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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痕!我告诉你,我和这个女人势不两立!我发誓——我水无波今生杀不了她,誓不为人!”因为他的阻止,少女美艳绝伦的脸庞上杀气愈发浓重。搁下重重毒誓,她提气一纵,施展绝顶轻功,飞出院落,不知去向。

“水无波?”冰珀微微沉思。水无波,风无痕,这两个名字——似乎有着可疑的相似!

难道,他们不仅仅是认识,还是——同一个门派的人!

这么说来的话——冰珀再次仔细的打量那位手拿纸扇看似文弱其实身怀绝顶武功的男子,终于她一个恍然——难道——竟是如此?

原来——这背后,还有一个如此的真相啊!原来——事情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她淡眉微蹙,沉默不语。

宁宇轩中,秋风吹散落叶,落叶漂在池中水面上,却不出任何涟漪。

风过无痕,秋水无波。

冰锁无赖心·第五话红雀之门(一)

几日后,皇上急招状元爷风无痕进宫面圣。趁着他不在,冰珀与倾城整理完包裹与药箱,告别了多番挽留的御史大人和一大堆哭哭啼啼的丫鬟们,坐上所准备的马车,一路向西而行。

马车穿过热闹的京都城,出了西大门,却并不见冰珀喊转方向,而是继续往西方进发。

“我们不回边水城?”驾车的倾城放慢速度,探了半个头进去。

“难得出来,暂时不回。”她正看着窗外的风景,并没去看他。

倾城见状,心里暗暗的不爽。她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对待他冷淡的可以。真是的!那天那个说到底也只是意外而已,她用的着突然这样翻脸不理睬他么!

可恶!如果说她真的生气,可以同那天在池边一样打他或是骂他啊,这些他都无所谓的!难道说,对于那个意外的接触,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他越想心情越郁闷,驾车也开始心不在焉,只放任让马儿自己在那里走着。

马车穿过城郊,经过农田,渐渐行入山岭范围。

沿途的风景逐渐被高大的树木所阻挡,萧萧秋风中,倾城自空气中嗅出不寻常的味道。

“师傅,有埋伏。”他低低的提醒了车内的人一声。

“嗯,知道。”冰珀的声音清冷平淡,仍是听不出什么起伏。

“师傅,这次的情况和以前不同,似乎有很大一群呢!”林中的空气中布满了动物身上的腥臭气味,而且正在逐渐逼近中。

“嗯,知道。”冰珀还是那个调调,倾城不由有些焦虑起来,一把掀开门帘。

“师傅!我知道你武功好,可是这次一来就一大群,你能同时对付几头恶狼啊!”

这回,冰珀终于肯将视线投向他了,“对付不了,就不对付。反正,也不会需要我出手。”

“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倾城忙查看四周。

在几十头恶狼来势汹汹的出现包围住他们的同时,一个修长的翩翩身影如青燕般掠出,落在了他们马车的前头。

“又是他!”倾城显然对某人的多番出现很不满。其实,重要还是因为对方对冰珀明显的倾慕之意,加上他又是个能文能武的翩翩公子,实在是一大劲敌。

“风无痕!”突来清脆的女声充满怒气,“为什么你总是要保护这个女人!”

“那你——又为何总是要针对她?”风无痕直直的立在那里,看着自狼群中现身的美艳少女——一袭妖艳红衣,束腰的短裙,绑腿的靴子,这是这个妙龄少女的真正妆扮。

“倾城,”马车内的人儿轻轻呼唤。

“是,师傅!”听到她的唤他,他立刻欣喜的拉开车帘,探入头。

“别驾车了,把门帘掀开绑住。”

“干嘛?”他不解看她。

水绿色轻柔衣裳的人儿脸上略有些无奈,原本以为趁早离开可以不再卷入这复杂的亊件,哪知还是走的太迟了。

既来之则安之,这两人都已经出现在她马车前了,他们现在,也唯有——

“照做。”冰珀依旧维持那个调调。

“哦!”师傅是高人嘛!高人的想法当然独特了一点了,倾城很顺从的绑住门帘,在她边上坐下。

另一边,那美艳的少女因怒火高涨,终于奈不住出手了。

一个暗号打去,有四头狼从狼群中窜出,分别从四个方向冲向被困中央的马车。

风无痕一个拔身,纵起数米高,力度扬起地上的落叶,他随手抄了几片,向那四头狼射去。只听呜呜呼声一片,那四头狼顿时倒在血泊中。

“风无痕!”少女怒不可揭,再打暗号,又有八头狼窜出,而风无痕则是以同样的手法再度击毙恶狼。

“风无痕!!”少女的肺都快气炸了,双手齐打暗号,剩下的十几头狼全数冲出,嗷嗷狂叫着踩过地上狼的尸体,冲向马车,那景象——甚是恐怖!

