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月微微福身之后,她往前迈了几步,娇笑了一下,道:“皇上,臣女听闻定南侯之女---郁棠如今在宫里。臣女一心忧虑皇上安危,有件事非说不可。”
“哦?朕倒要听听看,定南侯之女,有何事会干系到朕的安危。”赵澈语气如常,教人听不出情绪。
楚云月见赵澈似乎感兴趣,她内心隐隐激动:如斯男子,也只有我楚云月才能配得上。这天下也便只有赵澈才能堪称良人。
她掩饰不住自己对赵澈的倾慕之心,道:“郁棠与南山派系有着密切的关系,更是与司马家族的余孽---司马惊风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臣女怀疑,郁棠接近皇上,是来当细作的。”
赵澈幽眸微眯,但面上已经没有任何异样,“嘉宁郡主所言,朕会留意。若无旁事,你出去吧。”
算着时辰,郁棠应该要来了。
眼下御书房没有旁人,正好能与她亲近亲近。昨日那没良心的小东西睡的太沉,赵澈虽是闹了她一会,可她毫无反应。可见入宫这几日,她一定每晚都在担惊受怕,直到……确定了他的身子眼下不能对她如何,她才松懈了下来。
楚云月怔然。
她都送上门来了,而且如她这般妩媚妖娆的女子,天下岂会有男子能够抵抗的了?
“皇上~”楚云月媚眼如波的唤了一声,嗓音像是带钩子,尾音上翘。
楚云月是勾搭男人的高手,经验亦是十足,至今从未遇到过她降服不了的男子。
她继续往前走,强大的自信心让她以为,这一次赵澈一定会将她留在宫里,册封妃嫔,凭借她的姿色和手段,成为一国之母,指日可待。
楚云月越靠近赵澈,身子就开始发热,仿佛只要看这个男人一眼,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
“放肆!”
就在楚云月幻想着即将成为帝王掌中娇时,赵澈一声低喝,这声音掺杂着内力。
楚云月突然感觉一阵窒息,胸口钝痛,她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了数倍,唇间尝到了血腥味,她抬手一抹,竟是见红了。
“皇、皇上……”
她简直不敢置信。
哪个男子不是将她捧在掌心护着的,怎的赵澈会这般不懂怜香惜玉?
“滚!同样的话,朕不会说第二次!”
男人眸色阴沉,即便还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模样,可此时的楚云月突然意识到,赵澈到底不是寻常人,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是、是!皇上。”
楚云月不敢放肆,这里不是西南王府,而且方才仅仅是赵澈一喝,她便受伤,可见这男人要想杀她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楚云月退出了御书房,她并未放弃,反而更是觉得赵澈才是真正的男人!
她楚云月终有一日,一定会站在帝王的身侧!
……
楚云月离开御书房没多久,正好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郁棠!
楚云月自诩是个美人,可每次与郁棠碰面,她的美立刻就被衬托成了胭脂俗粉。
更可恶的是,郁棠似乎根本没有与她比较的意思,反而更是衬的她小肚鸡肠、没有肚量。
楚云月抬手摸了一下唇瓣上的口脂,扭着腰肢,一路朝着郁棠逶迤而去。
郁棠也看见了她。
待二人靠近,郁棠清晰的瞧见了楚云月唇上的口脂……全糊了。她也不知道是服用了什么药物,肤色白皙的不像正常人,艳红色口脂如此晕染开,显得十分招摇/旖/旎。
即便不用去猜,也能让人想象的出,方才楚云月和帝王在御书房是怎样的热情似火。
郁棠将赵澈的动作记得一清二楚,他每次亲她的时候,铁臂紧紧圈着她,恨不能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那他方才在御书房亲楚云月时,是否也那般热切、急不可待……?
郁棠心头一阵憋闷,但到底是怎么个难受法,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郁棠不打算和楚云月交锋,她垂眸继续往前走,却在二人擦肩之时,楚云月挡住了郁棠的路,道:“郁棠,现在爬上了皇上的龙榻,你的司马大师兄就不要了?”
