过来吃席呢!
作者有话要说:燕王:你是在嫌弃老子多吃了你们二房一口饭?
纪纤纤擦汗:没,儿媳不敢。
哈哈,要是燕王能听到儿媳妇们的心声,就太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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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四郎的事都惊动燕王了,纪纤纤虽然心里不服,夜里还是与魏昳聊了聊四郎的教养问题。
“我话先说在前头,不是我之前不想好好带四郎,实在是他的身子太弱,交给亲娘养还三天两头出事呢,放我这边来,我是真不敢。”
纪纤纤坐在梳妆台前,一边通发一边斜睨着已经猴急地钻进被窝的魏昳。
想到四郎的小瘦猴子样,魏昳叹了口气,捏着额头道:“我知道,这事不怪你,今日父王就是看见五郎了,五郎养得那么好,他便觉得是咱们亏待了四郎。没事,再等等,等四郎长大了,方方面面都跟上来,父王也就放心了。”
纪纤纤哼了哼:“娘那边呢?今天她训我训得好凶,人家才刚出月子呢。”
她眼波勾人,魏昳笑着哄道:“娘纯粹是拿你撒气,过两日也就忘了,快上来吧,下面冷。”
纪纤纤这才扭着腰走了过来。
魏昳将人搂在怀里,贪婪地吸了一口妻子身上的香,柳姨娘的声音再好听,外面的歌姬再美,终究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土花野花,不如纪纤纤的国色天香。
魏昳见过那么多美人,一个个比过去,也就三弟妹殷氏能略胜纪纤纤一分。
奇怪的是,殷氏嫁过来这么久,以前怎么不显山不露水的,最近几个月才叫他越看越惊艳了?
罢了,殷氏再美都是弟妹,他是沾不着了,不如专心吃自家的。
冬日天寒,大家都不爱出门,殷蕙也就安心地待在澄心堂翻账本,看累了就逗逗衡哥儿。
月底这日,殷蕙带上衡哥儿,照例去给徐王妃请安。
暖阁里坐着的都是熟面孔,只是殷蕙发现,徐清婉好像瘦了些。
她刚这么想,前面席位上的纪纤纤直接问了起来,很是关心地问徐清婉:“大嫂是不是病了,怎么才八九日不见,您这脸都瘦了一圈?”
徐清婉淡淡一笑:“是受了些寒气,喝了几服药,已经快好了。”
纪纤纤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天冷了,大嫂千万照顾好身体。”
徐王妃突然看向殷蕙:“叔夜出差这么久了,可写信说过归期?”
叔夜是魏曕的字。
殷蕙答道:“不曾,可能他就快回来了吧,不想再差遣信差跑一趟。”
徐王妃:“嗯,天寒地冻的,总是在外面跑也辛苦,下回叔夜再出远门,你记得安排俩丫鬟跟着伺候,小厮粗枝大叶的,不如丫鬟知冷知热。”
殷蕙面上笑着应了,心中却沉了沉,那十年里徐王妃可从来都没有掺和过她与魏曕的屋里事,今日怎么暗示她替魏曕张罗纳妾了?
纪纤纤瞥向徐清婉。
徐清婉低头喝茶,指尖泛白。
请安结束,三妯娌与魏杉、魏楹前后走了出来,两个姑娘不知道要去哪里玩,到了东六所,便只剩三妯娌了。
纪纤纤突然拉住殷蕙的胳膊,挽着她朝徐清婉笑了笑:“大嫂,听说大哥从京城带了一位妹妹回来,前阵子我坐月子不好出门,今日您带我们过去见见新妹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