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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安南候夫人,正在面对着这倾盆大雨发愁。

“本来准备好好的聚会,我连镇国侯夫人都请来了,不曾想,被今日这雨给搅和了!”安南候夫人跺脚叹息。

叹息之后,又去桌上拿了那回帖:“别看那些人言语间都有些瞧不起,其实都指望着能巴结上这位镇国侯夫人呢,我如今结交了她,请她来家里做客,传出去后,她们那些人一个个都说要过来。我往日哪里得这风光,这雨可真真是可恨啊!”

旁边的安南候终于有些受不了他家夫人的念叨了,他走过来,接过那请帖:“不就是个聚会,改一个日子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

“呸,你哪里懂得这个!”

安南候夫人是有理由对着自己的夫君嫌弃的,说起来心里都是痛,当初她没嫁的时候,那是人夸天生七巧比干心,机变伶俐,再无人能及的,又会品竹弹丝知书识字的,也颇有些王侯将相来求娶,怎奈何,她不知道怎么就瘸了眼,偏生看上如今这位,当时还是安南候世子的!

嫁进来后没多久,安南候触怒了先帝,好生贬斥一通,从此后落得清闲,安心在家颐养天年,连带得这当儿子的也成了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

闲云野鹤是好了,吟诗作对的,还有时间在家里陪夫人,可是安南侯夫人要的是有男人陪着吗?像她,也是个爱热闹的,往那侯门贵妇群里一凑,爱说点东家长西家短的,怎奈自己家侯爷不争气,人前无光,别人也低看一眼呀!

“凭我沈素娘的八面玲珑,若不是时运不济,早就笑傲京城贵妇圈儿了,如今你知道我请到的是哪个,是镇国侯的夫人呢!你和人家镇国侯比,虽说都带了一个“侯”字,却是一个在九十九天外,一个在十八层地狱之下,如今我巴结上人家,你不替我高兴,却在这里对我说冷话,可真真是没劲!”

安南候听到夫人这么说,倒是也没气,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女人爱说就让她说去。男人不争气还能不让人家说吗?于是他也就随手拿过来那回帖儿:“我也听说了,那镇国侯夫人不是乡下来的吗,你巴结了她,未必就——”

谁知道这话刚说到一半,他盯着那回帖,便没了音。

安南候夫人自然知道自己男人没好话的,说不得噎呛自己几句,谁知道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也就纳闷地看过去。

只见她家男人手里捏着那回帖儿,一脸的凝重:“你道这字迹是谁的?”

“谁的?”安南候夫人心想也对啊,人家镇国侯夫人是乡下来的,听说不识字,那这回帖谁写的,底下人代笔?

“这,这可是镇国侯的笔迹啊!”

他虽然闲散,但是也不至于全部不通政事,堂堂镇国侯的笔迹还是见过的。这镇国侯下笔朴拙却浑厚有力,是寻常人根本模仿不来的,如今这笔迹,显然是镇国侯的无疑!

“呀,真得是镇国侯写的?”安南候夫人很是意外,毕竟女人家拜会聚会回帖这种事,少有男人操心的,更何况镇国侯人家还是当朝一等一的权臣,算是日理万机,如今竟然亲自给夫人代笔写这个回帖?

可见这镇国侯对他这位乡下来的夫人可是格外上心!

“明日这聚会,不必赏荷了,就赏个景踏个青也好,左右是把人请来乐呵乐呵,你好生准备,定要招待好人家,瓜果茶水要上心,底下丫鬟仆妇小厮也都事先多提点下。”安南候一脸郑重地这么说。

“唷,我的侯爷啊,你怎么倒是张罗起来了?”安南侯夫人一下子乐了,敢情一见这是人家镇国侯的笔迹,他倒是比她还上心呢!

