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说,“我来做凉菜吧。”
虽然是她做,但孙嫂还是抢着豆角和鸡肉处理过了,各种佐料也都准备好了。
就连蒜泥都准备好了,只需要林雨珍加点调料拌一拌就可以了。
开饭的时候,林雨珍指着桌子上的菜,问,“你们猜猜哪道菜是我做的?”
诚诚和圆圆这两个嘴刁的,一下子就吃出来了,圆圆说,“鸡丝是妈妈做的,辣椒油和以前不一样了。”
今天这辣椒油的确是林雨珍做的,当时锅里的热油温度太高了,她没有掌握好,所以浇在辣椒末上,稍微有一点点糊了。
圆圆又补充,“糊一点也好吃,有一股焦香味儿。”
林雨珍点点头,笑着说,“没错,鸡丝是我做的。”
诚诚吃了一口麻汁豆角,说,“这也是妈妈做的,田阿姨做的菜口味稍微重一点,今天的清淡一点。”
“不过我觉得更好吃。”
许俊生也点了点头,“是挺不错的。”
“许志衡许沁茉,你们想吃我做的菜吗?”
诚诚专心吃鱼,假装没听见。
圆圆飞快地撇了一下嘴,笑着说,“爸,您还是别做了,累了一天了,就回来歇着就行了!”
许俊生以前心血来潮,也不是没有动手做过,还都是挑保姆休假不在的时候,结果不是菜没熟就是炒过了。
要么就是齁咸。
简直忒难吃了。
看在称呼了他大名的面子上,诚诚也说,“是啊,爸,您就歇着吧,或者等过一阵天凉快了再说!”
两个孩子都这么体贴他关心他,许俊生心里熨帖极了,说,“那成,等以后再说吧。”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七月七日这天。
一大早,孙嫂和田姐就忙活起来了,蒸了包子,做了四道很清爽的菜,绿豆汤早早就晾着了,喝的时候恰好是温的。
许俊生表现的比两个孩子还紧张,有点没胃口,胡乱吃了点儿,一连嘱咐了好几遍,说千万不要落了什么东西。
其实高考除了准考证就是文具,压根儿也不要别的。
许俊生早早就买了一种塑料卡牌,是两层的,把准考证放进去,扣上暗扣,然后穿进去一个丝带,挂到脖子上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
圆圆觉得挺有意思的,立马放进去套到脖子上了。
诚诚一开始还不乐意,觉得脖子上挂一个牌子特傻,但经不住爸爸念叨,只能忍了。
林雨珍也请了一天的假,和许俊生一起把诚诚和圆圆送到了考场。
两个孩子进去之前,她嘱咐,“不需要紧张,就和平常的考试一样就行。”
圆圆眨了眨眼睛,说,“我们本来就不紧张啊,考题能有多难,即便和竞赛一样的难度,我都会做,有什么好怕的。”
诚诚附和,“就是。”
又笑了笑说,“我看啊,真正紧张的人,是爸爸!”
林雨珍也笑了,“行了,都赶紧进去吧!”
看着孩子们顺利进了考场,许俊生说,“这大热的天儿,在这儿晒着忒难受了,雨珍,这附近就有一个西餐厅,咱们去喝杯咖啡吧!”
林雨珍乐了,“你不是挺担心孩子高考吗,这就有心思喝咖啡了?”
许俊生笑了笑,说,“你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就去年,海晨医院的赵主任,他家越是双胞胎,两个闺女高考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到了考场忘了拿准考证了,后来急三火四的回去找,找到了人家也不让进考场了。”
“生生给耽误了一年。”
“咱们诚诚和圆圆那都是指定能上北大的,白白浪费一年,多可惜啊?”
林雨珍抿嘴笑了,“别说的那么绝对,不一定非要考上北大的。”
许俊生说,“清华也行。”
两口子去了附近的咖啡厅,吃了冷饮,喝了咖啡,坐了老半天,天南海北的聊天,从加格达奇聊到北京,又从北京聊到加格达奇。
终于,上午考试结束了。
匆匆赶到学校门口,大部分考生都走了,诚诚和圆圆正在四处张望呢。
圆圆打量了一下爸妈,总觉得有些不对,“你俩去哪儿了?”
诚诚指了指路对面,“肯定是去喝咖啡了。”
许俊生正要骂臭小子,林雨珍抢着说,“你们也想去喝咖啡啊?等改天吧,现在不行,赶紧回家吃饭休息!”
