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小妇人能有这般心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妙啊!
……
郁棠在院中晒菊花,赵澈突然站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
一转身就被男人抱住,他似是心情不悦,双臂搂着她的力道很大,“棠儿,日后这种事你不要插手。”
赵澈心头总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后怕。
这种感觉,并非是现在才有。
从一开始认识郁棠,他便觉得,他很久很久以前,定然在哪里见过她。
许是老天垂帘,念他一生孤苦,又将她送到自己身边。
郁棠抬起头,对上男人幽深好看的眸子,“这点小事,我能处理,你不用忧心。以前无人护着你,以后我来护。”
赵澈被她的想法逗笑了。她才多大,身子骨也是柔弱纤细,还想保护他呢。
两人之间毫无间隙,赵澈嗅着楚楚女儿香,那种失而复得的心绪更强了,恨不能时时刻刻将郁棠拴在腰上,“棠儿,我……”
他抵着她,告诉她,他此刻的念想。
郁棠被他抱着,后背抵在了栏柱上,说,“还有几天能好?”
他给她捂了捂小腹,郁棠就感觉一股热流传入体内。
郁棠的身子骨舒坦了不少,面色微囧,“再过几日吧。”
她好像也挺想他的呢……
赵澈总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道前几天就不该矜持。
不过人在怀中,他怎么也得干点什么才觉得对得起自己。
男人头一低,细细啄吻郁棠好看的唇,与其听她说话,他更喜欢这张嘴发出其他声音……
……
红九迈着猫步,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移开。
方才从她的角度去看,只见王爷将王妃圈在怀里,然后被王爷亲的只能发出哼哼声。
而她家王爷像是馋嘴的猫儿,逮住了可怜的小鱼,就再也不撒手了。亲的忘乎所以。
红九很好奇,真是太好奇了,但男女授受不亲,她又不能随便找人试试。
红九嗖的一声跳上了屋顶,迎着落日,她面颊滚烫,这时突然想起了白征,他不是自己未婚夫么?
可以提前试试喵?
……
白征此前一直在麒麟卫任职。
赵澈暗中将他调入军营,他只能服从安排。
但领兵布阵这一块,还需得钻研。
加之,炎帝已经下旨,命他一月之后启程前去漠北,他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这几日除却练兵之外,一得空就研习兵书。
这时,白征突然惊觉到了一阵疾风,他当即防备,“谁?!”
他正要抓起桌案上的长剑,一道红色身影突然闪现,紧接着这厮的脸猛然靠近,双手揪着白征的衣襟,拉着他靠近自己,张嘴直接啃了上去。
白征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o⊙)…”
等到他回过神,红九已经放开了他,站直了身子,瘪了瘪嘴,叉腰道:“不甜啊。”
为何王爷那样喜欢亲王妃,每次还亲好长时间,甚是流连忘返。
红九露出失望的表情,在白征一脸茫然与震惊时,人已经嗖的一声不见了。
白征:“……”
白征和白淮僵在了门外,将方才这一幕看到一清二楚。
白杨噗嗤一声猛笑了出来,“哈哈哈!大哥,小嫂子这是……唱哪一出啊?”
白淮也趁机取笑,“我怎么觉得她亲完大哥之后好像很失望?”
白征的俊脸已经染上了一层绯红,站起来,紧绷着脸,恼羞成怒,“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练兵!不得偷懒!”
白杨和白淮讪了讪,两人离开没多远,又捧腹大笑了起来。
白征一时半会没法晃过神,他转过身,面对着墙壁,兀自摸了唇,上面火辣辣的痛感,她是属狼的么?!
生啃?!
那厮失望什么?
亲完就跑又是什么意思?
真叫人气愤!
……
迟迟掳不到郁棠,柳文泽已经没了耐心。
这一天,他带了一个和郁棠身段相近的女子上了山,女子的穿着打扮都是照着郁棠的样子来的。
但脸上蒙了面巾。
柳文泽没有露面,而是让黑风寨的人去给古天齐传了话。
独眼大汉终于等到了报复古天齐的机会,“喂,你的那个宝贝疙瘩女儿眼下就在咱们手上,到底要不要配合说出宝藏下落,你自己看着办吧!”
古天齐心尖一跳。
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明书瑶和郁棠。
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儿,“尔等若是伤了我女儿一根汗毛,这辈子都别想摸到宝藏!”
独眼大汉的气势骤然弱了。
“你、你听好了,要想救你女儿,你现在就说出宝藏下落!”