第63章

除了那次进宫参加皇太后的寿宴,可以说这是萧杏花来到燕京城后第一次正式参加这燕京城贵门妇人的聚会了。

她是提前稍作了解的,知道安南候除了自己,还颇请了一些京城高官夫人小姐的。上一次以是皇宴,大家毕竟私底下说话机会少,这一次却不一样了,彼此接触会更多。

萧杏花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自己的女儿佩珩和儿媳妇秀梅都慢慢地接触下那些人,融入到这个圈子中去。

这自然是要好生打扮一番,免得让人小看的。

萧杏花自己挑拣一番,最后也没在身上戴太多金银头面,反而是取了上次如意斋买的那个万年木头根雕的簪子来戴了,又穿了云纹锈金衫,下面是海棠红百褶裙,再配了一块碧玉。听柴小管家说,那玉佩是个上等的,还有个大来头,不过萧杏花一概不记得了,只记得这块玉非同一般地贵,这就对了。

手底下的嬷嬷又好生给萧杏花一番梳妆,把京城里流行的妆容样式一点点地来描画,待到妆成了,萧杏花自己对镜子一看,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不曾想,我竟生得这么好看呢!”

她生得好看,从小就知道的,即使后来年纪大了又带着几个孩子,也总有男人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儿,看她的腰,盯她的胸,她都知道的。

只是她没想到,如今自己盛装妆点起来,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仿佛她就是个天生的贵夫人,雍容华贵,仿佛她一直过着这富足的荣华日子。

“夫人可真是天生的贵人呢,这么一打扮,便是站在皇宫大院里,也不逊色呢!”那嬷嬷对于自己的手笔显然也是颇为满意的,忍不住打量一番,夸赞连连。

正说着呢,萧战庭迈步进了屋。

嬷嬷和丫鬟见他进来,顿时没了音,都低下头,恭恭敬敬的不敢说话。

萧战庭刚一进门,看到自己女人那打扮,也是微愣了下。

待丫鬟嬷嬷都出去了,他走到近前,细细将她一番打量,最后却道:“瞧你这个样子,倒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她上次因寿宴进宫,也是打扮过的,可是同样是盛妆,现在却仿佛和以前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一样,萧战庭说不出,只是觉得现在她好像更为从容,眉眼间更为光彩动人。

说白了,以前是衣服穿人,现在倒是人穿衣服了。

“看你说的这话,怎么,不喜欢?”萧杏花其实没想到如今稍作打扮,竟是看着这般好,原以为他会夸自己呢,谁想到那语气,听着不太像夸啊!

萧战庭看着女人略带撒娇的不满,也是笑了,抬起手,摸了摸她头上的簪子:“早说过,我的杏花是天生富贵命的。”

她就是天生富贵命,也亏得他已挣得偌大权势,要不然今日这明晃晃的贵气,哪个看了不自惭形秽。

萧杏花还怕他弄坏自己的妆呢,偏头躲了躲:“瞧,我还戴了这根簪子,和你当初送我的一模一样呢。只可恨你送我的那个已经没了。”

萧战庭听她这么说,收回了手,望了眼那簪子,想说什么。

谁知道萧杏花却美滋滋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眉飞色舞地又对他道:“好哥哥,你看着今日我这个样子,觉得如何?”

还是想被夸夸的。

萧战庭默声看了半响,看她那水灵灵的杏眼儿,看她润生生的樱桃小口儿,看她那粉浓浓的脸腮儿,还有下面花骨朵一般的身子,一撮撮柳枝儿般的细腰。

她是爱穿红的,如今这海棠红美艳动人,贵气大方。

“说话啊!”要不说萧杏花总嫌弃自家这男人呢,问他话,就跟哑巴一样,也不说。

“想撕光了。”鬼使神差的,萧战庭盯着眼前这女人,竟说出了心里话。

撕光?

萧杏花一愣,后来明白过来,顿时又羞又恼的,顺手拿起旁边的胭脂盒扔过去:“真个浪荡男人,没个正经时候呢!”

