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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碎花图案的布艺沙发上,余凯琳环视着这个房间的布局,整体来说跟她那边是差不多的,只有一些家具的摆放位置略有不同。
韦隽端着一个茶盘从厨房里出来了,托着的除了两杯茶之外,旁边还有两个盖着盖子的方形瓷杯。
“我这里只有清茶,你喝得惯吧?”韦隽坐下来,端了一杯茶给余凯琳。
“嗯,我喜欢清茶。”余凯琳看着玻璃杯中嫩绿色的茶叶,再闻了闻袅袅升起的茶香,赞叹道,“好茶。”
“不瞒你说,这茶确实是名贵的好茶叶泡出来的。不是用来招待客人,我自己还舍不得喝呢。”韦隽笑着说。
“那我可得好好品一品。”余凯琳俯下身子,轻轻吹拂着冒着热气的茶水,正想喝一口,韦隽在一旁问,“你是加红糖还是奶油?”
“什么?”余凯琳以为自己听错了,“清茶里加糖…和奶油?”
“是啊,没试过吧。我发明的新喝法。”韦隽挑了下眉毛。
余凯琳怀疑地望着她,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韦隽笑着把两个方形瓷杯的盖子揭开,余凯琳看到里面分别装着深褐色的红糖和乳白色的奶油。韦隽拿起茶盘上的一个金属小勺,再次问道:“你加哪一个?”
“噢,谢谢,两样都不加。我就这样喝吧。”余凯琳摇着头说。
“试一下吧,我保证你会品尝到一种奇妙的美味。”
恐怕我昨天就已经领教过这种“奇妙的美味”了——余凯琳心中想道。这回,她实在是不敢恭维了。
“隽姐,我真的不认为清茶适合跟红糖、奶油配在一起。清茶本来讲究的就是清新淡雅,那种微微的甘苦味才是它的特点。加了糖和奶油之后,也许会变得不伦不类。”余凯琳只有说实话。
韦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好喝?”
“我能想象得出来那个味道。”
韦隽摇着头说:“想象是不能代替真实感触的,你只有试了之后才能做出客观评价。想想看,咖啡里既然能加巧克力和奶油,为什么清茶就不行呢?”
“因为清茶是很东方化的东西,它跟那些东西不搭调。”余凯琳耸着肩膀,半开玩笑地说,“隽姐,你不能把一杯清茶变成摩卡咖啡。”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任何事情都要有创新精神,否则就不会有进步了。咱们试试看吧。”
余凯琳忽然觉得有些烦了——只是喝杯茶而已,自己居然要费尽唇舌解释这么大一通道理,而且自己再三表明了态度,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执拗呢?想到这里,她的口气生硬起来:“隽姐,我就喝纯的清茶,什么都不加。”
“这样吧。我加红糖,你加奶油。”韦隽擅作主张地用金属小勺舀了一大块奶油到余凯琳的茶杯中,又倒了些红糖在自己的茶里。“咱们看看谁那杯味道好一些。”
余凯琳惊讶地张大了嘴——天哪,她居然…如此强人所难,完全不尊重别人的意见!
韦隽喝了一口自己那杯茶,赞叹道:“嗯,我就知道口感一定很好!凯琳,你也喝喝看吧,真的不错。”
余凯琳觉得她简直是在强迫自己——她没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隽姐,对不起,我有些累,想回去了。”
韦隽盯着被余凯琳关拢的房门,面色阴冷。
余凯琳回到自己那边,将挎包往沙发上一甩,然后躺到床上,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回想着刚才的事,余凯琳忽然觉得自己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可是…她怎么能这样强迫别人呢?请人喝茶,还要逼迫别人照她的意愿去尝试那些怪异、甚至是恶心的口味,这算是怎么回事?