风无痕这回抄起两把树叶,以极速越到半空,以满天飞雪的手法,将恶狼接连不断的击毙,不让它们有靠近马车的机会。

在摘叶飞花的功力下,那美艳少女带来的恶狼终于一头也不剩的倒在了血泊中。

“啪!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自马车内传来,倾城这才明白师傅为什么让他把门帘绑住,原来是为了看戏!

只是这戏——有些出乎他们意料外的血腥……

“好精彩!好棒!”脸色稍有些铁青的倾城强撑着在卖力鼓掌,一旁冰珀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

另一边,损失了几十头恶狼的美艳少女——水无波终于一阵抽搐,倒地。

“华——华冰珀,你——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我要你的命!”她扶着树干,心痛又愤怒的狂喊。

风无痕见状,不由重重叹息。旋步到车前,他的眼神略有些黯淡,“华姑娘,今日为何不告而别?”

“我已与御史大人告别。”她不在意的回了句。

“我不是说御史大人, 你如此冰雪聪明——怎会不知我说是与谁告别?”风无痕难掩脸上被忽略之落寞,上前一步拉住移坐在车沿的她,“华姑娘——为何不同我告别便径自离开?”

“你?”对于他的手,冰珀并不闪避,依然不动声色的静静望着他,“我从不与编织谎言的人交朋友,既然不是朋友,当然无需告别!”

风无痕温文的俊脸在瞬间变了色,想不到她真是如此无情。是的,他的确有些事一直在瞒着她。可是,这一路走来,他对她总是多番照顾,甚至为了她,一再得罪最不能得罪的人……她——应该懂的啊!为什么还是这般冷情?

“风公子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如若没有,可否让道。”满地都是狼的尸体和鲜血,那血腥的气味还真是不太好闻。

风无痕刚想再开口,倾城已出言制止,“风无痕,师傅和我还有其他的事,麻烦你让开吧!”

四目相对,同样是两张堪称完美的脸,相交之下,风无痕此刻的脸暗沉无神,而倾城却始终面带微笑,一双如水美目弯弯的带着流动波光,更显清美。

这小子,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伪装出这种令人晕眩的笑容呢!知道他内心真正感受的冰珀暗暗嗤笑着。

“倾城,我们走!”不想再逗留,她主动拿起鞭子,扬起一挥,马车飞快的朝树林另一头驶去。

一袭黑衣的风无痕静静的立在那里,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却并没有追去。因为他知道,他们很快便再会见面。

“答应了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秋风中飘着他的哀哀语调,他的眼前又不自觉浮现一直深藏在心中的那张哀哀面容……

红雀之门(二)

等待马车驶出了那两人的视线范围,倾城才无力的吐出一口气,靠在一旁的车门上哼哼。

“该死的疯子!杀了那么多狼,难道不知道我会头晕么!”

“他就是不知你会晕血啊。”冰珀无奈摇头,这家伙不但是医痴,看到过多鲜血还会头晕——真不知道爹爹当初怎么会收他进门的!“你如果不舒服,刚才就不该装没事。”难得见他安宁虚弱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竟有些心疼他。十几头狼都被击毙在地,晓是她,方才也有些不适应,他更应该是极度不适应了吧!

反观那风无痕和水无波,竟还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话,这两个人如果不是天生的嗜血狂,就是经常经历这种血腥场面,所以早习惯!

见倾城还是身体软软的不发一言,冰珀缓缓停下车,自马车内取出水袋递给他。

“喝点水吧!”她递上前。

“……”看着水袋,倾城突然莫名其妙的拉住了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冰珀立刻一个白眼瞪去。

“师傅,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关心我了呢……”他用凄惨的口吻带着哭腔有些泪汪汪的看着她。

冰珀身子一僵,这家伙——什么德行!

“自从那天我不小心亲了你之后,你一直对我好冷淡哦!”倾城伺机做出虚弱无力的样子朝她身上靠去。

“你……”想不到他竟真的如此皮厚重提那天的事,冰珀怒火立刻窜起,“那日要不是你和我抢那块糕点,怎么会弄那样!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听到这话,他立刻闭上眼,做出准备挨揍的模样。

冰珀一阵抽筋,瞪着他无语。

这时,突闻前方密林处飘来一阵淡幽香味,清清甜甜,在空气中散开,直直的侵入他们鼻中。

冰珀想闭气,但是已经晚了。

那幽香倾入血液的速度极快,不过眨眼功夫,他与她便先后昏沉沉的合上眼……

※※※※※

被人下药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失误。

身为一个医者,从来只有她下药的时侯,怎么也会轮到她被人下药?

说到底,这都要怪那无赖龙倾城!居然重提那日尴尬的事,让她乱了心神,才会让敌人有机可趁。

乱了——心神?

