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挑眉,“见过谁?”
岁:“我们,两个。”
魔:“……”
这魔心想:那算个屁,她都脑子不清醒了,哪里记得发生过什么?
但是他不和这没见识的萝卜头计较——
他随手抓了两件顺眼的衣服丢给她,让她换上。
这萝卜头一身白衣剑修的打扮,正经得不得了,和来这里逛花街的人格格不入,实在是太打眼了。
她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了这魔头也换了一身衣服。
这魔头完全是按照许家的那个许天成的打扮来的,一身锦衣华服,手里还多了一把扇子。
这打扮放在许七公子的身上,就有一种吊儿郎当、肾脾两虚的劲儿;
但是穿在了这魔头身上,他个子高,身形修长,丹凤眼一眯,当真是贵气至极。
他的丹凤眼上下打量了这萝卜头一下,看着终于没有那么正经了,就直接拉着她走出了成衣店。
按理说,大魔头长得这样好看的青年,应当很抢手才是。
但实际上,更加抢手的是他身边的那颗水灵灵的萝卜头。
天赐府这里经常有女修、修真世家的贵女也会出入秦楼楚馆,也不知道是不是口碑极其好,来3这里的女修人数非常庞大,以至于这里小倌的数量远远大于漂亮姑娘。
尤其是那萝卜头气质清冷卓绝,长得精致又好看,举手投足间风流恣意,一路上不少小倌朝着她抛媚眼。
那魔头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他长得漂亮,但是丹凤眼一眯,气势实在是不好惹。
姑娘们立马后退三尺远。
他阴恻恻地扫过每一个给那剑修抛媚眼的小倌,眼神和看死人似的。
这下子,小倌也不敢靠近了。
在他们的周围,出现了一片生人勿近的真空。
没见识的萝卜头问:“不是要带我来长见识的么?”
这魔头立马翻脸,矢口否认:“长什么见识?你见识过本座还不够?”
他立马阴恻恻地盯着这颗萝卜头,仿佛她要说一句,他就能一口把她吃了似的。
这天赐府的青楼一条街,就是孽畜三兄弟长明宗的产业之一。
这里面许多的姑娘和小倌,全都是魔族。
孽畜三兄弟逃出了魔界之后,在人族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他们习惯了烧杀抢掠,这一套显然在人族中间行不通,还容易引起围剿,于是孽畜三兄弟就另辟蹊径。
他们开始悄悄承包了修真界的许多声色场所。
就像是天赐府的青楼一条街,就是长明宗的产业之一。
别的魔跟着老大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当魔将;
跟着孽畜三兄弟就只有做鸭一条路。
幸好魔族都荤素不忌,没有什么节操,发现做鸭也很香,还有大把的灵石可以拿后,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堕落了,愉快地开始做鸭。
而且魔族活好,身材好,比人族高大,回头客就变得很多。
但是毫无疑问,当魔尊踏进了这座青楼,发现当年跟随孽海的魔族们——
有的穿着露脐装跳舞、有的弹起了靡靡的琵琶,腿上还系着金色的铃铛,一副标准的下海做鸭打扮之时,魔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非常之臭。
他想过孽畜三兄弟在人族里面到底靠着做什么勾当维持营生,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去做鸭。
难怪广平传信的时候支支吾吾,只是让魔尊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魔尊怒道:“没出息的东西!”
小眼睛探头:谁叫我?
上午朝今岁看见了自己的“外祖家”是一群饭桶,非常生气,魔头当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动肝火,有这个必要么?
——直到他看见了魔族在做鸭。
魔尊怒道:“本座要把他们一个个全部踹进万魔窟!”
她拉住了暴怒的魔尊,让他冷静一点。
这青楼的生意其实非常好,座无虚席,老鸨都来不及招呼生意;舞台下更是热闹,观众各个目眩神迷,露出痴迷之色,一把把的灵石都往舞台上抛,“笑一个”、“再来一个”的叫声都快掀翻了屋顶。
一看就是日进斗金的销金窟,所谓声色犬马,热闹非凡。
她很阴损地说:“往好处想,生意这么好,何尝不是对魔族的一种肯定呢?”
暴怒的魔尊仔细这么一想——
更生气了!