古天齐斜睨了独眼大汉一眼,赵澈那个混账,虽然可恶,但手段过人,为人谨慎,不太可能让郁棠被掳了。
况且,眼前这厮怎么看都是个心智不全的。
连撒谎都不会啊。
倘若郁棠真被掳上山了,前来谈判的人就应该是山贼的头儿。
古天齐双臂抱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骗子,出去,休要打扰我休息!”
独眼大汉气鼓鼓的,奈何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会休息?他/妈的每天日落之后,就从不消停的!
独眼大汉去给柳文泽禀报实情。
柳文泽也知自己今日的计谋实在是漏洞百出。
要想让古天齐配合,唯一的法子,就是将郁棠掳来!
……
晋王府的马车从宫门出发,在青石长道上缓缓前行。
就在离着宫门百丈之远时,一只箭矢朝着马车车帘飞快的射了过来,赵澈单手接住。
马车外,北焱惊魂未定。
即便想置王爷于死地的人诸多,也不会在宫门口行事。
实在是狂妄。
“王爷!您没事吧?”北焱朝着马车车帘问道。
车厢内,赵澈握着手中的箭矢,拆开了上面的信笺……
“先皇后挫骨扬灰,葬于皇陵底,魂魄永不超生!”
一行小字映入赵澈眼底,他一手捏紧了信笺,不消片刻,信笺化作粉末,在他眼前如雪花般纷落。
“无事。”低沉的嗓音传出,男人闭了闭眼,遮掩住了一切暴戾。
北焱忧心重重,立刻赶车。他跟在赵澈身边数年,听得出来,自家王爷不对劲了。
……
片刻之后,柳文泽从拐角走出,身边心腹问道:“公子,这样真的能逼疯晋王?”
先皇后是赵澈的心结,这一个杀手锏,他原本是留着将来以备不时之需,但眼下看来,只能先用了。
“哼!即便他不疯,也要让他元气大伤。我倒好看看,晋王自己都无法自保了,他还如何能护着郁棠!”柳文泽这招是一箭双雕。
只要拖住了赵澈,他就一定能掳走郁棠。
搬倒赵澈的同时,也能逼着古天齐说出宝藏下落。
等到宝藏到手,他就直接杀了郁棠。
赵澈的“药引子”没了,他还能活多久?!
“且等着好消息吧,吩咐下去,继续造谣生事!晋王早年就中了蛊毒,根本承受不了刺激,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挺到几时!”柳文泽的唇角溢出一抹阴损笑意。
……
“先皇后挫骨扬灰,葬于皇陵底,魂魄永不超生……先皇后挫骨扬灰,葬于皇陵底,魂魄永不超生……”
赵澈闭着眼,脑中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那个人太狠了。
他真的说到做到。
难怪他找了这么多年,就是寻不到母后的尸骸。
头疼欲裂,赵澈的双眸几乎要炸开,耳边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循环反复。
他知道自己不能出事,棠儿还在家中等着他,京都鱼龙混杂,晋王府就像是一个靶子,无数明箭暗箭都指着王府,也指着他。
撕拉一声,他撕了自己衣袍上一片布料,将双眸蒙上。
总算是到了王府,北焱忙撩开车帘,见王爷又蒙上了眼睛,他大约是猜到了什么,“王爷,到了!”
赵澈的手扶在了车壁上,手背上腾起青筋,下车时,北焱明显感觉到了他急/促的呼/吸。
这厢,婢女过来通报了郁棠,“王妃,王爷回来了,北焱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郁棠在画水车的稿纸,闻言当即警觉,“出了什么事?”
婢女道:“婢子也不知,婢子瞧见王爷又犯眼疾了。”
闻言,郁棠放下手中的活,立刻起身出屋。
赵澈若是蒙上了双眼,那绝对不是犯了眼疾!
郁棠走的很快,见到赵澈时,赵澈也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立刻对北焱指责,“下次不得自作主张!”
北焱垂着脑袋,王爷都这样了,他当然要将王妃叫过来。下次必须还这么干!
郁棠朝着赵澈走了过去,挽着他的胳膊,却发现他身子在轻颤,“赵澈!你……你到底有没有事?”
