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有人在他耳边道:“父王,这笛声,似乎不妥…”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齐临渊。
当齐弘渊来到之时,齐临渊避走到后常,直到这里尘埃落定,他才又走了出来。
西宁王皱眉道:“可是,他并没有加上内力…”的确,宫熹没有加上内力,只是单纯地吹奏。因此,这种笛声,并不能控制白衣人,也不能挠乱人心。
齐临渊只是感觉有不妥,他也知道,迦逻的幻术。不管是用琴声,还是笛声都好,一定要加上内力,才能变成杀人的武器,没有内力的音声。是没有杀伤力的。
齐临渊又看了看站在宫熹几步远的泪红雨,却放下心来,因为,他在泪红雨地脸上看不到一点表情,就是,没有表情。通常,她没有表情的时候,是她最恼怒的时候。
看来,这位普罗王子惹恼了泪红雨,那么,他笛声中引人暇思的以情来做控制的力量,就不足为奇地吧?
他可不知道,宫熹那致命的温柔让泪红雨提高了警惕。凡是宫熹想做的事,泪红雨可没有理由扯他的后腿。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帮他,因为,宫熹事先根本没有呼她商量,怎么帮他。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她一概不知,如此一来。她只有配合的做了一个没有表情地表情,以表示高深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她也隐隐感觉,自己的夫子仿佛在不知不觉的阴人,西宁王所倚仗的,是白衣人强得可怕的力量,可这种力量开始之时,由齐弘渊控制,他误打误的控制了这种力量,可是,在凌罗琴声的扰乱之下,这种力量又被琴声控制,可现在看来,夫子却隐隐的控制了这琴声…
他没有用内力,一点都没有用,所以,西宁王没有防备,再加上,宫熹独自一人,只身前来,没有带一个属下,所以,西宁王对这个对手不由自主地放下了一半的心,更何况,他掌握了宫熹地把柄?
可泪红雨不明白的是,为何宫熹会告诉自己,等一下有人接你的时候,你别管夫子…还把自己称为累缀,激自己先走?
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夫子哪有人手埋伏在这里?
他明明就是独自一人闯了进来。
就算是西宁王要求的,你也别这样把自己地命不当一回事,特别是,别把我地命不当一回事啊!
泪红雨胡思乱想着,保持着自己的面孔如刀削出来地一般的平静,众人都没有发现,倚在墙边闭目昏迷的米世仁,从身上掏出一个物件,他把这个物件放在地上,悄悄的打开,物件里面,倏地飞出几只东西,如苍蝇逐臭一般的,向白衣人飞了过去,如果是人,白衣人自然会躲避,如果是暗器,他也会闪躲,可是,向他飞过去的,只不过是几只黑蜂而已。
而且,那几只黑蜂并未叮咬在他的身上,而是齐齐的向他提在手中的袋子叮了上去。
而同时,夫子与凌罗的琴笛合奏,里面加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满足甜腻之气,这种乐声,让人充满了欢乐,不但厅内之人忽然间有幸福之感,而且,仿佛是大战之后的庆功,完成一件事之后的心满意足,达到一个愿望以后的踌躇满志…
这种乐声代表了一个愿望,就是心满意足,幸福到极点了以后,内心不由自主的空虚起来,一空虚,就想用东西来填补,最直接的,莫过于吃东西。
当然,正常的人听了这个乐声,只不过在心底偶尔闪过那么一个想法,但是,这大堂之中,还有一个不正常的人,一个做事只按自己的直觉想做就做的人,他就是白衣人。
西宁王以为宫熹会扰乱琴音,直接控制白衣人,可是,他吹了老半天,白衣人一动不动,毫不动容,连眉毛都没有动上一下半下,因此,他又开始猜测,莫非宫熹想利用笛声引来他的手下?可一个毫无内办的笛声,又能引来什么?只怕千米之外的人就完全听不到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种充满欢乐的笛音,只不过想引起人的口腹之欲而已。
而且,这种笛声对任何人都没有用处,唯一能起做用的人,就是那白衣人,这种人,脑袋已经僵化到了极点,但是,他也有弱点,而且是一摧就至的弱点。
于是,在冷不及防之下,白衣人用僵直的双手,飞快的打开黑色袋子,从袋子里面掏出一个血淋淋的心脏,优雅之极的放入口中。
的确,非常的优雅,虽然这是一个血淋淋的场面,但是,白衣人却把这个血淋淋的场面变得非常的优雅。
当泪红雨偶尔一转头看到这个场面,心中又恍惚起来,她想,这个白衣人如果头脑没有问题,必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优雅君子。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醒悟过来,这白衣人为何忽然间拿起心脏吃了起来?他有毛病么?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明白,夫子为何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何要自己跟着接应的人走,所谓,接应的人是谁?
