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晓晓在梦中,又一次回到了冠军侯府。
自己的身躯依旧神情呆滞地坐着。
俞行知在自己身侧。
公孙玉立于二人面前,痴痴地望着周晓晓的身躯,眼中含泪,蹲身行了个大礼。
“我本无颜苟活于世。可是嫂子你拼了命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不能辜负了你这番情义。”她抹掉眼泪,“我会活着,还会活得好好的给嫂子你看。气死那些容不下我的人。”
俞行知看着身边的周晓晓:“晓晓她,素来喜欢你。你今后有何打算,尽可直言相告,我都替她为你做了。”
公孙玉敛衽行礼:“我本欲贴身照顾嫂子起居,只是她既然已有了表哥你……你这般细致,我也就无需留于此地。我和表哥毕竟男女有别,若收留我在府中,他人免不了闲言碎语。只怕嫂子听见了,也不开心。”
“我只望得一容身之所,远离京都,不计环境如何。还请表哥助我。”
俞行知思索片刻:“晓晓在凤翔,有一个铺子。那里有一对老夫妇,乃是晓晓的恩师,师娘。你往日时常来我府中,想必曾经也见过。”
公孙玉道:“却是见过这对老人家,吴婶为人亲切,我印象颇深。”
俞行知道:“我们出征半载,他二老在京都住不惯,回凤翔暂居。此次我们刚回来,晓晓就出事了,我且顾不上去接他二老过来。你便先替你嫂子去凤翔伺候他二位老人家。也算暂时避一避风头把。”
公孙玉点头称谢。
退出屋时频频回头,颇为依依不舍地看着周晓晓的身躯。
然而真正的周晓晓使劲向她挥手,她却是无法看见。
周晓晓高兴起来:“行知,行知,你安排得真好。表妹远远的离开京城,又有师傅师娘和清莲嫂子他们看着,我就放心了。最好写信给二嫂,让她回头给表妹留意个好郎君,让她好快点从这件事中走出去。”
然而俞行知听不见她絮絮叨叨的这些话,
他打来温水,细心地为周晓晓的身躯洗脸,烫脚,更换睡衣。
再小心的把她抱起来,放进雕花大床的里侧,盖好被褥。
自己吹熄了烛火,躺在她身侧,轻轻摸着她的头发。
“睡吧,晓晓。”
周晓晓那呆滞的躯体,很快闭上眼睛,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然而真正的周晓晓站在床边,看着床铺上的俞行知,他那双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依旧明亮。
她知道俞行知时常这样睁着眼睛,看着身侧那失了魂魄的妻子,彻夜不眠。
她听见黑暗中,传来俞行知轻轻的声音。
“晓晓,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好想你,我……快受不了了。”
话说得很轻,却重重敲在周晓晓心上。
周晓晓忍不住,俯下身去,在俞行知的唇上吻了一下。
俞行知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他感到有人亲了他一下。
然而月光照进屋子,
眼前黑洞洞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紧紧拽着剧烈跳动着的胸口的衣襟。
“晓晓,晓晓,你在哪里?”他对着空荡荡的空气痛苦地说,“你回来吧,只要你肯回来,你要做什么,我再也不逆着你的意思。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站起身来,取下衣架上那条青色的披锦,摩挲了片刻。
将那青色的丝绦,束住自己双眼,慢慢仰面躺在床上。
过了许久,周晓晓看见他那紧抿的双唇轻轻开启了一下。
“晓晓,你怎么不来亲我了。”
周晓晓心中一酸,她捧住俞行知的脸,狠狠地吻在他的唇上。
一吻之下,周晓晓惊觉,她可以触摸到她的行知了。
她清晰地感觉到二人肌肤的接触。
虽然她依旧移动不了被褥,衣物这些死物。
但唇上残留的触感,手中余留的温度。
都是真实的。
分外的真实!