但转念一想,也许韦隽只是太热情过度了。生活中有一类人就是这样,他(她)们会强行对你付出,或给予帮助,认为这是一番好意,却忽略了尊重别人同样重要,否则就会为别人带来了困扰。也许,韦隽就是这样的人。
而且,余凯琳又想到,韦隽没有工作,又没有家人的陪伴,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她太无聊了,才会想尝试各种古怪的口味,只为等着自己这个新朋友下班回来后,分享这些她自认为的“奇妙关味”。可能她的期待太大了,才会如此坚持吧。但自己却完全不给面子,一口都没喝就走了…实际上,那加了奶油的茶味道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想到这里,余凯琳有些后悔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失礼,甚至可能伤了韦隽的心。她决定明天见到韦隽的时候,要跟她好好道个歉。
余凯琳依照惯例写了篇日记。怀着愧疚的心情,她到卫生间去洗了个澡。之后上网看了部电影,渐渐困倦了,便关闭电脑睡觉。
躺在床上,余凯琳又想起了喝茶的事,心中的内疚不安困扰着她,令她难以入眠。
静谥的黑夜里,余凯琳渐渐听到隔壁传来一种低沉而持久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原地慢跑。她仔细聆听——没错,是运动鞋踩踏木地板所产生的声音,时快时慢,不太规律,表示跑步的人在变换着跑步的节奏。隔壁的声音如此明显,显然意味着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好。
余凯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她纳闷地想,韦隽怎么会这么晚在家中原地跑步呢?如果是锻炼身体的话,时间也太不恰当了吧?
虽然这声音并不大,不至于构成噪声,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总是让人心烦的。余凯琳期待着跑步声尽快结束,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声音居然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睡觉之前跑步?余凯琳呼了口气——这房东的怪癖真是太多了。
六
早上,余凯琳出门的时候,判断韦隽应该起床了。她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韦隽才打开房门,看见余凯琳后,她笑着说道:“早晨好啊,凯琳。”
“早晨好,隽姐,我没打扰你睡觉吧?”
“没有,我一向都是早起的。有事吗?”
“唔…没什么,隽姐,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余凯琳带着歉疚的表情说。
“什么事啊?”韦隽好像一点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道歉?”
“就是昨晚的事。我想了想,我真是太固执了…你一番好意请我喝茶,我却没有领情…”
韦隽望着余凯琳,好像过了许久才理解她的意思。她大笑起来:“原来就为这个呀?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嗨,别放在心上,有什么呀!”
余凯琳也笑了起来。“隽姐,你没生我的气就好。”
韦隽嗔怪地轻轻打了余凯琳的肩膀一下。“我哪有你想的这么小气啊!咱们是邻居,又是朋友,应该互相理解嘛。”
“是,你说的太对了。”余凯琳微笑着。“那…隽姐,我上班去了。”
“唉,好——对了,你吃早饭没有,我正在蒸包子,你拿两个去吃吧。”
“不用了隽姐,我买了面包和牛奶,刚才吃过了。”余凯琳冲韦隽挥了挥手,朝楼梯走去。“走了啊,拜拜!”
