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欢连忙点头。
她这次没再点以前常喝的口味，而是选了一杯柠檬茶，总算是缓解了点。
两个人捧着奶茶往里走，停在广场中央。
还差十分钟就要跨年倒计时了。
“哇哦！”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席欢侧过头去看，跨年夜广场人很多，她选的地方还是比较少的，现在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这种情况好像很眼熟。
席欢低低地说：“求婚呐。”
她猜的没有错，下一刻人群自觉围成一个圈，他们两个刚好在内圈。
一个女生被两个人推到了圈中心。
主人公女孩是个娇小的妹子，也一脸吃惊，捂着嘴，明显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跨年夜这样的时机太适合了，周围不管老少都兴奋地鼓掌尖叫，甚至吹口哨。
一个男人从外面一路走来，捧着一束玫瑰花，笑着大声说：“慧慧，嫁给我，好吗？”
周围人起哄道：“答应他！答应他！”
女孩有点不知所措，脚步往后小退了一点，被人群挡住又停下来，茫然地绞着手。
席欢微微皱了皱眉。
人群还在欢呼起哄，女孩咬了咬唇，上前一步，小声地说了一句话，接过了花。
男人立刻站起来，抱住亲吻。
沈轻浪眼睛亮晶晶的。
他甚至幻想了自己求婚时的场景，到时候会给席欢带上戒指，然后拥抱、亲吻…
席欢转开视线，“走吧。”
离开了人群，身后的喧嚣都成了背景，她终于能得以喘口气，兴致缺缺。
沈轻浪小心问：“心情不好吗？”
席欢“嗯”了声，站在广场一棵挂满了小夜灯的大树下，说：“我不喜欢大庭广众下的求婚，尤其是对方还不知道。”
那种感觉太糟糕了，太尴尬了。
虽然是情侣，但压根不知道这种行为，也许自己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呢。
周围人的起哄会成为包袱，一旦不接受就会落另一半面子，到时候分手是很大可能的。
另类的道德绑架了。
当然如果真热恋的情侣，双方都满意，谈婚论嫁，席欢倒觉得没什么。
她以前还见过一次求婚被保安赶走的，挡在了道路中央，还影响治安。
席欢抬头问：“你不会这样吧？”
沈轻浪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会不会。”
他坚决不会把自己刚刚产生的这种想法说出去，死也要烂在肚子里。
席欢问：“真的不会吗？”
沈轻浪说：“绝对不会。”
打死也不会的。
席欢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道：“乖啊。”
沈轻浪紧张地看了眼周围，发现好像没人注意他这里后才松了口气，捏捏耳朵。
好像第一次被摸头。
他默默地回味着。
广场上的大屏幕还没有显示倒计时，但是席欢低头看了下手机，时间也快了。
她歪着头问：“新年快到了，有什么心愿吗？”
新年的心愿应该要与众不同一点才对。
沈轻浪轻声说：“我…我说了你不要笑我。”
席欢自然点头，哄道：“不会的，我什么时候笑过你，你放心说吧。”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心里有点好奇的，到底是什么会让沈轻浪这么忸怩。
沈轻浪凑到她耳边，呼出的气息打在耳垂上，酥痒至极，“你看过微博上那些吗…我想被阿一下…”
当初在微博搜席欢，好多舞蹈视频下面都有这样的内容，几乎每个人都说过。
沈轻浪说完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稍稍别开脸，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席欢一脸震惊，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是什么新年愿望？
她半天才回过神，想起微博上火起来的那些梗，对沈轻浪执着于这个有点好奇。
这个梗很简单，选说话人名字中的一个字，用“阿x”这样拉近关系的称呼，再选一个词语去夸奖对方。
当然，好奇归好奇，不阻挡她的想法。
席欢眨眨眼，盯着他星光熠熠的眼睛，认真道：“阿浪真的是很可爱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口
耳边突然开始狂热的倒计时叫声。
一直到最后一个数, 新年到来，广场上响起热烈的音乐声, 气氛火爆。
阿浪真的是很可爱了。
沈轻浪心肝颤颤的。
他没想过这句话从席欢的口里说出来这么好听，这么可爱, 夸得他脸红。
沈轻浪胡乱地应着：“嗯嗯嗯。”
席欢眉开眼笑, 拍他的脸, “还走神呢，我这么说, 你也不给我点奖励啊？”
沈轻浪想了想。
他盯着席欢娇俏的脸, 飞快地凑上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好了。”
