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我呼吸周围滚烫的空气,胡骞予身体离开我,眼神却依旧胶着在我胸上。
“真想就在这里…”
他说完,深深看我一眼,随后转身,去开门。
***************************** **********************************
门被胡骞予拉开1/4,这样外面看不到我现在的样子。
外头的人——
我原本以为应该是送衣服的人到了,可是门外人的声音,却竟然是,姚谦墨?
“你怎么在女厕?”
胡骞予没有回答。
我惊愕异常,却不能移动分毫,只呆呆看着胡骞予。我真的怕他会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如果他把门拉开…
我不敢想。
就在我心惊肉跳的当口,胡骞予突然回头,朝我淡淡笑一笑,随后,竟捡起我那早就破碎不堪的礼服,随后折回门边。
胡骞予音色音调都没变,但在我听来,他的声音,为何是这般阴森恐怖?
他说:“你的东西。”
说完,便把那衣服递了出去。
片刻后,胡骞予将门关好,落了锁。
胡骞予朝我笑一笑,没再欺近我,而是跳坐到对面洗手台上,与我对视。
“你想不想知不知道,姚谦墨看到你的衣服时,是什么表情?”他笑容可掬地问我。
我咬牙,头偏向一旁,不理会他。
“怎么?心疼了?”胡骞予语气近乎带笑,我却听得毛骨悚然。
幸好之后,他没再说过一句话,直到门外再度响起敲门声,送衣服的人,姗姗来迟。
胡骞予把装衣服的袋子放到我身旁洗手台上,之后,不发一言便离开。
他到门口时,才顿住脚步,头也没回地对我说:“晚上早点回家,我回家的时候,要看到你。”
胡骞予说完,开门,离开。
我换好衣服,走出洗手间的门,门外无人。
胡骞予将我的衣服给姚谦墨,我对此倒也没什么异议。姚谦墨这个人,让我直觉到危险,让他知道我和胡骞予的关系,能让他知难而退,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Pub里依旧热闹非凡,我准备向露西告别,却没有看到她人。
也罢,这个我原本以为清纯无比的女人…暂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我折回去拿自己落在休息室的包。
却不料,此时,休息室竟然还有人。
灯火通明的休息室,门并未关严实,里面透出的明亮光线,将晕暗的走廊照出一线极致的光亮。
而透过门缝,我竟然又看见——
露西和托尼。
而此时景象,令我当场惊愕在原地。
****************************** *******************************
托尼倒在地上,身体几乎在抽搐。
而露西,躲在离他不出两米远处。
而此时,他们之间,地毯上,是一个药瓶。
我之前听露西说过,托尼一直有心悸的毛病——
而露西,此时,就愣愣地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个药瓶,一动不动。
托尼也盯着那药瓶,手臂伸直,似乎想要够着药瓶。
我推门,冲进去。
开门的动静惊醒了露西,她愕然地看着突然闯入的我,讶然地张着嘴。
“你在干什么?!还不救他?!”
我冲她吼。
露西肩膀猛地一震,却在下一秒,疯了一样拼命摇头。
我不可思议地看了眼露西,趁此时蹲身捡起药瓶,朝托尼奔去。
露西却在这时猛地抓住我胳膊:“不行…不行…他,他要害,要害我哥哥…”
************************ ***************************
我用力甩脱她的手,奔到托尼身边。我用尽全力扶起托尼上半身,把药倒到手心里。
托尼颤抖着手,颤巍巍地将嘴贴到我手心,将药吃进去。
此处没有水,托尼将药片吞下,我将托尼搀扶到座位上。
随后,看向露西。
露西在哭。
我拼命喘气。
而托尼,则捡回一条命那般,面如死灰,斜靠在座椅里。
周围,唯一的声音,就是露西的哭声。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他?!”
我好不容易平复了喘息,一步一步走到露西面前,质问她。
她泪眼朦胧地看了我许久,才抽噎道:“为零,是他,是他要,要害我哥…我是…是,在帮我哥…”
我脑子混乱,可是她姚家和她未婚夫的事,我根本也不愿多管。
毕竟,我和姚谦墨,并没有什么息息相关的联系。
等彼此都平静下来,我转身,走向托尼,要将他搀走。
就在我走到距离托尼不到两步路的距离时,恢复了一点精力的托尼,突然,阴测地笑了声,随后,托尼看向我身后的露西,说:“你到底是在帮你哥,还是在帮,胡、骞、予?”
胡骞予这三个字,我以为自己听错,却在看到露西瞬间苍白的脸色时,我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我转过去看了眼托尼,随后视线转回到露西身上,定定看她:“什么意思?”
此时露西,眼中一抹一闪即过的光,随后,她的声音也不抖了,眼色也不闪烁了,只告诉我:“为零,这事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
我差点笑出声来,但依旧强迫自己堪堪敛去脸上其余表情。
我转身,目光投向托尼,开口问他:“什么意思?”
托尼已恢复了些力气,亦看着我,也许是我在这件事上太过古怪的执着引起了托尼的好奇,他上下打量我,方才说道:“感谢你救我。但这件事,确实与你无关。”
我想了想,随后回答:“你还记不记得林甚鹏?”
他似乎回想了一下,片刻后,霍然瞪起眼,眉心骤然敛起,眼中戾气直指向我,随后,他似乎思忖了片刻,淡淡,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不要告诉我你是…”
我接他的话:“没错,我是他女儿。”
听我这么说,托尼沉默,扶着椅子扶手,想要站起来。
露西眼神在我和托尼之间逡巡,最后,有些无奈地说:“为零,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对你没好处。”
露西说完就往门边走。
等露西离开,门砰地一声关上,我回过神来,问托尼:“告诉我,什么事。”
他看着我,一瞬不瞬,随后:“听露西说,你和胡骞予一道去的香港?”