“夜晚没浪荡,白日怎么正经起来?”萧战庭忍不住又道。

他也实在是难受。

把手指头掰断了数,自打搂着他家女人睡,统共只弄了三次,三次中还有两次没太畅快,除了那个一口气两个时辰的,其他还不是忍着。

萧杏花无奈:“你可真是色气迷了心,一天到晚的,脑子里想着什么!赶明儿拿个刀,对半砍一截子,你想怎么痛快都行!”

“杏花,我——”萧战庭说着,过来就要揽住她那细腰。

谁曾想萧杏花眼尖,指着门外道:“秀梅和佩珩过来了。”

一听这话,萧战庭顿时后退了一步。

佩珩和秀梅已经打扮妥当,说笑着进了院子,待踏上台阶,便见门虚掩着,他们爹娘正在里面说话呢。

佩珩听到母亲提到自己的名字,也是笑了:“娘,我过来了。”

说着,门推开了,佩珩就看到爹正站在娘身边,半低着头,脸上没什么神情,也不说话的。

娘笑盈盈的看过来,浑身打扮得那叫一个贵气标致,看得人都挪不开眼。

“娘,你这样真好看!”她先和嫂子一起给爹娘请安,之后终于忍不住赞叹出声。

娘三十有二了,在白湾子县,那都是当奶奶的年纪了,便是身段模样还好,可是必然也不好打扮的,打扮了,还不知道被别人怎么说道。

如今好生装扮一番,乍看还以为和她差不多年纪,像她的姐妹!

“还是我佩珩嘴甜。”要不怎么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呢,可是比那又傻又楞只知道撕光的男人强多了!

旁边的秀梅却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公爹,想着公爹看样子有些奇怪呢,站在旁边,低着个头,倒是不像平日那肃穆威严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萧战庭没想到他正要说话,却被儿媳妇女儿截住了,如今再想说什么,却是不能,只好最后看了萧杏花一眼,硬生生收回来,却转首对女儿佩珩和儿媳妇秀梅嘱咐道:“出去好好玩。”

佩珩和秀梅自然没想到爹对自己嘱咐这个,忙恭敬地道:“爹,我们知道的。”

一时萧战庭径自出去了。

秀梅和佩珩这才围到萧杏花身边:“爹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有点不对劲呢?是不高兴我们出去玩?”

萧杏花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瞎想什么呢,他万年这棺材板表情,什么时候好过!”

说笑间,她细细打量自己女儿,不免赞叹连连,点头不已。

这女儿生得颜色好,柳眉仿佛初春时刚抽的柳叶儿,水眸灵动像极了自己,身段婀娜,纤腰细细,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

只是她事先嘱咐过,女孩儿家年纪不大,可不能妆点得妖娆了,是以脸上只薄薄的一层粉儿,头面也是选了贵气简单的,身上衣衫,以不束腰显胸为要。

那王嬷嬷也是个人精,自然明白这其中意思,如今打扮出来,分明姿容无双,却又不会失了庄重,甚至意态间带着娇憨和稚嫩之气,分外惹人怜爱。

萧杏花满意,想着赶明儿倒是要给王嬷嬷提些月钱,或者赏些东西,也难为她这么费心呢。

安南侯夫人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没想到,这一次燕京城差不多有脸面的都来了。

不说其他,只说博野王家的那位宁祥郡主,竟然也应邀前来,这就让她吃惊不小。那宁祥郡主是什么样人,博野王在朝中又是怎么样的地位,她区区一个安南侯夫人,一个听上去仿佛很风光其实里子什么都没有的安南侯夫人,竟然能请得动宁祥郡主?

安南侯夫人明白,这都是因了镇国侯要来吧?