席欢：“…”
唉，让她说什么好呢。
见沈轻浪偷看她，席欢心里直摇头，转移话题道：“咱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跨年已经结束, 很多撑不住的人已经离开, 但是大多数年轻人还是在闲逛。
广场的边缘处有一些摆摊的小贩。
也有流浪歌手，带着吉他在那里弹唱着舒缓的歌曲, 吸引了不少女生停下来。
席欢和沈轻浪站在那听。
一首结束又一首, 气氛逐渐活跃起来，面前的帽子里也多了很多纸币。
就在这时，一个男生走过去，对歌手说了什么, 只见歌手点头, 将吉他递给了他, 笑着作出邀请的手势。
大家都能感觉出会发生什么：“哇哦~”
沈轻浪问：“他要唱歌吗？”
席欢点头：“应该是吧。”
男生拿着吉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对面的女生，说：“这首歌，送给我女朋友。”
周围都鼓掌欢呼。
女生也脸红起来，但更多的是开心。
席欢温声道：“唱情歌呢。”
比起那个当众求婚，她更喜欢这个方式，将自己的话都用一首歌表达出去。
女方也不需要作选择，只需要听着，反而会更多的增加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一首小情歌下来，周围都洋溢着甜蜜的气息。
席欢一边鼓掌，一边扭头：“你怎么不鼓掌？”
沈轻浪连忙回神，不停鼓掌。
男生还了吉他，跑到女生身边，来了个亲吻，在众人起哄下一起跑远了。
这才是恋爱啊，席欢感慨。
她转了转眼珠，看了眼正聚精会神盯着歌手看的沈轻浪，有了个想法。
席欢问：“你会唱歌吗？”
沈轻浪摇头：“不会。”
他听歌的次数都很少，更不要提学唱歌了，唯一会的一首歌应该是国歌。
而且还会跑调…
席欢眨眨眼，“那我唱歌给你听啊。”
沈轻浪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已经走到了流浪歌手的旁边，和他说了几句话。
她也拿到了吉他。
一个漂亮妹子唱歌，大多数人都乐意看。
她个子纤瘦，又是学跳芭蕾的，不管是仪态还是身材，都十分出众，看得周围人止不住的惊艳。
席欢看了眼懵逼的沈轻浪。
她清清嗓子：“我喜欢的男生不会唱歌，那就只能我唱给他听啦，一首《海绵宝宝》送给你。”
这首歌是她听尤薇那天播放的，然后就来了兴趣，正巧之前和阮文学过一点吉他，刚好可以用。
虽然只用吉他弹唱会单调许多。
席欢轻轻开口，她嗓音一唱歌就变得绵软，像流水涓涓而下，碰撞到石头上，又绕过去。
歌词很简单，朗朗上口，调子也是轻快的那种，女生唱起来有种独特的甜蜜感。
沈轻浪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
身侧一个男生突然开口道：“她在看我们这边吧？难道是在看我？哇哈哈哈哈。”
又一男生道：“明明应该在看我才对。”
沈轻浪听到这话，气到爆炸，扭过头，冷着脸对两人说：“是唱给我听的。”
两个男生一愣，打量他一眼，“哎，都是幻想，怎么你就想的这么夸张，别以为你好看就可以瞎说。”
“可能他自恋吧哈哈哈。”
沈轻浪抿了抿唇，不再搭理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重新盯在席欢的身上。
她偶尔抬头的时候就能和他对视上。
眼睛里像盛了一整片星空，闪闪发光。
席欢唱完歌，掌声四起，她回到沈轻浪旁边，看他一动不动，又带着微笑，像是定住了一样。
她挥手，“沈轻浪，你不是傻了吧？”
沈轻浪一震，低头看她，“我没有傻。”
席欢问：“我唱的怎么样？”
沈轻浪答：“好听好听！”
席欢又问：“那你记得歌词吗？”
沈轻浪卡壳了。
席欢哈哈笑，月牙眼眯在一起，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软道：“不记得没事，走吧。”
沈轻浪这才松口气。
临走前，他看了眼周围，刚才的那两个男生已经离开了，要是没离开肯定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气人。
到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席欢和沈轻浪没再继续逛，而是准备回家了。
沈轻浪送她回家。
夜里小区万籁寂静，连狗叫声鸟叫声都听不见，只有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沈轻浪不停地想起之前席欢唱歌的样子，口干舌燥眼冒金花，感觉自己没救了。
席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明天初一，不走亲戚，出来约会吗？”
沈轻浪忙不迭点头：“约约约！”
席欢笑，“那明天见。”
沈轻浪心情快要飞起来，“明天见。”
一直看到她进屋子，他才转身回自己家。
.