郁棠捏着帕子的手一紧。
她没爬赵澈的床,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楚云月讨厌极了郁棠这张清媚的小脸,更是嫉恨郁棠能够接近赵澈,然而她却是不可以,一想到郁棠被赵澈那样的男子搂在怀里,极尽的温柔,楚云月嫉妒的要发疯。
以前,司马惊风眼里只有郁棠。
现在赵澈亦然。
她勾了勾令人浮想联翩的唇,又说,“皇上不是你能掌控的男人,而我才是不久之后的皇后。”
皇后……
郁棠倒是听闻过,赵澈的皇后会从几大藩王的女儿之中选出,西南王府势力雄厚,而楚云月又生的如此美艳,赵澈会选她当皇后,郁棠并不觉得意外。
她径直往前走,面色毫无变化。
楚云月气的突然面目狰狞了起来。
郁棠!别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在楚云月看来,像赵澈这样的枭雄,又岂会真的留下一个有逆反之心的大臣之女在身边,不过就是图个新鲜,惦记郁棠的/美/色/罢了,吃腻了之后,自会抛弃。
……
宫宴还未开始,郁棠不明白赵澈宣见她做什么。他刚才不是才软玉温香在怀么?这就叫她过来,他也不嫌不合时宜。
御书房内没有旁人。
郁棠发现,虽然赵澈是帝王,但是他似乎并喜欢旁人挨近。
“过来。”
郁棠刚迈入御书房,赵澈就朝着她招了招手,就像是主子召唤自己饲养的宠物。
郁棠心中不甚舒坦,并不想靠近,而且浓重的脂粉味让她立刻止步,她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赵澈搂着楚云月/缠/绵/的画面。
突然腹中一阵翻涌,既然是想吐了。
这时,男人大步走来,人还没到,胳膊就已经抬起,顺势将郁棠搂入怀里,他一低头想要去亲,郁棠一手捂着唇,干呕了起来。
赵澈,“……”
郁棠一边干呕,一边推着赵澈,“别、别碰我!”
若非是知道郁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他都要怀疑郁棠是不是有孕了,又见她蹙着秀眉,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赵澈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男人笑了,“朕没碰她。”
“她”指的是谁,赵澈和郁棠皆是心知肚明。
郁棠撇过脸,她才关心赵澈是否亲过谁!
赵澈低头,很想亲,他说,“楚云月倒是对朕投怀送抱,可惜朕有棠儿,又岂会看上她那种庸脂俗粉。”
郁棠,“……”
楚云月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是多少男子梦寐已久的意中人呢!
郁棠不说话,赵澈的唇凑了过去,却是被她用手推开。
赵澈,“……”
昨天还可以,怎么今天又不给亲了?
御书房安静极了,无赵澈的允许,无任何人可以进入,绝对是幽会的好地方。
“你!你又做甚么?!”
郁棠突然惊呼,她被赵澈打横抱起,知道他身上有伤,郁棠不敢挣扎。
二人在龙椅上落座,郁棠小脸一白。
她可不能坐龙椅,这是大不敬治罪,可赵澈不允许她下去,“别动!朕身上疼。”
郁棠吐了口浊气,不明白她现在是怎么了?
赵澈捏起她的小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棠儿,朕不管你和司马惊风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朕的人,朕已命礼部择吉日给你册封。”
这话彻底打碎了郁棠的幻想,她还想着有朝一日,赵澈厌弃她之时,能够看在她还算顺从的份上,放她出宫。
“我不能成为你的后妃之一!我更不要入住后宫!”郁棠直接回绝,情绪失控。
她愿意为了家族和师门,留在赵澈身边,即便赵澈需要她的命亦可。她可以失了她自己,但不能失了她的本心和灵魂。
赵澈的一腔热情被人突然浇了一桶冷水,男人以为郁棠还是半点不喜欢自己,情绪险些失控,“郁棠!你不要考验朕的底线,你是朕的女人,你当然要入住后宫。”
第172章 番外:帝王娇(12)
男人的低喝声在殿内响起。
他掌下的力道更大了些,像是在提醒郁棠, 要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郁棠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她只觉自己太过孱弱渺小, 无论如何的学富五车, 但在皇权面前,她也只能妥协。
可她即便孤寡一生,也不愿意和那样多的女子争抢一个男人。
这座皇宫如何繁华, 也与她没有干系。
“皇上难道不觉得楚云月极美?”郁棠问道。
赵澈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为何偏要抓着她不放?
这时, 赵澈的心情又突然好转, “哈哈哈,棠儿, 你吃醋了。”
赵澈明白吃醋的滋味,方才楚云月提及司马惊云是郁棠的未婚夫,他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朕心悦你, 旁人在朕眼中不过尔尔。”他其实更想说, 他眼中根本看不见其他女子, 刚才楚云月对他那般谄/媚/勾/引,但他只觉恶心, 像吞了一只苍蝇。
郁棠当然不信,她明明看见楚云月唇上晕染开的口脂。
不是被赵澈亲的,难道是她自己做的?
