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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翔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禁不住偷偷打量眼前的女生,脸上写满疑惑,这还是那个她认识的南向晚吗?

南向晚知道此刻的王翔在想些什么,她也是在上大学后才意识到英语不是用来做阅读、考试的,而是拿来用的。

她不再沉溺于题海战术,而是开始看美剧,听英语新闻,在图书馆里借阅英文原版书,英语水平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很多,和外籍同事在一起时,也可以聊一些文学方面的内容,而不再拘泥于天气、吃喝方面的讨论。

南向晚在这时露出一丝笑,看上去十分亲切柔和,“好了,如果在学英语方面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王翔愣了愣,局促不安地说道:

“哦,谢谢。”

她微微躬身告别,红着脸灰溜溜地逃走了。

说实话,她不仅觉得南向晚的口语不错,甚至还觉得南向晚的话很有道理。

看着王翔仓惶离去的背影,刘羽白再也忍不住,掩着嘴低低地笑了出来,他露出的眉眼弯弯的,好像带着光,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他长出一口气,欣慰地说:

“看来是我多心了。”

南向晚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我就是吓唬吓唬她,其实我一页都没看,连翻都没翻过。”

南向晚说完,还不忘补充了两个字,“放心。”

听她这么说,刘羽白神情一僵,倒不是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爱护这本书,而是为自己没来由的担心而羞愧。

想到这里,刘羽白提议道:

“要不把这本书……

送给你吧。”

“啊?

那怎么能行?”

不要说英文原版书本身就不便宜,单单“父亲的礼物”这一点就不是能随便送人的。

“不行,我不能要。”

南向晚干净利落地把英文书往刘羽白身上一塞,转身就跑。

她担心刘羽白会追上来,咬着牙跑出好远,下楼后还不忘回头看一看刘羽白有没有跟上来。

“啊!”

突然间,南向晚的脑袋被人一把按住,她惊叫一声,转头看到林骁然正站在自己面前,他将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一只手抬在半空,故意拉出一段距离,防止她撞在自己身上。

“你乱跑什么,也不看路,有人追你吗?”

林骁然责备道。

南向晚没有理他,她在绕开林骁然的同时,顺势将双手插在上衣口袋。

“糟了!”

南向晚突然顿住脚步,哀嚎一声。

林骁然挑眉,“怎么了?”

南向晚将手放进上衣口袋时,刚好摸到里面的3,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找刘羽白除了还书,最重要的想请他录下物理课,结果她光顾着跑,把正事给忘了!

现在怎么办,是回去找他,还是再找别人?

看她这样沮丧,林骁然也收起平常玩世不恭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

丢钱了?

还不快回去找?”

“什么呀!”

南向晚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我们的物理老师不讲课嘛,我想找人录下火箭班的物理课,又不知道该找谁。”

“就这点事?”

林骁然轻哼一声,“你早说呀,我这有一个人选。”

“谁?”

南向晚心不在焉地抬了抬眼皮,接着嘟起嘴小声说道,“别告诉我是陈诗韵。”

她可不想在录音里听到陈诗韵的声音。

“当然不是她。”

提起陈诗韵,林骁然的目光暗了暗,不过一瞬,他又抬起头,慢条斯理地说,“整个火箭班,应该没有比他更适合录下物理课的。”

“哦?”

南向晚来了兴致,她也很想知道在火箭班里,林骁然还认识谁。

“到底是谁?”

南向晚急切地追问。

“火箭班的物理老师。”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不过一瞬,南向晚雀跃的脸孔又暗了下来,她忧心忡忡地说:

“他会理你吗?”

林骁然弯了弯唇角,看上去胸有成竹,“废话,其实他挺怕我的。”

“怕你?”

南向晚笑了出来,一个老师还是火箭班的老师,为什么要怕一个学生,还是纪律班的学生。

林骁然不紧不慢地说:

“对,他怕我剃头。”

“什么意思?”