自从五月起,全国都实行双休日了,高考的第二天和第三天就是周六和周日,因此,林雨珍算是全程陪考了。
七月九日上午考完,这年的高考就结束了。
诚诚和圆圆都很开心,走出考场就让爸爸妈妈带着去喝了咖啡,回到家带来卡拉OK,一个一首唱了半天。
许俊生撇嘴,“两个小疯子。”
田香兰也特别关心孙子和孙女的考试问题,虽然许广汉不让她来,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结果一进门就听到儿子鬼哭狼嚎的歌声。
她不悦的摇头,“俊生,你这干嘛呢?”
许俊生看着儿子和闺女唱,也忍不住了。
他把麦克风放到桌子上,好奇地问,“妈,您怎么来了?”
田香兰说,“我不是为你来的,我是为了我的孙子和孙女,诚诚和圆圆这不考完了,我来问问孩子考得怎么样。”
圆圆立即哭丧着一张脸,“奶奶,我考得不好,我考砸了!”
诚诚也说,“奶妈,我也考砸了!”
田香兰有些不太相信,这俩孩子从来都是年级第一第二的,这咋还能考砸了呢?
她用质疑的语气说,“你们指定是说瞎话骗人呢。”
“奶奶可不信。”
许俊生也说,“真考得不好,要不然,我能这么难受啊?”
田香兰心里挺遗憾,本来还想着孙子孙女一下子都考上了北大,她去跳舞队一说,指定那些人都眼馋的不行了。
她说,“真考的不好啊,那北大录取不了,清华应该没事儿吧?”
许俊生嘁了一声,“妈,您以为这清华这么好考,切瓜砍菜一般简单?”
“估摸着,也就是个一般的本科。”
圆圆到底绷不住,看到奶奶那一脸失望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奶奶,我和哥哥要是考不上北大,您就不待见我们了呀?”
田香兰猛摇头,“那哪能呢,奶奶连大学都没上呢。”
诚诚笑着说,“奶奶,您放心吧,我和圆圆指定能被北大录取。”
“今年的高考题目真的很简单。”
圆圆也说,“是很简单。”
两个孩子也是很狂的,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都是北大,只是专业不一样,然后剩下的都没填。
八月初,高考分数下来了,诚诚和圆圆都考了特别高的分数,总分七百五,都在七百分以上了。
诚诚是理科状元,圆圆与他仅有两分之差。
两个人都顺利的被北大录取了,诚诚是数学系,圆圆是化学系。
前脚收到通知书,后脚许俊生就赶紧跑到金山胡同,许老爷子,许广汉和田香兰听到都特别高兴。
尤其是田香兰。
她说,“这是咱们家的大喜事儿,得好好庆祝庆祝!”
一九九七年春。
参加完市委市政府联合举行的上一年度体育总结会议,陈副市长特意把林雨珍留下来谈话,他笑着说,“小林,这两年自从你来了,市里的体育事业大变样了,很多项目的成绩都上来了,你做的很不错。”
在会上,他因此受到了相关领导的表扬。
林雨珍说,“谢谢领导对我工作的认可,陈市长,今年能不能考虑多一些财政拨款,也不用太多,多上一千万就差不多了。”
陈副市长眼一瞪,“你这胃口不小啊。”
林雨珍苦笑,“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现在光是运动员和教练的奖金,就是很大一笔数目了。”
陈副市长冷笑了一声,“这一套不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当初你没有想到财政会有压力?”
林雨珍说,“不多给也行,大不了我让所有的职业队多比上几场,有了这些收入,也能勉强够用。”
陈副市长扳起脸,“我说不行了吗,你可不能这么干啊,好好的运动员,乱比赛会影响他们的体力和训练节奏!”
在不少人的期盼中,男篮和男足也都有职业队了,而且和外地的俱乐部比赛过,水平还算不错。
林雨珍笑道,“陈市长,您答应了呀,那太好了,我替所有的下属单位,还有教练和运动员谢谢你啊。”
陈副市长笑了笑,“好了,你赶紧去忙吧。”
林雨珍回到单位,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张教练从明市打来的。
他还习惯性的称她为林市长。
“林市长,您现在工作忙吗?”
“不忙,张教练,你有什么事儿啊?”
张教练犹豫了几秒,才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我有点想水兰和小伍了,他俩现在怎么样了?”
林雨珍一针见血的说,“张教练,你要是担心水兰和小伍,完全可以直接把电话打到滑冰队,你不会不知道电话吧?”
“你不用绕圈子了,找我什么事儿?”