赵澈何许人也, 一下就猜出了几分,“朕没碰她!那女子风流成性,不知被多少男人尝过, 朕又岂脏了自己,更是不会脏了棠儿。”
这叫什么话?
郁棠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你不要再说了!微臣要下去,请皇上自重!”
骄傲如赵澈,当然不会照做。
其实,郁棠看似顺从乖巧,实则性子甚是倔强,真的很难哄。不过,赵澈与其花费唇舌,他更喜欢直接做点什么。
俊美的脸凑了过去,郁棠本能使然,抬手就是一巴掌上去。
赵澈明明可以制止这个动作,但他想赌一次。
他以为,郁棠会舍不得打他。
谁知……
帝王的心又从阳春三月瞬间跨度到了腊月飞雪。
意中人看着娇软,性子倒是烈的很。
有些事,帝王不愿多解释,他好歹是天下之主,也是顾及颜面的,尤其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
“前几日,你给朕挑的那个什么美人,朕也没碰。”赵澈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不是被郁棠打的,而是被他自己“打”的。
“……皇上怎的喜欢胡说!”她可是站在龙榻边,听了一多时辰……
郁棠都没脸提及这件事。
赵澈低笑,被郁棠的傻模样取悦,“过阵子,朕教你一些事,你就会知道你有多傻。”
教她什么事?郁棠一点不想学。
她又去推男人,“宫宴快开始了,皇上该动身了。”
赵澈懊恼,亲密的时间总是过的太快,他梦见过抱着郁棠在龙椅上,她衣尽褪,窝在他怀里低低抽泣。
男人眸色一暗,突然不想离开,“朕这身子一月之内怕是无法痊愈,想和棠儿亲近都不行,棠儿却是半点不懂体恤朕。”
郁棠,“……”
她现在倒是不觉得赵澈是暴君,反而更像是昏君。
郁棠岔开话题,问道:“皇上,昨天的那些刺客……可查清了?”
这时,赵澈眼中的笑意渐渐消散,他很不喜郁棠关心除了他之外的人。搞了半天,郁棠这样乖巧的来御书房见他,都是为了打听刺客的消息。
情窦初开的帝王,颜面保不住,只能用强硬的语气来掩饰,“你无需忧虑,朕自会处理。你安心待在朕身边,准备不久之后的册封大典。”
……
赵澈不喜欢从郁棠的那张小嘴里听到拒绝伤人的话,遂牵着她直接去了宴席处。
郁棠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赵澈不允。
郁棠,“……”
罢了,即便她自己如何撇清和赵澈的关系,但在外人看来,亦是她用自己换取了定南王府的安稳。再者……她还得逃得了么?
此时,朝中但凡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皆已入列,西南王作为今日宫宴宴请之人,自然也已入座。
见赵澈对定南侯之女这样好,他眼中露出异样神色,又与楚云月对视了一眼。
楚云月面露尴尬。
她送上门,赵澈都不要。可是郁棠却似乎是不情不愿的被赵澈牵着!
楚云月表面强行维持妩媚动人,内心却是恨的咬牙切齿。
怎么只要有郁棠在的地方,她总是得不到一点好处!
赵澈拉着郁棠,让她坐在帝王龙椅下首的位置。
文武百官似乎顿时明白了什么。要知道帝王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后妃如此挨近他。
皇太后美眸眯了眯,看得出来,她这个儿子是把郁棠当做个宝贝疙瘩了,这是一刻也不想分开。没日没夜的待在一块,他还不嫌够么?
萧家的男子,当真都是一个德行!
当年的先帝,也曾独宠那么一个女人!
皇太后再一次看向了郁棠的脸,又想起了十多年前不愉快的回忆。
此时,歌舞姬踩着莲步,鱼贯而来,宫宴正式开始。
郁棠面前摆的是梅子酒,她心绪复杂,这个时候也无人给她指出一条明路,方才又无意瞥见了楚云月含情脉脉的盯着赵澈看,她心乱如麻,连喝了两杯梅子酒。
赵澈拧眉,“棠儿,不得贪杯。”
皇太后,“……”皇帝是拿那女子当做女儿养么?
众大臣,“……”
啧啧~歌舞不好看么?皇上只盯着郁司/寝真的合适么?晚上还没看够?
