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反而感到有点意外,说道:“你不怕?”

  连一莲道:“我怕,怕得要命,可是我绝不会说出来。”

  唐玉更奇怪:“为什么?”

  连一莲用力咬着嘴唇,说道:“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个男人,知道你要害赵无忌,不管我说不说,你都不会放过我的。”

  这一点她居然已想通了。

  唐玉忽然发觉这个女孩子虽然胆子奇小,但却聪明绝顶。

  连一莲道:“不管我说不说,你反正都会……都会强奸我的。”

  她居然自己说出了这两个字。

  因为她的心已横了,人已豁了出去,大声说道:“你动手吧,我不怕,我就当作被疯狗咬了一口,可是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唐玉实在想不到她怎会忽然变成这样子,如果别的男人看见她这样子,也许就会放过她了。

  可惜唐玉不是别的男人。

  他简直不能算是个人。

  连一莲终于晕了过去。

  就在唐玉伸手去拉她腰带时,她已晕了过去。

  连一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她居然还没有死,居然还能再张开眼睛,已经是怪事。

  ——有些事比死更可怕,更要命,也许她不如还是死了的好。

  可是那些事并没有发生。 

  ——她还是个处女,那种事是不是发生过,当然,她知道得很清楚。

  那个不是人的人为什么会放过她?

  她真的想不通了。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里,全身仍然软绵绵的,全无力气,连坐都坐不起来。

  是谁把她送上这辆马车的?现在准备要送她到什么地方去?

  她正想找个人问,车窗外已经有个人伸进头来,微笑道:“大小姐你好。”

  这个人不是那冒牌的大姑娘,也不是赵无忌,她虽然不认得这个人,这个人却认得她。

  连一莲道:“你是谁?”

  这人道:“是个朋友。”

  连一莲道:“是谁的朋友?”

  这人道:“是大小姐的朋友,也是老太爷的朋友。”

  连一莲道:“哪个老太爷?”

  这人说道:“当然是大小姐的老太爷呀!”

  连一莲的脸色变了。

  这个人不但认得她,好像连她的底细都知道。

  她的身世并不悲惨,却是个秘密,她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这秘密,更不愿让赵无忌知道。

  她立刻又问道:“你也是赵无忌的朋友?”

  这人微笑,摇头。

  连一莲道:“我怎会到这里来的?”

  这人道:“是个朋友送来的,他叫我把大小姐送回家去。”

  连一莲道:“这个朋友是谁?”

  这人道:“他姓唐,叫唐玉。”

  听见“唐玉”这名字,连一莲又晕了过去。

  第二条羊

  四月十二,晴。

  唐玉起来的时候太阳早已照上窗户。

  平常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早已起程动身了,今天却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催他,难道无忌也像他一样,今天起床也迟了些?

  其实他睡得并不多,他回来得很迟,上床时已经快天亮了。

  他最多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可是看起来精神却显得特别好。

  一个人心情愉快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他的心情当然很愉快,因为昨天晚上他又做了件很得意的事。

  想到连一莲发现他是男人时,脸上那种表情,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很好笑。

  他相信连一莲醒来时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一定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放过她。

  本来他也不想放过她的。

  可是就在他拉下她腰带时,忽然有样东西从连一莲身上掉了出来。

  看到这样东西,他立刻就猜出了连一莲的真实身份。

  他不但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来历,而且还知道她和赵无忌之间的关系。

  但是他不能杀她,也不想杀她。

  因为这个女孩子活着远比死了对他有用。但是他也不能把她放走,因为他绝不能让她和赵无忌见面。

  这本来是个难题,幸好他正好在这里,所以这难题也很快就解决了。

  这里虽然还是大风堂的地盘,却已近边界——大风堂当年和霹雳堂划定的地区边境。

  霹雳堂和唐家结盟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彻底毁灭大风堂。

  现在他们的行动虽然还没有开始,可是在各地都已有埋伏布置。

  尤其是在这里。

  这里是大风堂最后的一个据点,却是他们发动进击时的第一站。

  他们暂时虽然还不能像大风堂一样,在这里正式开舵,暗地早已有了布置,甚至连大风堂分舵里都已有人被他们收买。

  ——大风堂绝对想不到这个“奸细”是谁的。

  ——因为这个人不但一向老实可靠,而且还是大风堂在这里最高负责人之一。

  他们收买了这个人,就好像已经在大风堂心脏里种下了一株毒草。

  唐玉微笑着,穿上了他的红裙。

  现在连一莲当然已经被唐家埋伏在这暗卡中的人送走了。

  他们做事一向迅速可靠。

  昨天晚上,他把她送去的时候,心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惋惜。

  她还是个处女。

  她年轻,美丽,健康,结实。

  她的胸脯饱满坚挺,皮肤光滑如丝缎,一双修长雪白的腿,在夜色中看来更迷人。

  如果说他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他虽然不能杀她,可是先把她用一用,对他也许反而有好处。

  一个处女,对她第一个男人,总是会有种特别奇妙的感情。

  到了生米已经成熟饭时,女人通常都认命的。

  只可惜他已经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自从练了阴劲后,他身上某一部分男人的特征,就开始退化。

  他的欲望渐渐已只能用别的法子来发泄,一些邪恶而残酷的法子。

  唐玉走到外面的大院里来时,大车已套好,马也上了鞍。

  看到马上的鞍,想到鞍里的针,他的心情当然更愉快,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赵无忌知道他就是唐玉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更有趣。

  奇怪的是,一向起得很早的赵无忌,今天居然还没有露面。他正想问赶车的马夫,赵无忌已经来了,却不是从房里走出来的,而是从外面走进来的。

  原来他今天起得比平常还早,只不过一起来就出去了。

  ——一清早他就到哪里去了?去干什么?

  唐玉没有问。

  他从来不过问赵无忌的私事,他不能让赵无忌对他有一点怀疑。

  他始终遵守一个原则。

  ——尽量多听多看,尽量少说少问。

  反正马已上好了鞍,赵无忌也已经快上马了,这次行动,很快就将结束。

  想不到赵无忌走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那个马夫:“把马鞍卸下来。”

  唐玉在呼吸,轻轻的,慢慢的,深深的呼吸,他紧张时就会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