电话这头的张教练不知道该怎么说,自从他带出来的运动员获了奖,有的队员还进了国家队,明市对滑冰相当重视。
不但各种待遇都提高了,还另外找了教练配合他的工作,一开始,另外三个教练员都特别谦虚,成天跟他请教,他这人不藏私,把全部的经验和心得都交出去了。
现在,人家把所有的本领都学去了。
在滑冰队,他的地位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每次挑队员,都是他最后挑了。
他能带出来好队员,其他的教练也能,甚至比他带出来的还要好。
其实队里谁都对他挺热情的,也挺尊重他的,可张教练不知为什么,这心里特别不得劲儿。
还是喝醉了酒,朋友刘畅给他出主意,不如干脆不在明市了,不受这鸟气了,去北京找林市长算了。
第103章 工作
张教练这人,也就会提起滑冰会侃侃而谈,其他的事儿都不太行。
他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在电话这头,林雨珍倒是很确定了,张教练这指定是摊上什么难处了。
不过,按说起来不应该啊。
当初她离开明市,文教卫体等部门的负责人都最后一次汇报了工作,她还特意跟体育局的局长提了一下滑冰队的事儿。
那局长当时拍着胸脯说了,这么好的项目,一定会好好重视好好推广。
争取让滑冰成为明市的优势项目。
张教练作为明市滑冰队最好的教练,各方面条件都优待,能有什么情况,让这个老实人逼的给她打电话?
林雨珍只能猜出来他的确遇上事儿了,但猜不出来具体,“张教练,不管什么困难你都可以说一说,我如果能帮上忙,指定会帮你的。”
张教练握着话筒的手都出汗了。
一开始,他觉得刘畅是胡说八道,北京可是首都,哪是普通人想去就能去的?可不知为什么,这么个荒唐的想法,竟然就在他心里扎了根。
林市长现在是首都体育局的局长,把他调过去应该也不会太难吧,而且事先他跟小伍通了电话,小伍说,首都市里,并没有滑冰队。
他要是去了北京,一定会走遍各个中小学,找出来最有潜力的好苗子,争取带出来最优秀的队员。
明明心里都盘算好了,这会儿临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他生在明市长在明市,他去世的爸爸是体工队的主任,也是一名老田径运动员,他去世的妈妈,亦是一名篮球运动员,后来退役当了中学体育教师。
他的根在明市,真的能这么轻易的离开吗?
张教练犹豫了,像是生怕自己后悔似的,飞快地说,“林市长,我真的没什么事儿,您忙,我挂了啊。”
林雨珍摇了摇头,啪的一下扣上了电话。
隔了几天,她忽然想起这件事儿来,没给张教练打电话,而是把电话达到了明市体育局。
刘明辉接到她的电话很是意外,“林局长?您找我有事儿啊?”
“张松前两天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似乎是有事儿,但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儿,所以我问一下。”
“你们明市的滑冰队现在搞得怎么样了?”
刘明辉是张教练的发小,关系也很不错,自然知道张教练的近况,他犹豫了一下说,“林局长,滑冰队现在的规模是以前的好几倍,很多队员都很不错,好苗子非常多。”
“正在准备今年十一月份的比赛。”
明市滑冰队很好,越来越好了,但张教练的处境的确不算好,但这会儿刘明辉在单位,有些话不方便说。
“那就好,张教练也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没有,他能有什么事儿啊,林局长,您放心吧。”
林雨珍放下电话就去了运动研究所,再次回到体育局,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秘书说,“局长,有个明市体育局姓刘的科长给您打了两次电话。”
这张教练和刘明辉到底是有什么事儿还要这样藏着掖着?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让他明天上午再打过来。”
第二天林雨珍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刘明辉的电话,他一上来就道歉,“林局长,不好意思,上次我在单位,不太方便说张松的事儿。”
“张教练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刘明辉犹豫了一下说,“是这样的,这不市里挺重视滑冰队,派过去三个教练协助张松的工作,他把自己的那一套经验都拿出来分享了,现在,那三个教练也都是优秀的滑冰教练了,带出来的队员成绩也都个顶个的好。”
林雨珍一下子明白了,张教练这是被排挤了,她笑着说,“就为这点事儿啊,其实优秀的教练变多了,这是好事儿啊。”