因为他而乱了心神,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她——不太记得了。

只是知道,这四年来,济恩小筑因为有了他,才没有显得那么清冷。

如果没有他,在失去爹爹后的那段日子,她真的不知道怎么熬过。

所以,她也一次一次的放任着越来越无赖的他,说到底——她是对他狠不下心。

倾城——如果你可以变得懂事些的话,多好……

……

铺地的青板石上血迹斑斑,一条狭长阴暗的通道向前无限延伸,似乎可以通往地狱。空气中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潮湿的霉味,两旁每走一段距离出现一扇的铁门里发出一些非人类的低沉哀号。

红色的绑腿靴子一步步走的甚为艰难,红衣少女以手掩鼻,差点被这难闻的味道熏倒。

“到底哪个白痴把这里弄这样的!”她怒眼瞪着跟在身后的两个身穿束身服的年轻男子,“你们两个平时都在干什么!不想活了是吧!”

“呃……我记得是好像是小姐你自己要把那些野兽……”一人委屈的开口,话到一半又卡住。

“你果然不想活了,等会我也把你送进这里的房间!”清脆的女声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两人忙将头压的更低,继续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

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通道的最后一扇门前,这里是整个地牢中最阴暗最恐怖的牢房。而小姐这次居然将两个大活人给关了进去,不知道饿了一夜的他们,此刻是否被这里野兽的哀嚎和腥臭气味给折腾的死去活来。

在铁门上方的小窗口探着视线,那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

“小,小,小姐……”

“干什么!有话就说!”红衣少女伸出脚给了他们一人一下。

“里,里,里面的人……不见了……”

“什么!?”那少女一左一右拉开两人,自己凑上一看,顿时叫骂开,“混蛋!真的不见了!岂有此理,这里封的这么严密怎么可能逃的出去!一定,一定又是那个家伙!气死我了!风无痕——”

清脆叫喊在阴森的地牢中响彻,回应她的,是那些因尚未驯服而被关起的野兽声音……

※※※※※

于此同时,在这座地牢的上方上方再上方的一座雅致的竹楼二层的屋内,某人正在被一道透着寒意的视线死死的锁住。

“……我,真的不知道啊……”一面容清美,如星眼眸水雾迷漫的绝美男子,动作却极其夸张的缩在竹屋的一角,做着死前的最后挣扎。

“不要摆出无辜的样子!你刚才做了什么?”丝丝寒意,来自面前脸蕴怒气的女子——华冰珀。

被人下药迷昏就算了,莫名其妙在一个什么竹楼里醒来也就罢了,真正让她如此刻般气极的是面前这个身为徒弟的家伙竟然在她昏迷的时侯——偷亲她的脸……

好在她及时醒来,否则的话,他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我刚才……用我的嘴唇帮你……擦掉脸上的灰尘……”倾城死硬的掰着。

“龙倾城——”冰珀出手了,照例一拳而去。

砰!当龙倾城在小小的屋子里从这头飞到那头,并撞坏若干椅子柜子的时侯,屋门被人轻轻推开,一身穿束身服的年轻女子在门口呆了又呆。

好一会,她才回神过来,将手中托盘上的菜一一搁在屋中的竹桌上。

“华姑娘,龙公子,请用餐。”那女子放下几盘菜就要退下,冰珀开口喊住了她。

“请问姑娘,这里是何处?”

那女子看她一眼,说道,“竹楼。”

“谁带我们来的?”

“这个……”那女子犹豫起来,没说下去。

见她一副吞吐的模样,冰珀觉得没什么再问的必要,便叫上倾城推门离开。

“啊,华姑娘!”那女子一见急了,忙跟上喊着,“华姑娘,你们要去哪里?请先暂且在竹楼休息吧!”

她没理她,与倾城几步下了竹制楼梯。来到下层,只见屋内又有一个身穿束身服的女子,正在立在竹楼门口,见到他们,忙迎上前。

“请问华姑娘有什么需要么?”

“你家主人是谁?”

“这,对不起,华姑娘,我们不能说!”

“真是奇怪,你们两个都知道我们是谁,却不肯告诉我你们主人是何人?”冰珀眉头一皱,“既然这样,我看还是不便打扰了。”

说罢,两人又要走,这时前头楼上的女子和门口的女子一起拦在了他们面前,意思很明显——要阻止她们离开。

“师傅,我来!”见到冰珀脸沉沉,倾城忙整理衣衫头发,一步跨到了那两位女子侧角度的窗户前。

抬高修长的手轻搭在窗棂上,目色含水,似在眺望着远处的风景,随后幽幽开口,“两位美丽的姑娘,在下龙倾城!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我也很是欣赏。我知道你们是奉命办事,有所为难,但是还是请姑娘可以告知实情,我自当感……”见裱縯了一番对方都没有回应,他侧过头准备投以一个深邃的眼神——哪知,却险些让眼前的情景给骇到!

他侧角度——脚下的那两位女子早已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视线移动——华冰珀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么的眼神。

“你打晕的?”他的脸色有些惨白,师傅最近真是越来越暴力。

“当然,难道学你?”她淡淡的甩甩衣袖,“快些走吧,省的多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