韦隽也冲余凯琳挥挥手,目送着她走下楼。然后,她转身回到屋里,将门关上。
她走进厨房,继续着刚才正在做的事——用抹布将案板上剩下的血迹擦掉,接着又将菜刀上的血污冲洗干净。
案板旁边的一个大碗里,装着一碗肉丁,那是包子馅剩下的材料。
韦隽将冒着热气的蒸锅揭开,里面有六、七个大包子,她用筷子把包子夹起来放在一个盘子里。
冷却一阵后,她用手拿起一个包子,送到嘴里咬了一口,细细品味。过了十几秒,她缓缓摇头,把包子丢进了垃圾桶。
随后,她端起灶台上那一大碗肉丁,走进卫生间,把这些肉丁全倒在了下水道里,放水冲了好几分钟。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显得很失望。
余凯琳来到公司,刚走到自己的工作位置,愣住了。
在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大束包装精美、娇艳欲滴的黄玫瑰。旁边的女同事见她来了,羡慕地说:“余凯琳,你男朋友真好,一大早就送花过来,多浪漫呀。”
余凯琳冲她淡淡笑了一下,然后将花拿起来,看了看挂在上面的卡片。只是轻轻一瞥,就将那卡片揉成了一团。
随即,这束玫瑰花被插在了公司楼道的垃圾箱里。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余凯琳害怕那烦人的家伙又会出现在大门口,她直接拉着孟晓雪走后门的通道。
坐在一家小餐馆里,余凯琳和孟晓雪点了一荤两素一汤,然后聊着天等待上菜。
“真是可惜了。”盂晓雪摇着头,不无遗憾地说。
“什么可惜了?”余凯琳问。
“那束黄玫瑰呀。这么美的花,就被你装饰垃圾箱了。”
余凯琳笑道:“早知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带回家去了。”
“算了吧。那等于是我接受了黎昕送的花,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余凯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晓雪,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黎昕了。”
孟晓雪望着她。“凯琳姐,你和他到底怎么了?我就问这一次,以后我都不提他了。”
余凯琳沉默良久。“他背着我,跟别的女人…”
“我一猜就是这么回事!”孟晓雪气呼呼地说,“男人都这个样,朝三暮四!东窗事发后,又想尽办法来弥补,以求挽回你的心——实际上谁知道是不是虚情假意!”
余凯琳缄默不语,似乎孟晓雪的话触碰到了她心中的痛处。
心直口快的孟晓雪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赶紧话锋一转,安慰道:“不过,男人嘛,总有犯糊涂的时候。如果他能知错就改,保证没有下回,原谅他一次也是可以考虑的。我从黎昕的行动来看,他可能真的是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了…”
余凯琳打断孟晓雪的话:“别说了,晓雪。你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不是跟一般的女人来往,而是…”
说到这里,她无法继续下去了,抬手捂住了嘴,脸上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孟晓雪感觉事有蹊跷。试探着问道:“是什么?”
余凯琳把头扭到一边,深吸了口气。“算了,我真的不想讲了。晓雪,你也别再问了。”语气很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孟晓雪虽然很想探知,但又不好勉强,只有作罢。
这时,她们点的菜上来了,在碗里添上饭后,两人开始进餐。
吃到一半的时候。余凯琳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晓雪,你知不知道,我们市最近是不是发生了杀人碎尸案?”
孟晓雪差点被口中的那一块肉噎住。“凯琳姐,你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事啊!”她皱起眉头。
“啊,对不起。本来我昨天就想问你的,结果后来忙起来,就忘了。”
孟晓雪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下嘴。“你是从哪儿知道的?报纸上?”
余凯琳摇头。“不,是昨天黎昕告诉我的。他想以此为由叫我回去继续跟他住在一起,但我不怎么相信,觉得他可能是唬我的——怎么,真有这样的事?”
孟晓雪目光低垂,片刻后,抬起头来凝视着余凯琳。“凯琳姐,其实,你租房子那天,我就想告诉你这件事了…但是,我又害怕吓着你,所以就没有明说,只是提醒你注意安全。”
“你早就知道了?”余凯琳诧异地问,“这事我之前怎么完全没听说?”
“我也是听租房子那儿一个朋友说的。她是在另一个朋友家的报纸上看到的。但这件事情也许是受到了政府或警方的控制,据说报道这起事件的那一期报纸在当天就被全部回收了,然后网上与此相关的消息和帖子也被全部删除——也许是害怕引起市民恐慌,或者是对我们市的形象造成不良影响。”
余凯琳呆滞地说,“难怪我完全不知道呢…”突然又急切地问道,“听说被杀的是一个外地的单身女人,这是真的吗?”
孟晓雪想了想。“这我倒没听说,不过确实有可能。”
余凯琳捂住嘴,露出恐惧的神情。
孟晓雪说:“凯琳姐。我听说警察现在还没能抓到凶手,而且报纸上说这个凶手有持续作案的可能,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我觉得…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真是挺让人不放心的。要不,你忍一口气,听黎昕的,回他那儿去住吧。”
余凯琳断然摇头。“那不可能——这样的话不是正中他下怀了?他告诉我这件事就是这个目的,我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得逞。”
孟晓雪凝视着余凯琳,轻轻一笑。“其实,我看得出来,你还是爱着他的。”
余凯琳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隐隐抽痛。但她立刻矢口否认:“别胡说我是下定了决心和他分手的,绝不是闹着玩!”