刘明辉叹气,“谁说不是呢,我会帮他做工作,让他积极争取自己的利益。”
林雨珍挂了他的电话立即给张教练打了电话,直截了当的说,“张教练,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建议你不妨来北京,重新建立一个滑冰队,我相信你的能力。”
张松是在滑冰队的办公室接到的电话,旁边就坐着领队和另外一个教练,他有些心慌,但同时又特别高兴。
北京那是啥地方,祖国的心脏,全国人民的首都。
张教练这次没再犹豫,“好,我接受您的建议。”
这几天他都后悔死了,后悔没跟林市长说实话,而且也觉得没脸再打一次电话。
既然张教练同意了,林雨珍就直接打电话要人了。
这要是别人,或者换做以前,明市体育局是绝对不可能放人的,但一来林雨珍曾在本市任职,现在又是级别不低的京官,二来,滑冰队现在,也不是离了张教练就不行了,他那一天东西,其他的三个教练也都学会了。
现在成绩最好的几个队员吗,都不是张教练带出来的。
明市体育局也就痛快的放人了。
张教练接到调动通知,领队和另外三个教练都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都特别羡慕,其中一个姓陈教练还说,“张哥,您这去了北京,就相当于我们在北京有了关系了,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换做以前,他也会敷衍一两句,但这次他没有,冷着脸收拾自己的东西,好像没听到一般。
领队说,“小张,你这样可不行啊,这还没走呢,就摆开架子了?”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张教练收拾完东西,走到门口才说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去啊,我这不是被你们排挤的没办法了。”
“咱们市的滑冰队,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可能有我没我都一个样。”
说完摔门而出。
按说起来,马上就快过年了,年后再去北京也是一样的,但张教练家虽然在明市,父母早逝,爷爷奶奶也不在了。
一个人过年也没啥意思,往年都是年三十煮一顿饺子就完事儿了。
还不如早早去北京,趁机看看首都过年的热闹呢。
张教练把家里能用上的东西都送给舅舅了,收拾出来两麻袋行李,做了油饼,煮了五香茶叶蛋,高高兴兴的坐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
到了北京站,体育局的同志开车把他接到了单位的宿舍,并且领着他去食堂吃了一顿饭。
次日下午,林雨珍匆匆开会回来,看到在走廊里站着的张教练,她问道,“等了很长时间了?”
张松摇头,“没有没有,我也刚到一会儿。”
秘书给倒了一杯茶。
林雨珍笑了笑,“怎么样,还习惯吗?”
张教练点头,“习惯习惯,挺好的。”
体育局的同志不但都很和气,这边的条件也是明市不能比的,不说办公楼多气派,就昨天他住的宿舍,干干净净的,虽然房间不算大,但屋子里竟然有暖气呢。
比他在明市四处漏风的老房子可舒服太多了。
因此,昨晚儿他十分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林雨珍说,“张教练,既然你来了,那筹备滑冰队的时间就可以立即开始了,首先是场地,这个会有专门的人跟你对接,你不用操心,你只管一件事,寻找合适的队员就可以了。”
张松犹豫了一下说,“这事儿不能急。”
林雨珍笑了笑,“不急,你慢慢挑,什么时候挑好了,什么时候再开始训练。”
“不过,最晚也不能晚于明年四月份。”
张松说,“那不会的,您放心。”
马上就年底了,北京哪哪都挺热闹,最热闹的就是各大商场了,柜台前挤满了人,好像买东西不要钱似的。
张教练虽然就是来看热闹来了,但这些热闹他不凑,他穿着新做的大棉袄,手上带着棉手套,专门往各个公园或者广场上跑。
不少公园都有专门滑旱冰的地儿,这会儿放年假了,半大孩子出来滑的特别多,也有滑得很不错的。
张教练头一天,就相中一个学生,看样子也就不超过十岁,是个胖乎乎的小男生,身体异常的灵活。
他一开始在旁边观察,后来就穿上滑冰鞋下场了。
为了吸引人的主意,他都一把年纪了,没老老实实的,而是各种花式炫技。
果不其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张教练刚停下来,小胖子就凑过来了,笑着问,“大爷,您这滑得挺不错啊,那转圈能教教我吗?”
其他小孩也都说,“大爷,您真够厉害的啊。”
其实还有后半句,都是老菜帮子了,没想到还这么喜欢滑冰呢,真是挺少见。
张松还没当过谁的大爷,明市这边不这么说,他稍微适应了一下这个称呼,笑着说,“成啊,只要你们追上我了,我就教!”