南向晚微微蹙眉,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扯到剃头上。

她平日里总是一副睥睨众生、锋芒毕露的模样,不是看不起这个,就是瞧不起那个,现在终于有她不明白的事情,整个人好像从高冷的百合变成了娇小的丹桂,连眼神都变得柔软,让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捏一捏她的脸。

林骁然愣了愣,他很想将这一刻暂停,或是永远都不告诉她谜底,好让她带着这副傻傻的表情走过天长地久,可是他终究抵不过南向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无奈回答,“他是我舅舅。”

“啊?”

这是南向晚第一次听说这句俗语——正月剃头死舅舅。

林骁然的效率很高,他在上课前把3送过去,下课后再把3取回来,一星期两次,风雨无阻,从不耽误,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快递员还要敬业百倍,弄得南向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天下午,他又把那枚银色的3拿了回来。

南向晚看到林骁然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仰起脸冲他一笑,伸出手去拿3,谁知道就在她要碰到3的时候,林骁然突然收回手,让她扑了个空。

林骁然笑了一下,再次递给她,南向晚一伸手,又扑了个空。

如此反复几次,南向晚火了,一脚踹在林骁然的凳子上。

林骁然没料到南向晚会发火,即便他有体重加持,还是一个趔趄,撞在自己的桌子上。

他一下子蹙起眉,气闷地说道:

“开个玩笑嘛,凶什么凶。”

南向晚不理他,微微抬着下颌。

“给你给你。”

林骁然再次把3递给她,南向晚这次说什么也不接了,她的下颌依旧抬着,并不用正眼瞧他。

林骁然进退不得,只好自顾自地把3放在南向晚的课桌上,嘴上嘟嘟囔囔说着“费力不讨好”“不识好人心”之类的话。

抬起的下颌落了下来,不只是下颌,连眉眼也低了低。

对于林骁然,南向晚的感情很复杂。

她不太喜欢他,觉得他成绩不佳,骄傲自大,上课还总挡着她,可他偏偏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帮了她,而且是非常无私的,没有任何条件地帮了她。

她还记得在火箭班时,彼此之间竞争激烈,大家会坐在一起讨论问题,也会帮忙讲题,可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防备,每个人也保持着这份默契,尽量不去染指别人的笔记、资料。

也正是因为这样,南向晚对林骁然的“无私”分外不安。

南向晚对他说过“谢谢”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她所谓的“谢谢”更多是出于礼貌,是对自身形象的维护,可是要她情真意切地说出“谢谢”以外的话,她又有些说不出口。

林骁然已经转回去了,他反手按着自己的脊背,那是刚刚被课桌碰过的地方。

望着他萧瑟的背影,南向晚越发不安。

她喊了他一声,挥了挥手里的3,闷声闷气地说:

“你要不要听一听?”

讲课的是他舅舅,录音是他带回来的,理应算他一份。

林骁然挑眉,“我?

算了吧,我躲还躲不及呢。”

他忽地一下,吊儿郎当地说:

“放心吧,我不听也能考高分,谁不知道我林骁然一向是自学成才。

不过我舅舅一听说我要录下他的课,他还是很高兴的。”

“呵……”

南向晚轻笑一下,再不说话了。

学渣就是学渣,什么自学成才,脸皮比城墙还厚。

第10章 班主任的神秘谈话01

第三中学下午下了第四节 课后,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被大家称为大课间。

在这段时间里,纪律班里自动分为三拨人,一拨是游戏党,会利用这个时间玩电脑游戏,一拨是视频党,播放一些搞笑小视频,一拨是k歌党,拿着麦克风连上音响唱卡拉ok。

南向晚属于第四种,什么都不参与,默默看书做题背课文。

其实她还挺讨厌这些人的,大好的时间不用来学习,想放松放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好了,偏偏要影响别人。