她这个人生性伶俐,宁祥郡主那点心思一看就透。

想到这个,不由喜上眉梢,又因为她把镇国侯夫人和宁祥郡主要过来的事暗暗传出去,所以其他有头有脸的夫人都来了。

就在安南候府的后院外,有一道长廊,那长廊外的湖水中满是荷花,虽说荷花经了昨日的暴雨已经有些惨败,不过好在湖景不错,且在凉亭上远眺一番,再吹吹这夏日雨后的小凉风,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群丽影佳人们在奴仆伺候萦绕下,三两成群,说说笑笑的,其中穿梭着安南侯府的丫鬟,捧着各样食盒攒盒,给各处小青石桌递送各样精奇瓜果点心。安南侯夫人好不容易攒了这么一个会儿,自然刻意想做好的,还特意请了外面的说唱,在凉亭外搭了个小花棚,给大家吹拉弹唱,好生热闹。

最东边花团锦簇的一群人,其中为首的便是朝中康泰公家的二夫人,这位二夫人本家姓薄,是以人称薄夫人的。

薄夫人素来是个高傲的性子,目无下尘的,此时周边围绕着一群人正在那里说笑。因这薄夫人的公公康泰公也是几朝元老,薄夫人在家里掌家,面上自然风光,一群人都夸她呢。

薄夫人听着得意,这话题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生儿子的话题。她生了两个儿子,都是有出息的,自然更是有许多话要说。

说着间,就有人提到了萧战庭家两个儿子:“要说起来,镇国侯吧,原本看着是个孤零零的光棍汉,身边既没个女人服侍,底下也没个儿女的,也算是燕京城里一等一的冷清人。谁知道猛地里跳出个侯夫人来,还带着又是儿子又是媳妇的,连女儿都有了,一下子就齐活了,也算是一件稀罕事。”

“嘘,听说这位镇国侯夫人也要来呢,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哪有,没来呢吧?”说着,翘头看。

“说起这个,你们或许不知道,安南侯夫人拿着这事暗暗朝我夸口了呢,说是镇国侯夫人的回帖,是镇国侯亲自帮她写的,啧啧,要说起来,这位镇国侯对他这位乡下夫人可也是捧在手心呢!”

“真的?他竟亲自给夫人代笔?”

“可不是么,我瞧了那回帖,那笔迹,可不是寻常人能写出来的,就是人家镇国侯的手笔!”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多少有点震撼,一时想起镇国侯如今在朝中的权势,再想起这镇国侯竟仿佛分外敬重和宠爱他那乡下来的夫人……

“这个……不知道镇国侯夫人什么时候过来,我看着天不早了呢?”孙夫人是陈尚书的夫人,此时忍不住看向园子入口处。她觉得她是不是该趁早巴结巴结人家啊,之前进宫她也跟着进了,只是没能近前,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好不好说话?

“听说镇国侯家那两位儿子都是娶了娘子的,不过还有个小女儿,还没及笄,婚事也没定下来?”说话的是汝凌侯家的当家太太,她家里膝下三个儿子,最小的那个年方十七八,还没有定亲。

“那小姑娘啊,模样倒是长得好,标致得很,只是我看到底是市井出身,连个识文解字都不会,更不要说琴棋书画的……”薄夫人是见过佩珩的,便随口这么说道。

“这样啊……”汝凌侯夫人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在想,便是不会那些又如何,还没及笄,小得很,可以慢慢教,模样长得好,好生打扮打扮怎么也不差。

大家气度这都是慢慢养出来的,娶回家里她慢慢调理,总会好起来的。

正说着呢,只听不远处传来说笑声,却是安南侯夫人亲自迎着一行人走过来了。

“这就是镇国侯夫人了!”有人小声提醒说。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纷纷看过去。

只见安南候夫人陪着的那妇人,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姿容上等,乌黑的发髻铮亮,头上斜插着一根古木根簪,古朴雅致。那妇人皮肤莹白,身段窈窕,缓缓走来,海棠红的裙子随风波动,既艳美,又富丽,竟隐约有几分雍容贵气。

“这是镇国侯夫人?不是说镇国侯夫人长在乡下,年已老迈?”

“老迈?人家和镇国侯年纪差不多!”

“我瞧着这气势,哪像乡下来的,该不会弄错了吧?”