他抬脚踹开了一只穿了个裤衩子,就想过来倒酒的魔族。
那魔族还很浪荡地扭来扭去,就被暴怒的大魔头一脚踹飞了。
这动静立马就要引起维持秩序的魔族的注意。
他拍拍手,清脆的鼓掌声破坏了音乐的节奏,无数魔族都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过来,周围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
很快,鼓掌的鼓点声带着一波波黑色的气浪,缓慢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尖,他们一个个目光逐渐呆滞,周围的人声再次沸腾起来,乐声奏响,
他说:“好了。”
朝今岁一进来就发现这里面的乐声听久了会叫人心神不稳,只不过,这种级别的夺魂术,在魔尊的眼里,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看来这孽畜三兄弟,也不是什么诚信做生意的老实人。
那许家百般讨好,即将过寿的孽春,就在二楼。
大魔头拉着她直接朝着楼上走去,下面的人仍然各个目光呆滞,仿佛看不见这两个人的动静,就连把守在二楼的魔族都没有出手去拦他们。
大魔头的表情很黑,尤其是他在孽春的门前时——
大魔头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万一孽畜三兄弟也下海做鸭了怎么办?
昔日对手之子,沦落做鸭。
他一边觉得丢魔,一边又内心纠结。
以至于那萝卜头在后面忍笑忍得很辛苦。
她发现大魔头虽然平日经常踹魔,但是作为魔尊,此魔还是很在意魔族的形象的。
他的手下可以奇形怪状,但是一定要悍勇;像是做鸭这种丢魔的事,他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大魔头回头瞪了她一眼,抬脚就把隔壁的门给踹开了。
里面的几只魔都在等着伺候孽春大人,猝不及防想要叫——
叫都没叫出来就被解决掉了。
燕雪衣挥了挥手,墙上就透出了隔壁孽春房里的情景。
幸好,孽畜三兄弟虽然让自己手底下的魔去做鸭,但是自己还是有点作为老大的尊严的。
孽春来这里不是来做鸭的,他是来嫖的。
他们能够另辟蹊径想到这种方式来赚灵石、发展势力,肯定自己也是声色场所的常客。
孽春就非常喜欢来嫖,孽畜三兄弟里面,他是唯一一个一年有三百天都在青楼的。
但是他不喜欢魔族的男女,只喜欢人族的美人,于是这楼里也养了很多的人族美人。
孽春就和两个美人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边哈哈哈大笑,一边左亲右亲。
画面不堪入目。
魔尊对于魔族的节操很了解,一点也不意外。
他甚至还瞥了那孽畜一眼,这家伙在人族过得太滋润,身材都有些走样了;
他又瞥了一眼:啧,真小。
小眼睛嘶嘶嘶:“主人,你说他是不是因为太小了才做不了鸭?”
大魔头:有道理。
但魔尊和小眼睛说话的时候,注意到那萝卜头也要好奇地要去看,他立马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说:“那孽畜有什么好看的?”
她的脑袋被他硬生生地转了过来,往怀里一摁。
她想把脑袋收回,未果。
岁:“……”
——算了。
很快,对面就有了动静。
美人一号:“大人,水镜响了,好像是朝宗主找您呢!”
孽春去亲美人二号,水镜一直在响。
孽春作为一个魔族,还是前任魔尊的小儿子,孽畜三兄弟和朝太初合作许久,但是和许家不一样,反倒是朝太初要求着他们办事,绝对不可能像是许家那样对待朝太初毕恭毕敬,反而他很怠慢,一直到办完事了才慢悠悠地打开了水镜。
朝太初显然很生气,但是到底知道魔族是什么德行,强忍住了。
但是低头一看,发现孽春没穿衣服——
水镜正对一只鸟。
朝太初顿时脸色发青。
此鸟对自诩正道大派的朝宗主的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攻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忍道:
“水云天幻境如何了?”
孽畜三兄弟的长明宗,除了搞做鸭的生意之外,还占据了长明山。
百年里,长明宗在天赐府一带的势力空前强大,渐渐成了地头蛇。
而天赐府附近出现了一座幻境,自然也在孽畜三兄弟的手里。
孽春:“朝宗主,你还不知道?那水云天幻境早就撑不了多久了!”
他们就水云天开始谈论了起来。
朝今岁渐渐地也听明白了——
水云天幻境是天赐府附近出现的一座秘境,上一次出现是百年前。
最近十几年里,这座幻境再次出现。
修真界的秘境、幻境打开时,往往有天材地宝出世;
这些秘境也不是一直会出现的,而是在打开过几次后就会彻底消失。
但是这水云天幻境,总共就开启过两次。
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快消失——
可是水云天内部似乎出了问题,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水云天幻境如今在慢慢地坍塌。
一旦陷落,幻境里面的一切东西都会一起消失。
因为这个缘故,孽畜三兄弟就把这水云天当做了垃圾处理站。
他们有什么要处理的人,就直接往水云天里面一丢,这样省时省力,还省去了很多的流程。
孽春说:“最多半个月的时间,水云天就会彻底关闭,届时朝宗主你就高枕无忧了。”
朝太初却有些踌躇:“半个月?还是太长了。”
“老夫总觉得夜长梦多。”
“不行,老夫明日就会到达天赐府,届时直接将水云天强行关闭!此事我会告知你兄长,你只管明日配合便是。”
孽春有两个哥哥:孽水和孽生。
孽水的修为远超于两个弟弟,是长明宗的宗主,只不过孽春帮朝太初办事的时候比较多。
有这三兄弟的帮助,朝太初想要强行关闭水云天,并不是什么难事。
孽春很惊讶的样子:“老东西,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难道忘记了,你儿子还在里面?”