说完他一用力率先往前滑起来了。
跟一帮半大小子你追我赶,这么玩儿了大半个下午,张松把他们的基本情况都摸清楚了。
小胖子叫刘金虎,今年九岁,上小学三年级,学习很一般,家里妈妈是医院的护士,爸爸是警察。
都是特别忙的工作,因此,他几乎天天跑出来玩儿。
腊月二十九下午,体育局放了年假,林雨珍开车回到家,没想到家里竟然一个人儿都没有。
孙嫂和田姐都回去过年了。
估摸着许俊生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买东西了。
果不其然,她刚把有些乱的茶几收拾好,三个人就回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
许俊生在外头向来是十分唬人的,戴着金边眼镜,身上穿着昂贵的呢子大衣,和里面的羊毛衫一样,都是从香港买的。
给人的感觉,一看就是英俊儒雅的老板。
诚诚和圆圆今年已经读大三了。
诚诚现在身高一米八多,比许俊生还要高一点点,他穿着浅灰色的羽绒服,围着格子的羊毛围巾,一张白净的脸上,剑眉星目,五官俊秀无比。
只是气质有些清冽高冷。
经常会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不过,这会儿是在家里,他在外头那些高岭之花的派头都没有了。
他看到妈妈就高兴的笑了。
诚诚是公认的校草,圆圆也是公认的校花,她现在也挺高的了,快有一米七了,穿着可爱的鹅黄色的面包服,一头乌压压的黑发高高梳起,扎了利落的马尾辫,她的身材很苗条,但脸上多少还有些婴儿肥,白嫩的脸蛋肉乎乎的,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特别有神,好像星光落进去了一般,让人见之难忘。
小时候兄妹俩长得特别像,长大了有了变化,诚诚像许俊生,圆圆像林雨珍。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两孩子的相貌,其实比父母还要更好一点点。
兄妹俩的相貌,真的是太出众了。
许俊生也就是外表打扮的贵气,儒雅的气质其实也是错觉,他一进门就把眼镜撸下来了,把东西一股脑的放在地板上。
没脱大衣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搓着手说,“雨珍,你不知道,王府井今儿人老多了,结账都排半天队!”
林雨珍知道他冷,这人现在简直爱美爱的不行了,嫌弃羽绒服穿上不好看,出门都要穿大衣。
还说,一万多买的衣服不多穿几次就亏了。
但其实这样的天气,即便开车出门,那也总有下车的时候吧,商场里的暖气都开得不足,也会冷的。
但她说过几次他就是不听,她也就不管了。
林雨珍笑了笑,说,“刚沏好的花茶,给你们都倒一杯啊。”
许俊生刚进抱住了热茶杯,做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上暖和过来了。
圆圆见妈妈的关注点终于不在爸爸身上了,挽起妈妈的胳膊,说,“说,“妈,明天不和哥哥爸爸一起,咱俩去逛商场好不好?”
其实她爸倒还好,她哥哥买个东西简直和打仗一样,她稍微多挑一挑,就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催,烦都烦死人了。
虽然今天买了不少,但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而且也还有一些东西没买呢。
林雨珍答应了,“成。”
因为家里的保姆都不在,许俊生和林雨珍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金山胡同。
这边王妈也回家过年了。
但田香兰和许广汉两口子退休后添了不少爱好,其中之一就是烹饪,尤其是许广汉,十分的认真,都是严格按照食谱来做,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倒也还成。
看到老二一家来吃饭,他还挺高兴,“你们来的正好,我今儿新做了几个菜,都尝尝味道怎么样!”
圆圆好奇地问,“爷爷,都什么菜啊?”
许广汉乐呵呵的说,“有豆腐盒子,里头塞了肉馅,可好吃了,还有干炸虾仁,还有牛肉丸子,这牛肉丸子我忙活了大半天,特别有筋道!”
许俊昌两口子和许俊生两口子都去帮忙。
厨房虽然不小,但一下子这么多人也是有点挤了。
许广汉说,“香兰,你带着玲玲和雨珍去厅里吧,这儿不用那么多人!”
田香兰正在剥蒜,被大儿子抢过去了,她笑了笑,洗了把手,说,“成,那今天晚饭的任务,就交给你们父子仨了。”
许俊生说,“妈,您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田香兰带着两个儿媳妇走后,许广汉说,“俊生,剥点葱!”
许俊生麻溜的剥好了两根葱,转头看到哥哥剥蒜那笨拙的样子,嘲笑道,“哥,你看看,你剥的这都什么啊,都没剥干净!”
说完,他抢过去了,把带皮的蒜洗了一下拿到案板上,用刀背啪啪拍了几下,再用手一扒拉,很容易的就全剥完了。
许广汉赞许的说,“就应该这么着!”
因为大部分菜品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很快晚饭就做好了。
做的是八菜一汤,都还挺像模像样的。
许俊生盛糖醋排骨的时候,故意落在锅里一块,他用筷子夹起来啃了一口,竖了竖大拇指,说,“爸,你这水平可以啊,进步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