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劝你死了这份心,既使王爷把你送给他,他的心也不会一丝一豪在你身上地,倒是,让我奇怪的是,他对刚刚新收的那位小随从,感觉却很奇特…”

小蝶一惊,道:“冷姐姐,你不是怀疑他喜欢男色吧?”

冷玉道:“怎么可能,要喜欢,也不会喜欢这么个黑乎乎的小子吧…我总感觉,他看着这小随从的样子,仿佛看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就好象…好象,这小随从有另外一幅面孔似的…”

小蝶笑道:“姐姐,你太疑心了,听说收这小随从的时候,满大街的人都看着呢,这小随从古怪精灵,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注意他多一点吧!”

冷玉道:“希望如此吧…”她地声音渐渐沉郁,“小蝶,今晚,是谁服侍王爷…”

泪红雨听到这里,以为她们会讲一些争风吃醋的八卦事,便不感兴趣,正想走开,却听见小蝶声音发颤,仿佛掉入极冷的寒冰之中:“是紫玲,希望她没事…”

冷玉地声音中也充满了恐惧:“还好不是你我…”

泪红雨听了她们两人的对话,虽不见她们两人面上地表情,但也可以猜测得出,她们地脸上,必是惊慌恐惧的,她想不出,在王府之中,有谁不想被王爷宠幸,以获得地位与名利,而南福王地妻妾们,却个个惊若寒蝉,谈起侍寝,如同上断头台一般,与西宁王府如此不同?她忽忆起自己初见南福王时,他脸上平板僵直的表情,以及不经意看到他的眼珠翻转,难道,南福王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小蝶与冷玉谈到南福王,忽然谈兴大减,再也没有了什么兴致,两人同时站起身来,离开了那里。泪红雨这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想起她们所讲的冰蓝王子,自己现在称为大哥的这个人,虽说是自己死赖上的大哥,可也是好不容易死赖上的,而且准备长久的赖下去,不知为何,她现在听到别的女子谈论他,还真有一点心里不舒服。

又想起中原关于迦逻之帝的传说,他是塞外统治二百个小国的帝王,住在塞外的迦逻之城中,他聪明绝顶,智慧盖世,可也冷酷残忍,具说在他的辖内,小国之间的纷争早已不见,塞外前所未有的团结,看来,这南福王想联络上迦逻之帝,难道他不安于做一个偏安一偶的藩王?想借兵夺取大齐帝位?

泪红雨年龄虽小,但从小被夫子教了无数阴谋策略,略想了一想,自然而然的往争权夺利上想,她哪里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大大出乎她的想像之外。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南福王令妻妾们如此害怕,一定有什么秘密隐藏其中,她想起小世子齐临渊,无缘无故的来到了南福王府,具下人们讲是来南福王府玩耍,这又是否为真?

听到了这两名侍妾的谈话之后,泪红雨隐隐感觉这南福王府只怕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她转眼向花园锦簇的花园中望去,阳光依旧明媚,照在鲜艳的花瓣之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富丽堂皇,可她却仿佛从中看出了森森的严意,不由自主的,她打了一个冷颤。

第一百零四章 小世子借物

缩了缩脖子,向自己的小屋走去,刚推入门,小绒球狗就扑了上来,直往她怀里钻,她一把抱住小狗,走入屋内,忽感屋内仿佛有人,她随眼望去,见屏风后面隐隐有人影透出,正想利喝,望了望手上的小狗,却笑道:“小世子,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

果然,齐临渊从屏风后面踱了出来,他还是那幅拽样子,不可一世,仿佛不是他偷走入人家的房子,而是泪红雨走错了屋子,来到他的屋子一般。

齐临渊用哼哼两声冷笑开头,正想开声质问,泪红雨却道:“小世子,你来到南福王府,意欲何为?”

齐临渊一愣,心想,她怎么把自己想要质问她的话先反过来说了?他本想质问泪红雨:“装扮成这幅样子,混入王府,意欲何为?”

他冷声道:“这句话,我正想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泪红雨笑了笑,既使是脸上涂了黑菜色的颜色,那一笑之间,盈波微漾,眼波流转,把齐临渊看得微怔,她道:“小世子,大家彼此彼此,你可别告诉我,你来到这南福王府是来走亲戚的?你的护卫,是不是正在暗处保护着你?哦,我差点忘了,秦妃娘娘之所以被我揭破红杏出墙,却全是你的功劳哦,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南福王,他得知他心爱的女儿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害死的,你说,事情的下场会怎么样?”

泪红雨说的是嫁给西宁王地南福王之女秦妃娘娘被自己揭破红杏出墙,从而被西宁王处死之事,这件事。本就是小世子齐临渊搞的鬼,难怪泪红雨如此有把握齐临渊不会告发自己,原来。两人已同坐一条船上,同为一条线上的蚱蜢。泪红雨知道得太清楚明白了。

齐临渊恨得牙痒痒地,道:“你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泪红雨优雅的手拿茶杯,饮了一口茶,道:“小世子,你也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搞你地歪门斜道,我走我的阳关大道,互不干扰,岂不是好?”

