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薇妮欲罢不能(77)

49 认真

隔着车窗玻璃望着暮色中的苏漠，小不一时脑中放空。旁边萧景逸看看她，将车子缓缓停了，就想推开车门下车。
小不反应过来，伸手搭在萧景逸的手上：“你……”她很犹豫，但虽然有些艰难仍然说了出来，“不用你的，我去。”
这是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萧景逸挑眉，却没有再说什么，小不下车，远处的苏漠一眼看到她，略微一怔之后立刻就往这边走来。
小不垂头看着自己腰间交握在一块儿的手，离萧景逸车子大概有十几米远，他们两个停下步子。
苏漠看看不远处静静停着的车，想也不用想里头的人是谁。
他看看小不，忽然之间觉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明明很想见她……甚至按捺不住跑来萧景逸的住处怀着一丝希望等，想见一见，但……相见争如不见。
小不主动问道：“你是在等我吗？”苏漠飞快地收拾凌乱的思绪：“你真的跟他住一块儿了？”
小不略皱了皱眉，而后却说道：“是呀。你有什么事吗？”苏漠只觉得她轻飘飘的这几个字重若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苏漠烦躁地看看周围，车辆自路上飞驰而过，带来一股令人不安的燥热：“为什么？”他冲口而出。
小不问道：“什么为什么？”
苏漠说道：“为什么可以是他，难道你不明白？他是比我更坏的人！”他着急的分辩，心里却知道自己说了句蠢话，可虽然是蠢话，却又很真，不得不说。
小不摇摇头：“我……觉得他不坏。”
苏漠几乎要仰天长笑几声：“他？林小不，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他是绝对不会看上你的，他不过是玩玩你，你不会是动了心了吧？”
——不用你提醒……
小不身子一震，她心里想说的话是：“不用你提醒，但谢谢你的提醒，因为你的这几句话，我的心又开始疼了，很难受。”好像注定会残破的真相提前在跟前演示，在极幸福的时候告诉你这幸福的末尾是结束。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小不慢慢地反问。
苏漠愕然看着她。
小不说道：“跟你没有关系了吧？所以不管做什么决定，让我自己做就好了，其实你……已经跟我说的很明白了，而我也告诉的你很明白了，不是吗？就算他再坏，我都……”
“不是！”苏漠大吼一声，不再掩饰，“你不用那么说，我知道，那时候我是在气头上，失去理智了，而你……那也不是你的真心话，你不是那种贪图萧景逸身份或者其他的人，小不……”他的脸色几度变幻，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如果你非要跟一个人在一起，别跟萧景逸在一起，就算是再跟我在一起，也比跟他好，起码我不会……再……”
“再什么？”小不抬头看着苏漠，很迷惑，“什么？”
苏漠后退一步：“我……”
他忽然很感谢自己是在这个时候见她的，因为脸上正在隐隐发热，但是夜色里，她大概看不明白吧。
小不眨了眨眼，她的分辨重点显然不是在苏漠那句“再跟我在一起也比他好”上，她只以为这是苏漠一时之间信口说出来做对比的，小不想了想，慢慢说：“你想说什么？我都跟你说明白了，就算是有受伤什么的，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起码现在……他很好，我觉得他很好，如果你是真的替我担心，那么谢谢你，如果你是要看我的好戏，那么……就站在一边等着看就好了。我……”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静静的车，“我要回去了。”
她在看萧景逸。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苏漠觉得自己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你真的……爱上萧景逸啦？”在这一瞬间，苏漠忽然惊悚地发现……原来他巴巴地跑到这里来想跟她见一面，原来他苦口婆心的觉得她是在玩火是在把她自己送往萧景逸这头狼的嘴里，原来的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借口，而促使他出现在这儿的真正的原因是……
他怕。
苏漠忽然很怕，萧景逸，那个莫测高深的人。
他是女人眼中的好情人，男人眼中可倾羡的目标。
萧景逸相处过的女伴，苏漠认识的就有三四个，但无一例外对这个男人的评价，没有一点的不好。
苏漠觉得这大概是因为萧景逸的虚伪已经到达了一定程度的原因，而他总是很坦率，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有一说一，不懂掩饰，所以不会做人，而且人心各种，谁能把握对方心中想的什么？苏漠年少气盛，自也不在意那些，所以口碑不佳。
但萧景逸不同，他简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苏漠想萧景逸他真的虚伪到了一个巅峰上，故而才能征服所有人的心，让所有人都众口一致的认为他是个真正的绅士，浪漫多情的情人，虽然这个情人要抽身而去的时候从来都比手起刀落还更利索。
但纵然如此，仍旧没有人会说他的坏话。这真真是个奇迹。
苏漠怕的原因仿佛就在此。
一方面，他深知小不的性子，单纯的很，不喜欢也就罢了，一旦动心喜欢上，那就无药可救。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那么决绝给了他一刀，而那一刀，虽然绝情，但同样也证明了小不有多愤怒，多心碎，而这种极端的愤怒跟心碎又反证了她的的确确是真真的在深爱苏漠的。
苏漠用了很久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多么矛盾而不可理喻，但偏偏就是这个道理。
同时苏漠又在此刻明白了，他怕，他一再讽刺小不跟着萧景逸的原因，他并非单纯的替小不这个小绵羊担心，小不会受伤，是的吧……但比起这个，他只是更怕这小绵羊被萧景逸那大灰狼吃的死死的，以她九牛不回的性子必定会深陷其中，不再回头，然后曾为男主角的他……
再也没有机会。
苏漠烦躁，震惊，担忧，害怕，心焦……然后……
“你喜欢上他了？……你……爱他吗？”他问，似乎感觉有人举着烧红的烙铁在逼近自己，几乎贴上肌肤，滋滋滋，可怕的声响。
小不沉默。
苏漠忽然想说更多的话，比如还是离开萧景逸吧，他只会伤害你，比如……到我身边来其实也不错……之类。
小不忽然说道：“是的。”
苏漠瞪大了眼睛看她。小不犹豫会儿，抬头看他：“是的，我想我是爱他的，嗯，我爱他。”她坚定的说，黑白分明的眼睛，楚楚的小脸儿，没有畏惧，没有犹豫，语气虽然有些怯怯的颤，但她竟然说出来了。
好像一阵飓风将苏漠卷在空中，他昏头昏脑，无所适从。
苏漠怎能忘记，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会亲吻着她，说道：“可爱的小不，怎么会这么讨人喜欢？嗯，好喜欢你，很想一口吃掉怎么办？”她只是羞地笑着躲。他百般轻薄，喃喃低语：“对了，这么多日子好像只有我在说，也没有听你说过，来，给爷说一句……”小不愕然，而后笑：“爷？哈哈哈，说什么？”苏漠邪气地笑：“当然是说我喜欢你，我爱你，iloveyou，爱老虎油，之类的。”小不捂着脸：“不要，平白无故说这个好奇怪的。”苏漠最喜她这样害羞的样子，心头蠢蠢欲动地，将她抱入怀中：“快说，我要听。”他越是逼着问，小不越是难出口，两个人纠缠着小不挣扎着，苏漠的愿望极快地变为**，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