“但人的心态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改变的,况且有些人虽然可恶,但你真正地失去了他,又会觉得…”
“好了,晓雪,别说这些了。”余凯琳截断话头,用手势示意孟晓雪别再说下去。
孟晓雪耸了下肩膀,转移话题。“你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怎么样?”
“房子还是挺好的,房租也合理。”
“可你毕竟是一个人呀。不像我,和朋友之间彼此还能有个照应。”孟晓雪现在是和几个认识的朋友一起合租的房子,相对余凯琳来说,境况要稍好一些。
“我有什么办法呢?”余凯琳叹了口气,沉吟一下。“不过,我也不能完全算是一个人…起码还有房东住在旁边当邻居,必要时也能互相照应一下吧。”
“就是你说的那个四十多岁还没结婚的老姑娘?”孟晓雪忍不住有些想笑。“她这个人怎么样?”
“还好吧,挺热情的。就是吃东西的口味有些古怪,而且…有些时候,有点儿热情过度了。”
余凯琳把昨晚在韦隽家喝茶的经过讲给孟晓雪听。
“啊?她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孟晓雪皱起眉。“她怎么能逼着别人尝试那些奇怪的口味?”
“算了,后来我想了下,她也没恶意的。她是把我当成朋友,才会这样吧。”
“和这种人当朋友,我可受不了。”孟晓雪吐着舌头说。
沉默片刻,余凯琳说:“对了,我发现,她好像还有一些怪癖。”
“什么怪癖?”
“昨天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听到隔壁传来跑步的声音,一直跑了半个多小时呢。”
“睡觉之前跑步?”孟晓雪诧异地张大了嘴。“那样会令神经兴奋啊,还睡得着吗?”
“可不是吗?我也是这样想啊,谁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跑步呀。”
“你没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没问。我觉得这是人家的事儿,我管不着。”
“我又没叫你去干涉她。你不是说她很想跟你做朋友吗?你就以朋友的身份去跟她说,睡前运动对健康非但无益,反而有害——这样就可以很自然地跟她聊这件事了。”
“还是你会出主意。”余凯琳说,“下次我就这样跟她说。”
孟晓雪望着没吃完的饭莱。“你看,好好的一顿中午饭,我们却在说这些话题,现在还吃得下吗?”
“怪我。”余凯琳笑道。“下次我请你吃顿好的。”说着,她招呼服务员。“买单吧。”
两人离开小餐馆,在路上默默地走了好几分钟,彼此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什么心事。
忽然,孟晓雪突兀地说道:“凯琳姐,我觉得…你隔壁的那个女房东,也许不是个普通人。”
余凯琳停下脚步。“什么意思?她不是普通人,是什么人?”
