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他还不敢用野蛮的方法,只有暗暗试之。
明言一声喝:“元香,越大越不成样了,有这么对客人的么?”
那元香听了,便眼中有泪,盈盈欲滴,站起身来,一跺脚:“表哥,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一转身,向花径跑了过去。
明言招呼下人弄干净了桌上,抱歉的道:“紫依姑娘,对不住,我这表妹就是这种脾气,但她本性是好的。”
紫依暗想,只怕自己只有敲打敲打他,今天才能从中脱身,于是她道:“明三公子,紫依只不过一名下女,实担当不起您的好意,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她停了停道,“我家公子爷不知道我与明公子会面呢,如果知道了,只怕又是一翻波折。”
她抬眼望着明,他拈着一方糕点,在暗自沉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他:皱眉头的模样,眼神明暗晦测,无来由的,心中又是一跳,只想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明言一声笑,把那糕点放入嘴中,嚼了起来,仿佛那糕点味道极美,眯着眼咽下,这才道:“元香如此作为,让紫依姑娘受惊了罢?既如此,我叫人拿了银票过来,这就送紫依姑娘回府罢?”
紫依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暗暗吃惊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了自己?莫非他早已得了结论?她虑掺半,却终拿了银票,由管家带领了,沿着花径,出了明府。
至走出明府偏门,回头望那端正巍然的两个大字:明府,才发现自己背心有冷汗冒出,被风一吹,凉嗖嗖的。
…
明言站在亭子中间。远斜阳在树枝间露出半边脸叶镀上了一层金黄之色。仿如翠玉包金。他道:“元香。可发现什么错处没有?”
元香全没了刚才地娇嗔吃i地模样。婷婷地在明言身后立了。轻声道:“依我看来。她脸上天衣无缝。基本上瞧不出易容地痕迹。”
明言微皱了眉头:“你地意思。她没有易容过?”
元香道:“那倒不是。只能说给她易容地实是一个高手。脸上全无痕迹。”
明言沉吟了一下:“他府上有一名玉手指。你看不出来痕迹。也是必然。”
元香略有些惭愧:“公子,在下学艺不精。”
明言摆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操心的事多,不能专心于一门技艺是正常,只不过这个人,我倒可以确定,她就是他!”
元香愕然的抬起头来:“公子?”
“曹管家传来的消息,每当那矮锉子出现的时候,这位紫依就消失不见,说是躲在屋里练功,但未免太过巧合,而更关键的不是这样…”明言眯着眼望着远处那轮红日冷的想,就算是自己认错爹娘,也不可能认错那矮锉子,他不想再把自己的猜测透露给属下,那是一种直觉,这个紫依虽满脸卑微,但是一双眼睛骗不了人,全无卑微神色,无论什么时候都清亮如昔,和那矮锉子一样。
元香微低了头,偶尔抬头看见他侧面凝重的脸,眼角挂出一丝冷意如冬天屋檐上凝着的冰凌,她暗自奇怪|少见自家公子爷对一件事如此认真过,就算是当年大皇子求上了门也等闲视之,那位紫依当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她知道陈府与明府一向是生死对头,从朝堂斗到家宅,稍有疏忽,便会全盘皆输,但以前,她见公子与之相斗,总是举足若轻的,可这一次,怎么啦?
在她的心目中,这位外表上放荡不羁,声名狼藉的富贵公子哥儿,实际上却是她心目中的神,如果不是他,她至今还游荡在江湖之中,过着朝不保夕,被捕快追缉捉拿的生活,即便是身怀绝技,但这个世界,对女子来说,还是太难了一点。
他所有的指示,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完成。
想要取得最后的胜利,事先要示弱于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了解自己的对手,明言一想及此,微微一笑,他知道,前几次的交手,已经给了那矮锉子一个映像,明府三少不过如此。
红木的窗棂刚刚由桐木漆过,触手光滑,他手指在窗棂上抚过,轻轻的笑了起来,道:“元香,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元香静静的道:“影月山庄还如平常的一样,只不过那月影斜每个月都要去陈府两三趟,想来是继续以前未完成的治疗吧?”
明言道:“既然同是对付陈府,有的时候,我们不防推波助澜。”那矮锉子既然假扮了女子混入影月山庄,想必他也意识到那月影斜的不妥吧?
他冷冷的想,既如此,何不让他们同归于尽?
