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见到四人出,才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第三张蒲团是空的。
绿林领袖樊大先生,早在地震之时,不知去向。
第四、第五张蒲团上端坐的是刀柄会的张雪眠和天欲宫的俞振兰。
张雪眠脸上现出了喜色:“你们来了。
张雪眠的辈份,在“飞鱼塘”里是“老人”.比叶梦色、飞鸟、枯木都高出了许多,三人按照礼数向他行礼。
俞振兰淡淡地道:“你们赢了。
他紧接又道:“不过,半个月后,飞来峰金印之战,你们若也胜利了,才是真胜。
飞鸟道:“我们一定会胜。
俞振兰一笑,离开蒲团,道:“我去看看我们活着的还剩几人。”走罢飘然向米了小径而去。
张雪眠道:“四位辛苦了.白兄他…”
李布衣道:“白兄只怕已…”
张雪眠叹了口气,道:“他的遗体在阵里么?”
飞鸟道:“还没有发现他尸首,倒不一定死了。
张雪眠道:”无论如何,找白兄是我份内的事…庄主和四位辛苦了,有请四位返飞鱼塘庆功,并且共商金印之战大计。
李布衣只觉无限疲乏,道:“元伤未愈,答应过赖神医,这事过后先回到天祥。
叶梦色也道:“家兄被暗算重创.现在赖神医处治疗。我须先探他才赴飞鱼塘。
飞鸟道:“我也去。
枯木冷冷地道:“什么东西都有你的份儿!
飞鸟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去就你不要去好了。我可要去。
枯木没好气地道:“我是怕赖神医以为我们要找他治伤,我才不要求他。
飞乌哈哈笑了一声道:“这一点小伤,算得什么?昔日我在试剑山庄之役,大伤九十二,小伤六十三;也不三几天就不药而愈了么?到时候他认定我们求他的医治,我们硬是不求,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不也好看?”
叶梦色笑碎道:“赖神医哪有胡子。
飞鸟改口道:“那么吹白发也是一样。
枯木冷冷地道:“昔年试剑山庄之役,你不过伤了七处,都是皮外之伤,你痛得妈妈叫,伤处还长了脓疮,治了两个半月才好,你胡吹什么牛皮!
飞鸟被人揭了疮疤,怒道:“就是吹你这张棺材脸皮!
张雪眠见两人恶言相骂,忙道:“四位身上都带伤。何况叶小侠还在天祥,先去找赖神医一趟,也是好的。
飞鸟道:“我就想去找那文抄公、文抄婆闹一闹,我看他两公婆跟我倒挺对调儿的,而且又是老相识,你不敢去,就不要吵!他这句活是冲着枯木说的。
枯木道:“好,去就去,我怕你么?到时候,去到天祥,谁给赖医儿医治的,谁就自打嘴巴三百下!
飞鸟也光火了:“好,谁——”
张雪眠见二人人气大,忙陪笑道:“听说赖神医一下治江湖中人,二不治小伤…两位身上这些伤,凭二位高深功力,不消一、二天当能复元。想必赖神医也不会治。
李布衣亦岔开话题问:“是了,赖神医和那两位与我同来的朋友,到那儿去了?

 




第二章 红色的月亮

 

只听一人笑道:“李大哥。我们还在这儿哩。
李布衣转头望去。只见谷口一张大岩块旁,出现了三个人。便是浓眉大眼一副跃跃欲试的傅晚飞,娇美可喜的邵阿凤,还有谨存平实的张布衣(邹辞)。
三人也是衣衫破碎多处,脸额上都沾着烟伤、泥尘,张布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地震的时候,我掉下地隙去了,被岩块夹着腰身,幸亏他们二人协力替我掘松了岩层,解了危。
李布衣望向有点狼狈的三人,道:“地震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不先离开?”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望来望去,似都不解李布衣何有此一问,还是傅晚飞先反问:”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邵阿凤道:“你们还在阵里啊。
李布衣双眼有些湿润,道:“可是,这一干来看热闹的武林人,早就逃个光了。
张布衣笑道:“我们不同,我们不是来看热闹的。”
傅晚飞伸伸舌头,道:“他们四位做公证人的,都不定,我们怎能走哇。其实五位公证人,毕竟也溜了一人,“还有…那一位姓项的胖公子…是他夫人先找着他,似发生了事情,急急忙忙去了。倒走在地震之前。
邵阿凤怕李布衣误会,忙道:“爹爹他在你一进阵的时候,抛下一句话:‘他赢定了,叫他回天祥治伤。”就走了,可也不是地震之后才走的…”
李布衣笑道:“我知道,以他的脾气,若是早知有地震,打死也下去走,只怕还要加入闯阵哩。
邵阿凤笑道:“李布衣真好。”
只见她唇如朱润,耳似瑶轮,目若曙星,实在娇美绝伦。在娇美之中,又带一种活泼可亲的青春,叶梦色看着可爱,但她素来都不善表达心中喜欢,走上前去,笑问:“我们都跟你返天祥好不好?”
邵阿风一喜欢,竟雀跃三尺,上前握着叶梦色的手说:“好姊姊,你们要是能一道来,大祥就不冷清清了,爹爹一高兴,说不定就不罚我啦。”原来她偷偷地跟傅晚飞出来,赖神医没说什么,但她总是心里记着,怕回去后要罚,已不得大伙儿都给她请到天祥去,赖药儿总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时日一过,事就忘了。
叶梦色见邵阿凤那么欣喜,便不忍拂逆其意,附和道:“好。我们都一道儿去。
张雪眠本来想部分的人留下,赴赴飞鱼塘的,听叶梦色这一说,他正待说儿句以公事为要的话,但见叶梦色跟邵阿凤站在一起,有一种凌寒独秀,暗香疏影,清绝人间,媚波莹活的艳姿,跟邵阿凤如朝霞和雪,娇容可亲全然不同,不知怎的,他的身份高出叶梦色许多,武功、阅历自也非凡,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反而不自觉的说了几句:“是,是,好,好。然后省起似的才补充道:“天祥事情一了,就请快回飞鱼塘来。
邵阿凤恨不得有一大群人来天祥热闹热闹,便抓着叶梦色,喜说:”那还等什么…”
这时月亮照见叶梦色的轮廓楚楚,柔莫纤纤,不禁看得痴了:“姊姊,你好美……
叶梦色红了脸,笑着在她脸上拧了拧,嗅道:“小东西,你才好看。
众人拜别惊梦大师、天激上人、张雪眠、俞振兰,惊梦大师依然瞑目端坐,全不理会,天激上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俞振兰谈笑
两人边走边笑骂,李布衣、张布衣通气识趣,故意走慢一些。飞鸟倒听得乐乎乐乎的,不过就是没他插口的份儿.否则准插上一脚。枯木拍着一张死人脸,总是有理没理的。傅晚飞笑着指向前面走着的叶梦色,道:“叶姐脸上也有泥巴,你这不是也骂她丑八怪!
邵阿风一出手击下去,傅晚飞速次早有准备,缩手极快,但邵阿凤出手疾逾电掣,仍然击中了他的手背,这次出手要重,“啪”的一声闷响.傅晚飞“哎晴”一声,张开口对被击的手背呵气,嗅怒地道:”我又不是指月亮,你也打人!看样子要想跟邵阿风理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