孟晓雪迟疑着说:“我的意思是,她可能是那种…有些不太正常的人。”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想啊,她四十多岁还不结婚:喜欢那些怪异的口味,还逼着别人尝试:大晚上的跑步——这些事情,都显得她有些不正常啊。”
余凯琳思索着说:“我觉得…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我还没有觉得她有怪到不正常这种地步。”
“反正我提醒你一点——这种有着古怪嗜好的独身老姑娘,往往都有些偏执倾向,容易出现极端行为。如果你没惹到她,可能还好:但如果有一天,你冒犯了她,说不定她就会做出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
余凯琳这时想起了刚去租房子的时候,韦隽对那对男女冷若冰霜,但面对自己时,很快又变得热情无比,前后态度的转变真的很大。她忽然有些不安起来:“晓雪,你可别说这些话来吓我呀。”
孟晓雪显得有些为难:“凯琳姐,其实我也知道,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又是跟这个房东当邻居,本来是不该说这些话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可是…我真的有这样的感觉啊。而且你不知道——我的直觉比一般人要准得多。”
“好了,别再说这些了。”余凯琳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总之我会注意的。”
七
在余凯琳看来,韦隽每天的生活相当枯燥乏味,但事实并非如此,她有着属于自己的“乐趣”。
现在,她就开始寻找这种乐趣了。
韦隽哼着自编的小曲,悠闲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套在手指上甩动着,然后走出家门。
来到过道上,她安静下来,左右四顾,确认没人之后,她走到余凯琳现在住的那间房子面前,用钥匙打开了门。
进入屋内,她轻轻将门关拢。
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到了——她可以尽情窥探房客的隐私。
首先,她走到衣柜面前,将柜门拉开,欣赏着里面的各种衣物。
唔,这些衣服太普通了,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她微微摇着头,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一些内衣引起了她的注意,令她精神为之一怔。
这女人在内衣方面的品味还是挺不错的——她想道——嗯,这套淡紫色蕾丝边的内衣就蛮适合我,我干嘛不试试?
她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任由它们散落在地上,自己一丝不挂。她丝毫不觉得羞耻,将另一个女人贴身的内衣、内裤套到自己身体上,然后低着头满意地欣赏着,甚至在屋里转起圈来。
十多分钟后,她才不舍地将这套内衣脱了下来,把它们小心地放回原位。然后,尝试另一套丝质睡衣…
半个多小时后,衣柜门关上了——她深信,经自己小心谨慎的还原后,福尔摩斯都很难发现这些衣物被人动过。
接下来,第二个项目。
韦隽走到书桌前,将没有上锁的抽屉打开。本来,她只想寻找一些与房主私生活息息相关的小物件,以此推断房主的一些生活细节,并产生出于此相关的富有戏剧性的联想。但她惊喜地发现,这抽屉里居然躺着一个日记本!
这简直是太好了——对于偷窥者来说,日记本无异于最好的礼物。
韦隽几乎是急不可待地将日记本翻开,像吸毒者找到了上等冰毒一样兴奋。
翻了几页,她露出失望的神色。原本,她打算像阅读一本厚厚的书籍那样慢慢品味。没想到的是,这是个新日记本,上面居然只写了两篇日记,就是从租房子那天才开始写的。
韦隽并不知道,余凯琳为了能彻底忘记黎昕,将以前的那个记载着往日情的日记本烧掉了。
虽然与期待不符,但仅有这两篇日记的内容却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5月28日的日记)
“…今天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只花1500元(每月)就租到了市中心的房子。我根本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本来还以为要先在旅馆里将就着呢…房子很不错,干净、卫生,到了晚上也很安静。女房东人很好,非常热情。她招待我吃她自己做的肥肠土豆盖浇饭,虽然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我还是很感激她。她说,希望能跟我做朋友,我又何尝不是呢?对于我这样一个独居在外的单身女人来说,能有一个邻居作为好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看到这里,韦隽脸上展露出无比舒畅的表情,显得极为满足。她翻了一页,继续品读。
(5月29日的日记)
“…今天他来找了我,以一个荒谬绝伦的理由,竟厚颜无耻地要求我回去和他继续住在一起。我现在光是看到他都觉得恶心,他居然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太可笑了…”
这一段,韦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猜测这是一对男女的情感纠葛,她接着往下看。
“…虽然我感到很惊讶,隽姐怎么能逼着我去喝那些奇怪口味的茶呢。但是,我想她只是太热情了而已。而我,竟然因为一时难以接受,就毫不领情地离开了。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我不知道有没有伤了隽姐的心。我决定明天跟她好好道个歉,真希望隽姐没有太生我的气…”
“噢,小可怜。”韦隽喃喃道,露出怜惜的表情,将日记本合拢,把它谨慎地放回原位。
她舒了口气,感到非常满意和充实。如果不是害怕碰倒了这里的一些东西,她简直想翩翩起舞。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事呢,我得检查一下那个。
韦隽走进卫生间,将灯打开。她靠近淋浴器侧面的那面大镜子,几乎把鼻子贴在上面仔细观察,然后心满意足地点了下头——
非常好,不会有人看出一丝破绽的。
八
余凯琳以前都是盼着早些下班,但今天,她第一次希望在单位待的时间久一点。
今天中午和孟晓雪谈论的那些话题,真的有点吓到她了——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出来租房子住。也因此,她更恨黎昕了——如果不是他做了那种肮脏的事,她又怎么会处于如此境况呢?