楚云月和西南王对视了一眼,她等不及了,不管为了权势,亦或是赵澈这个人,她都要全力以赴。她楚云月想要的东西,就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西南王会意,从席上起身,行至中轴线上,跪地道:“皇上,臣之女良金美玉、蕙心纨质,臣愿向皇上献女,以表臣对皇上之忠心。”
此番,西南王携女入宫,本以为赵澈会一眼就看中她。
事到如今,他只能自己主动献女。
赵澈面色如常,并未表态。
文武百官见状,皆开始焦急。
西南王主动献女,皇上还不首肯是什么意思?
若是皇上拒绝,自会有人拿西南王府与朝廷的关系做文章。
西南王府拥兵自重,镇守着西南广袤的土地,对天下安稳至关重要。
赵澈纳楚云月入宫,是稳定西南最直接省力的法子。
赵澈看了一眼郁棠,郁棠的酒意上来了,正好对上了男人的幽眸。
不知道是不是梅子酒的缘故,她内心不曾出现过的恼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怒嗔了赵澈一眼,移开视线不去搭理他。
嘴上说看不上楚云月,可还不是要让她入宫!
赵澈的目光从郁棠泛红的小脸移开。
吃醋了么?
赵澈素来顾全大局,他的后宫养了那样多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女子,多一个楚云月,没有任何影响,对赵澈而言,这天下的女子分为两类,一是郁棠,二是其他女子。
让楚云月入宫,的确能够暂时稳住西南。
他赵澈不愿意做的事,即便是用整个天下要要挟他,他也不会去做。
不过……
赵澈权衡了一二,不管是对天下,亦或是为了……,留下楚云月都没有坏处。
帝王磁性的嗓音毫无波澜,淡淡道:“好,楚卿用心了。”
一语罢,西南王吐了口浊气,归位落座。倘若赵澈不收下楚云月,那必然是对西南王府不信任了,而他就要开始思量别的计划了。
楚云月亦是欢喜。
遥遥看着赵澈的俊颜,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侍/寝了。她敢保证,只要赵澈碰过她一次,日后定然离不了她。
郁棠神色不变,心头有种怪异的感受在不断蔓延,令得她有股怒意想要发泄,但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赵澈没有在郁棠脸上看见他期待的神色,男人半敛眸,神色微变。
……
尚未入夜,深秋的日头消失的格外早。
宫宴过后,郁棠被叫到/寝/殿/侍/奉,她和赵澈皆没有提及楚云月,二人相安无事,各自沉默。
殿内点着无数火烛,亮若白昼,今晚竟然还烧了火炉,长颈缠枝铜壶里插了含/苞/待放的/花/苞,温热熏的花香四溢。
郁棠愈发犯困,她站在赵澈身后,男人捧着书在读,郁棠定睛一看,竟然是儒家学派的著作。
“……”他不是一直抑儒么?
此时,从郁棠的角度去看,男人面颊轮廓清晰,眼睫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幽眸,他身上只着中衣,许是惧热,衣襟大大敞开着,衣袖上撸上去,露出坚实修韧的胳膊。
郁棠扫了一眼,目光又不知该往哪里看。
虽然楚云月还没定下位份,但她今日刚入宫,按理说赵澈是要召她/侍/寝/的。
郁棠突然片刻不想在寝殿待下去,若是一会赵澈/宠/幸/楚云月,她可能没法站在一旁“观摩”。
这时,宫人躬着身子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嘉宁郡主求见。”
赵澈刚要说出口的“让她走”三个字又咽了下去,他抬头看了一眼郁棠,见少女倔强依旧,他对宫人道:“让她进来。”
郁棠心头一紧,捏紧了手中锦帕,面上毫无异色。
少卿,宫人领着一个婀娜美人走了过来。
外面秋风冰寒,楚云月倒是穿的甚少,脖颈和胸/膛上半部分统统露在空气中,身上只着清/透的薄/纱,一路踩着莲步走来时,丰腴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衣裳里面剥离了。
郁棠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帘。
赵澈最是喜欢她那里,但势必对楚云月那两处的丰/腴/也甚是喜欢。
“臣妾给皇上请安,没想到棠儿妹妹也在。”楚云月明知故问。
赵澈唇角微勾,放下了手中书册,“怎么?郡主和郁司/寝很熟?”