不知为何,齐临渊听了她这话,见她想与自己划清界线,心中反而不舒服起来。又想起几次被她算计,到最后还落到了那米世仁的手上,差点没命。心中暗恨,发誓般的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好过的!”

泪红雨见他如此。倒轻轻地笑了起来:“小世子,你光顾着与我相斗。难道忘记了你父王要你做的事了吗?”

她本只是随口一说,猜测这齐临渊来到南福王府,想必受他父亲指使,没什么好事,哪知齐临渊猛然一惊,眼中竟露出一闪而过的狠厉色,道:“你怎会知道?”

泪红雨查颜观色,知道自己刚好说中了他的心事,心中暗自嘀咕,是什么事,让小世子反映这么大,脸上却毫不动容,慢吞吞的道:“我自然知道,有什么我会不知道的?”心中电念急转,我知道什么?应该知道什么,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套出小世子的话来?

她联想到南福王的诡异,他妻妾地惧怕,看来,这南福王府的确有一样东西或一件事,让西宁王派他的儿子来到这里,她不明白地是,西宁王为何独独派了他的儿子,一个十多岁地小子,又能成得了什么事?非他不可?在泪红雨地眼内,齐临渊可真正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除了捉弄别人,耍些小聪明,把自己当成仇人之外,就没有什么其它地本领了。

齐临渊看她笃定的样子,心中却暗自生疑,心想,她原为父王的姬,虽说还未怎么样,就被人救了回去,可父王对她却始终念念不忘,莫非,父王透露了什么给她?想到这里,他越想越有可能,想起父王对自己说此事只得他二人知道,但父王却不守信用,把消息透露给了泪红雨,小孩儿心性发作,心中隐隐泛起酸意,道:“就算你知道,你也别想碰到那件东西…”

泪红雨心中一亮,不由自主的道:“东西,什么东西?”

齐临渊忽张眼望她,泪红雨一见,便知道要糟,被他识穿自己是胡说八道了,果然,他微微一笑,眼睛竟如琉璃反射到阳光一般,散发出光彩,他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泪红雨眯起一双大眼睛,笑道:“我不知道,小世子也可以告诉我啊,以我的聪明,可帮得了小世子不少忙呢!”

泪红雨只是这么一说,却见齐临渊反倒迟疑起来,心中一亮,心想,难怪这小子今天来找自己,原来是有求于她?

泪红雨一向惯会察言观色,人精一个,见了他的模样,扫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当然,如果小世子看不上我,那就当我白说…”

齐临渊犹豫半晌,道:“你真愿意帮我?”

泪红雨见此,便知道他必定遇到了极大的困难,要不然也不会低声下气的来找自己,知道这小子心高气傲,一言不合,他可能调头就走,忙用极为诚恳的语气道:“当然,我们有有难共当的情谊,关键时候,我自会帮你!”

齐临渊只觉面前一双极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定自己,眼珠黑润如水,明知她说的没有几分真,他却不由自主的答道:“当真?”

泪红雨忙一番赌咒发誓,而肩头那只小狗也跃到齐临渊的身上,在他脸上直舔,仿佛为主人助势一般。

齐临渊道:“那好,你想帮我的话,先借我一样东西…”

泪红雨腹中暗骂,心想,这小子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来是为了借东西。她一口应承:“没问题,小世子不管借什么,只要我有,自会给你…”这个时候,她不敢提要求,知道如果自己一提要求,齐临渊可能就打消了念头,看他迟疑的样子,他借的东西,肯定事关重大,不到事不得已,打死他,这小子也不会来向自己借东西。

果然,齐临渊又温吞吞的迟疑半晌,才道:“你能否把那根吹鸡毛的竹杆借我?”

泪红雨心中正想着他想借什么呢,最有可能的,这小绒球狗,要不就是金银珠宝,贵重物品,又或是自己从老夫子那儿得到的金条等等,可万万想不到,他想要借的,居然是那根可伸缩的控金引,既吹鸡毛的竹杆?

她惊讶的叫了一声,问道:“小世子,你也要和人比吹鸡毛?”

齐临渊脸色平静,不耐烦的道:“你就别管我做什么了,你到底借不借?”

齐临渊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东扯西拉的探问一大堆事,还不知会不会借给自己,谁知道,问了那句吹鸡毛的话之后,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却没再问,很干脆的道:“小世子,好,我借给你!”