下班的时候,余凯琳终于忍不住了,她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孟晓雪。
“晓雪,今天…你能不能到我那里去陪我住一晚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孟晓雪一愣,但立即明白了。“凯琳姐,是不是我们今天中午说那些吓到你了。”
余凯琳无法逞强,只有点头。
孟晓雪想了想。“我去陪你住一晚上倒是可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总不能每天都去陪你睡吧?”
“我不会叫你每天都陪我的。主要是今天刚说了这些事,我特别害怕,过几天就会好些了。”
孟晓雪叹了口气。“唉,你这是何苦呀。人家黎昕要保护你,你又不肯。却找我陪你一起住…”
“好了好了,我说过别提他的。”余凯琳烦躁地说,“你就说陪不陪吧。”
“陪,陪,今天我就当一回‘三陪’吧!”孟晓雪做了个鬼脸,“但条件是你得请我吃牛排!”
“鬼丫头,撑死你!”余凯琳嗔怪道,旋即露出笑颜。
两个女人到西餐厅去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又去逛附近才开张的大商场。两人各收获了一件衣服,孟晓雪还买了一顶漂亮的帽子。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余凯琳心中的恐惧感被渐渐驱散了。
回到租房子那里,已经是九点过了。
孟晓雪进屋之后,在整间屋子里转了一圈。“这房子是挺不错的,干净,也比较清静,1500确实划算。”
“可惜就是只有一间屋。要是像你租的房子那样,是一套大房子的话,就可以和别人合租了。”
“合租也有很多弊端的。”孟晓雪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比如说共用卫生间。有时你想上厕所。偏偏又有人占着,急死人。”
余凯琳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孟晓雪。“我现在觉得这些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
“这倒是,一个人单独住,到了夜里挺让人发怵的。”孟晓雪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你?”孟晓雪问。
“还会是谁,就是那个女房东呗。”余凯琳压低声音,“这下你可以看看她了。”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果不其然,韦隽站在门口,手里又端着一盘黄灿灿的油炸食物,笑容满面地对余凯琳说:“凯琳,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呀。你看,我又做了些油炸饼,带几个来你尝尝。”
“哎呀,隽姐,这怎么好意思呢,经常都吃你的东西。”
“客气什么,咱们是邻居,又是朋友嘛!”韦隽把盘子递给余凯琳。“还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呢。”
余凯琳简单地客套一句后,便不推却了,把盘子接过来:“那真是谢谢了,隽姐,进来坐会儿吧。”
“好啊。我一天待在家里闷死了,也想跟你聊会儿天…”正说着话走进屋来,韦隽一下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孟晓雪,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了,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原来,你这里还有客人啊。”她望着孟晓雪,冷冷地说了一句。
余凯琳赶紧介绍道:“是啊,她是我公司的同事,叫孟晓雪。”
孟晓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主动伸出手来。“你是隽姐吧,你好。”
韦隽打量了她几眼,又望着她伸出来的手,好半天才伸出手来,几乎是轻轻地跟她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
余凯琳招呼道:“隽姐,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不必了。”韦隽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有朋友在这儿,那我就不打扰了吧。”
“没关系啊,隽姐,我们又没什么事儿。可以一起聊会儿天嘛。”
“改天吧。”韦隽摆了下手,转身拉开房门,出去了。
余凯琳端着一盘油炸饼,呆呆地站在原地,然后茫然地望向孟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