男人的目光扫过郁棠,心中情绪暗涌。
楚云月感觉到郁棠似乎很阴郁,她内心欢喜,心道:一定是因为皇上在意我,郁棠才会如此。
楚云月故意道:“回皇上,臣妾与棠儿妹妹也算是旧相识了。”一言至此,她又看向郁棠,“棠儿妹妹,我前阵子还碰见了你的大师兄,听闻你二人就要成婚了?”
郁棠只知道,大师兄待她好,他二人之间的婚事,也只是长辈之间随口一说,从未有过正式婚约。
楚云月的意图,她当然心知肚明。
郁棠很想揭穿楚云月的伪善。
可是下一刻,她猛然惊觉,倘若她和楚云月闹起来,岂不是真的如后宫那些女子一样,为了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郁棠抬头,正视妖艳妩媚的楚云月,笑道:“日子尚未定下,若有机会,大婚之日,我会通知郡主。”
楚云月皮笑肉不笑,“可棠儿妹妹如今在宫里又是什么身份?”
楚云月咄咄紧逼。
她好歹也是皇上亲口应允入宫的。
可郁棠是个什么身份?无名无分罢了!岂能以“司/寝”身份,躺帝王之侧!
“够了!”
楚云月话音刚落,赵澈突然爆喝了一声,“出去!”
楚云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今日才入宫,今晚当然要/侍/寝,况且她精心梳洗打扮过一番。这副模样,哪个男子能不喜欢?
“皇上……”
楚云月立刻泫然欲泣。
赵澈忍了忍,没有看楚云月一眼,这才对宫人吩咐道:“来人!将郡主带下去!”
楚云月白日吃过亏了,对赵澈到底是有些畏惧的,只好暂时退下。临走之前,狠狠瞪了一眼郁棠。
“都下去吧,无朕允许,谁也不准进来!”继楚云月之后,赵澈又挥退了所有宫人。
郁棠迈开腿就要走,被男人一把捏住了后脖颈,就像是提着一只可怜的兔子,又将她捉了回来。
男人臂力甚大,郁棠的脚都快要离地了,她讨厌极了这样的姿势,怒嗔了赵澈一眼。
赵澈却是喜欢极了郁棠毫无法子的样子。
“大婚之日?郁棠,是朕对你说的还不够清楚么?除了朕之外,你还想嫁谁?!”
赵澈觉得,一定是自己表现的太仁慈了,以至于这可恶的小女子总是认不清她的位置,“当初朕灭了司马家族,你真以为区区一个司马惊风能逃脱的了朕的手掌?若非是朕有意给司马家留一条血脉,你那个大师兄早死了!”
郁棠怔然的看着男人。
几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听闻司马家族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只有大师兄一人侥幸逃离。原先,她还以为是大师兄运气好,命不该绝。
可……竟是赵澈故意放水?
为什么?!
“你告诉我这些作甚?”郁棠身手去推赵澈的手。
可是男人似乎上瘾了,提着她细细的脖颈,看她小脸涨红的样子,不知为何,赵澈突然想起了自己幼时最挚爱的那只狸猫,可一想到狸猫的下场,男人眸色忽的一沉,手掌一松,将郁棠放开了。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郁棠。
郁棠得了自由,先是揉了揉脖子,但瞬间想起了什么,她好像……看见了赵澈猩红的眼睛……
“你……你怎么了?”郁棠问道。
赵澈过了片刻才转过身来,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明,但情绪依旧不佳,“忘了司马惊风!朕可以饶恕他一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郁棠和司马惊风之间本来就没什么。
但赵澈这般强调,让她怒从胆边起,“皇上后宫如云,娶了一个又一个,又何故要求我?”
来了!
她终于有点反应了!
帝王的暴戾心情得到了极大的宽慰,就好像是长时间行走在沙漠的徒者终于得到了一丝甘露。
“棠儿,你吃醋了对不对?”
男人欢喜的问。
郁棠这才发现,赵澈笑起来时,有两只浅浅的小梨涡,身上的戾气消减大半。
郁棠懒得理他,“没有!今日是郡主入宫的日子,皇上不让佳人陪伴,只怕会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她其实更想说,赵澈现在有美人陪了,可不可以放她走了!
赵澈非常满意今日自己的决定。
之前无论他怎么对郁棠,这小女子总是没甚反应,楚云月一入宫,她竟然表现出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情态。
赵澈自是欢喜,但他即便知道郁棠心理没有司马惊风,亦是难以接受她和司马惊风有婚约在先。
早知道,他根本不会留下那人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