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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断一条手臂的纤月苍龙轩,仍意态霓豪,李布衣微唱道:“但愿如此,仍望多加注意。
纤月道:“谢谢你的提点。我倒有一事不解。
他望定李布衣,缓缓道:“你大可与我决战之前,告诉我这些。为何要到决胜之后,才谆谆相劝。
李布衣一笑道:“因为在未决胜负之前,我说的话,你未必听得人耳。而且…”他洒然一笑道:“我不想因为你听了我的话之后,心里受了影响,蒙上一层阴影,削弱战志,才致败在我手上。”
纤月望着李布衣,李布衣也望着纤月,两人在晨光中,尧尔一笑。纤月苍龙轩再深深一鞠躬,背着晨而迎着风,大步而去,腰畔的刀影陪衬着他孤独的行色,以致背影十分凄凉。
李布衣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似有些担心,有些挂虑,有些话没有说。
———难道他在纤月苍龙轩的背影里看出了些什么?
在相理里,除了占卜、堪舆、面相、掌相、八字、算命、摸骨等,大家物相、器相(即刀剑兵器之相).还有影相等。
李布衣曾在一个盛大的场合里。看到一个颇受人拥戴的领袖在欢笑中意外的竟背影凄寒,不久以后,这人竟落得狐身一人,为众所弃的下场。
一一个人的影子,乃追随其一身之忠仆.是可以显示出主人的气运。正如听刀风可以判别刀之利钝一样。
第十七章 咳出血的人
纤月一直往前走,等到走出了元江府城门外.天色渐亮,但还有一种从暧被里走出来的时候所感觉到的蒙寒。
他肯定背后周围绝对没有人看着他的时候,才挨在一株阔时树干上.左手五指用力抓住右肩,痛得全身发抖。
骤失右臂之痛,纵是这名忍术高手、日本武士,也难以抵受的。
他痛得快要往树干滑蹲于地之际,忽道:“出来吧。”语言又冷得像冰一般。
只见树后转出一人,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截树干,脸色惨青,不笑的时候,像一个病人,笑的时候,脸上青色更甚,无论一举一动。令人的感觉,都不像一个正常人,倒像一具木具,或一个木头人在模拟人的动作一般。
纤月道:“农叉乌,你来作什么?”
这人便是纤月调练下五阵中主持木阵的农叉乌。
农又乌声音听来就像一阵风掠过一棵千年古树:“来看你取刀柄会、飞鱼塘来人的狗命没有。
纤月冷哼道:“这是我自己的行动,不是天欲宫指派,用不着你们来管。
只听一个声音咳嗽道:“我们不想管,”又咳了几声,喘息着接下去:“可是你跟他们化敌为友,就轮不到我不管了。”
晨光曦微中。一个穿着宽松黑袍,衽袖镶着月白边缎的青年人,咳嗽着、哮喘着,每一步都非常吃力地走过来。
纤月冷笑道:“何道里?”
那黑袍白边青年人艰辛地道:“对,是何道里。
纤月冷笑道:“很简单,我们不想被人利用。
一说完,他就长身飞起,白刃掠起飞血,一闪而过,树上二人,身首异处,掉了下去,来不及半声惨呼。
只是纤月足甫落地,已被十七八名身着树色窄衣的人所包围。这些人俱发出凌厉的杀气,手中俱执着极短的兵器,其中有两人拿着的武器居然才长三寸。
有道是:一寸短,一寸险,武林中若不是绝顶高手,也不敢拿那么短险的武器。
这点纤月苍龙轩是知道的。
但他不怕。
他杀人人群中,几乎每进一步,就有一个人溅着脑色的水珠惨呼倒地。
一直等到他劈倒第十三个人的时候,他终于现出了他第一个破绽。
何道里忽然掠起。
他信手夺过一支笔挝,攻人纤月那稍纵即逝的破绽去。
可是在这刹那问,那破绽突然不见了。
破绽成了杀着。
纤月正是要引何道里出手。
纤月苍龙轩转弱为强,这一刀划出,眼前一花。何道里已闪到了树后。
树干忽然开了一个方格,”嗤嗤嗤嗤”射出十数枚暗器。向纤月当胸打到。
纤月长刀急挥,一片刀光如雪下,暗器全被格掉。
可惜他只有一柄刀。
因为他只有一只手。
何道里的笔挝就在这时候,全刺人纤月的断臂里。
纤月大吼一声,挥刀去斩,忽然树下撒下一大蓬白色的粉未。
纤月大叫一声,双目已不能视,同时间,楠木干上暗器本已射完,忽又第二次射出数十枚更急速的暗器。
纤月一面大叫,一面挥刀,一面退后,暗器格掉一些,但也着了几枚。但他等暗器一过,仍挥舞着长刀,呼喊着冲过来,双目紧闭,但仍非常威武可怖。
何道里的咳喘声从树后传来。
纤月挥刀冲向树后。
然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半晌.只见纤月仍单手举刀,退了出未,但心脏已被开了膛,鲜血已染遍了衣衫。’何道里用一条白色丝巾,抹着他那强烈的咳嗽起来,便用丝中轻轻掩住了嘴,等到丝中再离开嘴唇的时候,白丝中已染上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
但没有人知道那是纤月身上流的血,还是何道里口里吐的血。
纤月兀自不倒。
何道里出手极快,一出手,挖了他的心,双手一捏,使纤月张开了嘴,再出手便拔了他的舌头,然后双指一勾,挖出了纤月的一双眼睛。
他把这三样血淋淋的东西,交给那两个使用的是三寸到的双锋笔的部下,淡淡地道:
“你们即刻出发,日夜兼程,送到东流春日本心处…”。
说到这里,他又强烈地咳嗽起来,喉管发出一种柴木子裂,风吹烛闪的异声,好一会才能接下去说:“你们记住下面的话,对春日水心说:江南刀柄会总盟,中原飞鱼塘飞鱼山庄庄主沈星南,派李布衣率众暗袭纤月苍龙轩,并说下:‘这等武功,来中土只有出丑!’要纤月转达,纤月不允,故李等挖其目。剖其心、取其舌,仅留其耳,要他听了就死,而把所见所想传达给日本武士知道。
何道里顿了一顿,间:“听清楚了没有?
两人都答:“听清楚了。
何道里边:“说一遍。
两人先后都一句不漏他说了。何道里点点头,挥手道:“去吧。
两人用油布包着三件血淋淋的东西,跪下叩拜,起而急去。何道里又咳嗽起来,一面咳着,一面又掏出另一条雪白的丝中抹去手上的血迹。
农叉乌这时才从树上一溜烟地闪了下来,道:“只怕…盆氏兄弟也…不易回来……
何道里淡淡地道:“我本来就没想让他们回来。
农叉乌垂首道:“那么这人…“他指的是纤月苍龙轩。
何道里丢掉了染血的丝中,淡然道:“把他剁成碎肉,倒在血池里喂土八。这里的死人,全要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血迹也要抹去,树要砍掉,一条毛发也不能留。…”他一面说,一面辛苦地喘息着,又转成剧烈之咳嗽,好像一个喷火风箱在胸中急促地拉着般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