我虽不知他为何要提及此事,但那还是点了点头。
“可遇见了李兆佳?”他又问。
我不想与他绕弯子,对他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只说:“不要拐弯抹角,我要知道是什么事让你和露西翻脸。”
他轻笑出声:“我准备整垮胡骞予在香港的房地产公司。”
我想了想,随即也笑:“不要告诉我,你和李兆佳准备联手整胡骞予的公司。”
他不笑了,又是将我上下打量一番,随后,也不得出什么结论,只说:“胡骞予将你放在身边,真是十足的失策。”
说完,他眼色充满鄙夷地看了看紧握在手中的药瓶:“露西原本想向他告密,可惜,手机被我摔坏,她没有了胡骞予的号码,一时半会儿联络不上他。”
我立刻警觉,惶然不信地瞅了眼紧闭的门扉。
那刚才呢?他怎么补试图拦住露西?而让她就这么走了?让她去向胡骞予高密?
“那你不拦住她?”我拔高音量问。
他又笑,自信满满:“即使胡骞予知道,大不了暗斗转为名争,我不在乎。”
“不行。”我打断他,随后思考片刻,方才开口问他,“你的保镖可有带在身边?”
他眯眼瞅我,随后答道:“在楼下车里。”
“叫你的保镖截住她,软禁也好,怎样都好。总之不要让姚露西见到胡骞予。”
“…”他不答话。
“看我救你一命份上,答应我!”
这回,托尼没有再犹豫,打电话给保镖,只说了:“姚小姐正下楼,拦住她。”
短短一句话已交代完,托尼收线,困难的支撑住身体,站起来,缓缓的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林小姐,你知道,要我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吗?”
他没有表情地问我。
我笑。
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这么想着,我向托尼伸出手:“合作愉快。”
托尼终于笑开,虽然还是那种模棱两可的笑,但他依旧伸出手,握住了我的:“很好。林小姐,合作愉快。”
****************** ************************
对于露西,她和胡骞予之间的事,我不需要知道,我只需要让自己记住:姚露西,不再是朋友。这样既可。
商场中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只是,这句话,用在我和露西身上,真是太讽刺。
我回到家的时候,在楼下看到胡骞予的车,所以在开门进屋时,见到灯光敞亮的客厅沙发上,坐着这位胡大少,我也并不感到多意外。
见我回来,胡骞予抬腕看看手表:“我等了你…两个小时。”
此刻,看着胡骞予的脸,我虽然万分不乐意,但还是不禁想起露西。露西到底和他,明明本应是毫无交集的人…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转念一想,胡骞予和姚谦墨如此熟识,与姚谦墨的妹妹认识,或者说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关系,其实也不足为奇。
“想什么?”胡骞予突然问。
我回过神来,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脱鞋进门。
胡骞予往旁边挪了挪,拍一拍沙发,示意我坐过去。
我顿一顿,心里无比鄙夷,却还是乖乖在胡骞予身旁落座。
刚一坐稳,胡骞予手就伸过来:“怎么这么晚?”
我想了想,回答:“和露西说些话,聊的忘了时间。”
我说“露西”,随后看他反应。
可他丝毫没有任何不妥,脸上表情伪装的太好,简直无懈可击:“哦?我听姚谦墨说过,你和他妹妹关系很好。”
顿一顿,他又说:“你和她,聊些什么?”
我略微偏开脸去,拉出些距离看他,随后,收回视线,脱了身上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冒不经心地答他:“都是些女人间的话题。男人,婚姻,还有…”顿一顿,我补充,“…还有,爱情。”
我话说到这里,胡骞予已表现出一些些心不在焉,手臂绕过来,摩挲我另一边的胳膊,淡淡附和我的话:“爱情?那可真是女人间的话题了。”
每次和胡骞予聊天,我都会觉得无比疲累。话要说的圆滑,不留破绽,防着彼此的心。
可我也要感激胡骞予,因为是他教会我,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虚伪。
他的手渐渐移到我腰际,我侧了侧身,正面迎向他:“那你们男人之间一般都聊些什么话题?”他明显不想回答,亲亲我的嘴,“你今天的问题可真多…”
说完,随后又俯过身来,这一次,胡骞予给予我一记长吻。
吻完,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可没想到,他竟然开口:“男人间的话题?我想想,生意,利益…自然,还有女人。”
“那你…”我正要开口,他又吻下来。没有方才吻得那么温柔,又是啄一下唇角,舌就紧跟着侵袭进来。
“我们不该继续这个话题…”唇齿纠缠间,我听见胡骞予的声音,在我唇间响起,“应该继续的,是洗手间的事…”
************************** *********************************
我被胡骞予拉扯着,跌跌撞撞的进到卧室,一路上该脱得也都脱得差不多了,我被胡骞予压制住手脚,挣扎着要先去卸妆洗漱,也推他去洗澡。
他不让,手臂一揽,将我放置在床上,随即倾身相覆。
我抬眸看他,问:“不要告诉我,你这么脏就想要上我的床?”
胡骞予没说话,只紧了紧放置在我腰腹上的双手。
许久,他都不说话,手也没动。
“不洗澡了?”我有些茫然。
他低着眉看我,许久,俯身咬了咬我的嘴唇,问:“昨天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