北焱默默退下了。
心道:王妃真是骄纵,竟然敢直呼王爷的名讳,整个大梁,也就只有王妃有这个胆子了吧。
赵澈在圈椅上落座,额头也溢出薄汗,郁棠发现他很不对劲,她不知道怎么办,就在这时,赵澈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
赵澈坐着,她站在赵澈面前,如此一来,就正好抱住了她的细腰。
郁棠第一次看见赵澈如此无助的样子。
她听说过赵澈体内的蛊毒,一旦受到了刺激,蛊虫就会在他的血液中肆意游走,人会被折磨的痛苦不堪,直至疯魔。
“赵澈。”
郁棠又唤了一声,抱紧了男人的头颅。
作者有话要说:柳·反派·泽:我真是太棒了!
郁棠:欺负我夫君,你完了!
淑妃:本宫的女婿,岂是你能害的?!你死定了!
众爹:保护好贤婿,刻不容缓。
澈哥:原来这么多人爱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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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上好,第二更奉上,?明天见啦~姑娘们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增强抵抗力很重要。
第122章
赵澈沉默了一宿。
对先皇后的事只字不提。
但郁棠知道,他心中有恨,仇敌太过强大,即便他再怎么仇恨,也无法一下了了结恩怨。
何况先帝早已驾崩。
赵澈回了寝房,他将郁棠摁在怀里,两人相拥着睡了一夜。
郁棠却是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上辈子,赵澈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只能在别人口中听说有关他的事。
当初先皇后的遭遇,也被传的沸沸扬扬,京都还流传红眼怪物吃人的骇人消息。
她并不知道赵澈是如何度过这一关的。
只知,他是在整整十年之后才起兵夺位。
这十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郁棠揪着男人的衣襟,心疼的不行。
这一世,有她在,她绝对不会让赵澈苦熬十年才出头!
夜间,她在赵澈怀里,低低道:“赵澈,你还有我。我便是豁出性命,也会和你同行,你要挺住,熬过这一关。”
赵澈一宿没说话,郁棠只能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臂膀加大了几分力道。
……
翌日,郁棠醒来时,赵澈已经不在房中。
她从下人口中得知,赵澈一早就出门了。
郁棠很不放心赵澈,就派了人出去打听眼下京都的消息,她现在怀疑,是有人故意想逼疯赵澈,某些人拿赵澈毫无办法,明的斗不过,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对方太清楚赵澈的软肋和心结,所以才会准确无误的对他下手。
这时,郁棠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是郁卿兰!
一定是郁卿兰将有关赵澈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她说过,她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
郁棠坐在锦杌上,想杀人的心都有。郁卿兰想弄死她,她为什么就不能反杀?
有了这个念头,郁棠也不想迟疑。
她需得想一个万全的法子,杀了郁卿兰,但又不能连累晋王府。
小六很快就回来禀报,她面色赧然,有些犹豫。
郁棠大约猜到了什么,“是不是京都现在又在传王爷的谣言?”
小六见瞒不过,再者,眼下消息已经在京都漫延,和上回的造谣截然不同,这回几乎是满城皆知了。
小六眼眶微红,“王妃,眼下所有人都在传先皇后她被先帝挫骨扬灰,先帝为了让她永不超生,还将是骨灰埋在了皇陵底下。王爷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先皇后的下落,只怕是……难以承受这个打击啊!”
郁棠又何尝不知。
她闭了闭眼,不想忍了。
这件事不管是谁先散播出去的,第一个将此事泄露出来的人,一定是郁卿兰。
郁卿兰,你害我夫君,我定饶不了你!
“小六,你上回告诉我,郁卿兰假孕是么?”郁棠问道。
小六现在跟着郁棠,上次赵澈派她查的事,她也告之了郁棠。
小六点头。
郁棠冷笑,欺她可以,但不能欺她的夫君!
“不如咱们以牙还牙,这件事无需经过王爷允许了,你派人出去大肆宣扬,郁家母女在外养了有孕的妇人,目的便是为了借腹生子,借孩子嫁入东宫!”
其实,郁棠知道,柳家和炎帝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但郁卿兰此人才是最可怕的。
她知道旁人不知道的一切,可以说是对所有人的秘密都了如指掌。
如果不除去她,日后定然会有麻烦。
小六当即应下,见王妃行事果断,她也来了斗志,“是!王妃,我这就去办!”