因为,她正在恍惚之间,这白衣人眼睛忽然灵活的眨动了一下,嘴里虽有东西在嚼,可是眉眼之间,却仿佛注入了一种活力,整个人如梦中惊醒一般,醒了过来。
他茫然的转头,向四周围看过去,视线转过一圈之后,眼睛盯着泪红雨…
泪红雨望见那种眼神,那种眼神没有了暴戾与木纳,而是含着迷茫与亲切,虽然他的嘴角还留有鲜血,可望向泪红雨的时候,却让泪红雨感觉不到丝毫的恶心。
忽然之间,白衣人向泪红雨急冲过来,他的身形如鬼影一样,下一秒钟,就贴在了泪红雨的身边,泪红雨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之气…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逃离
他道:“跟我走…”
他的声音僵硬仿佛许久未说过话的人一样,让泪红雨一怔,她还未反映过来,这白衣人已经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快速向门口退去。
而此时,西宁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宫熹与凌罗,而白衣人的忽然觉醒让他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直到白衣人向门口飘了过去,他行动极快,快得不可思议,甚至于比他原来被琴声控制杀人时还快,倏忽之间,他就到了门口…
而墙边原本倚着的米世仁则深深的望了泪红雨一眼,喃喃的道:“我尽然帮助了他…”
他想起与普罗打到中途的时候,他感觉,两人武功相差不多,最终,普罗有意无意的引着自己比拼内力,自己几乎不能力敌,可是,他还是小看了这位普罗王子,在与自己比拼内力的时候,他开口问自己:“如今形势,西宁王必逼小雨嫁给这位皇上,你愿意么?”
想到听了这句话,他的心涌起无边的恨意,因为西宁王的筹谋,皇上身亡,而他面临的,将是一无所有。
作为一个久处权利场的精英,米世仁只犹豫了一下,便道:“你要我做什么?”他甚至没问,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因为,所有的好处都比不上让西宁王计划失败,而唯一能让他失败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异国王子。
他看到了普罗眼中地笃定。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讲的,就是他。
于是,他假装被击得昏倒,在适当的时机。拔开了普罗给自己的这个小小的瓷瓶。
如今,白衣人带着泪红雨从门口飞了出去,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因为,白衣人身上的力量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地。虽然他没有与之交手,但是,看到白衣人那不可思议的暴发力,他知道,就连自己与宫熹朕手,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这白衣人,就像一具不知痛的铁铸身躯,不知疲倦,永远运转。
果然,门外传来侍卫们拦阻的声音,可是,几声惨叫之后,那声音就无声无息了…
米世仁抚着胸。站起身来,悄悄地离去…
厅内的人没一个人注意到他。每一个人,都被白衣人的忽然发难吸引住,西宁王利喝调兵拦阻,而宫熹与凌罗仿佛不受这场剧变的影响,两人勿自情意绵绵的和奏着。
小世子齐临渊深思的望着两人。脸有疑色。但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曲终了,宫熹懒洋洋地笑了笑,他的笑容自是又让凌罗心中起了无数涟漪,他道:“我要走了,你来么?”
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话,甚至没看站在旁边的齐临渊,身形连变,向门口冲了过去。
可是,凌罗胸中却剧震,她所盼望的一切,就在眼前,她能说,我不愿意么?
这个时候,不管她与西宁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她会放弃么?
西宁王眼睁睁的看到凌罗临到头来倒戈相向,还看到她几声呼哨,招唤了好几名隐在暗处的变尸人,而这些变尸人原本是用为对付宫熹可能的属下的,可是,宫熹却根本没带属下过来。
想不到,调转头来,她反而让他们对付了自己。
这一切如果让泪红雨看到,她必定长叹一声,颇有些先见之明地道:“都说了,这是致命的温柔,你又不相信…”
宫熹没带一个属下,不但全身而退,一句话就让米世仁帮助了自己,又一句话,让凌罗反了西宁王,而一曲笛音,一曲没有任何古怪之处地笛音让白衣人恢复了神志,带走了泪红雨。
事后,西宁王想起这天发生的一切,只说了一句:“幸好,这位普罗王子不是中原人…”
当上皇上的齐临渊,那个时候已经恢复了体型,整个人沉静内敛,听了父亲的话,他仅仅是笑了笑,心底却同意,的确,如果不是他无意于中原,自己又怎么能顺利地登上这个位置?
泪红雨被白衣人挟持着向未知处奔去,她只感觉耳边风声阵阵,身体上下起伏,一开始地时候,在人家屋脊上飞奔,接下来,在树枝之间弹跳,他行动极快,让不懂武功的泪红雨颠簸得头昏眼花,脸色苍白。
她一路上大声地问了无数遍:“你带我去哪里?”
总是换来平板板的一句:“自然是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她继续挈而不舍的问:“到底是去哪里…”
语气更加平板无波:“一个地方…”
泪红雨感觉自己要抓狂了,满腹的疑问,满腔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
而且,这一路走来,大半天了,白衣人仿佛体力从未弱过,也没有停下来吃东西的意思,泪红雨一想起吃东西,肚子不由咕咕叫了两声,闻到身边这狂人的血腥之气,心中大惊,心想,他不是想吃了我的心脏吧?
他终于停了下来,放下泪红雨。
这是一个小树林,林中树林不多,地上青草茵茵,泪红雨心惊胆颤的望着这白衣人,阳光透过树叶照在白衣人脸上,把他照得极为英俊,而且优雅无比。
这个时候的他,没有以前那种被琴声控制时的呆气,却比普通人木纳,他望向泪红雨,道:“你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