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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张小愁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椅角,说不下去了。
“后来怎么了?”史流芳急着问。
“后来怎样了?”温文温和的问。
“后来……,张小愁隔了好一会儿,才接得下去:“…后来我看见……”
她看见的人,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别人当然更不能置信。
——这大概就是她不敢公开的原因吧。
一旦公开,只有造成三种后果:一、别人压根儿不会相信;二、她的请会使相信的人造成恐慌,三、她就算把话说出来,对她和封查蔡四幸惨死的案件,也断不会有什么助益。
所以她才不愿意说出来。
她见到的竟然是:
阿蒂和德叔!
那两盏强光,陡然到了张小愁近前之后,张小愁的双目被照得几乎睁不开来,可是,她却依然看见,自她所坐的车子所发出来肠灯光和那两道强光之间广有些“物体’经过。
一是阿蒂。
一是德叔。
两个已被“黑火”烧死的“人”。
一分明是他们!
“怎么会?”温文和史流芳都叫了起来。
温文加了一句:“你见鬼了不成?”
张小愁居然点头。
温文把下面要说的话都“吞回”肚里,他看出张小愁是真的十分恐慌,而且是在说真话,转述真的发生过的事。
史流芳却觉得张小愁在恐惧之余,还有哀愁。
这表情令他心动,同时,也令他几乎要说出口的讽嘲全消解于喉间。
他只能重复的问这一句:“怎么会?”
张小愁扬起了脸,但仍在点头。
她肯定她自己所看到的,虽然她自己似乎也并不十分相信。中“你真的看见德叔和阿蒂?”
陈剑谁问。他们在赶来这儿的途中,已听温文略述过“黑火”肆咸,烧死女胶工阿蒂和看更德叔的事。
张小愁放开了手,坚决地点头。
“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张小愁先摇头,然后眼神一亮,点头。
什么不一样?”陈剑谁仔细地问。
“那时候,我的车灯的电力已经用完,逐渐暗淡下去,直至全熄了。”张小愁说,“可是我还是看见了他们。”
“他们比以前黑……”张小愁犹有余悸的说:“……就像是烧焦了的那种黑。”
“他们对你做了些什么?”
“没有……他们只是很痛苦……”
“你怎么知道他们很痛苦?”
“他们的五官都在淌着血,开着口,溢着血,在说话,可是我在车内,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你是怎么认识阿蒂和德叔的?”
“德叔曾跟我舅舅一起砍过柴,来过家里几次,他认识爸爸;阿蒂在小学的时候,是我的同学。”
“哦。”陈剑谁陷入了沉思。
然后问:“而后呢?”
“而后……”张小愁像下了极大的决心说,“他们就消失了,他就出现了。”
“他?”
“四幸。”张小愁痛心的说:“他全身被一种黑色的火缠烧着,他在远处惨呼,叫我快走,我开车门出去的时候,他已倒在地上……那些黑色的火,直把他烧得一动也不能动的时候,才告消失……”
大家都没说话。
都说不出话来。
“可是,”张小愁忽然说:“火熄了,四幸还是动了一动。”
“啊。”听的人都吓了一跳,很想知道下文。
“只听啪的一声,原来是四幸被烧焦了的尸体,肘部似被什么搁住了还弹了一弹,才落实在地上,”张小愁忽然掩着脸,已泣不成声:“夭啊,那是什么火,竟如许恶毒……”
除剑谁沉声说:“张小姐,你不要难过,我们会竭尽所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然后低声吩咐史流芳,“你和温文留在这里,好好看顾张小姐……”
史流芳奇道:“你要去哪里?”
“骆铃和牛丽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恐怕已经是遇事了,陈剑谁说,“我去看看。张小姐曾在现场目击,现又重提这件可怕的事,情绪自然不大稳定,宜有人在这里看顾……”
温文和史流芳一齐抢着说:“我来看顾她好了。”说完,而入都止了声,瞪了对方一眼。
第五章
1、“刚击道”里没有“道理”
幸亏陈剑谁赶了过去。
——要不然,这样的场面,真不知该如何收拾。
牛丽生和骆铃追了出去。
可是追不着。
牛丽生长得高大粗壮,难免笨重了些。可是只要他迈开大步,谁也不及他步子宽,他跨三步等于人跃五步,能跑赢他的人本就不多。
骆铃的轻身功夫极好。
她一向都认为,轻身功夫能使自己身材美好身体棒,既然有这么多好处,那又何不多练练呢?
可是骆铃懒。
她爱睡、贪玩、好吃,有点大志,却无野心。
她喜欢练轻功,但对脚踝绑着铅铁山下跑上山再由山上跑下来的练法全无耐心,因此,她的基础也扎得不够好。
不过一向都比别人灵活轻快。
她跑起来就跟她的出手一般轻快。
没料到的是:
他们两人都迫不上顾影。
——甚至连顾影的影子都迫不上。
在日影下,顾影连影子都不见了。
骆铃觉得很生气,也很丢脸。
她更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脸。
牛丽生倒无所谓,他还说:“唉!那家伙,跑得倒是挺快的。”
“快?他快?”骆铃忿忿不平的说,“见鬼了!”
“我倒知道在哪里可以把他扒出来。”骆铃说,帕们去‘红毛拿督庙’。”
牛丽生傻呼呼的说:“去那里干什么?”
“那人鬼鬼祟祟,决不是什么善类!”骆零振振有辞,“你看,黑火闹得个满城风雨,但只要化钱拜了红毛拿督就没事,这不是摆明了内里有文章吗!搞不好,黑火就是他们父子俩一手炮制出来的。咱们去闹一闹,闹他个鸡犬不宁,看他还灵不灵!”
牛丽生愣愣地道:“这……”
骆铃激他:“这什么?你怕呀?”
牛丽声瞪圆了眼,指着自己的鼻子,躬着身子,气呼呼的说,“我?怕?”
骆铃银铃似的亮笑着:“不怕就会嘛。”
牛丽生仍是有些犹俊:“不先问问老大么?”
骆铃把美丽的眼睛一瞪:“问了他还有得玩么!”
牛丽生一想也是,两人奔到路口,却见那咖啡店仍坐着那个毛念行。
毛念行生得特别白皙,颇不似当地人大都是皮肤比较黝黑,所以远远看去就知道是他,何况他还长得特别秀气。
毛念行乍见他们,有点诧异,但仍热烈地招呼。
“你们俩匆匆忙忙的,要到哪儿去呀?”
“我们去找人算账!”骆铃恨得牙嘶嘶的,“要看热闹的就一起来。”
毛念行更加讶异。
他忙追上去,搞了老半天,才知道骆铃在生谁的气,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你们就别去红毛拿督了,”毛念行劝止,“小回的爸爸武功法力,都高强得很,你就别惹他了。”
“武功?法力?”骆铃不屑地道,这种人,确偏要惹一惹。”
“我知道小顾,他现在正在教武,不会在红毛拿督候您的大驾的,”毛念行说,“我跟小顾是十数年的朋友,他的起居作息,我最清楚不过。”
骆铃停了下来,问:“他现在在哪里?”
她不等毛念行回答,便美丽着脸容但正经八板的说:“你最好不要骗我也不要说你不知道,因为我现在脾气不好,而且正要找人发脾气!”
她很无理的说了以下一句:“我不希望我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