……
郁棠关注着外面的消息时,下人过来通报,说是赵澈回府了。
郁棠放下手头的事,立刻去前院见赵澈。
她不久之前才从下人口中得知,赵澈其实昨夜在她睡着之后就离开了寝房。
他昨天晚上估计是一宿没睡。
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搂着她睡觉。
郁棠以为,自己是在哄赵澈。
但其实,是赵澈哄她。
郁棠见到赵澈时,他由随从簇拥着正往书房走,男人今日穿着一身白色锦缎,用的是白玉冠,除却黑色皂靴之外,他宛若是在戴孝。
郁棠提着裙摆跑了过去,赵澈侧过头来,俊脸绯红,白巾蒙着双眼,看不见他眼底神色。
郁棠在他脸上看出了疲态。
“赵澈。”郁棠唤了一声。
赵澈身边的随从驻足,很自觉没有打扰王爷和王妃。
郁棠靠近之后,觉得赵澈不太对劲,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男人没有动,任由郁棠碰触他。
掌心传来滚烫的触感,郁棠吓了一跳,“你起了高烧。”
郁棠当即吩咐,“速速将奎先生请来!”
“是!王妃!”
北焱领命。
其实,他们也早就瞧出王爷病了,但谁劝都不行,关键时候还是王妃管用。
眼下京都谣言肆起,赵澈必然也是知晓。
郁棠不知如何宽慰,拉着他的大掌,把他往后院牵。
赵澈还是不说话,郁棠急了,奎老过来时,就立刻让他看诊。
少顷,奎老便查出赵澈发热的根源,他对郁棠使了眼色,郁棠会意,跟着奎老走出了屋子。
“王妃,实不相瞒,王爷这病已经拖了数年了。”奎老面露悲色。
郁棠心头一紧,晃了晃神,才问,“先生还请直言。”
王妃不是外人,她是王爷的枕边人,看得出来,王爷和王妃感情甚好,于是奎老就没有隐瞒。
“王妃有所不知,王爷幼时曾被人扔进了蛊虫池待了一夜,直至第二天才被人找到,当初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奇迹。王爷为了治病,便修炼了纯/阳之功,此内功虽是厉害,但容易急火攻心,一旦受了刺激,极易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这次因着先皇后的事,王爷已经快要挺不住了。”
奎老话如针刺一般扎进了郁棠的肉里。
疼,心更疼。
她咽了咽喉咙,声线已经有些哑,问道:“那……若是真的挺不住,王爷会如何?”
她看得出来,赵澈还在紧绷着,他仍旧在为自己抗争。
奎老没有隐瞒,道:“王妃理应之前见识过了,王爷他会……会疯/魔。”
郁棠此前便已有这样的猜测。
此刻,她不知道怎么去帮赵澈。
回到寝房,郁棠让婢女们都退下,她行至赵澈跟前,在他面前站着,“赵澈,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些?但凡我能办到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赵澈沉默了片刻,服了汤药之后,俊脸依旧绯红,他伸手搂着郁棠的细腰,脸埋了下去,“母后。”
郁棠一怔,她站着没动,任由赵澈抱着。
他二人身高悬殊太大,赵澈此刻坐着,她站着,这样的姿势正好。
“嗯,我在。”郁棠心疼的不行,低头亲他的鬓角,“我在,以后一直都在。”
……
东宫,太子的脸色难看至极,更多的是绝望。
他已经是废人了。
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子嗣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原本,得知郁卿兰有孕,他欢喜之至。
谁知,京中却突然传言,她是假孕,还养了一个有孕两月的妇人在外面!
郁卿兰是想拿他当傻子么?!
郁长东面无表情的站在太子面前。
他对自己的妻女早就失望透顶,他此前的确是疼惜女儿,但种种迹象表明,郁卿兰虽然还是那副乖巧模样,但已然和曾经的女儿截然不同了。
他的女儿心善,就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会做出那样多的恶事。
“殿下放心,臣回去之后一定严惩不贷!”郁长东承诺道。
太子闭了闭眼,与其惩戒郁卿兰,他只想知道,她腹中到底有没有孩子!
“还望将军能够彻查此事,孤很在意那个孩子!”太子还抱着最后的希望。
郁长东却是相反。
他倒是盼着传言都是在真的。
以郁卿兰母女的秉性,若是给她们权势,日后不知道还要造多少孽。
……
回到将军府,郁长东命人重新给郁卿兰看诊。
不过,郁卿兰早有准备,已经服用了混淆视听的药物,致使的确能号出孕脉。
郁卿兰冷笑,“您还真是我的好父亲,纵使相信旁人,也不信我!”
郁夫人也当即配合,“哼!你父亲眼中只有郁棠,哪有你!这真是奇怪了,别人生的野/种,就比自己的骨肉还要重要!”
郁长东站在堂屋内,目光漠然的扫视了一眼母女二人。
他这辈子看似荣华无边,实则也是孤寂半生。
他最后悔的一桩事,便是当年和明书瑶退婚了。
只因太过嫉妒,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