朝太初冷冷道:
“那个逆子!谁叫他非要去查他娘的事?本来这件事都没人知道的,他非要去查。如今要死在水云天,也是他的命!”
孽春无所谓地耸耸肩:
“既然你明日要关闭水云天,那今夜,我抓紧时间再把些废品都丢进去。”
听见“废品”两个字,朝太初蹙眉,警告道:
“你们长明宗不要做得太过分了,老夫能够帮你们遮掩,但若是惊动了外界,可不要怪老夫不照应你们。”
对面。
黑发少女抿着唇,表情变得很冰冷。
她知道有阵法可以强行关闭秘境。
可是朝照月就在水云天里面!
——是了,朝太初根本不会在乎朝照月的死活。
他只担心夜长梦多,何曾想过一对儿女?
身边的魔头抓住了她的捏紧的手,刚刚想要说什么,就看见了广平从外面跳了进来。
他奉命前去查探长明宗的势力,如今才回来。
广平喝了一口茶:“尊上,我查清楚长明宗是怎么壮大的了。”
魔尊:“说说看。”
广平:“靠生孩子。”
岁:?
魔:?
孽畜三兄弟带着底下的魔族做鸭,做鸭做久了就会产生很多副产品,比方说:孩子。
青楼楚馆这种地方,孩子多并不奇怪,和魔族生下的孩子,就是半魔,或者说是混血,像是夙家那样的,就是半魔。
按理说这些孩子应该是最麻烦的才是。
可是长明宗的产业,却对孩子来者不拒。
孽畜三兄弟当初带着弟兄们拖家带口地来天赐府做鸭,一起逃出来的魔族数量不多,想要壮大势力,就需要更多的魔族。
光是孽畜三兄弟底下的魔族互相结合、生下孩子就太慢了。
于是那些和人族乱搞生下来的孩子,长明宗也来者不拒。长明宗就接收了许多的半魔小孩。
这些半魔见风就长,十几年就可以长成能用之鸭,鸭又生鸭,鸭鸭绵延。
所以孽畜三兄弟的势力才越发壮大,以至于成为了这一片的地头蛇。
朝今岁很快就明白了:“那刚刚孽春说要送一批废品去水云天——”
大魔头的脸都黑了:
“就是那些不合格的半魔。”
半魔质量层次不齐,很多半魔身上的魔气都不明显,那些魔气不明显的残次品,长明宗可能会养着他们么?
那当然是做梦!
可是直接放出去,又会惹来很多的麻烦。
于是长明宗就有了一个好办法——
把这些残次品,丢去水云天。
这件事也多亏了朝太初帮忙遮掩,不然数量那样惊人的半魔族出生、又消失,迟早要引起修真界的注意。
朝今岁冷笑:“原来如此,难怪朝太初和这长明宗勾搭上了。”
原来是互利互惠,双方都捏着对方的隐私,互相帮忙遮掩。
实在是,蛇鼠一窝的东西!
对面,孽春已经把水镜给关上了。
他朝着外面叫了一声,就有一个管家样的人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朝着他鞠躬。
孽春:“今天夜里赶紧把那一批垃圾给处理了,通通都丢进水云天里,动静给老子弄得小一些!”
他说着垃圾的时候十分自然,几乎让人想不到——那些垃圾,竟都是些活生生的孩子。
孽春:“告知大哥一声,不要耽误了事。”
管家连忙称是。
朝今岁仔细听完了,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既然他们今天夜里要去把人丢进水云天,不如我们先混进去?”