那矮锉子连男扮女装的念头都能想出来,他对这个世界已然渐渐熟悉,渐渐的如自己鱼得水,那么,自己就只能把这个祸害彻底消灭,丝怜悯。
他不能让他这棵小树渐渐的成长,逐渐变成一棵参天大树。
…
影月山庄。
桌上摆着一方精美之极的绣帕,上面两根青竹用细细的线绣就,几乎看不清针口,显见绣这帕的人用尽了心思,把绵绵密密的情意绣入了这方锦帕之中。
玉师傅见月影斜用两指手指夹起这方锦帕,然后任它随风飘落桌面,帕角的两根青竹有些扭曲变形,失了那清高孤绝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道:“公子,那消息已然散了出去了,我们找了一位原来知情的老人,送到了那老家伙的手上,她一直在找陈夫人的错处,原来顾及她娘家残余的势力,不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得到了这个罪证,不用我们动手,她自会往下进行的。”
月影斜清冷一:“她一向不准许别人逆她的意,但是,却忍了她的儿媳这么多年,如今有一机会,还不立刻动手的,只要她动了手,我们才有机会。”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过那锦帕上的青绣,那雅致的风景被他用手指一揉,略有一些起皱,良好的丝质品仿佛起了涟漪,层层的泛开了去,他漫不经心抚过那青竹,嘴角的冷笑未消…这方锦帕的主人没有想过,所竹之物被人如此轻漫的对待吧?
玉师傅眼略有隐忧,轻声道:“公子,这个计划,我们虽设计得天衣无缝,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股暗势力在打听我们的消息,我想尽了办法想搞清楚对方是谁,只可惜,却始终不能如愿。”
月影斜皱了皱眉头:“依你看,对方会呢?”
;傅道:“我派出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没有回来,但我猜测,对方很有可能是富国的暗网。”
这是一个遍布富国全的地下组织,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是谁,但是,在富国,没有这个组织打听不到的消息,如果这个组织要打听什么人了,便如附骨之蛆般的缠了上来,有人猜测,富国百分之二十的青楼,暗地里都服务于这个组织,而百分之三十的货运马车行,都被这个组织收买,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锦帕在月影斜的手里揉成团,他抬眸望向远处:“居然是这个组织?”
玉师傅点了点头:“如果他们一插手,那么,我只怕…”
月影斜冷冷一笑,面容清冷:“早就听过它的大名,却没有会上一会,不知道它这个第一,和我们这个第一怎么样?”
玉师傅听了,便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只怕它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月影斜抬眸望了望远处,天边那一轮红日已沉入山领之间,陡留树叶之上几处染金,他道:“既如此,我们得加快了步伐才行,我与陈潜来往日久,他心思跳脱,往往出其不意,我再推上一推,或许,他能帮得上我的忙?既使帮不上,引得了那老家伙的注意,你说,那老家伙会不会真对自己有亲孙子下手?陈斌那里,今夜应该发作了吧?”
玉师傅吃了一惊,抬起头来,见月影斜嘴角噙着清冷的笑,眼眸却如磐石,劝道:“如此一来,陈潜只怕会…”
月影斜手持银杖离开那窗棂,银杖敲在地板之上,发出笃笃的声音:“玉娘,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需要朋友,是他自己贴了上来的。”
玉师傅在心底轻叹,他虽这么说,但她知道,他是一个最需要朋友的人,虽是有意接触陈潜,可她明白,自从他们两人来往之后,他脸上不自觉的笑容多了许多,只可惜,像以往许多次一样,他会亲手扼杀让他心软的人或物。
…
自上一次去了明府之后,陈潜忐忑不安了好几天,他把和明言见面的情景思前想后了好几遍,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越发证实了心中的想法,看来,这明言的确察觉了什么,真把自己和那紫依联系了起来?这明言不是个好东西,想方设法的搞倒陈府,如果真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哪有不趁机利用的?
所谓心生了暗鬼,他这么一想,就老感觉自己这院子里的人看自己的目光很是不同,似老虎见了羊,暗地里里通外敌,所以才会让那明言有了这样的想法,暗自试探?
不过,有忧便也有喜,他喜的是,自从暗暗地没吃陈夫人送来的那药之后,加上停练了武师傅教的武功,练了玉师傅教的,他感觉胸前隐隐作痛,以他前世的经验,他知道,他的身体终于开始正常发育了,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摆脱不男不女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