初一放了晴。
只是积雪仍旧堆了厚厚的一层，只有表面化了，水淋淋的，有的时候还会有流水声。
早上席欢吃了红糖鸡蛋，开始在家整理东西。
初一在他们这里是不走亲戚的，然后初二会去娘家，席欢自己还没出嫁，就跟着妈妈去舅舅家。
而且初一一般除了小孩子拜年，很少去亲戚家，习俗摆在那里，不是特别吉利。
沈家。
一个麻将桌前坐了四个精致打扮的女人，精神全盯在牌桌上，不停计算着。
“胡了！”
“哎你今天手气怎么这么好？”
“我到现在就没赢过，输得惨。”
沈母开开心心地收着钱，笑眯眯道：“开年红，今年的运气一定很好。”
沈父在一旁，嘘寒问暖。
等她停下来，又端过去一杯温水，“喝水。”
夫妻秀恩爱羡煞另外三个麻友。
她们都是邻居，初一不走亲戚，就干脆聚在一起打麻将，几乎成了这么些年的固定活动。
“再秀恩爱我们可就回去了，来打麻将输钱还得看你俩你侬我侬的。”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俩口子，日子过得跟刚结婚似的，羡慕死我了。”
“你家儿子天天看不知道什么感觉。”
沈母一边洗麻将，一边说：“沈轻浪乖得很，他哪年过年乱跑了，都在房间里看书。”
几个人赞同地点头。
沈轻浪是公认的爱读书，一心学习。
就在这时，一个小孩子跑过去，撒娇道：“妈妈，我想去买点零食，给我点零钱好不好？”
女人捂住他嘴：“要钱不好，再要钱我输的更多，乖，回家找你爸爸要钱。”
嘻嘻笑笑结束，又搓起麻/将来。
好几圈结束，大家意犹未尽。
沈母看了下时间，惊讶道：“哎呀，不知不觉都到五点了，我得和老公出门了。”
三个好友纷纷道：“那下次再继续，我也得回去了，今天输惨了，回去吃点好吃的。”
家里很快安静下来。
沈母要上楼换衣服，看到沈轻浪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好像刚刷过牙的样子。
一套衣服换了出来，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
沈母出来，看到沈轻浪又从洗手间里刷牙出来，疑惑道：“你又刷牙了？”
她明明刚刚看见他从洗手间出来，好像是在刷牙。
沈轻浪面不改色，“你之前看错了。”
对自己儿子变化依旧没有察觉到的沈母也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可能吧。”
她下楼，又想起来包忘了拿。
沈母心情美好地上了楼，路过沈轻浪房间，看到沈轻浪又在洗手间那边刷牙。
顿时停住问：“沈轻浪你干什么一直刷牙？”
沈轻浪顿了顿，含糊不清道：“吃了蒜。”
沈母“哦”了一下，关心道：“你别一直刷，会把牙刷坏的，到时候有你哭的。”
沈轻浪嗯了一声。
沈母这才下楼。
一直等和老公离开了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保姆压根没做蒜的菜。
自己儿子现在开始撒谎了？
.
五六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席欢换好新衣服，给自己弄了个新发型，然后才给沈轻浪发消息：“在哪呢？”
沈轻浪回：“我在你家楼下。”
这么心有灵犀？
席欢连忙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开了路灯，照着雪都反光，格外明亮，院子外的沈轻浪站在那里，高挑显眼。
她笑了笑，出了房间，对厨房里的席母说：“妈，我先出去玩了。”
席母“嗯”了一声，又提醒道：“晚上早点回来，冬天外面冷，别冻着。”
席欢一边应了，一边推开门。
听着女儿的声音渐小，席母有点好奇怎么这么急，走到窗边仔细看了看。
外面好像站着一个男孩子呢。
自家女儿去约会了？席母猜测。
等席欢站到外面了，被冷风直吹，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急，没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