说完,从床头拿出那支竹杆,递给他,还好心的教他这竹杆如何使用,怎么拉出来等等,还告诉他,这竹杆的用处可大了,前端装上铁爪,再装上牵引的铁线,甚至可以在极深极远的地方套取东西,泪红雨淘淘不绝的毫无保留的把探金引的用处告诉了他,他认真的听着,却不知他认真紧张的神态早已落入泪红雨的眼中,泪红雨讲得更为详细,未了,加上一句:“小世子,这些用法,你一时半会是学不会的,想当初,我都花了半年才学会铁线的操纵方法,才可以在相隔深洞极远的地方自由的套取东西,不过,相必小世子也不会用到它这么复杂的功能…”

齐临渊听了这话,望了望她,欲言又止,看样子想求她帮忙,却最终迟疑半晌,终未说出口,泪红雨知道,他还未完全的信任自己,倒也不慌不忙,道:“小世子,行了,这件东西大概的用处就只有这么多,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随时问我…”

齐临渊心中生疑,本以为她会缠三缠四的向自己套取秘密,哪知等了半天,她始终一句不提,只管说这竹杆的用法,心中不由暗暗感激,直至自己拿着竹杆要走出房门,她却转头拿起茶杯倒茶。

齐临渊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来,道:“雨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事乱说的…”

他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尴尬,这是他第一次叫人家姐姐,可叫出口之后,却是如此的顺畅,仿佛放下了那别扭的情绪,以后,再也不用特意的以她为敌了,其实,他的心中对她早已没有了敌意,反而,自上次从米世仁手中脱险之后,莫名的,还有了一些好感,可他却始终不愿承认,见到她,也忍不住冷嘲热讽,今天,他终于吁了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急匆匆的拿着那支竹筒向外走去,出门之时,还差点撞了门框。

泪红雨心想,真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可幸运的是,这个别扭的小孩不再找自己别扭了。取得他的信任,可真难啊!

只要取得了他的信任,她相信,她一定会搞清楚这齐临渊到底在完成什么任务。而他面上迟疑的表情也表明,这竹杆一些特殊的用法,他必定会用到,但却不愿意求助于自己,这反而提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只有事情极为重要,他才如此小心翼翼。

第一百零五章 难以侍候的王子

她缓缓的拿起桌上倒好的那杯茶,还举杯邀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明月,笑了笑:“看来,我马上就会知道原因了。”

不过,她高兴得太早,她本以为不过两天,这齐临渊就会向自己求救,却等了两三天,都不见他来,而这两三天之内,她却尝到了身为人家随从的苦,还有…女扮男装的苦。

这冰蓝王子不断要她随身侍候,而且,穿衣脱鞋,甚至于盖被递茶,晚上出恭,白天洗澡,都不忘了叫一声:“小随从…”那声音亲切悦耳,充满男子特有的磁性,可泪红雨每次一听到这声音,身上的汗毛就一根根立如刚针,寒气直往皮肤上浮,可不做又不行,于是,泪红雨每天在战战惊惊的活在美男时不时露肌肤的诱惑下,这冰蓝王子可能以为泪红雨同为男儿,一点也不避忌,甚至于有时候与南福王送来的侍婢调笑乱摸什么的,也叫泪红雨随时侍候着,时不时递个茶什么的,泪红雨站在那儿如坐针毡,却无可奈何,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在他面前总是手足无措,说起来,他倒也没干什么,西宁王有时比他还离谱呢!

她一边胡乱想着,一边磨磨蹭蹭的往冰蓝王子的屋子里走,离了还有十来米呢,就听见冰蓝王子特有清亮磁性的声音响起:“小蝶啊,我那小随从呢?”

听到那声音,泪红雨简直想掉头而去,可那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小蝶边往外走边道:“王子殿下,我去帮您找找…”看见想躲入花丛之中的泪红雨。欢喜的叫道:“您那小随从,在这儿呢…”

泪红雨无可奈何往前走,她甚至听见了冰蓝王子在房内低低的笑声。可一走进门,他却满脸的云淡风清。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泪红雨怀疑自己地耳朵似乎有了问题,又或者刚刚笑的是鬼魂?泪红雨只敢看他的脸,不敢看他地敞开着衣服的胸膛,看来。他与小蝶刚刚起床。

泪红雨有些有气无力地道:“大哥,你叫我?有事?”

冰蓝王子一皱眉:“小随从,你忘了你的职责?现在可是你侍候我穿衣的时间,看来,你独住一屋不行,我还是叫人在屏风后加张床,以后,你与我同一间屋吧!”

泪红雨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大声道:“不行,大哥,你晚晚美女相陪。莫非晚晚要我听床?”

她慌不择口,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说完之后。才暗自后悔,脸皮发烧。偷眼望了一下冰蓝王子,却见他面无表情,并无怒意,稍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道:“大哥,您也不想,我小小年纪,媳妇没娶,就身体产生不可预知的变化吧?您不知道,这种事儿,听得多了,那里可是会不行地?”

她虽一本正经的说完,心却扑扑乱跳,心想,还好,自己的脸皮超级厚,从小在村人们隐晦的乱开玩笑声中长大,如果换了一般女子,只怕没说出来,就羞死了,她不由得小小的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厚脸皮,夫子说得对,有的时候,厚脸皮也是一种武器,你的脸皮比人家厚,你就赢了。

泪红雨偷偷的从眼缝之中望了一眼冰蓝王子,看见他宝石一般地眼睛缓缓的忽然漾起了笑意,那笑意越扩越大,嘴角由微微上翘,忽然间张开,发出阵阵悦耳的笑声,而她却想,一个男子地笑,也可以俊美成极致,这样的男子,哪会不让人从心底喜欢?既使他地内心冷漠无情?…可怜地小蝶与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