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薇妮上一章:温柔的你
  • 八月薇妮下一章:
晴雯掩嘴一笑,又捡起旁边那条汗斤,说道:“二爷,这汗斤子是哪里来的?看起来倒怪不错的,摸起来也细致,想必不是一般的东西吧。”
我看了厌烦,却拂不过佳人美意,便点点头,说道:“一个朋友给我的……嗯,你若是喜欢,就拿去。”晴雯笑道:“这怎么使得,这样私密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就要,二爷还是自己收着吧。”说着,也不顾我反对,立刻就拿起来,牢牢地系在我的腰上。
这晴雯巧语嫣然,虽然不顾我的意愿这么做了,但我却发作不得,为什么呢?她俯身来替我系汗斤子的时候,一股女儿家的香气扑面而来,我低头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美人,心底隐隐陶醉,只盼她再抱一会,哪里会顾及她的无礼?
一直整理完毕了,晴雯又伺候我穿上靴子,我下了床站定,望了望周围,才问:“怎么不见袭人?”
晴雯说道:“二爷还说,昨晚上袭人被二爷骂了一顿,哭了一晚上,今天早早地就出去了。”
我撇了撇嘴,怎么这么小性子,哼,难道还要我劝着不成?冷战两天也就算了,于是说道:“那也罢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我闲着没事,便想着再去看看林妹妹,正要出去,晴雯忽然叫住我,说道:“对了二爷,还有点事。”
我回过头,问道:“何事?”晴雯说道:“本来是袭人该跟二爷说的……不过她既然不在,昨日贵妃娘娘赐了银两下来,又赐了些物品,二爷这里也有一份。”说着,便把东西拿出来给我过目,我低头看了看,见是些宫扇香珠之类的东西,便问道:“这是单给我的?还是大家都有?”晴雯笑吟吟地说道:“自然是大家都有,只是二爷的跟宝姑娘的一样。”

 

第七章
我听了晴雯说,也不以为意,甩手出去,心想昨日见了林妹妹,她对我态度不太好,听说宝姐姐性子温和可人,不如先去看看她,听说宝姐姐丰腴,有杨贵妃之态,同林妹妹两个,正是环肥燕瘦,各有风姿,倘若以后我左拥右抱,享受了齐人之福……想来真是让人难以按捺心头蠢动。
我心底想得美好,一边信步走着,一时竟有些迷路,正在随意乱逛,立志要找到路,然而走了许久,双腿也觉得累了,忽然不知不觉竟逛到一处幽静的地方,眼前按有几个小厮垂手站在廊下,规规矩矩,鸦雀无声。
这是什么地方?这帮人竟然如此屏息静气?我看得有趣,便直接走了过去,本想旁敲侧击一番蘅芜苑在什么地方,却见有个仆人轻手轻脚地过来,问道:“二爷今日怎么主动来了?”
我还不以为意,说道:“怎么我就不能来呢?”
那人捂嘴一笑,说道:“二爷平时见了老爷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都躲不及,今日竟然说来就来了,老爷也没叫……怎么不叫人惊奇?”
我一听,仿佛耳边炸响了一个雷,心想:简直悲剧,难道我不知不觉跑出了大观园,竟然送到了贾政面前?
我心底发虚,唯恐东窗事发,被贾政逮个正着,话也来不及说,当下转过身就想跑。
正在此时,却听到有人威严地说道:“外面是谁在说话?”
我吓了一跳,急忙冲着那人作出一个“嘘”的手势,那人刚要回答,却听贾政说道:“怎么听着是宝玉的声音?”
我大大叫苦:我靠了……你的耳朵太尖了吧?
顿时愁眉苦脸,还想让那仆人替我遮掩,不料他却也不敢欺骗那贾政,便回答说道:“回老爷的话,真个是二爷来请安来了。”
“什么?”里面的人略微沉吟,而后说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不气死我也就罢了,还来干什么?”
我听了这个,心想你不见我正好,我也正乐得跑呢,转过身正要悄没声西走掉。——却听的里头贾政又说:“还在外面磨蹭什么,不赶紧的滚进来,难道还要我出去请?”
我站住脚,嘴里好像被人塞进了一个黄连,心想:“这贾政也太反常了吧,一边说着不想见我,一会又巴不得我赶紧进去……精神分裂啊你!”
那仆人含笑看着我,说道:“二爷请……”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那仆人却冲我做了个入内的手势,我无可奈何向前走一步,又气不过,终于抬起脚,踹到了那人的腿上泄愤。
那人挨了我一下,打了个踉跄,当然不会很痛,只陪着笑闪到一边去,我深深地叹一口气,没办法,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我鼓足勇气,迈步进了门,放眼看去,映入眼眶的,正是满屋子的书,先吓了一跳,果然是个正经地方,再转头一看,却见书架子前面放一条长长的几案,有个中年男子正端端正正坐在后面,面上透出儒雅之气,长的也挺斯文俊秀,丹凤眼,悬胆鼻,又穿着月白色的锦绣衣裳,头顶的儒冠纱帽,中间镶嵌一块明色的玉,越发衬得大有古君子之风,只不过,唯一的缺点是过于严肃了,正绷紧了脸望着我,双眼炯炯有神。
我心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贾政了,果然不是凡人,这一身的煞气,实在吓人。”想宝玉害怕他害怕的跟老鼠见了猫,却不是虚言。但是害怕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心头飞快的想了想,反而低头过去,先行了个礼,镇定说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贾政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我,闻言说道:“你今日又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来请什么安?恐怕是不怀好意吧?还是说哪里闯了祸来?哼——还记得你有我这个父亲?我还以为你全忘了!”
真是个刺头!我心底嘀咕着,面上却微微含笑,说道:“父亲说哪里话,儿子怎么敢忘,也没有闯祸,不过今日前来,的确有事,一来为了父亲请安,二来,是想跟父亲商议,我决意上学去了。”我踌躇满志,扔出我的赌本。
贾政一怔,惊愕说道:“你说什么?你又要去上学?还是趁早先别说些好听的来哄我!上学两个字给你这种东西提起来,也觉得低贱不值了!”
我一听这个“又”字,心底又骂了宝玉一声,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东西,真不长进!然而这贾政也未免骂的太狠了,究竟宝玉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但宝玉是宝玉,我是我。我不慌不忙地说:“父亲有所不知,儿子最近细细思量,觉得总是如此在院子里荒废时间,的确是不对的,所以想去上学,读些个四书五经之类,明明德也是好的。免得老大了还一无所成。”
贾政听我这么说,蓦地又是一愣,本来手上还握着一管毛笔,如今将毛笔轻轻地搁在笔架子上,人也从桌子后面转出来,背着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我有点心虚,心想难道我演的太过了么?
贾政看了我一会,沉吟问道:“明明德?可有人对你说过了些什么?才让你说出了几句人话来?”
他旁敲侧击,语带讽刺。
我只当不知,老老实实地说:“回父亲的话,并没有人对我说什么,只不过儿子自己想,总不能一味荒唐玩耍,既然是男子,总是要长大了,成家立业,考取些功名才是正经,也不负了父亲对我的一番期望。所以才逐渐地悔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