俞行知躺在那里,
他脸色发白,双唇颤抖,显然也感受到了自己。
俞行知突然抬起双手,解开全身衣物。
莹白的月光,透进窗棂,在他如玉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清辉。
他眼中不能视物,胸膛极剧起伏,用低哑的声音问道:“是你吗?晓晓?是不是你?”
周晓晓翻身上床,
“你说是不是我?”
她知道俞行知听不见她的声音。
所以她用行动来告诉他。
第39章 第 39 章
周晓晓把这几个月来思之不得的郁闷, 变着法地释放了出来。
俞行知十分配合, 予取予求。
一时间羞云怯云, 拨弄得千般旖旎。
浪翻红被,搓揉出万种柔情。
汗滴芙蕖, 引得白龙浊玉柱。
心生欢喜, 又探桃源洞底春。
个中滋味,却难于外人说道。
鸳鸯帐动,
身于魂交,灵犀一点赴巫山。
明月清风,
玉体虚无, 舍身抵命上云霄。
……
骤雨初歇,俞行知不自觉的陷入沉睡之中。
自从周晓晓落水之后,他忧心焦虑,夙夜难眠,可谓心力交瘁。
数月来第一次把身心上的压力彻底的释放。
周晓晓想为他清理一下浊物, 无奈却做不到。
就连为他盖一下被子,都无从着手。
只得坐在床边,就着月光, 猥琐的欣赏了一下他香汗淋漓的身躯。
真是令人又爱又怜。
周晓晓俯下身,吻去他脸颊上残留的泪珠,轻轻摸着他的头发道:“行知, 好好睡一觉, 以后不要这么苦着自己。”
……
俞行知一觉睡得深沉, 醒来之时, 天光已经大亮。
他坐起身来,屋内空无一人。
身侧躺着的依旧是失了魂魄的妻子。
他心中惊疑不定,
昨夜,是真实还是幻境?
他扯过锦被,盖住自己遍布□□痕迹的身躯。
难不成是我太过思念晓晓,在魔愣中竟做出自渎的丑事?
他握住自己的手腕,
昨夜,有一个人,这样制住他的手臂。
是她,
之前那一次,她也是这么对我。
俞行知露出一点笑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自己的面孔。
闭上双眼。
回忆起昨夜那雨点般的吻,一路落下的地方。
就是她,
除了她,
还能有谁,
这般的坏。
熟悉自己周身每一个敏感的地方,
总是肆意撩拨,却不肯轻易俯就。
一会让他难受得如陷深渊,一会又使他舒畅得直升云霄。
晓晓她还是舍不得我,终于回来看我了。
……
冠军侯府的下人们,发现自己家的侯爷,仿佛一夜之间,就走出了阴霾,恢复了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模样。
他开始正常上朝,恢复了人际交往。
回府后依旧亲自照顾侯夫人的生活起居。
只是不再郁郁寡欢,情思郁结的模样。
时时可以见到他牵着那神情呆滞的侯夫人,
时而园中散步。
时而花间读卷,
时而林下抚琴。
侯爷面对着夫人,总是浅笑轻言,温柔小意。
令府中一众丫鬟仆妇,对那出身市井的侯夫人都羡慕不已。
谁也不知,夜半时分,才是俞行知最为愉悦的时候。
每当夜幕降临,他都早早脱衣就寝。
夜深人静之时,虚无中慢慢传来一种特别真实又熟悉的触感。
那个人,夜夜都来寻他。
有时,她只是依偎在自己身侧,陪伴自己同眠。
有些时候,她却要使坏,领自己共赴极乐之约。
俞行知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生怕连这种缥缈愉悦之夜,都如那梦幻泡影,随时破灭。
因此他不再约束自己,遵循着身体最为原始的渴望,竭力释放出最大的热情,拥抱自己心爱之人,一次又一次地攀登那快乐的巅峰。
……
回到现世转眼过了数月。
一日,周晓晓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订了两桌席面。