天赐府太大了,长明宗的势力瞧着也很有规模,他们不能漫无目的地浪费一夜的时间。
明日朝太初就要关闭水云天,时间紧张,他们必须快点找到水云天的入口。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大家都没有意见。
燕雪衣:
“你和广平先去跟着他们过去,本座随后就来。”
朝今岁看了一眼孽春的房间,猜到了他要做什么,看着广平追上了那个管家的脚步,慢了半拍,打算等一等那魔头。
她前脚刚刚走,后脚,那魔头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孽春听见动静转过头来,就直接被一脚给踹飞了老远,摔在了结界的中间。
这一脚可是实打实的力。
孽春因为常年沉迷于酒色,是三兄弟里面最疏于锻炼的那一个,和大哥孽水更是没得比,虽然是个高阶魔族,但是实力上连红娘都比不过,此时直接被踹得吐出一口血来。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眼中倒映着长发青年的模样,他顿时打了个寒战,当年亲爹被此人砍下脑袋的恐惧立马涌上了心头,“燕、燕雪……”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又是一脚,从东边踹到了西边。
大魔头冷笑:“让你给魔族丢脸,让你当个败类!”
孽春又吐出一口血来。
大魔头冷笑:“让你勾结朝太初!”
还关水云天?在魔界呆腻了,来人族兴风作浪了是吧?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大魔头又是一脚,把他从西边又踹回了东边。
孽春:别踹了,再踹要死魔了!
大魔头鼻子动了动,闻到了周围的淫靡气味。
突然间,他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这狗东西不是喜欢做鸭么?
他又抬起了一脚,把孽春给彻底给踹晕过去了。
紧接着,慢一步的朝今岁,就看见了孽春的房间里,走进去了三个目光呆滞的魔族大汉,紧接着就有古怪的声音传来。
然后从里面出来了一只魔,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岁:……
那管家模样的男子一路朝着青楼的后院走了过去,所过之处,都有人朝他行礼,可见此人在长明宗还是有些地位的。
走过了灯火通明的前院,越往里面走,只剩下了管家和身后魔族手里的风灯。
终于,管家停了下来。
只见那前面,是一个巨大的仓库,足有两米高的大门。
大门砰地打开——
那管事对身后的魔族说:“你们准备一下,今天夜里就把他们给送走!”
那些魔族讷讷应声,很快仓库门就被关闭,那些魔族离开,准备去装车,把这群残次品给运走。
仓库里恢复了一片寂静。
却有几个人影出现。
这些所谓的“残次品”,其实是些个年纪很小的半魔,他们最大的不过是六七岁的样子,最小的还在襁褓里。这些半魔小孩全都被关在了笼子里,就像是外面的宠物市场里面,任由人挑拣的小猫小狗。他们全都蜷缩在角落里面,听见动静,有些小半魔抬起了头朝外看,但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这奇怪的几个人,脸上全都是麻木。
朝今岁脚步一顿——
举目望去,这场景实在是太震撼人心。
这些都是今天夜里要送去水云天“处理掉”的残次品。
明日水云天一关闭,这些小孩都会死!
朝太初疯了么?他竟然要和这样畜生不如的长明宗合作?还要帮他们遮掩?
她感觉到了一股无言的愤怒。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身边太安静了。
她突然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魔头的时候——太像了。
一样的笼子,一样脸上麻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神情,就像是这群笼子里的小半魔们。
果然,她一转身,就对上了青年一双魔气遍布的双眼。
漂亮的丹凤眼里一片空洞的漆黑,连瞳孔都快消失了。
这幅场景太相似了。
仿佛回到了过去。
冰冷牢笼里伤痕累累的小魔头,缩在角落里捂住自己的魔纹,听着外面的咒骂声,对这个世界充满冰冷的恨意,恨不得杀光笼子外面的所有人!
——他现在的状态不对。
这股恨意和杀戮欲,一直埋藏在他的血液里;魔族本来就疯,一旦被激起那股子的恨意,魔气就容易暴动,就会沉浸在那种无边的绝望和杀戮欲当中。
她抓住了他的手:“燕燕?”
青年低下头,看着她,丹凤眼里面一片漆黑,像是浓重的夜色,空洞又黑暗。
她说:“燕燕,我会把你从笼子里救出来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像是有千钧的力量:
“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会把你从笼子里放出来。”
他安静地听着。
她仿佛没有看见他暴涨的魔气,拉着他的手,朝着前面走去。
她抽出了昆仑剑,在黑夜里,这把剑仿佛闪动着清锐的流光。
她抖了抖剑尖,动作干净利落——
像是一只跳跃的灵雀,猛地蹿上了那些牢笼的顶端。
所过之处,手起剑落,只听见一阵叮铃哐当的声音,那些笼子上的锁,应声而落!
——还不够。
这灵雀继续跳跃着,像是要斩去世间上的一切藩篱一般!
在黑夜里奏响了一阵悦耳的锁链掉落的乐曲。
最后,那跳跃的灵雀终于停了下来,黑发在夜风中飘动。
她转过头来,看向了那个黑夜里沉默的青年,朝着他笑:
“燕燕,你看。”
“笼子全都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