她要不是嫌去图书馆学习要在路上耽误时间,早就走了。

火箭班也有大课间,可火箭班的大课间都是用来考试的,没有考试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各忙各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今天是k歌党的时段,k歌爱好者们有唱新歌的,有唱老歌的,还有唱儿童歌曲的,什么《春天在哪里》《葫芦娃》《蓝精灵》之类的,有时候也有人唱英语歌,最不能理解的是还有人用意大利语唱歌剧,竟然还唱得有模有样。

更让南向晚震惊的是林骁然。

林骁然原本是游戏党,最擅长赛车游戏,每次都能把车开水里,但他依旧是坚定的游戏党,对游戏乐此不疲。

没想到他今天心血来潮,走上讲台点了一首歌。

南向晚以为林骁然会像其他人一样,故意唱一些搞怪的儿童歌曲,谁知道前奏开始,是一段舒缓的钢琴,几个音符循环往复,慢慢勾出一段更为缓慢的旋律。

林骁然开始唱了,声音还是他说话时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特别。

这首歌的起伏并不大,像极了个人独白,听上去也没什么特别。

南向晚没听过这首歌,也不知道原唱是谁,甚至不知道这原本是一首由女歌手演唱的歌曲。

事实上,大家唱的歌她百分之九十都没听过。

从小到大,母亲总是以学习为由禁止她参与任何娱乐活动,她不能看电视,不能看小说,听流行歌曲也被母亲视为十恶不赦的行为。

她虽然有一个3,里面只能有英语听力材料,连英语歌曲都不能有。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怕在她上大学后有了听歌的权利,她也对流行歌曲没了兴趣。

别人开车会放一些歌曲,南向晚开车只会放广播,还是一成不变的新闻频道。

她也有过尴尬的时候,那是公司组织的团建活动,一帮同事去ktv唱歌,面对大家热火朝天地点歌或是招呼她过来一起唱,她总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仿佛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就在南向晚将目光重新落在书本上时,音响中的旋律陡然一转,先前落寞低沉的独白变为一种绝望的质问和呐喊,瞬间提升的音阶和音量仿佛一张巨大的网,瞬间捕获了所有人的心。

南向晚低着头没有动,心上的某个部位已然不受控制,随着旋律的层层推进,心脏好像被人攥住一样,一阵一阵地抽痛。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音乐课上听《二泉映月》的时候,那是一种只要能够听到声音就会感到的悲怆。

南向晚不懂音乐,但这并不妨碍她被音乐感染,说不上是旋律动人,还是林骁然的演绎感人,她的心一直被揪着,隐隐绰绰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皱了眉。

教室门开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门口聚满了人,看样子像是隔壁班的同学,他们大概都是被歌声吸引来的,其中大多是女生。

大家争先恐后往里瞧,似乎觉得只是听到声音还不够,一定要看一看这样的歌喉出自怎样的人。

南向晚不得不承认,林骁然是好看的,至少让那些女生看过后并不觉得失望,甚至还会生出些许惊喜。

林骁然的台风极好,他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随着旋律变换着动作,不矫揉,不造作。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部表情格外认真,看上去就像他的歌喉一样真诚感人,哪怕他是一个人尽皆知的人渣,只要唱起这首歌,你就觉得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情圣。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幕,南向晚的心终于不痛了,可是堵在心口的棉花还是郁结在那里,直到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不只是她,教室里的女生都哭了。

刚刚睁开眼睛的林骁然也发现了这件事,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弯腰问坐在第一排的女生:

“哭什么?

谁欺负你了?”

女生流着眼泪,咬了下嘴唇不说话。

南向晚的同桌姜达令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整个身子伏在课桌上,抑制不住地颤抖。

紧接着,更多哭声响起。

林骁然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环视一周,奇怪地问:

“你们怎么都哭了?”

