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风皱眉道:“夜军只有一千有余,倘若他们真的敢轻举妄动,倾全军之力也要将他们制住。”只是彼此心里有数,那不过是迫不得已的举措,真要打起来,伤亡恐怕非一个惨重可形容。

雅风负手看天,连绵的雪天过后,满目晴空,天空碧蓝如洗,远处山峦层叠都看得清清楚楚,雅风心道:“如今岂非是内忧外患?此事必定还是檀九重在后操纵……难道他真的以为能够拿捏住我么?”想了想,便对那将领道:“去把檀将军带来,我要问话。”

几乎与此同时,清冷的牢房之中,在囚禁檀九重的监牢顶上,有一道单薄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通风口处,那人向下张望了片刻,手中的宝剑在落脚之处轻轻画了一个圈,然后单脚尖往下一点,只听得轻微地“喀喇”一声,连人带瓦片坠落下来。

而在牢房内,檀九重靠在墙角,瓦片将要落地之时,那居中的影子将剑一旋,瓦片四散飞出,宛如暗器射出。

檀九重长身立起,双掌连拍,将袭来的瓦片挡住,未及喘息,脚下先极快一闪,堪堪避开一道雪色的剑光。

电光火石时候,两人已经过了数招,只听得那从天而降之人道:“你把小乖藏到哪里去了!还不快说!”

牢房狭窄,两人过招显得极为凶险,檀九重身上衣袍几处被划破,每次都是在间不容发之时躲过夺命一剑,渐渐地檀九重退无可退,将到墙角,却仍笑道:“青衣,你杀了我还怎么问?”

他一掌向前,掌气抵住奉青衣那剑,奉青衣恨恨将剑一收,立在原地,扬眉喝道:“果然是你把小乖藏起来了!不然的话,为何我的雪蜂竟找不到人,你说,她在哪里!”

檀九重却饶有兴趣地望着奉青衣,似笑非笑地:“小青衣,你先跟大师兄说说,你得了她的什么好儿,竟如此为她左右奔波?”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要杀,一个却要救,甲之砒霜,却是乙的蜜糖。。

某只九命硬的,大家组团打怪吧。。先发。。:D


念奴娇:别是闲滋味

青衣道:“跟你无关,你只说小乖在何处?”檀九重看着青衣,道:“哼嗯……怎么我看起来,我的小青衣似跟先前不同的?”青衣呸道:“什么你的?好不要脸!”却又忍不住笑道,“跟你说也无妨,我同小乖……哈哈哈!”到底是少年而已,心畅意美之时,话也说不下去,双手掐腰,仰头大笑三声。

檀九重站在墙边,冷眼相看,却只觉得面前的奉青衣刺眼之极,大概是初尝情滋味,少年整个人精神焕发地,好似能发光一般,跟往日的淡漠萧瑟大为不同。

大概是檀九重注视的眼神太过阴郁,奉青衣将笑一收,又盯着檀九重,发狠道,“从此小乖只是我的,你休想动她一动,……不光如此,我还答应了小乖要替她杀了你。”

檀九重道:“小青衣,你怎么也变得这样见色忘义?难道大师兄竟比不过她?”

奉青衣闻言,重又哈哈笑道:“你明知道比不过的,还问什么?”

檀九重却似笑非笑地,道:“啧啧,那女人陪你睡了一觉,你就心满意足倒戈成这样?要喜欢睡的话你早点说,大师兄也可以陪你啊。”

奉青衣面露嫌恶之情,将剑一挥,道:“你这老妖怪,再胡说八道砍了你!小乖到底在哪里,快说!”

檀九重道:“她自然是在一个隐秘安全的所在,你过来,我说给你知道。”奉青衣着急听秉娴下落,身不由己上前一步,忽地醒悟:“你……”尚未说完,檀九重已经欺身发难。

奉青衣失了先机,刚欲挥剑,檀九重掌风排山倒海而至,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

奉青衣怒道:“你这阴险小人!”

檀九重不声不响,屏息一掌直击向前,在奉青衣胸前一拍,而后变掌为爪,向上一探,擒住奉青衣颈间,硬生生将他抵在墙上:“我以为小青衣早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他一击得手,这才嘿嘿冷笑。

奉青衣咬牙道:“你这老妖……”

檀九重微微一笑道:“我还是怀念昔日那个总缠着我叫大师兄的小青衣,什么时候,那个小家伙竟越来越不可爱了呢?”他手上用力,奉青衣胸中窒息,眼前一黑,便失了知觉。

檀九重一探手,将奉青衣抱入怀中,又将自己怀中的雪蜂掏出来,纱笼之中的雪蜂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大概是嗅到主人气息,那嗡声便变大了。

檀九重看了一眼失去知觉的奉青衣,笑道:“幸好你来了,不然的话,这好不容易养成的雪蜂也要饿死了。”便从青衣怀中掏出一个同样的纱笼,将怀中那只雪蜂倾倒进去,只听得里头嗡嗡声一片。

檀九重将纱笼对着光影一看,原来里头还有另一只雪蜂振动翅膀,底下却是一块冰晶蜜,后进去的这只雪蜂扑到冰蜜上,开始进食,里头那只雪蜂便扑到后来的这只雪蜂身上,蹭来蹭去,十分亲昵,原来竟似一对儿。

檀九重笑道:“当初同你说起这个,只是玩笑,你竟真的训成了,你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只是——谁想到你竟一门心思想要杀我了,哼,都是如此……”瞬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几分冷。

檀九重收敛心神,摇摇头,将那雪蜂纱笼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到底叹了口气:“罢了,还是还给你罢。”重新将这纱笼好生塞到青衣的怀中去。

正做完了这些,监牢外头闪出几道影子,将牢门打开,檀九重也不惊愕,只是抱着奉青衣送出去,交给其中一人手中,道:“好好地带他离开此处,送到两歌山下,交给岸边摆渡老者。”其中两人领命而去。

剩下两人,当前一个躬身道:“主人,现在我们该如何?”

檀九重负手道:“明日就启程回玉都了,到此已经够了,少王爷知道他应该做什么。”

外面的四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可是主人,他竟为了那女人把主人囚禁于此,还要挟主人……主人,只要你一声令下,这磬城便是我们的,又何须怕他……”话犹未落,脸上一疼,竟是已经吃了檀九重重重一掌。

那人捂脸后退,跪地道:“属下失言,请主人责罚!”

檀九重冷冷地道:“他若不这样做,便不是少王君雅风了,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多说一个字!——出去!”两人才仓皇而退。

檀九重缓缓进了大牢,刚带上门,就听外头脚步纷叠,右卫将军领路来到,喝道:“檀九重,少王爷要带你问话!”

狱卒上前开门,才察觉牢门已经打开,右卫将军大惊:“怎么回事?”又看头顶破的大洞,惊疑之下叫道:“檀九重,你意欲何为?难不成想越狱?”檀九重不紧不慢,道:“什么意欲何为,这牢房本就如此,管辖松懈,屋梁又差,经不起风吹雪打,方才差点砸到我……我在此委实可怜,冻的半死,再熬下去,真越狱也说不定,幸好将军前来,既然少王爷要见我,那快些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