把她受伤以后这段时间里,对她诸多照顾的亲戚朋友都请了。
吃完饭,几个年轻人不愿散伙,转战第二场。
找了一家KTV继续胡天胡地,拼酒K歌。
周晓晓的几个铁杆基友,阮欣然,楚云云,当仁不让地都参与了。令人意外的是身为刑警的陈炜潘也竟然没有推辞,留了下来。
期间,陈炜潘频频向周晓晓劝酒。以至于后来全场的人都看出来,这个曾经的校草,如今的警队精英,似乎对晓晓同学有那么点意思。
然而周晓晓对他很客套疏离,明晃晃的拒绝之意摆在脸上。
看得几个单身的女性都咬牙暗恨。
这么好的大白菜送上门来,周晓晓你却不拱,简直暴殄天物,没天理了。
刚到十一点,周晓晓就一反常态的提前退场。
“家里有人等。”她不由分说,拿起包就走。
陈炜潘跟出来,执意要送她。
“我叫好专车了呢,学长陪我到楼下就好。”周晓晓礼貌的拒绝。
二人在街边等车。
此地有些偏僻,深夜里行人和车流都很少。
突然,前方开来两辆面包车。
刹车声尖锐地响起,横停在两人面前。
车门一拉开,哗啦啦下来十几个手持长短铁棍的社会青年。
一拥而上冲着陈炜潘去了。
陈炜潘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打翻在地。
一群人围着他拳打脚踢,棍棒交加。
周晓晓想掏出手机报警。
一个纹着纹身,剃着光头,马仔打扮的男人,舞着手中的一根长铁棍,
对着周晓晓凶神恶煞地说道:“女人,劝你少管闲事,否则……”
话没说完,他感觉手肘麻了一下,手上的棍子不知怎么的,就跑到面前这个女人的手上去了。
那个女人掂了掂他的棍子,还嘀咕了一声,“太轻了点。”
随即将棒身一抖,刹那间化做五道虚影。
仿佛在斑驳的夜色中开出一朵洁白的梨花,
光头眼睁睁的看着那花影冲自己扑面而来,
只在他下巴处轻轻擦了一下。
他脑中嗡的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周晓晓展开棒法,加入战团。
她身姿潇洒,素手翻飞,将那铁棍,舞得似游龙入海。
泥泞的街道上,转瞬绽放朵朵雪白的梨花。
暴雨梨花枪!
但凡有人擦碰着一点,不是半身酸麻动弹不得,就是剧痛难忍满地打滚。
片刻之后,她凌空收棒。
身后一地东倒西歪,哀嚎不止的小混混。
陈炜潘躺在地上惊掉了下巴,连周身疼痛都一时忘记了。
周晓晓右手持棒,伸左手来扶他,
“没事吧,学长。要不要报警?”
“我……我就是警察。”
……
第二日早晨,
周晓晓刚到工作室门口,一大束蓝色的满天星就捧到了她的面前。
陈炜潘额头上贴着块纱布,但这不影响他换了一身风骚的行头,一大早就跑来蹲守周晓晓的心情。
“学妹,这是昨天的谢礼。”
这位学妹既神秘又有些傲气,实在是有趣,我一定要把她拿下。
他对自己说。
他殷勤的献花,又很绅士地跑去开门。
跟着周晓晓一起进入了工作室。
周晓晓请他在茶桌边坐了,
给他端了杯茶水,
“昨天那是怎么回事?现在做警察都这么危险的吗?”
“说起来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那只是个意外,平时也不是这样。警察的生活没有电视剧上演得那么恐怖。”陈炜潘神色稍微有些凝重,“只是最近有个大案子,可能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他们想吓我一吓。让我不要再查下去了。”
工作室的两个小妞,李红梅和柯玎琪缩在操作台后面,兴奋地叽叽喳喳,探头探脑。
陈炜潘咳了一下:“方便出去走走吗,我请你喝个咖啡好不好?”
周晓晓:“师兄你看,我这边一摊子事。还是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