南向晚终于知道学霸为什么会招人恨了,林骁然就像那种什么都会的学霸,考完试后偏偏要说考砸了,恨得人真想揍他一顿。

他放下麦克风,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慢悠悠地往回走。

“别哭了,哭起来不好看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首歌嘛,有什么好哭的。”

“我的天哪,你怎么也哭了。”

他一边走,一边对过道两侧哭泣的女生说。

见他过来了,南向晚赶忙抹掉脸上的眼泪,她很少哭,不管母亲怎么责骂挖苦她,她都不曾流下一滴眼泪,她会哭只能是因为成绩没有达到预期,而现在,她却因为一首歌哭了,真是不可理喻。

林骁然走过来了,骤然触碰到他的目光,南向晚有一瞬的心慌。

南向晚知道,林骁然看到她哭了,他一定会抓住机会狠狠嘲笑她一番,就像看到她成绩不如他时一样。

南向晚迅速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可以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比如刚刚打了个哈欠,比如说她正在练习一秒流眼泪,或者干脆死不承认,一口咬定自己没哭。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她把眼泪擦掉,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哭过。

林骁然回来了,他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面向后面。

他没有看南向晚,而是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姜达令,“你怎么哭这么厉害?

你被人甩了?

还是被人甩过?”

姜达令坐起来,泣不成声地咒骂道:

“你才被甩了!

讨厌,好好的干嘛要唱这首歌,弄得人家特别想哭,妆都哭花了啦。”

南向晚一看,果然,姜达令左眼的假睫毛掉了一半,右眼的假睫毛全掉了,眼线也晕开了,眼皮上黑黑的一片,像个熊猫似的。

“你怎么不用那个什么防水的眼线。”

“谁知道今天会哭,哎呀,我隐形眼镜也掉了。”

姜达令扁了扁嘴,继续抽噎起来,惹得林骁然哈哈大笑。

很奇怪,南向晚就坐在姜达令的旁边,她的眼睛红红的,她也曾用食指拭过眼泪,可是林骁然就像没看见一样,自始至终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哭。

直到林骁然转了回去,直到《茉莉花》的音乐响起,直到生物老师走进教室,南向晚才彻底松了口气,她知道,林骁然确实不会问了。

她准备的借口并没有用上。

南向晚在庆幸之余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坐在她前面的少年为了照顾她的自尊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就像在决斗时刺出致命一剑,对方却在最后关头放弃抵抗,任由你的剑尖刺进他的心里。

你在决斗中取得了胜利,但你可能并不为此而感到快意。

南向晚不敢相信,那个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大男孩竟然也有这样温暖细腻的一面。

是啊,如果不是温暖细腻的人又怎么会唱出这样的歌呢?

南向晚并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但是没关系,她已经在林骁然唱歌时偷偷用3把这首歌录了下来,因为南向晚知道,如果不录下来,她或许再也听不到这样的歌声了。

南向晚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如果说出去的话,一定会有人找她要这段录音,毕竟不是每个人手边都有一只嗷嗷带录的3,或是能够反应过来按下录音键。

生物老师感觉到教室里的气氛不对,好奇地问班里的女生为什么在哭。

有好事的男生抢先回答,“林骁然刚刚唱了《如果没有你》”“哦?”

生物老师笑了,她看向林骁然,阴阳怪气地说:

“我给你时间,你再唱一首呗。”

言语中透着轻佻,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林骁然似乎没有察觉到生物老师言语中的讽刺,他架着腿,身子靠在南向晚的桌子上,玩世不恭地说:

“行呀,就唱个《丑八怪》”“哈哈哈……”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上下左右的教室都为之一振。

原本还在为林骁然鸣不平的南向晚一时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

生物老师愣了一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死死咬着下嘴唇,脸部肌肉一阵抽搐,似乎也想笑,但又气得不行,最后只能用书拍了拍讲桌,命令大家安静下来,赶快上课。

第11章 班主任的神秘谈话02

放学的时候,南向晚犯了一个错误。

下课铃响过后,她背起书包往外走,还没走到讲台就听到小组长惨绝人寰的叫声,“南向晚,又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