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的紫色眼睛,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憋闷的无法呼吸。
“你放心,螣兀公主还没死呢。”塔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吟吟的说,“你想要见她,就叫我三声『
好姐姐』。叫的不中听,我就……我就砍下她的双手。”
“你敢!”我猛地挣起铁链,心中却松了一大口气。
“天下有什么我不敢做的事儿?”她咯咯大笑,忽然挥起一鞭,重重的抽在我的脸上,霎时间剧痛如裂
,鲜血从额头、颧骨汩汩滑落唇边,湿热腥咸。
双眼被粘得睁不开来了,什么也瞧不见,原以为将是狂风暴雨似得一顿鞭打,但过了半晌,却迟迟没有
落下第二鞭。
鲜血渐渐凝结,睁眼望去,她斜握长鞭双颊晕红,定定地凝望着我,眼睛中又是那古怪的神色,不知道
在想些什么。
“国主、国相到!”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吆喝,帘门掀起,寒风凛冽,相繇昂然大步走入,后面跟着一群
蛇族蛮子。
一行人中除了百里春秋,还有一个长了两颗脑袋的蛇人,头戴毡帽,眼睛滴溜溜的四下转动,颇为滑稽
。
“妹子,怎么还不宰了这个小子?”相繇大大咧咧地坐在虎皮椅上,碧眼寒光闪烁,笑嘻嘻的打量着我
。
相柳咯咯笑道:“这小子这么好玩儿,一下子弄死了多可惜。等我玩够了,再炖成肉羹,奉与国相为飨
。”劈手又是一鞭,重重的抽在我的胸膛上,痛得我无法呼吸。
“不可,不可!”那双头蛇人喉结滚动,摇头晃脑的说,“此子皮糙肉厚,烹之必不鲜美。剁为肉泥,
佐餐可也。”
我心中一凛,这人的形容言止颇为奇特,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但一时间却记不起来。
相繇哈哈大笑,拍了拍手:“有请螣兀公主!”
百里春秋眼白翻动,从怀里取出春秋镜的残片,念念有词。一束金光从餐镜中射出,人影晃动,罗沄凭
空翻落在地,蛇尾盘卷,黑发瀑布似的披散在?裸赤?的肩头,脸红如桃花。
见她无恙,我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心总算落了地。她抬起头,见着我,似乎也颇为惊讶,朝我嫣然一笑。
我心中砰砰直跳,耳根烧烫,身上那如割似烧的痛楚全都感觉不到了。
“啪!”相柳突然又是一鞭,狠狠的抽在我的脸颊上,我淬不及防,眼前又是一阵金星乱舞。
只见她柔声说:公主,你是金枝玉叶之身,绝不能像这小子一样,平白受此折磨。反正轩辕皇帝也已经
死啦,只要你说出“星图”的下落,我们不但不杀你,还设法帮助你解除『蛇咒』,如何?“
罗沄咯咯大笑:“你若能消得了『蛇咒』,怎么先不帮你们的延维国相变为人形?再说什么『星图』,
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又怎么告诉你下落?”
延维!我心中大震,这双头人蛇竟是那传说中的太古蛇巫。
当年轩辕台上,吐过不是这老贼畏惧公孙轩辕,临阵溜之大吉,公孙轩辕又岂能冒充黄帝,窃夺我舅舅
之位?这十几年间,延维杳无音讯,谁想竟然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延维两头齐摇:“噫呼兮!真人面前岂可言假?拓拔小贼将『三天子心法』并同蚩尤之尸身藏于鲲腹之
内,唯有得『轩辕星图』者,方可知鲲鱼之所在也。汝盗星图,藏北海,吾固知之,安可狡辩哉!”
原来公孙轩辕竟将“三天子心法”藏在鲲鱼肚内,难怪这些年姥姥上天入地,也找不到半点儿消息。
我想起玄婴老祖说的话,心中更是剧跳如撞。只要能进入鲲腹,不仅可以见到我爹,更能找到古往今来
,人人梦寐以求的第一秘笈。
罗沄笑道:“延维国相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来问我做什么?”捋了捋耳鬓的乱发,神色从容淡定,
任由延维如何诱逼,始终不肯松口。
“公主既然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我就没有办法啦。”相柳从发髻上拔下发簪,笑吟吟的瞟了我一眼
。“我刚从别人那里学了些叫人不舒坦的法子,公主要不要试试?”
几个蛇族蛮子大步上前,挥舞锁链,将罗沄双手紧紧扣住。相柳抓住铁链,将她左腕高高举起,摇头叹
息:“这么美的手,比冰雪还白,如果留下些疤痕,可就太可惜啦。”猛地将发簪刺入她食指的指甲缝中。
我心中一紧,竟像是扎在自己身上般疼痛。
相柳目光灼灼,微笑地凝视着我,仿佛不是为了拷问她,而是在报复我,故意照着先前我折磨她的次序
,将罗沄的十指指缝一一刺遍。没扎一次,我的心中便剧痛地收缩一次,怒火如焚。
献血从罗沄指尖汩汩涌出,她脸色雪白,手指微微颤抖,笑容却不减分毫。
相繇起身鼓掌,啧啧赞叹:“公主刚毅坚韧,果有陛下之风!区区发簪,看来是不能让你记起『轩辕星
图』的下落了,来人,上『蛇神蛊』。”
六个蛮子哄然应偌,吃力地抬着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缸,缓缓走到帐中。旋开缸盖,顿时恶臭扑鼻,升腾
起五颜六色的雾气,缭绕四周。
旁边那些蛮子的脸上都露出恐惧憎恶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
相繇笑嘻嘻地说:“公主,这『蛇神蛊』是延维国相当年亲创的祭神之蛊,由三百六十五种毒物封在坛
中整整一年培育而成。只要你一坐进坛里,蛊虫立即就会钻入你的脑子,帮你想起所有想不起的事情。唯一
的缺点,就是你的魂魄只怕要被蛊虫分而化解,灰飞烟灭了。”
延维闭目微笑,脸露得意之色。几个蛮子抓住罗沄,将她高高抬起,便欲往铜缸里扔去。
“住手!”我心里惊怒欲爆,大声喝止。“你们要『轩辕星图』,无非就是想找到鲲鱼与『三天子心法
』,我知道鲲鱼在哪里!”
那些蛮子纷纷停下,惊讶地望着我。相繇眯起双眼,绿光闪烁,笑嘻嘻地说:“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