“看着和上个月太后娘娘寿宴确实有些不一样,不过的确是那个人儿,模样脸眉眼都没错!”

萧杏花耳朵是个尖的,一边和安南侯夫人说着话,一边听着这边的动静,有一些窃窃私语便落入了她的耳中,当下心里自然得意。

想着老娘但凡打扮打扮,便能让你们刮目相看,看你们以后谁还敢说什么“怎么一块好肉掉到了狗嘴里”!

于是她越发牢记嬷嬷所教的礼仪,端着个庄重体态,想着让她们刮目相看。

而就在这一片震惊赞叹和不解的目光中,萧杏花来到了众人群中,刚一过来,便有人热络地打招呼:“夫人可是来了,刚才我们还念叨您,说就怕您贵人多忘事,倒是忘记了。”

说话的正是孙夫人,她觉得自己必须好好巴结这位镇国侯夫人,她家老爷是个文臣,其实是有意结交镇国侯,然而却一时没有机会罢了。

“夫人,你好歹给我们说说,这,这位就是令爱吧?”汝凌侯夫人在看过萧杏花吧,便把那眼儿瞄到了佩珩身上。

萧杏花笑了笑,道:“是了,这是我女儿佩珩,这是我二儿媳妇,秀梅。”

秀梅和佩珩听娘提到自己,都恭恭敬敬地给各位夫人行了个礼。

于是自然围过来许多夸的,夸秀梅文文静静,看着像个知书达理的,一问才知道人家爹是秀才,嗬,这下子没跑了,!怪不得能嫁给将门虎子!

可怜秀梅她爹,在几百里之外的那个穷秀才,正捧着一碗凉果茶喝的,忽然眼皮子就抖了几下。

当然更多的是夸佩珩,夸佩珩生得相貌好,一看就是侯门千金大小姐。

那汝凌侯夫人本来就有意给自己三儿子看看亲事,如今见了佩珩,也是意外。小姑娘打扮得分外得体,含蓄简单,却又不失了华丽,神态间娇憨纯真,透着甜美。再看姿容,只是年纪小了,假以时日,必是个绝色美娇娘。

“啧啧啧,瞧瞧这小姑娘,越看越喜人,模样长得真好,咱燕京城打着灯笼也找不出几个来!”

“可不是么,这生得俏生生的,我家女儿若有这一半就好了!”

佩珩当下便被一群夫人围着夸,她只能低头笑着,也不好说什么。其实她明白,她娘带她出来,除了有意结交几个闺中好友,也是盼着她能多见几个夫人,看看能不能在燕京城找一门好亲事。

说白了,她娘打心眼里并不是太盼着把她嫁给霍六。

她不想反驳她娘让她失望,可是心里也不情愿,只能是听之任之,大不了打定主意,除了霍六,其他人都是坚决不嫁的。

她是对那堂堂俊俏都没动心思的人,哪会见了谁家少爷便辜负了霍六。

而旁边的薄夫人自然是对此分外不满,只因萧杏花完完全全抢去了她的风头。她公公是四朝元老,国公爷,再怎么也比个根基浅薄的萧战庭要威望重吧?这群眼皮子浅薄的,却围乡下夫人捧臭脚。

“夫人,听说你之前一直住在白湾子县?”薄夫人笑呵呵地上前,状若随意地问道。

萧杏花正被一群夫人围着说话,因这些夫人也有带了自家女儿来的,于是便说好了一群女孩儿过去树荫下的草坪上荡秋千玩,萧杏花便让秀梅陪着佩珩过去。

打发了女儿,她正想和那几个家里有婚龄儿子的夫人热络热络呢,就听到个声音这么问道。

她抬眼看过去,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那天说什么“好好的一块肉,怎么掉到狗嘴里”的那位夫人吗?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

“是了,就是白湾子县。”

“白湾子县可是属于平州振阳府?”

“是。”萧杏花依然笑得从容,不过心里却犯了嘀咕,想着这人难道竟然是个老乡?

“那夫人可知道彭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