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一生呼啸,有人从船上急速上前,四爷后退一步,怎奈自身武功不敌,那人轻而易举将四爷擒住。
旁边的侍卫们大惊,挺刀而上,擒着四爷那人在四爷身上一点,便将人点昏过去,轻而易举往后一扔,仿佛扔麻袋一般,而船上那人上前将四爷接住,放在船上,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纰漏。

此刻建宁已经冲到岸边上,手忙脚乱地要将马停下,那匹马跑的太急,将到岸边发现了水才急忙收住势头,建宁惊得灵魂出窍,一个冷不防,被从马背上直甩下地,不由地惨叫一声,自想必死无疑。
电光火石生死之间,先前擒着四爷那人纵身掠过来,轻功竟是极好的,将建宁拦腰一抱,恰好抱住,重往船舱内一扔,船舱之中的人将建宁接过来,哈哈一笑,放在四爷身边。

侍卫们见丢了两人,顿时将岸上那人围住,那人却不慌不忙,将侍卫们一一击倒,轻而易举地纵身掠回大船上,那船早已经鼓起了帆,顺风急急而行,侍卫们从地上爬起来时候,大船离开岸边已经极远,这岸边还只这一艘船,又哪里去追?

船舱之内,一灯如豆,眼见已经是入夜,外头暮色沉沉。船上那两个高手送了饭进来,放在桌上。
除了双儿被点了穴道,建宁跟四爷都被解开了穴,只因他两个不会武功,因此也不曾为难他们。
建宁低头看了看那半冷不冷的一碗饭,几根青菜浮在上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四爷说道:“你真是越发出息了,见自己小相好不见了,连老娘也不顾了就带人跑来救,这下好,你救得了人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混蛋,糊涂,狗血!”
双儿听到这里,又是惭愧又是欣慰。觉得对不起四爷,却又有些欣慰他竟然会不顾一切前来救自己。
而四爷这边却有苦难言。原来正如建宁所想,四爷起初看到建宁不在房内时候已经起疑,忽然又看到那张字条,侍卫们又没见到建宁,因此一时就急了,因为建宁被人掳了,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才急急忙忙地带人赶来。
谁知道这一切竟算是个并不高明的阴谋?被掳的人竟是双儿,建宁却好端端的,只不过阴差阳错之间,竟让这些笨拙的贼人诡计得逞。

四爷本是要解释自己是来追她的,想了想,却仍没开口。
而建宁心中其实是有些知道四爷是为自己而追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双儿被掳了,一时之间便对四爷有些猜忌,想道:“倘若这厮真的是为了双儿而来的,我他-妈的一定要找机会干掉这个白眼狼,再怎么逆天也得干。”忽然又想到自己如今有些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忍不住又深深忧虑。

建宁自然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人在背后弄鬼,在来的路上她就想到:少不了是神龙岛之人罢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来的竟然这么快。
原本鹿鼎记里头韦小宝上当,是因为方怡勾引才来到神龙岛的,如今倒好,本来以为方怡师姐已经驾鹤西游,自然就没有人再来引诱大家伙儿上当了,谁知道忽然之间又冒出个双儿来。
真是造化弄人,怎么也躲不过的。

建宁想来想去,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她有一宗隐痛:她平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条形物,比如蛇,虫,之类。平日里见了小小一条虫就会大呼小叫,惊得半死,何况神龙岛上遍地是蛇?那简直跟地狱相似了。
建宁想想,真真痛不欲生,又是猜忌又是痛恨,双眸喷火盯着四爷,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四爷早就死了千万次了。

倘若四爷此刻好言宽慰解释,建宁的火气也能消掉,怎奈四爷微微恼她出言无忌,又因建宁把他想象成那样为了儿女情长不顾大局之人,因此四爷心中也憋了口气。
再加上四爷本是个了不得的人,这一次却如此冒失,乃至于上了这些人的当,四爷自己心中也觉得气愤难当,他原本是个极为冷静干练的性子,怎奈当时一想到是建宁被人掳了,心中便七上八下的失了主张,以至于竟然反而真的把自己和她都陷落在敌人手中,因此四爷心中也暗暗地生自己的气,不知自己为何居然竟然会如此。

灯光微微闪动,外面传来海水的咸咸腥腥味道,建宁摸摸胸口,忍不住有些头晕,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就把那饭碗一推,叫道:“这哪里是人吃的,快来人拿走!”一边极力忍着心头的不适。
外面有人说道:“贵客凑合着用点吧,这路还长着呢,不吃的话小心饿坏了。”
建宁跳起来,叫道:“这好歹是在海上,你弄条鱼上来下饭也是好的!”外头的人默然无语,他们在海上来去,吃鱼吃的都腻了,听到这话自然不以为然。

四爷怕建宁惹怒了歹人,就说道:“暂时忍耐些。”建宁便又瞪他,道:“滚!”四爷毕生没听过这个字儿,此刻面色黑如锅底。

那边双儿见建宁发怒,他两个闹得不愉快,便说道:“你们不要吵了,都是因为我。”
她不说这个还罢,一说这个,建宁更怒了,一拍桌子,说道:“罢了罢了,真该实现找个地方给你们两个先拜堂行大礼!这样也好遂了某些人的心愿,现在倒好,生死不知,万一死了的话,可怜你们两个只能到地下做对苦命鸳鸯了。”
四爷眉头一蹙,却仍不言语。
双儿急忙说道:“宁大人,你不要这么说,不要生气,我们慢慢地想办法。”
建宁见四爷不语,心头气的加倍,便蓦地蓦地起身,叫道:“是啊是啊,绑匪大爷,你放了我们吧,人家还要结婚生孩子呢!不要耽误大好前程!”
她叫嚷几句,起的太猛,加上本来就不舒服,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在地,四爷早看她脸色不对,此刻眼疾手快上前,将建宁拦腰抱住,问道:“怎么了?”
建宁心头梗了梗,四目相对看了四爷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头一歪,“哇”地吐了出来。

四爷扶着建宁缓缓坐下,建宁生气不接下气,赌气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四爷看她一眼,见她眼泪汪汪,脸色煞白,很是可怜,便叹口气,自怀中掏出一块帕子,用水打湿了,轻轻替她擦了擦嘴边秽物,才说道:“你何必这样?我知道你心中早就明白,我不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追来的。你这样着急上火,只把自己弄得难受。”
建宁一怔,抬头看向四爷。
四爷又道:“莫非我看起来真像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才让你这样不肯相信?”
建宁心里头堵堵的,本来极难受,听了四爷这两句话,心里却忽然酸了酸,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到底要说什么,咬了咬唇,最终说道:“怎么,难道你不像么,你自己每天照镜子难道都没发觉?哼!一副色狼蠢贼的模样!”
四爷见她死不认输的德性,便轻轻一笑,说道:“好了,就算真的像也罢了,不过你不曾听说么?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建宁噗嗤便笑了出来,道:“什么败絮其外,金玉其中,明明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反应过来,四爷是故意开玩笑逗自己的,便收了取笑之意,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算啦。”
四爷见她情绪安稳下来,便道:“不过不管怎样,这次的祸是我引出来的,我一时着急,只以为是你出了事……你放心,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会尽全力保全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