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拉住了唐玉的手。
——既然大家都是女人,拉拉手又有什么关系?
她当然不在乎。
唐玉当然更不在乎。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丫头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可是不管她想干什么,他都不在乎。
反正吃亏的绝不是他。
就算她只不过是想来逗逗这个穿红裙的姑娘,这回也要倒霉了。
看见唐玉“害羞”的样子,连一莲几乎也快要笑破肚子。
——这位大姑娘一定已经对我很有意思,否则怎么肯让我拉住“她”的手?
连一莲忍住笑,道:“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唐玉道:“三更半夜的,为什么还要出去?”
连一莲道:“你师哥就住在隔壁,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来了!”
唐玉道:“为什么?”
连一莲道:“我怕他吃醋。”
唐玉已经开始明白了。
——原来这丫头看上了赵无忌,生怕我跟赵无忌勾三搭四,所以来个釜底抽薪,勾引我,如果我真的看上了她,当然就会把赵无忌甩开了,她正好去捡便宜。
唐玉心里虽然好笑,脸上却作出了很生气的样子,说道:“我只不过是他的师妹而已,他根本就管不着我,他凭什么吃醋?”
连一莲笑得很愉快,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不会看上他的。”
唐玉道:“你怎么知道?”
连一莲笑道:“我哪点不比他强?你怎么会看上他?”
唐玉的脸更红了。
连一莲道:“你跟不跟我出去?”
唐玉红着脸摇头,道:“我怕。”
连一莲道:“你怕什么?”
唐玉道:“怕别人强奸我。”
连一莲道:“有我在你旁边,你还怕什么?”
唐玉道:“我就是怕你。”
连一莲又笑了。
她忽然“发现”这个看起来羞人答答的大姑娘,实在是个狐狸精。
她是个女人。
可是现在连她都好像有点心动了,连女人看见都会心动,何况男人?
如果有个男人天天都跟“她”在一起,不被她迷死才怪。
赵无忌是个男人。
赵无忌天天都跟“她”在一起。
连一莲下定决心,绝不让任何一个狐狸精把赵无忌迷住。
如果有人说她看上了赵无忌,她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她这么做,只不过因为赵无忌对她总算还不错,而且放过她一马。
她既不愿欠他这个情,恰巧又正好没有别的事做,所以就顺便来替赵无忌调查调查,这个大姑娘是不是狐狸精。
这位不动声色就能杀人的大姑娘,不但可怕,而且实在有点可疑。
这是她自己的说法。
所以就算有人对她说的“恰巧”,“正好”,“顺便”觉得很怀疑,她也不在乎。
因为这本来就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只要她自己觉得满意就够了。
软绵绵的四月,软绵绵的风,唐玉软绵绵的倚在她身上,好像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连一莲索性把这个大姑娘搂住,搂得紧紧的,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这个大姑娘的心跳。
她自己的心好像也在跳。
大姑娘好像在推她,却没有真的用力推。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到一个好地方去。”
“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个好地方。”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好人。”
连一莲自己也不能不承认,自己实在不能算是个好人。
她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个恶棍。
但是这个地方却实在是个好地方——那种只有恶棍才会带女孩子去的地方。
地上绿草如茵,就像是一张床,四面浓密的木叶和鲜花,刚好能挡住外面的视线,空气中充满了醉人的花香。
一个女孩子,如果肯跟男人到这种地方来,通常就表示她已准备放弃抵抗。
连一莲自己也很得意:“你凭良心讲,这地方怎么样?”
唐玉红着脸道:“只有你这种坏人,才会找到这种地方。”
连一莲笑道:“就连我这种人,也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唐玉道:“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连一莲并不否认。
这次她的确早已有了计划,连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她都已计划好了。
她忽然把唐玉拉了过来,在这个冒牌的大姑娘嘴角亲了一下。
唐玉整个人都软了。
她整个人都倒在这个冒牌的恶棍怀里,于是两个人就一起倒了下去,倒在床一样的草地上。
如果说连一莲一点都不紧张,那也是假的。
她非但没有抱过男人,连女人都没有抱过。
她的呼吸也已有点急促,脸也开始发烫,这个冒牌的大姑娘吃吃的笑着,倒在她怀里,顶在她胸口,顶得她心都要跳了出来。
这个冒牌的大姑娘才是个真的恶棍,有了这种好机会,当然不肯错过的。
这个冒牌的恶棍,却是个真的大姑娘,真的全身都软了。
一个恶棍要让一个大姑娘全身发软,绝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他当然知道一个大姑娘身上有些什么地方是“要害”。
连一莲也知道现在已经非采取行动不可了。
这个“大姑娘”的手在乱动,动得很不规矩。
她虽然不怕“她”碰到她的要害,却不愿让“她”发现她是个冒牌男人。
她忽然出手,使出她最后一点力气,扣住了唐玉臂关节的穴道。
她用的手法虽然不如“分筋错骨手”那么厉害,性质却很相像。
这次唐玉真的不能动了,吃惊的看着她,道:“你这是干什么?”
连一莲的心还在跳,还在喘气。
唐玉道:“难道你真的想强奸我?”
连一莲总算镇定下来,摇着头笑道:“你不强奸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怎么强奸你?”
唐玉道:“那么你何必用这种手法对付我,我……又没有推你!”
连一莲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不会推我的,我只不过想要让你老实一点,因为我不想像那个妙手人厨一样,糊里糊涂的死在你手里。”
唐玉道:“我怎么会那样子对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对你……对你的意思?”
他好像真的受了委屈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了。
连一莲的心又软了,柔声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唐玉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连一莲道:“赵无忌的武功是家传的,我从来没有听说他有个师妹,怎么会忽然变出了个像你这么样的师妹来?”
唐玉忽然叹了口气,道:“你看起来明明不笨,怎么会连这种事都不懂!”
连一莲道:“这种事是什么事?”
唐玉道:“师妹也有很多种,并不一定要同师练武的,才算师妹。”
连一莲道:“你是他哪一种师妹?”
唐玉道:“你为什么不问他去?”
他好像有点生气了:“只要他自己承认我是他哪种师妹来,不管我是他哪种师妹,别人都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