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幻想一下或许是无上享受,但若真个儿发生了,恐怕她会后悔一生。
祈凤卿不语,季淑说道:“你好生保重,我去了。”她转身往外。祈凤卿霍地起身,自身后将季淑抱住,叫道:“我不许!”
季淑皱眉,说道:“凤卿,放手。”祈凤卿浑身发抖,道:“我不放手,又如何?为何忽然之间对我如此绝情?淑儿,你……你先前不是说……”
季淑说道:“先前说什么我已忘了!”
祈凤卿说道:“可我未曾相忘!”
季淑咬牙道:“你若不放手,我便叫人来了。”祈凤卿一声冷笑,不言不语,双臂用力,将季淑打横一抱,抱入怀中,转身望内,径直到了那床的旁边。
季淑没想到他敢如此,皱眉说道:“祈凤卿,不要逼人太甚。”祈凤卿说道:“究竟是谁逼人太甚!”他合身压下,将季淑死死压住。季淑正欲起身,被他一推便重重跌落床上,头在瓷枕上正正一撞,脑中“嗡”地响了声。
眼前景物便有些模糊,依稀见祈凤卿将身子压下,喃喃说了声儿什么却未曾听清。季淑呻-吟,眼睛似闭似睁,伸手想要扶一把自己的额头,手却无力,茫然之中,脑中似出现一幅场景:有人半敞衣襟,一只纤纤玉手便自腰部探入其中,尽情蹂-躏,笑道:“凤卿,你这腰软的这般,倒似我们女人家的。”
季淑只看到那男子秀气绝伦的下巴,他红唇微抿,一笑道:“淑儿这是在嫌我腰力不够么?”他倾身过来,两个人的红唇相接,难舍难分,一时间眼前锦帐翻飞,浪-语淫-声,隐隐传来。季淑头疼欲裂,喃喃道:“不……不要。”

山茶:风裁日染开仙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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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凤卿只觉得头上一疼,哼也没哼一声,整个人便栽倒下去。
楚昭顺手将他抱起,轻轻放在床侧,看着他双眉微皱略带抑郁之态,不由叹了声,从旁扯了床被子出来,替他盖住。
楚昭探身过去将季淑抱了出来,轻声叫道:“夫人?”季淑迷迷糊糊,眼睛半睁,眼前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只依稀还记得这个声,便道:“楚……昭?”
楚昭道:“正是仆下,夫人可还好么?”季淑皱了皱眉,只觉得浑身无力,便道:“放我下来吧。”楚昭答应了声,将季淑缓缓放落地上。
季淑双脚落地,脑中一阵晕眩,只好仍靠在楚昭身上,手抓了两把,像瞎子一般,那玉葱般的手指在楚昭身上掠过。
楚昭垂眸,便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探向前,季淑摸来摸去,终于捉到楚昭的手腕,握了两把才安了心。
季淑镇定下来,渐渐地清醒过来,双眼也能看清,她转身回去,看祈凤卿躺在床上未动,便问道:“他……祈凤卿怎样了?”楚昭说道:“暂时晕了过去,片刻就会醒来。”
季淑嘿然无语,默默点头,道:“好……我们离开这里。”楚昭道:“夫人能走动么?”季淑探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苦笑说道:“没大碍,死不了……我命真大是不是?”
楚昭道:“凤卿不是有意的……他先前并非如此。”季淑道:“他先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楚昭道:“对仆下来说,是极好的友人。”季淑说道:“是么?对我来说,却是个烫手山芋。”
楚昭就不再说话,季淑道:“怎么,你心里想什么?”楚昭垂眸道:“仆下怎敢。”季淑笑道:“你这算是不打自招么?你一定在想我薄情寡义,或者更坏是不是?”
楚昭摇头,道:“仆下无权过问夫人之事。”季淑道:“你跟他却是极好的,他的事你过问不过问呢?”楚昭说道:“夫人想……怎样?”季淑叹了口气,说道:“我死过这一遭,整个人大变,想必你也看出几分,若是他想得通就罢了,若是想不通,你就替我多劝劝他。”
楚昭点头,道:“仆下遵命。”
季淑笑了笑,迈步往外走,楚昭护着她出门。门口春晓夏知接着,楚昭道:“夫人请。”季淑便行在前,楚昭护送在后。
将到楼口的时候遇到戏班那女人,依旧欢天喜地的相送,季淑不愿多话,便径直下楼,听得身后楚昭说道:“大娘,凤卿累了,在里头歇息,请勿相扰。”
女人道:“这是自然,不劳楚爷费心,我自理会得,楚爷慢走。”
季淑出了雕花楼,回眸看一眼那巍峨楼宇,想到方才祈凤卿种种,略一闭眼,迈步入了轿子。楚昭跟随在后,便回转上官府。
季淑在轿中伸手摸摸脑后,只觉得肿起一个大包,季淑叹了声,心想道:“花季淑留下这烂摊子还真难缠,幸好有惊无险。祈凤卿……以后望你好自为之。”
寥寥一路,回到府中,还未进屋门,就见到几个丫鬟垂手等在屋外头,春晓便问道:“怎么都在这儿?”
说着,里头暮归出来迎了,低声道:“奶奶回来了,爷等了许久。”
季淑这才知道原来上官直在这里,迈步进到里面,果然见上官直坐在椅上,气愤愤的,见季淑进来,便道:“你们都出去!”
丫鬟们行了礼,纷纷地出外,似鹰赶燕雀儿般。
季淑说道:“横眉怒眼的,谁又惹了你不痛快了?”
上官直踏前一步,说道:“你是死过一次的了,元应该知道些收敛,却没想到,就才乍好了点,便急吼吼的去见那人,花季淑,你就同他这般情热一刻也忍不得?”
季淑说道:“相公你跟倩儿姨娘不也很是情热,只不过,相公若死,我是不会同他在相公你的棺材外头做那种事的。”
上官直怒道:“你无耻!”
季淑说道:“我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哪里无耻?”
上官直说道:“倩儿是我的姨娘,跟你养那见不得人的小倌儿不同!你竟敢这样同我说!”
季淑说道:“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你容不得我,就写休书就是了,难道我要抱着你不放?”
上官直望着季淑,片刻后道:“你就巴不得我写一封休书给你?”季淑本要回答,忽地觉得味儿不对,便问道:“这话何意,是你自己先说的,莫非你要反悔?”
上官直微微一笑,说道:“好,我便偏不写!”
季淑略皱眉,上官直看在眼里,便笑道:“你是想让我休了你,你好去跟那小倌儿双宿双飞,我偏就不如你的意。如何?”
季淑沉默片刻,说道:“那么,我能休了你吗?”
上官直怔了怔,而后说道:“你尽管试试看就知道了。”话虽如此,笑的却一派自得,仿佛捏到季淑三寸。
季淑叹道:“就这么点儿小事你便如此得意了?我不明白你留我又有何用,我又不能生孩子,又跟你不是一条心,还是个淫-妇,头顶上戴着绿帽子的感觉让你很爽吗?”
上官直呆了呆,道:“爽?”忽然想到季淑昨夜死而复生后说的那句话,忍不住红透双颊,便道:“你……你……你不要太过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